1352︰妳需要起訴他們嗎？
什麼都有第一次嘛。
夏曉蘭自己倒是淡定的很。
其實理查德三人也是走投無路，用華國老話來說那是「死馬當活馬醫」，不相信夏曉蘭有什麼辦法，他們現在精神壓力非常大，有七分實力大概只能發揮三四分～～然而麥卡錫教授要的不是七分，麥卡錫教授要八分，要九分，甚至是滿分才能打動他！
「OK！讓你加入！」
理查德伸出手，胖萊爾也伸出手，黛西第三個伸手，夏曉蘭把手放在黛西手上︰
「我想，我們應該把之前的思路拋棄，從頭開始做，你們有意見嗎？」
理查德等人也無路可走，換思路就換思路唄。
一旦接受了夏曉蘭真正加入，這三個人倒是願意傾聽她的意見了。
夏曉蘭一點不想裝這個逼，她搞什麼模型，在華國她都是直接蓋房子的一方……到了美國她還不習慣呢，以前拿錢吩咐別人辦事，現在什麼都要她親自動手。
夏曉蘭在學校里總算找到一起吃飯的人了。
理查德等人和丹尼不一樣，吃飯沒那麼講究，隨便在學校食堂吃點東西，就能繼續投入討論中。
美國這邊不管是上班族還是學生，中午一餐都吃的簡單，相對來說晚餐要豐盛許多。3美元一客的漢堡夏曉蘭能吃，伊薩卡鎮上好一點的西餐廳人均消費10～15美元，康奈爾大學食堂最便宜的學生自助，1美元以內就能解決一頓～～對賺美元的人來說好便宜，可換成華幣，1986年在大學食堂吃一頓最便宜的學生自助要35元，99％的華國大學生都吃不起！
在華國賺錢拿到美國來花，花的是美元嗎？
花的是刺激，花的是心痛！
夏曉蘭端餐盤的時候，又露出了表盤有裂紋的手表，丹尼等人情商高，黛西就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用壞的東西？
在美國真的很少看見。
一些電器壞了，也都是扔掉比較多。人工費很貴，維修的錢都能買新的了，干嘛還和壞掉的東西較勁？
黛西不是第一個看她壞表的人。
夏曉蘭也不是對這塊表有啥特殊感情，她是需要手表看時間，卻又忙到沒空去買新手表︰
「黛西，它在我來美國的路上壞掉了，而我又太忙了！」
每個人都對手表露出好奇表情，夏曉蘭也扛不住。
她決定隨便找一個地方買一只新手表！
炫富很沒勁兒，但裝窮也沒必要。
有錢的學生到處都有，夏曉蘭這家底不算啥。
離開食堂時，夏曉蘭和丹尼一行人踫到了。
「嗨，夏！一直想約你出去玩，你剛入學，應該還在適應康奈爾吧？」
丹尼熱情的打招呼。
夏曉蘭揚了揚手里的《結構要素》︰「你說的沒錯，還在適應中，我要對你說抱歉了，出去玩的事，恐怕麥卡錫教授不會同意，我感覺自己現在就開始掉頭發了！」
丹尼滿臉同情，「希望你好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一定要告訴我！」
酒店管理專業，和建築專業，真的是兩個世界。
平時是不會理建築專業這些未來的「建築師」的，一個個的都很無趣。
丹尼和別人離開了，理查德三人面面相覷。
黛西口舌發干，「你認識酒店管理的丹尼爾？這太瘋狂了，那可是丹尼爾……你知道嗎，我現在有點相信你能從麥卡錫教授手里拿到A了！」
夏曉蘭一頭黑線。
她態度誠懇的說自己能拿A，黛西半點不信。
她和丹尼餐廳外踫見說了兩句話，黛西的表情就像她已經征服了麥卡錫教授！
「丹尼和麥卡錫教授有關系？」
黛西迷茫，「什麼？沒聽說過，他們有什麼關系？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知道有多少女生想要和丹尼爾約會嗎，而他剛才就說想約你出去玩～～上帝，你甚至叫他丹尼！夏，你是個奇跡創造者！」
聽起來，丹尼是康奈爾大學的風雲人物。
可不認識麥卡錫教授，有個屁用呀。
夏曉蘭看著激動的黛西，完全不能感同身受。
帥哥倒是大帥哥，但夏曉蘭全無心動的感覺，她有太多的事要辦，對待年輕異性僅有的熱情，在周誠身上就用完了，分不出一點給別人。
談戀愛太麻煩了！
如果夏曉蘭和周誠的關系足夠穩定，她不會花心思去接觸其他異性。
認識一個新男人，又要重新花時間了解彼此，重新戀愛，重新磨合……只是想想，夏曉蘭都覺得緊張崩潰。
「丹尼並不能幫助我們通過麥卡錫教授的檢驗，黛西，你想連C都拿不到嗎？不想的話，能不能把口水擦一擦，咱們換一個新的思路！」
這一天，一直在學校呆到晚上，夏曉蘭才回去。
胡瑛和溫教授已經吃過晚飯，還給夏曉蘭準備了晚餐，但她卻和理查德等人吃過了。
「這沒關系，你剛到康奈爾肯定很忙，不過下次晚歸要打電話通知我們，還有你真的需要一輛車。」
胡瑛說的是實話，夏曉蘭道歉，「鎮上有申請駕照的地方對嗎？我會盡快考到駕照的。」
美國各州負責本州機動車及駕駛執照考試的管理機構叫車輛管理局，簡稱DMV。
伊薩卡鎮屬于紐約州，夏曉蘭就要按紐約州的法規去考駕照。
幸好DMV在各地都有辦事處，她不用為這件事特意跑一趟紐約市。想到紐約市，她就想到了要和溫曼妮談的事，「connie近期不會回來嗎？」
胡瑛還以為夏曉蘭想溫曼妮了。
「律師就是這樣，整天嘴里都說忙，有時候一個月回伊薩卡一次，有時候幾個月都不見人！」
那沒辦法，夏曉蘭只能把溫曼妮給的名片翻出來打電話。
溫曼妮接到電話有點吃驚︰
「你這麼快就需要律師幫助？」
「……Connie，我有一件事想要尋求律師幫忙，但不是我惹麻煩了，我想要在舊金山找一家人，他們在1966年來到美國，已經失去音訊20年，我會按照行業標準付錢的，我希望你能接下這個案子，或者給我介紹其他靠譜的律師！」
找人？
律師是有一些辦法找人，永遠不要小瞧美國律師的本事。
溫曼妮想了想︰「你打算起訴他們嗎？」
「如果這能有助于更快找到人，我不介意通過起訴的方式達到目的！」
電話里，夏曉蘭的聲音有一絲冷酷，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總要幫于奶奶把徐仲易一家三口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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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3︰魔王三降人間
聽夏曉蘭這口氣，好像是不缺錢的。
這個華國女孩，知道在美國訴訟需要多少錢嗎？
「Connie，富蘭克林夫妻到了！」
助手輕輕敲門提醒她，那是和溫曼妮有預約的客戶，溫曼妮只能匆匆掛電話︰「如果是委托，你可以抽空到我們律所來詳談，名片上有律所的地址。」
溫曼妮是真的很忙。
這倒讓夏曉蘭生出了信心。
沒有本事的律師是不會忙碌的。
「看來，還得去一趟紐約市！」
韓瑾那些人，之前約夏曉蘭周末去紐約見面，被夏曉蘭以路程太遠拒絕。
她是真的覺得遠。
但也要看為了什麼事。
為韓瑾等人跑一趟不值，為了于奶奶的事，那就是跑十趟也值得呀！夏曉蘭不輕易許諾，但答應了的事，她肯定會盡力做好。
于奶奶比她還會拿捏人心，早早的把商都二七廣場的小樓給了她，如此信任夏曉蘭，夏曉蘭能不拼勁全力嗎？
夏曉蘭決定下個周末去紐約市。
這周她要做的事很多，和通關麥卡錫大魔王相比，熟悉紐約州的交通規則，去DMV辦事點申請駕照反而是非常簡單的小事。
夏曉蘭本來就會開車，美國的車又和華國一樣，都是左舵！
車子的方向盤在同一側，夏曉蘭開起來沒什麼不順手，她要申請駕照，需要去DMV做一套測試卷子，筆試通過後，再路考。
路考不像後世華國分什麼科目一、科目二……那就真的是「路考」，考官就坐在副駕駛位上，申請人直接駕駛汽車上路。
會不會開，有沒有遵守交通規則，不就是一目了然嗎？
「這倒是挺簡單……」
胡瑛讓夏曉蘭練車︰「這不簡單！限速60英里，你只開到50英里，這是阻礙交通，是對後面的車不禮貌不尊重，考官會判斷你考試失敗！」
這就是文化的差異。
夏曉蘭上輩子在國內開車慣了，超速要扣分罰款，限速60，開50不是挺正常嗎？
胡瑛若是不提醒她，她估計稀里糊涂就掛了路考。
看來車還得練練！
不過筆試倒是問題不大，夏曉蘭買了歷年的筆試試題書來看，對題山題海中殺過高考獨木橋的華國學生來說，要做這些題真的不難。
「麥卡錫教授的作業要求，難度是十顆星，紐約州DMV的筆試試題，難度只能算一顆星。」
在大魔王麥卡錫第三次檢查作業前，夏曉蘭去參加了申請駕照的筆試考試。
夏曉蘭活了兩輩子，大小考試經過無數場，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無人監考」。
筆試卷子發給你，考試全靠自覺，還不限制時間……美國佬都很誠信自覺嗎？也不見得，還有一個原因是作弊被抓的代價很大，多年或者終身禁考，駕照的筆試試題又不難，不值得用這場考試去冒險啊！
夏曉蘭很順利通過了筆試。
在未來一年內，她有三次路考機會。
夏曉蘭順便就預約了最近一次考試時間。
伊薩卡不是什麼人口大鎮，要不是康奈爾大學在鎮上，這里會更冷清。
不過仍然有賣手表的商店，夏曉蘭也不挑什麼款式。
在這里，100美元能買到很好的手表，輾轉運到華國，怎麼也要賣上千塊！
看夏曉蘭終于把手上的表換了，胡瑛松了一口氣︰她和溫教授私下里商量過，或許應該送夏曉蘭一只新手表，但又怕夏曉蘭多想。
看起來夏曉蘭的經濟情況不用擔憂，對于她經常買日用品回家的舉動，胡瑛也不用擔心了。
不讓夏曉蘭買？
那樣夏曉蘭住在溫家也不自在。
夏曉蘭自然不知道胡瑛和溫教授的想法，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小心，擔心傷害她的自尊心。
原本陌生的人，因為有茅康山這個紐帶而要住在一起，本來就要相互適應。
夏曉蘭在適應美國生活，溫教授夫妻也在適應家里多了一個華國女孩！
……
「你已經通過了筆試，那你會買車嗎？」
黛西戴著手套，在等待水泥干透脫模。
這是他們的新作業，有夏曉蘭參與進來的作業，學習小組經過這些天的磨合，黛西和理查德三人對夏曉蘭從最初的忽視，到漸漸信任她。
夏曉蘭征服他們的，不是天馬行空的創意，而是總能一針見血的提出實際問題。
在惡補了上學期的建築材料相關知識後，夏曉蘭能替他們找到問題的癥結……OK，華國人的數學很好，計算這些公式就像吃飯呼吸一樣簡單，可黛西總有種感覺，夏曉蘭的語氣太肯定，就像她不是靠計算算出來的，而是真正在現實中遇到過那些問題！
這可能嗎？
華國人沒有那麼瘋狂吧，會讓本科生直接上手實踐？
如果黛西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夏曉蘭自然不會承認～～華國人這麼瘋狂？全世界都沒有這麼瘋狂的國家啊！
當然，如果一個建築專業的學生，恰好自己就是地產老板的話，那又另當別論嘛。
夏曉蘭把最後一點算完，招呼理查德和萊爾來看︰
「我們的數據沒算錯，這次不要讓麥卡錫教授問住，緊張的情緒完全沒用……哦，黛西，我可能會買一輛二手車，沒有車太不方便了。」
伊薩卡鎮地勢起伏，康奈爾大學就在地勢最高的地方，從溫教授家騎自行車上下學，對夏曉蘭的體力真的是大考驗。
她要去紐約，也得有自己的車才行。
伊莎卡鎮每天都有去紐約的往返大巴，時間上沒那麼合適。
學習小組四人，都熬成了紅眼兔子，這次再不通過，理查德等人真的會被逼瘋。
一轉眼，又是大魔王降臨人間之時。
噠噠噠。
教室里眾人的目光充滿同情。
夏曉蘭四人組不是孤軍奮戰，上次還有另一個小組也是三進宮。
麥卡錫教授走進教室，「讓我看看，今天會不會有人拿D。查克，把你們的作業搬上來好嗎？還有華國來的交換生，希望你的運氣好一點！」
拿D？
在麥卡錫教授手里拿一次D，基本上等到期末時，這門課也就是個拿D的命。
難以扭轉的劣勢命運……在康奈爾大學，專業課成績必須在C或者C以上，拿了D是需要重修的。重修的話，不又落到了麥卡錫手里嗎？
～～噩夢般的死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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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4︰您會叫對我的名字
在大魔王手里多呆上一學期，僅剩的一半發量都難以保存。
「不要拿D！」
理查德臉上的雀斑，黛西臉上的青春痘，萊爾身上的脂肪……都在發出無聲的吶喊。
「交換生太倒霉了，居然分到了理查德一組，三個loser！」
一張紙條，傳到了寧雪手中。
還寫了個「Four」，打著大大的問號！
意思是三個失敗者，或者四個？
寧雪將紙條揉成一團。
夏曉蘭從來就不是失敗者，一個人如果能在華國高考里拿全國第三，智商上絕對是碾壓同齡人的。
只要曾經有人從麥卡錫教授手里拿到A，沒理由夏曉蘭拿不到！
寧雪也是這樣要求自己的。
遠渡重洋到康奈爾大學來求學，難道一個「C」就能滿足嗎？
不，寧雪從來就不滿足及格，60分對她而言是一種侮辱，她要拿A，甚至是A＋！
夏曉蘭第二回站到了台上，理查德和萊爾負責抬著模型，四個人相互用眼神打氣。麥卡錫教授圍著模型轉了一圈，拿起了本子看他們的計算過程。
理查德還以為大魔王要問他，麥卡錫犀利的眼神落在夏曉蘭身上。
足足看了夏曉蘭有三秒鐘，鼻子里重重哼了一聲︰
「查理，看起來是你們的運氣不錯，我給你們指派了一個好幫手，好吧，把你們的模型抬下去吧！」
咦？
大魔王不提問？
驚喜來的太突然了，理查德都不敢相信，三人都忘了問麥卡錫教授這次作業的成績。
還是夏曉蘭開口︰
「教授，您還能沒有為我們打分呢！」
是啊，熬了一周才完成的作業，難道連一個評分都沒有麼。
麥卡錫摸了摸鼻子，「交換生，你叫什麼名字？」
「……！」
真的沒記住她的名字？
看來還是拿不了A啊，夏曉蘭認真道，「夏曉蘭，我知道華國人的名字發音很難念，但您多念幾次，總有一天會念正確的。」
麥卡錫教授的下巴略上揚，鷹鉤鼻仿佛在對夏曉蘭無聲嘲諷︰記住名字？還是拗口的華國名字，有拿A的實力差不多！
「B，你們小組這次的成績是B，下一組！」
B就B吧，這學期的時間還長呢，夏曉蘭對逆襲充滿信心。
她覺得這個B勉強過得去，是不功不過，理查德三人卻幾乎喜極而泣。特別是另一個小組第三次交上的作業，被無情的判定為不合格後，理查德三人更覺得這個「B」異常珍貴！
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
慶幸、激動和喜悅，全靠悲慘同學的襯托啊！
「他們這個組完蛋了！」
「在麥卡錫教授手里一次不合格，意味著教授會對他們以後的作業更挑剔……」
「他們重修的可能性在99％！」
理查德三人接連感嘆，黛西看著夏曉蘭的眼神別提多柔和︰
「是夏，這次能拿B，是夏的加入，我提議我們請夏吃一頓大餐！這次不用AA，我們三人出錢請她吃大餐！」
理查德和萊爾毫無異議。
如果不是夏曉蘭實在漂亮火辣，會讓他們的行為像猥瑣宅男佔便宜，這個時候他和萊爾應該把夏曉蘭舉起來往半空拋高！
夏曉蘭也不想潑大家冷水。
拿了一次B就這麼高興，就要請吃大餐，那以後拿了A，這三人又該怎麼辦？
「這可是你們說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在康奈爾大學見了幾回，寧雪還是首次停下腳步︰
「夏曉蘭，歡迎你加入康奈爾大學，我是說真正的加入。」
一個連C都拿不到的人，是康奈爾大學的過客，現在麼，勉強可以說是康奈爾的學生，這才是寧雪認可的校友，認可的同學。
夏曉蘭大笑︰「這才只是開始嘛。」
寧雪同樣沒有完全打開局面呀，夏曉蘭沒啥自卑的，大家都還沒被麥卡錫教授叫出正確的名字，說明在大魔王心中，她和寧雪還處于同一水平線。
所以夏曉蘭不自卑，她也不覺得寧雪能有多驕傲。
寧雪走了，黛西湊上前，「你們說什麼？我記得麥卡錫教授說過，你們來自華國同一所大學吧，那你和寧認識嗎？」
「是的，我們都來自HuaTsing，我和她當然認識，我們在同一年級，同一個專業，還是同一個班，甚至連寢室都相鄰！」
夏曉蘭想說她和寧雪不僅是同學，也是競爭對手，更曾差點成為朋友。
黛西就搞不懂了。
聽起來關系應該很親密，到了康奈爾大學，不該像那些留學生一樣抱團嗎？
可夏曉蘭和寧雪，看起來關系很疏遠。
寧雪和那些亞洲留學生不一樣，不是只和亞洲留學生一起玩。
夏曉蘭就更瘋狂，剛入學就認識了丹尼爾那樣的風雲人物……HuaTsing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呀，走出來的學生能有一個正常的嗎？
……
這一天晚上，周誠再打電話來，夏曉蘭說話的語氣明顯輕松許多。
周誠的反應也不慢︰
「作業通過了？」
「是呀，麥卡錫教授給了一個B，這個成績，以百分制來看，大概就是70分左右。」
70分啊。
周誠都能想象夏曉蘭有多委屈。
在國內，高考就不說了，到了華清大學，哪門課不拿優秀？
考不到90分以上，又怎麼可能評上特等獎學金，獎學金不是暗箱操作，成績要公示，如果不能碾壓眾人，其他學生可不會服氣。
「他需要時間來了解你，你也需要時間證明自己，一次70分而已。對了，你前兩天說申請駕照，考試通過了嗎？我想你考過駕照後就需要買車，我往你的賬戶里存了一些錢，你可以用這筆錢去買車。」
「周誠，我有錢買～～」
「但我還是你男朋友，我也需要做點什麼呀，我們之間不用算的這麼清吧，這錢也是你賺到的，如果你都不願意花，我拿著更沒有意思！」
好吧，夏曉蘭這下不能拒絕了。
她是有錢，周誠非要出這個錢，大概是覺得離的太遠了，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表達關心？
夏曉蘭去查了賬戶，發現里面多了1萬美元。
～～她本來就只準備將買車的預算控制在1000美元以內！敗家子，有錢就得瑟，她就不該給周誠留那麼多錢在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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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5︰腦子進水會傳染人嗎？
一輛新車，也就兩三千美元。
1萬美元的話，可供挑選的余地就太大了。
夏曉蘭嘴上罵周誠敗家子，多少是帶著甜蜜的嗔意。
女強人就不需要人別人關心了？
真的沒有情感需求，她干嘛要處對象，自己一個人單過豈不是更好。
聽說夏曉蘭的預算增加，打算由二手車升級成新車，胡瑛和溫教授對夏曉蘭的經濟情況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華國的收入水平現在這麼高了？」
胡瑛不解。
溫教授卻知道情況不是這樣。
「是小夏的經濟水平格外好一些。」
溫教授還是很相信茅康山人品的，夏曉蘭如果是拿著國家的錢亂花費，這樣的學生茅康山根本不會收。茅康山眼里揉不下沙子，夏曉蘭花的美元，肯定是正當收入。
只要是正當收入，溫教授就更不會管夏曉蘭怎麼花錢了。
不過他還是叮囑妻子︰「應該注意一下，看小夏和哪些人交朋友，不要讓她認識一些壞朋友，染上一些不好的習慣。」
經濟情況不好倒不用擔心。
以溫教授如今的收入，讓夏曉蘭在家里吃住一年完全能輕松負擔的。
反而是太有錢了才該擔心。
美國這邊的誘惑太大，溫教授怕夏曉蘭染上一些壞習慣，比如吸毒、酗酒和賭博。
在華國，經過建國初期的掃蕩，鴉片都被掃光了，賭場也沒有生存的空間。溫教授是不了解現在國內的情況，想來還是挺樸實。
但在美國，賭場就開在馬路邊，是合法正當的生意。
兜售毒品的人，會挨個敲車窗玻璃。
學生中抽大麻的不在少數，對一些學生來說咖啡已經沒用了，大麻才會讓他們保持精力。
甚至一些處方藥品在私下里流傳，不嗑藥，怎麼能保持旺盛的精力，門門功課都拿A？
溫教授說的胡瑛也擔心起來，「不會吧，小夏看起來很乖的！」
在家里住了半個月，胡瑛都沒發現夏曉蘭有什麼惡習。
真是處處都叫人省心的女孩子，很快就適應了伊薩卡的生活，溫家並不是頓頓都吃中餐，夏曉蘭一點也沒說不習慣。
胡瑛都這麼大年紀了，能分辨不出什麼是演的，什麼是發自本心的嗎？
溫教授多休養了半個月，已經不用坐輪椅了。
「就怕她誤交壞朋友，獨自在異國，你多關心她肯定沒錯。」
胡瑛點頭。
「她明天要去紐約市找曼妮，我讓曼妮多和她談談。」
……
周誠往夏曉蘭賬戶里匯了一萬美元。
這錢自然不能以他的名義匯，他一個現役軍官，哪里能拿出這麼多錢，留下匯款記錄，查到了很麻煩。
他現在已經不在鵬城。
也不在羊城。
因為姜妍已經轉到了京城的醫院接受後續治療。
金陵姜家大震蕩，受姜武牽連，直接替姜武遮掩罪行的姜家幾個人都退了下來。
姜家一蹶不振，姜妍的父母則讓人一言難盡……在把姜妍轉到京城治療後，更方便他們上周家去。
關慧蛾也很同情姜妍，挺漂亮的一個年輕姑娘，後背留了那麼恐怖的疤，將來肯定影響處對象。
「就算這樣，也不能強行塞給我們家周誠吧？」
關慧蛾之前是和夏曉蘭有點分歧，人都是遠香近臭，夏曉蘭這一出國，不在關慧蛾面前晃了，她這心里又有點不得勁兒。
她覺得姜家人臉皮太厚！
姜妍那姑娘是個好的，但姜家的家風實在不敢恭維，姜家長輩不縱容遮掩，怎麼會把姜武慣的那麼壞。
姜妍是歹竹出好筍，但人再好，也不能強行塞給周誠。
比起和姜家做親家，關慧蛾情願和夏大軍那樣的人當親家，夏大軍雖然又蠢又自私，好歹破壞力不大呀，何況，夏曉蘭和夏家那邊早就撇清了。
「姜家是一時難以接受，丟了七分，想再抓回三分。姜家人怎麼想沒關系，得看周誠自己的意思，周誠怎麼說的？」
周國斌也覺得姜家煩。
他是怕周誠腦子糊涂，年輕心軟，被姜家人給拿捏住弱點。
關慧蛾嘖嘖稱奇︰「他什麼意思？我看曉蘭一出國，把他的魂兒都帶走了，他恨不得長翅膀也飛出國，姜妍父母說什麼，他都是那句話！」
如果國內的一書治不好，那就出國去治。
要出多少錢，周誠願意幫忙。
姜妍父母要是擔心姜妍的安危，那就讓姜妍來當周家的女兒。
別的？
別的周誠也給不了！
這一次，周誠的態度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周國斌點點頭，「他比以前成熟了，年輕人，就該有適當的挫折，玉不琢不成器！」
沒有挫折，就不會成長。
不成熟，又如何擁有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
再大的恩情，都不該索求無度，成熟的男人該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最好是一開始就要把原則和底線擺出來，免得對方胃口越來越大！
周國斌挺滿意周誠這一次的表現。
姜妍父母一趟趟往周家跑，消息也慢慢傳了出去。
周怡肚子已經顯懷了，挺著個肚子回娘家，問蔣紅這消息是不是真的︰
「周誠真的會和姓姜的結婚，那夏曉蘭怎麼辦？」
她這口氣，根本就是看熱鬧嘛。
還對夏曉蘭不肯幫她求情的事兒記仇呢，特別是知道蔣紅當心肝寶貝寵愛的小京巴也是夏曉蘭送的，周怡就更不爽了。
自己養大的女兒，蔣紅能不了解周怡麼。
本來是懶的搭理周怡的，怕她那豬腦袋把這事兒到處亂傳，蔣紅瞬間沉了臉︰
「誰告訴你周誠要和姓姜的結婚，整天聽風就是雨，有那閑工夫，不如在工作上多花點心思，你爸說了，今年工作考核評不上優秀，就不許你再回來！」
周怡不服氣，「別人能說，我怎麼就不能說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幸災樂禍，是對曉蘭有意見，人家哪里對不起你？」
蔣紅一下子戳破了周怡的心思。
周怡臉漲的通紅︰「……哪里對不起我？她把你和爸都搶走了，明明你以前那麼討厭她，現在幫她說話！」
是夏曉蘭搶走的嗎？
蔣紅摸了摸懷里的小狗，是夏曉蘭搶走了她和周文邦？明明是周怡自己把親生父母丟了不要，別人稍微關心下她和周文邦兩口子，周怡反而不依不饒。
蔣紅懶得和腦子糊涂的女兒掰扯，她也有點擔心周誠那邊。
夏曉蘭這一出國，周誠不會腦子犯糊涂吧？
～～這也是說不好的，以前也沒想到周怡腦子里能進這麼多水，這要是有傳染性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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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6︰妳是夏曉蘭親伯母吧！
把周怡這只知道幸災樂禍的蠢貨打發走。
蔣紅還特意去找了關慧蛾。
話里話外就強調一點，「曉蘭挺好的，周誠錯過了她，哪里去找更好的？可千萬別讓周誠犯糊涂，有的人就會作妖，利用周誠的愧疚和同情心……呵，周誠欠姜家的？姜家教出一個神經病，沒把周誠給害死，反過來還說對周誠有救命之恩？呸，真不要臉！」
蔣紅活脫脫一副被夏曉蘭洗腦的模樣。
聽她激憤的口氣，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夏曉蘭的親伯母呢！
關慧蛾哭笑不得，她和蔣紅當了多年妯娌，能不知道蔣紅是什麼人嗎？還真是被周怡給刺激狠了，蔣紅如今竟然性格大變。
蔣紅不是改頭換面了，是斤斤計較和小心眼都沖著別人去了。
關慧蛾不得不感嘆，這樣就挺好了，起碼分得清里外了呀。
「大嫂，姜妍和其他姜家人還是有區別，現在不是姜妍要賴著周誠，女孩子沒毛病，有毛病的是她父母。」
「屁～～」
「汪汪汪！」
蔣紅差點爆了粗口，小京巴也忽然叫起來。
蔣紅哄了半天小狗，「她父母做什麼，她就一點都不知道？好好的姜家人不想當，死皮賴臉要當周家人，行呀，把那個姜妍送我家來，我和文邦收養她，連姓一塊兒改了，以後叫周妍！」
「大嫂，您別開玩笑，現在哪能憑空多一個女兒，計劃生育政策在那里擺著，影響大哥前程！」
關慧蛾覺得蔣紅說的不靠譜。
蔣紅其實是賭姜妍也別有用心，要真的一心嫁給周誠，肯定不同意落戶在周家。
說出去和周誠是兄妹，還怎麼結婚，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人的！
不過姜妍要真的同意，蔣紅自然也有辦法︰
「計劃生育也有特殊性，前頭一個孩子有毛病，依照政策，我和文邦能再要一個孩子。我都到這個年紀了，也不想折騰著再生了，那就收養一個女兒也行！」
政策是這樣。
可周怡哪里有毛病？
蔣紅指了指自己腦袋，「她腦子難道沒毛病？」
「……！」
這是活生生要把周怡給評定成精神殘疾？
關慧蛾搖頭︰「問題是姜妍自己不願意。」
蔣紅摸著狗毛，「我看她就是打周誠的主意。」
說不定早就在等夏曉蘭出國，好趁虛而入呢！
呸，從小也是不缺吃不缺穿養大的，怎麼能臉皮這樣厚？
蔣紅在替夏曉蘭著急。
周怡從蔣紅處蹭了一鼻子灰，回到家里，袁翰在給她煲湯。
聞著香味，周怡露出笑臉。
她真覺得現在過得挺幸福，過年時候，連袁母都回老家去了，這邊就是她和袁翰自己過小日子，袁翰又不上班，自然對她處處體貼，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寵著她順著她，周怡沒有不滿意的。
袁翰看見她回來了，趕緊讓她坐下。
「冷不冷，出去一趟凍壞了吧？這才剛剛三月，天氣還沒回暖呢，你出門多穿點。」
袁翰用手把周怡的手暖著，周怡就甜到了心里。
「我不冷，你別這麼緊張！我今天回去問我媽，她到時替夏曉蘭說話，不過她也沒否定這件事，這事兒肯定是真的……你就等著看吧，夏曉蘭要出國一年，等她回來，發現什麼都變了，搞不搞笑？」
袁翰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也不喜歡夏曉蘭。
因為夏曉蘭無視他的魅力，還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他。
更重要是夏曉蘭還摻和了他和周怡的事，也不知道在蔣紅和周文邦面前說了什麼，至今那兩人對他的態度都不見軟化。
他都已經成了周家女婿，偏偏周怡每次回娘家，他還不能跟著去。
可惜那夏曉蘭命比他好，就算搞丟了嫁進周家的機會，還有個當特區市長的繼父……關于這點，袁翰真是嫉妒的眼珠子發紅。
……
夏曉蘭哪知道，她出國還不到一個月，國內就有這麼多人「惦記」著她。
有些人是關心她，有些人盼望著她倒霉。
這個周末，勉強搞定了麥卡錫教授，夏曉蘭就準備去一趟紐約。
她已經預約了最近一次路考，卻還要到日期才能考試，沒有駕照，周誠給她匯的1萬美元也只能靜靜躺在賬戶里沒有車開。
她可以從伊薩卡鎮坐大巴去紐約，今天肯定趕不回來，那就在紐約住一晚唄。
不過夏曉蘭在等車的時候，一輛銀色的奔馳急剎車停在她面前，車窗搖下來，卻是丹尼。
「你要去市里？」
夏曉蘭點頭，丹尼的車上還有南希和另外一個男生，丹尼笑起來，這笑太陽光了，讓夏曉蘭想起第一次見到的季江源。
「走吧，不用坐大巴，我們都是去市里！」
夏曉蘭遲疑，南希已經把車門打開了，「不要擔心會麻煩丹尼，你可以選擇把油費付給他！」
南希顯然在開玩笑，夏曉蘭盛情難卻。
如果僅僅是丹尼，她上車還挺不合適，有南希和另一個男生，夏曉蘭也大大方方上車了。
「那就太好了，和你們一起去紐約，路上也不用無聊了，不過一定要給我個機會，讓我請大家吃午飯！」
請吃午飯，沒有郵費AA那麼見外。
真是客氣的亞洲女孩呀！
夏曉蘭上了車才知道，丹尼和南希，還有另一名叫巴特的男生，他們去紐約不是玩，而是要去完成自己的作業……麥卡錫教授留的作業能逼瘋一群建築專業的學生，酒店管理專業的作業似乎格外輕松，他們要交一篇紐約市五星級酒店管理優劣對比的文章，什麼是最直觀的對比？三人決定自己去感受一番！
「一些酒店，我們從前沒有去過，數據不夠是拿不到A的。」
夏曉蘭能說什麼，這是土豪學生的煩惱？
南希似乎想說服同伴，「先去威爾遜酒店吧，它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它去年換了新的管理者，整個管理都上了一個台階，我在那里的實習期間感覺很棒！」
這是南希第二次提到威爾遜酒店。
夏曉蘭上輩子聽過的，是那些全球聞名的連鎖酒店，比如什麼希爾頓之類的。
威爾遜酒店，夏曉蘭還真沒聽過……
「哈羅德威爾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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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7︰妳這套在美國行不通！
「哈羅德威爾遜是誰？你是朋友嗎？」
南希驚訝的反問。
夏曉蘭搖頭，「不是，是我弄錯了。」
丹尼在開車，遲疑了片刻，「夏，你認識威爾遜家族的人？南希，哈羅德先生是威爾遜酒店的實際持有人。」
哈羅德並不低調。
像別的有錢人一樣，喜歡和模特或者女演員交往，如果夠的上那個圈子，聽說過哈羅德的名字不奇怪。如果夠不上那個圈子，自然會對這個名字陌生～～哈羅德和模特、女演員交往，並不意味著他喜歡曝光，可能默默交往一段時間又低調分手，媒體都不知道。
不小心拍到了，新聞也被買下來，不會公布！
有錢人們的癖好總是不同，有人喜歡把自己打造成名人，反過來增加公司的名氣。
有人則是低調賺錢，默默翻雲覆雨，積累著財富。
丹尼就是奇怪，南希在威爾遜酒店實習過，連她都不知道「哈羅德威爾遜」，夏曉蘭這個華國來的交換生卻知道！
「不是特別熟，他去年到華國去投資過，因為巧合見過幾面，只是聽南希說起威爾遜酒店忽然想到的，沒想到酒店真正屬于哈羅德先生。」
夏曉蘭說的隨意，南希卻不能待她隨意。
威爾遜酒店的老板去華國投資，能和他見幾面的，在華國也不是普通人呀！
丹尼十分紳士，卻也沒追問。
夏曉蘭轉換了話題，開始吐槽起麥卡錫教授，康奈爾大學這種龐然大物，怎麼可能只有麥卡錫一個大魔王，和他同等級的大魔王，每個院系總有那麼一兩位。
學生私下里相處，不吐槽教授，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終于到了紐約市，丹尼推薦了一家不那麼貴，口碑還不錯的餐廳，夏曉蘭真的請三人吃飯。
紐約是第一大城，消費水平要比伊薩卡鎮高不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從餐廳出來，丹尼問夏曉蘭︰「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威爾遜酒店，你今天要回伊薩卡嗎？」
夏曉蘭擺手︰「不用了，我約好了朋友見面，明天會回去的。」
夏曉蘭下車的地方靠近華爾街。
溫曼妮的律所就在附近。
紐約大學商學院也在附近。
丹尼三人沖她揮手，看她上了一棟大樓。
南希捏捏臉，「夏好神秘！丹尼，我真恨你們這些有錢人，你們畢業了可能要管理自家的酒店，而我卻要替你們這些酒店繼承人打工！好不容易認識一個新朋友，看起來也是有錢人……和你們來往呀，我的心太痛苦。」
夏曉蘭認識威爾遜酒店的老板。
剛才還請大家吃飯，算上小費80多美元，可比伊薩卡到紐約市區的郵費貴多了！
夏曉蘭掏錢時連眼楮都沒眨一下，可見又是一個「可惡」的有錢人！
丹尼看她一眼，「那你要不要跟我們兩個討厭的有錢人一起去威爾遜酒店，以客人而不是實習生的身份？」
「要！」
不去的是傻子。
丹尼有貴賓卡，由他帶著去，能省不少錢。
這樣一想，和萬惡的有錢人做朋友還是有好處的呀！
……
夏曉蘭掐著點，進了A＆G律所。
美國的律所經常這樣命名，這應該是律所兩位高級合伙人的名字縮寫。
兜里有錢就能不怯場，夏曉蘭一路坐著電梯上了17樓。
「我找Connie，我和她約了1430分見面。」
「夏小姐？請跟我來。」
溫曼妮雖然不是高級合伙人，卻有自己的一間獨立辦公室，視野也不錯，看起來她在律所混的不錯。
「Connie，謝謝你肯見我！」
溫曼妮點頭，「不，不用謝，你現在是我的客戶……你現在就可以咨詢我問題。」
溫曼妮沒有給夏曉蘭說資費，她是按小時收費的，如果把美元換成華幣，按照官方匯率夏曉蘭都會很心疼。
在美國律師非常吃香，從哈佛法學院取得碩士學位的話，踏入社會工作的第一年，平均年薪就能達到三萬多美元。
夏曉蘭也沒想咨詢費的事，反正她也付得起錢。
「Connie，還是之前我提過的事，我想要在舊金山找人，他們是1966年來到美國的，剛到美國時還寫過一封信回國，後來你也知道，華國有10年不能對外聯系，這家人就再沒有消息。如果采用起訴的手段，能不能把他們找出來？」
被起訴的話，法院會給徐仲易發傳票……如果徐仲易還活著，已經到美國20年的他，不可能沒有在官方系統里留下一點記錄。
沒有犯罪記錄，總有納稅記錄吧？
除非徐仲易20年來都是黑戶，不用納稅的那種！
這種可能太小了。
溫曼妮很服夏曉蘭大膽的想法，這個看起來嬌滴滴華國女孩，遠比她表現出來的乖巧更可怕呀。
夏曉蘭根本不像剛走出國門的，簡直是個老油條子！
溫曼妮搖頭︰「你的想法很好，但以什麼來起訴？你說這個徐仲易在20年前到了美國，他在華國還有一位母親，遺棄罪是不行的，沒有訴由，有證據證明他是主觀故意遺棄嗎？」
夏曉蘭很是失落。
「我還帶了于奶奶簽字的代理書來～～那盜竊罪呢？徐仲易在1966年，從家里盜竊大量財物，我敢保證那些東西……」
溫曼妮莫名覺得脖子有點冷。
這也太狠了。
是來找替那位于奶奶找兒子的，還是要把對方的兒子弄死？
「夏，這麼嚴重的指控，一旦立案的話，是不能撤銷指控的，你想要找到這個徐先生後，讓他去蹲監獄嗎？我知道你想借此調用警察那邊的記錄找人，夏，你犯了個大錯誤，這里不是華國，而是重視個人隱私的美國。如果我幫你，那我也是在犯罪……我建議你找私人偵探！我還真的認識幾個不錯的私人偵探，你知道我的職業，有時候需要這些偵探先生幫忙。」
夏曉蘭訕訕的。
溫曼妮說的對，她的思維的確很華國。
「這些年，不是沒有人幫忙找過，私人偵探應該是請過了，卻仍然沒有結果，這家人就這樣消失在舊金山……難道我真的要去電視台上講故事尋親？」
夏曉蘭看起來太沮喪了，溫曼妮說話也不含蓄︰
「私人偵探和私人偵探的差別大了，有本事的偵探收費也貴，你說的找電視台、找報紙都是好辦法，我給你一個忠告，在美國你不能觸踫的是誠信這條線！永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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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8︰紐約偶遇
美國真是個奇怪的國家。
犯罪到處都有，連紐約都充斥著大量的色情、毒品和暴力犯罪，偏偏溫曼妮卻告訴夏曉蘭不要去觸踫「誠信」的底線。
夏曉蘭聽出來她不是開玩笑。
若今天跑來溫曼妮面前說這些話的人不是夏曉蘭，早就被對方趕出去。
溫曼妮如果照著夏曉蘭說的辦法干了，可能會毀掉自己的律師生涯……明知故犯，溫曼妮自己都要被指控！
「對不起，Connie，我真的是在用華國的思維在處理這件事，我向你道歉，這種主意我以後不會再提了！」
溫曼妮面色稍緩︰「你也是剛到美國，而且著急找到那家人。」
這件事上，溫曼妮唯一能幫夏曉蘭的，就是給她介紹好的私人偵探。
「我會讓他去伊薩卡鎮找你，你不用再跑來紐約。我聽說你已經通過了駕照筆試，正在預約路考，怎麼樣，有沒有看到什麼喜歡的車？」
溫曼妮主動從工作狀態切換到了拉家常的狀態，這讓她看起來有些別捏，夏曉蘭忍不住發笑︰「Connie，我知道這是胡阿姨要求的，你不用這樣的。」
溫曼妮揉著眉頭，「她讓我和你談心，說實話，你和我想的不一樣！」
像關心妹妹一樣嗎？
溫曼妮感覺自己做起來太僵硬刻板。
而且夏曉蘭也太大膽了，根本不是看起來那麼乖乖女。
溫曼妮得知她要明天才回伊薩卡，很擔心夏曉蘭在紐約的這一晚會「肆無忌憚」，就讓夏曉蘭晚上去她家住。
美國這邊很少帶人回家住的，有朋友來住酒店的更多，家是非常私人的地方，忽然多了一個外人，一些人會感覺個人領地被侵犯。
「我住酒店就行了……」
「不行，讓你住酒店，我會被罵死。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在律所等我下班，二是去附近轉一轉，等到晚上7點左右再來律所找我，總之，我們一起回家！」
溫曼妮不容夏曉蘭拒絕。
夏曉蘭看她頻頻看表，就知道溫曼妮還有其他行程，這時候真的不方便和溫曼妮繼續客氣︰
「如果不打攪的話，我願意過去。」
溫曼妮抿了抿唇，「克勞斯出差了，家里只有我一個人，也有閑置的客房，不要覺得麻煩了我。」
「……OK，晚上見，Connie！」
克勞斯是溫曼妮的丈夫。
兩人結婚有10年了，至今沒有要小孩。
不知道是丁克還是別的原因。
胡瑛和夏曉蘭聊天時也沒說，溫教授和胡瑛也看得開，根本不催溫曼妮……可能催了也沒用，在美國這邊，父母做不了成年兒女的主。
經濟上獨立，就意味著人格上的完全獨立，想要做什麼連父母都不會指手畫腳。
夏曉蘭離開律所前，按照溫曼妮的收費標準留下了支票。
她又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A＆G律所靠近華爾街，附近街區都十分繁華，全是摩天大樓，行人走在街道上，和高聳入雲的大樓比，就像螞蟻在蠕動。
「這就是紐約……」
隔壁的華爾街，每天都在上演財富神話，也每天都有破產想跳樓的。
夏曉蘭不知道的是，紐約大學商學院也在附近，再過兩年，紐約大學商學院會收到一筆來自校友斯特恩先生3000萬美元的捐款，商學院的新大樓得以建立，商學院也改名為斯特恩商學院！
因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商學院和華爾街有緊密的聯系，從商學院畢業的校友，很多都供職于華爾街金融業，所以它又被稱為「華爾街技工學校」～～和華清大學江湖人稱「五道口職業技術學校」，滬市交通大學被叫「東川路男子職業技術學院」等真有異曲同工之妙！
「曉蘭？！」
能在紐約街頭聽到鄉音，夏曉蘭無疑會覺得親切。
扭頭一看居然是陳慶，這就頗為尷尬了。
陳慶那位喜愛吃醋的女朋友韓瑾不在身邊，夏曉蘭遲疑，和陳慶說話到底好不好。
但陳慶已經走了過來，夏曉蘭也不好當做沒看見。
「你怎麼過來了？」
陳慶的確很驚喜，獨自一人，他的態度也不拘束了。
「我來附近找人，大家都到美國半個月了，你過得怎麼樣？」
陳慶指了指一個方向，「商學院就在這附近。」
他剛才還以為夏曉蘭來找他的，一想也不可能，果然是巧合而已。
至于說過得如何？
這半個月也是兵荒馬亂，陳慶都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他和韓瑾能出國，有他在對外經貿大學表現好的原因，韓瑾家里也出了很大力，這讓陳慶在韓瑾面前總是矮一頭。
夏曉蘭在美國只交流一年，陳慶和韓瑾卻要念完本科。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陳慶還想繼續深造……紐約大學商學院離華爾街太近了，學校的環境，和將來的就業前景，都讓陳慶很向往，他一個農民的兒子僥幸走到今天能不珍惜嗎？
陳慶別無仰仗，只有好好學。
他有點跟不上商學院的課程。
但韓瑾並不這樣，韓瑾來了紐約大半月，熱衷于和紐約當地的華人留學生交朋友。
每周都和一起來紐約的另外兩個男生聚會，還聯絡上了其他許多華人留學生，今天又是周末，韓瑾讓陳慶一起出門，陳慶卻只想留在學校抓緊時間多學點，他的英文水平不如夏曉蘭，看到專業教材同樣很苦手。
一個想出去，一個要留下，這不就是有分歧麼。
兩人不歡而散，陳慶覺得這生活實在太壓抑，就在附近逛一逛，哪知道遇到了夏曉蘭。
他簡單說幾句，管中窺豹，夏曉蘭已經能猜到來龍去脈～～所以說，女人為啥要提攜男人？既然倒貼了，就要把好處拿到，韓瑾要是一直居于上風位，時間長了陳慶會有逆反心理啊！
夏曉蘭在心里吐槽，嘴上卻道︰
「你倆的事我不好評論，我怕韓瑾同學對我誤會！陳慶，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你要想把以後的日子過好，總是這樣消極處理關系不行。」
既要女方倒貼，又要女方溫柔可親處處遷就，想想也不可能。
吃軟飯的也要有態度，像袁翰就夠討厭了，但人家當小白臉夠專業，知道要花心思把周怡哄得高興。
夏曉蘭想到這里悚然一驚，她居然把陳慶和袁翰那心機男放到一起比較？
是陳慶變了，還是她變了。
～～或者，是大家變化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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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9︰女孩要注意保護自己
陳慶也有點難堪。
他最不想的，就是在夏曉蘭面前破壞自己形象。
可在異國他鄉，找不到其他可以訴說煩惱的人，在紐約街頭能遇見夏曉蘭，一些話陳慶就沒忍住。
現在好了，夏曉蘭一定將他當成了貪圖富貴的小人。
陳慶的臉色白的很，夏曉蘭這樣想也沒錯，他和韓瑾在一起後的確走了捷徑。
沒有韓瑾家出力，這個公費留學的名額落不到他頭上……想公費出國的人能排長隊，陳慶哪怕是專業成績前幾，毫無背景，他是出不了國的。
可他出國，本來是想靠一個人更近。
現在被看見了如此不堪的形象，那豈不是離她更遠了？
陳慶的嘴里都是苦澀︰
「我知道了，謝謝你曉蘭，到美國的途中給你添麻煩了。」
夏曉蘭說的沒錯，他到今天都還搖擺不定，韓瑾又不是木頭人，肯定能感受到。
難怪韓瑾總抓著曉蘭不放。
現在和韓瑾處不好關系，他就沒辦法專心學業，如果在紐約大學商學院學無所成，他一個農民的兒子，又拿什麼和那些家世出眾的天之驕子比？
看他搖搖晃晃，仿佛大受打擊，夏曉蘭又有點可憐他︰
「你沒事吧？美國不比國內，你也保重自己！」
夏曉蘭也沒富裕到要到處資助別人，陳慶可是公費留學，國家包攬了學費、住宿和生活費，他頂多有些不在資助範圍內的個人花銷。
有錢就多花，沒錢就少花，其他留學生是怎麼生活的，陳慶就怎麼生活唄。
若是在美國錢不夠用，這錢應該由陳家補貼，或者陳慶想辦法開源節流。
夏曉蘭是誰？
她今天敢發發善心，明天被人家女朋友韓瑾打上門來指著鼻子罵都是活該！
夏曉蘭逛了逛商店，給自己添了幾件衣物，大學里大家都穿的很簡單，丹尼那群人非常注重形象管理，建築專業的同學就很隨意，牛仔褲格子襯衣簡直是標配，外面加一件外套，進了教室就脫掉！
夏曉蘭也按這種搭配買，隨意舒服還不費心。
因為她住在溫家，還給溫教授和胡瑛挑了點東西。
不知道溫曼妮喜歡什麼，她買了兩盆小綠植。
一直逛到六點半，她才打車去律所，到了地方還不到七點。
溫曼妮仍然沒有下班。
又忙了半個小時，溫曼妮才走出辦公室︰
「抱歉，你等了很久？還沒有吃晚飯吧，我帶你去餐廳。」
今天她加班的時間已經夠短了。
夏曉蘭把手里的袋子提高，「我買了點吃的。」
那就不用去餐廳了。
「親愛的，你真貼心！」
下班的溫曼妮比上班時要柔和，夏曉蘭將東西寄存在樓下，溫曼妮笑她是不是把商店搬空，看見夏曉蘭買的綠植又很高興。
禮物不貴，收禮的人不會有負擔，溫曼妮高興的原因是夏曉蘭學的很快，這舉動是開始融入美國生活，沒有再拿華國的那套來交際︰
「你就應該這樣！」
溫曼妮和丈夫克勞斯並沒有住在郊區，郊區的房子雖然能買更大，他們卻需要花不少時間在上班路上，對溫曼妮來說在路上花費太多時間不合算。
她就住在皇後區，華爾街和A＆G律所都屬于曼哈頓，開車不需要多長時間。
溫曼妮的家是高層公寓，紐約華燈初上，家里非常簡潔，可能沒有小孩的緣故，生活的痕跡很淡……說是家？更像是晚上睡一覺就走的酒店。
夏曉蘭送的綠植，被溫曼妮擺在櫃子上。
櫃子上還放著一副抽象畫，夏曉蘭看半天沒看出什麼名堂。
「看來我的審美還需要培養。」
別看才1986年，精英們的審美在未來二三十年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溫曼妮的家在裝修方面大量運用了黑白灰三基色，家具也走簡潔路線，完完全全就是性冷淡風～～她把夏曉蘭買的披薩塞到微波爐里，順手給夏曉蘭倒了杯酒︰
「我媽媽希望我能和你談一談，她怕你忽然到了美國不適應，會被這里的人帶壞。但我覺得你是一個挺有自控力的華國女孩，不會自己想不開去接觸那些不好的東西，我唯一想和你談的，是不要在派對上接收別人端來的酒，不要抽別人遞的煙……如果你不想第二天醒來，身邊躺著一個陌生的男人，你最好有點警惕心！」
就算不小心著了道，踫見摻了料的煙和酒，也不至于一兩次就上癮。
溫曼妮還是更擔心夏曉蘭的人身安全，畢竟她長得如此漂亮，又是讓男人很想欺負蹂躪的長相！
在華國，兩性關系應該還很保守，溫曼妮實在不想過一段時間再頭疼怎麼安撫一個尋死覓活的小姑娘。
雖然她能免費幫夏曉蘭打官司，但這種違背女性意願，糊里糊涂發生的性關系，別說對華國女孩，就是對性觀念開放的美國女孩也是一種傷害！
再開放的女孩，也有在意識清醒的前提下選擇性伴侶的權利！
在華國，劉芬都從來沒有和夏曉蘭談過這種話題。
華國人羞于談性。
到了美國，溫曼妮才和夏曉蘭見兩面，就能很坦然說這個。溫曼妮不覺得有什麼好為難的，如果她避而不談，等夏曉蘭受到了傷害再說嗎？
能提前避免的事，為什麼不說！
夏曉蘭也知道溫曼妮是好心，她想了想自己的學業壓力︰
「我覺得自己參加派對的機會不多，不過我會把你說的話記住的！」
建築專業這一群書呆子，哪里會辦什麼派對。
有那時間，不如想想，怎麼在大魔王手下活的滋潤些。
派對好玩，還是大魔王可怕？
怎麼看，天平都是傾向大魔王那邊吧！
夏曉蘭沒想到自己在溫曼妮面前說的信誓旦旦，等她離開紐約回了伊薩卡，周二的中午馬上收到了派對邀請～～還是半官方性質的，以前來美留學的華人學生，按照慣例，要歡迎夏曉蘭這群新人。
這個派對，所有在紐約州的華人留學生都會參加。
地點自然是在紐約，時間是周六晚上。
這才是掐著點呢，夏曉蘭預約了周六上午路考！
更叫夏曉蘭意外的是，寧雪居然來問她什麼時間出發。
夏曉蘭不禁脫口而出︰
「妳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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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0︰不像偵探
「我為什麼不去？」
寧雪又補充，「當你遇到麻煩時，能在異國他鄉幫助你的，只有你的同胞。」
這話說的沒毛病。
只不過夏曉蘭一直以為，寧雪完全不會理會這些人際交往。
高嶺之花都有合群的一天，夏曉蘭自然會意外。
「我周六上午有時，事情順利的話可以中午出發，這個什麼派對，我們需要準備什麼嗎？」
寧雪要比夏曉蘭知道的多些，她可能和這邊的華人留學生團體一直有聯系吧。
「派對的經費都是老人們湊的，新人可以什麼都不帶，也能自己帶點吃的過去，一個披薩，一份烤肉，或者一瓶酒，拎幾個水果也行。」
搞得太復雜，那不是在歡迎新人，是給新人增加經濟負擔呢。
現在出國留學的有沒有錢，誰心里沒數呀！
寧雪都能參加的聚會，應該沒啥亂七八糟的事，夏曉蘭也同意和寧雪一起出發。
兩人約定了踫頭的時間。
知道夏曉蘭要去紐約參加留學生聚會，溫教授和胡瑛也沒反對。
20歲出頭的年輕姑娘，指望她不和同齡人玩，不出去參加派對，整天關在家里看書，這是乖嗎？
這在美國是孤僻癥！
只有不受歡迎，沒有朋友的年輕人才會如此生活。
「多認識一些人也行，我和你茅老師當年也是朋友聚會認識的，我們那時候還不叫派對。」
溫教授甚至很支持。
同樣的文化背景，同樣的留學經歷，很容易認識志同道合的朋友。
夏曉蘭說在商店買點食物帶去，胡瑛還反對︰
「這種派對，最好自己親手烤點蛋糕之類的帶過去。」
夏曉蘭是真廚藝苦手，只能跟著胡瑛學。
她就給胡瑛打下手而已，已經覺得非常麻煩，周誠打電話來時她還抱怨︰
「我為什麼要做蛋糕給一群陌生人吃，就算要做，那也是做給你吃，做給我媽吃……」
周誠聽得發笑︰
「那你先練練手，等將來你回國，我一定要嘗嘗你的手藝～～剛才那句是開玩笑，你可別當真了，能學就學，就當給自己腦子放個假，不過別把自己手給燙了，做蛋糕這種事學不學都沒關系。」
專業的事，就該交給專業的人。
夏曉蘭的專業是蓋房子，為什麼一定要學會烤蛋糕？
一個人如果全知全能了，這社會還能發展嗎，不又回到了自給自足的封建社會！
夏曉蘭去參加留學生聚會，周誠也沒反對。
所有人都需要交朋友的，他要是害怕夏曉蘭被誰勾搭走，那就不會贊成夏曉蘭出國一年。
夏曉蘭身邊一直不缺優秀的人，周誠要做的不是趕蒼蠅，而是讓自己變得更優秀，他就只有一個要求，希望夏曉蘭回來後能和他一起分享下派對上的見聞。
這些去從華國去了美國的學生，到底是什麼樣，周誠似乎很感興趣。
夏曉蘭很爽快答應下來。
「你也別擔心，紐約我上周就去過一趟，這一次還有寧雪一起呢。」
烤蛋糕還沒學會，溫曼妮介紹的私人偵探，已經找到了伊薩卡鎮。
溫曼妮介紹來的私人偵探是個胖子。
看上去人畜無害，見夏曉蘭時還在拼命往嘴里塞東西，甜甜圈裹上一層厚厚的巧克力醬，還淋了許多楓糖，夏曉蘭到這邊後唯一吃不慣的大概就是甜食。
美國這邊的甜食真是甜到人，夏曉蘭懷疑美國人對甜味特別遲鈍，他們覺得美味的甜品，夏曉蘭完全接受不能。
這個私人偵探，在夏曉蘭看來又是一個重度嗜甜癥患者。
「我看著不像私人偵探嗎？」
對方把甜甜圈塞完，說話有點含糊不清︰「你印象中的偵探什麼樣，福爾摩斯那樣？」
夏曉蘭點頭，不用福爾摩斯那麼經典，穿著風衣，精干高瘦似乎是必備的入行條件，她是被後世的影視作品洗腦了。
又高又帥，為什麼要想不開去當私人偵探！
「我該怎麼稱呼你？」
「吉姆，抱歉破壞了你對私人偵探的幻想，但我是這行最好的，你在紐約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私人偵探。讓我們來談談正事吧，你要找的人，告訴我所有情況，越詳細越好！」
胖瘦對當偵探沒有影響。
高高瘦瘦，穿著風衣鬼鬼祟祟的家伙，難道不是更被人注意嗎？
人們反而不會刻意留心胖子，像吉姆這樣的胖子，在美國遍地都是，他出現在哪里都很正常！
夏曉蘭把資料給了吉姆，如果常規手段查不了，她就要查一查徐仲易從于奶奶手里帶回國的古董，現在是不是在一些特定的收藏市場流通。
這個是吉姆要調查的重點。
吉姆聽完所有的情況，也沒說難不難，只告訴夏曉蘭兩件事︰「第一，你要有心理準備，一個攜帶著大量財物來美國的華人，20年都沒有和家人聯系，很可能他已經遭遇了不測！但我是紐約最好的偵探，就算是人已經死亡，我也會找到他是死亡記錄，以及他是否還有家人生活在美國。第二，要請我辦事非常貴，看在connie的面子上我可以給你打八折。」
「吉姆，你可以說一個價錢，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要花錢這事兒，夏曉蘭早有心理準備。
蛇蟲鼠蟻，誰都有自己的路子，夏曉蘭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跑去舊金山找人，根本就行不通。
「一萬美元，你可以先付我2000美元，這是我去舊金山需要的調查費用。如果找到了人，你再付剩下的錢！」
「找不到呢？」
「不可能找不到……找不到，我就只收2000美元的辛苦錢，剩下的錢你不用再付了！」
所以，這2000美元，吉姆是怎麼都不會退的。
夏曉蘭點頭，「吉姆先生，我欣賞你的自信，我也希望能盡快向你支付尾款。」
這個吉姆真敢開口。
一萬美元？
大部分美國人掏出這樣大一筆現錢都不容易。
這筆錢，能囊括美國大學生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如果普通家庭能隨便掏出這筆錢，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要貸款上學了！
但這一萬美元能替于奶奶找到兒子的話，夏曉蘭又覺得千值萬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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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大笑語嫣 於 2019-10-3 02:37 PM 編輯
1361︰承認自己是Loser
溫教授和胡瑛都不知道這事兒。
溫曼妮倒是打電話勸夏曉蘭再考慮下，1萬美元可以在舊金山當地的報紙登廣告尋人了。
「登報紙尋人，如果不能天天都登頭版頭條，他們不一定看見。」
舊金山當地居民能看見，如果早就不在舊金山居住呢？
夏曉蘭肯給這麼高的價錢，是要讓吉姆順著徐仲易當年帶到美國的藏品去查，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活兒。
溫曼妮也沒再勸。
「你要來紐約參加留學生聚會，晚上有住的地方嗎？克勞斯總是出差，你可以到我家住。「
「謝謝Connie，我周六晚上再看看情況，因為和同學一起去的。」
夏曉蘭奇怪，溫曼妮的丈夫克勞斯好像經常出差啊，真的有那麼忙？
這一周在麥卡錫教授的課上，夏曉蘭依舊被叫做「那個交換生」，大魔王還是叫不出她的名字。
夏曉蘭暗暗磨牙。
別人的警告沒錯，在麥卡錫教授找到新的可憐蟲凌虐之前，他會一直抓住夏曉蘭不放。
課堂上，夏曉蘭是被提問最多的！
但第一堂課那被虐到手腳發軟，說話磕磕巴巴的教訓，夏曉蘭經受過一次就難忘，她不允許自己再犯。
這一周下課前，麥卡錫教授又留新的作業了。
理查德和萊爾、黛西湊到一起嘀咕了半天，才派黛西來和夏曉蘭說話︰
「夏，你還願意和我們一組嗎？」
夏曉蘭奇怪，「我不和你們一組，要和誰一組？」
黛西有點受寵若驚。
這才短短一個月，夏曉蘭已經不是剛到康奈爾時的菜鳥了，她適應校園非常快，有丹尼那群人帶著夏曉蘭，她迅速打開了學校的社交圈。
盡管夏曉蘭非常忙，她在康奈爾大學認識的人，可不僅局限于建築系。
一起上課的建築專業同學，那些男學生也沒繼續當呆瓜，他們可能終于意識到，這個新來的交換生，是連丹尼爾都想約會的存在……這是處在食物鏈底端的男生，在跟著食物鏈頂端的丹尼爾審美在跑，不知道哪里傳出來夏曉蘭和丹尼爾的緋聞，讓夏曉蘭一下子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
她現在想要加入別的學習小組，這些建築專業的呆瓜們，會張開懷抱接納她。
建築專業強人輩出，夏曉蘭能一次次扛住麥卡錫教授的提問，證明她不是弱者～～那就能加入強者小隊，而不是和理查德三個Loser混在一起！
這些暗潮涌動，夏曉蘭不是沒有察覺到。
走到學校里，主動和她打招呼的人多了，這都感覺不到得多遲鈍？
但她也不至于馬上就把理查德三人甩開。
說真的，能申請到康奈爾大學的，夏曉蘭就不信理查德三人有多笨。
Loser的稱呼太難聽了，只是前期表現不夠好，不代表不能後來居上啊！何況夏曉蘭和三人一起合作過，除了前期她的能力不被信任，後期感受一直不錯啊。
她的回答，讓黛西受寵若驚。
也讓理查德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
和寧雪一組的海蒂走過來，「夏，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加入我們的小組，你和寧不是老朋友嗎？」
寧雪所在的小組，有海蒂，還有專業至強的喬納森！
喬納森萊斯，整個課堂上，麥卡錫教授唯一能叫對全名的學生，稱他是專業至強並不過分。
能和喬納森一組，夏曉蘭這門課簡直能穩拿A了。
寧雪為什麼能加入？
寧雪是海蒂的室友，而海蒂則是喬納森的女朋友……現在寧雪還沒有鋒芒畢露，是喬納森在帶著她和海蒂往前跑。
黛西都快哭了，理查德和萊爾相互看一眼，也異常沮喪。
和他和萊爾比，有喬納森萊斯在的小組，夏怎麼會拒絕？
海蒂也是自信滿滿。
「怎麼樣，這是喬納森也同意的，寧說你在華國有實踐經驗……」
為了抵抗麥卡錫大魔王的折磨，其他人都想加入喬納森小組。
是喬納森一直不肯松口，三個人正好，他接納了其他同學，最後反而會拉低自己的成績，這種蠢事喬納森才不會做。
現在罕見的同意夏曉蘭加入，是看夏曉蘭進步很快，從被麥卡錫教授單方面虐殺，到能接住麥卡錫教授的殺招，夏曉蘭只用了短短一個月！
一個月，她就進入了狀態。
寧雪還說她在國內有實踐經驗，喬納森比較看重這點。
夏曉蘭詫異，「海蒂，抱歉，我想你剛才聽見了，我還會和黛西、理查德還有萊爾一組。」
海蒂難以置信︰「所以你拒絕了我？和這三個loser～～」
理查德臉上的雀斑抖動，夏曉蘭不太樂意，她是很感謝海蒂認可她的實力，但當面叫人loser太過分了。
「理查德，你認為自己是loser？」
理查德搖頭。
「黛西，你是loser嗎？還有萊爾，你承認自己是loser？」
這個問題太難堪了。
三人都搖頭。
夏曉蘭大聲道︰「既然不承認自己是loser，下次再有人這樣說你們，你們能不能否認下！」
成績好就能歧視成績差啊？
有錢人歧視窮人，當官的歧視老百姓，這些什麼時候成為理所當然的社會潛規則了！
夏曉蘭唯一允許的，是好人歧視壞人，高尚者歧視卑劣者。
被夏曉蘭一感染，黛西三人也有點熱血上頭︰
「我們不是loser！」
海蒂知道自己說的有點過火，心里這樣想可以，說出來就不太好。
但夏曉蘭剛剛拒絕了她，讓海蒂十分沒面子︰
「難道你們還想要我道歉嗎？我才不會道歉，不是loser，就要拿出實力證明自己呀！怎麼，拿了一次B，就覺得自己有實力了？」
別搞笑了。
那個B，也是前面不合格兩次，第三次麥卡錫教授不想一次性掛掉那麼人，才給的成績吧！
「海蒂！」
喬納森從桌上把書拿上，「你說的過分了，走了，她不加入，你不要強求別人。」
夏曉蘭氣得冷笑，「喬納森，你不要裝好人，這學期時間還長呢，到了期末，誰能拿A，甚至更進一步拿A+，讓時間來證明好了！希望到那一天，你能建議自己的女朋友態度誠懇向理查德三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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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大笑語嫣 於 2019-10-3 02:36 PM 編輯
1362︰擠圈子理論
喬納森停了下來︰
「你想拿A+？」
這人真會抓重點。
夏曉蘭點頭，「不行嗎？」
教室里嗡嗡嗡的議論聲響起，黛西小聲道︰「麥卡錫教授手里，已經有四五年沒有人能拿到A+成績了，上一個拿到A+的學生，還沒有畢業就被英國福斯特事務所要走！」
英國福斯特事務所絕對算世界一流的建築師事務所，有人甚至覺得，福斯特事務所自從70年代以來的一系列舉動，正在改變當今建築設計和建造方向。
夏曉蘭也咯噔一下，這個牛皮不小心吹得有點大。
但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夏曉蘭也不後悔。任何學業上的競爭，都是良性的，能激勵人前進，讓人熱血沸騰的……如果麥卡錫教授從未給過A+的成績也罷了，既然給過別人，為什麼不能給她？
「黛西，如果我們對A連想都不敢想，那我們就真的只配拿B了。」
夏曉蘭的話，讓教室里的議論聲更大。
她一點都不像其他華人留學生那麼謙遜！
華國人總是很謙遜的，明明能辦到的事，嘴上一定要說不行，總要留幾分余地，不到最後關頭，永遠不知道他們有幾分實力。
夏曉蘭的自信，此刻又和美國人很像了。
「不用拿到A+，只要你們小組能在期末都拿到A，我會要求海蒂公開道歉。如果你能拿到A+，我會敬佩你的天賦，也會尊重給你打下專業基礎的HuaTsing大學！」
喬納森是個驕傲的人，也是個爽快的人。
這種專業強人的心思沒那麼復雜，如果夏曉蘭真的帶著理查德小組逆襲，他會承認這些人的優秀！
夏曉蘭見他如此爽快，心里也挺舒服～～學校里和社會上真的不同，像康奈爾這樣的頂尖學府，優秀者自有驕傲，這種直白和簡單叫夏曉蘭喜歡。
她雖然才到康奈爾一個月，真的已經喜歡上了康奈爾的整體氛圍。
夏曉蘭忍不住笑了，這次不是冷笑，而是輕松愉悅︰
「喬納森，就沖你剛才說的話，你也是個讓人欣賞的對手……我是說學業上的競爭，王者之冠只有一頂，我很期待有你這樣的對手！」
喬納森揮揮手，海蒂趕緊追了上去。
寧雪在原地一直沒吭聲，本來是好意想邀夏曉蘭加入小組，夏曉蘭卻撇不下理查德三人。
寧雪想起爺爺寧彥凡對夏曉蘭的評價︰她是一個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
寧雪慢慢走出教室，「為什麼我一點都不奇怪呢？有夏曉蘭在的地方，總有爭端。」
是夏曉蘭惹是生非嗎？
不是的。
是有些人遭遇不公平待遇，默默咽下，選擇忍氣吞聲。
夏曉蘭永遠都會奮起反抗，從頭到尾，她就在追求一種平等和尊重。小人物式的吶喊，最初可能都沒有多少人會注意，但隨著她越來越有實力，她說的話肯定會被更多人重視。
「還很念舊。」
念舊有時是愚蠢的。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越來越厲害之後，不是應該撇下那些跟不上腳步的朋友嗎？
朋友？
寧雪喃喃自語，「才和理查德、黛西等人認識一個月，就已經把對方當成朋友和伙伴了麼。」
和夏曉蘭做朋友，好像不需要多復雜。
那她又是怎麼搞砸了的？
寧雪自己也想不明白。
罷了，往事不可追，她和夏曉蘭還是適合做競爭對手。
夏曉蘭和理查德三人一組，她和喬納森、海蒂一組，到了康奈爾大學，她和夏曉蘭又成了競爭關系，這可能就是她和夏曉蘭的宿命！
……
教室里的人慢慢都走光了。
只剩下夏曉蘭四人。
黛西不知道說什麼，夏曉蘭拍拍手︰「伙伴們，能不能不要這麼沒信心，你們也不想看我在海蒂和喬納森他們面前沒面子吧？」
剛才那股熱血慢慢冷靜，一頭紅發的理查德試圖找回自己的理智︰
「夏，我們都很感動！你本來可以加入喬納森學習小組的，和喬納森組隊，你會變得更強，在期末拿A很容易，沖擊A+也有希望，是為了我們，你才和喬納森打賭！但是……」
夏曉蘭坐在了椅子上，在白紙上畫了一個大圓︰
「理查德，這是你的小學同學。」
她又在大圓里一口氣畫了三個圓，一個比一個小。
「從小學到中學，到高中，到申請到康奈爾大學，你看圓圈越來越縮小，你上一年級時的同學，有多少能和你一樣？」
萊爾和黛西不由靠了過來，他們隱隱猜到夏曉蘭要說什麼，但她這種說法新奇有趣，他們都想聽下去。
理查德自然靠的最近，忍不住跟著夏曉蘭的思路說︰
「小學同學？他們有的成了街頭的毒販，有的在成了卡車司機……」
理查德顯然陷入了不好的回憶。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殺出重圍，申請到康奈爾大學的。
夏曉蘭指著第四個圈說︰「這就是康奈爾大學，你入學的那一天，就已經超越了你從前的同學，你進入了這個圈子，把其他不能上大學的人排斥在外，你覺得自己還不夠厲害嗎？」
夏曉蘭畫了第五個更小的圈，「這是喬納森所在的圈子，麥卡錫教授眼中優秀學生，我想能被麥卡錫教授認可，喬納森可不僅只有一門課特別棒吧？理查德，你從進入學校的第一天算起，一路擠掉了多少人才申請到康奈爾大學，現在，你只需要像從前那樣，再一頭擠進更小的圈子，那就是喬納森所在的圈子！」
喬納森所在的圈子可不是終點。
優秀的畢業生，會和其他優秀畢業生一起在事業上競爭。
可當不了優秀學生，喬納森畢業後能去應該福特斯事務所，能選美國P＆W，能去德國GMP！
沒有喬納森優秀的呢？
在學校就被落下一截，事業的起步點不同，以後的人生差距自然也越來越大！
理查德被夏曉蘭說的冷汗都下來了。
順著夏曉蘭的思路，是越想越可怕，現在被人叫做loser不反抗，難道要等10年、20年後再反抗？不，按照夏曉蘭的說法，他們現在和喬納森是第四和第五個圈子的差別，不奮起直追，任由喬納森拉大差距，等人家跳到第七、第八……甚至到了第十個圈子，他們還怎麼追？
「夏，你說怎麼辦，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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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3︰留學生派對
夏曉蘭不需要三個傀儡。
但她需要三個有自信的伙伴，理查德心理防線是被她擊碎了，黛西和萊爾也搖搖欲墜，現在基本上是夏曉蘭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正如她所說，這三人能一路申請到康奈爾大學，沒有誰是笨蛋啊。
只是在高壓的學習環境下，一直被別人壓住，經常被打擊，真是有損自信！
一時被壓還能接受，想想過些年，像喬納森這樣的強人，成為了大事務所的知名建築師……喂喂喂，停止想象呀，再想下去真的好扎心，現在人家喬納森就有女朋友，而他和萊爾、黛西都是單身！
果然不拿個A，連女朋友都找不到嗎？
理查德表示要跟著夏曉蘭干，萊爾和黛西也不會反對。
夏曉蘭沒有甩開他們去喬納森小組，反而留下來，說要和大家一起從麥卡錫教授手里拿到A，如果他們還不珍惜這樣的機會，那就活該當loser唄！
「不過夏，你在華國真的很厲害吧？」
不厲害，喬納森小組為什麼要邀請她過去呀。
厲不厲害？
夏曉蘭自己也不知道。
她沒有參加過建築類的競賽，又沒拿過獎，水平高低怎麼評定本來也不好說。
給理查德三人灌完心靈雞湯，要拿A並不是靠嘴巴嚷嚷，夏曉蘭和他們一起留下來分析麥卡錫教授這次的作業，每次作業都像是通關，能一直拿A，期末時這門課拿到A也就順理成章。
一直到晚上，大家才收拾東西各自回家。
夏曉蘭臨走之前還不忘扎心︰
「理查德，你想想麥卡錫教授，讓他叫對你的名字難道不值得期待嗎？」
麥卡錫教授一直是「查理」、「查克」換著叫，有時還叫他紅發小子！不行，這樣想想，他真的好想拿A……
……
周六上午夏曉蘭考路考，她還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兒，差點就掛了。
不是限速的原因，夏曉蘭依照指令準備右轉，一個行人準備過馬路，因為距離還比較遠，夏曉蘭沒有理會，考官幾乎要跳起來，美國人語氣誇張，發第一個音節夏曉蘭就知道要遭。
要不是她補救及時，肯定就被扣分了。
就這樣，考官還強調，說她「禮貌讓行」的意識不夠。
夏曉蘭險險通過。
從今天起，她就是有駕駛證的人了。
這也是她會考試，也會開車，剛剛考過筆試，很快就預約到了路考。忍著馬上去看車買車的沖動，夏曉蘭匆匆趕往和寧雪約定的地方。
兩人要坐大巴車去紐約市。
大巴比自駕車慢，到紐約市要6個小時，中午出發傍晚到，再到開派對的地方正好！
夏曉蘭手里領著一個大盒子，寧雪手上也拎著一個稍小的。
蛋糕的香甜和烤肉的味道透過盒子傳出來，彼此交織在一起。
兩人都很意外，寧雪遲疑著︰
「你還真的自己烤了蛋糕？」
夏曉蘭先翻白眼，「怎麼可能，是胡阿姨烤的，我現在就住在她家。」
胡瑛嘴上說讓夏曉蘭自力更生，看她對烤蛋糕比看《結構要素》還難，到底還是動手幫了忙。
寧雪頓時很坦然︰「我是店里買的。」
一個帶著別人烤的蛋糕，一個帶著店里買來的烤肉，坐6小時的大巴車去紐約市參加華國留學生派對，夏曉蘭和寧雪不知道說什麼，車子晃來晃去看書也不適合，她就在車上睡了一覺又一覺，狠狠補了一下近來嚴重缺的睡眠。
寧雪慢慢也睡著了。
到了紐約市又是一陣折騰。
這次的留學生派對，組織者借到了一棟不錯的房子，居然在曼哈頓區……夏曉蘭還以為會到布魯克林去開派對呢。
「布魯克林的治安不好。」
夏曉蘭提著盒子，「能在曼哈頓借到場地，看來留學生組織還是挺有能力的。」
寧雪看了夏曉蘭一眼，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對于這種聚會，國家還會貼補一部分經費。在海外的華人學生不經常聚在一起，大家對祖國的歸屬感變淡怎麼辦？
房子里燈火通明。
夏曉蘭和寧雪已經算晚的，房子里樓上路下都是人，粗一看，一兩百個總是有的。
「這麼多人！」
「有公費留學的，也有自費留學的，可能還有被朋友帶來的……」
到美國來追尋美國夢的華國人可不少。
不同于先代移民有了身份，能在美國安穩過日子，沒有拿到身份的人都像是無頭蒼蠅般亂撞，到處鑽營尋找機會。
當然，也有人純粹是來混吃混喝的，有像夏曉蘭和寧雪這樣不空手來的，也有囊中羞澀，帶著一張嘴就過來的。
這里有食物有酒，有音樂，還能和同胞吹吹牛談談夢想，只要臉皮夠厚，所有的一切都不用給錢，在美國多難得呀！
夏曉蘭剛進來，就被人給盯上了。
韓瑾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將夏曉蘭往房子中間帶，「李學長，這就是去了康奈爾大學的夏曉蘭同學，夏同學可是很難約的，我們平時的聚會一次都沒參加，還是李學長的號召力大！」
李學長看起來挺好說話，「歡迎你，夏同學！來了美國一個月，適應了學校的生活嗎？康奈爾大學離紐約是遠了些，謝謝你這次能來！」
韓瑾也不知道是捅軟刀還是真心介紹。
這個李學長倒是挺好說話，兩三句話就把韓瑾那邊擋了回去，沒有下韓瑾的面子，也替夏曉蘭找到了不參加聚會的理由。
伊薩卡離紐約那麼遠，要是周周都參加韓瑾的聚會，還要不學習啦？
每個周末的時間都浪費到韓瑾身上，夏曉蘭可不覺得對方值得她這樣付出，韓瑾又不是周誠！
不不不，不能拿周誠來比，韓瑾還沒有麥卡錫教授可愛。
夏曉蘭順著李學長給的台階下，「謝謝學長體諒，我以後會盡量抽空參加留學生活動的。」
原來李學長已經到美國4年了，在國內他就很擅長搞學生組織，到了國外，慢慢將紐約州這邊的華國留學生都聚攏在身邊，他搞聚會，也算得到了官方認可的，在留學生心中，李學長已經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角落里，有一個人極為羨慕，推了推同伴︰
「這個李雍，拿了雞毛當令箭，撬了你女朋友，還請你來參加聚會，老徐你真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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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4︰從天而降的投資人
老徐是真的慘。
原本在國內有安穩的工作，高校青年教師，收入不說多高，這工作他首先就安穩啊！
老徐還有點讓人羨慕的，別的老師愁分房，老徐不愁呀，他有一套返還的祖產，在京城有一套四合院！
倒霉就倒霉在，老徐的女朋友長得挺漂亮，還是個心存大志向的，申請到了美國的公費留學名額。
留學就留學唄，女朋友一到美國，就說這里處處都好，不想回去了……老徐在國內急的跳腳，偏偏公費留學名額搶手，老徐等不及下一年，把返還的四合院一賣，也屁顛顛收拾東西到了美國。
這一追來，可把女朋友感動壞了，老徐這七七八八湊了有一萬美金在手，到了國外都算富人一個，兩人能不蜜里調油嗎？
壞就壞在，老徐著急出國，申請的不是全獎！
獎學金不能覆蓋的一塊，要他自己出，不繳學費，不知道美元這麼不經花。
一萬美元有一半是繳了學費，另一半是也不知道是怎麼花掉的，好像是挨不過女朋友的再三要去，給女朋友買了一輛新車——新車啊！那是窮學生能踫的東西？
車子剛買的時候，兩人都說到結婚了。
可不知道咋回事兒，去年中感情就急轉直下，三天一大吵，兩天小吵，拖到去年9月就分了手。
沒過一個月，老徐女朋友和李雍好上了！
老徐失魂落魄，足足在房間里呆了半個月沒出門。
好就好上吧，那輛加上稅花了三千多美元的新車，到底是沒還給老徐。
倒是給他打了個欠條，約定分期付款。
前女友說了，沒車不方便，但要拿3000多美元出來，她顯然又拿不出來。
老徐的朋友很生氣，這不是欺負老實人？
「她錢還了多少？這都快四月份了，你倆分手有半年，她加起來還了有500美元嗎？還有臉請你來參加派對，是來看看她現在的男朋友多風光？」
老徐的朋友憤憤不平。
李雍的賣相是不錯，個子高，肩膀寬，穿著風衣看上去風度翩翩。
學港劇把頭發中分，在華人留學生中非常有人氣。
作為李雍的現女友，老徐的前女友，在派對上就像女主人一樣玲瓏八面，這時候看李雍身邊出現了兩個年輕女孩兒，對方趕緊站到了李雍身邊。
老徐看了兩眼，趕緊低下頭，生怕被人發現。
他朋友恨鐵不成鋼，還以為老徐對李雍和前女友認慫了，卻不知老徐是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想到在異國他鄉這樣相見，也沒混出頭，十分羞愧～～他想起被自己賣掉的租宅。
老徐想快點離開派對。
另一邊，夏曉蘭不過剛和李學長說兩句話，有一個大卷發的年輕女人就過來，自己介紹說是李學長的女朋友。
不僅是打量夏曉蘭，連韓瑾都在對方的防備名單上。
夏曉蘭覺得索然無味，趁機說要把空間留給李學長和女友，趕緊掙脫了韓瑾的手。
這一環視，夏曉蘭還真在角落里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
對方吃驚，她同樣也吃驚，幾步走過去︰
「好巧呀，徐老師，沒想到你也在紐約！」
夏曉蘭居然看見了徐竟，當初6萬塊錢，把南鑼鼓巷賣給她舅舅劉勇的房主。
夏曉蘭記得對方是京師大的青年教師，脾氣比較軟綿，被一群刁鑽的租戶欺負的夠嗆，賣房也不會抬價，著急出手，那不是等著被夏曉蘭壓價嗎？
在商言商，遇到那種機會，夏曉蘭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不過那都是快兩年前的事了，在異國他鄉遇到徐竟，夏曉蘭打個招呼也表情自然。
徐竟覺得周圍人都在看他，這種被關注的感覺，他出國後可沒有了。
夏曉蘭這長相，是走到哪里就有自帶焦點的，她主動和徐竟說話，別人也想看看徐竟是個何方神聖。
不遠處，李雍就拍拍女朋友的手︰
「看來你不用替徐竟擔心了，他在紐約人緣不錯，還有女生主動搭訕呢！」
是啊，還是全場最好看的女留學生。
李雍女友偏著頭，看了一會兒，「徐竟太老實，哪懂得和女生調情，說不定是他以前在京師大的學生。」
李雍搖頭，「不是，這位夏同學我知道情況，是華清大學今年送到康奈爾大學當交換生的，去年在國內拿了個大學生英語競賽的特獎，走的是教育部這邊的官方名額。」
所以，不是京師大的學生？
奇怪，她只不過比徐竟先出國幾個月，竟完全不知道徐竟還認識這樣的女孩兒。
「交換生是上個月來的？」
女友問李雍，得到肯定的答復後，表情很是疑惑。
別人剛到紐約一個月，第一次參加留學生聚會，徐竟從哪里認識的？
……
徐竟賣房子認識的！
越是想避開什麼，越是逃不開。
都縮在角落了，還是被夏曉蘭給發現。聽見夏曉蘭叫自己「徐老師」，徐竟連連擺手︰
「早就不是什麼老師了，沒想到在這里踫見你。」
夏曉蘭不想韓瑾纏上來，干脆就和徐竟說起話來。當初，她是壓價的買房者，徐竟是鎮不住租戶著急賣房的，現在兩人都成了留學生，倒能更坦然聊會兒天。
得知夏曉蘭上個月到康奈爾大學當交換生，徐竟的朋友語氣誇張︰
「交換生是公費的吧，國家把所有費用都包攬了？」
夏曉蘭點頭，「差不多吧，不過為期只有一年。」
「羨慕你們這些公費出來的，不像我和老徐這樣的苦哈哈，每天睜開眼楮就要為下學期的學費發愁，有這種留學生派對，還要厚著臉皮來蹭蹭吃喝。」
徐竟的朋友口無遮攔，徐竟窘的想鑽地洞。
夏曉蘭也無語，馬上借口去拿飲料暫時走開。
「你在夏同學面前說這些干嘛？」
徐竟連生氣都軟綿綿的。
他朋友嬉皮笑臉，「不說這些，誰知道你吃了多少虧？老徐你可以啊，還認識這麼漂亮的女孩兒，你看看項莉，連臉色都變了，估計也沒想到你這個土包子都有人青睞！」
徐竟著急，「你不要亂說，什麼青睞，你知道我京城的四合院賣給誰了嗎，就是這個夏同學！」
徐竟的朋友大驚。
「她這麼有錢？！」
眼珠子一轉，他朋友忽然情緒激動︰「好你個徐竟，還說自己不認識什麼有錢人，這不是一個從天掉下來的投資人嗎？我們的項目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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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5︰說好要徐徐圖之呢！
項目有救了？
找夏同學投資？
怎麼可能，那又不是一筆小錢。
徐竟被朋友的想法驚呆，「我沒說清楚，房子是夏同學來看的，付錢的是她舅舅……」
「都一樣，她不是有錢人，她也認識有錢人！」
徐竟朋友激動的要命，徐竟腦子要清醒一點，趁著夏曉蘭端飲料沒回來，趕緊捂住朋友的嘴巴︰「你小聲點，我們倆的那個項目，還沒被別人笑話夠？你先別夏同學有沒有想，換了是你想想，來參加一個派對，遇見兩個看起來就混的挺差的人游說你掏一大筆錢投資什麼項目，你說一個腦子正常的人會不會相信？」
更何況，夏曉蘭還是個年輕女孩子。
人家來美國是當交換生的，家里不缺錢，前途又是一片光明，為什麼要搭理兩個陌生男人？
徐竟和夏曉蘭也不熟，房子是銀貨兩訖了，就買房時打過交道，一提到錢，夏曉蘭還不跑的飛快呀。
徐竟朋友慢慢回過味兒來了，覺得徐竟說的很有道理。
「你說的對！我們要徐徐圖之，先取得夏同學的信任。」
先和夏曉蘭認識，雙方比較熟了，再說其他唄。
至于他和老徐的「項目」，反正也半死不活的挺了那麼久，也不缺這點時間嘛。
等夏曉蘭端著飲料回來，徐竟的朋友已經很正常了︰
「夏同學，我還沒有正式介紹自己，我叫馬海，和老徐一樣，都是學計算機的。」
「徐學長是學計算機的？」
徐竟說自己不當老師了，夏曉蘭也從善如流改了稱呼。
這可是時髦的專業。
也是非常有前途，或者說「錢」途的專業啊。
在1981年，IBM就推出了真正意義上的個人計算機IBM5150，盡管這個米色的大盒子只有16K字節的內存，售價又超過了1500美元，但它可以使用盒式錄音磁帶來下載和儲存數據，還配有軟件盤驅動器……在1986年的華國，還很難看到個人計算機，但在美國，人們正在逐漸接受它。
1500美元，是中產家庭能接受的售價。
想想今後的許多年，由計算機衍生到互聯網，因為帶來的財富浪潮，夏曉蘭不由發自內心稱贊到︰「兩位學長都很有眼光，這是個前途似錦的專業！「
比學建築的強多了。
現在努力在國外學幾年計算機，回國後能當多少年大佬啊！
學建築的，夏曉蘭是自己搞地產開發還沒啥，混的不好的，很容易淪落成工地汪。
夏曉蘭真心實意，馬海和徐竟都聽出來了。
馬海又驚又喜，沒想到夏曉蘭這麼認可這個專業。
徐竟則不好意思，「專業是很好，但我是出了國才學的這個，學的時間太短，學的不好。」
出國後學什麼，還是前女友項莉替他選的。
對徐竟來說計算機專業很陌生，他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在學業上，可能學的太專注，忽略了陪伴女朋友，頻繁的吵架後，女朋友提出了分手。
馬海覺得項莉是因為他沒錢才甩了他，投入了李雍的懷抱。
徐竟自己倒覺得，是因為他和項莉缺乏溝通，感情由濃轉淡，導致了兩人的分手。
徐竟這樣想著，項莉到底是沒忍住，端著一杯酒過來︰
「徐竟，你們認識？」
馬海口氣不太好，「項大小姐，徐竟認識什麼人，需要和你報告嗎？」
「我只是關心徐竟，大家做不成戀人難道就不能做朋友？馬海，你的思想真是太狹隘了！」
馬海一口把飲料干了︰「我狹隘？我狹隘我不會欠～～」
「馬海！」
徐竟覺得很難堪，「你不要說了。」
他也沒有回答項莉的問題。
徐竟很難堪，分手半年了，他依然忘不了項莉，這才是最難受的。
和感情相比，錢重要嗎？
他知道項莉為什麼過來，從前在國內的時候，有別的女孩兒和他說話，項莉都要吃醋。
徐竟不願意把項莉想的太壞，他把項莉過來刺探的原因，歸為項莉還沒改變舊習慣……可這樣叫徐竟更難受了，項莉還保持著從前的舊習慣，他和項莉卻已經分開了。
李雍倒是一派大方，自己的女朋友找前男友說話，他仿佛一點都不在意。
徐竟在這個派對待不下去了，他把裝飲料的玻璃杯放下，顧不上這派對上還有許多美食，擠出了人群。
馬海著急︰「哎，老徐，老徐你等等我！夏同學，我們再聯系呀！」
馬海急的滿身大汗，一邊是落荒而逃的朋友，一邊是鍍著金光的投資人，他都不知道要放棄哪個。
好在夏曉蘭也看出點名堂來。
不管是韓瑾還是這個李學長的女朋友項莉，夏曉蘭都避讓不及。
亂吃醋的女人是完全無法交流的。
不過她和李雍學長說話要吃醋，和徐竟老師說話也要管一管？
真是有毛病。
夏曉蘭看馬海急的滿頭大汗，也趁著這個借口出去，「那我給你一個聯系方式，要不怎麼再聯系？」
三人前後腳出去，項莉站在原地咬著唇，也不知在想什麼。
……
徐竟也沒跑遠，人就在屋子門口的台階上坐著呢。
馬海搭著他肩膀，好像在賠禮道歉，又似在埋怨︰
「老徐，你咋就不能硬氣一回呢？你說說，明明是項莉欠你錢，現在倒像是你欠項莉錢，看見她就躲！憑啥呀，我看那個李雍也沒少開你買的車，怎麼不說幫項莉把車錢還給你？」
徐竟甕聲道︰
「這根本不是錢的事，你懂什麼，你又沒有女朋友。」
馬海被狠狠扎了一刀。
有女朋友了不起呀？
有女朋友還不是被甩了，什麼是真朋友，真朋友就是相互捅刀時決不手軟，馬海立刻還擊︰
「對對對，這不是錢的問題，問題是你沒錢！」
老實人也不能一味刺激，正好夏曉蘭跟著出來透氣，徐竟抬頭就看見她，腦子一熱︰
「夏同學，你有沒有興趣投資一個項目？是我和馬海在做的一個東西，我和馬海都覺得能賺錢，不過沒人投資我們，我倆身上的錢也耗光了，現在東西卡在一半……」
馬海恨不得捂住徐竟的嘴巴。
喂喂喂，剛才不是說好了徐徐圖之嗎？
就算要拉投資，也沒有自曝其短的吧，再傻的投資人都要嚇跑！
夏曉蘭倒是沒嚇跑，只是剛才還是男女糾葛，怎麼一瞬間就跳到投資項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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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6︰各執一詞
「徐學長喝酒了？」
夏曉蘭問馬海。
失戀的男人嘛，稍微不正常點，夏曉蘭也能理解。
短短的幾句交鋒中，夏曉蘭已經腦補了幾十集的三角戀劇情，徐竟的前女友，就是李雍學長的現女友項莉……這也不奇怪，留學生在異國他鄉，不找外國人的話，內部消化的選擇範圍就這麼大，在同一個圈子里分分合合很正常。
比較慘的是，徐竟賣房出國就是為了那女朋友吧？
結果出國也沒保住戀情！
不過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能一味的埋怨女方，感情走到終點有兩個人的原因，徐竟雖然沒有了在國內穩定的工作，他在國外學到了東西，回去再找個類似的工作不難。
在80年代末，甚至整個90年代，留過學的經歷是非常吃香的。
夏曉蘭質疑徐竟說胡話，馬海尷尬︰「他就光喝飲料吃東西了，沒喝酒……」
「沒喝酒也是氣糊涂了，要找我談正事的話，清醒的時候再說吧。這是我在伊薩卡鎮的電話聯系方式，不過最好在晚上八點以後，十點以前給我致電！」
夏曉蘭也不是對所有人都沒有戒心的。
鬼知道看起來老實的徐竟老實，在國外呆了一段時間後，是不是混成了謊話張口就來的騙子。
萬一是知道她有錢，想用投資項目的方式從她身上騙點錢花呢？
錢在自己兜里才是自己的，100多萬美金安安穩穩的躺在賬戶里夏曉蘭一點都不著急，這本來就是很意外的收入～～不過說到這筆意外收入，她都出國一個月了，杜兆輝還沒聯系她，這人是把錢付了，卻又不急著讓她幫忙了？
徐竟的確是頭腦發熱，但話都說出來了，也只有硬著頭皮說下去︰
「夏同學，我沒有說糊話……算了，今晚我是有點不清醒，你就當我沒說過。」
徐竟明明沒喝酒，站起來還搖搖晃晃的。
他自己要走，馬海也把夏曉蘭撇下，嘴里哎哎的追上去。
夏曉蘭也沒攔著。
如果這倆人真的能做出有價值的東西，卻沒有人投資，投資回報值得期待的話，夏曉蘭倒是願意出錢，畢竟她真的有一筆現錢。
但搞研究的、創業的人那麼多，也沒誰在默默無名時一張口就能拉到投資吧？
想從夏曉蘭手里拿錢，連多跑幾趟的誠意都沒有，有點子也做不起來！
夏曉蘭又回到派對，有不少人主動上前和她說話。
派對里魚龍混雜，有來混吃混喝的，也有來獵艷的，當然大部分人還是有真材實料，真想在留學期間學到東西的，夏曉蘭得自己鑒別和她交談的是哪一類人，再決定將來要不要來往。
一個留學生忽然不舒服，項莉有車，又是「女主人」姿態，當然要關懷對方親自送人回去。
李雍似乎擺脫了女朋友的監管，在派對里更自由自在。
他一路和人說話，不知不覺就湊到了夏曉蘭身邊︰
「夏師妹，項莉就是那個脾氣，如果她有什麼說話不中聽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
夏曉蘭詫異，「項莉學姐什麼都沒說，李學長你不用道歉。」
李雍嘆氣，「我和項莉走到一起後，圈子里有人說我搶了徐竟女朋友，這簡直是惡意造謠。我邀請徐竟來參加派對，是不想他自己困在過去的事里走不出來，現在看來是事與願違。」
「……」
徐竟沒喝酒，李學長才喝多了吧，和她才剛認識，適合說這些嗎？
夏曉蘭又不是情感專家，更不會指責別人分分合合的事，所以為啥要和她說這些呀！
「對不起，我是不是失言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看你和徐竟似乎認識，如果你們是朋友，希望你能勸勸他。還有你剛到美國，可能不了解徐竟的近況，他和項莉分手後有點偏執，拉著馬海在搞什麼發明，在留學生圈子里到處找人投資錢進去。」
李雍點到為止，那意思是好心提醒夏曉蘭，怕她被徐竟和馬海騙了。
「謝謝李學長提醒，我和徐學長也不太熟的。」
徐竟和馬海是騙子？
夏曉蘭這個搞銷售出身的，其實倒更像「騙子」，沒有一張天花亂墜的嘴，如何推銷產品出去？如果能從她手里騙錢，她也不得不認栽。
當然，投資虧錢和單純被騙走一筆錢是兩回事。
夏曉蘭既不太信徐竟和馬海，對李雍說的話也有質疑。
屁股就是歪的，說的話能沒有水分嗎？
反正夏曉蘭是不信，有人真的會對自己女朋友的前任關懷備至。
她一下又覺得這個派對沒意思的緊，找到了和人說話的寧雪︰「你今晚有住的地方嗎？」
寧雪指了指交談的人，「我和她一起住，你要不要～～」
夏曉蘭搖頭，「我有地方去，我要先走了。」
她和寧雪一起來的，兩人再怎麼競爭，一場同學肯定要問一句。寧雪既然有住的地方，夏曉蘭就準備去找溫曼妮。
紐約雖然有地鐵，1986年的夜間地鐵並不安全，候車的站台上以及車廂里都經常會有人搶劫。
搶錢就算了，夏曉蘭賠個人進去多不劃算？
還是打車好，貴是貴了點，夏曉蘭的經濟能承受，安全性大大增加！
可惜今晚是真不太美妙，夏曉蘭到了溫曼妮住所，剛出電梯，發現她家房門居然虛掩著沒關。
一個男人的聲音很理性︰
「Connie，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分居，你認為我們的婚姻是否還有……」
這就比較尷尬了。
看來是溫曼妮的丈夫克勞斯忽然回家了。
分居？
溫曼妮一直說對方在出差。
夏曉蘭再沒有眼色，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攪倆人，她又坐了電梯下去。
溫曼妮的家在皇後區，這里又不缺酒店。
為了自己的安全性，夏曉蘭決定選一家好一點的酒店，她向計程車司機詢問最近的酒店時，司機向她推薦了威爾遜酒店。
「那就去哪里吧，謝謝！」
這是第二次聽見威爾遜酒店的名字。
威爾遜家的酒店，夏曉蘭又不是不能去住。就算踫見哈羅德，對方是酒店持有者，她是客人，難道還會好端端把她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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