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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陽左 -【末世之死神降臨】《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06 AM     標題: 陽左 -【末世之死神降臨】《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0931289159 於 2014-7-29 09:12 PM 編輯

【書名】:末世之死神降臨

【作者】:陽左

【內容簡介】:

    當大災變過去兩百年,當進化者與魔法師主宰這個世界;當天使、惡魔、蟲族、龍族、死靈、鬼怪、機械生命體……這曾經的一切再次出現,當殘破的大地重新被黑暗和陰謀侵襲。當從小飽受虐待的孩童成為微笑著的死神降臨在這個世上,世界,將會如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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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08 AM

無情•卷 序章

    布宜諾賽勒斯,破敗城鎮艾爾文。

    聯合國直屬守備兵團第二團已經牢牢地將這個城鎮圍住,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最前線的兩輛雷鳴戰車之間,少尉傑雷爾正在拿著地圖給兩個男人講解。

    “……在被流星火雨毀滅後,這個小鎮就一直是荒蕪地帶,研究人員說是隕星引發的地熱反應,使得這裡根本沒辦法住人,所以我們進去之後,兩位可以放開手腳,不必擔心誤傷平民。”

    在他的身邊,是兩個穿著一身守備軍團野戰服的男人,其中一個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白人,長相英俊不凡,嘴角始終帶著自信的笑容。另一個則是身高足有兩米五以上,黑人,身材壯碩的能夠裝下兩個奧尼爾,這使他無法穿下加大的野戰服,只能光著上身穿一條野戰褲,而這個黑人似乎也喜歡這種展現肌肉的感覺,所以他每一個動作,都在有意無意的擺出健美的樣子。

    白人道:“能夠確定‘野獸’就在這裡面嗎?”

    “確定,只是這野獸的恢復能力太強,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根本無法消滅他,所以才要有勞二位。”

    黑人彎曲手臂,將比人頭大小的肱二頭肌比了比:“交給我們,沒問題。”

    “兩位!”

    旁邊有聲音傳來,傑雷爾看過去,立刻敬了個軍禮。

    來的人是守備軍團第二團的副團長,他友好的對黑白二人組點了點頭,這才一側身子道:“還有一個人要跟你們一起去。”

    三人看去,都忍不住一愣。

    來的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看起來身材修長,看起來有些瘦弱,這使他即便穿著一身捂得嚴嚴實實的厚實野戰裝,似乎也不具備軍人特有的鐵血氣質。

    從壓的緊緊的貝雷帽下可以看出這個男人有一頭很柔軟的銀色短髮,面部線條流暢瘦削,只是從很薄的臉皮上可以看到臉骨的形狀,是正宗的西方人骨骼,同時膚色雖然被曬得微黑,但明顯是白種人日照過多才會產生的顏色。

    他仿佛沒睡醒一般半眯著眼睛,卻依舊可以看出他的瞳孔顏色是黑色,嘴唇雖薄,卻顯得很有力。只是那很有男人味道的英俊,不知為何被一種奇怪的淡漠感覆蓋,這讓他看起來像極了大災變遺留下來的街機裡,《KOF》中的K。

    說白了就是有點三無的氣息。

    銀髮黑瞳白膚,這個人是混血。

    副團長道:“這位是陰月天先生,是‘野獸’曾經的研究人員之一,他希望跟你們一起去。”

    “他跟著我們?開什麼玩笑!”黑人顯然對野獸有所顧忌,他臉色很難看的說:“就算我們兩個,想殺掉野獸也很勉強,再保護一個人,怎麼放心開打?”

    “不必擔心我。”被稱作陰月天的男人嗓音明明很具磁性,卻一點感情都沒帶,他用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啃著右手中指的第二關節,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講話:“能近距離研究‘野獸’的變化,對於科學家來說,死也值得。”

    副團長一看就是收了錢的樣子,滿不在乎的揮手道:“帶上他吧,安全你們不必理會。”

    “這傢伙身體裡打了鋼針麼?怎麼看起來像機器人一樣?”黑人瞥了一眼陰月天,不留情面的大聲對旁邊的白人道:“還是說這傢伙根本就是聯合國製造的終結者?否則怎麼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白人懶洋洋的道:“管他呢,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我們也沒有權利拒絕不是?”

    “那我們走吧。”少尉傑雷爾不太理解副團長為什麼硬插個人,但他是這裡最沒有權利拒絕的人。

    一行四人在無數重裝火力的掩護下向裡面進發,一路上不論是傑雷爾還是黑白雙人組,都顯得很謹慎,反倒是陰月天,一直保持著不變的僵硬表情,專心的啃著中指的關節。

    這小鎮的確殘破,不但大量建築都已變成了廢墟,且殘垣斷壁之間,還有無數大大小小的橢圓形巨石屹立當中,再配合黑的如鍋底般的天氣,整個小鎮都給人一種末日景象。

    越往裡走,三人的步伐越慢,也不知是地熱提升了周圍的溫度還是由於緊張的關係,三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細密的汗珠,黑人身體上更是汗水淋淋仿佛被水澆過一般。

    白人回頭看了一眼陰月天,這個有著中文名字的男人也不知是真的不害怕,還是根本不知道將要面對什麼,那表情,往棺材裡一塞手裡抓朵花就是死人。

    我們都這麼緊張了,這個打醬油的怎麼還一副沒事人一樣?

    白人心中暗自惱怒,便有意想要提及這個任務的危險性嚇嚇他:“威爾,上次你不是跟著卡塞爾家族的人一起圍剿野獸嗎?為什麼沒把他殺死。”

    黑人威爾甕聲甕氣的回答:“別提了,那傢伙簡直是怪物,他的回復力實在逆天,一個人被三十多把鐳射槍、五柄閃擊RPG,還有二十多個三重以上的高手前後命中,結果沒到五分鐘,又完好無損的站到我們面前,然後強行擊殺了二十多個普通士兵和九個進化者,這你敢信?”

    被他這麼一說,陰月天依舊平靜,反倒是傑雷爾緊張起來:“那現在只有閣下兩位,能對付野獸嗎?”

    “放心吧,卡爾的精神力控制堪稱一絕,同時我鋼鐵大炮的威名也不是蓋的,我們兩個聯手,野獸恐怕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黑人威爾洋洋自得。

    白人卡爾心說你這傢伙未免太沒心機,我的目的是嚇嚇後面那個大菜B,你倒好,全說出來了。

    但傑雷爾如此期待的看著自己,也讓卡爾心中很是得意,他擺手道:“野獸算什麼,要說真正恐怖的,還得是死亡外科醫生。”

    他最後幾個字一出口,威爾和傑雷爾只覺一陣陰風拂過,在這悶熱的地方,皮膚上竟是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層雞皮疙瘩。

    卡爾說了這個名字也是微微一顫,不過他的臉上卻盛滿驕傲:“不過說起來,我可是少數能從他的手底下全身而退的人呢!”

    “哦?”陰月天忽然開口,那聲音無比沉寂,仿佛一波死水:“死亡外科醫生,那是什麼人?”

    “他你都不知道?太沒見識了吧?”威爾一撇大嘴。

    傑雷爾解釋道:“那個男人,因為擅長使用手術刀與縫合線殺人,被稱作死亡外科醫生,他很殘忍嗜殺,據說他剛出道的時候,就在坦尚尼亞的辛吉達整整屠殺了七千多人,當他從辛吉達的戰場離開時,有人看到他雖然渾身鮮血,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那情景……想想就讓人打冷戰。”

    “那麼詭異?”陰月天低頭看路,眼睛藏在銀髮的陰影下,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是啊,從那一刻起,他就被稱為微笑死神,”傑雷爾打了個冷戰:“也有叫豺狼醫生的,反正他就是一個怪物,據說光是看到他的笑容,就能讓人立刻徘徊于於生死之間。”

    傑雷爾越說越慢,眼睛在陰月天臉上掃來掃去,最後松了口氣道:“這世上銀髮的不少,但我想具備豺狼醫生那種‘魅惑的笑容’的肯定不多,至少你這個死人臉就做不出來。”

    “魅惑的笑容?”陰月天的聲音都打了個問號,自言自語道:“我是這樣麼?”

    他的話讓黑白二人組一顫,頗為謹慎的掃量了陰月天幾眼,威爾半晌才按照自己的理解笑道:“你當然不是,就算你向模仿他嚇唬‘野獸’也沒用,死亡外科醫生沒事來這裡幹什麼。”

    他用手碰了碰卡爾:“再說你不是見過他嗎?還從那怪物的手底下全身而退。”

    “當,當然!”白人卡爾當然不能說自己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便拼了命的逃跑了,根本沒看清對方的樣子。

    三人同時松了口氣。

    陰月天不在意三人對自己的輕視,問:“你剛才說自己被稱作鋼鐵大炮,那一定很強吧?”

    “那當然!”黑人威爾得意洋洋的道:“我不但身體比鋼鐵更堅硬,而且拳頭比大炮威力還大,哪怕是進化者,被我一拳打中,都非死即殘。”

    “聽起來很不錯,不如先讓我感受一下吧。”

    “嗯?”陰月天的話不由讓三人一愣。

    陰月天似乎突然由機器人化為正常人,擺擺手:“別誤會,我只是覺得應該讓你熱熱身。”

    “就你那小體格?我一拳下去你就死了。”威爾有些猶豫。

    卡爾道:“反正只是熱身,你不出全力就好,有人當沙袋你還不滿意?”

    “也好。”威爾很聽卡爾的話,他捏了捏拳頭,面目有些猙獰:“那你要小心啦!”

    陰月天茫然的看著他,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不過傑雷爾這個好心人卻是真為他捏了把汗,看這傢伙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萬一真被人一拳KO,自己出去怎麼解釋?

    “我們往後站站,免的血濺到身上。”卡爾拉著傑雷爾後退,不知為何,他不喜歡這個叫陰月天的呆傻三無男。

    “喝!”威爾低吼一聲,比常人腦袋還大的拳頭虎虎生風的轟向陰月天的腦袋,看起來他似乎不懂得留力一說,一拳打出,拳風都呼呼作響。

    陰月天絲毫沒有被爆頭的自覺,他甚至都沒有挪動半步,只是微微一側頭,就躲開了這一拳,同時嘴裡還不要命的道:“拳力是有,速度太差。”

    這話明明沒有諷刺的意味,但以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來,無異於一個三歲小孩露出沒擦乾淨的屁股對黑大漢說‘敢幫我拂去臀上塵土否?’

    “找死!”威爾大怒,雙拳立刻瘋狂轟出,雖然依舊沒提升多少速度,但這王八拳掄起來,卻比速度達到頂點的火車更有威勢。

    陰月天表情淡漠,甚至連眼睛都沒徹底睜開,雙腿更是沒有挪動,在這雨點般的拳頭下,他的上身以更快的速度來回晃著,每一次都似乎早有預知的堪堪躲避掉威爾的拳頭。

    “哇啊啊!”威爾久攻不下,左拳收回,右腿如鞭橫掃而出,竟是踢出一道衝擊波,似是想將陰月天腰斬。

    這一次陰月天終於雙腿離開原地,只是這比一動不動更加羞辱威爾,因為他竟是輕盈的蹲在了威爾的大長粗腿之上!

    “繼續。”陰月天勾勾手,那欠扁的臉看起來竟是要睡著一般。

    “混蛋!”

    威爾怒火沖天,收回右腿身體若坦克般向陰月天落地的方向碾壓過去。

    旁邊的傑雷爾看的幾乎閉上眼睛,毫無疑問,陰月天瘦削的身體,若是被撞上,恐怕就是成為肉醬的命運。反倒是卡爾,不知為何,他就是有一種威爾撞不上對方的感覺。

    果不其然,陰月天在威爾撞過來時雙腳雖尚未落地,身體卻是極度違反力學原理的向旁邊飄出半米,就是這半米,讓他逃過了被碾壓的命運。

    反觀威爾,那龐大的身形狠狠撞在了就近的一塊四米高的隕石上,將這隕石都撞得飛出幾米。

    一撞無功,威爾氣喘吁吁的回過頭來,兩眼赤紅的盯著陰月天,狀若瘋牛。

    陰月天從容的立在原地,難得有了表情——也只是右眉挑起:“這就是你的全力了?”

    “小子!你敢不敢不躲?難道你是老鼠嗎?”威爾喘著粗氣吼道。

    “可以,只是請認真些。”

    “沒問題!看我的,大!炮!滅!殺!拳!”

    威爾一字一句的吼完,熊瞎子一樣的身體高高躍起,狠狠一拳轟向陰月天。

    “!”旁邊的卡爾,在威爾一拳轟下的同時,雙眼變得血紅,似是做了什麼。

    陰月天眼角淡淡的掃了一下卡爾,突地抬起左手。

    砰!

    一聲悶響,威爾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拳,就這樣打在了陰月天的掌心。

    威爾雙腳落地,他只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種毫不受力的感覺,但拳頭上確實有真實的觸感傳來

    反觀陰月天,依舊紋絲不動的立在原地,一副要死的樣子,幸虧沒打個哈欠,否則就真是將最惡毒的嘲諷發揮到極致。

    所有人都驚住了,卡爾更是驚叫起來:“不可能!我的精神控制怎麼可能對你沒用!?”

    陰月天沒回答他,而是問威爾:“這就是你最強的一拳?”

    威爾喃喃的道:“是啊。”

    “好失望啊……”陰月天眯著的雙眼漸漸睜開。

    當兩道陰鷙的目光打在威爾臉上,後者只覺得仿佛被北極寒流掃過,渾身都被凍結了。

    那是何等殘忍凶戾的眼神,哪怕不外放殺氣而單只被這對很好看的眼睛注視,全身上下都仿佛被利劍不斷地刺穿一般。

    這個男人,眯眼時的樣子看起來除了三無的有些欠扁,但至少人畜無害,可當他睜開雙眼,就立刻讓人產生靈魂都因恐懼而顫抖的感覺。

    那雙眼中儲藏著的,是能夠讓無數靈魂在婆娑血海中驚悸淒嚎的血腥與殘忍,威爾在顫抖之餘也忽然意識到,為什麼這個男人一直眯著眼睛。

    就像一隻趴在鋼鐵深淵的異形,只是利用偽裝色,在自然而然的掩飾著自己的嗜血和殘暴一樣。

    陰月天忽然歎了口氣,語氣無比遺憾的:“果然啊,紅薯就是紅薯,我給你再多的耐心,也不可能成為甜美多汁的鮮果。”

    說著,他猛抬頭向前跨出一步,身體瞬間突進到威爾身前一拳打出。

    轟!

    威爾仿佛被動車撞到一般,身體炮彈一樣飛出,整個人都以大字形鑲嵌進了後面不遠處的巨石內。

    卡爾和傑雷爾看的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剛才威爾那比炮彈還狠的一拳都沒有將巨石打出深一些的凹痕,可陰月天只是看似普通的一拳,竟是將威爾打的陷到巨石裡足有半尺多深!

    然後陰月天似是給自己找藉口一樣,自言自語:“像你這樣的人,恐懼的滋味會是什麼樣呢?希望不要太難吃。”

    他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突兀的出現了一柄一尺長的手術刀。

    “啊!!!!難道你就是……”威爾剛一清醒,便看到手術刀,且隨著風起,陰月天頭上的貝雷帽被吹飛,鬆軟的銀色短髮也略飄揚起來,這讓威爾立刻想起了那個剛剛還在談論的人,連忙掙扎著想要從巨石中脫出。

    然而他剛將右臂從石塊的凹陷中掙出,便覺手腕一涼,然後巨力傳來,又將右臂壓回到巨石上。

    他瞥眼看去,赫然是那柄手術將自己的手腕又釘回到石頭上。

    “啊啊啊!”威爾掙扎的更劇烈,只是他的四肢還沒等脫出,便全部被釘住。

    “卡爾,救我啊!!!”威爾瘋狂的吼道。

    “我……我不能。”卡爾苦澀的笑。

    “為什麼!?我們不是兄弟嗎?難道你想棄我逃跑!?”

    威爾瘋狂的吼叫著。

    卡爾笑的更加苦澀:“我也很想跑,但也不能。”

    威爾愕然:“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卡爾笑笑,左手小心的將手電筒從懷裡拿出,然後鬆手失落在地上。

    他的動作很緩慢,簡直仿佛在放慢動作電影一般。

    但隨著手電筒的掉落,威爾清晰地從手電筒晃蕩著的光線中,看到……

    卡爾和傑雷爾的身前身後,無數根頭髮絲細的金屬線在反射著光芒,這些金屬線封死了兩人的各個角度,尖端分別鑲嵌在左右的廢墟牆壁上,這些金屬絲單只是反射手電筒的光,就能看出鋒利無比,恐怕稍有異動,身體都會被切成碎片。

    “現在你明白了吧?”

    卡爾一臉哀歎的對陰月天道:“能見到您真是我最大的不幸,死亡外科醫生,只是您什麼時候加入了聯合國的研究所?還成為了軍方的一員”

    他的從容,讓陰月天的兩眼變回了眯眯眼,他歪著頭想了想:“我以為你從我手下全身而退過。”

    “那是因為我遠遠的見過您殺戮的場景,然後立刻逃跑了。”

    “那還真是好運啊……”

    陰月天拉開野戰服的拉鍊:“扮相的問題很簡單,聯合國在這裡封閉了所有交通,非作戰單位是不允許進來的,我暫時還沒有和聯合國敵對的想法,所以就給自己套了一副偽裝,雖然這裝扮並不舒服。”

    說話間,他已經將作戰服脫下,露出了內裡一身黑色的皮裝,再配上那一頭銀髮,這讓他更像拳皇的K。

    “這些金屬絲……你是什麼時候做的?”卡爾問。

    “哦,那個啊,剛才和這位鋼鐵大炮戰鬥的時候,順便做的。”

    陰月天有些敷衍的應聲,然後手指一彈,一柄不知從何處來的手術刀再次出現,他裂開雙唇,用舌舔著手術刀的刀鋒,儘管是半睜著眼,那眼神中的一抹抹冰冷之色也如刀光閃爍:“讓我品嘗你的恐懼吧。”

    那冰冷眼神中產生的令人無端的恐懼,便仿佛整個阿爾卑斯山都砸在威爾的身上,讓他動彈不能。

    “不!!!!”

    威爾的吼叫,伴隨著漫天黑雲中穿梭的一道雷光,將小鎮炸響。

    閃電劃過雲層,將小鎮最中心的廣場照亮,也照亮了花壇上頹廢的坐著的男人。

    他上身赤裸,下身依稀可見是一條破爛不堪的野戰褲,他的頭髮亂糟糟的搭在臉上,也遮擋住雙眼,臉上還有濃密的胡茬,讓他的不修邊幅看起來顯得骯髒許多。

    黑雲中,閃電宛若游龍不斷出現,將大地照亮,光芒總是一閃即逝,再次恢復黑暗時,男人黑髮下的兩道猩紅目光顯得額外血腥。

    他在看著廣場的一個入口處,在那裡,兩個人慢慢前行。

    一個畏手畏腳的軍人,和一名穿著一身黑色皮裝的銀髮男子。

    “找到你真是不容易,虧得我還請了個嚮導”從踏上廣場開始,陰月天眯著的眼睛就徹底睜開,同時臉上也露出了‘傳說中的笑容’。

    只是這笑容無論怎樣看去,都和他的眼神不相匹配。眼神中的冰冷如漫天箭矢颼颼颼的飆著寒芒,除了一直維持著的嗜血神色外沒有一絲感情,可嘴上的笑容卻是無比溫柔,這給了旁邊的傑雷爾一種毛骨悚然的巨大反差感。他敢打包票,若是用硬紙板遮住陰月天的鼻子下方,任何人看了他的臉都會被嚇尿,但遮住鼻子上方,那笑容又讓人產生如沐春風想要立刻親近他的感覺。

    傑雷爾此刻才明白,為什麼傳說中這個男人的笑容讓人欲仙欲死,要死要活。

    可是花壇上坐著的男人卻沒有任何心理不適,他早就知道,對面這個男人的眼睛中,從來不會帶有一絲感情。

    他霍的起身,在這滿是地熱的小鎮和雷雲天氣之間,仿佛有巨獸驚醒!單只是他起身的氣勢,便讓周圍五米左右的地面寸寸龜裂,花壇也被莫名的壓力崩出道道裂痕。

    “陰月天!”男人很平靜。

    “約翰。”陰月天在微笑。

    “你殺不了我,我卻能殺了你!”

    “這一點我和你的觀點並不相同。”

    風起,雷鳴。

    男人臉上的發被吹散,露出來落魄的臉,依稀看到青年時英俊的影子。

    他虎目中滿是猩紅光芒,眼神無比堅毅。

    他的兩隻砂缽大的拳頭,中指和無名指的骨骼間,各有一柄森寒鋒利的長刀滑出。

    風吹亂了鬢角的髮絲,陰月天的笑容卻有增無減,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颯颯的飆著月黑風高的寒氣,五指間,也各有四柄細長的手術刀出現。

    “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以及我們之間的關係,你都絕不會做出落井下石的事。”男人道。

    “你以為自己算是困獸猶鬥?”陰月天的笑容越來越大。

    “難道不是嗎?這幾天,已經有十七枚導彈落在這個小鎮上,外面還有一萬名士兵和無數重型戰車隨時準備突進。”

    “我知道,我都以為你會挖條老鼠洞逃跑。”

    “你知道我不會,我就在這裡,誰想殺我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所以我來了。”

    陰月天的笑容擴大到最大化,這讓他的臉看起來近乎扭曲,那三無表情早已消失不見,換成了的,是無比的張揚與狂傲。他一字一句的說:“我知道即便被圍住,你也能始終保持最強的狀態,從我們認識,我就知道,你是一顆好大的榴槤啊!”

    “你喜歡拿植物比喻人的習慣還真是惡劣啊。”

    “你以為這是貶義?不不,這是褒義詞!雖然外表很噁心,但榴槤內裡卻有最美味的果肉!我選擇這個時機來找你,就是因為你一直逃避和我的決鬥,而現在,你不戰都不行。一想到我能夠品嘗這個世間最美味卻也最稀有的恐懼滋味,我就……我就……”

    陰月天說著,仿佛毒癮發作般猛烈地顫抖起來,左手捂在臉上,顫抖的彎下了腰。

    當他的顫抖停止,抬起頭時,他的雙目已經瞪得溜圓,那雙好看的眸子裡,射出的卻是無窮無盡的凶戾與興奮:“我就幾乎要達到高潮呢!”

    男人也猙獰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悶騷貨還是一如既往的變態!果然只有在遇到對手的時候你那被封印的感情才會得到宣洩啊!不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看來我不想和你決鬥都不行了!既然不得不戰,那麼,這戰鬥,誰勝誰負,誰生誰死,誰進誰退,就各安天命吧!到時候勝者奪取榮耀,敗者……”

    “化為枯骨!”

    哢嚓!

    雷聲拌著照亮大地的閃電炸響,兩個男人猛地沖向彼此,他們拖拽著的,是無窮無盡的殺意與無人可擋的霸氣!

    旁邊的傑雷爾幾乎看呆了。

    作為聯合國直屬守備軍團的一份子,他當然見識過無數進化者,但卻從未見過這般強橫的。

    這兩個男人接觸的第一秒,便瞬間交手百招,無數金屬相接的‘叮叮叮’聲音,連接成一串長長的音符,撕心裂肺的回蕩在這大地破敗天空昏暗的末日畫卷中。

    ‘野獸’兇猛狂放,‘醫生’殘忍靈動,兩人的身體在一個不足一米的小圈子中激烈的碰撞著,而這個小圈子,也在慢慢地移動到廣場的各個角落。

    百招,千招,萬招。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放棄了進化者應有的各種璀璨技能,反而是以最原始的方式相互搏殺著。

    當再次,一顆炸雷將兩人分開時,他們的身體都已被鮮血沾滿。

    只是兩相比較之下,陰月天在形象上反而落於下風。

    因為他身上的那套黑色皮裝,不但被鮮血染紅,而且已經撕扯成了布條掛在身上。反觀‘野獸’,雖然也是一身血,但皮膚反而越加光滑,連一點傷口都看不到。

    “陰月天,為什麼放棄自己最擅長的攻擊方式?”

    “卡夫曼,你該明白的,若是連與你近身相搏的勇氣都沒有,我的器量,也不過如此。”

    “所以你會輸。”

    “不,輸的是你。”

    陰月天兩手一晃,八柄手術刀變魔術一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纏繞在兩根中指上的兩條金屬線。

    他開心的笑著,這一次的笑,相較之前,顯得無比真誠:“我一直很想知道,若你變成一堆碎肉,需要多久才能癒合呢?”

    “你可以試試。”

    說罷,卡夫曼雙手交叉於胸,手臂肌肉層層隆起,顯然已經準備釋放自己的大招。

    因為他知道,自己將面臨的,將是狠辣至極的招數。

    遠處的傑雷爾跪坐在地上,他的臉上寫滿了震撼,原來這就是真正的強者過招,不需要太多花裡胡哨的姿勢和名字,也不需要五彩斑斕的能量,真正的戰鬥,就應該是這樣以力拼力,以快打快,以血換血,以命搏命。

    這一刻他只覺得,若是能看到這兩人最後的對決,哪怕下一秒就死亡,也值得了。

    只是他失望了。

    當閃電照亮一切時,兩個男人同時沖向彼此,然後整個世界就陷入黑暗。

    接下來只有轟隆隆的崩塌聲以及大地的劇烈震顫。

    當下一道閃電亮起時,傑雷爾的瞳孔中,只剩下了一個半人。

    一個,是‘死亡外科醫生’陰月天,他平靜的立在原地。

    半個,是‘金剛狼’約翰•卡夫曼,他喘息著浮在空中。

    這只野獸當然沒有飛行的能力,雖然他的左臂左胸,以及胃部以下的部分全部消失,但他的右臂依舊平端著,那一根半米多長的刀鋒,筆直的插在醫生的眉心,並從後腦中刺出。

    雖然沒看到什麼精彩的對擊,但少尉傑雷爾卻可以腦補。

    從兩人背後的地面與建築來遐想。

    醫生的身後,是一條筆直的裂痕,深度未知,長度卻足有四十多米,一直延伸到後面的一個還算完好的二層小樓處,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二層小樓也如被巨刃斬開,正中有一處缺口光滑的巨大裂痕。可以想像,野獸這一刺的余勁從醫生腦後噴發出來時的恐怖場景。

    而野獸的背後,足足百米範圍內的一切物體,包括地面的石板和遠處的小樓,俱都被切成了一釐米見方的碎塊,這些碎塊仿佛統一製造出來,大小相差不足半毫米。也可以想像,醫生的兩根金屬絲發出了多麼紛亂的斬擊。

    但傑雷爾知道,雖然‘醫生’造成的傷害明顯比‘野獸’大,但醫生還是敗了。

    這一點從四肢飛快生長出來的野獸,雙腳已經落在地面上就可以看出。

    約翰•卡夫曼歎息一聲,將刀鋒從陰月天眉心抽出來。

    對方的所有銀髮,都隨著他的頭一起垂了下來。

    只是,人依舊站立著。

    眉心的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兩腳之間。

    約翰•卡夫曼喃喃的道:“對不起,陰月天,對不起了。”

    “我一直將你當做兄弟,所以才不願意和你來一場真正的決鬥。”

    “只是這一次,你我都清楚,我有比生命還重要的事,所以我必須和你一戰。”

    “不過你放心,當我完成了我必須要做的事,我一定會把命還給你。”

    “所以,對不起,兄弟。”

    他那雙猩紅的眼中,有淚滴落。

    “沒關係,我沒放在心上啊。”

    陰月天重歸淡漠的聲音響起,讓卡夫曼和傑雷爾都是一顫。

    他慢慢抬起頭來,一對眼皮又把那毫無感情只剩下嗜血的雙眼遮蔽住大半。

    在卡夫曼的注視中,他眉心的那一道傷口,在飛快的癒合。

    陰月天長出一口氣,仿佛釋懷了什麼:“真是遺憾啊……正如我不知道你已經把頭骨改造成隕星金屬,你似乎也不知道呢……”

    他一字一句的說:“我的恢復能力,不比你差半分。”

    哢嚓!

    天空中炸雷響起,卡夫曼驚退幾步:“不可能,你怎麼做到的?你的三種進化都已經那麼霸道了,為什麼還擁有這麼強的恢復能力!?你這個怪物,究竟從哪個魔窟爬出來的?”

    “這個啊,可是一個不太長也不太短的故事啊!”陰月天以死人臉的表情,搞怪的聳聳肩道:“你想聽的話,我可以把它完整的講給你聽。”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09 AM

無情•卷 第一章 小雜種

    即便是《蝙蝠俠》中的小丑,他追尋混亂,擾亂秩序的個性,他喜歡從別人的感知顛覆和理智瘋狂中尋找快感,想讓人在正義與邪惡中徘徊不定的性格,也是一步一步逐漸演變過來的。

    即便是《無限恐怖》中的趙綴空,當他成長為一個殺人如麻的變態,當他直面最終的死亡的時候,也有隱藏的那一段不為人知的感動和愛暴露出來。

    即便是《閃靈》中的赤屍藏人,在他不死的生命中,其實也並不難尋找到他所做的一切真正的緣由。

    我要講述的,是一個強大的殺人狂的故事,但這個故事的主題,我把它稱作……

    漠視生命的人,其實只是為了追尋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

    倫敦的雨夜,森寒,冰冷,淒涼。

    雷聲漫捲,如鼓轟鳴。

    一道道劃破夜空的閃電,從窗口將房間炸亮。

    紛亂的,充滿酒氣,擺滿垃圾的房間裡,九歲男童的臉更顯蒼白。

    小雜種並不排斥那轟鳴的雷聲,或者只有炸雷在耳邊轟鳴,才能壓下瘋狂入耳的女人哀嚎與男人怒吼的聲音。

    他瘦弱,單薄,衣衫襤褸,和小乞丐並沒有什麼區別。

    他銀髮,黑瞳,白膚,簡直比小瓷娃娃還漂亮。

    他的遭遇甚至還不如倫敦街頭、地鐵裡的乞丐。

    從垃圾箱撿別人丟棄的食物,在鏽管道下仰頭喝水。

    坐在街頭路邊,接到別人扔來的硬幣和零錢,不敢亂花,要全部拿回來給那個被他稱作母親的女人。

    更悲慘的是,每當那個女人被那個男人虐待般的在床上發洩完之後,她又會瘋狂的在自己身上發洩怒火。

    一如現在。

    門框腐朽後的木門在被推開時發出吱嘎嘎的難聽聲音,臉色帶著吸毒者特有的蒼白,但身軀卻無比妙曼誘人的赤果女人大步走進來。

    她是小雜種的親生母親,毫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裸露在兒子面前,哪怕黑紫色的下體還有黃白相交的粘液滴落,她也毫不羞恥。

    她便如女王一般,居高臨下的對小雜種鉤鉤手指道:“過來。”

    一直跪著的小雜種抬起頭,清秀的,卻滿是青紫的小臉沒有一絲恐懼,一雙眼睛中也如死水般平靜。

    他起身走到女人身前。

    女人猛地俯身一把將他抱在懷裡——並不是母親對兒子的親昵,而是一種別樣的瘋狂和憎恨。

    她用力將小雜種本就破爛的上衣撕開,露出慘不忍睹的滿是青紫和傷痕的幼小身軀,然後她的眼睛,爆發出無比的怨毒,張開那很漂亮的嘴,一口咬在小雜種的肩上,牙入肉中,鮮血瞬間流滿肩頭,並沿著前胸後背流下。

    同時,她塗了紅色指甲油的十指用力扣進小雜種的皮肉中,恨不能扣下一大塊肉來。

    這樣似是感覺不解氣,她又將嘴巴轉移到另一個肩頭,玩命的咬起來,兩隻手更是在小雜種的身上又掐又擰,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發洩出去。

    小雜種很疼,但是這種疼痛又不足以讓他呻吟出聲。

    一來他已經習慣這種疼痛,甚至麻木,二來他也清楚,一旦叫出聲來,恐怕這個女人會更加瘋狂地虐待自己。

    他的目光,如一潭死水,古井無波。

    發洩了半天,女人終究還是顯得疲勞,站起身來松了口氣,用光潔的手腕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然後猛地回手一巴掌抽在小雜種的臉上,將九歲的孩子打飛出去。

    同樣是被發洩物,但女人的光滑身軀要比小雜種完好的多,因為男人不會讓她的身體有明顯的傷痕,他還需要她出去賺錢,為他賺來煙酒錢,也為她自己賺來買毒的錢。

    她惡狠狠地指著小雜種道:“給老娘把衣服穿好,別讓外人看到還以為老娘虐待你!”

    小雜種起身,將已經破碎的上衣,又搭回自己的身上,撕裂的部分就勉強系在一起,這讓他看起來更像乞丐。

    他沒有理會身上的疼痛和兩肩的血,任由衣服被血染紅,轉身向門口走去。

    剛到門口,一個酒瓶就隔空飛來,狠狠砸在門框上,破碎。

    碎片在小雜種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他卻連擦都沒擦,也沒有回頭。

    男人的吼聲傳來;“明天要是不把老子的酒錢給乞討回來,老子揍死你!”

    小雜種平靜的打開門,走出倫敦的雨夜。

    大雨傾盆而下,淋濕了身體,雨水浸泡的傷口越發疼痛。

    小雜種雖年幼,卻也知道現在街上根本不可能乞討到錢,便想去地鐵站乞討。

    大雨淋濕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刺骨的寒冷滲入靈魂,小雜種的臉上卻無喜無悲。

    從他有思想以來,就一直受著這樣的虐待,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處事,但是無論他怎樣夾縫中求生存,都無法阻止落在自己身上的虐待。

    女人雖然和男人結婚,但小雜種卻不是男人的兒子,甚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女人也不知道。

    八年前,女人還是太妹的時候就從未潔身自愛過,混混、招妓的人、酒吧的帥哥甚至大橋下的行乞者們,都曾是她的歡客。直到同樣的雨夜,女人看到了身為老闆的男人,同時心知自己有了孩子,便假意勾引男人上床,然後以小雜種還在娘胎的生命威脅男人娶了自己。

    女人樣貌甜美,再加上一點點醉酒落紅的計策,便讓華夏裔的男人娶了同樣是華夏裔的她。

    問題出在小雜種的身上,他是混血白種人,黑瞳、銀髮、白膚。

    一個白種人和一個黃種人生下的孩子,可白可黃,但兩個沒有白人血統的黃種人生下的孩子,卻絕不可能是白種人。

    男人大怒,卻礙于離婚對方會分掉自己一半的財產,只能選擇繼續生活。

    他的悲劇還不止喜當爹這事,兩年後,男人破產。

    於是男人酗酒,女人吸毒,兩人唯一的收入,便是女人利用妙曼的身體賺來的錢。

    女人在被毆打過幾次之後,選擇了屈服于男人,被抓回去毆打幾次後她不再敢逃跑,只能將全部的積鬱發洩在小雜種身上。

    她恨他,她覺得如果不是他,自己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像倫敦富人區的那些貴婦們一樣,過著華貴的生活。

    可是小雜種對於自己的母親還有一絲期望,或者說他對看到的街上母子母女和樂的樣子很有憧憬,所以也不願逃跑,或者不敢逃跑。

    他沒有資格抗爭。

    他希望能夠等到男人死去,或許母親就會變得愛回自己。

    這樣的想法持續了好幾年。

    街道無聲,原本的倫敦不夜街在大雨的侵染下,也顯得蕭索。

    小雜種在轉入一條小巷,他早已將倫敦的地形記在腦海,自然知道哪條路離地鐵更近。

    小巷骯髒,混亂,即便是大雨澆灌,也依舊無法壓下那股腥臭的味道,倫敦的一角,和世上很多地方一樣不堪,這小巷,不知有多少男女曾在此交媾,然後方便。

    他徑直前行,卻在拐角處看到讓他驚愕的一幕。

    高大的白種男子,正用鐵箍般的手掌將一個矮小的白人男按在牆上,猙獰的笑。

    他說:“為什麼?”

    對方說:“我……沒有……”

    他說:“我親眼看到你搶救我的妻子失敗,我的孩子也胎死腹中,難道我的眼睛瞎了嗎!?”

    對方說:“那……那只是……那只是正常的手術失敗……”

    他顯得很猙獰,很憤怒,身上冒出來的絲絲寒氣,甚至將身上的雨水都凍結:“手術失敗!?不過是早產,這世上千千萬萬女人早產,為什麼只有我的妻子會死!?”

    矮小男人顯然是個醫生,他雖然被卡的幾乎喘不上氣來,但為了活命,還是囉裡囉嗦的說了一大堆醫學專業的名詞。

    高大男人顯然很不屑對方的辯解,他一臉邪異的笑:“既然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死了,那你也給我死吧!”

    說著,他手中出現一柄怪異的彎刃匕首,慢慢的從側面刺入到醫生的喉嚨中,然後輕輕一挑,白色的喉骨伴隨著鮮血一起從豁口露出。

    醫生難以置信的睜大了雙眼,瞳孔慢慢擴散。

    不知為何,看著男人的動作,小雜種心中隱隱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有些興奮,有些衝動。

    他莫名的知道,對方是在讓那個醫生品嘗恐懼。

    男人將醫生的死屍扔在旁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無意間回頭,卻看到立在雨中的小雜種。

    他的瞳孔一縮,心臟也是狠狠地一跳。

    他是很厲害的殺手,身周百米之內絕對不可能有人經過卻沒有察覺。

    不可否認他之前怒火攻心有所疏忽,但即便現在他閉上眼,也決計無法察覺出來男孩此刻僵立的身體。

    活著的人身上有生氣,死的人身上有死氣,這個小孩子身上,沒有氣。

    天生的殺手!

    男人心中讚歎,臉上的猙獰卻沒有消散,他將身上的殺氣開到最大,使得周遭濕漉漉的牆壁都隱隱附上了一層薄霜,那強橫的殺氣直直的穿過十幾米的距離落在小雜種的身上。

    小雜種面色如常,眼睛卻熾熱起來。

    他能感覺到那股刺骨的冰寒彷如針紮一般落在自己的皮膚上,他也能感覺到心臟在劇烈的跳動!

    當男人一步步向他走來時,一向習慣面對苦痛的他,甚至有種想要轉頭就跑的衝動。

    但是他沒跑。

    這衝動,這刺痛感,讓他有一種怪異的快感。

    男人緩步前行,直到走到小雜種身前,他的臉上竟是露出了極度讚歎的表情。

    他經歷無數生死,包括兄弟和戰友,早已將死亡看淡。妻子和孩子的仇報了,這份記憶也就沉入心底。

    或者以後飲酒會回想起來痛苦不堪,但這痛苦絕不應現在品嘗。

    他露出笑容,樣子像極了叫以前叫貝克什麼姆的球星:“你叫什麼名字。”

    “小雜種。”

    “小雜種?”

    “是。”

    “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殺人。”

    “你為什麼不跑?難道不怕被我滅口麼?”

    “我第一次看殺人。”小雜種歪著腦袋看看遠處的屍體:“把刀插在脖子上就能快速的殺人麼?”

    “那叫割喉。”男人越發大笑起來。

    小雜種抬頭看著男人:“我能學嗎?”

    男人愣住。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11 AM

無情•卷 第二章 初•殺

    男人是殺手。

    小雜種是窺破了殺手行兇的證人。

    殺手看著孩子,他知道他說的話是發自真心,但他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孩子,為什麼會想要學殺人。

    小雜種反而看透了他在想什麼:“你很好奇我為什麼想學殺人?”

    殺手大笑,一直笑了一分鐘,才惡狠狠的低下頭來對小雜種道:“不需要!”

    他嘴角上翹,解釋道:“你想學,我就教你!”

    小雜種大喜,狠狠鞠躬道:“謝謝你,先生!”

    殺手越發捉摸不透小雜種,他靠在附上了半層薄霜的牆壁上,冷冷的注視著站在雨中的孩子半天,這才道:“把你的衣服脫了。”

    小雜種毫不猶豫的將破爛的衣服撕開,露出了上身。

    牙印傷口,指甲傷口,滿身青紫和血跡,整個上半身幾乎沒有好地方。

    小雜種看著他道:“褲子也脫麼?”

    殺手再一次震驚了。

    他從未想過一個孩子的身上會有如此恐怖的傷口!

    他來自一個被稱作地獄的地方,那裡也有很多孩子,那裡的孩子若是不能成長的夠快,也很容易死掉。

    但是那裡的孩子,身上也未必有這麼多傷口。

    殺手的眼睛眯了起來,他說道:“你想殺誰?”

    “他。”

    “他是誰?”

    “我的父親。”

    “你父親?這傷口是他給你的?”

    “是我母親。”

    “那你為什麼要殺你父親?”

    “如果沒有他,母親或許就會愛我。”

    “哈哈哈哈!”殺手仰天長笑:“好奇妙的邏輯!”

    他猛地低頭,眼中精光四射:“不過我喜歡!”

    他甩手將彎刃匕首射出,看起來除了形狀怪異沒什麼特殊的匕首,竟狠狠的插在小雜種腳下的水泥地裡:“拔出它,然後按照我剛才做的,從側面插入別人的喉嚨。”

    小雜種用盡全身力量將匕首拔出,抬頭道:“這麼簡單?”

    “殺人,就是這麼簡單。”

    小雜種點點頭,沉思了幾秒,這才道:“謝謝。”

    說罷,他轉身向原路跑回.

    殺手閉上眼睛,一直等小雜種離開幾分鐘後,這才嘴角上翹,走入了陰影中。

    小雜種知道自己沒有便宜老子那麼大的力氣,所以他想殺了對方,決不能像殺手那樣強行動手。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立刻向回走的原因。

    便宜老子每夜在女人身上發洩後,都會躺在沙發上喝酒看電視,直到醉倒昏睡。

    他的睡眠很少,白天一般都會看一整天電視,同時喝著最便宜的酒。

    那麼唯一動手的機會,就只有現在。

    小雜種推開門,慢慢走了進去。

    他知道母親已經出去‘賺錢’,此刻房間中只有兩個人,他自己和便宜老子。

    他把腳步放輕,將彎刃匕首藏在背後,慢慢走到客廳。

    電視還在閃爍,裡面美女記者的聲音很大:“……波羅地海第三次剿鯊行動已經開始、魔法師的力量顯然強於異能者,在這次行動中取得了……”

    小雜種沒在意電視,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便宜老子肥胖的脖子上。

    出奇的,他的心跳很平和,大腦也沒有像是興奮或恐慌這類感覺。

    對方已經入睡,酒瓶一半在手中,一半頂著地面。

    他就這樣悄然走到男人身邊,然後慢慢將彎刃匕首抬起,對準了脖子側面。

    他原本想這樣插進去,感受鮮血濺出的爽快感,但動作還是猶豫了。

    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摸,很仔細的摸,一直將脊椎和喉嚨的距離探索清楚,然後又比劃著按比例拉長一些,小雜種這才將彎刃匕首向旁邊移了移。

    他不知道,視窗外,一雙灼灼的眼睛露出驚訝的神色。

    他確定位置,雙手一起握住匕首的手柄。

    目光寧靜,如一抹死灰。

    突然,天空中一聲炸雷響起!

    借著這個機會,小雜種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雙手用力將匕首紮下!

    男人甚至還來不及感受疼痛,身軀也只是輕輕一顫,小雜種的整個身體便猛地向後仰倒!

    他的雙腳用力頂在沙發上,手中的匕首劃穿滿是肥油的脖子,隨後仰的動作完全割斷了男人的喉嚨並從脖子裡脫離出來。

    鮮血夾雜著昏黃的肥油噴了小雜種一頭一臉。

    脖子的脆骨白花花的翹在傷口外。

    小雜種坐在地上,很平靜。

    然而窗外之人卻注意到,此刻的小雜種,臉上竟是浮現出一抹興奮地笑容。

    窗外之人同樣也在笑。

    他看出小雜種的笑並不瘋癲,並不癡狂,沒有正常人殺人時那種慌亂和恐懼。

    那笑容,應該是專屬於殺手的笑容!

    殺完人,小雜種並沒有窗外人想像中的轉頭就跑,而是將桌上還沒有喝的酒灑在沙發上,然後再去臥室報了一堆床單破布過來,堆滿整個房間,這才拿起旁邊的打火機隨手一拋。

    整個房子轟然起火。

    毀滅證據?看著火海中的小雜種,窗外的男人大笑。

    小雜種轉頭靜悄悄的離開,剛走出房門,腳步便站定。

    因為殺手出現在他眼前。

    小雜種想了想,將彎刃匕首遞給殺手。

    殺手一笑:“送給你了。”

    小雜種深深的鞠了一躬。

    殺手道:“你接下來要去哪?”

    “找她。”

    “你母親?”

    “是。”

    “你知道她在哪?”

    小雜種當然知道,所以他和殺手立在一扇房門外。

    倫敦黑街最大的地下夜總會便是這個四層建築,以殺手的財產,隨便幾張鈔票便能讓人帶他們找到小雜種的母親。

    也就是現在房間內正與兩個黑人激情著的女人。

    小雜種靜靜的等著,殺手也沒多說什麼。

    十幾分鐘後,估計至少鏖戰了一個小時的三人終於停歇下來,其中一個黑鬼趴在女人的身上道:“我說的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女人嬌笑:“那小雜種真的那麼值錢?”

    黑鬼道:“當然,眼角膜,腎臟,骨髓,哪個不值點錢?反正你恨他,三萬塊換取一個你早想他消失的廢物,難道還不值麼?”

    女人的手在身後的另一個黑鬼胯下滑動著,笑道:“當然,不過我不要錢。”

    “那你要什麼?”

    “等價的‘冰’。”

    屋內屋外五個人,包括小雜種在內,每個人都知道‘冰’是什麼。

    黑鬼哈哈大笑:“沒問題,不過你可要伺候好我們!”

    “討厭~!”

    屋內激戰又起。

    殺手倚在牆上,嘲諷的道:“這就是你母親?”

    小雜種面色平淡,眼神若死人般毫無波動:“是。”

    殺手翹起嘴角:“看起來她並不把你當兒子。”

    小雜種沉默。

    殺手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小雜種抬起頭看了看他:“我只想要個家,家裡有愛我的人。”

    殺手轉身向樓下走去,小雜種緊隨。

    站在門口望著外面還未停歇的雨,殺手道:“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有家。”

    小雜種抬起頭:“就像你?”

    殺手猛地回頭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但馬上轉化成了難以察覺的悲慟:“沒錯,就像我。”

    他伸出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如果你能從那裡活著走出來,或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12 AM

無情•卷 第三章 無情

    小雜種點點頭。

    他的心很痛,是一種莫名的痛苦。

    他的大腦也痛,是一種絞割般的痛苦。

    殺手看到他清秀的臉上,似是有一種莫名的液體伴隨著雨水從那尖尖的小下巴落在地面。

    小雜種的樣子,忽然讓殺手想起了死了的妻子和孩子,心臟也猛地一抽。

    他忽然大笑起來,笑的很張狂,也很囂張。

    笑夠了,嘴角很鹹,他猛地抓住小雜種的脖子將他提起來。

    看得出來,這種窒息的感覺讓小雜種很痛苦。

    但殺手卻沒有一絲憐憫,甚至沒有半分減少力量,他就這麼抓著他的脖子,陰冷的道:“你以為我真的想帶你去那個地獄!?”

    他的話讓掙扎著的小雜種忽然停了下來,直勾勾的看著他。

    時間過了幾秒,小雜種已經開始翻白眼。

    殺手暗歎一聲,將小雜種扔在地上,後者這才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殺手蹲下看著他,問:“你怎麼不掙扎了?”

    小雜種舒緩過來,平靜的望著他道:“掙扎無力。”

    殺手道:“那開始為什麼要掙扎?”

    小雜種道:“那時我以為不會死。”

    殺手冷笑:“你以為我不會殺你?”

    小雜種道:“若你想帶我走,就不會殺我。”

    殺手道:“可我不想帶你走。”

    小雜種道:“那就算你不殺我,我殺了人,也一樣會死。”

    他和他都不相信燒了房子員警就查不出殺人的真相,更何況這裡是倫敦,有很多福爾摩斯的崇拜者。

    殺手愣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就是一分多鐘,直到把腰都笑彎,直到偶然路過的行人將他看成瘋子,直到小雜種已經從雨中站起來。

    他停住笑,對小雜種很認真的說道:“我可以帶你走,但你要斬斷感情!”

    “什麼感情?”

    “和你……母親的感情。”

    “你想讓我殺了她?”

    “不殺她,你就永遠活在困境中,當然,也許很快就被她賣掉,然後器官被人挖走。”

    “可她是我的母親。”

    “她沒有把你當成兒子,她只當你是宣洩品,換錢的道具,她對你沒有一絲感情。”

    “或許我可以努力改變這個,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你剛剛說過的,不跟我走,你就是死。但想跟我走,你就要殺了她,斬斷和這個塵世最後一絲羈絆。”

    殺手狂熱起來:“只有這樣,你才會成為最出色的殺手,只有最出色的殺手,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小雜種想了想,低頭將剛才落在地上的彎刃匕首撿起,道:“我知道了。”

    ……

    女人從樓房中走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雜種。

    她撐開傘,儘管雨水漸弱。

    “你來幹什麼?”

    “找你。”

    “找我?”一個耳光打過去,“不去乞討,找我幹什麼!?”

    小雜種從地上的水漬中爬起,仿佛機器人一般說道:“我找到了一皮包錢,但不敢拿回去。”

    女人眼睛中光芒大盛:“真的?在哪裡?”

    小雜種轉身向某個方向走去,女人知道他的性格,連忙跟過去。

    心急的她甚至都不在乎水坑中的水濺濕了新買的黑絲。

    一個小巷口中,小雜種指著裡面的一個垃圾箱:“我放到那裡了。”

    “真的?滾開!”

    女人激動地將小雜種推到一邊,明知小雜種的頭撞在牆上鮮血直流也不理會,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個垃圾箱上。

    掀開滿是鐵銹的蓋子,她將半個身子都探了進去。

    小雜種飛快的起身,伸手拿出了事先藏好的彎刃匕首,快步走向自己的母親。

    垃圾箱中翻動的聲音伴隨著女人‘小雜種把東西藏得這麼深’的罵聲傳出,小雜種已來到她的背後。

    短短幾步間,他的心中還在掙扎。

    但當他來到她的背後,匕首已經毫不猶豫的雙手刺出!

    鋒利的匕首從後腰紮入,深深的刺入皮肉中去。

    女人痛苦的尖叫一聲後背繃直上身仰起,腦袋狠狠撞在了鐵皮蓋子上。

    求生本能下,她慌亂的向後一腳踹出!

    小雜種仰倒在地,張開嘴想要嘔吐,但又馬上爬起,強忍著胃部的抽痛和不適,重新握緊了匕首。

    當他站起來,女人也已從垃圾箱爬出。

    她慌張的回頭看去。

    哢嚓!

    雨夜的最後一道閃電照亮了小巷,也照亮了小雜種滿是鮮血的臉。

    她清晰地看到,那張被自己厭恨的小臉,如同死人般僵硬。

    那雙很久沒有露出過光彩的眼睛,竟綻放出難以言明的光芒!

    宛如地獄中爬出的索命厲鬼!

    一剎那,她想到了自己一直以來是怎樣對待這個親生兒子,想到了對方剛剛出生時那可愛的甜美的小臉,也想到了自己看到那張屬於白種人的小臉時,心中的絕望。

    她慌亂的掙扎一下,強忍著後背的痛苦扶著垃圾箱想要爬起,想要逃走。

    但伴隨著血液,力氣也早已流失。

    她勉強立起一下又倒下去,但絕望帶來的動力依舊讓她向小巷深處爬去。

    現在的她,只想遠遠地離開自己的孩子。

    雨水減息,小雜種慢步前行。

    她越逃越慢,他的腳步卻始終如一。

    在母親的大聲求饒中,小雜種忽然發覺自己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全身酥麻的爽快感讓他上前用手臂抱住了已經爬不動的母親的玉頸,像是哄孩子一般把母親的身軀搬正,讓她仰躺在自己懷裡。

    然後他看著她那滿是哀求的美麗眼睛,慢慢的將彎刃匕首對準了她的頸側。

    匕首慢慢刺入肌膚,她卻沒有了力量掙扎。

    隨血液流失,肉體仿佛也麻木了。

    女人勉強能夠感受到冰冷堅硬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喉嚨,但她的眼睛卻離不開那張清秀卻如匕首般僵硬的臉。

    匕首深深刺入,雨卻徹底停了下來。

    最後一滴落在女人臉上的雨,不是來自天空,而是來自兒子的眼睛。

    瞳孔終於失去了焦距,被拔出的匕首掉落在地。

    小雜種雙手緊緊的環住母親的頸,任由血液流滿雙臂,流滿身體。

    他的眼滴落一滴淚後,便再無淚水流出。

    他的渾身都在痛,但最痛的,卻是某個虛幻又真實的器官。

    陰影中,殺手慢慢走出,看著漸散的烏雲,語義不明的道:“哭出來,吼出來,把自己的感情最後一次宣洩出來吧,這樣,從今以後,你就不會再有這種無聊的東西了。”

    半晌,原以為應該響起的如孤狼般的嚎叫並未出現,淒慘哀傷的悲鳴也未響起。

    他詫異的看去,卻發現小雜種雙手緊緊的勒在母親的脖子上,身體瘋狂的顫抖著。

    但他的眼,他的臉卻依舊平靜如水。

    表情越靜,身體越顫!

    下唇已經被牙齒咬的鮮血直流,他卻一絲聲響都沒發出。

    殺手的心巨震!

    “他不想失去自己的感情!”

    “沒錯!他聽到我的話,不想讓自己的感情消失!”

    “他怕再也無法體會到感情,所以不願意宣洩出來!”

    “他……竟是想要把所有痛苦、哀傷等負面的感情全都憋回到身體中!寧可封印起來,也不願讓它消散!”

    殺手深深的被這個男孩震撼到了,雙眼死死地盯住後者。

    然後他的眼睛落在小雜種的皮膚上。

    滿是傷痕的皮膚,內裡竟似有一條條青蟲在飛快遊動一般!

    像是蟲子,又像是氣流!

    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他已經見過不知道多少遍!

    可是這個孩子才僅僅七歲!

    才僅僅七歲,就……

    完成了別人做夢都想要做到的!

    染色體重組!!!!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12 AM

無情•卷 第四章 不動冥王

    西方冥界島,位於北大西洋亞速爾群島東部,占地面積三平方公里。

    和東方地獄島一樣,西方冥界島也是世界最大規模之一的殺手培訓基地。

    而和東方地獄島的家族式殺手培養不同的是,西方冥界島是屬於反蒲公英式的訓練基地。所謂的反蒲公英式,便是從各地用各種手段獲得資質上等的嬰孩,由冥界島統一培養成出色的殺手,若是以圖式標記在地圖上去看,像極了重播的蒲公英散開情境。

    本島的生存方式是向國家和私人家族出售殺手、間諜、保鏢來賺回本錢。

    通常來說,冥界島走出的殺手要麼始終留在島上做教官,要麼出去了就不允許回來。

    然而這一天,卻有兩名殺手回到了島上。

    其中之一是莫西幹•達索,代號蝰蛇,殺手榜排行三百六十二位。

    不要小看排行上千的殺手,這些人任一拿出來,也是可以輕鬆刺殺美國總統的所在。

    所以,莫西幹•達索,很強。

    強到不容小覷。

    兩架H-2A型武裝直升機落在停機坪上,吹皺海浪,吹起細砂。

    沙灘上持刀相互廝殺著的百名少年彼此分開,茫然的看著降落的直升機。

    他們都忘記了有多久沒見過直升機飛上島,不過可以肯定,這直升機絕不是來送物資的,因為物資向來都是由潛艇從島上唯一的港口入島。

    勁風中,兩架武裝直升機的艙門打開,四個人從上面跳了下來。

    兩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兩個十歲左右的孩童。

    兩個中年人彼此對視一眼,並未說話,只是在一名教官的引導下上了同一輛悍馬。

    悍馬拖著一道白煙遠離,看著這一幕的少年們又重新開始了廝殺。

    血,染紅了沙灘,又馬上被浪沖掉。

    正如一批批死亡又消失在島上的少年。

    冥界島中部,如死板的平頂建築群被包裹在一圈十幾米高的高牆內,水泥混凝土路面連接著的半米厚鋼鐵大門升起,悍馬開入。

    很快,悍馬停在其中一幢三層樓前,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在一個教官帶領下擋在悍馬前。

    兩名中年人走下,同時向這名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獨目教官敬禮。

    獨目教官點點頭,道:“莫西幹,約瑟夫,希望你們不會讓主管失望。”

    “一定不會!”兩人異口同聲。

    曾單人獨騎在某場戰爭中消滅一支千人特戰隊的莫西幹,憑著一把槍和一柄刀殺掉一頭骨甲龍的約瑟夫,在看著獨眼教官的時候,眼中卻都帶著一絲畏懼。

    獨目教官的獨眼在兩個少年人的身上掃了一圈,道:“一個純種白人,一個有一半東方人血統的白人……莫西幹,你忘記了西方冥界島不允許不純粹的白人進入了?”

    莫西幹搖頭道:“沒忘,只是他很有天賦。”

    “很有天賦?”獨目教官冷笑一聲,轉身走向樓門,聲音遙遙的傳來:“若是他的天賦不夠好,你就自裁在島上吧。”

    莫西乾擦了擦額上的汗,對身後的孩子招了招手,跟著獨目教官走入樓中。

    他們要去的,並不是三層樓的任意一層,而是乘電梯來到了地下。

    電梯停下,放眼望去,如科幻電影中一般的高科技場景映入眼簾,一個個巨大的機械培養皿中,各式各樣的怪物漂浮在液體中。

    相對于兩名殺手,那兩個男童多了一絲好奇,他們的眼睛在路過的一個又一個培養皿上停留,甚至那名看上去年紀大一點的還對著一個培養皿驚叫出聲。

    年紀小的沿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是露出了驚色。

    那個兩米多高的玻璃皿中,竟是浸泡著一隻背生雙翼的天使!

    自大災變之後很少出現在地球上的天使!

    獨目教官皺眉回頭冷哼一聲:“閉嘴!”

    兩個男童連忙閉緊了嘴,但眼中的震撼卻無法掩蓋。

    七扭八拐的繞到了一個實驗室門口,獨目教官回頭道:“你們兩個進去體檢。”

    大一點的男童看了一眼約瑟夫,在後者的鼓勵下才猶豫著走入門去。

    相比他,小一點的那個就痛快多了,看也不看莫西幹就走了進去。

    兩名殺手陪著獨眼教官在外等候了半個小時,終於看到一名醫生陪著兩個男童走了出來。

    醫生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色:“天才啊……兩個天才啊!”

    獨眼教官道:“如何?”

    醫生笑道:“這個叫卡布的孩子,顯然經歷過一段時間的訓練,身體強度已經達到一級,各項指標都非常不錯,最關鍵的是,他已經完成了一次初級的染色體重組。”

    獨眼教官道:“幾對?”

    醫生讚歎道:“第四、五、九,三對染色體。”

    獨眼教官道:“重組表現?”

    醫生道:“瞳術。”

    “種類?”

    “幻術類!”

    約瑟夫聽了,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不屑的瞥了一眼莫西幹。

    獨眼教官的獨眼猛地爆發出強烈的光芒,但馬上又隱去,指著小個子瘦弱的那個:“他呢?”

    醫生臉上一副狂熱:“這個更加天才!沒經過任何訓練,但……但他已經經歷了兩次染色體重組。”

    獨眼教官瞪大了眼睛:“說。”

    醫生看著小個子孩童的眼神如看著最美味的食物,幾乎流出口水來:“第一種比較普遍,第二對染色體。”

    獨眼教官道:“肉體癒合力。”

    醫生重重的點頭:“二級。”

    獨眼教官一愣,重複道:“二級?”

    “沒錯!二級的肉體癒合力!”

    獨眼教官點點頭:“第二種呢?”

    “這一種是……”醫生深呼吸一下,這才道:“第四、十三、十五、二十一,四對染色體!”

    獨眼教官皺眉道:“等一下,這個重組序列我似乎聽過……”

    “當然,您肯定聽過,而且這種重組表現是您,主管,以及很多超強者都希望獲得的能力!”

    獨眼教官眼光更盛:“莫非是……”

    醫生很確定的道:“不動冥王!”

    這個詞一出,無論是獨眼教官還是莫西幹約瑟夫都是身軀大震,約瑟夫甚至極度違反殺手性格的尖叫出來:“不可能!怎麼可能是不動冥王!絕不可能是不動冥王!”

    “是不是,試試就知道了!”獨眼教官興奮的看著矮小少年,獨眼突地爆射出血紅色的光芒。

    剎那間,整個地下室都輕輕地一顫,強烈的,濃厚的殺氣若山崩海嘯般向下宣洩出來,瞬間籠罩在小個子孩童的身上。

    這殺氣之強烈,周圍的幾個人幾乎瞬間便墜入幻境之中,只覺眼前無數尖刀從各個方向刺下,刺骨的寒意瞬間滲透到每個細胞之中。

    醫生一屁股坐在地上,如傻了一般大小便失禁。

    約瑟夫則是提著大個子孩童,和莫西幹一同抽身爆退!

    這還是殺氣僅僅只是擦著他們的身體砸落,可想而知被殺氣籠罩的小個子男童的遭遇。

    他身上的衣服,瞬間便被汗水沁濕,眼耳口鼻之中,都有鮮血流出,甚至皮膚的毛孔中,都有絲絲鮮血滲出。

    獨眼教官收回殺氣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個男童肯定瘋掉了。

    連莫西幹都不例外。

    然而他們卻吃驚的看到,這男童雖臉色蒼白,卻依舊平靜的立在原地,兩眼,無喜無悲。

    獨眼教官深深的看著他,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童道:“小雜種。”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13 AM

無情•卷 第五章 次殺

    沒有寶物掉落,沒有晶石腦核。

    自2014大災變開始以後,不斷被劃破異時空各種怪物侵擾的人類,在不斷地反抗中,將科技提升到更高的等級……戰爭是人類進步的階梯。

    而同時,在異時空磁場對地球的干擾下,人類開始在抗爭中產生進化。

    進化,來自于基因突變,而基因的搭載者,便是染色體。

    戰鬥、廝殺、逃亡,不斷重複這三種行為方式的人類中,突然出現了一部分進化者。

    他們速度更快,力量更強,同時體內還產生了各種能量,能夠使用各種異術來提升自己的殺傷力。

    科學家研究表明,這部分人,竟然全部是自身的染色體發生了重組,當同一基因序列上的兩條染色體和其它染色體上的核酸互換,基因就會發生變化,染色體條數重組的越多,人產生的變化就越大。

    當大災變過去一百年,活下來的四十多億人中已經有超過七千萬的進化者,隨著遺傳和再進化,到了大災變已經過去了兩百年後的現在,一些進化者家族的崛起伴隨著大部分普通進化者的消亡,使人類的進化者恒定在四千九百萬這個數量上。

    除了遺傳,人類想要做到染色體重組,大多需要外界環境不斷地刺激,同時還需要不斷提升身體強度來應對染色體重組時帶來的劇烈痛苦。

    西方冥界島便是某個人借由一套激發人體潛能的訓練方法創造出來的,被以各種方法帶到這裡的孩子,會在這種方法不斷的刺激下,達到染色體重組。

    事實上西方冥界島建立了一百多年,在這種訓練強度下既沒死又沒達成染色體重組的人屈指可數。

    只是即便是這樣,染色體重組的程度達到‘不動冥王’這個能力的人,也幾乎沒有。

    一對染色體重組,是最簡單的重組,只是讓同一對染色體上攜帶著基因的核酸相互替換,這樣的變異,通常體現在一些很大眾的能力上。

    例如第二對染色體重組後的強化肉體癒合力,第七對染色體重組後的神經發射弧靈敏度提升,第九對染色體重組後的肌肉抽搐能力加強等……

    而做到兩對染色體重組就要相對難一些——是兩對,而不是兩次。

    例如第四對和第七對染色體的重組,會產生吸收火系元素的能力,第十三對和第二十對的重組是提升精神力。

    若說一百名進化者中,會有十人達到兩對染色體重組的話,那麼一千名進化者中也未必能有超過兩個人達成三對染色體重組。

    所以和小雜種一起被帶來的,叫做卡布的孩子,的確是天才中的天才,不但開啟了三對染色體重組,且重組後的能力還是罕見的瞳術,單只這一點,就足以讓獨眼教官無可挑剔了。

    如果說三對染色體重組的人是天才的話,那麼能夠做到四對染色體重組的人,便是神才了。

    沒人知道兩對以上染色體重組的方法,但每個人都知道兩對以上染色體重組後的進化者的強大,這些人成長起來之後,將註定成為站在億萬人巔峰的強者。

    至於達成五對染色體重組的人,到現在為止,也只出現過不足五個,而其中一個人的稱號也早已隨著她的強大流傳世間——完美不死身。

    相較於同為四對染色體重組的其它能力,不動冥王既沒有涅盤紅蓮火那般的超高攻擊力,也沒有魔王黑曜體這樣極限防禦力,但它卻是所有殺手和刺客最夢寐以求的能力!

    殺氣免疫!

    威壓免疫!

    控制免疫!

    精神力免疫!

    神經毒素免疫!

    心神堅定程度MAX!

    受痛苦影響導致的動作扭曲幾率降低70%!

    與環境融合率暨存在感減少50%,並且該特效還將隨不死冥王能力的提升而持續增強!

    在這個只要開啟了一次染色體重組就可以持續繼續開啟重組的年代,一個殺手只要有了這個能力,只需要將自己的力量和速度相關的染色體重組開啟,就可以成為殺手之王!

    試想一下,當你去刺殺一個有重重保護的大人物,他的身邊到處都是可以殺氣、威壓外放,具備眩暈、混亂等控制能力,擁有精神力侵入和探索本領的保鏢們,你卻依舊可以隱藏在暗中不被發現,在刺殺時也不受一絲干擾,那時候,誰還能阻擋的了你的一擊必殺!?

    所以獨眼教官看著小雜種的眼神,便如同看著宇宙中最璀璨的星辰,充滿了讚歎和喜愛。

    他的臉連續抽動了很多次,然後用盡全身力氣露出了一個讓莫西幹和約瑟夫都毛骨悚然的笑容:“你,很不錯,很有前途!”

    小雜種淡漠的看著他,輕輕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無喜無悲。

    獨眼教官表達了自己的興奮和喜悅之後,又重新恢復到了一副黑臉的樣子,轉頭對莫西幹道:“你,幹得漂亮,組織會獎勵你的。”

    “多謝!”莫西幹忍不住的得意,瞥了一眼約瑟夫。

    而約瑟夫和那個叫卡布的孩子,則是怨毒的看著小雜種。

    獨眼教官轉身道:“你們跟我來,去見主管。”

    ”是!“莫西幹和約瑟夫一起謙恭的應聲。

    回到地面,五人一起走到了這個‘監獄’最豪華的一座別墅內,穿過佈置的富麗堂皇的廳堂和長廊,來到一扇木門前。

    獨眼教官敲了敲門,門被裡面的人打開,又在獨眼教官走進去後閉合。

    很快,門再次打開,獨眼教官走出來對卡布和小雜種道:“你們兩個跟我進來。”

    兩個孩子不敢多話,從門縫中走進去。

    裡面是一個隻做了簡單裝修但卻無比令人震撼的辦公室。

    之所以說令人震撼,是因為辦公室的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首級。

    爆裂風狼、獨角獸、萬聖甲蟲、惡魔獵手、劇毒蝰蛇……甚至還有一隻機械變異體殘破的腦袋。

    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是一個穿著休閒裝的中年男人,他的左邊立著獨眼教官,右邊則是一名身著燕尾服打扮得一絲不苟的老人,老人雙手交于腹部,右臂上掛著一條絲巾,像極了電視裡豪商巨賈家裡的管家。

    中年男人手肘墊在桌上,雙手相接手背向上,將下巴墊在手背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走進來的兩人,嘴角滿是笑意。

    但小雜種卻注意到他眼神中那如同萬年寒潭一般的冰冷。

    他自我介紹道:“你們好先生們,我是西方冥界島的主管,你們可以叫我艾瑞克先生,從今天開始起,你們就是西方冥界島上的一員了,恭喜你們。”

    “多謝先生!”卡布做了個立正的動作大聲叫道。

    艾瑞克笑笑,眼神掃過小雜種的臉,繼續道:“這裡我要跟你們說一說西方冥界島的規則,在這裡呢,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不會因為你們有很強的天賦就對你們有什麼特殊對待,你們需要拼命地和其餘的孩子們廝殺,保護自己的生命,因為只有最終活下來的那個人,才有資格成為真正的殺手。記住,在這裡,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

    他的話雖然是笑著說出來,但言語裡的血腥味卻不由讓卡布打了個冷戰,他想到了約瑟夫來之前跟他說過的話。

    “去了那裡,你會是這個時間段天賦最好的,但不要鬆懈,不要驕傲,因為死在那裡的人比你更天才的多得是。”

    “先生們,我的話你們聽明白了麼?”艾瑞克笑眯眯的問。

    “明……明白了。”卡布聲音有些發顫。

    反倒是小雜種,依舊無喜無悲,仿佛這世上任何事都無法讓他出現一絲表情,他只是點了點頭。

    “那麼……你們一個十一歲,一個九歲,作為遲到了幾年來到這裡的孩子,我也是會給你們一些補償的。”艾瑞克道:“你們會獲得一年的獨立學習和訓練的時間,一年之後,你們就要和那些孩子一起吃住相互廝殺了。當然,也不是只有一年的補償時間,從現在開始,我會給你們一天的時間,你們若是能在這一天的時間內殺死西方冥界島上的任意一個成員,你們就將多獲得一年時間,相信兩年已經足夠讓你們培養出適應這裡的心態了。”

    說著,艾瑞克一拍桌面,靠近兩個孩子的辦公桌的位置,一個手提箱自動打開,露出了兩柄匕首。

    “我本人是不建議你們去爭取那多一年的時間的,雖然你們的確天賦很強,但這裡的人即便是最小的孩子,想殺死你們也輕而易舉。”

    卡布有些動搖,他想了想道:“先生,我想給我一年的時間就足夠了。”

    艾瑞克點點頭:“你呢?”

    小雜種也在思考,他想的更多,一分鐘後他反手拿起箱子裡的一柄匕首,道:“只要是西方冥界島的一員,殺誰都可以麼?”

    “當然。”

    小雜種一指艾瑞克右邊的窗口:“他呢?”

    他的一句話把在場四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艾瑞克三人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潛入這裡沒有被發現——他們根本不會懷疑小雜種敢不敢騙自己,而卡布則是下意識的沿著小雜種的手指看過去。

    小雜種站在卡布的右邊。

    他是左手反握著匕首。

    做出指著視窗的動作時,他的左手食指對準的是視窗,被反握著的匕首尖端對準的卻是卡布的喉嚨。

    因為距離太近,所以匕首距離喉嚨不過五釐米左右。

    艾瑞克沒有在視窗看到人,心頭猛地一驚,回頭喝道:“別!”

    儘管他的速度很快,儘管他是世界排行前十五的殺手,但對小雜種沒有防範意識讓他失去了先手,回頭漫不經心的看視窗已經用去了大約兩秒的時間。

    所以當他轉身看向小雜種的時候,匕首已經刺進了卡布的喉嚨,為了防止刺得不夠深,小雜種甚至將右手都扶到匕首上用力一扭,匕首徹底撕開了卡布的脖子。

    鮮血如噴泉般向外射出。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14 AM

無情•卷 第六章 欲做蚯蚓

    三個大人目瞪口呆了半秒,旁邊管家一直眯著的雙眼猛的變成豎瞳,身軀若獵豹般騰起向小雜種撲去。

    而這時小雜種已經拔出匕首刺向卡布的右眼。

    只是他的速度比起管家慢得多。

    小雜種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竟是一扭身將後背對準了管家,合全身之力一起向卡布壓去。

    “滾開!”管家暴喝一聲,揮手一掌拍在了小雜種的右側肋上,儘管他收斂了力量,小雜種依舊打著橫飛出去。

    只是讓人震驚的一幕再次出現!

    本以為應該喪失了行動力的小雜種,用後背遮住管家視線後,左手食中二指卻是扣進了卡布被割開的喉嚨,隨著他的飛出,卡布的喉管也被他拉著連帶著整個身體一起飛出去。

    也就是這個瞬間,小雜種的右臂借著慣性將匕首砸入卡布的左眼,只是還沒有插入一釐米,右臂便已經軟軟的甩出去……管家一掌,已經把他的半邊身子打癱。

    還未等管家鬆口氣,小雜種竟是瘋狂的一額頭撞在匕首柄上,將匕首深深的刺入到卡布的大腦中!

    這個過程甚至還不足一秒。

    管家揮手閃電般的抓住卡布的腳想將其拖拽回來,但小雜種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死死的扣住卡布的喉管,一抬頭用牙齒咬住匕首,死命的晃動腦袋。

    尖長的匕首在卡布腦袋裡絞了又絞,當小雜種被管家一指按在後頸暈死過去時,卡布已經徹底救不回來了。

    兩個幼小的身軀趴在血泊之中,場面一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

    “哈哈哈哈哈!!”艾瑞克先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到眼中幾乎流出淚來,笑到必須揚起頭用手蓋住雙眼才不讓這狂喜的淚流下。

    管家站起身來,沒有再理會卡布的屍體,只是平靜的走回到艾瑞克先生的背後,用臂上的絲巾擦了擦手。

    和他一樣,獨眼教官同樣無喜無悲,平靜的立在艾瑞克身後一動不動,只是那只獨眼中,已是冒出了猩紅的光芒。

    這光芒不是殺意,而是激動。

    艾瑞克先生笑了很久,終於停了下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擺擺手:“把那兩人叫進來。”

    獨眼教官把約瑟夫和莫西幹帶到房間中時,兩人都被躺在血泊中的兩個孩子嚇了一跳,只是在艾瑞克身前,他們顯然不敢有所動作,只是以軍人筆挺的姿勢立著。

    艾瑞克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剛想說話,又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這樣來回幾次,才終於把笑意止住。

    他說道:“約瑟夫,莫西幹,你們兩個不錯,帶回來了兩個天才,雖然其中一個已經死亡。”

    兩人不敢搭話。

    艾瑞克道:“你們以為那個叫卡布的孩子是我殺的?”

    沒有你的命令,誰敢在你眼前殺人?

    兩人心中腹誹,嘴上卻不敢這麼說。

    “當然不是。”約瑟夫恭維道:“艾瑞克先生想殺誰,自然有無數人願意為您動手。”

    艾瑞克笑道:“你以為這孩子是我讓他們兩個殺的?”

    他搖了搖頭:“是另外的那個小孩子自己想殺的。”

    他甚至大笑起來:“他先麻痹了我們三個引開我們的注意力,然後輕易地割斷了卡布的喉嚨,當維琪裡恩去阻止他的時候,他甚至將匕首插入卡布的眼眶,將對方的腦漿都絞碎。”

    他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這個房間裡,我是六階十八段,維琪裡恩和獨眼都是五階十一段,可是這個孩子竟硬生生在我們眼前殺死了一個人,哈哈哈!這簡直太讓我感動了!已經好久沒有人讓我如此開心了!”

    莫西幹心中一顫,想起小雜種每一次看自己的眼神,不知為何,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以五體投地的姿勢大聲道:“請饒他一命吧!艾瑞克先生!”

    這個叫艾瑞克的人是個瘋子,喜怒無常,前一面還在他身前活蹦爛跳的朋友,下一秒就可能變成死人。

    很多時候,他笑得越開心,殺意就越濃。

    莫西幹知道這一點,約瑟夫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也學著東方人的大禮跪在地上大聲道:“請艾瑞克先生制裁這個無禮的傢伙!”

    艾瑞克收斂了笑容,道:“你們以為我想殺人?”

    兩人不敢答話。

    “只有這一次,我真的開心到了極點,竟然一點殺人的想法都沒有。”

    艾瑞克很確定自己的想法:“真的,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有智慧,兇狠,殘忍,又如蛇一般冷靜。”

    他用手指敲打著桌面:“西方冥界島一直以來都是為組織培養殺手的地方,這裡的每一個天才,甚至每一個普通的孩子都值得我們去珍惜。所以如你們所知,從你們還是學員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有親自對島上的孩子出手過,以前不會,以後當然更不會,尤其是這種珍寶……”

    他看向地上小雜種的眼神,是那種能讓人起雞皮疙瘩,從骨子裡發寒導致渾身發顫的喜愛:“尤其是這種珍寶啊……說不定能夠成為我的夥伴,我為什麼要殺他?我怎麼能殺他!我不但要留著他,還要用最好最完美的方式培養他!”

    說著,他拍在辦公桌上的通訊設備上:“讓瑪麗蓮來我辦公室。”

    房門打開時,走進來的是一名金髮美女,雖然她看起來已經有三十多歲,但嬌美性感的身材卻依舊無法被身上的白大褂擋住。

    這個性感的戴著金絲眼鏡的美人一進屋便看到地上的兩個孩子,眼神波動一下,對艾瑞克道:“先生,你叫我?”

    艾瑞克指著地上的小雜種:“從今天開始起,你就負責專門培養他,無論是飲食、文化還是日常規範,都由你一對一的教導。莫西幹。”

    “是,先生。”莫西幹連忙道。

    “你也一樣,留在島上吧,兩年之內,教會他適應這個島,並訓練他,至於他用命掙回來的兩年獨立訓練時間你能夠讓他學會多少東西,就看你的了。”

    “是,先生!謝謝先生!”莫西幹滿是驚喜。

    “帶他走吧,獨眼會給你們安排地方。”

    獨眼給三個人安排的,是一個遠離訓練基地的海邊靠山別墅,也就是傳說中的海景房。

    瑪麗蓮是島上的特訓人員之一,所謂特訓,就是指除了殺人訓練以外其它的教導,比如文字,比如經驗。

    所以她很瞭解別墅內的一切。

    簡單的用藥物治療了一下小雜種後,瑪麗蓮和莫西幹離開了他的房間,在外面大廳中討論第一步的訓練方式。

    小雜種早已醒來,但卻沒有動彈,因為他的右半邊身子還很麻痹……實際上能夠感到麻痹,已經說明他的身體正在迅速康復,也由此可見西方冥界島的藥物科技之強。

    躺了不知多久,瑪麗蓮又進來給他注射了幾針,她雖然很想對他說什麼,但還是強忍著離開了。

    將落的夕陽從視窗打在小雜種臉上,暖暖的感覺讓他幾乎想呻吟出聲。

    他已經直勾勾盯了天花板9464個數字,因為不願想別的事,所以只能睜眼數數。

    而現在,他想看看陽光。

    活動了一下被包紮固定的如同木乃伊一樣的右臂,他支撐自己坐起來想看一看夕陽。

    沒想到黑影閃過,他看到的,卻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

    烏黑的長長馬尾,肥嘟嘟有雙下巴的小臉,如牛乳般光滑白皙的皮膚,櫻紅色的唇,玲瓏精緻的小鼻子,一對若深潭般讓人仿佛深陷其中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黑瞳。

    她就這樣坐在窗臺上,粉色的公主裙下擺撐起,露出兩條穿著白色絲襪的嫩藕小腿,穿著粉紅色大頭皮鞋的兩隻腳彈動著,仿佛昭示著主人愉快的心情。

    小雜種看了她一眼,眼神越過她看向天邊的夕陽。

    小女孩兩腮鼓了鼓,似乎對這傢伙無視自己很不滿,她惡狠狠的用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瞪著小雜種,似乎打算用意念殺死對方。

    一個看夕陽,另一個看盯著夕陽看的人。

    時間緩緩流過,小女孩終於忍不住叫道:“喂!你幹嘛不跟我說話!?”

    小雜種眼球慢慢轉動到她臉上,憋了很久:“你好。”

    “好你妹啊!”小女孩用粉嫩有些嬰兒肥的小手指著自己的臉:“我來了已經整整十一分四十三秒,你難道才發現我麼?”

    “Helloyoursister。”

    小雜種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奇怪的片語,沒有理解其中的意義。

    “你是傻的麼?”

    小女孩忍不住吐槽:“聽他們說你是不動冥王基因的攜帶者,為什麼感覺像個石像一樣?難道這就是不動冥王?”

    小雜種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很無辜。

    小女孩一拍額頭:“算了,我還是自己試吧。”

    說著,她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了捏,一團乳白色仿佛奶油的東西被她彈向小雜種。

    “我本人是不建議你們去爭取那多一年的時間的,雖然你們的確天賦很強,但這裡的人即便是最小的孩子,想殺死你們也輕而易舉。”

    艾瑞克先生的話瞬間回蕩在小雜種的腦海,他面色古井無波,身體卻猛地一翻身滾到床下,躲過了這團白色的東西。

    同時,他的左手飛快將枕頭扔向女孩,自己則是連滾帶爬的沖向房門。

    然而瞬間,他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好像穿過了自己的後背,又從前胸透出,而心底裡,無法抑制的狂湧出一種難以磨滅的衝動和感情,哀傷,痛苦,乏味,沉重,占最大比例的卻是徹底佔據大腦的悔恨和自卑,一時間自己的往昔全部湧上心頭,那傷感仿佛黑雲壓境般將自己徹底覆蓋住,同時心中產生了一種活著根本就是愧對蒼生的羞恥感。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跪倒,兩手撐在地上,滿是憂鬱和沉痛的道:“好想做一條……蚯蚓啊!”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15 AM

無情•卷 第七章 以及泥水

    小雜種心中巨震,他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明知道有敵人在背後,卻做出了這樣的動作說出了這樣的話。

    感情和理智同時存在又相互矛盾的現狀,沒有影響到小雜種的思考,他瞬間便做出了應該逃跑的決定,但大腦就是控制不住身體。

    粉色大頭皮鞋出現在眼前,還有一雙穿著白色絲襪的細嫩小腿。

    低頭俯視著地板的小雜種用餘光看到一雙小手按在了公主裙上不讓裙子翹起春光外泄,然後稚嫩的身體蹲了下來。

    一根小手指在戳著小雜種的頭頂,小女孩奇怪的嘟囔著:“奇怪,不死冥王不是對精神力攻擊應該免疫的麼?為什麼也免疫不了我的能力呢?”

    這什麼古怪的能力!?

    小雜種心中想著,忽然發覺自己可以動了。

    他猛地向前一撲,瞬間便將小女孩撲倒在地。

    小女孩一聲尖叫倒在地上,然後就看到這個銀髮黑瞳白膚的男孩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的一拳向自己砸來。

    她的臉上,瞬間驚慌變成了驚喜,手指輕輕一動,然後……

    小雜種跪在地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活在這個世界上,果然……愧對大家了啊!”

    “嘻嘻!”小女孩翻身盤腿坐在小雜種對面,開心的盯著他:“不死冥王果然很強大呢!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就解開了我的能力!就連艾瑞克都需要五十秒呢!”

    小雜種心中掀起驚天狂潮。

    他的大腦裡還保留著飛機上莫西幹給自己講的知識。

    “什麼是精英殺手?就是用最簡單的方法最少的力氣殺死一個人,什麼佈局謀殺或突破層層包圍刺殺都弱爆了,當你的力量可以輕易碾壓一切目標的時候,你就是精英殺手。”

    若是如此的話,那這個女孩,豈不是最精英的殺手!?自己根本都沒看到她做什麼動作,就已經這副無法抵抗的樣子,這是何等的恐怖?

    何況自己還是象徵著無法受控制的不動冥王能力!

    飛快的思考著當前狀況的解決辦法,小雜種發現自己又可以動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對女孩動手,反而是慢慢抬起頭,將自己的身體坐直。

    “咦咦!?又解開了!?”女孩很開心的拍手讚歎著。

    “你是誰?”小雜種問。

    “你終於想起問我的名字了麼?”小女孩笑著說:“我叫莉米斯,你呢?”

    “小雜種。”

    “你敢罵我!?”小女孩一瞪眼。

    “能變成一隻螞蟻被人踩死……才是我最大的幸福啊!”小雜種跪在地上頭上佈滿陰雲。

    “等等等等!”一分鐘後:“我說我的名字叫小雜種。”

    “咦?還會有人起這麼奇怪的名字嗎?”小女孩明白過來。

    “我沒有名字,只是他們都叫我小雜種。”

    “他們?”

    “男人和女人。”

    “那是誰?”

    “男人和……我的母親。”

    “他們都死了?”

    “是。”

    “太可惜了。”

    “是。”

    “病死的?”

    “我……殺的。”

    “你!!!”

    “好想生活在陰溝裡啊……”

    “現在還活著……真是浪費糧食啊!”

    “有我這樣的人存在……還真是污染了這個世界啊!”

    三分鐘後,莉米斯的憤怒才減弱:“你真是個該死的傢伙!”

    “……”小雜種不敢多說什麼了。

    莉米斯想了想,道:“你幾歲了?”

    “九歲。”

    “才九歲就殺父弒母?”

    “那不是我的父親。”

    “閉嘴!”

    “……”

    “若是沒人教你,你肯定不會這樣做的,那麼……”莉米斯眨眨眼:“是莫西幹嘍?”

    “……”

    “果然是他,哼!只會教人幹壞事!”莉米斯甩手,乳白色粘稠狀的東西竟然穿過門飛了出去,而門沒有任何變化!

    “好想變成草履蟲啊!!!”外面響起了莫西幹的嚎叫。

    “你總不能一直叫這個名字吧?”莉米斯一直覺得自己心腸很好。

    “……”

    “喂喂,快點說話哦,不然……哼哼!”莉米斯露出天使般的微笑——她一向不覺得惡魔的任何一項特徵能在自己身上表現出來。

    小雜種暗自歎息一聲:“你想怎麼樣?”

    “嗯嗯,不如……我給你起一個名字吧!?”莉米斯甜美的笑。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嘍~!”莉米斯小手捏著下巴:“嗯……我想想啊,你就叫……托比?卡庫?雷洛?艾爾巴?伊克雷?桑托斯?”

    “這樣的名字都不太好記呢!”莉米斯很用心的想著。

    終於,她一拍小手:“我知道了,你有一頭很漂亮的白頭發,不如就叫你小白吧!”

    “xiaobai?”小雜種琢磨著這古怪的發音,奇怪的問:“那是什麼意思?”

    “嗯嗯,這是中文發音,就是Little White的意思。”

    “Little White?這也是個名字麼?”

    “當然啦!我取的,你敢不滿意麼?”莉米斯瞪起眼睛:“不管別人怎麼叫你,從今天起我面前,你就叫小白,你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宋甜兒。”

    “songtianer?”小雜種摸了摸鼻子,對這古怪的發音五感。

    “難聽死了,我說你明明有東方人血統,為什麼說中文這麼難聽?”

    “宋甜兒!”小雜種見對方又抬起手,立刻以十分標準的中文發音念出對方的名字。

    “算你過關了!”莉米斯笑道:“叫我莉米斯還是宋甜兒都可以!”

    “你是華夏人?”

    “是啊!怎麼樣?我來自神秘的華夏,你狠佩服狠嚮往吧?”

    “可這是西方冥界島,不是只要白種人麼?”

    “喂,你一個混血白種人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哦。”

    “算了,今天就到這裡,你很有意思,我明天再來找你!”莉米斯或宋甜兒很開心的站起身來。

    小雜種暗自松了口氣。

    “咦咦!?你是在很希望我走麼?”

    “沒有。”

    “可你的表情明明是在說有!”

    “真的沒有。”

    “那你說‘希望你留下’。”

    “希望……你留下?”

    “竟敢用疑問句!去死吧!”莉米斯看似瘦弱但身體十分靈巧,很輕鬆便越過視窗離開。

    留下小雜種獨自一人:“好想生活在泥水裡啊……”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16 AM

無情•卷 第八章 陰月天

    小雜種打開門的時候,莫西幹還沒有緩過來。

    他對於莉米斯能力的免疫力顯然離小雜種還有很大一段差距,一直到小雜種把他扶到沙發上又倒水又擦臉半天,才從那無盡的憂鬱中緩過來。

    這個男人仰躺在沙發上,斜射45度角仰望天花板,眼角流下很大一滴眼淚。

    這和他第一次與小雜種相見時差距很大。

    “你什麼時候惹到莉米斯的?”

    “我沒惹她。”

    “也是HO,她不招惹別人大家就已經很幸運了,誰還敢招惹她?”

    “她這麼討厭,為什麼不殺了她。”

    莫西幹坐直身體,對沙發對面的小雜種苦笑道:“殺了她?你知道她是什麼人麼?”

    “莉米斯。”

    “廢話。”

    “宋甜兒。”

    “我說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身份!”莫西幹抓狂起來。

    小雜種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她是艾瑞克先生的遠方姑媽。”

    “!”

    “嗯?你這樣的人也會露出驚訝的表情?雖然一轉即逝,但我還是捕捉到了。”

    “她竟然有五六十歲了?”

    “怎麼可能?她才十三歲。”

    “!”

    “喂喂你又露出驚訝的表情了吧?”

    小雜種搖搖頭:“可她看起來還沒我大。”

    “哈哈那女孩發育的有點慢。”莫西幹喝了口水潤潤嗓子:“她雖然年紀小,但是輩分卻很大,而且最關鍵的是,她很強!”

    “看出來了。”

    “不你沒有。”

    莫西幹臉上換上了有些恐懼的表情:“那個小魔女,幾乎是這個世界上正面單挑前五的強者,在這座島上,在不偷襲的情況下,沒有人能夠從她身前走過一個回合。”

    “這個我真的看出來了。”小雜種道,“她的能力很奇怪,誰要是中了,直接過來一刀捅死就行。”

    “的確。”

    “那是什麼能力?也是染色體重組?染色體重組又是什麼?”

    莫西幹知道這是個很好的教學機會,就把染色體重組的事跟小雜種講解了一遍,然後說:“開啟一次染色體重組,就叫做一階,已經完成重組的染色體再次重組,就叫做升段。你一共開啟了兩次染色體重組,其中第二對染色體重組了兩次,你的階位就是二階三段,明白了麼?”

    “明白。”

    “那她呢?”小雜種又問。

    “一階一段。”

    “那我不是比她強?”

    “問題在於,”莫西幹苦笑道:“你最高重組對數是四、十三、十五、二十一,四對重組的不動冥王,而她是第一、九、十一、十六、十七、二十一,六對染色體重組的邪魔幽魂。”

    “可你說過染色體重組五對的世界上都只有五個人。”

    “那不代表沒有重組六對的人,而她,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這是西方冥界島不容外傳的秘密。”

    “邪魔幽魂……麼?”

    “不要因為名字小看了這種能力,這是極可怕的規則能力,所謂的規則,就是天道之下不容更改的所在,沒有人能修改規則,也沒有人能夠克服規則。所以她的能力只要使用出來,除非你掌握的規則比她更強,否則她只要對你使用這招,就一定會中招。中招者會根據自身抵抗力產生不同程度的抑鬱、自卑、痛苦、悔恨,連帶著身體都會跟著產生的情感做出不同的動作。你看過《海賊王》吧?嗯沒看過是麼?那就算了吧,總之這個能力是很恐怖的。”

    “我明白了,所以只有偷襲,才能殺掉她。”

    “你為什麼總想殺了她呢?”莫西幹道:“她可是艾瑞克先生的小姑媽。”

    “我只是討厭她。”

    “為什麼啊?”莫西幹表示不解:“她只是喜歡惡作劇而已,雖然她性格很差,長的很嫩,發育緩慢,估計一輩子都會是個平胸。但無論如何她都是個……咦?你對我眨眼幹什麼?”

    “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背後,莉米斯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啊!!!”莫西幹跳起來回頭連擺手帶鞠躬:“對不起對不起莉米斯小姐,上帝保佑,其實我想說的是……世界果然還是會因為我的存在而腐爛啊~~!”

    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滿臉消沉的莫西幹,小雜種起身向房間中走去。

    “喂喂,你以為你剛才的話我沒有聽到麼?”莉米斯緊咬貝齒瞪著小雜種。

    小雜種漠然回頭:“我只是在闡述事實。”

    “你憑什麼討厭我!?”莉米斯眼圈微紅,一雙肉乎乎的小手捏緊:“我這麼可愛,這麼甜美,你為什麼要討厭我!?還是說……”

    她臉頰微紅:“我知道男孩子對喜歡的女孩子都會表現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實際卻很喜歡對方,你是在傲嬌對麼?”

    “aojiao?”小雜種完全不明白這個中文詞彙的意思,擺手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單純的討厭你而已。”

    “去死去死去死!!”莉米斯氣哄哄的離開。

    “好想變成一隻老鼠啊……”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要再招惹莉米斯了!”第二天早晨,莫西幹很嚴肅的對小雜種道。

    “知道了。”小雜種覺得莉米斯的能力對自己來說根本無傷大雅,無非就是失落那麼一分鐘而已。

    所以他的表情依舊平淡。

    “你這副樣子……還真不愧對不動冥王的能力呢……”

    莫西幹顯得有些虛弱,忽然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了卡布呢?”

    “艾瑞克先生說,他會給我們一年獨立學習的機會,殺死一個西方冥界島的成員,就能多獲得一年的時間。我很笨,我不想死,我知道你們所有人說的話都是真的,所以我需要更多地學習時間。”

    “可是為什麼要殺卡布呢?他明明還不是……”

    “他是。”小雜種打斷莫西幹的話:“在我們進門的時候,艾瑞克先生就已經告訴我們成了這座島上的一員了。”

    “你剛才說自己笨的?”莫西幹的話有點跑音:“你太謙虛了。”

    小雜種仿佛沒聽到他這句話:“開始訓練吧。”

    “在此之前,”瑪麗蓮從外面走了進來說:“你應該有個名字,而不是一直被叫做小雜種。”

    “名字?”

    “沒錯,這個代號可以由你自己想,雖然未必需要陪伴一輩子,但有總比沒有好。”

    小雜種淡然道:“這個很重要麼?”

    “當然重要!當你能夠走出本島成為強大的殺手的時候,很多時候你一個名號報過去,人家就直接被嚇攤了。要是只有小雜種這個名字……”

    莫西幹妝模作樣的對旁邊的空氣說:“你是來殺我的?你是誰?”

    馬上又轉過頭來對另一邊的空氣:“我是世界排行多少多少的殺手,小雜種!”

    “哇哈哈哈哈!”他幾乎笑的哭出來:“這樣的對話僅僅只是想想都會感覺好笑啊!”

    小雜種平靜的對瑪麗蓮道:“那就叫‘xiaobai’好了。”

    “小白?中文代號?”瑪麗蓮展顏一笑:“聽起來很普通,誰給你起的?”

    “莉米斯。”

    “你見過她了?算了,既然你喜歡中文名字,就自己來取一個吧。”

    她俏白的手展開,一本《新華字典》莫名的出現在掌心:“喏,這上面的字你隨便挑幾個就行。”

    小雜種沒有反對,事實上他對與名字什麼根本就不在意。

    接過隨意翻了幾下,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道:“就這些中找幾個吧。”

    “一、大、天、白、百、日、月、陰、陽?雖然這些字都很玄奧,但這是什麼名字?有什麼含義嗎?”瑪麗蓮詫異的問。

    “沒有任何含義,我不認識這些字,只是容易記住而已。”小雜種面無表情的道。

    “……”瑪麗蓮拿起寫著字的紙:“一和大合在一起是天,一和白合在一起是百,你對自己還真是能簡單就簡單。”

    “這樣吧,任取其三,據我所知華夏人都是三個字的名字,你就叫一百日吧。”

    莫西幹一副華夏通的樣子。

    “一百日?”瑪麗蓮翻了個白眼,自動忽視了莫西幹的話,上下打量著小雜種。

    “在你身上我感覺到一絲陰森的氣息,好奇怪,即便是島上很多的殺手都無法讓我有這種感覺,陰字很適合你,而且華夏好像也有陰這個姓氏,你就叫陰月天吧,簡單易記!”

    瑪麗蓮指著上面的三個字。

    “yin yue tian?”小雜種咀嚼了幾下,點點頭。

    瑪麗蓮滿意的笑:“那麼,陰月天先生,讓我們開始所有人來到島上後都要進行的第一項流程吧!”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17 AM

無情•卷 第九章 巨大的反差

    要是沒有瑪麗蓮的帶領,小雜種……陰月天根本不知道這座別墅的地下,還有如此精密如此龐大的訓練基地。

    他看了一眼莫西幹,發現後者的表情如常,應該是早就知道這裡內藏玄機。

    這個訓練基地看起來大概有半個足球場大小,周圍靠牆的地方擺滿了各種各樣頗具科幻風的儀器,中間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擺著一些金屬制具,最大的看起來至少有十幾噸,最小的啞鈴也絕不是陰月天能夠拿的起來的。

    角落處,還有一個金屬房間,大概二十多平米大小,陰月天覺得那應該是廁所之類的地方。

    知道陰月天不懂,瑪麗蓮就粗略的介紹了一下,這房間中的儀器基本都是用來測試人類各種屬性的,包括拳力腿力的測試器,深蹲抗壓器,皮膚感應儀,反射弧敏感器,血液抗毒素分析器等等。

    “每一個人攜帶的基因都不同,這就導致了每個人的潛力可開發程度不同,有人能夠成為大力士,有人能成為速跑者,有人能夠感受元素,有人能夠發揮超強的精神力。最大限度的讓一個人發揮自己的潛力,不讓他們‘走上歧路’,就是我們這些島上的研究員存在的價值。”

    瑪麗蓮很認真的講解著:“當然,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走上同樣的道路,根據不同的經歷,在這座島上不斷被各種壓力鍛煉著的人們,會產生不同程度的染色體重組,若是恰好重組的表現形式和自己修煉的方向相同那當然是幸運的,但也有人重組形式與自己的修煉方向完全不同,這就需要我們這些研究員對其進行判斷,是應該轉修新的能力還是保持舊的修煉,然後再進行針對性訓練。”

    莫西幹插嘴道:“而且似我們這樣有組織的訓練基地,一般都有幾套已經成型的修煉方法,可以讓人免走很多岔路。另外島上有世界上最先進的儀器,能夠隨時測試你的染色體變化,這才是最難得的。”

    瑪麗蓮瞥了他一眼道:“你落伍了,現在我們的儀器已經能夠大致判斷一個人哪些染色體更容易產生突變,然後針對這個方向進行刺激。”

    “真的!”莫西幹驚喜道:“那什麼時候帶我去試試?”

    “艾瑞克先生說你能夠得到的獎勵就是可以進行一次體檢,但是你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你應該知道,一個人隨著年齡的增長,染色體重組難度就會越來越難。”

    “沒什麼不可能的,只要我有這個機會,就足夠了!”

    陰月天不太懂他們的話,也沒有想要刨根問底的想法,只是靜靜地聽著,然後在兩個大人討論完之後,在瑪麗蓮的指導下做了一系列檢測。

    “左右拳力均衡,均為0.4;左右腿力均衡,均為0.4;肌體敏感度出奇的好,2.4,只是很矛盾的,肉體癒合度達到了8.7;肌體抗壓力0.5;生物電反射弧運轉速度1.6;細胞活性11.5;智商131;非昏厥性干擾抗性MAX;精神力抗性MAX;抗擊打能力2.2;精神力1;生物核酸易變程度1。”

    足足耗費了一個多小時時間,終於完成了測試,瑪麗蓮平靜的將結果念給兩人聽。

    “這裡的數據,是以健康成年白種人數據1來比對的,你的平均結果還算良好。涉及到力量類的數據均為你現在年齡段應有的,這很正常,因為你沒經歷過任何訓練。速度類的資料顯示,你應該進行速度類修煉,以你的年齡,能夠有這種超越正常人一點五倍的數據,已經達到了島上十二三歲速攻類少年的平均水準。而你的心智精神類數據,也顯示了你不動冥王這一染色體重組具現性能的正常體現;唯一奇怪的是你的肉體癒合力與肌體敏感度數據非常矛盾。”

    “是很奇怪呢。”莫西幹摸著下巴,“一般來說肉體癒合力強的人,對於疼痛的感受能力和其它類觸覺都會低於常人水準,可是你的肉體癒合力已經達到二級水準,肌體敏感度卻超越常人兩倍,這簡直太奇怪了。”

    陰月天靜靜地聽,沒有任何反應。

    瑪麗蓮想了想,道:“我想正因為他的肌體敏感度超越常人,才會連續兩次進化肉體癒合力。通常我們針對肉體癒合力的訓練,一般也都是通過疼痛和傷害配合藥物來刺激細胞加速分裂,雖然這個過程中肌體敏感度會逐漸減少,但細胞分裂速度卻會緩步增強。他的矛盾數據,也解釋了為什麼他第二對染色體連續進化兩次。”

    “所以,應對這個特性,我推薦‘針衣’作為他日常的的穿戴。”

    “針衣!?”莫西幹臉色變了變,但瑪麗蓮臉上的神色很認真,他也只好迎合著說:“應該。”

    “然後就是速度和力量的訓練,”瑪麗蓮兩眼緊盯著那份測試單,言語中不帶有一絲表情:“莫西幹你本身就是速度類的,這個怎麼訓練你應該懂。我的建議是每天上午和晚上進行肉體訓練,下午訓練槍械和搏擊技術,我會在晚間抽出一個小時對他的文化課和常識課進行輔導。”

    “交給我了。”

    涉及到正題,莫西幹的臉上也恢復了殺手特有的僵硬。

    所謂的針衣,其實並不是鑲滿了針的衣服,而是一種特製的緊身衣。

    大概是昨天就有準備,所以瑪麗蓮拿來的針衣很貼身。

    陰月天穿上針衣,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相反,冷熱調節功能很正常。

    但瑪麗蓮在陰月天後腰的小型調節器上按了某個按鈕後,後者才明白這衣服為什麼叫針衣。

    一瞬間,陰月天便感覺身處於電流迴圈中,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仿佛有小針在不停的紮著。

    這樣的衣服,穿上後哪怕不動,都會全身疼痛,稍有一動,這疼痛感更是加劇。

    莫西幹解釋道:“針衣,是一種特製的通電材料構成,一旦通電,電流就會散播到全身,並在上面的各個源點產生持續性的電流收放,對皮膚進行刺激。之所以用這個來進行肉體癒合力的訓練,是因為人體有著感官欺騙性的存在。肉體癒合力涉及到的染色體,與反應弧有關,全身通電產生的疼痛,並不會對身體有所損傷,卻會欺騙你的反應弧,讓之產生‘身體在受到傷害’的錯覺,進而加速第二對染色體變異。”

    陰月天似懂非懂。

    莫西幹也不指望他懂,只是說:“從今天開始,每天二十四小時除了洗澡和如廁,你要一直穿著針衣,當你對針衣的疼痛感適應後,我就會幫你換一個調節器,進行更大功率的刺激。”

    陰月天原地跳了跳,說:“我已經適應了這種疼痛。”

    “不你沒有。”

    莫西幹道:“你是不動冥王攜帶者,這會讓你的感官對於疼痛的忍耐性增強,你雖然適應了疼痛,可這對你的刺激沒有衰減。”

    “那我應該怎樣判斷是否適應了呢?”

    “每一個月會進行一次肉體癒合力的測試,你的適應性將由測試結果來評判。”

    似乎是第一天的關係,莫西幹並沒有立刻就對陰月天進行肉體訓練,而是講了一些關於身體機能的‘常識’,之所以加引號,是因為這種常識,通常只有殺手才做得到。

    期間,莫西幹對陰月天進行了一次影響了後者一生的教導。

    “你知道這世界最強的殺手是什麼人嗎?”

    “殺手榜排行前三。”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殺手這個職業,而是其他職業。”

    “其它職業也殺人?”

    “當然……”

    莫西幹的眼中徘徊著痛苦和迷茫:“這世間最強的殺手是醫生,以前我的教官也告訴過我這句話,但我沒有理解,直到那一天。”

    “一次醫療事故讓你的妻子和孩子雙雙死亡,所以你才會有這種想法?”

    “不,”莫西幹晃晃頭,正色道:“因為醫生,尤其是外科醫生,是對人體最瞭解的,他們懂得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最輕鬆的殺死一個人,甚至殺死的不留痕跡。”

    他苦笑:“你以為我是因為那個醫生做手術失敗才殺了他?你錯了,殺手守則中就有一條‘任何殺手出手都應該得到相應的報酬,殺手不是慈善家,絕不免費’的規定,我是一個合格的殺手,所以輕易不會無償出手。那個醫生若是正常的醫療事故我也不會怪他,可他是收了我仇家的錢,利用某種方法,讓我的妻子在死亡前兩個月的檢查中身體機能就開始崩塌,這才發生早產。之後我帶你來島上之前不是離開過一天?那一天,我去把買通了那個醫生的仇家給做了。”

    見陰月天臉上露出思考的神色,莫西幹繼續道:“之所以說世界上最強的殺手是醫生,是因為他們對於人類的身體探索太深,試想一下,一個醫生連瀕死的人都能救回來,那將一個活人不留痕跡的弄死不是更容易?殺手下刀的時候都仔細摸清,小心自己的匕首不要插在骨頭上被擋住,而醫生,毫不誇張的說,哪怕是實習醫生,他們也能輕易的將刀準確的從細密的骨骼中插入心臟,而這,卻是一個殺手實習生要學習兩三年的。”

    陰月天深深的將這些話記住,忽然抬頭問:“那個醫生在你妻子身上做的手腳,你沒有發現?”

    “沒有!一點都沒有!”

    陰月天點點頭,思考了許久,道:“我想要學習醫學。”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18 AM

無情•卷 第十章 天才or廢柴

    沒有人會覺得西方冥界島上的時間過得太快,因為這裡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都充滿了殺戮,哪怕稍有怠慢,你就可能會被別人殺死。

    所以每一個人在這裡,都是數著時間過活,度日如年。

    除了陰月天。

    他總覺得時間很不夠用,消磨的太快,自己所需要學習的太多,真正接觸的卻太少。

    淩晨五點起床,跨越障礙疾跑,五點半重壓式臂力訓練,六點進入重力室練習超負荷刺殺,七點洗漱洗澡早餐,七點半到九點高強度負重障礙跑,九點進行反射性躲避練習,十點加強式抗擊打訓練,十二點午餐午睡,兩點開始進行搏擊/戰鬥/應敵策略的教學,五點半晚餐+自由活動時間,七點進入重力室加練,九點學習知識,包括各國通用文字及物理化學知識,十一點休息。

    每天排的滿滿的課程,並沒有讓陰月天得到滿足,他在十一點休息時間後,幾乎每天都會學習兩個小時的醫學,主要是外科醫學的基礎教材。

    即便是島上的其它學員,每天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也沒有一個人能比陰月天更勤奮,這一點,讓莫西幹和瑪麗蓮很滿意。

    陰月天渴望吸取知識技術的態度讓他們滿意,卻不代表這個孩子的進步也讓他們滿意。

    這個年僅九歲的孩子,的確是個天才,強大的記憶力和理解力配合拼命汲取知識的欲望,已經讓兩個大人的教學進展加快很多,無論是搏擊技巧、應對敵人的常識,還是文化課的修業,陰月天都在飛快的進步著。

    但這裡是西方冥界島,光有知識是沒用的,你必須有強健的體魄和敏捷的速度,才能夠在這裡活下來。

    可是陰月天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在這三個月來的進度都十分緩慢,慢到即便用了各種高科技手段配合生物化學藥劑,都沒有讓他這兩方面的能力得到稍微明顯的加強。

    這讓一對成年男女很是鬱悶,儘管他們沒有氣餒加速採取各種手段對陰月天進行強化,可收效已經越來越不顯著。

    他們只覺得自己正在眼睜睜的看著一支潛力股慢慢步入熊市。

    唯一值得慶倖的是,陰月天的肌體敏感度和肉體癒合力比三個月前翻了一番——這也意味著當莫西幹不斷增加‘針衣’的調節器強度後,陰月天需要忍受的痛苦越來越大。

    這一天下午,進行的是槍械初步瞭解,莫西幹依舊表現出漠不經心的樣子,瑪麗蓮則是去研究所尋找其他方法。

    桌上放著兩把很普通的伯萊塔手槍,莫西幹在將其分解並一一介紹零件後,不甘心的瞥了地下訓練室的門口一眼。

    這個動作被陰月天看在眼裡。

    儘管莫西幹和瑪麗蓮從未在他眼前說過他的進步緩慢之類的話,陰月天還是明白,若還不能讓力量和速度大幅度增強,自己面臨的恐怕就是被遺棄的命運。

    他的話並不多,但很多事只要記在心裡,就不會忘記。

    莫西幹瞥了一眼門口,立刻回頭,對陰月天笑道:“怎麼樣?零件的名稱和作用都記下來了吧?”

    這個男人從回到西方冥界島上之後,就和第一次遇到陰月天時的冷峻大相徑庭,越來越多的展露笑容,而且很多時候都會玩一些冷幽默。

    “都記下來了。”

    “那麼,我們還是從島上的常識開始講起吧。”

    莫西幹將兩堆零件分開,分別推到自己和陰月天身邊:“即便是這個時代,鐳射武器也依舊不能流行起來,工藝的複雜和造價的昂貴使其只能配備給特戰部隊或者大家族的精英護衛,所以火藥武器,依然是現代戰爭的主流。在島上,對於槍械的教學,一如之前我對你提到過的所有訓練方式一樣殘忍無情,學員們從開始學習槍械起,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行組槍練習,所謂的組槍練習,就是兩人面對面的組槍,誰先組好就可以射殺對方從而保命,這種訓練不但可以培養學員的冷血程度,也能側面刺激學員的敏捷力。”

    他雙手飛快的動了起來,上下翻飛間拖出幾道幻影,幾乎不到兩秒的時間,完整的手槍就落在他的手中,槍口對準了陰月天的眉心。

    隨即他兩手一開一合,手槍又魔術般的散成了零件:“當你獨立訓練兩年後,勢必會加入到學員中,到時候這樣的訓練絕對少不了,而我要教你的,不僅僅是組槍,也包括這裡的技巧,你要記住,這個島上沒有任何手段是卑鄙的,活下去才是唯一的真理。”

    他拿起一顆子彈道:“島上的一些先輩,發明了一種叫組槍必勝法的技巧,能夠保證一個人在組槍對射的過程中活下來,這個方法就是,在組槍的時候,就將其中一枚子彈放入彈匣中,因為和你組槍訓練的只有一個人,所以一發子彈就足夠,你先裝起一發子彈並將彈匣推入,不但會在相同速度的時候領先對手零點幾秒,同時還會對對手造成一絲威懾力,通常來說在島上只要使用了這種方法,基本就能勝利。而因為組槍時兩人的身體遮擋住了其他學員的目光,這也保證了這個辦法不會流傳出去。”

    “而我要教給你的,其實並不是這個所謂的組槍必勝法,而是要告訴你要學會發散性思維,很多時候,生與死之間,其實也就是零點幾秒的事,你事前想得越多,戰鬥時受到危險的次數就越少,你活下來的幾率就越大,所以不要拘泥於某些形式上的東西,放飛你的思想才是最大的捷徑。”

    見陰月天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莫西乾笑笑道:“那麼,我們就按照島上的規矩來比試一下吧,放心,我會把組槍速度放慢到你的極限速度,並且也不會真的開槍。”

    “那麼,開始!”

    既然教了陰月天‘組槍必勝法’,莫西幹就不會再使用這樣的辦法,他要用更快的組槍方式來給陰月天一個深刻的印象,讓他記住自己的話。

    組槍其實就是就是將滑膛、複進簧、套筒、槍管都放在手托槍管上,然後上彈匣推套筒上膛。

    但當莫西幹剛拿起一發子彈時,他忽然看到陰月天也沒有按照自己所教的正常組槍辦法來進行。

    這也就罷了,畢竟這小子的學習能力驚人,自己剛跟他說過‘組槍必勝法’,想必他應該會學習。

    然而莫西幹看到的,卻是讓他動作僵住的一幕。

    看起來呆呆傻傻如同木頭一樣的陰月天,竟然直接在將複進簧推在槍管中後,就將子彈按了進去,然後入滑膛安套筒,左手一推完成上膛,連彈匣都沒裝就將槍口指向了莫西幹。

    莫西幹張大了嘴巴。

    直接將子彈放入槍膛中的辦法,其實正是他打算給陰月天一個深刻的印象的辦法,他甚至連說辭都準備好了:你看,我都說過做事要不拘泥於形式,要學會發散思維,雖然你用了我剛才說過的辦法,但你要明白,即便是我說的辦法,一旦被你學會,也就成了形式,只有突破形式,才能BALABLA……

    可這小子,竟然直接將自己的辦法給使用了,而自己還沒有教給他!

    喂喂,你他妹的也太會發散形式了吧?沒人教過你麼?想太多了不好。

    “咯咯,莫西幹,你的樣子好傻哦!”

    旁邊傳來莉米斯的笑聲,這個女孩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地下室,正叼著一根棒棒糖很開心的舔著。

    “莉米斯小姐,你也過來了?”

    瑪麗蓮從外面走進來,算是解了莫西幹的尷尬,她對莉米斯點點頭,就把莫西幹拉到了一邊。

    莉米斯來到陰月天身邊拉起他的手:“莫西幹,我帶著小白去玩嘍!反正你教的他都學會了。”

    莫西幹哪敢說不,連連點頭。

    兩個孩子離開,瑪麗蓮臉色很難看的說:“我和其他研究人員研究了很久,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若是這最後一個辦法都不行,那他就只能轉成狙擊手。”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21 AM

無情•卷 第十一章 壞掉的我(上)

    “喂,小白,你就不能不擺出這副死人臉?”

    沙灘上,莉米斯嘟著小嘴,用沙子砸了一下陰月天。

    陰月天茫然的看了眼莉米斯,又重新把目光面向大海。

    他從以前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歌頌海洋的詩詞,也看過電視上如何評論海洋的美麗,這讓他一直充滿嚮往。可是當他真正面朝大海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莉米斯並不能從陰月天的表情中看出什麼,她只能抱著雙膝說:“我聽說你的力量和速度,始終沒有稍微長足一點的長進。”

    “是。”

    “你很危險。”

    “為什麼?”

    “因為艾瑞克對你很失望。”

    “……”

    “相比起島上的其他孩子,你佔用了太多的資源,別人在這裡呆五年十年都未必有資格使用的藥劑和儀器,你三個月來用了個遍。”

    “……”

    “這些藥劑和儀器,最多只要使用其中兩種,就足夠讓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完成第一次的第八對或第七對染色體重組,也就是力量和速度的突變。你全用了都沒有發生突變重組,證明你的這兩對染色體是頑固染色體。”

    “頑固染色體的意思就是無法發生突變?”

    “不是無法,是幾率很小,重組幾率幾乎為零。”

    “……”

    “瑪麗蓮應該已經技窮,她最多還能想出一兩種辦法,而且還是對你的身體有極大損傷的辦法。”

    “我不在乎。”

    “就算不在乎……”

    莉米斯幽幽的說:“就算你不在乎,她的辦法也依舊很難幫助你完成染色體重組。”

    “……”

    “若是你依舊無法變強,艾瑞克就會對你徹底失望,因為你將要從一個近戰刺殺的未來天才轉變成一個只能依靠狙擊步槍進行刺殺的遠端廢柴。”

    “……”陰月天默然許久,說:“你跟我說這些,就是想讓我難受?”

    “當然不是,我有一種辦法讓你發生突變。”莉米斯咬著下唇道:“只是有生命危險。”

    “我不在乎。”

    陰月天豁然起身,道:“說吧,我要付出什麼代價?”

    莉米斯愕然:“什麼什麼代價?”

    陰月天道:“莫西幹對我說,這個世界,想要獲得任何東西都要付出代價,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豁免。”

    莉米斯嘟了嘟嘴,喃喃的道:“臭木頭。”

    “什麼?”

    “我是說……”莉米斯眼睛轉了轉,忽然壞笑的說:“如果成功了你還沒死,那我要你以後一直笑。”

    陰月天對她的表情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問:“為什麼?”

    想了想這麼說似乎不妥,他用力裂開嘴角,做出了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然後指著自己:“你看到了,我根本沒有開心這種感情,即便是笑,也只是偽裝。”

    “沒關係啊,偽裝就可以了。”莉米斯用細嫩的手指在沙灘上胡亂的畫著:“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笑面虎。”

    “笑面虎?”

    “沒錯啊,當你看到一個滿臉橫肉對你怒目而視的人,你會立刻警戒提防他,但你會提防一個一直對你笑,對你語氣溫和,看起來十分溫柔的人嗎?”

    陰月天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點頭道:“我答應你,如果我沒有死,那我,會努力做到一直保持笑容,變成不會被人提防的人。”

    “好吧!那我們走!”莉米斯嘻嘻的跳起來,拉著陰月天飛快的向島上的內基地跑去。

    在這座島上,孩子是最常見最不起眼的,唯有莉米斯,她就像一顆黑夜中的明珠,無論走到哪裡都會爍爍放光,吸引無數眼球。

    不過大家顯然也都知道她的身份和能力的恐怖,是以即便她拉著陰月天一直向內基地的禁地裡跑,也沒人敢阻攔。

    兩個孩子很快來到一處矮山前,眼前時一個被改造過後的山洞,兩扇看起來足有二三十噸的大鐵門封閉著。

    莉米斯拉著陰月天蹦蹦跳跳的來到旁邊的警衛室,裡面的兩個客串警衛的教官連忙迎了出來,滿臉堆笑:“莉米斯小姐,怎麼有空來這裡玩啊?”

    “是啊是啊莉米斯小姐,吃過午飯了麼?”

    莉米斯很霸氣的小手一揮:“把門打開。”“這……”

    警衛甲一臉苦逼的說:“莉米斯小姐,您要進去當然沒問題,可是艾瑞克先生已經說過了,除了你之外,任何人不准進入,所以他……”

    他指了指陰月天:“不能進去。”

    莉米斯老神在在:“我只數三個數,打開門。”

    “這……”

    “莉米斯小姐……”

    “三秒到!”莉米斯開心的哼哼著小曲蹦蹦跳跳的進入警衛室,留下兩個烏雲密佈的跪地男。

    “我真是一個人渣啊……”

    “好像變成蒼蠅啊……”

    陰月天摸了摸鼻子,如果兩名警衛看到他的眼,會明白他發自內心的同情。

    隨著吱嘎嘎的鋼鐵移動的聲音,兩扇鐵門洞開,露出了黑漆漆的山洞。

    這麼巨大的洞口,裡面卻沒有一絲光線,反而充滿了凝而不散的黑霧,給人一種巨獸之吻的感覺,仿佛隨時隨地都會把人吞噬進去嚼的渣都不剩。

    莉米斯出來後拉著陰月天走了進去。

    山洞中,滿是濃黑色的霧氣,陰月天哪怕很用力的睜大眼睛,也看不到一絲光線,而且兩人不過進入山洞不足兩米,再回頭就已經看不到從巨大山洞口照進來的日光。

    反觀莉米斯,她似乎有什麼奇怪的辦法看清前面的路,小手相牽,沒有一絲磕絆。

    這滿是驚悚詭異的山洞,很容易讓人產生煩躁焦慮恐懼等情緒,即便是陰月天,在走了一段時間後,也忍不住皺起眉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手心的冷汗,莉米斯說:“你害怕了?”

    “沒有。”這是實話,他早已沒有害怕的感情。

    莉米斯嘻嘻笑著說:“害怕就害怕,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也很害怕呢!”

    “……”

    “好啦好啦,別害怕,大不了我給你唱首歌。”

    說著,她真的唱了起來:“一句不經意,平凡話語,剪斷最後的一根神經,我的天空開始崩壞離析。灰蒙的世界,在不在意,和我之間有什麼關係,我不想再哀乞。手中這支筆,遊走不停,落下一些骯髒的軌跡,漸漸引誘歌聲一路沿襲,心中的光明,將熄未熄,緩慢折磨卻不留痕跡,你們從未看清。”

    在這沉悶的山洞中,少女銀鈴般的聲音的確驅散了大部分陰霾,那清澈歡快的輕唱,仿佛一劑往生針,在陰月天的心頭注入了活力。

    只是不知為何,雖然莉米斯的聲音很好聽,而且唱得也很歡快,但這首歌的歌詞給予陰月天的,卻是一種奇怪的壓抑感,仿佛地獄間綻放的花朵,讓人在死亡的盡頭看到希望,但靠近一看,花朵雖然璀璨,卻是用腐朽的血肉澆灌。

    第一段歌詞的尾音結束,莉米斯停下腳步:“就是這裡了。”

    “?”

    沒等陰月天發表疑問,一陣吱嘎嘎的聲音傳來,仿佛是一扇鐵門打開的聲音。

    隨著聲音減小,眼前的光線卻充足起來,那密不透光的霧霾快速的被驅散,讓兩人能夠看清眼前的場景。

    這是一個三平米左右的蔚藍色水潭,水面上還有點點螢光若螢火蟲一般不斷地向上飄起。

    “我們認識多久了?”莉米斯看向陰月天。

    “93天。”

    “嗯嗯,你覺得我們是朋友麼?”

    “朋友?”陰月天思考了一下,誠實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沒有關於這方面的情感。”

    “我知道。”

    莉米斯歎息著說:“我聽莫西幹說過你的所有事,你……你比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可憐。這三個月來,我每天來找你,就是因為我真的覺得你很堅強,不但沒有被那樣的痛苦擊潰,還磨練出了強大的能力。”

    陰月天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我只是……我帶你來這裡,只是希望你能夠變強起來,能夠將內心封印著的感情釋放出來,痛苦也好,快樂也罷,只有有了感情,才算是一個真正的人,有血有肉的人。”

    她深深的看著陰月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

    “我知道你大概不會明白的,那麼,你相信我嗎?”

    “相信。”陰月天是騙她的,即便三個月來每天都有接觸,他也不喜歡這個女孩,對於她的能力,她的性格和她的惡作劇,沒有一點喜歡的,但這個時候,即便是騙她,也絕不能惹她生氣,讓自己失去這次機會。

    莉米斯松了口氣,雀躍道:“嘻嘻,我就知道!那麼……”

    她忽的用力一推,將陰月天推入小譚那湛藍色的液體中。

    掉入水中的陰月天忽然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但當他想要掙扎著出來的時候,莉米斯卻喊道:“不要出來!那是這世上最珍貴的進化液!你馬上就會感覺到很劇烈的痛苦,但只要你能撐過這要命的痛苦,一切就都好了!”

    陰月天還想問點什麼,突地感覺腦門仿佛被重錘掄中,瞬間有種暈眩的感覺!

    緊接著他的身體各個角落,只要沾到藍色液體的地方,無不劇烈的疼痛。

    他以前是小雜種,他早已習慣了各種各樣的痛苦,即便再強烈的痛苦本也應輕易適應。

    可是這個時候,他甚至忍不住哀嚎起來,那聲音迴響在山洞中仿佛一條孤狼的嚎叫。

    在這嚎叫的聲音中,他全身的骨骼開始劈啪作響,同時每一塊肌肉都似乎被不斷的撕裂扭斷,血液產生火辣辣的針紮敢,皮膚又似被寒冰侵蝕,甚至連腦漿,都有種沸騰的感覺。

    此刻他的樣子無比猙獰,全身都有血液伸出,舌頭更是直接被咬爛嚼碎,七竅中都有鮮血流出。他的兩隻眼睛似乎要躲藏到腦袋中一般用力地向上翻著,即便掙得很大,也看不到一絲瞳色。

    這恐怖猙獰的樣子一下就讓莉米斯慌了,她焦急的握著小拳頭大聲道:“堅持下來,堅持一下!當你感受不到痛苦的時候,就成功了!!!”

    她一直在喊,陰月天也一直在液體中翻騰咆哮,後者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因為他的腦海中,現在只有一個信念。

    我要活下去……我要變強!!!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22 AM

無情•卷 第十二章 壞掉的我(中)

    我叫陰月天,在三個月之前,還是另一個名字,小雜種。

    我殺死了被稱作母親的女人,殺死了她的男人,還殺死了一個跟我素不相識的男孩。

    因為我想活下去。

    不,我不只是想要活下去!

    莫西幹說:哭出來,吼出來,把自己的感情最後一次宣洩出來吧,這樣,從今以後,你就不會再有這種無聊的東西了。

    我不要!

    對感情的憧憬,對親人的愛的渴望,才是我一直在男人和女人的虐待中活下來,堅持下來,我想要的,明明很簡單,只是母親的愛,可是這卻成了對我來說最奢侈的東西。

    正因為這是我無法獲得的奢侈,我才更加珍惜,想要獲取更多!

    所以我把所有的感情強壓在了心底。

    莫西幹說:只有成了最強的殺手,才能獲得你想要的。

    我會成為最強的殺手。如果殺手還不夠,我會成為這世界上的最強者!

    到那時,我會獲得自己想要的。

    到那時,我會把感情釋放出來,因為再也不會有人從我的身邊奪走它們!

    ……可是,我能做到麼?

    雖然我擁有很強的潛力,但我卻不能完成力量或速度方面染色體的重組。在這個近戰縱橫的年代,當一個狙擊手真的是我想要的麼?

    所以,當我獲得任意一個機會,我都要死死的抓住!

    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

    “不要靠近我,讓我腐爛於寂寞,別自大想拉住我,放我在地獄沉沒,真實被虛幻迷惑,理智被瘋狂掠奪,這種嘴臉應付我,難道是自己想錯,我在這裡做什麼,我什麼也不想做,逃不出漆黑心魔,洗不掉粘稠渾濁,還要再說些什麼,將我完美地包裹,笑容絢爛得做作,才不會被誰看破……”

    清靈的歌聲響起,明明是那麼動聽,歌詞卻是那麼殘忍、腐朽、陰暗。

    我該放棄嗎?就像莫西幹說的,我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得到別人的感情……

    陰月天在動搖,他不知道的是,其實莉米斯還不能理解這首歌的含義,她只是為了讓陰月天清醒過來,下意識的希望用自己的歌聲給他鼓勵。

    “求你偶爾看看我,絕望中掙扎苟活,渴望著被誰觸摸,卻維持一貫冷漠,別分辨任何因果,就請隨意傷害我,不在乎流血更多,反正就這樣懦弱,那些明媚被碎剁,那些瘋漲的難過,揮刀的姿勢笨拙,卻能將自己捕獲,全世界都背棄我,這一切都遠離我,沒有誰能拯救我,忍不住抹殺自我。”

    歌繼續在唱,當那個休止符結束,陰月天似乎感覺所有的一切痛苦都已經遠離自己。

    同時,那顆心也被最頑固的堅冰封住,再也沒有一絲躍動。

    全世界都背棄我,這一切都遠離我,沒有誰能拯救我……

    那麼……要不要抹殺自我?

    陰月天的身體慢慢的,沉入到了湛藍色的潭水中,甚至沒有一絲氣泡冒起。

    “不……不要啊!”莉米斯淚水覆蓋滿了小臉,跪在地上哭泣著看著一般鮮血一半潭水的水潭,心突然的,如刀絞般疼痛。

    儘管她從有記憶起就生活在西方冥界島,但她從未殺過人,她也不喜歡殺人。

    更何況還是這根木頭……這根已經讓早熟的少女之心朦朧間產生好感的木頭。

    她只是想讓她擁有別的能力,她只是想將他身上的不動冥王能力洗掉,將他被密封的感情從壓迫中拯救出來。

    可是她卻害死了他!

    “宋!甜!兒!”

    一聲虎吼從遠遠地通道一邊響起,凝固一般的霧霾突地猛烈橫向旋轉起來。

    旋轉的通道之中,面目猙獰憤怒的艾瑞克導彈般的射來,他所過之處仿佛卷起了一道十二級的颶風,所有機關槍似乎都射不透的黑霧被他帶起的強風猛烈卷起,在空中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

    一瞬間,艾瑞克先生就已經踏在了莉米斯的身邊,兩眼焦灼的看著潭水,雙目越看越紅,回頭狠狠一巴掌打在跪在地上的莉米斯臉上,將俏麗嬌小的女孩遠遠地打飛出去。

    她還沒有落地,他就來到她的身邊,一把將她提起咬牙切齒的吼道:“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莉米斯的淚止不住的流下來,似是連紅腫的臉頰都麻木一般,喃喃的道:“我……害死了他。”

    “你不止害死了他!”艾瑞克狀若瘋虎,撕心裂肺的吼道:“組織從各處處心積慮掠奪過來,保存了足足九十多年的進化液,就這樣被你毀了!!!!那東西一般人只是喝一口就足夠了,你竟然把他扔了下去!現在好了!所有進化液都被污染了!都被毀了!你叫我,怎!麼!辦!?”

    莉米斯垂著的小臉猛地抬起,用力將艾瑞克推開,大聲哭喊:“毀了就毀了!那東西難道就比一條活生生的生命跟重要嗎!?”

    “當然重要!”艾瑞克回頭狠狠一拳轟在山洞的岩壁上,力量之強,甚至整個矮山都跟著劇烈的顫了兩顫,被澆鑄了鈦合金的岩壁被他一拳,硬生生的打出一個兩米直徑十幾米深的大洞:“那東西,是組織耗費了數百條高手性命,花費了整整四十年才積累的!它足夠將數千人成為精英高手!!現在什麼都沒了……”

    他說著,竟是忍不住跪在地上:“什麼……都完了。”

    莉米斯直到這時,似乎才意識到自己錯的有些過了,她慢慢走到艾瑞克身前,雙手抱住了他的頭:“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有關係!”看起來三四十歲的大男人,現在跪在不足十歲的女孩身前被其抱住,竟然沒有一絲違和感。他雙手抱住莉米斯的肩膀,哭吼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你將不再受到組織的庇護!意味著你若是不想被東方地獄島追殺,就必須要加入組織,成為我們的一員!這意味著你的手將不再純淨,上面將會塗滿鮮血!”

    “那又怎麼樣呢?”

    莉米斯哭著笑著:“至少當我成長到無人可擋的時候,我就可以向全世界宣佈,我不是你的小姨媽,而是你的女兒!到時候誰也不敢說你和我媽媽的壞話了哈哈……”

    “可是我不想,”艾瑞克身體顫抖著,“我不想你成為我這樣的人,我寧願你只是個普通的女孩,上學,戀愛,結婚,生子,平平靜靜的到老,哪怕你沒有任何力量,到最後反而要我站在垂垂老矣的你的身邊看著你死,那時候,我也是開心的,可是現在……嗯?”

    他猛地將起身將莉米斯擋在身後,雙目瞬間由哀怨轉變成淩厲,深深的看著水潭。

    在那紅藍混雜的液體中,一個又一個氣泡冒出,開始還是一個接一個的,到後來越來越快,甚至如同沸騰了一般咕咚咕咚的不斷冒出氣泡!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23 AM

本帖最後由 0931289159 於 2014-7-8 09:24 AM 編輯

無情•卷 第十三章 壞掉的我(下)

    逃不出漆黑心魔,洗不掉粘稠渾濁……

    全世界都背棄我,這一切都遠離我……

    那又……

    怎!麼!樣!

    就算將在地獄沉沒,就算沒人能拯救我,我也一定要活下去!

    沒有了母親,沒有了感情,沒有了整個世界又怎麼樣?死神將這一切剝奪,至少還留下了我,我,才是這個世界!我活著,一切都能重新奪回!

    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

    我一定能活下去!

    活!下!去!!!!

    小水潭中的渾濁液體猛地爆開,當水滴颯颯落下,陰月天的身體已經屹立當中,任由水珠落下,眼神平淡,嘴角掛著微笑。

    他一步步走上水潭,一直來到艾瑞克身前,眼睛深深的看著莉米斯,說道:“我答應過你,當我活下來,我會一直保持笑容,現在……”

    那柔和的微笑之上,是冰冷無情的雙眸,即便是艾瑞克,看到那冰冷的眼神也忍不住一顫,仿佛被一柄尖刀插進喉嚨。

    陰月天的話沒說完,便徹底昏倒了過去,他瘦弱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

    ……

    睜開眼睛,光線中,陰月天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你醒了!?”

    莉米斯開心的歡呼傳來,陰月天轉頭看去,旁邊,莫西幹,瑪麗蓮和莉米斯都在看著自己。

    他扯了扯嘴角,讓自己露出一絲微笑:“你們好。”

    莫西幹詭異的打了個冷戰,忍不住道:“喂,你這邪異的笑是怎麼回事?明明眼睛裡那麼冰冷,卻做出了這麼溫和的笑臉,未免太奇怪了吧?”

    陰月天將頭轉了過來,沒有回答。

    “既然你醒了,那我也該走了。”莉米斯笑了笑,竟然就這麼轉身走開了,這讓陰月天很是驚訝。

    他以為她會對自己邀功的。

    瑪麗蓮坐在床邊,柔軟的手輕輕撫摸著陰月天的臉:“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陰月天側眼看她,發現她的目光滿是柔和。

    他不知道,即便是研究人員和客串教員,瑪麗蓮也從未和任何一個孩子有過長達三個月的接觸。

    而這麼久的時間,除了陰月天這樣的變態,無論莫西幹瑪麗蓮還是莉米斯,對朝夕相處的人,都已經開始產生了感情。

    尤其是對這一對大齡男女,這一對都是失去了家人的男女來說,他們有意無意間,已經開始向陰月天傾注胎死腹中的父愛母愛。

    這座島上的每一個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莫西幹也坐到陰月天身邊,笑道:“一個好消息和三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壞的。”

    “喔喔,你還真是……特別呢!”

    莫西幹很認真的道:“你們闖入禁地,讓艾瑞克先生大發雷霆,雖然錯主要在莉米斯,但你要明白你們地位間的差距,所以艾瑞克先生把矛頭指向了你,他要你在三個月後和一名島上學員進行死鬥,顧名思義,只有其中一個死亡,這戰鬥才算結束。你活下來的話,他才會原諒你”

    “第二個呢?”

    “第二個壞消息是……死鬥的對手是卡布。”

    “卡布?”

    “你現在已經到了連震驚都不會有一絲流露了麼?沒錯,就是被你殺死的卡布。這座島上的科技水準比你想像中更發達,所以哪怕腦漿被絞碎,喉嚨被割斷,卡布依舊沒死,他已經被改造成了半人半機器人,再加上將近兩個月的訓練,讓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這座島上十五六歲學員的水準,所以你的勝算很低。”

    “第三個。”

    “你還真是著急啊。第三個壞消息是,即便是浸泡了進化液,你也依舊沒能開啟力量和速度的基因重組。”

    “哦。”

    “喂喂,你那平淡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啊!?難道你不怕死麼?”

    “我怕,就不會死了麼?”陰月天依舊保持著微笑:“我不是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嗎?我一定會打倒他,一定!”

    “我就怕你喪失了鬥志。”

    莫西乾鬆了口氣,對瑪麗蓮做了個請的手勢。

    瑪麗蓮微笑:“那就讓我跟你說一下好消息吧。”

    “進化液的珍貴是你想像不到的,我也不清楚莉米斯小姐為什麼帶你去禁地,但你要明白一件事,進化液的存在,為人類帶來了各種進化的可能。基本上開啟過一次染色體重組的進化者,再次使用進化液,便會再次開啟重組。不過也有缺點,那就是進化液容易將之前進化過的能力洗掉和改變。”

    陰月天忍不住問:“所以好消息是我的不動冥王沒有被洗掉?”

    “不止這個,原本進化液是要喝下去的,大概是因為你在裡面洗了個澡的原因吧?不但你的不動冥王沒有被洗掉,而且還又開啟了一次染色體重組,而且這一次重組,竟然也是四對染色體!你撞大運了!”

    瑪麗蓮喜形於色。

    “哪四對?”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陰月天已經瞭解了一些染色體重組後的表現形式。

    “第二、八、十五、十八,這四對染色體。”

    陰月天想了想,眉毛一挑:“這是什麼重組?”

    “不知道。”

    “不知道?”

    “對啊!”瑪麗蓮解釋道:“光是四對染色體重組的組合,按數量上來講就至少有5985種表現形式,現在人類才進化到什麼程度?當然不可能全部瞭解。所以這必須由你親自測試才能得出結論。”

    “親自麼。”

    ……

    “你的基本數據幾乎都沒有變化,只改變了兩個數據:肌體敏感度竟然提升到了33.7,而肉體癒合度達到了26.2。原本你的第二對染色體的肉體癒合力也併入了這一次的重組中,這使我們更加確定這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基因進化形式,因為以往涉及到第二對染色體的多對重組,只有一種,是第二對和第十三對的兩對重組。可是肌體敏感度和肉體癒合度這麼矛盾的組合,真的從未出現過,它們將會帶給你什麼樣的表現形式,只能你自己來試驗,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卡布再有一年的訓練時間,也絕對不可能殺死你。”

    “為什麼這麼說。”

    “你知道這世界上肉體癒合力最強的人是誰麼?”

    “不知道。”

    “‘金剛狼’,約翰•卡夫曼,他的肉體癒合力才不過33.7,就被稱作‘絕不可能被殺死的野獸’。而你已經達到了26.2,別說是卡布,就算是莫西幹想殺掉你,也很困難。”

    距離醒來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陰月天獨坐在重力室中,腦海裡回蕩著與瑪麗蓮的對話。

    這一種新的染色體重組,究竟會有什麼表現形式呢?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27 AM

無情•卷 第十四章 世界,在我體內

    既然是跟肌體敏感度相關的基因重組,那麼,這種重組的表現形式應該跟感覺有關。

    不是心靈的感官,而是肉體的感覺。

    忍受著1.5倍的重力,陰月天在重力室中站起身來。

    1.5倍的重力,已經是他的極限。

    他頗為艱難的抬起雙手,仔細的看著自己的手臂。

    在那裡,在全身,他都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壓力的存在,尤其是從上而下的壓力,拖拽著皮膚,擠壓著肌肉,垂吊著骨骼。

    就像在外面,他能感受到風的流動,清晰地聽到海的聲音,甚至腳下的沙礫觸碰腳趾的感覺。

    他把它們分成粒子和波段,敏銳的觸碰到兩個波段的風拂過身體,無數單一的沙礫分別撞在腳面。

    在這裡,他同樣將重力在皮膚上分為一個一個的接觸面積。

    十平方釐米,十平方毫米,十平方微米。

    像風一樣,每一個接觸面都被劃分出一個區域。

    但這又能和戰鬥有什麼關係呢?

    風,還是太過飄忽了啊。

    不,不對,這種感官,是我很早的時候就有了,那時我的肌體敏感度不過2.4,現在卻已達到33.7,那麼多出來的部分在哪裡?

    他慢慢地閉上雙眼,讓自己進入了無比的寧靜中,甚至心跳,都開始變得緩慢,一下,兩下,三下……一分鐘過去,才不過三十下。

    等等……

    為什麼心跳忽然這麼沉重?沉重的仿佛鐘鼓在胸口擂響?

    他睜開眼睛詫異的向赤著的胸膛看去,心臟的部分並沒有猛烈的起伏,也就是說心臟實際上沒有跳的那麼劇烈?

    那就是我的感官出現了錯覺?

    他再次甯心靜氣,沒多久,心跳再次沉重起來。

    陰月天這次沒再衝動,而是持續的聽著心臟跳動。

    不去思想,不再混亂,陰月天只是單純的傾聽,感受,慢慢的,他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奇怪的境界中。

    心臟的跳動已經仿佛炸雷般轟鳴,渾身的肌肉也隨著心臟劇烈地震動,血管中的血液也如河水般湍急的流淌。

    整個身體,仿佛一個小型的世界,烏雲密佈的天空中,隨著閃電若蛟龍般在黑雲中穿梭,炸雷一個接一個的響起,有序緊張。荒蕪的大地似乎也受到雷聲的轟炸,猛烈地震動著,這強烈的地震幾乎讓陰月天覺得地面似乎都要被撕裂開一般,但是它就是沒有撕裂,反而隨著震動,越發的顯得活躍。

    地面的板塊之間,鮮血構成的河流江海也隨著每次的雷聲,翻起滔天的巨浪,但這無數的江海,也在持續流淌,從未斷流。

    陰月天的視線,慢慢沉入地平線,來到厚實的地面下方,在那裡,是一根根骨骼形狀的大陸骨架,支撐著這個世界不會被壓力擠壓擊碎,與‘地面’連接著的筋,也保護著這個世界不被撕裂。

    這就是……我的身體?

    這分明是……完整的世界!

    “……我們所在的地球,其實不過是宇宙中渺小的一份子,在這個宇宙中,有著無數的星球,他們就像這個世界的人一樣,匆匆碌碌的按照自己的軌跡運行著,它們和周邊的星球之間,有引力在相互作用,就像是人與人之間,有各種連接的紐帶。星球與星球之間,和人與人之間沒什麼不同,輕易不會互相干擾,但一旦激烈的碰撞,就會發生慘烈的毀滅。”

    “星球間的碰撞,其實也未必是哪個大哪個才能保存下來,而是要看這個星球的密度,你可以理解為人體的肌肉強度。當然,同時還要看兩個星球碰撞時的速度,彼此作用的力量。所以星球之間,你可以理解為兩個相互揮拳的男人,誰揮拳的速度更快,骨頭和肌肉越堅硬,力量越大,誰才會取得最終的勝利。”

    瑪麗蓮講的《宇宙史》在陰月天腦海裡回蕩著。

    那麼……我的身體,我身體裡的這個世界,其實就是一顆星球吧,可是不但密度不夠硬,速度還不快,力量更不大。

    那麼如何讓速度和力量增強起來呢?

    “笨蛋,星球當然不是由誰來推動的,哪有人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無論是行星還是彗星,這些天體的運行都是依靠著恒星,比如地球,給予它不停運轉不停移動的速度的,就是太陽,太陽與地球間的引力……怎麼說呢?就像是你站在地面上不會飄到空中一樣,是地心吸引著你。這世間所有物體之間都有力的作用……當然這是瑪麗蓮以後要講的物理知識,但你要明白,太陽給地球的引力,和地球給你的引力一樣。什麼?為什麼太陽沒把地球吸到裡面?這個你等我穀狗一下……哦,查到了,是因為地球的旋轉產生的離心力。嗯,所謂的離心力,其實就是引力的反作用力,就像你玩悠悠球……沒玩過?好吧,就像是這根線上面拴著的水杯,你看,我這樣甩它,轉的越快,杯子向外的力量就越大,你看,越來越快,好的,這根繩子快斷了,好的斷了!咦?莉米斯小姐!!!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真的好想漂浮在宇宙中被黑洞吞噬啊……”

    莫西幹的話在腦海裡回蕩著。

    我是地球,地心引力比作太陽引力的話……

    “哼,莫西幹那個白癡當然解釋不了為什麼地球會圍繞太陽轉。其實人家也講不太清楚啦,反正大概的意思是在最初太陽系形成的時候,星球間的互相碰撞產生的軌道移動,並隨著引力與斥力間的互相作用,才使得整個太陽系出現現在這個場景。力與力的關係?這個好難懂的哦,我也不太清楚,但其實也很簡單,你能踏在地面上,其實就是地球對你的吸力,而你沒有陷到地心中,就是因為大地給了你托力,支撐著你。哎呀呀我怎麼知道托力為什麼比吸引力強!?我當然更不可能知道為什麼會產生吸引力和托力啦!好啦不要問了啦!你你你……去死吧!”

    莉米斯的話也在迴響。

    陰月天腦子裡一片混沌,他只覺得自己與地球,地球與太陽,力與力之間,體內世界與地球世界總有一種莫名的練習。

    他努力讓混亂的大腦清空下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星球間的碰撞讓地球開始圍繞著太陽轉動,那自己與別人的碰撞,會不會也能因為地球的引力產生加速運動?

    可地球本身也是自轉的,想要模仿地球與太陽之間的軌道,必須要讓自己也產生自轉。

    自轉就是身體轉動?當然不是,自轉就是……

    自轉就是,地球圍繞著自己的軸心轉動,我也應該圍繞自己軸心轉動,而這個軸心就是……脊椎?

    讓所有血肉骨骼,都圍繞著脊椎轉動!

    陰月天忽然很有把握,因為他既然能夠敏感的發現自己體內的世界,自然也可以很精確地讓這個世界快速運轉起來。

    大地,天空,海洋……都給我轉吧!

    陰月天眼前一黑。

    莫西幹關掉重力室的閘門,打開門道:“嘿,小子,該吃……上帝!”

    在他眼前,四十多平米大小的重力室,無論牆壁天花板還是地板上,都塗滿了鮮血和碎肉,甚至還有破碎的骨骼!!!

    而地面上,一個類人型物體,正在飛快的生長著血管、肌肉和皮膚。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28 AM

無情•卷 第十五章 所謂自轉……

    “身體裡的世界!?”

    莫西幹吃驚的看著吞咽著食物的陰月天,然後詫異的對瑪麗蓮道:“難道這就是……入微?”

    瑪麗蓮很心疼的摸著陰月天的頭髮,好奇的問:“什麼是入微?”

    “這個很難解釋,並且這個詞也是一開始華夏武者發明的,大體就是讓周圍的一切微粒龐大話,讓整個世界觀擴大,從中找出物體甚至拳腳的一般規律,從而讓自己以最小的力量完成最大的攻擊……說的不太清楚是吧?不過我也只是聽說過這種事,真是不太瞭解。”

    瑪麗蓮白了他一眼:“你這麼說,還不如說是內視還差不多,真以為我沒看過小說啊,我可是華夏通呢!”

    “總而言之,這種能力很神奇啊!”

    陰月天放下餐具:“我吃飽了。”

    他對莫西幹兩人露出一個很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轉身又進入了重力室。

    我的自轉方式不對,否則不會轉到自爆。

    還是我的觀念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重新進入身體中的世界,雷依舊在鳴,海依舊在湧,地依舊在顫動。

    陰月天忽然發現自己走進了一個誤區。

    瑪麗蓮說過,地球之所以會生機勃勃,就是因為它在自轉,不斷地受著本身的自轉,以及太陽的公轉,還有地與月,地與陽之間的力量影響。

    那麼轉而言之,自己其實一直在不停地進行著自轉?

    那麼又如何獲得像地球那樣的速度呢?

    他猛地想到,地球會以高速運動,除了起初星球間的碰撞,還有太陽對他本身的影響。無論是星球的碰撞,還是太陽的引力,其實地球都是受者。

    而人類,從一出生,其實就一直在努力地克服著地球的力量,無論是行走,還是跳躍,本身都是在挑戰著地球的力量。

    那麼……若是我不去克服,而是將自己融入地球的力量體系呢?讓地球的引力完全作用在我身上,然後進行碰撞……

    陰月天慢慢的將自己對身體世界的感受慢慢融入到腳下的地面,然後慢慢進入大地。

    在他的腦海中,恢弘的宇宙飛快的形成,當然,截止到目前為止,這個宇宙,只有他自身一個星球,明明還很遙遠,但卻漸漸可以看到朦朧的光線的那顆恒星。

    不知過了多久,當眼前的黑暗逐漸被驅散,他看到了那顆,閃亮的恒星。

    若是此刻有肌體探測儀對他進行檢驗,便會很明確的探知到,這個男孩身體中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飛快的顫動著,仿佛產生了某種集體共鳴般完整化一,慢慢轉換成了與心臟同一個節奏!

    “他在幹什麼?這就是入微?”

    外面的監視器上,瑪麗蓮一臉的擔憂。

    “你之前不是還說是內視?”莫西幹倒是不太擔心,這小傢伙現在的恢復力簡直達到了變態的地步,明明剛才炸的只剩下了一條脊椎,但不到十分鐘又恢復了過來,甚至連記憶都沒有一絲消散。

    “我只是說說而已!”

    “啊,我也只是說說而已。”

    “你這傢伙……”

    “等等瑪麗蓮,你看!”

    莫西幹猛地指著監視器。

    透過監視器,可以看到陰月天猛地睜開了雙眼,然後狠狠一拳打在牆壁上!

    瞬間,連莫西幹都只看到他的右拳猛然炸碎,同時他的身體消失在原地!

    “啊!!!”瑪麗蓮驚叫一聲,兩眼霧霾霾的跑向重力室的閘門,而這時莫西幹才注意到,那面被擊打的牆壁對面的牆上,鮮血碎肉再次濺射的到處都是,只剩下一條脊椎還貼在牆上,而這十幾米的距離,就連莫西幹本人都沒看清陰月天是怎麼過去的。

    ……

    三個月的時間一閃而過,島上的氣氛忽然變得熱烈起來。

    每個人,無論教官還是學員,都已經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有兩個天才將要進行死鬥。

    死鬥的意思很簡單,沒有任何武器限制,一人生,一人死,不可投降,不可找外援。

    其實死鬥這種事,任意一個人都能發起。但是這座島上經歷過太多生死,每一個學員每天都在死亡中掙扎,誰又會主動去找死?而教官都是從學員走過來的,又有誰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所以每個人都抱著看戲的心態圍在了鬥獸場中。

    鬥獸場通常都是進行獵殺學習的場所,就算大災變已經過了兩百年,依舊會有空間裂縫將一些異界生物拋到地球上,所以獵殺異獸也是殺手的一門功課,在這裡,教官會向學院講解擊殺各種異獸的技巧,同時,同一班學院最優秀的和吊車尾的都會被挑出來與異獸一對一戰鬥。

    所以這座鬥獸場的地面,有著洗刷不掉的鮮血痕跡。

    這種純粹古羅馬式的鬥獸場,早已成為學員甚至教官們心中的夢魘。

    兩邊的合金柵欄打開,各自走出了一名少年。

    銀髮黑瞳白膚的陰月揚赤著上身,下身僅著一條樸素的白色長褲,平底鞋。

    在他的對面,依稀可見的是曾經名為卡布的怪物。

    同樣是赤上身白長褲,卡布的左半側身體還有人類的樣子,但是右邊一側,已經徹底被改造成了機械體,宛如沒有了特製皮膚的終結者一般、具備太多零件的金屬頭骨,眼眶中是一隻暗紅色的不知名晶體眼球,連帶著右側的身體,從喉嚨處向下全部都是由金屬構成,甚至光著的右腳,都是金屬怪爪。

    即便如此,他的所有情緒依舊從左眼表露無遺。

    那是深邃如浩渺宇宙的怨毒,眼睛掃視之處,無不像利刃深鑿,幾乎刻下痕跡。

    當後面的柵欄門緩緩升起,他的拳,緊握,身體劇烈的顫抖著,若不是要謹遵死鬥的規則,他甚至要忍不住沖上前去將一百米外的敵人撕成碎片。

    陰月天在微笑,儘管他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感情,冰冷的徹骨,但他的嘴角依舊是溫和的笑。

    蓋住下半部分臉,便如寒風刺骨,蓋住上半部分臉,又如春風拂柳。

    仿NBA式的鬥獸場穹頂,有四面巨大的螢幕,向周圍落座的學員和教官們展現全方位攝像機從各個角度拍攝下來的兩個孩子的圖像。

    卡布抬抬頭,看著螢幕上放大了無數倍的陰月天的臉,無比猙獰的吼道:“小雜種!我要你死!我要殺了你,把你碎屍萬段!連屍骨都剁碎了喂島後的鱷魚!”

    他的聲音透過大螢幕傳遞到陰月天耳中,不過後者沒有答話,他把目光投向了最高的台席上,在那裡,坐著艾瑞克先生,以及莉米斯。

    從瑪麗蓮的話中,陰月天明白莉米斯冒天下之大不韙對自己的幫忙,讓她受到了很嚴重的懲罰。

    也就是說,這個女孩所做的,的確是在為自己好。

    這讓陰月天隱隱有一種不明的感情在心底滋生,雖然馬上又被深埋,卻讓他已經不再討厭這個女孩。

    莫非這就是朋友?

    他竭力的思考,卻想不明白。

    見兩個孩子已經到位,艾瑞克先生起身說道:“冥界島上的所有規矩,你們比我明白。死鬥的意義,想必也早已經印在你們心底。所以,先生們,請殺掉你的敵人摘取勝利的果實吧。”

    簡單的兩句話,宣告了死鬥的開始,他的話音落下之時,鬥獸場的兩側,各有一大排武器架子慢慢從地下升起,從頭到尾看去,是從最原始的刀劍一直到現在世界最新穎的鐳射槍械。

    兩個孩子距離左右的武器架都有至少三十米的距離。

    死鬥不會限制任何規矩,所以奪取槍械射殺對手,成為正常情況下死鬥雙方的唯一選擇。

    眾目睽睽之下,兩個孩子竟然都沒有動。

    看臺上的教官和研究人員們比誰都清楚卡布沒有去搶奪武器的原因,這也讓他們更加奇怪為什麼陰月天沒有去奪取武器。

    卡布嗜血的舔了舔左唇,機械右臂活動著:“小雜種!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去搶武器嗎?”

    陰月天微笑著前行,慢悠悠的回答:“我猜你的右臂裡面一定安裝了遠端武器。”

    卡布愣了愣,旋即猙獰的道:“想不到你還有點腦子嘛!”

    “我只是很奇怪呢,你明明只是左半部分腦漿被我絞碎,為什麼整個右半部分的身體都換成了金屬的?”

    “還不都是因為你!?”

    陰月天成功的挑起了卡布的怒氣,他的機械臂飛快重新組合成了一柄槍管很長的大口徑槍械,吼道:“因為你絞碎了我的左腦!所以我徹底失去了右邊身體的控制權!”

    “哦~哦?那你為什麼右邊腦袋被改裝成了機械呢?”

    “那是因為……你想知道的太多了!!!”

    卡布狂吼一聲,將槍口對準陰月天便是一槍射出!

    這一槍,就算形容為小鋼炮都不誇張,從12MM口徑中射出來的子彈,剛一出膛便發出了炸雷般的響聲,那強橫的後坐力,即便是卡布用機械右腳上的尖刺緊緊扒住地面,也沒有阻止他的身體向後滑出了三四米。

    看臺上的莉米斯在卡布抬槍的一剎那便抬起小手,但她的手馬上就被艾瑞克的大手握住。

    槍響之後,在場的大螢幕上,都瞬間失去了陰月天的身影。

    花擦,難道那一槍把那小子打的灰飛煙滅了?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29 AM

無情•卷 第十六章 真正的瘋子

    槍響的那一瞬間,艾瑞克先生就猛地站了起來。

    他的動態視力,能夠清晰的讓他捕捉到陰月天的移動,這小子的速度簡直太快,快到艾瑞克相信他最多只需要五年,就能夠超過自己!

    不過陰月天的移動明顯不怎麼穩定,他在向左橫移了三十多米後身子有一個明顯的踉蹌,這讓他幾乎栽倒在武器架上。

    調整了一下身體,陰月天順手從近在咫尺的武器架上拔出了一把M16突擊步槍,這種老式步槍雖然容易卡簧損壞,但卻有極高的射速和精准度。

    “該死!”

    卡布也讓自己站定,他瞪著陰月天咒駡一聲,再次將槍口抬起一發子彈射出。

    後坐力再次讓他速退幾米,當他穩定身形抬頭看去時,機械右眼上已經出現了陰月天的倒影。

    近在咫尺!

    卡布慌張的後退半步,將機械臂橫在身前,同時右邊身體側對著陰月天。

    機械身軀能夠有效地擋住對方手中的武器。

    陰月天微笑著扣下扳機,然後發現自己扣不動。

    艾瑞克的餘光瞥到不遠處的莫西幹,後者頓時一身冷汗的解釋道:“那個……因為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自己的新能力,所以武器教學就暫時放下了。”

    艾瑞克把目光收回,下面的陰月天也終於找到了保險的位置。

    只是他將保險按下時,一隻機械手已經抓住了槍管,輕輕一扭,槍管就已經彎曲。

    陰月天與卡布面對面。

    卡布的左眼射出邪異的光芒,將陰月天整個身體籠罩。

    不動冥王的精神力免疫,指的是類似於‘精神力鞭撻’和‘搜魂大法’這樣的純精神力侵入,卻不能免疫幻術。

    所以在他想起卡布擁有瞳術的時候,再想挪開就已經晚了。

    於是所有人都看到,陰月天僵在原地,而卡布則是鼻孔和眼睛向外滲著血後退。

    “雖然我不知道你吃了什麼才擁有那種超級速度的,但我的真幻眼卻是所有速度類進化者的剋星啊!”

    卡布的得意不無道理,因為中招的一瞬間,陰月天便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黑暗起來,幻術不但將氣氛變得壓抑,更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沉重!

    幻術,其實就是一門很高深的心理學,是將催眠不動聲色的發揮到極致的體現,當你的潛意識感覺周圍的世界被改變,你的身體也會產生同樣的錯覺。

    就像那個流傳很廣的割腕滴血的實驗,當犯人覺得自己已經失血過多而死,那他就真的死了。

    卡布的真幻眼目前開發出來的唯一一種幻術類型,名為‘真幻眼•重壓空間’,是讓受者不斷地感覺自己身體周遭的壓力正在變強,重壓之下,速度自然就會慢下來,人也會變得心寒和畏懼,而越感覺恐慌,幻術對於心理的催眠越強,受到重壓的錯覺也就越強,最終導致一個速度型進化者報廢。

    只可惜他面對的是陰月天。

    真幻眼•重壓空間的剋星,其實就是那些心理無比堅定的人,當一個人不會對幻術產生的一切感覺恐懼,那麼這個幻術也就荒廢了大半。

    而陰月天,恰恰是絕對不會感覺到恐懼的人。

    甚至,他還依靠著自己的‘人是地球,地球是太陽’的理論,不斷地將身上的壓力,遠遠輸送給了地面。

    沒錯,這就是他這三個月來做到的,通過身體的肌肉,也就是‘星球陸地板塊’的相互移動,將力量卸給‘太陽’,也就是萬有引力的源頭。

    莫西幹說的沒錯,這種將微小的世界擴大無數倍的能力,本身就是武學中‘入微’的體現,雖然陰月天暫時還無法將外界物體微粒化,卻已經成功的做到將接觸自己身體的‘力’,給無效化。

    整個西方冥界島上,也只有莫西幹和瑪麗蓮知道,陰月天才僅僅三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可以在十五倍的重力下如常運動——他已經學會將自己受到的力,緩慢的傳輸到大地上。

    只是有一點,是在場誰也沒有想到的,包括陰月天自己。

    真幻眼•重壓空間,其實是一種心理作用下的幻術,感官上的外界重壓,根本就是虛無縹緲的。可是陰月天卻不清楚——他還沒有學習到幻術這方面的知識,不斷在重力室修煉,使得瑪麗蓮想針對卡布的能力給他講解一番都沒有時間。

    陰月天以為周圍的重力是真的,所以他開始對這些擠壓著自己的力,進行轉換。

    所以,當卡布獰笑著舉起機械右臂組合成的長槍時,卻愕然的看到身體僵硬的陰月天,竟是從地面上慢慢漂浮了起來!

    莉米斯咯咯的笑了起來。

    艾瑞克先生挑了挑眉:“笑什麼呢?笑的這麼傻。”

    “給你講個笑話。”

    “笑話?”

    “是啊。有一天啊,小豬和小鸚鵡一起坐飛機,小鸚鵡對旁邊的空姐說:給爺做個按摩。空姐給他做了按摩,小豬也有學有樣的說:給爺做個按摩。空姐也做了。然後小鸚鵡又說:給爺倒杯咖啡,小豬也有學有樣的說:給爺倒杯咖啡。兩個傢伙你一嘴我一嘴,最後把空姐刺激的實在不耐煩了,就把他們都從飛機上扔了下去。然後小鸚鵡對小豬說:傻了吧?爺會飛!哈哈哈!”

    講完一個笑話,艾瑞克還沒笑,莉米斯先笑的前仰後合起來。

    看著她燦爛的笑容,艾瑞克心中沒來由的感到陣陣疼痛。

    場上,所有人都呆滯的看著陰月天,唯獨卡布,見到對方已經可以飛行,心中更加怨恨嫉妒,手中長槍對著陰月天的眉心便是一槍!

    帶著雷霆般的炸響,子彈勁射陰月天眉心,即便是艾瑞克,也覺得對方根本躲不開這一槍。

    然而他,和所有人一樣沒有察覺,陰月天已經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中。

    這種境界,讓他完全把自己化作了一顆星球,而且是一顆正在脫離太陽軌跡的星球。入微,固然不會讓時間減緩,卻可以讓陰月天的感官更加強烈,強烈到他作為一顆‘星球’在身體周圍散佈的磁場,能夠輕易地察覺到有一顆‘流星’在向自己撞來。

    所以哪怕陰月天閉著雙目,他依舊全身汗毛豎起,作為‘星球’的身體,已經下意識的強行吸收來自‘恒星’的萬有引力並將其全部宣洩在正前方。

    這樣吸力然後狂瀉的方式,給陰月天帶來非凡的推力,一如星球圍繞恒星的猛烈速度,讓他瞬間後撤五十多米落地,雙腳在地面上劃出兩道白痕,甚至連平底鞋都摩擦的燃燒起來。

    火焰的刺激,再加上卡布的能力有限,使陰月天從環境中脫離了出來。

    他從容的將燃著火焰的鞋踢飛,溫和的笑道:“好像很危險呢,你的幻境。”

    “這,這怎麼可能!你那是什麼能力!?你明明只有不動冥王的,那種能力根本不可能讓你飛天,給你提供這麼變態的速度的!”

    卡布瘋狂的吼叫著。

    從本質上將,他只是一個十一歲的男孩,除了被復仇的欲望迷失了心智,改造後的身體日夜不斷給他的痛苦也讓他更加憎恨陰月天。

    帶他來的約瑟夫已經打聽到了對方的實力,並且一再強調對方根本不是卡布的對手,這讓卡布的心中產生一種變態的滿足感。

    你偷襲我,想殺死我,你沒有成功。那麼……

    我一定要把你活活虐死!!

    而今天,這種前後預判錯誤產生的誤差感,彷如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這讓這個十一歲的男孩徹底瘋狂,他一邊吼叫著,一邊瘋狂的向陰月天扣動扳機。

    後者從容的躲避。

    他的速度簡直不要太快,超過二十米的距離或許會讓他收力不穩產生踉蹌,但二十米內的超速移動,卻不會有這個顧慮。

    他瘦削矮小的身體,讓他更像一個忍者,不斷轉換分身,在身後留出殘影。

    只是他並沒有直接沖到卡布身邊,而是左右不斷閃動著前行。

    他的行為讓艾瑞克先生動容,莉米斯敏銳的觀察到了這一點,問:“怎麼了?”

    艾瑞克眯起眼睛:“這個小子,是個變態。”

    “?”

    “我不是說他的實力變態,而是說,他的的確確,是個精神變態者。”

    他解釋自己的話:“他原本可以直接沖到卡布身邊,以任何一種方式將對方殺死,可是他沒這麼做。”

    “因為他看到了卡布的瘋狂,以及……掩蓋在這瘋狂背後的恐懼。”

    “相比直接擊殺,陰月天更享受這種讓對方恐懼的過程。”

    “你的動態視力不如我,所以你看不到,他在笑。”

    “不是那種眼神冰冷的,偽裝出來的微笑。”

    “而是真正興奮的笑!從嘴角,到眼睛,無一不是殘忍的,興奮的笑容。他享受對方的恐懼,喜歡對方的瘋狂,雖然他只有九歲,但他扭曲的心性,將來恐怕還要遠超過組織裡最變態的傢伙。”

    他最後總結道:“如果我沒猜錯,他會慢慢的殺死卡布,然後感受卡布生命流逝的滋味。”

    他猜得一點也沒錯。

    當陰月天出現在卡布身邊時,對方已經徹底崩潰轉身就逃。

    可是陰月天瞬間擋在了對方身前,在對方的機械臂打過來的時候,俯身欺到對方懷裡,然後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柄最常用的手術刀。

    慢慢的,在卡布恐慌的眼神中,手術刀,割斷了對方的喉嚨。

    肌膚、軟組織、軟骨、骨骼、金屬線、金屬導體,一一被鋒利的手術刀割開,像是鈍刀子割肉,又像是用鋸子切割金屬。

    當卡布屍首倒地,陰月天提著卡布的腦袋,一臉陶醉的立在原地,默默地感受著敵人死亡背後的恐懼帶給自己的快感,那種感覺,仿佛對方流逝的生命,全部過渡到他的身體中一樣。

    這種感覺,就像是他第一次看到莫西幹殺人時的那種興奮和衝動。

    那一刻,他殘忍的笑被放大了數倍在四面大螢幕上,仿佛一道凜冽的寒風,掃過所有人的心臟。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30 AM

無情•卷 第十七章 交談

    “為什麼要用手術刀?”

    “因為我想學著做一個醫生。”

    “醫生?”

    “是。”

    “你是殺手。”

    “莫西幹告訴我,醫生是最好的殺手。從各個角度去體驗醫生的一舉一動,從各個方面感受醫生的心理和手法,然後不斷地學習醫學,最後完成超越。莫西幹說,這個世界上,只有醫生殺人,才不會被人懷疑,也不會被人追究,而這,是所有殺手的夢想。”

    “莫西幹也告訴了我他遇到你之後的一切,我很想問你,為什麼你想跟他來這裡?難道僅僅是為了不死?”

    “不是,莫西幹說,只有成為最強的殺手,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你想要什麼?”

    “感情。”

    “那麼莫西幹有沒有告訴你,殺手,我們這種人,是不應該得到感情的?”

    “是。”

    “……”

    “……”

    “你殺死卡布的時候很開心?”

    “更多的是興奮。”

    “為什麼會有興奮?”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莫西幹殺人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反而是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感覺。後來我發現,只有殺掉活著的人,感受他們的恐懼,我才會興奮。這種感覺,讓我很快樂,艾瑞克先生,你知道的,我很難產生快樂的情緒,這讓我更加珍惜它。”

    “你知不知道這屬於精神病的一種?或者說,這讓你成了瘋子?”

    “我不在乎。”

    “那好,我問你,你想得到感情,你知道什麼是感情嗎?”

    “有人愛你,疼你,關心你。”

    “莉米斯是這樣對你的,還有莫西幹和瑪麗蓮,他們以為我不知道,但他們已經對你產生了感情……這是一種很可怕的存在,是累贅,會導致他們會為了你做很傻的事。正因為如此,島上的每一個教官都不會和一個學員單獨接觸超過一天的時間。”

    “……”

    “你沒有感覺到他們對你的感情?”

    “沒有。”

    “你想要得到感情,卻不能感受感情,是不是很滑稽?”

    “……”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和卡布死鬥?”

    “因為我做了錯事。”

    “你沒有做錯,錯的是莉米斯,她對你的關心,讓她犯下了很嚴重的錯誤。”

    “……”

    “讓你和卡布死鬥,只是因為我恨你,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

    “不知道。”

    “你以為莉米斯是我的什麼人?”

    “小姨媽。”

    “哈哈,所有人都這麼以為。”

    “難道不是?”

    “不是——莉米斯的媽媽,的確算是我的外祖母,她二十一歲的時候嫁給了我的外祖父,而那時候,她只比我大三歲!大概沒人對你說過,我起初並不是西方冥界島的主管,而是東方地獄島的一份子,和你一樣是混血,我父親是一個華夏人,我的中文名字叫宋繼清。”

    “……”

    “東方地獄島從大災變過後四十年就成為了宋氏家族培養強者的地方,隨著近百年來宋氏家族實力的不斷增強,東方地獄島也不斷壯大,現在已經成為了超越西方冥界島的存在。而我從小就在東方地獄島進行修煉,一直到十八歲才離島,回到宋家。”

    “宋家對於人才的培養很看重,通常所有家族子弟都會送到地獄島上修行,而他們中最強大的,將會獲得家主的職位。”

    “而我,就是那一代的最強!無論是天賦,還是實力,都沒有人能夠和我媲美,並且在所有完成刺殺任務的少年中,我是做的最好的。”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我會進入宋家的禁地修煉五年,然後接任家主,並在這個位高權重的寶座上坐三十年,之後進入宋家的長老會。”

    “然而,就在我意氣風發的時候,莉米斯……呵呵,這個名字還真是叫不慣呢,她有對你說過自己的中文名字吧?沒錯,宋甜兒。就在那時候,甜兒的母親,也是我青梅竹馬的師姐,卻被我的外祖父看上了。她並不是宋家的人,只是華夏一個沒落家族的次女,被送到宋家來抵押貸款,拿人來抵押貸款,你沒聽說過吧?這個扭曲的世界就是這麼殘忍。宋家安排她和我一起進入地獄島,我們在那裡生活了十年。”

    “想必你已經聽出來了,我愛上了她,我不可能坐視那個已經九十六歲的老傢伙從我身邊帶走我的愛人,哪怕他是宋家的盟友,徐家最強的十個長老之一!”

    “所以在他們結婚的那一夜,我開始殺人……嘿嘿!我比你還要殘忍,我的朋友、兄弟姐妹、父母、舅姨叔伯,有很多都死在我的手中!甚至更長幾輩的人,都被我殺了不少!那一夜,我還清晰的記得,鮮血將徐家新修好的莊園徹底洗刷了一遍,連花園的樹葉和草木,都被染紅!”

    “我殺死了那個老傢伙,嘿嘿,我在殺他之前,親手把他閹割,然後在他面前和甜兒的母親親熱,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老東西眼裡的怨毒,不過對於死人來說,那是沒有意義的。”

    “當時我也受了很重的傷,雖然早已吃下了藥物注射了藥劑,但我也沒有再戰的能力。然後甜兒的母親背著我,開始不斷地逃避宋家和徐家的聯手追殺。”

    “直到我加入了組織,答應為他們殺人,組織才派人幫我們擋住了追兵。”

    “五年後甜兒的母親有了身孕,但她並沒有成功的把孩子生下來,而是在宋家的偷襲下死亡!!!!”

    “呵……因為她的死亡,再加上組織與宋徐兩家的交易,他們答應只要我永遠不踏入華夏,並且永遠不許和任何女人生下孽種,就放過我。我當然不怕那兩家,但是我害怕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所以我答應了下來。”

    “那時候組織的科技已經很強大,為了留住我,他們從甜兒母親的身體中取出那個胚胎,並用各種方法讓其生存下來。”

    “又過了十五年,甜兒終於在各種生化和基因藥劑,還有無數高手的能量灌輸下得以存活,變成了一個精雕玉琢的嬰孩。”

    “你根本無法理解我看到自己的孩子活下來時候的心情,那種喜悅,哪怕是讓我立刻死亡,我也心甘情願!”

    “你以為為什麼甜兒從八歲時就有了六條染色體的重組?就是因為組織的強化,他們對我也算用心,當時耗費的人力物力不計其數,並且到現在也再難複製甜兒的奇跡。”

    “組織也發現了甜兒的天賦,想要得到甜兒。但他們知道一個瘋狂的不在意生死的男人的反撲更加可怕,所以和我也做了一筆交易,我除了替組織完成任務外,其餘時間終生不能離開西方冥界島,並且甜兒不可以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而我得到的,就是甜兒。”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隱瞞了甜兒是我親生女兒的事實,哪怕是組織裡的大部分人,也只是以為她是我的小姨媽,這樣做的目的你應該明白,是為了保護甜兒。西方冥界島雖大,我雖強,但依舊很難保證宋徐兩家人不會刺殺甜兒,至於她的能力,正面戰場無敵只是一個笑話,我們這些人,天生就是進行暗殺的,有幾個會光明正大的對別人出手?”

    “但是因為你,甜兒毀掉了一整潭的進化液!那是一百多年的積累!她犯下的錯,即便是我也決不能隱瞞!這就意味著當她過完八歲的生日,就要被送去組織進行訓練,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所以我恨你,我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

    “我沒殺你,是因為我喜歡你的天賦,喜歡你的性格,我相信你能夠成為超越我的存在,我想看看這世間是否真的有能夠不被任何東西所束縛的人!更重要的是,我知道那種朦朧的感情對於甜兒來說意味著什麼,我不願因為殺了你而讓她受到哪怕一點委屈和傷害!所以……”

    “所以我給了你一個機會,也給甜兒一個機會。如果你真的能夠戰勝經過改造的卡布,說明我沒有看錯你,也說明你有資格成為甜兒喜歡的人。”

    “這一次的談話,目的不是向你傾訴我的過往,而是想要對你下最後通牒。”

    “記住,我會在那兩年之上,再給你四年的機會,當你到十五歲的時候,我會親自對你出手!”

    “到那時,如果你能活下來,我會把你推薦給組織,換回甜兒。如果你不能在我手中活下來,你沒有從組織裡換回甜兒的資格,那就……死吧!”

    “我告訴了你甜兒對我的意義,你就應該明白我為了甜兒為什麼都做得出來!”

    “所以,你還有五年半的時間。努力地變強吧!”

    “為了不死在我的手中。”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31 AM

無情•卷 第十八章 慘死

    離開艾瑞克先生的辦公室,陰月天獨自穿梭在這座監獄一樣的島上。

    之前的對話,信息量太過巨大,讓陰月天還有些混沌。

    情感,莉米斯,宋甜兒,艾瑞克先生,組織……

    這些單詞不斷地在他的腦海裡徘徊著。

    雖然其中太多事不能完全弄懂,但艾瑞克先生面目猙獰的吼出最後幾句話,卻告訴了陰月天一個殘酷的事實。

    若是不能在五年之內強大到足以與艾瑞克先生對抗,那麼他就只能一死。

    活下去,是為了成為最強,成為最強,是為了獲得感情。

    反之,為了獲得從有記憶以來就無比憧憬的感情,陰月天咬著牙告訴自己……

    我一定要,活!下!去!

    晚風繚繞,沙灘孤寂,潮起潮落,浪花在沙灘上留下一片片白沫。

    活下去的可能,如同潮水想要恒久的留在沙灘上一樣,近乎不可能。但是至少,也要像這些白沫一樣,在活著的時候留下自己努力地痕跡才對。

    陰月天抬起頭,重新展露笑容。

    笑容溫和,眼神冰冷。

    因為這一片沙灘的終點站著一個人。

    約瑟夫。

    莫西幹曾說過,約瑟夫比他強大,強大到曾經用一把槍和一柄刀,能夠獨自殺掉一頭骨甲龍。

    陰月天沒見過骨甲龍,但這不妨礙約瑟夫在他心中的強大印象。

    約瑟夫也在笑,笑的無比猙獰。

    他沒有刀,也沒有槍。

    但他相信自己可以輕易地殺掉這個小雜種。

    西方冥界島的規矩,過往的學員每次向島上輸送一名有天賦的少年,獎勵一千積分,當這名少年成長為合格殺手,獎勵三千積分,若對方成為精英殺手,獎勵五千積分,該積分可疊加。

    積分一般被殺手們用來在‘組織’裡購買各種藥劑和道具。

    這些藥劑和道具的價值暫且不提,單說積分的價值,就能最直觀的表現約瑟夫此刻的憤怒了。

    上一個刺殺了美國總統的殺手,獲得獎勵一百二十積分。

    所以約瑟夫的兩眼在噴火。

    他一字一句的說:“我要殺了你。”

    他很肯定自己的想法:“我一定要殺了你。”

    約瑟夫的特長,是速度和耐力。

    他當初殺骨龍的時候,就是利用自己的速度足足消耗了敵人一天半,才將那種怪物擊殺的。

    陰月天大腦飛速的旋轉著,想著各種應對的方法。

    這片沙灘無論距離自己的別墅還是‘監獄’,都有足足一公里的距離。

    但毫無疑問,陰月天目前所知的任何應對方法,都無法再約瑟夫手中逃遁。

    所以他默默地拿出了自己的手術刀。

    這柄手術刀一直被他藏在自己的手臂血肉中,當有需要時,通過肌肉的蠕動,能夠將其推出手心。

    約瑟夫殘忍的大笑:“終究還是想不出逃跑的辦法了嗎?小雜種!”

    “我不叫小雜種,”陰月天用兩根手指夾住手術刀,“我叫陰月天。”

    拼死一搏,只要讓對方的腿受傷,或許還能逃跑!

    那麼,只有……

    “須彌感官•自轉之速!”

    陰月天第一次念出了自己能力的名字,旋即,身影消逝原地,若瞬移般連續前沖,閃動出五個留在原地的幻影後,他的身體已經欺近到到約瑟夫身前。

    目標是……腿部大動脈!

    他知道自己舉手投足間的速度並不快,所以早早的就將手中的手術刀舉起,打算借著自己前沖的力量割斷對方的股動脈。

    然而,他的手被一隻鋼箍般的大手抓住了。

    然後整個人被提起。

    他的臉對上約瑟夫的臉,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呼出來的口臭:“小雜種,你以為你的速度很快嗎?我承認,你的瞬間加速度和爆發力還超過我,但在動態視覺上,我並不比你差啊!想殺我?你還早了一萬年呢!”

    陰月天眼前一道橫風掃過,他便覺腦袋嗡的一聲,眼前一黑,一隻眼球都飛了出去。

    左半邊臉已經被打癱,這巨力實在蠻橫,相較之下,陰月天這才知道一直以來和自己進行戰鬥對練的莫西幹,都在留手。

    他的身體軟軟的被約瑟夫吊著,僅剩的右眼也在向下垂血。

    他感受到腦部的細胞在加速分化——這些細胞對於他的身體世界來說,就相當於一個人類,每當身體受到創傷,那些‘人類’就會繁衍,繁衍到一定數量,就會將破損的世界修補回來。

    簡單地說,他已經開始自愈。

    陰月天雖然被一巴掌打出了‘須彌感官’的境界,但他馬上又重新回到境界中,努力地阻止著細胞的自我修復。

    可以被約瑟夫‘殺死’一次,但絕不能被他發現自己的超強恢復力。

    約瑟夫的另一隻手抓住陰月天的銀髮,將他的腦袋扳正。

    三目相對,約瑟夫並沒有從陰月天眼中看到恐慌/畏懼/痛苦中任何一種神情,這讓他更加暴怒,左臂轉而抓住對方的右臂猛地一扯,陰月天的右臂頓時被他從肩膀撕裂開來,然後對空一爪揮出,又將斷臂撓成幾截!

    鮮血,肌體組織,破碎的骨骼,一時間都隨著斷臂被灑在了沙灘上,在被海浪沖刷後,讓沙灘上的泡沫變得斑駁。

    陰月天痛的幾乎暈死過去,他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常人三十幾倍的痛苦,早已適應了痛苦帶來的眩暈,但他這一次依然差點暈死過去。

    “為什麼!為什麼你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沒有!?為什麼你一點和我作對,殺死卡布的悔恨都沒有!?為什麼你一點面臨死亡的恐懼都沒有!”

    想像中的哀嚎沒有傳來,這讓約瑟夫出離的憤怒了。

    他瘋狂的將陰月天拋在半空,雙手飛快的將對方的四肢都硬生生的從身體上拔出來,然後將‘人棍’扔在沙灘上,自己俯下身來提著陰月天的腦袋大吼。

    陰月天眼中露出一絲恍然,微笑著說:“你希望看到我痛苦?看到我恐懼?希望我後悔殺了卡布,這樣一來你就會開心?就會有成就感?就會將不爽的情緒發洩出來?”

    “你還敢笑?是真的找死麼?”約瑟夫陰狠的提著他的頭髮,將殘缺不全的小身體拎到靠近自己的地方。

    “我猜對了,你很憤怒吧?”陰月天的笑容依舊,只是他的眼睛,隱隱已經有了瘋狂的神色,那神色,刺得約瑟夫眼睛,生疼。

    “其實也不是我猜對了啊。”

    陰月天的聲音興奮而輕快:“是我將自己帶入你的角色上,雖然感覺不到你對卡布有任何感情,但卻和你有同樣的想法。”

    他兩眼放光:“是了,若是殺人的時候,對方沒有恐懼感,不會痛苦,不會悔恨,也就失去了殺人的樂趣不是嗎?所以這個時候,就是應該折磨對方,讓對方把已經拋棄的恐懼和痛苦,憎惡和怨恨通通想起來!”

    “你……你這個變態……”聽了他的話,以及他不做假的神情,即便是約瑟夫也呆滯了。

    他隱隱覺得,再怎麼折磨小雜種,也不會讓對方痛苦,而自己也不會獲得快樂。

    他歎息道:“你還真是一顆頑劣的土豆呢,幸虧你不是美味多汁的果實,否則我都會悔恨自己這麼早就殺了你。”

    陰月天表示奇怪:“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哼!”約瑟夫並沒有打算跟這個小雜種分享自己變態的經驗,雙爪飛快的揮出,將這個孩子徹底撕成了碎片。

    他沉悶鬱鬱的離開,並沒有發現當自己走的很遠之後,留在沙灘上的破碎屍塊開始蠕動。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32 AM

無情•卷 第十九章 須彌感官•星球原力

    “該死的!該死的!下一次我見到約瑟夫,我一定要殺了他!”

    別墅中,莫西幹憤恨的來回走著,破口大駡。

    瑪麗蓮將剝掉皮的蘋果遞給陰月天,皺眉道:“你已經來回走了十分鐘。”

    莫西幹抓狂的吼道:“因為我憤怒啊!憤怒!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瑪麗蓮表情淡漠,通常情況下她那如水的眸子只有在看向陰月天的時候,才會一些感情波動:“你不是已經找過艾瑞克先生了嗎?艾瑞克先生不是也給了你答覆嗎?”

    “這個島上,殺人是無罪的,約瑟夫沒有殺死陰月天,是他廢物,我會逐他出島,只不過陰月天想要報仇,就得自己動手。”

    莫西幹有模有樣的學著艾瑞克先生的語氣,然後跳腳道:“這算個屁的答覆啊!?真是狗屎!狗屎啊!”

    相較于莫西幹的憤怒,陰月天就十分淡定了。

    他並沒有接下瑪麗蓮的蘋果,而是用手術刀自己笨拙的削,直到削好了一個後,將其遞給瑪麗蓮。

    莫西幹更加抓狂:“你小子啊!這麼淡定幹什麼!?你可是被那個婊子養的殺了一次!難道你不憤怒,不想報仇嗎?”

    “報仇?”

    陰月天很認真的想了想,答道:“那下次遇到他,我就殺了他吧。”

    “那下次遇到他,我就殺了他吧。”莫西幹又學著陰月天的話重來了一遍,鬱悶的說:“拜託,說的好像你能夠殺死他一樣,事實上你遇到他必死無疑的好嗎?”

    “我有五年多的時間,五年後我如果能從艾瑞克先生手中活下來,約瑟夫就不會是我的對手。五年後我死在了艾瑞克先生手中,那也再也遇不到約瑟夫了。”

    “你這淡定的性子真是由不動冥王提供的麼?”莫西幹覺得自己無力吐槽,從瑪麗蓮手中搶來陰月天削好的蘋果,撒氣般狠狠地咬了一口。

    看著他吃蘋果時汁水飛濺的樣子,陰月天響起約瑟夫最後的話,便問:“莫西幹,約瑟夫說我是土豆而不是果實,那是什麼意思?”

    “哎?你怎麼想問這個?”

    “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

    “只是好奇。”

    “好吧好吧,給你百科一下。”

    莫西幹坐到沙發上道:“我比約瑟夫晚兩期進的島上,他們的刺殺教官,是當時整座島上最強大的人,甚至還強過艾瑞克先生,據說是因為她違背了組織的命令,在歐洲連著毀滅了兩個大家族,而且絕對做到了雞犬不留,即便是組織,也很難在歐洲庇護她,於是就讓她來西方冥界島躲兩年。”

    “沒錯,她,那是一個很變態的女孩,比我們也大不了幾歲,據說當時她指導約瑟夫他們的時候,一個不開心就殺了七百個學生,而當時約瑟夫那一期一共才一千一百多人。若不是艾瑞克先生和島上的另一個主管出面阻止,恐怕島上的人都被她殺光了。”

    “當艾瑞克先生質問他的時候,那個女人竟然說她殺的這些都是些醜陋的樹根和腐葉,連土豆都算不上,留著也沒有用處。”

    “雖然後來她很少再殺人,但她的恐怖早已印在那一期學生的心裡,這使得約瑟夫那一期最後活下來的十五個人都繼承了她的變態,並且實力也普遍比前後幾期的學員強。”

    “將人比喻成某種植物的說法,最初就是源自于那個女人。”

    “在她的觀點裡,這世間大部分人,都不過是樹根和腐葉,除了做熱身活動的時間外,連想要殺死的欲望都沒有;像是我們……”說到這裡,莫西幹苦澀的笑了一下:“我和約瑟夫這個實力和天賦的進化者,不過是土豆和洋蔥,就算做成再完美菜肴,也上不了大席。在她眼裡,真的有潛力的人就像是樹上剛結的果實,無論顏色還是味道,都苦不堪言,但他們卻有成為鮮果的先提條件,所以那個女人不在乎多等一些時間,等到那些人成為真正的鮮果,再去品嘗和……收割。”

    瑪麗蓮一臉古怪:“那不是說,普通的,沒有潛力的人在遇到她的時候,豈不是更安全?”

    莫西幹苦澀道:“你不明白的,有巨大的潛力的人,她會等待他們成長,然後再殺掉他們,輕易不會出手。至於沒有潛力者和半成品,她連看著都心煩,殺你都不需要任何徵兆的。”

    陰月天在沉思,不知為何,他的心底裡隱隱有些贊成那個女人的話。

    莫西幹繼續說:“可能因為她的恐怖,也可能因為她的強大,所以約瑟夫那一期成功轉為殺手的學員,好的沒學會,把那女人對人的看法學了個遍……可笑的是,他們根本沒有容人的氣度和器量,也沒有成為至強者的決心,說著那個女人口中的話,卻不會容忍自己的敵人強大起來,說起來,他們不過是些醜陋的模仿者而已……咦?這種後背發涼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喂,你小子在顫抖什麼?在哭麼?給我抬起臉來!”

    陰月天慢慢抬頭,他嘴角的笑容擴大到一個殘忍的弧度,當兩眼從髮絲間展露出來時,彷如刀子刺在莫西幹和瑪麗蓮臉上,疼痛難忍。

    那眼神,是興奮,是殘忍,是桀驁,是陰月天難得流露出來的感情中最負面的所有。

    他滿是驚喜的笑道:“我想明白了,那個女人說的不錯。”

    他慢慢抬起呈爪狀的左手,仿佛上面有一顆血淋淋的心臟在跳動:“殺死一百萬個普通人,似乎都不如殺死一個真正的強者!不是約瑟夫那樣虛偽的,沒有更多成長性的強者,也不是艾瑞克先生那樣被現實磨平了棱角的強者,而是那種……那種……”

    他激動地身體有些顫抖:“那種對未來充滿嚮往,擁有無數成長潛力的人!”

    他一拍自己的胸口:“就像我,憧憬著有一天成為至強者,來獲得自己從幼年開始就期望獲得的東西,並且在不斷的努力後一定會成為強者的人!”

    他的笑容,甚至讓空氣中都彌漫著血腥味:“這樣的人,當一切夢想都破碎,當辛苦成長後的一切化為夢幻泡影,當世界由佈滿希望的彩色一下子變成了黑灰色的絕望,那種感情……”

    他覺得自己有口水流下來,不由舔了一下嘴角:“那種感情一定是最豐富的,那種恐懼才是最美味的!”

    “那個女人……真的是天才啊!”

    距離陰月天離開客廳去訓練過了好久,男人和女人才一個冷戰驚醒過來,似是因為陰月天離開的時間有點長,所以滿屋子因他邪魅的笑容而產生的陰風都消散了。

    莫西幹喃喃的道:“那傢伙……是開玩笑的吧?一定,一定是開玩笑的吧?”

    瑪麗蓮忽然狀若母獅般撲到莫西幹身上連撓帶罵:“都是你這個狗屎!你這個狗娘養的為什麼把一個好好地孩子變成變態!?為什麼要讓他失去所有的感情?為什麼讓他脫離那美好的世界進入這麼殘忍的地方!!!”

    莫西幹也不敢反抗,只能不斷地苦澀道:“我沒有讓他變成變態啊……那小子的心理扭曲完全就是因為自己的家庭……”

    陰月天聽不到兩個人的對話。

    因為他已經站在開啟了十五倍強度的重力室中。

    幾秒內,重力室中已經滿是幻影,這些陰月天在做著各種姿勢的幻影很快消失,最後只剩下了站在最中央的本人。

    (不行……)

    (‘須彌感官•自轉之速’能夠給我提供的速度還不夠快,而且這速度,只會作用在我的腿上。)

    (我必須學著將這種超速能力應用在全身,達到可攻可守的程度。)

    (不過這還不是當前最重要的,即便有再快的速度,面對身體強壯的人,就向莫西幹這樣的人,利刃都無法劃破他的皮膚……)

    (所以我必須加強自己的攻擊力,那麼……就試驗我最初的設想吧!)

    (這世間無窮無盡的力量,均源自宇宙。微觀的星球,可將力卸給恒星,自然也可吸收恒星之力轟擊敵人,事實上我之前在對戰卡布的時候就做到了。)

    (那個偶然,一定可以成為必然!我相信只要掌握這樣的力量,掌握了腳下這顆星球給與我的力量,一定無人可擋!到時候,所有甜美多汁的果實都是我的!)

    (只要……只要從那些果實身上多汲取一些他們的感情,哪怕都是恐懼,哀傷,絕望這樣的負面感情,我也一定會喚醒所有的情感!)

    (那麼開始吧,這就是預想中的力量……)

    “須彌感官•星球原力!”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33 AM

無情•卷 第二十章 新武器

    “小白,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唔,所以一定,一定不許忘記人家,知道麼?我走了,期待你的變強哦~麼~~噠!”

    宋甜兒的聲音,甜膩的仿佛加多了奶油和蜜糖的蛋撻,粘粘的,甜甜的,嘗到一口就很難忘卻。

    所以即便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半,陰月天腦海中始終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的樣子。

    這種略微有一些懷念的感情是什麼,陰月天也說不上來,他只是閒暇中的閒暇時間裡,才會去想她。

    “你想要得到感情,卻不能感受感情,是不是很滑稽?”

    艾瑞克先生的話,使陰月天不能忘懷,每次想起他都會覺得苦惱——這是他除了對學習的狂熱外唯一擁有的情感。

    手中的手術刀還在繼續,陰月天難得的走了一秒的神後,馬上又投入到狂熱的解剖中。

    密室的周圍都顯得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福馬林和屍臭的味道,手術臺上的屍體已經被分割成了完整的表皮、軟組織、血管、骨骼,連血管都被一條條分割出來掛在旁邊,密密麻麻的仿佛垂掛著霓虹燈的電線,在沒有光照時色彩極為黯淡。

    陰月天用滿是鮮血的雙手將那顆心臟摘下,然後用手術刀輕輕劃開一道口子,細長的手指在裡面輕輕地攪動,然後拖出一條黃油般汙膩的粘液。

    “心臟內表皮脂肪過多造成的心臟肥大……”

    淡漠的聲音在密室中響起,然後心臟被隨手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中。

    吱~~嘎!

    房門被推開,莫西幹走進來時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

    “虧你還在這屋裡都能帶的下去,這味道也太噁心了點。”

    陰月天沒有回頭看他,只是拿起旁邊的不將手術刀擦拭乾淨,然後放到自己的食中二指間,皮膚撕裂,肌肉不停蠕動著將手術刀‘吞’了進去。

    他走到旁邊的洗漱台,慢條斯理的洗著手。

    “小子,我這麼沒有存在感麼?”莫西幹靠在門框上苦笑:“你好歹跟我打聲招呼吧?”

    “你好。”

    “你好?”

    “你好。”

    “你這傢伙……”

    莫西幹苦澀的道:“下午就是和艾瑞克先生的決鬥時間,你真的不要再鍛煉一下嗎?”

    “若我能勝,鍛煉也無用,若我不能,鍛煉也無用。”

    “你還真是淡定啊,跟我來,有東西要給你。”

    莫西幹離開,陰月天又有些不捨得看了一眼檯子上的屍體,也跟了出來。

    這個密室是別墅地下室的儲藏室,所以兩人很快出現在客廳中。

    在那裡,瑪麗蓮已經在等待,她的身前拜訪了一個金屬箱。

    陰月天靠近,她不可知的歎息一聲:“你該去洗洗澡的。”

    陰月天微笑。

    莫西幹連忙道:“跟你說了多少次,笑的時候眯起眼睛,你現在的眼神太恐怖了,和你對視的時候我都有拔刀的衝動。”

    陰月天愣了一下,將眼睛眯起,這讓這個已經一米七七的少年看起來仿佛沒睡醒一般,很是無害。

    “行了行了,和我們還裝什麼,你那笑容我看的都噁心了。”莫西幹又挑毛病。

    “閉嘴!就你事多!”瑪麗蓮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這個女人現在已經越來越像是一個愛護孩子的母親了。

    陰月天倒是沒在意,將笑容收斂後,這個男孩看起來簡直像是機器人,雖然沒有那種金屬般的冰冷感,但整個人的氣質都像是了無生息一般,不但沒有感情波動,就連立在那裡,莫西幹和瑪麗蓮兩個人只要轉過身,都無法察覺到他的所在。

    這是不動冥王到達二段後的恐怖之處。

    瑪麗蓮彎腰,一邊將箱子打開一邊說道:“下午三點,就是你和艾瑞克先生決鬥的時間,雖然你現在已經變得很強大,但你要知道,艾瑞克先生是個非人的存在,他的染色體重組已經達到了六階十八段,幾乎強大到了恐怖的程度,這些年來他一直關注著你,想必很看好你。所以我想他應該不會和你做決死鬥,而是會給你一個在他手中支撐一段時間的考驗。即便是這樣一個考驗,他也絕不會留手。”

    她起身看了看莫西幹,後者接過她的話:“莫西幹先生的能力,我知道的也僅有三種,分別是肉體恢復力三段、動態視覺三段,以及四對染色體重組的亂魔源,亂魔源是一種很強大的能量,單只是這一種技能,就足以讓一個進化者列於不敗之地。這種能量看起來十分飄忽,但對於能量和物理效果都有極強的抵抗力,附加在艾瑞克先生的兵器波紋劍上後,會有極強的穿透性。你可以將之理解成氣霧形態的鋼鐵,威力可見一斑。同時你不要忘記,艾瑞克先生是六階,也就是說他又三種染色體重組能力是我們未知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瑪麗蓮接著說:“我們不能分析出另外三種能力是什麼,但我們至少要保證你在艾瑞克先生已經暴露出來的三種能力中不落下風。肉體恢復力這個你不必擔心,因為你未必能傷害到他,而動態視覺也不是問題,你的須彌感官已經能讓你的速度提升到能和他媲美的程度,至於亂魔源,毫不客氣地說,若你還使用普通的手術刀和縫合線來戰鬥,恭喜你,你會瞬間被切成碎片。”

    陰月天歪著腦袋問:“你們想出讓我擁有能量的方法了?”

    “沒有。”

    瑪麗蓮搖搖頭:“能量是需要進化的,但你的身體中每一對染色體都有要進化卻不進化的趨勢,這個結果已經持續了兩年,我們幫不了你什麼。但是我們可以在‘外因’上給予你助力。”

    她將箱子轉過來,上面擺放著的,是密密麻麻至少上百柄怪異的手術刀。

    這些手術刀都是銀色不明金屬製品,刀柄長達半尺,刀刃比尋常手術刀略長,三釐米左右。

    除了樣子外,看起來倒也平平無奇。

    陰月揚拿起一柄,輕微的歪了一下頭。

    “你很驚訝對吧?雖然你眼神沒有表示出來,但我知道你一定很驚訝對吧?所以才歪了腦袋?”莫西幹似乎越來越喜歡對陰月天‘找茬’。

    瑪麗蓮白了他一眼:“這手術刀是由一種名為克拉克鋼的合金鑄造,有極強的耐高溫性和抗腐蝕性,還具有高韌性和高耐磨性,並且磁性極低,你不必擔心遇到操縱金屬的進化者控制它們。唯一的缺點就是密度過高導致的重量失調,一柄手術刀大概兩磅左右。對此,我不建議你將這些手術刀都藏進身體,最好隨身攜帶一個刀袋。”

    “不必。”陰月天在兩人呆滯的目光中,一柄一柄的將一百二十柄手術刀放入身體中:“我現在的須彌感官,已經能夠控制骨骼,我可以將大部分手術刀都藏進骨骼外表層,它們的寬度和厚度也值得我這樣做。”

    瑪麗蓮低歎一聲,掀開箱子的內層,從裡面拿出一大團絲線:“之前說過克拉克鋼有很強的的韌性,所以我打造了五根金屬線來代替你的縫合線,兩根二十五米,兩根五十米,一根一百五十米,這應該已經能夠讓你做很多事。”

    陰月天將金屬絲也一一放入身體,然後對瑪麗蓮很鄭重的說:“謝謝。”

    瑪麗蓮一驚:“你說謝謝?你有‘感激’這種感情了?”

    “沒有。”陰月天平靜的道:“即便沒有,卻不影響我的感恩之心。”

    瑪麗蓮又歎了口氣。

    莫西乾笑道:“沒什麼,感情嘛,總會找回來的,你現在要想的是如何對付艾瑞克先生,雖然手術刀和金屬線已經能讓你在面對亂魔源的時候不會失去抵抗力,但你還是要適應艾瑞克先生的戰鬥手法。”

    “你想模擬艾瑞克先生和我先進行一場戰鬥?”

    “喂,你那興奮地笑是怎麼回事?我才不要和你這變態戰鬥呢!我是說,我會給你講解一下我所見過的一次艾瑞克先生戰鬥的情景,讓你有一個很好的心理準備……”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34 AM

無情•卷 第二十一章 獄•劫

    今天的鬥獸場簡直像是在過節,無論是島上訓練的少年們,還是訓練少年的教官們,都無比興奮無比期待的坐在觀眾席上。

    因為今天的節目,來自冥界島上的最高主管,艾瑞克先生。

    和一個讓少年們憤恨無比的男孩。

    之所以這個男孩被大家所痛恨,是因為他們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死在島上,屍體將會被對方取走,然後解剖。

    西方冥界島,作為世界兩大殺手訓練組織之一,在這座島上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自己死後還會被無情的解剖用作所謂的‘外科醫學研究’卻無法拒絕,那真是比死還慘。

    所以當陰月天出現在場中的時候,‘殺死他’的呼喊一浪高過一浪。

    若不是戰鬥的另一方是艾瑞克先生,恐怕陰月天早已被各種垃圾埋沒。

    陰月天無喜無悲,他的眼朦朧的眯著,似是還未睡醒,嘴角掛著溫和的笑,使他棱角分明的臉看上去沒有那麼硬派,反而有點小陽光。

    艾瑞克先生今天的打扮與所有曾在鬥獸場出現的人一樣,赤著上身,白色長褲。

    地面震動起來,足球場大小的圈子內,一塊塊嶙峋的怪石從地板下升上地面。

    艾瑞克先生也在笑。

    儘管兩人相隔百米,但他依舊清晰地看到,陰月天看似慵懶眯著的眼皮下,兩隻眼睛在飛快的左右晃動。

    那是在記憶這些障礙物的位置和大小。

    記憶地形,是合格的殺手在出手前首先要做到的。

    他的聲音通過大螢幕傳入陰月天的耳中:“陰月天先生,我已經把你的情況上報,組織同意我的要求,你將會得到三次考驗。這是我給你的機會,但是請你記住,若是不能完成這三次考驗,我會親手殺死你。第一個考驗,就是與我戰鬥,不過還請放心,我會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盡可能給你幫助,所以,與我的戰鬥,你只要能在我手中支撐十五分鐘,就算你通過了。”

    “那還真是感激不盡呢。”

    陰月天用雪亮的牙齒啃著中指的第二關節,微笑著問:“我可以知道另外兩次考驗是什麼嗎?”

    “還不行,至少不是現在。”

    “這樣嗎?我知道了。”

    陰月天垂下雙手,八柄手術刀慢慢刺破他雙手十指間的皮肉,慢慢完全脫離出來。同時他的身體也彎成了一個弓形,這讓他看起來仿佛一隻已經捕捉到對手的獵豹,身體中所有的力量隨時都有可能爆炸性的爆發出來。

    艾瑞克先生也是從後腰中拔出自己的武器。

    一柄半米長的波紋劍,兩側水亮鋒刃如水波般彎曲至劍尖,中間的厚重處通體烏黑,帶著莫名的厚重感。

    “好了?”

    “好了!”

    陰月天回答著,身體突兀的變得僵硬固定,仿佛被定身了一般。

    “……”

    所有的‘觀眾’都被他的動作弄得莫名其妙,紛紛思索著莫非艾瑞克先生的某種能力之一就是定身大法?然而,在他們思緒紛飛的同時,另一邊一連串的金屬交擊聲也已漫天紛飛。

    那是零碎繁絮而又清脆如鈴般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清晨驚擾美夢的鬧鈴,飛快連續,如廢柴歌手的譜曲。

    人們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另外一邊。

    在那裡,艾瑞克先生已經化作千手千身的邪魔,在一個不足一米的圈子內幻化出無數動作,使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真身究竟在幹什麼。

    “啊!那是幻影!”觀眾席上,一名少年突然指著陰月天一開始的位置尖叫起來。

    一瞬間,人頭如海浪,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那看起來僵硬固化的陰月天,正漸漸淡去,隱沒於鬥獸場明亮的光影之中。

    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死了親人一般僵硬。

    在場萬余名殺手少年,數百名精英教官,其中速攻型佔據了五分之二,但他們誰也沒有看清陰月天的動作,而能夠在原地留下幻影的速度,據研究人員計算,大概在3000km/s,也就是百分之一的光速!

    也就是說,這個叫陰月天的傢伙,速度已經超越了十倍音速!

    而目前最快的噴氣式戰鬥機,也就是號稱當代造價最高材質最昂貴的華夏J25,速度也不過7.3馬赫,幾乎相當於陰月天這種速度的四分之三。

    可J25號稱世界上最堅硬耐磨的戰鬥機並非浪得虛名,它的材質使它足夠承受住那極強摩擦力帶來的高溫。

    問題是一個少年人,就算長著骨甲龍的外殼,也絕不可能承受這種摩擦力帶來的高溫的!

    所謂殺手……

    所謂殺手,不但要懂得殺人,更要懂得分析,只會無腦的沖上前去進行戰鬥的殺手,註定成為一具屍體——這是所有人在剛剛接受訓練的時候就被告知的。

    所以一萬多個大腦飛快的運行著,試圖找到那個面帶微笑的少年究竟如何能抗住那高溫帶來的傷害。

    只是似乎很少人去想,為什麼這個少年人能夠將速度提升到這種堪稱讓速攻者絕望的程度。

    場中發現這個問題卻沒有去思考為什麼的只有三個人,莫西幹,瑪麗蓮,以及艾瑞克。

    前兩者是早已習慣了這種變態,後者則是沒時間去想。

    艾瑞克先生的速度已經提升到了極限。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壓力了。

    八柄手術刀,不斷地從各個方向切割過來,在他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全包圍的刀網,每零點零一秒都仿佛有上千把刀同時向他刺下或者切割,哪怕一瞬間的失神都足以讓他重傷!

    艾瑞克先生並不畏懼速攻者,他的兩種能力:動態視覺和極限瞬殺,都是克制速攻者的利器。尤其是極限瞬殺,這種四對染色體重組的能力讓他擁有短時間內將全身每一塊肌肉都提升到正常人類肌肉能動性的一百五十倍,當一個人的肌肉能動性發揮到極限,那麼理想情況下他每秒可以擊出13拳,也就是說,艾瑞克先生在使用極限瞬殺的情況下每秒能夠打出1950拳,當然,這也是在沒有阻力的理想情況下,而現在,艾瑞克先生已經是超常發揮,他每秒出刀抵擋的次數已經達到了兩千次以上,即便是這樣,也只是堪堪將周圍刺來割來的手術刀擋住!

    艾瑞克先生正在被壓著打!

    他已經抵擋了足足三分鐘,他在如此極限的狀態下,能夠使用極限瞬殺的時間也不過五分鐘。

    也就是說,如果再支撐兩分鐘對方的攻擊還沒有結束的話,艾瑞克先生就要敗得很慘。

    艾瑞克先生知道自己不會失敗,因為他是六階強者,六種能力中,能夠達到攻防一體的就有兩種!

    只是在他準備使用其中一種的時候,陰月天率先撐不住了。

    眾目睽睽之下,一道身影颯的落在了離艾瑞克先生不足十米的一塊岩石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的皮膚早已消失,連裡面的肌體和軟組織都被高溫灼燒的發黑,黑紅相間的嫩肉——看起來是如此淒慘。當他半蹲在岩石上的時候,仿佛整個人剛從沸水中撈出來一般,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裸肉都在冒著白色的蒸汽……那是體表水分被蒸幹散發出來的。

    一絲不掛的陰月天依然在微笑,只是他面部皮膚早已消失,一張各處都能看到被燒得發黑的白骨的臉上,除了肌肉,只剩下兩個失去了眼皮的眼球,和兩排能看到牙齦的白色牙齒。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在笑,仿佛地獄走出的皚皚白骨惡魔,陰森、驚悚,那雙裸露在外的眼球中,是如利劍刺膚般的煞氣外露,張揚、桀驁。

    雖然沒有將超級恢復力使用出來,但他具備二段肉體恢復力的事還是很多人知道的,所以他並沒有掩飾自己的身體在慢慢恢復。

    兩隻眼睛盯著艾瑞克先生。

    艾瑞克先生眯著眼睛看著他。

    兩人僵持了兩分鐘,一直到陰月天的肌肉已經產生了軟組織的黃白膩油,皮膚漸漸生長出來,艾瑞克先生忽的哈哈大笑。

    張狂,奔放。

    他笑的幾乎眼淚流出來,指著陰月天開心的說:“你,很不錯!”

    “多謝。”

    “為什麼不繼續下去?”

    “無力為繼。”

    “哦?”

    “能力可無限使用,但身體中的熱量卻不是無窮盡。”陰月天指著自己的肚子:“已經快全部消耗乾淨。”

    艾瑞克先生滿意的點點頭,他喜歡說實話的人:“那是你速度的極限?”

    “是。”

    “須彌感官•自轉之速?”

    “須彌感官•公轉之速。”

    “看來莫西幹向我隱瞞了你的資訊。”

    陰月天瞳孔猛地一縮。

    艾瑞克先生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我並不介意這件事,不會處置他。”

    他問:“你現在的階位?”

    陰月天很老實的答道:“二階五段。”

    “說說看。”

    陰月天看了看頭上的大螢幕。

    艾瑞克先生一笑,立刻有人主動將大螢幕完全關閉——這座島上,懂得唇語的人,太多。

    “不動冥王二段,表現形式為:不動冥王•獄,不動冥王•劫;須彌感官三段:須彌感官•自轉之速,須彌感官•公轉之速,須彌感官•星球原力。”

    “你很聰明。”

    “是。”

    陰月天當然不能對艾瑞克先生有任何隱瞞,他表現得越優秀,艾瑞克先生就越不會真的殺死他。

    艾瑞克先生道:“剛才那種圍繞著我進行攻擊的方式,是不動冥王?”

    “不動冥王•獄,讓自己徹底消失在三十平米內的環境中,在運行時帶起的風聲、味道、殺氣,讓敵人除眼睛外的任何一種感官方式都絕不會發現。”

    “這種能力,配合強大的速度的確讓人措手不及,若不是我的動態視覺已經能夠瞬息觀看四面八方,早已躺下。能夠將不動冥王這種隱藏自身的能力和須彌感官這種提升身體敏感度的能力發揮到這種程度,你,真的很天才。所以,天才男孩,讓我們繼續吧。”

    陰月天從岩石上立起身,他知道艾瑞克先生說出‘繼續吧’這種話的時候,就絕不會再給自己一秒拖延時間的機會。

    八柄手術刀飛快的通過肌肉蠕動陷入自動裂開的皮膚中,隨之出現的,是從兩手中指指甲中探出的金屬絲。

    五指連心的疼痛,已經無法對陰月天有哪怕分毫的刺激。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35 AM

無情•卷 第二十二章 這還不夠

    艾瑞克先生沒有移動。

    他只是抬起左手,一團黑色微粒明顯的霧氣便從掌心源源不斷的冒出來。

    “你知道這是什麼能力。”

    “亂魔源。”

    “莫西幹還真是毫不留情的賣了我啊……你無需擔心,我應該感謝他,在雙方資訊不等的情況下戰鬥,對你來說僅僅只是不公,對我來說卻是恥辱。”

    “因為我是十五歲的孩子?”

    “因為你是十五歲的孩子。”

    陰月天不再說話,雙手向後展開,兩條金屬絲如靈蛇般迅速主動地纏到後方的兩塊至少重達五六噸的岩石上。

    艾瑞克先生略微奇怪的側頭看著他。

    陰月天猛地旋轉起來,用靜如處子動若脫兔來形容此刻的他簡直再恰當不過!他的雙手隨身體展開成與肩齊平,背後的兩塊岩石竟是被看起來無比瘦弱的他硬生生拉到了空中然後做起了離心旋轉!

    這當然不是陰月天本身的力量,而是……

    須彌感官•星球原力!

    艾瑞克先生微微皺眉。

    這種攻擊顯然是不可能傷害到他的,他以為陰月天明白。

    這讓他很失望。

    陰月天不會在意艾瑞克先生是否失望,他在短短三秒內就將兩塊巨石轉成了一個幾乎實質般的輪形,然後身體在半空中旋轉舞動,姿勢輕快簡便,比最柔美的芭蕾舞演員更加專業。

    巨大的輪子豎著向艾瑞克先生碾壓過來。

    艾瑞克先生就這樣靜靜的立在原地,直到巨輪離他不過半米時,掌心的那團黑色霧氣才極具生命力的伸展開來,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張黑色半圓屏障,將他擋在了內部!

    轟轟!

    兩聲巨響,比十幾個擴音器擺在炸響的手雷前更具聲勢,兩塊巨岩幾乎在同一秒內砸到亂魔源轉換成的霧氣上,然後發生劇烈的爆炸。

    這爆炸之強烈,竟是將兩塊四米多高的巨石炸成了漫天粉末,灰烏烏的仿佛工業酸雨般從空中徐徐飄落了下來。

    亂魔源同時形成了一個整體的圓,將艾瑞克先生完全包裹在其中。

    灰霧散盡,地上灑滿岩塵。

    亂魔源也重新化成一個黑球回到了艾瑞克先生的掌心上方。

    現場一片寂寥。

    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艾瑞克先生的額角有鮮血飛快的淌下,經過他的左眼滑至下顎,然後滴落。

    場面如同窒息,久久沒有喘息聲。

    這裡大多數人都知道艾瑞克先生的亂魔源究竟是一種什麼能量,那是不同於元素能量的火熱冰寒,也不是靈魂能量的虛無幽煞,而是徹頭徹尾攻防一體的實質化能量!

    冥界島上有這樣一個傳說,只要艾瑞克先生高興,他可以一動不動的任由一百輛坦克齊射三輪卻沒有任何傷勢。可如今,他竟然被兩塊轉到極速的石頭弄傷了,那個叫陰月天的傢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怪物!?

    有的時候旁觀者未必清,至少身在其中的艾瑞克最清楚,那兩塊巨岩根本就是障眼法,真正危險的是在巨岩砸到亂魔源時從他背後射來的一點寒芒!

    這也是他為什麼突然讓亂魔源將自己包裹其中的原因。

    他忽然微笑了一下,大聲喊道:“現在該我了,請小心!”

    說著,他猛地向前展臂,手掌中靜靜旋轉著的黑球剎那間爆發起來,不足二十釐米直徑的黑色球體,竟是若火山爆發般噴湧出若江河決堤般的大量黑霧,那氣勢簡直如同要將整個鬥獸場淹沒一般,毀天滅地萬物不存其一!

    亂魔源構成的黑霧在半空中極具目的性的向某個方向狂湧而去,當到達某塊巨岩上方時已經比錢塘潮聲勢更加浩大,與空氣的摩擦竟是發出了劈裡啪啦的爆破音!

    亂魔源如當頭重錘狠狠砸下,摧枯拉朽的將附近的四塊巨岩都碾壓的粉碎,而這其中,一道身影從巨岩後方躥出,兩腳在地面一點身體便輕盈的躍至一塊巨岩上方,然後連續幾個躍縱之下竟是很快來到了幾十米外。

    陰月天。

    這個少年的體力已經不足以讓他繼續使用哪怕須彌感官•自轉之速,他只是儘量用須彌感官減少自己身上受到地球的引力。

    然而艾瑞克先生顯然並不打算給他恢復體力的機會,亂魔源在地上盤轉半周立刻又如噬天狂蟒昂揚撕咬向躍動中的陰月天。

    陰月天迅速的回頭掃了一眼,右臂猛地上揚,無名指中又是一根金屬絲向上方射出,那金屬絲飛快的在他腕上盤轉幾周後迅速纏在了空中三十多米處的一面大螢幕上,旋即猛然收緊,這讓他的身體直挺挺的被拉上空中!

    亂魔源迅速的將他腳下的岩石吞噬絞碎,轉而又沖向空中銜尾追殺。

    陰月天借著上飛的力量,右手的金屬絲收回,淩空左手又是一道金屬絲射出,這一根卻是射在了鬥獸場穹頂的鋼架上。

    然而就在他以更快速度被拽上去的同時,另一道亂魔源卻先一步將空中的穹頂鋼架大批量的吞噬殆盡!

    這使得陰月天當即在半空中失衡,身體扭動著向下落去!

    少年人雖危卻並不亂,另一隻手又射出一道金屬絲,目標大螢幕。

    可又是一股亂魔源,瞬間便將面朝四方的四面大螢幕連帶固定鋼架完全吞噬,陰月天完全失去了借力點!

    “啊!”遠遠觀望著的瑪麗蓮一聲尖叫,纖纖玉手捂住了嘴,眼中斟滿淚水。

    因為失落下來的陰月天不但失去了借力點,更有三股亂魔源從三個方向夾擊過來,這些足以將金石絞碎的亂魔源若是觸碰到平凡的肉體,那麼結果可想而知。

    恐怕連肢體修復機會都不多——因為已經被攪碎成了微粒。

    艾瑞克並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想法,之前陰月天甩動兩個大石頭來對付自己起初讓他有一些輕視,但結果卻是自己的受傷,在雙方接觸的那一剎那,艾瑞克先生突然產生了一種對方的能力很特殊的想法,所以這一刻他的目的就是看看陰月天究竟有什麼後手。

    “所以……給我暴露出來吧!”

    艾瑞克的心中暗暗期待著。

    三股亂魔源毫不猶豫的從三個方向完成包圍,然後彙聚成了一顆巨大的黑球將陰月天包裹了進去!

    接下來就是吞噬。

    可是真的那麼輕易就能夠殺死陰月天麼?

    後者給出了答案!

    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爆破聲從亂魔源的內部響起,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彙聚成黑色球體的亂魔源竟轟然蓬散,化成了一顆顆實質微粒飄散開來!

    艾瑞克瞳孔猛縮!

    在那空中,陰月天的右臂正瘋狂的舞動,五根纏繞在他右手五指上的金屬絲隨著他的舞動在身周形成了一道覆蓋式的紛舞絞動屏障,速度之快幾乎達到滴水不漏的程度,而具備穿透大部分能量及物質的亂魔源竟是在觸碰到這紛亂屏障之後反被擊碎!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半空中,破碎了亂魔源的陰月天狠狠地雙腳砸在地上,這使他的右腿立刻反向扭曲,白色斷裂的小腿骨從膝彎處刺出。

    陰月天身形一晃,勉強沒有讓自己跌坐在地上,但這一幕又讓艾瑞克先生心生疑頓。

    ……以他身體的輕盈度和對力的控制,絕不可能僅僅從二十多米的高處落下就受如此大的傷,那麼很有可能是剛才他利用平凡的金屬絲擊碎自己的亂魔源時,使用的力道過大干擾了他對身體的整體控制!

    陰月天微笑著彎下腰指了指自己的腿骨:“抱歉。”

    艾瑞克先生聳聳肩,示意他自行處理。

    這已經是很大的恩德了。

    陰月天應該做的,其實是借助修復傷勢的機會拖延一下時間,但他顯然沒有打算這麼做。

    這個笑容溫和的大男孩低下頭,用一柄手術刀花開了自己的小腿肚,然後在無數人蛋疼的目光下硬生生將小腿骨塞進了肉裡,手指插入血肉中仔細的波動幾下讓腿骨的斷裂處相互對準,這才直起身來。

    “抱歉,久等了。”

    他原本被曬得黝黑的臉此刻十分蒼白,使他更顯纖弱。

    艾瑞克先生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十五分鐘的戰鬥時間,已經過去了九分鐘。

    他忽的一笑,所有在空中被擊散的亂魔源又形成了霧狀回歸到了他的身體中。

    這個男人問道:“還沒有進化出能量?”

    陰月天回答:“若是進化可以隨心所欲,現在的我也不會和先生戰鬥了。”

    艾瑞克道:“剛才是須彌感官•星球原力?”

    陰月天道:“是。”

    艾瑞克道:“能夠用出來的力量比你本身的力量大得多。”

    陰月天道:“是。”

    艾瑞克道:“這種力量很奇妙。”

    陰月天道:“進化,本就是奇妙的事。”

    艾瑞克道:“你最大的缺點就是戰鬥沒有後繼力。”

    陰月天道:“只有能量才能提供後續力,食物帶來的熱量如此,進化出來的能量也是如此。”

    艾瑞克笑道:“只是你沒有能量。”

    陰月天道:“所以我現在幾乎只能等死。”

    艾瑞克指著自己的額角:“你能夠讓我受傷,已經做到很多人做不到的事。”

    陰月天道:“因為我已經超越了很多人。”

    艾瑞克歎道:“可惜你還是將要失敗。”

    陰月天道:“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你。”

    艾瑞克道:“這是殺手不該犯的錯誤。”

    陰月天點頭:“本不該犯。”

    艾瑞克道:“你自滿了。”

    陰月天很誠實:“是。”

    艾瑞克哈哈大笑:“你自滿沒有錯,作為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人,你能做到這種程度本就很神奇了!”

    他的眼神突然陰狠起來,如同川劇中的變臉:“可是這還不夠!”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37 AM

無情•卷 第二十三章 簡單任務

    艾瑞克對陰月天究竟有多期待,這種事陰月天不知道,艾瑞克恐怕也未必知道。

    就像他不知道陰月天在使用須彌感官•公轉之力的時候,每一秒都在加速催動自己的超強恢復力以使得自己不會被劇烈摩擦產生的高溫燒成灰燼,正因如此,身體中的熱量才會有如此劇烈的消耗。艾瑞克甚至不知道,陰月天的能力雖強,但能夠使用的時間非常短,短到須彌感官•自轉之速只能持續半分鐘,而須彌感官•公轉之速只能持續8秒,若不是上場前莫西幹陰月天注射了需要耗費3000殺手點才能夠獲得的超能藥劑,陰月天直接能把自己玩到從基因層次崩潰。

    不過不管如何,這兩個人都知道,艾瑞克先生的下一擊將要打出。

    六階十八段,其中四種能力為:肉體恢復、動態視覺、亂魔源、極限瞬殺,那麼另外兩種即便是有一種是純輔助性能力,最後一種也一定是未知的攻擊力招數。

    心照不宣的,兩個人都清楚,當艾瑞克先生的下一擊還不能殺死陰月天或者使其失去戰鬥力,那麼這場決鬥考驗,陰月天就已經合格了。

    陰月天擯住呼吸,努力地讓自己進入到不動冥王境界中,以弱化艾瑞克眼中自己的存在。

    他已經很難進入須彌感官中。

    艾瑞克先生豎劍于眉心,左掌反護劍柄,如山中居士禱念佛梵:“積陰功,識禮教,重德行,懂進退,牧於民。識名駒為禮……”

    波紋劍上,亂魔源如狂魔曲舞,劇烈的摩擦聲中,一個三丈多高一身長袍冠冕為官大儒的形象懸浮於頂,且隨波紋劍直刺,右手食中二指指向前方,寬厚唇中大喝一聲:“嘟!”

    這虛影之象一聲呵斥,宛若雷霆炸響,破音中帶著極具古華夏典正之氣向前方卷起氣浪。

    而劍面平端的艾瑞克先生也喝出了尾音:“五子登科•儼!”

    氣浪翻滾,一如電影中核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不但將地面的石板層層卷起,更讓下層土壤以及更下層鋼鐵吹卷起來,其勢若萬馬奔騰狂卷而至,急襲陰月天!

    (劫……)

    (我不要死!不動冥王•劫!)

    陰月天仿佛嚇傻了一般,身體僵立原地一動不動,即便面前鋼筋土石構成的巨浪已經席捲而至,卻始終無動於衷。

    “啊!!!”臺上觀看的瑪麗蓮尖叫一聲徹底暈了過去。

    坐在她旁邊的莫西幹將她抱住,目光卻始終聚焦在陰月天的身上。

    和在場中大多數學員和一半教官不同,他的臉色一直保持著陰晴不定的疑惑神色,在他看來,這個少年遠不會如此輕易放棄。

    閉眼,睜眼,閉眼,睜眼……

    觀眾席上,至少有上百人在同時重複著這樣的動作,包括莫西幹。

    尤其是當滾滾洪流將陰月天所在的位置淹沒,莫西幹的臉上突然煥發了無窮的色彩,那樣子,簡直和窮屌絲中了五百萬大獎一般驚喜!

    艾瑞克先生顯然有所留手,即便如此,鬥獸場的場地也被摧毀的一塌糊塗,尤其是地皮被揭開後下方露出的大洞中,黑漆漆的隱約可見各種鋼鐵機關。

    艾瑞克眼神中也滿是複雜之色,他如鷹隼般尖銳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陰月天所在的位置。

    深邃且驚駭。

    讓人震撼的洪流止住,漫天飛灰徐徐降下,在原本混亂的夾雜著鋼筋鋼板的泥土上面,又鋪下了薄薄的一層。

    整個鬥獸場中鴉雀無聲,仿佛一切都塵埃落定一般,但也有很多人驚駭的站起身來。

    尤其是莫西幹,他腳下一點,整個人已經大鵬展翅一躍而下!

    但先他一步動了的卻是艾瑞克先生。

    這個男人以極快的速度落在一處厚實的泥土堆上,滿是青筋和腱子肉的赤臂一拳轟入泥堆中又猛地向上一提!

    泥土炸開,上萬雙眼睛都驚駭的看到,他提著的是一個已經昏死過去的少年。

    少年人的身體慘不忍睹,他的腦袋無力的垂著,全身上下多處部位已經僅剩骨骼上附著的一層血肉,在勉強拖拽著肢體不至於脫離。他的胸口更是破開一個大洞,大半內臟和肋骨都已徹底消失,空洞的胸腔中僅剩一顆心臟。

    砰……

    砰砰……

    心臟突兀的跳躍著,儘管緩慢但卻非常有力!

    嘩!

    看臺上的人群沸騰起來,無論是少年們還是教官們都在盡情的歡呼著雀躍著,他們肆無忌憚又不明含義的尖叫震得鬥獸場的穹頂都嗡嗡作響!

    在這座島上,你永遠也見不到奇跡,即便是很天才的少年被很愚笨的少年殺死,也只能說是命運無常。但陰月天硬受艾瑞克先生這超凡的一擊卻沒死,卻是真正的,貨真價實的奇跡,也是這個島上的人們面對生與死的時候無比渴求的奇跡!

    他們之前恨他,因為誰都知道若自己死了,屍體一定會成為這少年解剖案上的肉。

    但這一刻,被艾瑞克先生拎在手中的少年仿佛變成了他們自己,以弱敵強,硬拼不死,年齡的差距,身份的差距,實力的差距,如高山大海難以踏足的差距下,卻頑強的活了下來!

    若是自己是他,若是自己是他能做到這種地步……

    既然他可以,那麼所不定我也可以!

    強烈的代入感產生的喜悅和快感,讓少年們仿佛吸毒一樣沉醉其中,這份痛快若是只憋在胸中,一定會讓自己爆掉。

    所以與其悶聲開心不如痛快歡呼!

    這些人,並非為陰月天的生還歡呼,而是在為未來的自己歡呼!

    當然也有人在憤怒、鬱悶,他們迫切的希望他死,對於這種結果,他們十分不滿意。

    但至少他們知道了一件事——在這座島上的修煉,果然不是毫無用處的!

    陰月天沒死,對這部分人來說,也是一種振奮。

    艾瑞克先生也在很開心的笑,他對連滾帶爬來到自己身前卻噤若寒蟬的莫西幹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教導了他什麼,但你,很不錯!”

    不但沒有因為不遵守鬥獸場規矩而受到懲罰,反而得到了艾瑞克先生的嘉獎,這讓莫西幹大喜過望:“先生,你不殺他了是嗎?”

    “時間已到,帶他去休息。”艾瑞克先生將陰月天殘破的軀體甩到對方手中,轉身悠然離開。

    他的步伐很是輕快,似是要舞蹈一般。

    莫西幹注意到懷裡的陰月天已經開始加速癒合,連忙抱著他飛快的消失在通道之中。

    生與死,輪回不止,似真似幻,如詩如歌。

    陰月天慢慢的睜開眼睛,呆滯的望著白色的天花板。

    儘管以前已經‘死’過很多次,但只有這一次,死亡,從未有過的近。

    當身體中所有的能量全部消失,死後是否還能復活就成了一個謎題。

    就像《物理學》中的能量守恆,陰月天每一次成長,都會更加無法接觸到這個定律的實質。

    “人是好奇心很強烈的生物,遠比任何動物都更強烈,他們在光明中搜尋黑暗,又會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好奇心會害死貓,當然也會害死人,但正是因為對萬物都有著無法壓抑的好奇,人類才會進化到今天的程度。”

    似是看透了他在想什麼,陰沉平靜的聲音響起。

    陰月天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在說話。

    “艾瑞克先生,那是你最強的攻擊麼?”

    陰月天問。

    “五子登科,攻擊方式自然有五種,儼只是最弱的一招。”

    “……多謝。”

    “你能活下來,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

    艾瑞克先生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知道他懂自己的意思,所以無需說明。

    陰月天道:“不動冥王•劫。”

    “劫?”

    “是。瑪麗蓮給我講解的佛經中以這樣一段:極久之前,古印度婆羅門教說,世界萬年一次毀滅,然後重生,就被稱作劫。劫可為天災又可成人禍,當面對天災人禍覆蓋欺毀而又無足抵抗,索性便不抵抗。大江決堤之中,粗的橋墩顯然會比細的橋墩受到傷害更大,狂風驟雨之中,船隻可輕易被翻,海水卻永恆不變。萬劫不滅,是我起這個名字的意願。”

    “就是將自己徹底融入到環境中?當你也成了流沙,流沙便不能傷你?”

    “是。”

    “可這顯然不可能做到,構成肉體的物質與構成泥土的物質不一樣。”

    “不動冥王的能力,其實並不是偽裝,而是融入。當你的精神力融入別人的精神力攻擊中,這攻擊就會消彌,當你的身體融入到自然中,這身體就成了自然的一部分,難被察覺。”

    頻率,共振……這種東西並不好解釋。

    當面臨五子登科•儼造成的鋼鐵沙土洪流時,陰月天便將自己的身體振幅變的和鋼鐵洪流的振幅相同,所以鬥獸場的觀眾席上,包括莫西幹在內的上百名精英殺手閉上眼睛時感覺到的陰月天,簡直就是在翻騰的洪流,但當他們睜開眼時看到的,卻依舊是這個靜立的少年。

    不動冥王•劫自然做不到這種程度,它大體只是一種意識和感悟,以不動冥王融入自然時的方法為範本,來潛行自己。

    如果做一個比喻的話,不動冥王•劫,其實就是一個行動的計畫書,計畫的再周詳,也需要有人配合,所以須彌感官•宇宙原力,便成為了這個行動的‘人’。

    所謂的宇宙原力,不過是最基礎的同向力的疊加,當兩輛汽車相撞,自然力與力會互相抵消在車前臉,但當兩輛汽車追尾,後者給予前者的力會作用在前車的菊花上,給予對方一個更高的加速度。

    當這種同向作用力再深化,細緻一些,就成了共振:軍隊邁著整齊的步伐過橋,當步伐與橋的共振達到了同一頻率,一百隻大象都不會踩塌的橋就會被一百個人踩碎。

    而陰月天需要做的,就是按照不動冥王的方式,借助須彌感官體悟鋼鐵洪流的頻率,再借由星球原力來讓自身達到同樣振幅振頻,來抵消傷害。

    不動冥王•劫,根本就是多種能力組成。

    當然,即便如此,以肉身硬抗土石金鐵,也會受到強烈的損傷。

    交談之後,接下來是一段難以言明的沉默。

    陰月天不必多說,因為很多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解釋的再詳細,別人也一定不會明白。艾瑞克不必多問,大概也因為他最關心的並不在此。

    許久,艾瑞克先生道:“你的第二項考驗是在一周後去完成一項任務,一項簡單的任務。”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45 AM

殺死比爾•卷 第一章 人頭

    人頭不止出現在懸疑驚悚小說中,也不止出現在恐怖鬼怪電影中。

    人頭很奇怪嗎?不奇怪。

    每一個人都有人頭,人頭長在每個人的脖子上。

    脖子上有頭的是活人,沒有了頭的,當然是死人。

    內維克就是一個死人,因為他沒有了頭。

    他的頭被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皮衣的少年抱在懷裡把玩。

    銀髮,白膚,黑瞳的混血少年。

    兩隻手抱著一顆人頭,換做任何一個神經還算正常的人去做,精神都會立刻變得不正常。

    但這個少年卻沒有精神失常,他甚至在笑。

    那是如三月日暖春風拂面般的溫和笑容,那一對理應很深邃的眸子,半眯著,與大部分正在長身體的少年人一樣,帶著渴睡的朦朧特徵。

    沒有畏懼,沒有恐慌。人頭上死不瞑目圓睜著的藍色眼球,瞳孔已經漸散,那張大了的嘴裡有鮮血向外流淌,甚至將牙齒染紅。

    渡輪的汽笛響徹在遼闊的海中,日正當頭,燙的帶有海水獨特潮味的空氣很是灼熱。

    但渡輪甲板上的進化者們卻是發自真心的感到徹骨的寒意。

    一分鐘前,這個少年人還背靠著潔白的船艙外壁曬太陽,那無害的笑容,俊朗的相貌,都足以讓一干進化者輕視他。

    然後內維克就找上了他。

    內維克雖然長得很帥,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在這個進化者比歌手演員更加適合‘明星’這個詞彙的年代,內維克的出櫃聲明,顯然讓無數少女哭瞎了雙眼。

    內維克找上少年人,當然不是為了聊天,作為同一個圈子裡的人,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內維克優雅帥氣的外表下潛藏的那顆暴戾變態的內心。

    所以他們心中感歎,有一個可憐蟲將要被玩弄屁眼而死了。

    內維克道:“嘿,寶貝兒。”

    少年道:“滾開。”

    內維克笑道:“寶貝兒。”

    他的最終遺言就是構成‘寶貝兒’的四個字母。

    因為他還沒有說出下句話,就被扔到了海裡。

    當然,如你們所知的,他並沒有全部被扔進海裡,至少腦袋還留在了甲板上。

    脖子被切割的太快,使得身體的斷口處還未井噴出血來就已落海,在海水中卷起了咕咚咕咚的一陣陣紅白相間的泡沫。

    腦袋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血液還未流經大腦就失去了壓力,然後回流,從眼睛嘴巴鼻孔耳朵中流出來。

    然後這顆人頭就被混血少年的雙手接住。

    他又重新坐在地上,背靠著船艙外壁享受陽光,同時手也在擺弄著那顆人頭,翻來覆去的查看,似乎想從那對已經潰散的瞳孔中找到內維克死亡一瞬間的感想。

    這簡直堪稱冷血的動作,讓一群進化者俱都不寒而慄。

    他們都遠遠地離開少年人,甚至有些人直接離開甲板回到船艙中。

    只有一個梳著颯爽白色短髮的少女還遠遠的蹲在角落,興致勃勃的看著混血少年。

    她穿著一件白色網狀短衫,從龍眼大的網裡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白色乳罩,以及被包裹住的那一對大小適中的奶子。

    下身是一件緊身白色長褲,讓她挺翹的臀型在蹲下時簡直如同水蜜桃,讓人幾乎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掐一下。

    只是沒有人真的這樣做。

    上一個把手伸向她屁股的人,用刀切斷了自己的老二,並大笑三聲跳入海中。

    這條船上難道就沒有正常人了麼?

    混血少年早已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只是這個一身潔白的女人的動作,恰好和他印象中的某人重疊,所以他覺得自己沒必要殺她。

    當然,他也沒有從內維克的人頭中尋找到任何他想要的,能夠體現一個人情感的東西,所以他很快便厭煩的將人頭扔到海裡。

    然後一道寒芒射來。

    他隨手接住,卻是一張金屬質地的卡片。

    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色彩,上面僅僅是用英文寫著一個單詞:組織。

    組織的名字就叫組織,似乎創立它的人詞窮,又或者創立者早已經預想到這個詞會在自己手中名揚世界,所以不屑取名。

    事實上組織也確實被整個世界所共知,提起這個單詞,大多數人想起的,都是這個無比神秘又無比張揚的團夥。

    陰月天將卡片翻到背面,上面還有一個詞,預備役。

    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事實上他手中也有一張相同的卡片。

    他手中的卡片飛出,落在‘白女孩’手中的時候,後者手上已經有鮮血如自來水般嘩嘩流下。

    女孩一邊嘟囔著‘沒有紳士風度’,一邊將另一隻手覆蓋在斷掌上,然後從生命線被攔腰斬斷的手掌,居然又連接起來並且一絲傷痕都看不到。

    她負氣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已經走進船艙,留下那個始終保持著溫和笑容的少年獨自一人在甲板上繼續‘無良’的笑。

    保持著笑容的臉其實除了笑之外,整體還是冰冷的,一如棺蓋下的死人。

    陰月天並沒有耍酷的特質,他只是在思考。

    “不要小看了一個簡單的任務,作為一個殺手,最重要的是學會思考。”

    “每一個能夠從人群中脫穎而出彰顯不凡的人,都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反之也是一樣。”

    “這次任務,是去一座小島上的遺落都市,雇傭者出資一億新幣從各大殺手組織弄出很多人為他工作。”

    “我給你三個提示。”

    “第一,簡單任務只是相對於組織中的人來說,而你,只是一名預備役。”

    “第二,以組織的實力,一億新幣不配讓我們出手,哪怕是一名預備役。”

    “第三,雇傭者並沒有給出任務資訊,但你要明白,沒有任何秘密可以瞞得住組織。”

    “最後給你一個關於這個考驗——這個簡單任務的忠告:你要做什麼,不在於你想做什麼,而取決於你應該做什麼。”

    “去吧。”

    殺手能做什麼?

    當然是殺人。

    雇傭者是在從各大殺手組織中雇傭的人而不是傭兵公司,那說明他的目的或者目的之一,就是殺人。

    當然也可能是從需要殺掉的人手中搶回某樣東西,這是殺手正常情況下的另一種工作,奪還。

    艾瑞克的話在腦海中回蕩,陰月天從他的話中把握住了兩個重要的線索。

    第一,儘管雇傭者並沒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但‘組織’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資訊。

    第二,組織會出手,目的大抵和雇傭者相反,組織在乎的不是傭金,而是雇傭者想殺的那個人或者想搶的東西。

    總結這兩條,那麼這次的考驗已經顯而易見了。

    要麼,組織想要保護那個人或者奪取那件東西;要麼,組織擔心目標人物逃跑或者想借助對方的手考驗陰月天,所以才會令他前來親自對其造成擊殺。

    無出其右!

    至於最後這個‘應該做什麼’,恐怕就要陰月天自己去判斷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做的事也許未必是雇傭者要求的,但一定得是組織需求的。

    進入組織的第一個考驗,是與艾瑞克先生戰鬥並存活。毫無疑問,這戰鬥的目的是對於陰月天自身實力的一種考察。

    通過幾年前和艾瑞克先生的對話就能看出,這個男人在‘組織’中的地位並不低,這大概也因為他的實力很強吧?組織為了留下他,甚至不惜和華夏宋家談判,不惜利用各種手段將宋甜兒的胚胎保存下來並養活。

    這其中的利益交互和大量資源的耗費,都能夠看出組織對於艾瑞克先生的重視,若是艾瑞克先生的實力不強,又怎可能得到這樣的重視?

    這讓陰月天想起了莫西幹對自己說過的話。

    “只有成為最強,才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

    至理名言!

    之所以第一個考驗是和艾瑞克先生戰鬥,大致也是因為自己是被艾瑞克先生推薦進組織的,若連在艾瑞克手中支撐十五分鐘都不能,連在組織正式成員的攻擊下存活的實力都沒有,那這次推薦本身也就失去了意義。

    這個考驗,考的是力量。

    第二個考驗是這次所謂的‘簡單任務’,無論是與艾瑞克的對話還是陰月天自己的理解,這任務都絕不簡單。

    一個能夠和華夏最強家族平等談判、能夠在整個世界揚名立萬的組織,若說它對成員的考驗方式不科學,恐怕沒人會相信。

    陰月天對於自己的定位,是殺手。想必組織對於他的定位也是如此。

    殺手是什麼?其實就是能夠自主殺人的兇器。再多理性感性的動漫及影視劇作品的刻畫,也改變不了殺手的本質是殺戮,粉飾不了殺手的工作是殺人,而殺人,本身就是一種反人類的行徑,是讓人畏懼厭惡的行為。大多數真實存在的殺手,都並不像藝術加工中的那樣瀟灑、悠閒,甚至還有時間去做行俠仗義英雄救美這樣的事。因為殺手的生活通常簡單直白,接任務,殺人,然後躲起來生存……

    組織需要殺手,為此甚至建立了西方冥界島,但是島上的‘產出’顯然不足以滿足組織的需求,他們真正需要的,是艾瑞克先生這樣強大的存在,但能成長到這個地步的,不但需要足夠的天賦,還要足夠的成長時間,這便使得大部分西方冥界島的殺手只能算是組織的週邊。

    陰月天被推薦到組織內部,那麼組織對他的考驗必定十分艱難,也一定十分科學。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46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二章 《死亡之書》

    成為一個合格的殺手需要什麼?

    強大的力量,敏銳的觀察力,足夠的耐心,能夠幫助自己擺脫困境和創造機會的智慧。

    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最好還有能夠泯沒于人群的相貌。

    最後這一點,是陰月天不具備的,想必組織的人已經清楚地知道,這個被推薦的少年殺手從相貌上來說是一個很優秀的所在。

    事實上大部分混血人種都有著極其優秀的相貌,這是自然法則。

    那麼這第二個考驗,應該從是觀察力、耐心和智慧中任選其一。即便如此,力量也是必須擁有的。

    無論是雇傭者還是組織,對於這個任務的實際資訊都一直沒有透露,所以陰月天也只能猜測,這個任務絕大的可能性是考驗自己的智慧和洞察力。

    組織並不信任他,並且似乎對這個任務也很重視,所以才有了那個白髮白膚白衣的女孩的存在。

    她可能是在他無法完成任務時作為補救的存在,也可能是專門為了監督他而來,但無論如何,這個白女孩都不容小覷。

    就連她手中所謂的預備役證明,都未必是真的。

    任務尚未開始,整個事情就攪亂成了一團,這讓陰月天多少有些頭疼。

    他想成為的是殺手,而不是偵探。

    遺落都市在南太平洋的一個小島上,渡輪正是從澳大利亞啟航前往這個小島的。

    渡輪並不是一艘,而是三艘。

    三艘渡輪很快到達了小島上,從港口抬頭望去,一座滿是火紅色鋼鐵外皮建築的遺落都市映入眼簾。

    一百二十名進化者在港口彙集,等待著他們的,是一群黑西裝暴龍眼鏡的保鏢和一台七十四寸等離子超薄液晶電視。

    電視上的男人被黑暗包裹著,即便他的身後是一個富麗堂皇的貴族式大廳,人們也依舊看不清他的臉。

    咳了咳後,男人說話了。

    “女士們先生們,你們好。我是這次的雇主,你們可以稱呼我為神秘先生。”

    “各位都是世界各地勉強算是二流的殺手,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僅代表我自己向你們的到來表示真摯的感激,至少你們這種為了錢勇於赴死的勇氣值得肯定。”

    “說正題吧,我是一個考古學家,半年前我和我的助手在這座遺落都市中找到了一本冥界語記載的《死亡之書》,我認為那很有價值,而事實也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死亡之書》的意義我就不多說了,反正以你們的智慧也未必聽得懂。我只說一件事,比爾,我的助手,從我這裡偷走了書然後逃到了這裡。”

    “你們要幫我把它找回,順便殺掉那個婊子養的。”

    “這也是你們對我來說唯一的價值。”

    “雇傭金是你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一億新幣,誰完成任務,錢就是誰的。”

    “雖然你們是一堆狗屎,但相對於比爾來說也算是強者。”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在你們的身上注射一種納米機器人,它們會隨時幫助我查詢你們的位置。我得承認,我看不起你們這群狗屎,擔心你們拿到書後跑路。所以這件事還請自願。”

    “操!”

    最後這個字當然不是神秘先生說的,而是一個兩米多高的白人大漢。

    像這樣一個估計腦子裡都堆滿了肌肉的壯漢,脾氣若是太好恐怕都對不起他那性感的胸毛,所以他最先忍耐不住神秘先生的辱駡和嘲諷,大聲吼叫:“你這狗屎!雇傭老子前來還敢罵老子,信不信老子找到你之後將你的腦袋擰下來塞到屁眼裡!?”

    “各位,請無視這個雜碎。”神秘先生相當淡定,“我要說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如果不注射納米機器人,就請滾離這個島。”

    一名黃種人也按捺不住了,他走出人群用很是輕蔑的棒子味英語說:“一個需要雇用別人來幫助自己殺人的廢物,也敢對我們這些殺手說這種話,你看起來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

    他旁邊的性感金髮美女也走出來冷笑道:“若我們既不注射納米機器人,也不滾出島呢?”

    “和蠢貨交流簡直是對我智慧的褻瀆。”

    神秘先生歎了口氣道:“我既然能夠出一億美金追殺別人,就也能用一億美金追殺拿走了《死亡之書》的人。納米機器人只是讓我更信任你們,不注射的人當然得不到我的信任,就算你拿到了書,下場也只是被我雇傭的人追殺。現在明白了嗎?”

    三人瞬間愣住。

    他們敢於站出來,就像棒子味英語男言語中表明的,需要雇傭殺手來殺人的傢伙手裡一定沒有什麼可用之人,所以也就沒有辦法將不注射的殺手驅逐出島,卻不想,他們的強硬在神秘先生這裡碰了顆軟釘子。

    拿著雇傭金追殺別人固然是一種妙不可言的樂趣,是一種享受,但分文未賺卻被拿著雇傭金的人追殺,卻是大大的壞事。

    正如陰月天在組織中的地位是預備役一樣,來到這裡的人雖然也大多是一些世界較大殺手集團或公司的殺手,但大多數也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邊緣人物,有足夠的實力卻沒有足夠的人脈。

    這也就意味著一旦真的有懸賞追殺自己,恐怕最先動手的就是自己所在集團的內部人士。

    不想死,就得屈從。

    所以三個人都理智的閉上了嘴。

    人群中,一個帶著眼鏡的白種人男子走了出來,他看起來很具學者氣質:“我是格蘭芬多,我願意接受注射。”

    “意外殺手格蘭芬多!?這傢伙怎麼也來了!”殺手們竊竊私語。

    陰月天沒聽過這個傢伙,所以連看都懶得去看。

    “意外殺手格蘭芬多,和這裡大部分人不同,是獨立殺手。擅長的是使用一連串的意外殺人,看過《死神來了》系列電影麼?他的能力就是這個。”清脆的女聲在陰月天背後響起。

    白女孩……

    陰月天微不可見的點點頭,若組織派來的這個女孩連一點見識都沒有,那她來到這裡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這幾年,他也是將各種具備類似超能力的電影和漫畫看了個遍,莫西幹對他的教導是:不要讓狹隘的思想限制住你,每個進化者的能力都相同又不同,進化種類雖然有限,但想像是無限的,所以遇到一名進化者的時候,你要學會從他表現出來的某種能力推斷他的變招。多看看電影動漫,對你的想像力提升有好處。

    不過他更關注的是……

    《死亡之書》。

    無論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無論偷走它的比爾是什麼人,陰月天都可以肯定,組織的目的一定與這本書密切相關。

    而且隱隱的,陰月天也感覺到白女孩和這本《死亡之書》之間,一定隱隱有某種聯繫。

    這種聯繫或許不是既定存在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獲得這本書,白女孩肯定是組織裡第一個會從這本書中探尋秘密的人。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46 AM

殺死比爾•卷 第三章 第一個死人

    意外殺手格蘭芬多文質彬彬,看起來更像是大學教授,他歪著脖子任由一名黑西裝用金屬針管在自己閉上注射一下,對神秘先生說:“一億美金我不需要,我完成任務,你讓我加入到《死亡之書》的研究中,可以嗎?”

    神秘先生似乎對格蘭芬多的能力很是忌憚,沉默了幾秒之後,才說:“可以。”

    格蘭芬多轉身看著眾殺手:“我想我們需要一些合作,有願意跟隨我的嗎?你們也聽到了,我不要錢。”

    殺手們相互看看,一個男人率先走過去。

    有了帶頭的,剩下的人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挨個進行納米機器人的注射。

    陰月天並不著急,既然神秘先生控制了這個島都沒抓住那個叫比爾的,說明這人隱藏之深並不好找。

    他和白女孩是最後接受注射的,當所有人注射完全,島上的保鏢們也乘坐著渡輪離開,電視上的神秘先生這才道:“很抱歉各位,有件事我忘了說,你們身上的納米機器人還附帶著另外一個能力,爆炸。不過不必擔心,每人注射的一萬兩千隻納米機器人,每一隻都不過具備普通G4手雷五十分之一的殺傷力。”

    “你說什麼!你這個混蛋!”立刻有人尖叫出來。

    “喔喔,請不要激動,我對於殺死你們沒有太大的興趣,要知道,你們畢竟是一些大的團隊派出來的人,無故殺死你們只會讓我面臨追殺。”

    神秘先生道:“我只是想加快一點速度,畢竟《死亡之書》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正因為你們都來自較大的團隊,我必須用這種方法。你知道,但凡大型團隊,辦事效率總是跟美國政府一樣拖拖拉拉。”

    “所以呢?”陰月天淡漠的微笑著問。

    “你這個該死的,骯髒的,婊子養的……”有人大罵。

    神秘先生打斷了罵人的話:“如果我是你們,一定會立刻行動。我設定了一百二十個小時的時間對應著你們,每一個小時都會有一人身體中的納米機器人爆炸,這爆炸是隨機的,且會感應你們的生命特徵。當然,如果某個人在爆炸之前死亡,他身上的納米機器人就會自動引爆,而你們也會多出一個小時的安全時間。所以,儘量期待先死的是別人吧!”

    “最後提醒你們一句,不要試圖把身體中的納米機器人弄出來,因為它們已經進入了你的血液中,當然,一百二十個小時後沒有完成任務,剩下的納米機器人也會爆炸。以上,祝你們好運。”

    液晶電視突兀的關閉,現實卻像一座大山壓在了殺手們的心頭。

    一瞬間,殺意的眼神如秦皇的強弩,颼颼颼的肆意狂飆,每個人看向彼此的目光都像是有殺父之仇。

    只是很快,大家似乎都醒悟過來一件事,然後紛紛進入森林中。

    森林是那座鋼鐵都市遺落之城的週邊。

    陰月天似乎總喜歡慢別人一步,當所有人都走了進去,陰月天才動。

    一隻立在他身後的白女孩忽然道:“喂。”

    陰月天步行不變。

    白女孩想要追,卻又顧忌陰月天變化無常的性格,只能立在原地說道:“我有你想要的!”

    陰月天停下,回頭。

    笑容溫和,睡眼朦朧。

    白女孩松了口氣,快步上前道:“我有你的大多數情報,我想用一條資訊換取你的庇護。”

    她的話沒有讓陰月天覺得意外,若自己是她,也一定會想辦法接近自己,而不是一直遠遠窺探從而引來可能的攻擊。

    陰月天歪著脖子想了想:“什麼資訊。”

    “女媧石!”

    “女媧石?”

    “對,能夠製造一個人,她的性格,樣貌,靈魂都將按你所想!”

    陰月天雙眼猛地睜開,凶戾的目光狠狠地打在白女孩身上,嚇得她向後一跳,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仿佛已經成了死人,靜靜的躺在醫院停屍間的冷櫃中。

    但她還是飛快的說道:“只要找到了女媧石,你就可以用它重新塑造被你殺死的母親的身體與靈魂,和她永遠生活在一起,享受你所需要的感情!”

    陰月天冰冷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情感,只是兩隻眼球在飛快的左右晃動,糾結。

    他道:“庇護到這個任務完結前?”

    白女孩道:“沒錯!”

    他和她都明白,納米機器人的存在仿佛每個殺手脖子上的繩索,隨時會勒緊並要命,為了一個小時後死的不是自己,殺手會選擇擊殺別人來引爆對方身體中的納米機器人保證自己的安全。

    他們之所以沒有在這裡就展開廝殺,是因為一旦動手,就容易造成大規模群殺,實在太危險。

    白女孩的意圖,表面上看也只是讓陰月天保護自己不被別人殺害。

    她甜甜的笑著,伸出手來:“自我介紹一下,泰爾莎•阿基米德,你好,陰月天先生。”

    陰月天轉頭步行入林。

    泰爾莎愣了愣,暗自罵了句沒有紳士風度之類的話便也跟了進去。

    夏日的陽光照進密集的林間,穿透樹葉形成斑駁的光線,這讓叢林的晦暗有了一絲釋放,感覺上不再那麼陰森。

    兩人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具屍體軟軟的依靠在樹木旁,胸前的白襯衫已經被鮮血染紅。

    很多人都明白即便自己不動手殺人,別人為了生存也會殺自己。

    這些人並不是真的像神秘先生所說盡是些二流殺手之類,他們都是世界有排名的殺手,哪怕大部分都是排行1000之外,也絕不會將自己生的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所以第一個被害者就這樣出現。

    陰月天對那具屍體視而不見,逕自走過,身後的泰爾莎則是吐了吐香舌,快步跟上。

    然而在後者經過屍體旁邊的時候,那具屍體突然暴起,雙手各執一柄匕首刺向泰爾莎的胸口!

    他手中匕首劃的角度十分惡毒,估計刺中的話不但會將泰爾莎的心肺絞碎,連胸前一對飽滿恐怕都會被割掉!

    泰爾莎被這‘死屍’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身體反射性的後躍,但她倉促之間的速度哪有別人蓄力已久快?

    幾乎瞬間,‘死屍’就已經和泰爾莎跳上了貼面舞。

    然而眼看刺殺成功,‘死屍’先生居然就這麼停了下來!他雙腳落在地上,身體僵硬的擺出了攻擊最大化時的動作立在那裡。

    泰爾莎捧著小心肝快步後退幾米停下,驚悚的看著眼前的屍體先生。

    然後她的小腦袋和屍體先生的頭一起僵硬的轉過去看著依舊緩慢前行的陰月天背影。

    “為什麼……還有一個人……”

    屍體先生喃喃的說了句話,一條紅線從左太陽穴沿著左眉跨越鼻樑一直蔓延到右側耳根,點點鮮血從紅線中滲出,然後紅線的上半部分——也就是他的腦袋頂部發出毛蟲蠕動的聲音,慢慢從鼻樑上滑下。

    這還只是一部分,事實上屍體先生的身體上至少有五處仿佛被鐳射掃過的傷口,兩秒鐘後,他已經變成了一堆碎肉,每一處被切割的橫截面都無比平滑。

    泰爾莎眨眨眼睛,她這才注意到一道光線照耀在屍體之前位置旁的兩棵樹間,不,是有好幾處位置正在反射著金屬的光芒。

    那是早已布下的幾根金屬線!

    待她想要過去看看的時候,金屬線已經從兩棵樹上迅速解開,然後發著滋滋的縮響以極快的速度向陰月天的方向抽拽過去,最後沒入對方的手裡。

    像是可自由縮回的皮尺。

    泰爾莎愣了愣,便飛快的跑到悠閒走著的陰月天身後問道:“你怎麼知道他還沒死的?”

    陰月天淡漠不語,但幾秒後泰爾莎就明白了為什麼。

    轟!

    一聲爆響,火光沖天,滾滾的濃煙帶著烤肉的焦味傳入前方不遠處的兩人鼻翼。

    “是了,神秘先生說過,一個人失去了生命跡象,體內的納米機器人就會爆炸。”

    泰爾莎自語了幾句,接著問:“他剛才說‘為什麼還有一個人’,他沒發現你?是了,如果他發現你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敢動手?畢竟你在船上已經有了惡名了。”

    她又是一皺眉:“可是他是殺手啊,就算當時閉著眼睛,也絕不可能無法感受到你的存在。”

    她背著手向前一探腰,兩隻大眼眨了眨好奇的看著陰月天:“你是怎麼做到的?”

    陰月天對這個好奇寶寶予以無視的態度,泰爾莎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只是這個少女很有成為一個老娘們兒的潛質,嘴裡嘮嘮叨叨的說個不停。

    很快,從林中再次傳來了幾聲炸響,然後消於沉寂。

    “還不到一個小時,已經死了五個人了,也就是說,我們五個小時之內不會有危險。”

    泰爾莎嘻嘻笑著,暗自松了口氣。

    她絕沒有表現出來那麼輕鬆,只有很少人知道,這個少女一旦緊張的時候話就說不完。

    繼續前行了半個小時,兩人距離那座鋼鐵都市已經越來越近,這期間除了又發生了三次爆炸外倒也平安無事。

    只是兩人很快便看到前方不遠的一棵樹下,坐著一個男人。

    意外殺手格蘭芬多。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48 AM

殺死比爾•卷 第四章 死亡之書

    見到陰月天兩人後,他立刻站起身來雙手高高舉起,表示自己不會攻擊對方。

    陰月天此刻不知在想什麼,並沒有殺人的興致,就這樣在格蘭芬多身旁經過。

    “等……等一下啊!”格蘭芬多見他這幅樣子,連忙喊道。

    陰月天似是被人從睡夢中驚醒,原本呆呆的三無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回頭用十分滲人的語氣說道:“你好。”

    “你好……”

    格蘭芬多顯然很緊張,他擺擺手道:“請先別動手,我不但沒有惡意,而且想要尋求合作。”

    泰爾莎好奇道:“合作!?你之前不是已經勾搭了幾個人一起同行麼?”

    “能不用勾搭這個詞嗎?”

    格蘭芬多苦笑著解釋道:“自從那個該死的神秘先生將納米機器人的另一個作用說出來,我的臨時小組中的幾個人對我都充滿了恨意,他們將自己注射了納米機器人的原因歸咎到我的頭上,真是該死!那分明是他們貪財,我做自己的事,又不是什麼表率!”

    泰爾莎咯咯直笑:“所以他們想對付你?”

    格蘭芬多攤開手:“很顯然。”

    泰爾莎背著手笑嘻嘻的:“你怕他們殺了你所以逃開,難道你就不怕我們殺你?而且,你不是意外殺手嗎?怎麼還怕那些傢伙,我記得你殺手榜排名很高的。”

    “我的能力是預測和精確計算,再加上一段的速度和力量,哪是那些人的對手。”

    “說的也是呢,據我所知的‘意外殺手’也是通過製造巧合意外來殺人的說。”

    陰月天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聲音打斷兩個人的閒聊:“如果我接受你的合作意願,你能帶給我什麼。”

    泰爾莎大驚:“咦咦!你居然變得不冷淡了?”

    陰月天不理她,只是盯著格蘭芬多。

    後者苦笑:“我大概能猜到你願意與我合作的原因……主要是因為《死亡之書》吧?”

    他對泰爾莎解釋道:“因為這位年輕的先生不知道《死亡之書》的資訊,而我又在之前提出過要與神秘先生合作研究《死亡之書》,那麼我應該對這本書有一定的瞭解才對。”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邊走邊談好嗎?”

    陰月天轉身前行,冰冷的像塊雪地裡的石頭。

    格蘭芬多和泰爾莎跟上,前者解釋道:“一百多年前大災變的尾聲時期,這座鋼鐵之城才出現,那時候人類已經擁有了抵禦異界生命和關閉空間亂流的能力。忽然降臨在這座小島上的鋼鐵之城並沒有給人類造成太多的麻煩,當時的聯合國先遣軍在赴南太平洋的最大異界源洞的時候,順便剿滅了這座城市中的一部分機械生命體,並將上方的異界源洞破壞,於是這座城市就遺留在島上。”

    他額外的解釋道:“空間源洞,其實就是時空磁場造成的亂流爆發後產生的類似‘兩界門’一樣的東西,雙方都可以自由出入其中。只是當時人類自保都很勉強,哪有本事突入到人家的地盤裡?空間源洞不但能通過生命,更多的時候是通過異界的自然地陷方式將該界的某座城市或建築‘洩露’到地球,這其中最出名的應該就是那座降臨在華夏京城的太古獸巢和降臨在美國紐約的高達外太空基地了,上帝,那簡直是一場浩劫……”

    格蘭芬多的講解大多都是瑪麗蓮和莫西幹沒有講過的,事實上隨著大災變結束的時間越來越久,這段記憶很多人都選擇性的去遺忘。

    對於知識的汲取欲望,讓陰月天沒有打斷格蘭芬多。

    “這座因空間源洞而出現在島上的鋼鐵之城,在戰爭之後就被人遺忘,並非刻意,而是留在地球的異界遺跡實在太多,人類忙著休養生息,誰又會去探索這裡?”

    “後來一部分科學家在眾多遺跡中發現了來自異界的遺留物,那些東西不但具備極高的研究價值,還擁有超出人類理解範圍之外的能力,於是一批往返於世界各地遺跡的探險隊出現,它們通常都是科研人員雇傭進化者組成的,因為遺跡中經常潛伏著遺留下來的異界生物,並且即便百年已過,空間亂流也會不時的‘漏’過一些生命,這些生命會本能的尋找自己種族的建築,所以遺跡中危險還是大過機遇。”

    “直到五年前,一批人通過過往的記載想起了這座被遺落的都市,然後開始組建探險隊,那其中的領導者,應該就是這位神秘先生了。因為我本身也是一個狂熱的古遺跡愛好者,就參加了當時的探險隊。”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露出一絲恐慌:“當時來到這座島上的探險隊足足有十一支,可是在這裡最終活下去的也不過寥寥數人,並且唯一找到了‘遺留寶物’的也只有一支小隊,他們獲得了一本名為《Deachnote》的書,也就是《DeachBook》。”

    “為什麼把‘筆記’這個單詞改成了‘書’?”泰爾莎充分表達了自己好奇寶寶的本質。

    “因為它上面用塞伯坦語寫了滿滿一本文字。科學家們覺得稱呼‘書’更加莊重一點……不過這貌似不是重點吧?”

    陰月天淡淡的道:“那就說重點。”

    “好吧,其實塞伯坦文字,說白了也就是那個自主機械生命體所在的空間的語言,人類將之破解了很多。那本書我有幸流覽過一次,不過上面的詞我也只認識幾個。”

    “死亡,非自然,靈魂,文字。”

    “聽科學家們的意思,這本書很有可能研究透了,就擁有主宰他人生命的能力。我對於這種能力倒是不太在乎,因為我們是殺手不是麼?但是我希望通過這本書弄清楚一些‘規則’,比如機械生命體所謂的靈魂是什麼,在它們看來死亡又是什麼。”

    “只是神秘先生用重金買通所有探險隊的領導者,獨佔了死亡之書。後來我曾經幾次想要來這裡,但在澳大利亞的港口就被告知這個島已經被人買下,現在想來,應該就是神秘先生了。”

    陰月天沉吟半晌,道:“賽博坦文字,很難研究嗎?五年的時間還沒有被弄懂?”

    格蘭芬多道:“很難,當代的語言學家,主研究冥界和天界文字的人最多,塞伯坦語,應該算是冷門。這本就是一種偏門的學科,更何況使用者已經幾乎消失。”

    泰爾莎道:“應該沒有消失。”

    格蘭芬多道:“嗯?什麼?”

    泰爾莎道:“你們之前在這座遺落都市中遇到的,應該就是機械生命體吧?”

    格蘭芬多道:“很多。”

    泰爾莎道:“這座城市還有很多機械生命體。”

    格蘭芬多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們來了。”陰月天停下腳步,彎腰在地上撿起了一根被踩斷的樹枝,微笑著冰冷:“神秘先生的財力顯然沒有多到能請動比較大的進化者團體甚至聯合國軍隊的地步,否則這座城市的危險被消除,他自己的手下就能進入這裡尋找比爾,何必冒著《死亡之書》被人奪取的危險請我們來。”

    泰爾莎表示贊同:“我也是這麼想的。”

    格蘭芬多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來這裡的目的之一也是想辦法抓一隻機械生命體回去學習賽博坦文字,怎麼樣年輕的先生,要不要做一筆買賣?五百萬新幣,你幫我抓一隻。”

    泰爾莎笑道:“你可以叫他陰。”

    陰月天盯著樹枝擺弄了幾下:“你可以掏錢了。”

    “什麼?”

    格蘭芬多還沒弄清對方的意思,陰月天已如獵豹般彎腰射出,緊接著林子中傳來一陣叮叮噹當的密集響聲。

    格蘭芬多和泰爾莎對視一眼,分明看到彼此眼中的驚駭,連忙跟了過去。

    喀拉拉……

    幾顆水桶粗的樹木倒地,露出了一片二十多平米的空地。

    空地上,一隻三米多高渾身鏽跡斑斑的機械生命體正飛快的晃動身體揮舞雙拳,同時,他的身周,數道陰月天的身影正飛快的從各個角度進行著攻擊。

    這只機械生命體速度很快,但與陰月天相比就顯得很是笨拙,重拳不斷擊在周圍的樹木上和地上,打的碎土碎木亂飛,卻無法沾到陰月天的身體。

    很快,陰月天抽身回到兩人身邊,靜立微笑。

    他的雙眼稍微睜開了些,狠辣的眼神狂飆。

    泰爾莎注意到,這個最大的表情就是沒表情的少年,眼中還是有一些疑惑的。

    “啊……”格蘭芬多指著陰月天的手:“你的……武器。”

    難怪他對於陰月天手裡的手術刀會失聲叫出,任誰看到把手術刀當武器的人都會有些驚訝吧?

    陰月天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第二關節夾著的手術刀上,已經出現了一些細微的缺口。

    他將手術刀縮入血肉中,啃著中指第二關節被磨出來的老繭,不知在想什麼。

    那機械生命體似乎也不想繼續戰鬥,慢步後退著。

    泰爾莎湊過去,隱約從陰月天嘴裡聽到半句話。

    “……砍不動啊。”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49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五章 所謂魔法

    “砍不動?不可能啊。”泰爾莎驚呼一聲。

    對面的機械生命體似乎被對方突然出現了兩個援手給嚇住了,身體微微前傾又稍稍後仰,一副拿捏不定是進是退的樣子。

    格蘭芬多一聽,也詫異道:“砍不動?是不是刀的問題?”

    陰月天毫無徵兆揮手一刀斬向格蘭芬多,嚇得對方急忙用自己的匕首去擋。

    叮!

    一聲輕響,格蘭芬多明顯造價不俗的匕首居然被小小的窄刃手術刀斬成兩段。

    格蘭芬多嚇出一身冷汗,旋即明白過來,一臉古怪的看著自己的斷匕。

    這種鯊魚匕首是由鎢錳鋼合金鑄造,無論是強度還是韌性都強的一塌糊塗,而自己剛才那一擋,分明沒有感覺到太多的力道,簡直好像一陣風刮過匕首就斷掉了,能造成這樣結果的原因只有兩種:要麼這少年的手術刀材質已經超出當前金屬製造業很多年,要麼就是他有什麼特殊的方法加強武器強度。

    格蘭芬多更傾向於後者。

    陰月天沒有解釋,他依舊在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匕首沉思著。

    克拉克鋼當然算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合金材質,但也不至於強到輕易斬斷鎢錳合金的地步,他只是早已習慣在進行攻擊時使用須彌感官•星球原力,這種細緻的共振式攻擊手段已經足以讓他的攻擊達到最大化。

    可即便如此,他的攻擊依舊沒有辦法對那只鏽跡斑斑仿佛動一動都會散架的機械生命體造成有效傷害。

    ……對方的身體比他想像的更加堅硬。

    格蘭芬多湊上來說道:“據我所知,機械生命體的構成鋼材對物理攻擊效果有極大的抵抗性,在過去的兩百年中,對抗機械生命體的最好方法是能量攻擊。”

    泰爾莎很是贊同:“對啊對啊,我聽說對付機械生命體,炮彈能夠起到的效果也只是爆炸後產生的熱量會對它們造成一定的影響。你快使用自己的能量對他攻擊。”

    陰月天瞥了兩人一眼,微笑著的雙唇間崩出幾個冰冷的單詞:“我不會。”

    泰爾莎:“你不會嗎?那還不快點用……你說你不會能量攻擊?”

    這白女孩的兩隻眸子幾乎瞪出眼眶,難以置信的看著陰月天:“你怎麼可能不會能量攻擊呢?每一個進化者在身體達到一定的強度後都能夠進化出能量來的!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我知道像你這樣的人進化出來的能量若是冰霜火焰之類的最低級能量一定會覺得丟臉,但是最適合自己的才是……”

    她說著,櫻唇中的話已經不由自主的被陰月天微微睜開的雙眼中射出的冰冷目光堵了回去。

    “你看我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

    “哈……哈哈,的確……”泰爾莎乾笑幾聲,立刻回頭看向格蘭芬多:“那你上!”

    “我!?”

    格蘭芬多嚇了一跳,愁眉苦臉的道:“小姐,你要是給我個一天半天時間和合適的環境,我倒是能弄死這東西,但這是森林,又沒有準備時間,我上去就是送死啊!”

    他無辜的樣子讓泰爾莎恨得幾乎想一擊粉拳把對方臉打扁,她氣哄哄的道:“真是廢物!”

    陰月天;“……”

    泰爾莎連忙擺手:“我不是說你……好吧,我來。”

    白女孩上前幾步,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很厚實的粉色霹靂手套戴在右手上,上面一個黑色的五芒星圖清晰可見。

    她慢慢彎腰將手按向地面,一邊說:“組織希望我加入,是因為我是一個出色的魔法學學者,我從四歲就開始鑽研魔法理論,十二歲已經在聯合國直屬魔法學院完成了博士論文。”

    她回頭很是自豪的炫耀:“是不是很厲害?”

    陰月天當然知道所謂的魔法和魔法師是什麼。

    他們當然不是傳統意義上手拿法杖吟唱咒語然後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所在。

    魔法師,其實是在大災變開始數十年後才誕生的一種超科技職業,在最初的大災變爆發時,人類還沒有進化,能夠對抗異界生命的唯一方法就是迅速將科技提升到所能提升的極限。

    冰、火、風、雷、土、金、光、暗、自然……

    這些在異時空磁場的影響下被啟動的元素,在人類的周邊變得活躍起來。而人類在槍炮導彈變得無效後,通過一次次的研究和探索,開發出了一系列使用精密儀器來製造和經營這些元素的戰鬥手段,並且隨著時間的延續,這種戰鬥手段所使用的儀器也越來越輕巧越來越簡便,一如人類在一切類工業中的科技發展。

    而這種戰鬥手段和方式製造出來的攻擊效果,被人類稱之為魔法。

    是魔法(Magick),而不是魔術(Magic)。

    只是隨著進化者的誕生,人類的進化觀點逐漸分為兩派,一派認為魔法是人類進化到最後的標杆,另一派則認為染色體重組才能給人類帶來更好的明天。

    兩者所能達到的效果其實相差無幾,但各有各的特點,前者必須使用一定的道具才能施展,但只要訓練得當,普通人都可以使用;後者則是需要一系列的刺激才能達到,並且有生命危險,但一旦開啟進化,將不需要任何道具來維持,同時進化到一定等級後,憑單體能夠造成的傷害,需要數名前者藉以龐大的儀器才能達到。

    陰月天不清楚一個以進化者構成的組織為什麼要吸收一個‘麻瓜’——沒錯,進化者稱呼魔法師,便如兩百多年前的小說中幻想的魔法師稱呼普通人類一般,使用的是這種帶羞辱性的詞語——來進入組織,但想來泰爾莎的存在一定是能夠給‘組織’帶來額外利益的。

    她能帶給陰月天的思考,其實就只是白女孩背後隱藏著什麼,她的到來又意味著什麼。

    還有最關鍵的,《死亡之書》是不是和魔法有關。

    泰爾莎說話間,霹靂手套上的五芒星圖已經開始變得閃亮,同時,掌心與地面之間,一道橙色直徑一米左右的魔法陣突兀形成。

    她抬起頭,白色短髮飄揚的同時,下方橙色魔法陣業已驟放光芒,瞬間產生的反作用力讓她的身體火箭般的踩著魔法陣躍上半空。

    她踩著魔法陣,便仿佛玩弄滑板的極限運動員,淩空做出優雅卻有力的轉體姿勢,橙色魔法陣向著地下的一面被她踩得翹起,對準了那顯然已被嚇了一跳的機械生命體,瞬間射出密密麻麻的數道橙色光劍!

    一邊發動攻擊,這個白女孩還一邊大喊大叫著:“看我的萬劍穿心呀呀呀呀!”

    飛揚,灑脫,青春。這大概是所有人對於泰爾莎的看法吧?

    但在陰月天眼中,這個女孩儼然已經成為聒噪的代名詞。或者這是她想要表現出來的偽裝,一如陰月天的微笑。

    只是這並不妨礙他用豔羨的目光看著她激射的劍雨。

    那是貨真價實的能量攻擊,而且還不是尋常火焰冰霜之類的低等能量。

    劍雨飛快的射下,叮叮噹當如同實質般的落在機械生命體的身軀上,轟擊的後者連連後退,最後甚至被一棵倒下的樹木絆倒。

    在如此強力的衝擊面前,大概一輛火車也得被撞得連連後退,所以機械生命體根本爬不起來,只能用雙手護住胸口。

    十幾秒過去,泰爾莎還在開懷的大喊大叫如‘蜀山萬劍訣佛光萬劍陣基督光華劍’之類的囂張話語,後面的陰月天和格蘭芬多卻不約而同的變了表情。

    陰月天還好,他的表情變與不變幾乎沒有區別,始終是一副睜不開眼還傻笑的2B樣子。格蘭芬多卻是貨真價實的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比燈泡還大,嘴中還念念有詞:“這絕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劍雨的橙色光芒擋住了白女孩的視線,但兩個大男人卻是毫無阻礙的看到那渾身鏽跡斑斑的機械生命體,正在淩厲的劍雨下煥然一新!

    是的,煥然一新,這個詞並沒有用錯。

    那機械生命體在劍雨的轟擊下,看上去雖然渾身叮噹亂響鐵屑亂飛,但實際上劍雨起到的作用,大概就相當於日常磨菜刀的拋光,將對方身體上的鐵銹和青苔全部射飛,露出了下面白亮甚至反光的銀色金屬外殼!

    這樣一看,那只機械生命體反而像是煥發了新生一般,光滑的金屬格外的透著一種所謂的高端大氣上檔次。

    機械生命體很快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變化,當它發現對方的攻擊雖然力道十足但能起到的作用卻是給自己美容的時候,居然很是狡猾的用力翻了個身,將後背送給對方的‘美容刀’。

    泰爾莎雀躍的尖叫還在繼續,陰月天身後的格蘭芬多已經開始扶額而歎。

    反觀陰月天,手指不著痕跡的一揚,一道銀芒從指間飛出!

    叮!

    嘈雜聲音中一聲悅耳的輕響,那柄飛出去的手術刀和其中一柄橙色光劍相撞後被彈飛了出去。

    金屬絲破空而出,動若閃電狡若靈蛇的在空中迅速纏在了手術刀上,將其又拽回到了陰月天的手中。

    陰月天看著手術刀,眉毛輕輕一挑。

    刀刃上,赫然有一處微不可查的缺口!

    那麼也就是說……白女孩的攻擊其實是很恐怖的有效攻擊!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51 AM

殺死比爾•卷 第六章 城牆

    泰爾莎之後沒多久就發現了自己在給人‘洗澡’的事實,很是沮喪的從空中降下並將魔法撤掉,沮喪的對身旁的陰月天嘟著嘴吐著泡泡道:“嗚嚕嚕,怎麼辦?”

    陰月天閉著雙眼沒有說話。

    而這時反倒是那個機械生命體感覺到壓力消失,從地上坐起身來,看起來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吱嘎吱嘎,鐵皮摩擦的聲音傳入三個人類耳中。

    陰月天睜開眼睛轉身就走,方向遺落都市。

    剩下兩人一驚,飛快的跟了上去,白女孩道:“怎麼走了?”

    陰月天聲音飄出:“殺不死。”

    格蘭芬多頻頻回頭,小心謹慎的:“可是就這樣走真的好嗎?”

    泰爾莎道:“莫非你想到了什麼其它的辦法?”

    陰月天沒有回答,他將雙手插到黑色緊身皮褲的口袋裡,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笑著還好,至少看起來還有些傻兮兮的可愛,但當陰月天停止微笑,側身看向他的泰爾莎立刻嚇了一跳。

    那根本就是一張只屬於死人的臉!

    一個正常人,哪怕是在放空,臉上也會有一些溫度有一些表情。可是這個少年此刻的臉上不但沒有半分表情,連溫度似乎都降到極低的程度,白女孩毫不懷疑拿一杯水貼在他的臉上水會立刻被冰凍!

    這樣的表情,泰爾莎根本連話都不敢多說,謹慎的閉上了嘴巴。

    反倒是格蘭芬多,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時回頭看去,直到走出那片空地,機械生命體再也沒有跟來,他才松了口氣。

    可是沒多久,陰月天再次停下了腳步。

    身後兩人一怔,已是下意識的靠在一起緊貼在陰月天的後背。

    泰爾莎問:“怎麼了?”

    陰月天靜立幾秒,便繼續前行。

    兩人面面相覷,泰爾莎小嘴一撇:“真是個怪人。”

    可沒走出幾十米,陰月天再次停了下來。

    這次換格蘭芬多問:“陰先生,出了什麼事?”

    陰月天慢慢轉身,將就差抱在一起的兩個驚弓之鳥推開,脫手一道寒芒射向後方不遠處的林間!

    手術刀,又見手術刀。

    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長柄手術刀被不知名金屬彈到半空中迅速旋轉著又落回到陰月天手中。

    少爺一張死人臉,聲音低沉的道:“你想跟到什麼時候?”

    “誰?”

    格蘭芬多和泰爾莎又躲到了陰月天身後。

    格蘭芬多做賊一樣低聲問:“陰先生,有人跟蹤我們?”

    泰爾莎小貓一般:“不可能吧?我精神力很強的,沒理由別人進入我周圍卻無法感應得到的。”

    陰月天眼皮細微的顫抖一下,身影如匕刺出,強大的力量將腳下草葉踏碎飛揚!他幾步踏至林間的某棵樹前,右手中指上一根金屬絲纏繞,並伴隨著舞動揚起漫天銀色紛舞光華!

    霎時間,周遭五米範圍內的所有樹木都被鋒利的金屬絲切成一節一節的圓餅,然後紛紛傾倒在草地上。

    有著厚實樹冠的樹木倒塌,讓陽光大片大片的射進來,將被閹割的林間空地照亮。

    格蘭芬多和泰爾莎同是瞳孔一縮,後者馬上撲哧笑了出來。

    中間被切碎的那棵兩人合抱的樹木倒塌後,露出了後面一個古怪的傢伙。

    銀色的郵筒狀身軀,下方是吸塵器式的圓滾滾雙輪,後方有一根枝杆尾輪形成三角支撐。

    郵筒狀身體的上方,是一個像極了兩百年前電影中大黃蜂的腦袋,一雙燈泡大小的眼睛還在無辜的看著陰月天。

    最搞笑的是這東西左右兩側各有一條機械臂,而機械臂的手上,抓著兩根長滿樹葉的樹枝。

    這傢伙……居然在學忍者做偽裝!

    四目相對幾秒,這搞笑的機械體下面三個輪子開始慢慢地轉動,連帶著它的整個身體都開始向後移動。

    那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愛。

    只可惜陰月天對任何可愛事物都無愛,他箭步上前,右掌緩慢的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形軌跡……這動作看似很慢,但身後的兩人都有一種奇怪的錯覺:仿佛空氣都隨著這只手掌的移動而移動,內裡的空氣缺失和補全甚至連帶著視覺在那個位置都產生模糊。

    陰月天的掌毫無阻礙的落到搞怪機械體的圓筒身體上,兩者緩慢的相貼之後居然產生了一聲悶響,然後讓後方兩人看掉眼球的一幕出現……

    那搞怪機械體笨重的身軀,居然被陰月天一巴掌拍得橫飛出去!速度之快,即便與炮彈相比也不差分毫!

    反觀陰月天,竟也因這‘第一次親密接觸’,身體飛快的向後滑行出幾米才定了下來!

    當陰月天站直了身的時候,搞怪機器人已經被一巴掌拍飛進森林中。

    他轉身繼續向遺落都市的方向走去,擦過兩人身邊的時候,泰爾莎驚叫起來:“呀!你的手受傷了!?”

    格蘭芬多敏銳的看去,果然,陰月天的右手正有鮮血滴落,急道:“你沒事吧?”

    陰月天徑直前行,略帶低沉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太硬,手上的毛細血管被震裂了。”

    他在騙他們。

    肉體直接施展須彌感官•星球原力,對自身造成的傷害絕不亞於被最高速度的特快專列撞到,若不是陰月天已經對這種能力有了很高的熟練度,並且須彌感官這個原始能力本身也已使用的爐火純青,及時的在兩相碰撞之時將反震的力道傳入腳下的地面,恐怕在搞怪機器人被拍飛的同時,陰月天右臂也會碎的連渣滓都不剩。

    若是此刻格蘭芬多和泰爾莎走到陰月天出手時所立的位置,恐怕立刻就會掉入一個深達五米的大坑中……

    即便如此,陰月天的右手手骨也全部粉碎性骨折,肌肉撕裂成豌豆大小的一塊塊,手上的血管全部爆開……只不過在手部受傷的那一剎那他的超強恢復力就已經啟動,所以當他經過兩人身邊時,手掌已經完全恢復。

    見陰月天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沒有,泰爾莎略帶不滿的鼓鼓腮:“那傢伙很可愛啊,為什麼把它打飛。”

    格蘭芬多道:“那東西應該就是剛才的機械生命體,話說它究竟是怎麼瞞過我們的感官一直尾隨的呢?”

    兩個人的話都沒有得到答案,鬱鬱的跟著陰月天繼續前行。

    泰爾莎只好對格蘭芬多道:“你之前來過一次這裡,那時候的機械生命體也都是這樣嗎?”

    “不是。”

    格蘭芬多實話實說:“當時我們一進入那座鋼鐵城市就遭遇到了猛烈地襲擊,那些機器人很是瘋狂,幾乎是自殺式的對我們進行攻擊。若不是當時有一個能夠改變環境的進化者,我們當時幾乎都是在那裡。”

    泰爾莎歪著脖子:“可是剛才那傢伙好像很友善,一點沒有惡意。”

    格蘭芬多點點頭,低聲道:“其實我也這麼覺得,那傢伙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

    泰爾莎也壓低聲音:“那麼可愛的傢伙,要是能帶回去養著就好了。格蘭芬多,你知道機械生命體都吃什麼嗎?”

    格蘭芬多搖搖頭:“我雖然在鑽研賽博坦文字,但對於這些比較深奧的東西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我想太陽能應該就可以滿足它們的日常需求了吧?”

    泰爾莎眼睛一亮:“若是這樣的話,不如……”

    格蘭芬多一愣。

    兩個人已經故意放慢腳步,所以離陰月天有個幾米的距離。

    他皺了皺眉:“你想回去把那小傢伙帶上?問題是我們怎麼抓住它啊,就算是陰,恐怕也做不到吧?”

    泰爾莎嘟著小嘴向一邊歪,想了一會兒道:“花言巧語把它拐騙走?就說我們能給它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等把它騙回去,自然會想出限制它的辦法。格蘭芬多先生,你會賽博坦語是吧?”

    格蘭芬多苦笑:“我只是剛研究不久好吧?先不說我記住了多少單詞,光是能寫和能說的區別就得有多大啊。”

    兩個人湊到一起竊竊私語之時,又有幾聲爆炸響起,爆炸產生的黑焰是從城市裡飄起的,而前方不遠處就是這座鋼鐵之城的巨大圍牆。

    待來到城市邊緣,陰月天抬頭仰望高達四十多米,深紅色長滿鐵銹的牆壁。

    “我們到了?”泰爾莎左右望望,對格蘭芬多道:“怎麼沒有門?”

    格蘭芬多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地圖,指著其中一處道:“我們就在這裡,門在這裡。不過我覺得現在不是從正門進入的好時機。你聽,裡面爆炸聲越來越頻繁了,應該是那些人已經和裡面的機械生命體開戰了。”

    泰爾莎側耳傾聽,點頭道:“的確。”

    陰月天道:“地圖,你從哪弄來的?”

    格蘭芬多下巴一揚,滿是得意的表情:“我可是意外殺手,沒有超強的記憶力怎麼通過巧合殺人?當時我們來這裡的時候幾乎將這裡逛了個遍,地圖已經記在我的腦子裡了。”

    陰月天眼睛眯成一條直線,在地圖上看了一會兒,道:“用樹木做成梯子吧!”

    “咦?”泰爾莎起身正要說什麼,突然一愣。

    她指著一個方向:“那……是不是梯子?”

    另外兩人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即便是陰月天也不由得呆了呆。

    不遠處叢林中,吱吱嘎嘎的自動行駛出一架簡陋的扶梯車。

    這車子大概就是有四個輪子的底座上面有折疊式的消防梯的樣子,只是在底座的前端,那‘大黃蜂’的腦袋上,兩隻燈泡大眼正忽閃忽閃的閃光。

    它很無辜的擺出一副迷路的樣子,在原地轉著圈,不過不斷伸縮的折疊消防梯暴露了它的真實意圖。

    這傢伙很得意的炫耀:你們需要我。

    格蘭芬多哭笑不得的指著它對陰月天道:“這算是想上牆就來梯子了麼?”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53 AM

殺死比爾•卷 第七章 陷

    四十米的高牆,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都是難以逾越的存在。

    但這‘大多數人’中,並不包括陰月天,以他的能力,至少有十種方法可以進城。

    陰月天不能確定格蘭芬多和泰爾莎兩人有沒有這個本事,再加上他已經看出那搞怪機械體並無惡意,索性說道:“就用它吧。”

    那機械生命體顯然能夠聽懂英文,很不矜持的立刻沖了過來,將折疊式消防梯伸長到城牆的高度。

    陰月天:“……”

    泰爾莎:“……”

    格蘭芬多:“……這傢伙還真是善解人意呢。”

    連陰月天都選擇省力氣的爬梯子,另外兩人自然不會拖遝,三人很快來到了寬約兩米的牆壁上。

    在他們上牆沒多久,那搞怪機械體在下麵酷酷哢哢的變成了一架噴氣式小型飛行器直直的飛上了牆頭,有一陣酷酷哢哢,重新變成了第一次見到時三米高的傻大個。

    陰月天側目看去:“這體積……”

    這變化時的體積,未免前後差別太大了一點。

    格蘭芬多立刻道:“機械生命體一般都這樣,擁有嚴重違反常識的變化能力,別看它這麼大,甚至能變成一個手機呢!”

    旁邊的傻大個連連點頭,甚至為了證實格蘭芬多的話,有酷酷哢哢的一陣變化,居然真被它變成了一塊手機。

    只是這手機雖然通體銀白色流線型,但卻是最原始大哥大的形狀,看起來著實有些癡蠢。

    泰爾莎彎腰捧起手機,歡快的叫起來:“哇!好輕呢!”

    她兩眼紅心的對手機說:“你是想跟著我們嗎?”

    傻手機劇烈的震動起來,從泰爾莎手中掙脫掉落在牆上,然後連蹦帶跳的到了陰月天腿邊,小狗似的蹭著。

    “……”

    陰月天一腳將其踢飛到不見蹤跡,道:“我們走吧。”

    格蘭芬多:“……”

    泰爾莎:“……”

    格蘭芬多猶豫一下道:“我……似乎明白那東西為什麼會想要跟著你,陰先生。”

    “為什麼。”

    “據我所知,機械生命體因為長時間的進化或者其它什麼原因,對於……嗯……對於美的看待和我們不太一樣。”

    “美?”泰爾莎驚叫出來:“你的意思是它喜歡上陰了?”

    “嗯……”格蘭芬多苦笑著道:“據我所知,機械生命體似乎都對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人或物有特殊的喜好,我們以前來這裡的時候,有一個悶蛋,是另一支隊伍裡最沒有存在感的傢伙,結果當時他受到的攻擊最少,並且機械生命體總是刻意小心的避開攻擊他。”

    “啊!”泰爾莎雙手抱胸,一臉憧憬:“那他最後呢?成為所有機械生命體的王?愛上了一名女性機械生命體?還是最後因為愛與傷感,黯然離開了?”

    格蘭芬多一臉‘你小說看多了’的表情:“死了。”

    “死了!?”

    “是啊,他不是進化者,只是個書呆子研究員,就算機械生命體對他再好,那小胳膊小腿的也架不住鋼鐵身軀揉捏啊。我聽說最後他被兩個機械生命體爭搶,不小心分屍了。”

    泰爾莎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格蘭芬多對陰月天說:“其實這很好理解,機械生命體擁有的各種變化能力,說白了是為了什麼?無非就是為了把自己隱藏起來,與環境相融合,類似於我們說的坐忘和天人合一。無論是為了戰鬥還是為了某種習慣,他們都已經慣性的向這個方向發展,就像我們人類愛美,就有很多人喜歡整容。那麼反過來說,喜歡整容的人,對於美的追求甚至還超過了一般人,雖然這種追求有些畸形。”

    陰月天道:“那與我無關。”

    泰爾莎道:“怎麼會無關?你的存在,根本就是違背大自然原理的,就算是我的精神力探索覆蓋過去,也無法探查到你,估計再強大的感官,遇到你恐怕不睜眼都察覺不到你的存在。我甚至懷疑就算是熱能探測器和偵查衛星、潛艇雷達都無法探測你。像格蘭芬多這麼一說,我覺得那只小傢伙會喜歡你也很正常啊!”

    陰月天道:“那與我無關。”

    泰爾莎氣結;“你這傢伙……真是個不通情理的男人。”

    陰月天理也不理她,伸手將兩人夾在腋下,向前一步邁出高牆。

    “哇啊啊啊!”

    四十多米,那是十層樓的高度,待陰月天輕飄飄的落在地上,泰爾莎都一直在尖叫,格蘭芬多也是一臉慘白。

    沒有樹木,沒有人煙。

    這座城市更像是一座死城,那一幢幢高聳入雲的大廈,一個個高大寬闊的房門,似乎都在敘說著這座城市更應該叫巨人之城。

    它原本可以看上去更科幻一些,只要外牆面的材質再柔和一些,再光鮮一些。但它沒有,城市的每一幢建築,都是由發紅的鋼鐵構成,不但沒有牆皮,純粹是鋼筋裸露在外,而且還沒有適當的除汙結構,這讓建築們的外側長滿了鐵銹和青苔。

    諷刺的是,綠油油的青苔,或許是這座城市中僅有的一點生命了。

    陰月天道:“格蘭芬多,我們該去哪裡?”

    格蘭芬多攤開地圖:“如果說要去某個比較確切的地方,或許我能提供路線,可我們的目標是找一個人,這很麻煩。”

    陰月天道:“不麻煩,就不會請我們了。”

    說話間,他表情未動,身體卻是迅速提起兩人竄入就近一幢大廈的正門之中。

    三人隱沒於陰影,格蘭芬多與泰爾莎立刻自動噤聲。

    嗚嗚……

    外面有類似蒸汽機車般的喧鳴聲從半空中飄過,聽起來如同八旬老人費力的喘息,但速度卻比博爾特快了百八十倍。

    泰爾莎問:“外面是巡邏車嗎?”

    格蘭芬多道:“不清楚,不過我覺得應該是過去支援城門那裡的戰鬥的。”

    陰月天道:“有沒有可以避開四處遊蕩的機械生命體的道路?”

    格蘭芬多道:“我記得有一條地下管道,只是那裡四通八達比蜘蛛網還秘技,至少我們要確定去哪裡吧?”

    陰月天道:“憑感覺。”

    “憑感覺?”兩個人一起驚呼。

    格蘭芬多歎息道:“好吧,我看看……”

    他打開地圖,在上面細細觀察了許久,才指著一處地方道:“這裡應該有下到地下通道的管路。”

    他手指向旁邊平移了幾釐米:“這裡是我們的位置。”

    陰月天比對了一下,道:“你們在這裡等著。”

    說著,他俯身離開了大廈。

    隨著城門位置的爆炸聲越來越激烈,這個方向的道路越顯沉寂。

    陰月天身如狡兔,靈活的貼著牆壁疾奔出幾十米,來到牆角,將一柄手術刀先彈出去。

    借著手術刀的反光,可以清晰的看到空曠的街道,陰月天左手一揚,一柄手術刀電射而出,刀柄上連接著一股金屬絲。

    手術刀深深的刺入隔壁樓房的牆壁中,陰月天手指靈動的在金屬絲上彈動幾下,手術刀已經別入牆壁中。

    隨後,金屬絲迅速的收入皮肉之中,身體便如蜘蛛俠一般向半空中被拉扯過去,眨眼就跨過二十多米寬的街道,隱沒於兩幢樓房之間的陰影中。

    陰月天單手握住手術刀,身體借力停在離地三十多米高的外牆側壁上,眉頭不可知的皺了皺。

    剛才經過那條街道的時候,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為什麼不對勁,卻說不出來。

    剛才劃過的景象飛快的在眼前又過了一遍,卻沒有什麼頭緒,陰月天便不再想。

    他本就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想不通便不再多想,立刻就射出一道金屬絲,飛快的在半空中蕩動著向格蘭芬多說的那個位置移動。

    兩者間距本就不太遠,蕩了幾次,陰月天便已來到了那一幢建築。

    其實這裡的建築除了高度之外,造型幾乎差不多,再加上建築與建築之間相距太近,十分難以分辨。若不是格蘭芬多提到這幢大廈的正門上方有一個奇怪的圖形,陰月天絕對會找花了眼。

    沿著堪比凱旋門的正門進入,陰月天在進門的瞬間便轉入陰影之中。

    這個大廈內部十分危險,倒不是什麼殺氣之類的,而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硝基甲烷和三過氧化三丙酮的味道!

    前者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受各國政府嚴厲管制的爆炸品,後者更是兩百多年前倫敦地鐵爆炸案的罪魁禍首。

    味道很濃。

    陰月天只是沒有感情,卻不是沒有感官。他眯著眼看去,立刻發現大廳的地上,被分兩個區域鋪了整整一層的油狀和粉末狀物質,中間只是隔著一張兩釐米寬十幾米長的紙條。

    這味道讓他立刻意識到這大廈內部一定有人!

    因為這兩種都是極不穩定的化合物,這樣一幢大廈,門口階梯上的稀少青苔已經證明了經常會有機械生命體出入,若是早就布下這些,那麼以機械生命體的龐大體型與重量,一定會觸發爆炸!

    甚至不需要等到機械生命體進來!

    這看起來很堅固的樓房,其實地板時略傾斜的,這使得油狀的硝基甲烷會向三過氧化三丙酮的方向產生流動,當硝基甲烷徹底浸濕紙條,透過到三過氧化三丙酮的地方與後者融合,那麼地面的稍微震動及溫度升高,都會引發劇烈的爆炸!

    事先來到這裡的某個傢伙,是想通過這個陷阱阻止其他人通過,並且為進入到裡面的自己示警!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09:54 AM

殺死比爾•卷 第八章 療

    陰月天默默地從這幢房子中又退了出來。

    他是一個殺手,想當一個殺手式的醫生。

    他能夠從容通過地上的陷阱,不但不怕死,而且不會死。

    但無論是殺手還是醫生,都不會去做費力不討好的事,當這件事涉及到自身事更是如此。

    既然進入這幢大廈的地上設置了陷阱,誰又能保證地下通道中就沒有第二個第三個陷阱了呢?而且顯然的,即便沿著這條路追蹤過去,也未必能夠找到先一步進入的人,那個人既然已經進去,說明他的目標已經明確,追尋他人的目標與追尋他人的腳步無異,追趕永遠只是落於後手。

    沿著原來的路謹慎又快速的返回,當踏入之前的大廈中,他指間一柄手術刀已經滑出。

    濃重的血腥味……

    後面的鐵門吱嘎嘎關閉,整個房間都陷入陰影之中。

    這無疑是對陰月天最有利的環境,不動冥王的存在,使他絕難被任何人察覺。

    然而,風聲砸破黑暗,呼嘯而至!

    陰月天身形一錯,敏銳的躲開了這一拳,同時手術刀已經發出著肉眼無法看到的小幅度劇烈震顫斬在那拳上!

    叮!

    一聲輕響,幽閉的空間突然大亮起來。

    陰月天向旁邊跳出的同時將須彌感官開至最大,同時以手遮眼,抵擋著突如其來的光明。

    當他停下,對手並未進行攻擊。

    他放下手看過去,之前對自己進行攻擊的,居然是那個傻大個機器人。目光跨過這傢伙,陰月天看到了地上斷掉了一隻手臂的格蘭芬多和照顧著他的泰爾莎。

    現代科技,斷臂並不算問題,你可以選擇植入機械臂或者使用納米技術重生出一條手臂。前者更加強大,後者更加自然。

    但這卻不代表斷臂不疼,尤其是這手臂還是從肱二頭肌處斷掉,那是連骨頭都被切斷的傷口!

    格蘭芬多的臉上一片慘白,嘴唇哆哆嗦嗦的發抖,黃豆大小的汗珠從額上劃過眼球和鼻翼,落入口中。

    陰月天展露微笑,只是這微笑越加讓人覺得陰森:“怎麼?遭遇襲擊了?”

    “嗯。”泰爾莎俏臉蒼白,回頭看著他道:“你一走,就有人來攻擊我們。”

    陰月天對傻大個機器人揚了揚下巴:“它救的你們?”

    “是。”

    陰月天用兩排潔白的牙齒啃著右手中指第二關節,很專心的在思考什麼,他這副樣子讓另外兩人一機械生命體都不敢打擾。

    過了幾分鐘,陰月天抬頭道:“格蘭芬多,若你是比爾,從神秘先生那裡偷走了《死亡之書》後,你會躲到哪裡?”

    格蘭芬多一愣,想了想道:“應該是那座破舊的生育場。”

    “生育場?那是什麼?”

    “其實機械生命體並不是使用工廠加工模式進行製造的,它們有一個生育場,生育場依託著某個具備能量轉化物質的機器存在,我們上次去的時候,那機器已經停轉,這使得生育場內部一種樹木般的液流晶體沒有了繼續運作的能量,而那棵樹木上無數機械生命體胚胎也失去了活力。當時據研究人員講,應該是這座遺落都市從異空間落入地球後,地質和游離元素的改變造成了那台機器的停轉,這才讓鋼鐵都市內部失去了運轉能力。”

    格蘭芬多似乎覺得自己解釋的還不夠詳細,繼續道:“其實那地方,就相當於一家比較大的母嬰醫院的嬰兒房,利用高科技讓剛誕生的嬰孩們不會受到外界環境影響而發生疾病。但當那座工廠被毀,所有‘嬰孩’全部死亡,這也就相當於嬰兒房裡的嬰兒死光了,一下子由充滿新生的環境變成了墳地一般的所在……呵呵,機械生命體也有感情的,誰會願意留在那個傷心之地?所以那裡雖然以前對這座城市很重要,但現在,那裡是絕不會有機械生命體願意進入的。”

    “機械生命體也有感情?”陰月天喃喃自語:“那是不是說我連只機械生命體都不如……”

    泰爾莎問道:“什麼?”

    “沒什麼。”陰月天道:“有去那裡較近的路線麼?”

    “我看看。”格蘭芬多滿臉痛苦的坐起身,單手將地圖拿出攤開在地上,然後指著上面說:“這條路比較近,而且也繞開了城門口那裡,只是如果我沒猜錯,一些從城門偷偷遛入沒有捲入到戰爭中的殺手會經過那裡。”

    陰月天從門縫看了眼外面,道:“那就走那條路,天一黑,我們就出發。”

    “我恐怕撐不到天黑了。”

    格蘭芬多苦澀的說:“我的血始終沒有停止,即便使用了快速止血劑都沒有用,若不是一直有昂貴的補血藥物和高熱量食品支撐,我現在已經死了。”

    陰月天起身,來到格蘭芬多前蹲下,將手觸碰到他肱二頭肌的斷口處使用須彌感官。

    幾秒後他說道:“那殺手對你使用了一種很具破壞力的能量,這種能量已經侵入到你的血管裡並且繼續向內蔓延,它有類似反凝血劑的功效,會加速你的新陳代謝運行並提升細胞活性,如此,你的造血幹細胞會分裂的極快,血液運行速度也會加快,尋常止血劑是無法止住血的,能夠和這種能量的效果相中和的,只有太攀蛇毒,它的凝血性雖不強,但附帶的神經毒素可以使細胞代謝減弱。”

    泰爾莎搖頭道:“完全聽不懂。”

    格蘭芬多幾乎被嚇尿,他欲哭無淚的道:“那怎麼辦?現在去哪弄什麼太攀蛇?”

    “光照。”

    陰月天的話讓眾人一愣,泰爾莎立刻在格蘭芬多的身體一側拿出了強效手電筒,對面傻大個機器人也兩隻眼睛冒出了強光。

    這倆傢伙保持著相同的跪坐姿勢一動不動,簡直和教徒的祈禱姿勢有一拼。

    陰月天左手正過格蘭芬多的左肩,然後從後腰拿出一股白色縫合線,右手食中二指間一柄手術刀慢慢的刺破血肉探了出來。

    他面上的微笑表情不變,淡淡的道:“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動。”

    “好……好的。”格蘭芬多顯然很緊張。

    陰月天閉目幾秒,突地一雙眼瞪得溜圓!

    那滿是冰冷的眸子,瞬間便讓整個房間仿佛被北極寒流劃過,即便沒有看他雙眼的泰爾莎,都感覺皮膚一陣發炸,不同於一般西方人的細膩皮膚上層層疊疊的突起雞皮疙瘩。而被陰月天注視到的格蘭芬多,更是一瞬間被寒氣侵入到骨子裡,似乎連骨髓都被凍僵一般!

    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慄讓他的身體變得一梗然後僵住。

    與此同時,陰月天的右手動若閃電,迅速沿著格蘭芬多的左肩周劃過一圈,也不見他有什麼手指動作,手術刀已是夾在拇指處,另外三指捏住斷臂處皮膚向旁邊一滑,格蘭芬多的半條左臂竟然橫飛出去!

    他的這個動作僅僅耗時一秒,泰爾莎他們便看到格蘭芬多左肩斷裂處已有噴泉般的鮮血射出,那血液噴湧之劇烈比消防閘門更甚!

    格蘭芬多還沒有反應過來,陰月天已經飛快的出刀。

    整整一百七十五刀!

    刀鋒下方,一些細密微小的黑紅色肉沫慢慢飄落,當這些比頭皮屑還細微的肉沫落地時,陰月天的右臂也停住,然後他的左手揮舞著縫合線在空中晃成數道幻影上下翻飛,比最靈動的舞蹈家動作更加輕盈花式更加複雜。

    當格蘭芬多感到疼痛哀嚎出來的時候,陰月天已經起身向角落處走去。

    他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來:“閉嘴。”

    格蘭芬多臉上佈滿了黃豆大的汗珠,陰月天的話竟然讓他硬生生的止住尖叫!

    “啊!止血了!”

    泰爾莎雀躍一聲,畢竟格蘭芬多是為了保護她受傷的。

    白女孩飛快的一邊用布包紮被縫合線裹成一團的傷口一邊問:“你怎麼做到的?”

    陰月天坐回到角落,將自己全身都隱藏在陰影之中:“那股能量已經侵入到他的肩膀那裡,若是再等一段時間進入心臟,那誰也救不回來了。”

    泰爾莎不滿的撅撅嘴:“我又沒問這個,只是想問你怎麼能夠如此輕易地完成治療的?”

    “輕易?”陰月天淡淡的重複這個詞,不再說話。

    怎麼可能輕易?那能量附帶粘著性,並且只要血皮肉接觸就會繼續衍生,比最惡毒的病毒蔓延速度還快。若不是陰月天啟動了須彌感官•自轉之速,絕不可能在能量傳播之前就將所有附帶著它的血管全部切除。

    整整三秒的須彌感官•自轉之速,已經足夠讓陰月天飽食後積攢的大量熱量消失。

    所以他現在感覺很是疲憊。

    看到格蘭芬多沒事,傻大個機器人也站了起來。

    它走到陰月天所在角落的不遠處,躊躇了一下,然後選了一個不近不遠的位置以同樣的姿勢坐了下來。

    看它的樣子,既想親近陰月天,又有些害怕他。

    角落裡的一人一機械沉寂了好久,仿佛兩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陰月天忽然道:“你是怎麼在黑暗中發現我的?”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0:15 AM

殺死比爾•卷 第九章 女忍者

    陰月天的話立刻引起傻大個機器人的恐慌,一雙大鐵手飛快的揮舞著,不斷指著自己的眼睛做出奇怪的動作。

    格蘭芬多在不遠嘴唇發白的坐著,苦笑道:“我想它應該是具備紅外線視力吧?機械生命體的能力很多的。”

    “遠紅外線?那麼……這樣呢?”

    陰月天淡淡的說道。

    “!”

    格蘭芬多和泰爾莎同是一驚,傻大個機器人更是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

    陰月天本就坐於陰影之中,而房間內的光源也只有機械生命體胸口的大燈。可就在剛剛,陰月天所在的那處陰影中,黑暗突然仿佛碰到了乾燥棉花的火焰,一下子就沸騰起來,幾乎只在一瞬間便將陰月天的身體徹底覆蓋……不,用覆蓋這個詞來形容並不確切,用光影模糊更準確一些!

    陰影還是陰影,角落也還是角落,只是坐在那裡的人,居然就這麼憑空的消失了!?

    傻大個機器人將胸口的探照燈對準了陰月天之前所在的位置,角落立刻變得恍如白日,而坐在那裡閉著雙目的陰月天也赫然在目。

    泰爾莎難以置信的跑過來:“你……是怎麼做到的?”

    陰月天淡然道:“把燈拿開。”

    傻大個機器人連忙轉過身去,同時胸口大燈的光線也調低了。

    角落又變回了角落,陰月天也不再像消失一般無可察覺。

    他依舊靜靜的坐著,心中多少松了口氣。

    就在剛剛,他已經使用了不動冥王•獄的力量,所以才會變得與光影重疊,再加上不動冥王本身融入環境的能力,別說是紅外線視力,縱然是剛剛大燈照射,若不是那幾個傢伙眼睛一直放在他的身上,恐怕也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陰月天這麼做並不是為了爭一口氣之類的,而是,他已經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如果某些事如他所想,恐怕這次的‘簡單任務’絕對會變得很難!而能否完成任務,在這座城市能不能儘量少的被機械生命體發現就成了關鍵點。

    時間一點一點的轉動,泰爾莎幫格蘭芬多包紮好了以後,就坐到了傻大個機器人旁邊,熱切的嘮叨起來。

    她表現出了對於機械生命體濃厚的興趣,並且還根據自己的喜好將這個通體銀色的機器人起名為‘小白’。

    沒錯,就是宋甜兒給陰月天起的名字。

    陰月天對於這種事毫無興趣,儘管他已經感覺到‘小白’的興趣全在自己身上。

    時間飛快的流逝,外面的爆炸聲和陽光的光線一樣迅速消失,當夜到來,專屬於它的寂靜也隨之而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已經是一片昏暗,陰月天起身道:“走。”

    兩人一機械生命體連忙起身,格蘭芬多因為服用了很多藥物,這時也好了一些,至少走路是不用發愁了。

    一行人悄悄然離開,如同鬼子進村。

    雖然入夜,但格蘭芬多的記憶力顯然削弱了夜對幾人的影響,在他的低聲指引下,一行人在這座遺落都市中鑽胡同越小巷倒也十分迅速。

    就在連陰月天都以為應該不會出什麼太大意外的時候,意外偏偏降臨了。

    小巷中,陰月天揚手阻止了一行人的前進,獨自一人往潮濕陰暗的小巷深處前進。

    寂靜的小巷中,皮鞋發出的聲音顯得格外響亮,並且如同低沉的鼓點,一下一下的扣動人的心臟。

    沒走幾步,小巷中兩點寒芒亮起,分上下兩路襲擊陰月天,上刺喉嚨下戳關元……也就是老二/JJ/小底迪,手段不可謂不毒辣。

    只是叮叮兩聲,陰月天身前身後的人甚至都沒看清他怎麼出手,兩根半尺長的銀針就已經插入兩邊的鋼鐵牆壁中。

    出手之人無論是力量還是精准度都極強,那銀針更是極品金屬打造。

    陰月天速度不減繼續向前。

    陰影中,又有數道寒芒襲來,直指陰月天全身各處要害!

    躲藏之人顯然已經拼命。

    陰月天眯著的右眼慢慢睜開一些,嘴角的微笑也有擴大的嫌疑,他動如獵豹,右手一柄手術刀飛快的將所有銀針彈開,身體已是竄入陰影之中!

    叮叮叮叮……

    一連串的金屬撞擊聲響起,緊接著一聲女孩子的痛呼聲傳來。

    泰爾莎和格蘭芬多對視一眼,一起跑進陰影中,同時傻大個機器人小白也亮起了一隻左眼。

    有光線,卻又不至引人來。

    光線照射中,三個傢伙明顯看到一個一身黑衣忍者打扮的女孩子正被陰月天壓在牆角,同時後者並著的雙指中夾著的手術刀也插入了對方的左肩。

    女忍者帶著面罩,不過單只是外露的那一雙星眸便已說不出的美麗。

    只是這對美麗的眸子此刻卻滿是痛楚。

    “啊!?”泰爾莎低呼一聲,指著女忍者的下腹:“她之前已經受傷了!”

    “我知道,我從進入這個巷子就已經聞到了血腥味。”陰月天淡淡的道。

    白女孩不滿的吐槽:“那你還出手這麼狠,是不是男人啊。”

    陰月天理也不理她,聲音清澈的傳入女忍者的耳中:“我問,你答。”

    女忍者連連點頭。

    陰月天道:“為什麼在這裡?”

    女忍者道:“我受傷了,就躲在這裡逃避追殺。”

    她的聲音很軟很甜,和很多島國愛情動作片中的語調類似。

    陰月天道:“你說謊。”

    他還掛著溫和的微笑,聲音也無比柔和:“你的腹部傷口並不重,而且上面的味道也多與經期來潮時相同,那顯然是你為了加重血腥味故意抹上去的;你的針很堅硬,能夠幫助你攀上樓頂,或者沿著上面的視窗進入,完全不必躲在這個小巷中等待危險降臨;你的血液迴圈正常,說明傷口已經止住了血,並且你的動作也沒有走形,說明你還具備幾乎完整的武力;但你之前兩次攻擊我,第二次卻明顯比第一次力道弱了許多,這說明你在隱藏力量偽裝成弱者的姿態準備對輕視你的人發起暴擊;以上,無不說明你的目的是伏擊,而不是躲避追殺。”

    “……”

    三個人類都被他一番話說得呆滯了,尤其是泰爾莎,難以置信的:“你在開什麼玩笑?連姨媽和普通血的味道也能聞得出來?”

    陰月天當然不會詳細的給她解釋:西方冥界島上女性學員同樣不少,死掉後的屍體一樣會被莫西幹拿來給他做解剖,偶爾碰到姨媽未去者,這充滿女性荷爾蒙與子宮內膜味道的鮮血他怎麼可能聞不出來……

    他只是淡淡的笑:“所以,我對你的答案很不滿意,作為懲罰……”

    指尖溫柔的在女忍者的身體上劃過,仿佛藝術大師觸摸自己最滿意的雕塑品,又像是男人在撫摸自己的情人。

    但是不要忘記,他的兩根手指間,還夾著一柄手術刀,一柄鋒利無比的手術刀。

    利刃撕開衣服與皮肉,幾乎沒有受到哪怕半分阻礙。

    他的手法很巧妙,巧妙到傷口從左肩一直蔓延到左乳,直到微微下陷的小豆豆觸碰冰冷刀鋒後產生的特殊敏感才讓女忍者清醒過來,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大聲喊道:“別……”

    她的嘴巴被溫柔修長的手捂住,但兩隻會說話的眼睛依舊在訴求。

    忍者也是女人。

    只要是女人,都寧可死也不願意自己的美麗削減分毫。

    她們的臉蛋,胸乳,翹臀,長腿,都是美的代名詞,一個女人只要有自信,那她就是美的。

    女忍者向來對自己很自信,所以她可以容忍腹部,肩部受傷,卻不能容忍胸部被切開,因為那代表著自己的美被破壞。

    那對星眸中,滿是濃濃的哀求。

    陰月天的手術刀頓了一下,然後從血肉中拔出來放在嘴邊,舔舐了一下刀上的血。

    血液中,蘊含著他最希望得到的,能量。

    但這也正說明,這個女忍者,絕對不像她想要表現出來的那麼弱。

    眯眯眼,笑容,舌尖,血液。

    若不算最後的名詞,陰月天無疑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那舔舐刀鋒和指尖的動作,輕柔溫和,就像是男人的指劃過女人的流滿甜美溪液的迷穀,然後放在口中細細品味,那姿勢充滿挑逗和誘惑。

    可這個男人舔的並不是什麼溪液,而是最純粹的鮮血,那麼毫無疑問,他在她的眼中更像是一個惡魔,從無盡血海爬出的,對人類鮮血充滿饑渴欲望的惡魔!

    溫柔的手拿開,女忍者立刻哭泣著低聲道:“我的確是在這裡做伏擊的,因為這條路是通往生育場最安全的道路。”

    陰月天舔了下嘴角的血液,回頭對格蘭芬多微笑:“看來你的消息不太新呢。”

    格蘭芬多打了個冷戰,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如何解釋。

    女忍者的話雖然隱晦,但不難理解。

    如果一條路是通往某個地方最安全的路,那麼它一定也是從那個地方回來時最安全的路。

    她所要做的,僅僅只是等待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完成任務,然後送他上路。

    陰月天想了想,問:“你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女忍者嗚嗚哭泣著回答:“有一個以前來過這裡的人告訴我們的。”

    “我們?”

    陰月天的眼眯的更緊。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0:16 AM

殺死比爾•卷 第十章 神秘先生

    “是的,那個人從一開始就給很多人看了他手裡的地圖,上面明確標示著這條路才是最正確的路,而且他也解釋了為什麼比爾有可能藏在生育場。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消失了。”

    聽了女忍者的解釋,陰月天慢慢回頭,對格蘭芬多道:“你認識那個人。”

    格蘭芬多連連搖頭:“不可能,我沒有看到熟人。”

    陰月天微笑:“你在說謊。”

    他說:“我不是在問你,而是在向你陳述。”

    “你一定認識那個人,所以你們確定的路線才會相同。你認識他,所以他知道的,你也知道。他認識你,所以你知道的,他也知道。”

    “你再說繞口令嗎?”泰爾莎表達了自己的奇怪,“我完全聽不懂你的意思。”

    格蘭芬多苦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他對泰爾莎解釋:“我和洩露路線的那個人一定認識,所以我們都知道彼此都會前往生育場,他比我強大,他可以獨自前行,我比他弱小,所以一定要找人同行,而且找的幫手一定也會很強。那個人知道我會找幫手一起走,他擔心我會去擾亂他的計畫,所以便把路線洩露。”

    他看回陰月天:“這個世界上傻子太少。”

    陰月天道:“本來就少。”

    格蘭芬多道:“但自作聰明的人一定比真正聰明的人還多。”

    陰月天道:“我們面前就有一個。”

    泰爾莎愣了半晌,忽的跳起來:“我明白了!很多人知道路線後,一定有很大一批人打算坐收漁利,所以這條路線上,像她這樣準備伏擊的人絕不會少,這批人不但做好了伏擊完成任務原路返回的人的打算,同時也不希望有人和自己做同樣的打算,那麼無論是從前路歸來,還是從後路前行,都會受到這批人的攻擊。”

    陰月天道:“她雖是第一個,卻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女忍者終於聽明白了他們的話,即便有面罩遮擋,依舊可以看出俏臉煞白。

    格蘭芬多說的沒錯,這個世界傻子很少,女忍者顯然不是很少的那一批人。所以她可以想像,當自己信心滿滿的準備在這裡設伏坐收漁利的時候,從前方歸來的,無論是完成任務突破重重埋伏的人,還是伏擊了任務完成者的埋伏者,都一定會加倍警惕這條道路上可能存在的威脅,那麼自己就算不被眼前這個嗜血的小帥哥打敗,也一樣會死在別人手裡。

    很多人對女人都會留情一些,但會被留情的女人絕不該是準備殺了自己的人。

    格蘭芬多垂頭歎道:“我似乎明白了那個認識我的人是誰。”

    白女孩連忙問:“誰?”

    格蘭芬多道:“神秘先生。”

    泰爾莎道:“神秘先生?”

    格蘭芬多道:“能發展到拿出這麼一大筆傭金,他一定比我更聰明,所以我能想到的他也會想到。他隱藏在我們中間,甚至發佈這個任務,這些都是陰謀。他是希望我們成為誘餌,然後引開那些機械生命體。”

    泰爾莎道:“他直接雇用我們對機械生命體捕殺不就好了?”

    剛說完,她自己就閉上了嘴巴。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問題真的很蠢。

    即便是殺手排行榜前一千的殺手,在知道自己將面對一個城市的機械生命體,也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但從無數機械生命體守護的城市中找出一個人殺掉,然後全身而退,為了那一億新幣,卻未必沒人肯做。

    人總是存有僥倖心理的。

    所以才有了城門亂戰,所以才有了路線布伏。

    只要是打鬥,一旦聲音太大,總會引來機械生命體不是嗎?

    陰月天道:“為什麼肯定是他?”

    格蘭芬多道:“因為他真的很強,甚至不會輸給你。”

    陰月天道:“你知道他的能力?”

    格蘭芬多道:“我不知道,但當初他是唯一一個帶著一個人還能從機械生命體的追殺中活著逃出來的。”

    陰月天道:“那個人是比爾?”

    格蘭芬多歎道:“他救了他,他卻背叛了他。”

    陰月天道:“生育場一定有另一條路離開。”

    格蘭芬多道:“有。”

    陰月天道:“為什麼不走那條路。”

    格蘭芬多道:“因為那條路只能出,不能進。”

    陰月天道:“即便是監牢,也未必只是單向。”

    格蘭芬多道:“那是因為監牢中也未必有無數的單向機關。”

    陰月天長出一口氣:“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麼?

    格蘭芬多不敢問,泰爾莎看不慣他‘故作高深’的樣子,賭氣不去問。

    陰月天回頭看向女忍者:“你好。”

    女忍者眼淚汪汪:“我不好。”

    任何一個女人,左乳幾乎被切成均等的兩半,也一定不好。

    陰月天道:“我知道。”

    他又知道!

    泰爾莎幾乎抓狂的想要跳起來,但馬上又歸於平靜。

    因為她看到陰月天說:“我們的時間很緊。”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手術刀已經切開了女忍者的喉嚨。不止切開了喉嚨,手術刀輕盈的從對方的喉嚨開始,圍繞著脖子畫了一個圈,最終刀痕相接,非常平整。

    平淡無奇隨心所欲,卻又極為完美的殺人手法。

    這讓他摘下那顆擁有美麗眼睛的蒙面頭顱時,充滿了暴力美學和變態的藝術性。

    他的黑色皮衣是特製的,血液落在上面,又化成數道溪流,涓涓的沿著皮革滑落。

    他很是惋惜的和那個頭顱上死不瞑目的雙眼對視著,說:“真是痛苦啊,不能品嘗到美味的恐懼,真是非常抱歉呢。”

    他說著道歉的話,卻不知是向誰道歉。是自己?還是那顆人頭?

    陰月天本身也沒有多想,他只是覺得看著那對好看的眼,心中似是有什麼熱流淌入。

    他上下拋了拋那顆人頭,淡淡的道:“我們的時間真的很緊。”

    “所以?”泰爾莎冷笑。

    她忽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大男孩的好感一下子全部消失。

    殺人她見得太多,但殺的如此殘忍,且又一絲情感波動都沒有的殺手,她平生未見。

    她覺得他就是個心理畸形的變態,甚至不如有危險時出手救了自己的格蘭芬多。

    雖然他也救過自己,但那輕描淡寫的拯救,讓她一絲危機感都沒有產生,沒有危機,當然也不會有太多感動。

    陰月天對於她的想法根本不在乎,他平靜的仰望著夜空,道:“要加速行程了。”

    這個少年說話真的很算數,他說會保護白女孩泰爾莎,馬上就救了她一命;他說要帶著格蘭芬多,甚至還會出手幫後者治傷;他說傻大個小白可以跟來,就一直沒有趕它離開。

    所以當他說要加快行程時,若不是‘小白’一直抱著兩個男女迅速跟上,大家幾乎一眨眼就會被他的速度甩丟。

    短短十五分鐘的路程,陰月天殺死了三十七個人。

    或者隱藏在暗中,或者根本忘記了隱藏的三十七個殺手。

    他們本是獵殺者,可入夜的平靜以及久未有人通過,讓他們失去了警惕心。

    若真正打起來,陰月天雖然也一定會勝,但卻未必能夠勝的如此輕描淡寫。但擁有不動冥王能力的他,的確不愧為擁有最強殺手潛力的人,也正是這能力,讓他輕而易舉的收割了這些人命。

    夜色,寂寥。

    步履無聲。

    刀鋒劃過之後,留下的是茫然無知瞪大眼睛的屍體。

    這種瞬息之間的殺戮,給後面遙遙追趕的兩人留下了太多的震撼。

    事實上當他們追上陰月天的時候,還沒有從這震撼中超脫出來。

    陰月天不再前進,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的身前,是一幢被炸毀倒塌的鋼鐵大廈。

    倒塌帶來的震動,雖然沒有讓鋼鐵大廈粉碎,卻也使其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

    可事實上這麼一大一幢建築的倒塌,絕不可能沒有絲毫聲息傳出,而能夠炸斷如此堅硬鋼鐵的東西,發出的聲響也絕不會太小。

    十幾把怪異的巨大槍支對準了陰月天,冰冷如它們持有者的身軀。

    傻大個機械體小白顯然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將雙手背到身後,讓坐在手上的格蘭芬多和泰爾莎被自己的身體擋住。

    它很明顯在踟躕,但又很堅定的立在了陰月天的身旁。

    陰月天看了眼小白,眯眯眼裡有濃郁的疑惑。

    他慢步向前,全身都很放鬆,一點也不像是打算突然爆發時肌肉緊張的狀態。

    這讓小白很擔心,立刻連走幾步跟在陰月天的身邊。

    當他走到寬敞的道路中間時,對面的十幾個機械生命體一起開火,各色璀璨的能量光束一齊射向陰月天的身體。

    後者淡漠而又平靜,似乎連躲避的想法都沒有,反倒是小白,一雙金屬手臂反向將坐在上面的兩人扔開,然後身體酷酷哢哢的變成一個微型碉堡擋在陰月天的身前。

    能量光束全部射在了他的身上,卻又被反彈開來。

    小白變化的機械堡壘立刻探出無數支槍械,每幾柄都會對準一隻機械生命體。

    然而它那密密麻麻看起來格外滲人的槍械還沒來得及開火,便被一個身體擋住。

    陰月天!

    他嘴角掛著在夜空下看起來格外詭異的笑容,道:“不要輕舉妄動。”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0:16 AM

殺死比爾•卷 第十一章 那幻境,那個人

    陰月天說:“不要輕舉妄動。”

    然而他做的事卻很輕舉妄動。

    如果有十幾把槍對準你,並且隨時會毫不留情的開火時,你卻貿然走上去用身體迎接這些槍,那你一定就是在輕舉妄動。

    陰月天絲毫沒有隨時被秒殺的覺悟,就這樣走向了那些機械生命體。

    然後機械生命體們集體開火了。

    即便對陰月天已經有了一絲惡感,白女孩泰爾莎也恐懼的捂住了嘴巴。

    月黑風高,有陰颯颯的風吹過,這讓她慌張的臉看起來很驚悚,像極了見到貞子的女孩。

    接下來發生的事更加驚悚,甚至有些玄幻。

    那些能量光束居然全都穿過了陰月天的身體!

    不,它們穿過陰月天的身體並不驚悚,驚悚的是那些看起來就算鯨魚也秒殺給你看的光束,竟沒有在陰月天身上留下絲毫痕跡!

    周遭的光影一陣模糊,像是孩童的塗鴉被氣壞了的父親抹去一般大力,幾乎只是一個晃動,景色就變了一個樣。

    確切的說,是眼前倒塌的大廈變了個樣。

    它重新屹立在城市中,儘管牆壁上全是青苔和鐵銹,可明顯沒有躺倒過的痕跡。

    格蘭芬多張大了嘴,仿佛瀕死的鯰魚。

    泰爾莎癱坐在地上,美眸無神。

    ‘小白’酷酷哢哢回三米機械體,腦袋壞掉了一般飛快的繞圈轉,似是打量著周圍。

    陰月天溫柔的笑,在這場景下格外有一種奇怪的魅力綻放。

    他身體輕微的一顫,之前的地面上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他在全力的奔跑,沿著眼前一百三十多米高的大廈牆壁向上狂奔!

    這種垂直九十度奔跑的行為簡直就是強X大自然,違反力學原理的動作沒有給他的身體帶來一絲晃動,反而仿佛雙腳黏在了牆上一般。並且他的速度也快到極致,甚至在身後拖出一道十幾米長的幻影!

    奔跑的同時,他的雙手指間各出現了四柄手術刀,半隱雲中的月給了這些手術刀足夠的光,讓它們像兩行銀色的五線譜,勿須音符便能在空氣中劃出優美的聲調。

    疾馳至這座鋼鐵大廈最頂端的一處空洞黑暗的房間之下,陰月天腳腕突地一轉,腳尖在鋼鐵外牆上硬生生的踏出了一道凹痕,強橫的力量也讓他的強速戛然而止。少年人身軀狂轉,左手四柄手術刀電射而出,破空聲中,四點銀芒已是直刺入沒有落地窗的視窗,然後消失於陰影之中!

    叮叮叮叮!

    四聲清脆連續的響聲從那視窗中傳出,聲音悠揚。

    陰月天身體與大廈平行,右腳踏在那凹痕處猛地一蹬!

    呼啦啦!

    高空的涼風鼓起他半開著懷的黑色皮衣,也吹亂了他的銀髮。

    這個少年在金屬撞擊聲響起的同時,展開雙臂的身軀躍上那5×5米的窗口!

    陰月天的速度很快,快到當他一隻腳踏在視窗的同時,手術刀被擊開的聲音還沒從耳邊消散。

    這樣的速度,就算裡面有人也一定會措手不及,陰月天理應不至於太謹慎的。

    可他的一隻腳剛踏上窗簷,身體便橫向扭動半圈,然後若夜中的黑豹,突然發力沖入黑暗的房間中。

    這房間又恢復了安靜。

    月朗星稀,本是好天氣,奈何雲多。

    厚重的雲漸漸將‘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月變成了‘重重簾幕密遮燈’。

    原本還有半點月光打在視窗,讓寬敞的房間靠近視窗的地方有一些光芒,現在隨著雲遮月,不但房間中變得一片烏黑,連外面的城市都大暗。

    房間中寂寥無聲。

    陰月天躲在一個不知名鋼鐵儀器的背後,笑容越加擴大。

    他很興奮,興奮地幾乎跳出來放聲歌唱開懷熱舞。

    因為敵人,實在太強。

    可他沒動。

    不止他沒動,對方也沒有動,兩個人就好像停屍房裡的兩具屍體,冰冷,僵硬,連呼吸都沒有。

    隆隆隆隆……

    樓外履帶碾壓鋼鐵街道的聲音響起,儘管距離這個方向還很遠,但聲音已經震耳欲聾。

    而且這個沒有玻璃的落地窗房間,似乎有吸音的作用,那聲音遙遙的傳到這裡,突兀的被放大,還有迴響!

    陰月天知道,那隆隆之音是巡邏隊經過的聲音。

    在這城市中,每隔幾十分鐘就會有一隊機械生命體變成的戰車駛過,用以巡查。

    來到這裡的這一路上,他已經見過好幾次。

    他眉頭忽的一跳,右手的四柄手術刀被握緊。

    這房間中聲音這麼大,是不是說自己可以借著這個聲音移動,然後找到對面那個傢伙的位置?

    沒錯,以他的須彌感官,居然也感覺不到對方的位置,這個人顯然也是個隱藏的好手!

    然而他還未動,對方的聲音已經傳來:“你很不錯。”

    陰月天身體微顫,手術刀差點就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射出,但他馬上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因為聲音居然是從多個方向傳來!

    那人繼續道:“你很奇怪?這個房間本就是用作測試音道的,周遭構成牆壁的金屬都不是普通的鋼鐵,而是對聲音有極強反彈性的賽博坦金屬。”

    他說的是真的,陰月天的感覺也是如此。

    陰月天道:“你為什麼不走?”

    那人道:“我為什麼要走?就因為你破除了我製造的幻境?”

    陰月天道:“既然我破開了一次你的幻境,那麼就能破除第二次。”

    那人道:“你已經知道這房間中也存在了一個環境?”

    陰月天道:“能夠遮蔽我感官的東西,本就不多。”

    那人能夠藏在黑暗的房間中不被陰月天的超強感官發現,除了房間裡也有一個幻境這原因,只可能是對方也具備很強大的隱匿能力。

    隱匿能力能超過不動冥王的,根本不存在。

    那人道:“我很好奇。”

    陰月天道:“我知道。”

    那人笑音從各個方向傳來:“你知道?”

    陰月天道:“我知道你在好奇我為什麼能破開你的幻境。”

    那人道:“其實不難,如果是擁有音波類能量的進化者,破開我的幻境很容易。”

    陰月天道:“類似雷達和聲吶?”

    那人道:“沒錯。”

    陰月天道:“我沒有。”

    那人道:“所以我才好奇。”

    陰月天道:“很簡單,這大廈的牆壁上有太多的鐵銹和青苔,你的幻境做的很不錯,大廈扭曲的部分,青苔和鐵銹都已掉落。可惜你忽略了一件事。”

    那人長出一口氣,歎息道:“沒錯,我本該明白若是大廈倒塌損毀,被摩擦掉落在地上的鐵銹和青苔都應該發出味道。”

    陰月天桀驁的笑:“牆壁上的青苔和鐵銹也有味道。”

    那人道:“這裡是南太平洋,雨水會將鐵銹和青苔衝擊的混合在一起。”

    當兩種粉末混在一起,味道就會彼此遮蔽,當它們散落,鐵銹味與青苔的鮮味就會分散開來。

    下面的那個幻境最大的問題就是味道與其它的地方一樣。

    那人道:“僅僅是因為這一件事,你就能確定那些機械生命體也是幻境的一部分?”

    陰月天道:“就算是對這座城市再有感情,機械生命體也沒道理守著一座倒塌的大廈。”

    那人道:“也許有其他理由。”

    陰月天道:“一直以來,對我威脅最大的就是幻境,所以我學習的東西告訴我,要懂得勇敢地懷疑。”

    那人歎道:“其實是因為機械生命體身上都沒有散發出應該有的機油的味道吧?”

    他淡淡的道:“我看到那個守護著你的機械體,既然它和你很親近,身上的味道理應被你聞到。”

    陰月天感覺胸前有些堵悶,他並不擅長和聰明人對話,歎道:“沒錯。”

    那人道:“你不想告訴我這件事,是怕在一會兒的戰鬥中我會弄出有氣味的幻境進一步混淆你的感官?”

    陰月天沒有回答。

    那人道:“你放心,若是我能將幻境造的這樣十全十美,《死亡之書》早已到手。”

    他又問:“你為什麼能那麼快的躲開我的攻擊?”

    陰月天用左手摸了摸右臂上的傷口,那是物體與肉體疾速摩擦產生的焦痕:“我沒有完全躲開。”

    “四躲其三,只是被擦傷一下,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即便是殺手榜前三百的殺手,在你這個年紀能做到這一點的也沒有。”

    陰月天道:“我能躲開,是因為我知道你會反擊。”

    那人道:“你猜到我在這個房間?我以為你那四柄飛刀是為了探路。”

    陰月天道:“本來就是。”

    那人道:“那麼說你一開始向這裡奔來只是因為覺得這裡適合一個設計幻境的人隱藏嘍?”

    陰月天道:“即便沒有,這裡視野也是最好的。”

    那人道:“可你來到視窗前還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陰月天道:“我發現了。”

    那人道:“你發現了?”

    陰月天答道:“是聲音。”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0:43 AM

殺死比爾•卷 第十二章 血

    以陰月天的力道,再加上手術刀是由克拉克合金製造,若撞擊的只是金屬板,只會發生兩種可能。

    一種是金屬板的品質差於克拉克合金,那麼手術刀會插入其中;一種是金屬板遠比手術刀堅硬,那麼手術刀會被彈開。

    陰月天的手法很奇特,四柄手術刀若是撞擊在牆上,刀尖會同時命中,即便之間有音差,也絕聽不出來。

    更何況這座城市是由機械生命體製造,機器之所以是機器,是因為它們的程式中有一種強制性的指令,那就是一切造物都要全對稱,雖說不上方方正正,也絕不存在形體上的偏差,這一點從造的方方正正的大廈群就能看出。

    這種程式說好聽點是沒有個性,難聽點就是教條主義。

    若是這房間視窗的內部有一堵金屬牆壁,那它與牆壁和地面之間絕對都是直角,不應有一絲傾斜。

    所以陰月天的手術刀絕對會同一時間擊中那金屬牆壁。

    可惜它們被彈開時發出的聲音是連續的‘叮叮叮叮’,而不是整體的‘叮’。

    能夠造成這種聲音的只有一種可能:裡面有一個生命,用更快的速度將手術刀全部擋開。

    那人隱隱猜到了什麼,只是他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結的想法,道:“看起來你對幻境很敏感。”

    陰月天道:“所以我知道這並不是我第一次和你相遇。”

    那人道:“哦?”

    陰月天道:“硝基甲烷和三過氧化三丙酮。”

    他解釋道:“在去那個地方的路上,我曾經感覺到一種很怪異的感覺,現在想來,那處怪異的路,應該是你製造的幻境。”

    那人道:“因為我當時剛剛佈置完陷阱,身上還留著這兩種化學物質的味道。儘管你和我擦肩而過不足一秒,你依舊在我身上聞到了。”

    陰月天道:“後知後覺而已,從那裡回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佈置那個陷阱的人根本沒進入地下通道。只是我很奇怪,你為什麼不想讓別人進入地下通道呢?”

    一個陷阱不是為了讓自己察覺有人跟在身後的話,那一定是想要阻止別人進入。

    他表達了自己的疑問:“如果你就是神秘先生,你的目標應該是趁機讓通往生育場的路更亂,利用他人吸引機械生命體們的注意,從而單獨進入生育場。我看過地下通道的地圖,老實說,比一般城市的下水道還混亂密集,想要通過那裡進入生育場,從時間上來看應該更加困難。”

    他又搖頭否定自己的看法:“不,如果你是神秘先生,那麼你現在正在做的事實在是沒有道理,你應該儘快通往生育場,而不是在這裡想辦法阻截我們。”

    “那麼。”陰月天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躲在某處的那個人的耳朵:“你應該是神秘先生真正雇傭的人,或者心腹吧?阻止人從地下通道通過的目的,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走這條已經被劇透太多次的‘近路’,讓他們更加混亂的相互攻擊吸引機械生命體——若它們被吸引出靠近生育場的範圍,自然再難對裡面發生的任何事有及時的反應;而你之所以會等在這裡設置幻境,是為了阻止和神秘先生思路保持一致的格蘭芬多,神秘先生告訴你他或許會找到強一些的助力,而你的任務就是不讓擁有足夠‘智慧’和‘助力’的格蘭芬多進入生育場。”

    “真是精彩的分析啊。”

    那人的聲音回饋回來:“為什麼我就不能是和那部分自作聰明的人一樣,所做的是為了在這裡設下陷阱準備埋伏任務完成的人呢?”

    陰月天道:“你這是……承認了我的猜測嗎?”

    他淡淡的說:“在地下通道的上層建築中設下陷阱的目的,我並沒有猜錯吧?你是為了讓更多人走我們腳下的這條路,引發更大的騷亂。你擁有足夠的實力,這一點從你能擋下我的刀就能看出,你還擁有足夠的智慧,也就是說你已經是和格蘭芬多一樣能夠完成任務的人。像你這樣的人,直接去完成任務更簡單,何必做這多此一舉的事?”

    那人道:“誰知道呢,就算如你所說我真的是神秘先生的心腹,你又能怎麼樣呢?我就在這裡擋著,你能通過的了?”

    下方巡邏隊越來越近,車輛的轟鳴已經讓整個房間的聲音提升了一個高度,伴隨著房間內特殊牆壁的反彈,整個房間的聲音越加嘈亂,宛如兩百多年前華夏春運時期的火車站。

    所以陰月天和那人的聲音都越來越大。

    前者幾乎是扯著脖子在喊:“我想要走,你阻止不了。”

    後者也是高聲道:“你知道幻境是什麼嗎?幻境是最真實的虛幻,絕不可能被避免的存在!”

    伴隨著他的聲音,房間陡然大亮,或者說……

    周圍的一切景物,居然變成了美麗的鄉間!

    藍天,白雲,草地,農田,炊煙……

    陰月天靠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下,陽光穿過葉的間隙灑在地上,斑斑點點,甚至照在他手上的那一處,還產生了淡淡的溫熱感。

    有風吹過,樹葉颯颯的晃動,農田中,一輛播種機正緩慢的行駛。

    遠處的農場,大房子的煙筒上有白色的焰飄出。

    那人的聲音飄忽不定的傳來:“剛才你看到的是幻境,那麼現在呢?那樣的幻境,這樣的幻境,只要我想就可以隨心所以的創造出來。進一步天涯,退一步懸崖,你又怎知自己是不會被阻止的存在?”

    幻境之中,迷幻若夢。

    唯一不變的,是越加嘈雜的聲音敲響著耳膜,和周遭傳來的鋼鐵的生冷味道。

    陰月天起身,從這棵樹下直立,道:“我不會被阻止,因為幻境是由一字存在。”

    那人道:“什麼字。”

    陰月天道:“相信。”

    那人道:“沒有那麼簡單。”

    陰月天道:“對我來說就是這麼簡單。”

    那人道:“你在街道上破除掉的,是攻擊性幻境,你越平靜,自然越容易被破。但這裡,是最平凡的夢式幻境,沒有攻擊,沒有傷害,沒有能夠挑起一切感情的所在,對於你這樣心靈破綻極少的人來說,才是最不易被掙脫的所在。”

    陰月天閉上眼睛,許久。

    當他再睜開時,眼前一切未變。

    這就像是夢,你夢到的東西越激烈恐怖,一如從懸崖落下或者被人傷害,你或是平靜的意識到這裡是夢、或是激烈的想要掙扎逃離,這夢,都容易醒來。但當一個夢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接近現實,不會給你帶來太多感官上的刺激,你還會覺得這是夢嗎?即便知道是夢,又用何種方法讓自己醒來?

    陰月天道:“看起來只有一個辦法擺脫幻境了。”

    那人道:“就是殺死我。”

    陰月天道:“沒錯。”

    那人道:“沒錯?”

    他笑:“說起來好像你很有信心一樣。”

    陰月天道:“我有信心。”

    他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我不怕暴露的站了起來嗎?”

    那人道:“因為你找死。”

    陰月天道:“不,我站起來,是因為我等待的時機已經到了。”

    那人道:“哦?”

    陰月天道:“我等待的時機,也就是你等待的時機。”

    那人道:“什麼時機?”

    陰月天道:“當巡邏隊到達樓下的時候。”

    噪音源越靠近你,你能感覺到的噪音越強烈。

    他和他都清楚這個原理。

    這個房間本就是極易發生聲音反彈和強化的地方,傳入房間的聲音越多,各個方向的嘈雜音就越強烈。

    這本沒有什麼,但加上兩個條件,就足以讓房間中的一切發生質的變化。

    幻境,或者說那人的幻境,是無法製造出聲音和氣味的。

    機械生命體的房子裡,是沒有燈火的,而且那個人作為一個輕身行動的殺手,身上也一定沒有帶光源較強的電燈的。

    如此一來,漆黑而又喧鬧的房間中,普通的移動聲響以及攻擊時的破空聲,就不會立刻引來攻擊!

    這兩個人都是感官極敏銳的殺手,身處這樣的環境中,反而處處受限。

    但,這也是殺死對方的最好機會!

    轟鳴越加響亮,連帶著整個房間都劇烈的顫動起來,一切非固定物都開始晃動,陰月天腳下的綠色草地也劇烈的動了起來。

    然後他的眼前又變成了一片漆黑。

    因為那個人明白,無論是芳草地碧景天還是幽暗夜昏黑屋,對於陰月天能夠起到的作用是相同的。所以他完全不必浪費製造如此大規模幻境的精力。

    當然,他並沒有撤銷一切幻境,至少在這個房間中,還有一個類似黑洞的幻境存在,它的存在意義,就是遮罩陰月天的動態感官。

    當一個人的感官達到一定的敏感度,那麼哪怕是緩步移動帶起的風的流動,都會被感應到。

    房間的震顫越來越劇烈,巡邏隊速度雖慢,但這個時候也已經行至樓下。

    所以幾乎同時,兩個人同時動了。

    一柄手術刀和一枚彈丸同時射在對立的兩面牆上,出手的兩人,也立刻呈平行線向聲音來源的反方向電射而出!

    那人比陰月天先一步發現對方,因為他的腰間有一個一指粗的小型戰術手電筒。

    光束筆直,和大多數戰術手電筒一般,這個小手電筒雖然樣式小巧,但明顯聚焦更強,若是將手長時間放在其上,甚至會產生細微燙傷!

    手電筒映出了陰月天的臉。

    所以四枚黑色彈丸徑直射向陰月天的眉心、喉嚨、胸口和下陰。

    房間的轟響讓彈丸的破空音降到最低,陰月天根本沒有任何察覺!

    同時手電筒的光照也被幻境遮蔽,使得光線即便落在陰月天眼皮上,後者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就在殺手都以為自己得手了的時候,身體與地面平行的陰月天居然迅速的橫向翻身,堪堪避過了四枚彈丸!!

    那人兩隻眼球差點瞪出來,幾乎大吼一聲我X你媽這絕對不可能!

    連他自己都以為會怒駡出來,可陰月天的手術刀卻打斷了他由腹部噴湧出來的咆哮。

    兩柄手術刀被兩枚彈丸準確的擊飛,但馬上的,那人猛地一顫,就地一個前滾翻躲在了一處鋼鐵傢俱的後面,隨之而來的,是四柄手術刀擊中那金屬傢俱側面的輕響聲。

    對於尾隨而來的攻擊,那人一點也不意外。

    因為之前的兩柄手術刀雖然被擊落,但兩滴液體卻濺在了他的臉上。

    他躲藏著,用手指在臉上一抹,然後放在手電筒前苦笑。

    那是,鮮血。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0:44 AM

殺死比爾•卷 第十三章 洞悉

    若一個人想殺另一個人,見到對方的鮮血本應開懷一笑的。

    就算不笑,至少也應該感到一絲興奮或者快樂。

    但那人卻笑不起來。

    和自己戰鬥的這個十幾歲的少年是個很神奇的變態,他的嗅覺實在太敏銳了,敏銳到連青苔和鐵銹的味道是否混在一起都能夠察覺,對戰這樣的一個人,若是被他嗅到你身上的血腥味,恐怕縱然五感只餘嗅覺,與其戰鬥的話實際上也和五感俱全的人戰鬥沒有區別。

    不過更讓那人笑不出來的是,對方究竟怎麼躲避開自己攻擊的呢?

    彈丸破空帶來的風聲被幻境遮罩,聲音被嘈雜的混響遮蔽,這兩者都絕不會是他發現自己攻擊的原因!

    那人在苦笑,很想問一問對方,但卻沒有時間。

    因為身體疾行使得皮衣帶來的風已經被他感覺到。

    皮衣不是他的,那快速襲來的身體自然也不是他的。

    “頭上!”

    那人低吼一聲,身軀猛地向旁邊飛快滾出,電光火石之間,一排手術刀幾乎擦著他的身子插入鋼鐵鑄就的地板。

    他滾出去兩米多馬上又停了下來,手中一柄虎牙匕對著空中狂舞,一瞬間已斬飛四柄手術刀。

    空中落下的陰月天,馬上前襲,竟然是毫不畏懼的想要與之近身交戰!

    困獸之爭,怯戰,必先亡!

    那人鯉魚打挺起身,虎牙匕利刃與陰月天手中的手術刀一磕,臉色頓時大變!

    他分明感覺到對方的武器上蘊含著一種極其詭異的強大力道,不,說是強大力道倒也未必,那手術刀上傳來的力量未必很大,或者說未必比他自己揮舞匕首的力量大,但不知為何,匕首就仿佛砍在了一堵牆上,分明無法突進半分!

    陰月天的手也被彈開一分,少年人右側身軀後退,反倒是借助對方的力量以脊椎為軸將左側身體向前甩出,指間一柄手術刀疾刺那人側臉!

    那人眼中寒芒閃爍,身軀忽的下伏,也仿照著陰月天的樣子以脊椎為軸,右臂雖被彈開,但卻向後旋轉一大圈,右腿攜裹著虎虎風聲直踹陰月天小腹!

    陰月天對於格鬥其實並不精通,他只是將戰鬥的本能融入到自己的能力之中。

    所以若是想他能夠像電影中一般能夠在腦海中勾勒出對方動作的形狀並在感官全失的情況下進行躲避,那才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那人的一腳,毫無阻礙的正中陰月天小腹,肉碰肉的實打實觸感,讓陰月天氣管不自覺的發出一聲悶哼整個身體倒飛出去。

    儘管如此,他已經蕩到身後的右臂一直甩到左後腰處,一柄手術刀斜著淩厲的氣勢和一抹亮色射了出去!

    又是側臉!

    那人心中一驚,身體強行扭轉躲開了這一刀,但耳邊髮絲也被削斷數條。

    (是血……)

    那人在地上翻身而起,左手兩指在舌上抹過又擦過臉頰之前濺到鮮血的部位一擦,旋即又將之放入口中吮吸咽下。

    腰間手電筒劃過陰月天被踹出去的方向,那個少年早已不見。

    那人謹慎地又在臉上蹭了幾下,心中對少年嗅覺敏銳感到驚歎之餘,也在思索第一次交手時,對方是如何避過自己射出的彈珠的。

    此時房間轟鳴正烈,顯然車隊已經行在樓下正中,那人心知若是拖延下去等聲音漸消,以少年敏銳的感官自己的動聲一定瞞不過對方,心下大急。

    他雙腳一點地面,整個身體已如大鵬展翅一躍而起,於半空之中扭轉腰間手電筒照向金屬傢俱的後側。

    (在那裡!)

    心隨眼動,手隨心動!一瞬間,一枚彈丸也飛了過去!

    金屬彈丸轟擊的方向,正是被手電筒照出來的陰月天的眉心!

    叮!

    輕響湮沒於房間的轟鳴,金屬彈丸居然再次被彈飛出去!那人心中驚駭,雙手聯動,數枚彈丸射出。只是陰月天速度更快,蕩開一枚彈丸後立刻向旁閃出,如老鼠般滑溜的鑽了出去!

    (這怎麼可能!)

    那人雙目圓睜,腳下在牆面一踩再次追出!

    兩人若貓抓老鼠,彼此動行敏銳迅捷,在這個充滿金屬傢俱的房間之中竟是上躥下跳你追我趕的不亦樂乎!

    雙方速度之烈,普通進化者即便在平地也未必可以達到,但兩人的速度在遭遇障礙之後不但速度不減,反而逐漸開始加速!

    這兩人中‘那人’還算好些,至少有一根聊勝於無的小手電筒照亮,但陰月天卻是貨真價實的徹底記住了地形!

    如此追趕了一分鐘左右,房間回音造成的聲勢比最鼎盛時期已是削弱——很顯然,樓下的巡邏車隊已經離開,而若是再等下一批經過,至少要十分鐘以後!

    那人無比焦急,握著虎牙匕的手上青筋爆滿,赫然是準備使用自己的能量了。

    然而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之前還在上躥下跳的少年人就這樣停了下來,然後轉過身雙目微閉,笑吟吟的等著自己!

    他雙眼一直都是這種似睜非睜將閉不閉的狀態,但‘那人’清晰的看到,那雙眼皮下微微露出的瞳孔中,實際上並無焦距!

    (他沒有發現我,可他為什麼停下來?)

    殺手居高臨下立在一台一米多高的金屬儀器上,自身的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似是想要動,卻又不敢動。

    通過手電筒的照射,他看懂了陰月天的唇語。

    “你聽到了,事情正向著對你不利的方向發展。”

    他是這麼說的。

    他又說:“就算五感盡失,我也照樣能發現你,那麼等車隊走後,我同時擁有你的幻境無法遮蔽的嗅覺和聽覺,你還以為自己能夠打敗我嗎?”

    那人心知這少年說的一點都沒錯,那一點淡淡的血腥味都能被他嗅到,若是車隊離開,縱然房間回聲較大,他也不敢確定少年人就無法通過聲音發現自己。

    最關鍵的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究竟怎麼知道他的一舉一動的!

    通過剛才的追殺,他已經明白自己身上少年人的血腥味必然已經消失,否則對方絕對會反手攻擊而不是狼狽逃竄。

    那人從儀器上跳下,立于陰月天身前兩米處。

    他上下打量著這個少年,隱隱有一些猜測。

    剛才的追殺中,少年人一邊逃還一邊不斷地脫衣服,至此,他的身上已經僅剩一條內褲,其餘的地方,盡是混血人種特有的白皙卻又細膩的皮膚裸露在外。

    那人猜測,少年人之所以能發現自己一直追趕,就是在用裸露在外的皮膚逆向感受著風的流動。

    只是這種猜測著實有點無稽,一來自己是追趕著,風的流動怎麼觸碰到少年的肌膚?二來他從未聽說過有什麼進化能力已經達到皮膚具備如此強大的敏感度;三來,他營造的幻境,其實也是有製造觸覺的能力的,那麼對方又如何分辨現實與虛幻的觸覺呢?

    不要以為幻境營造觸覺是開玩笑,還記否樓下十幾個機械生命體對陰月天開火,傻大個小白用身體擋槍的時候?雖然幻境營造出來的是能量光束被反彈開來,但若小白沒有感到真實的觸碰,恐怕光影效果再好幻境也立刻會被拆穿!

    這就像那句經典廣告語:沒聲音,再好的戲也出不來。

    沒有觸碰感也是一樣。

    兩相沉默幾秒,那人動了。

    他忽然產生一股勃發的豪情,在這黑暗的環境中,在不斷地追殺中,在少年的淡漠中,產生的,一種聽起來很熱血的感情。

    那人的身份當然不只是神秘先生的心腹那麼簡單。

    他還是世界排名第一千零六十二的殺手,若不是使用幻境需要很長一段準備時間,他有信心在單挑中戰勝九百名以後的所有殺手!

    他已成名多年,早在二十六歲時就名揚天下,曾經在一次異空間通道破裂後的守城戰爭中,以一己之力拖延兩萬蟲族大軍足足半個小時!

    他最強大的能力是幻境的製造力,但同時他還是一個身手無比強大的殺手,即便不使用幻境,他也曾獨立擊殺過一名死亡騎士,而眾所周知的,死亡騎士是一種極強大的冥界近戰戰力。

    可是他卻在與一個不足十八歲的少年的戰鬥中束手束腳!

    先是被對方破除幻境,打破了他一直平穩如水的心境;又被對方的成熟穩重擾亂了心神;最後還被對方的敏銳感官迷失了心智!

    這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巨大的恥辱。

    我不怕他!

    儘管他有極強的五感又能如何?

    儘管他具備強橫的力量和速度又如何?

    憑什麼我不能戰勝他,為什麼我產生了畏懼之心?

    那人這樣詢問自己。

    然後他得到了一個答案:是我一直以來都太過依賴自己的幻境,所以幻境被間接破除這讓我變的畏首畏尾了,這也是我為什麼產生瓶頸的原因!

    今天,我要打破瓶頸!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0:44 AM

殺死比爾•卷 第十四章 氣

    “我知道你很難從這麼雜亂的混音中剔除出我的聲音,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的名字。”

    “本多顏一郎!”

    “我要殺掉你,我一定要殺掉你!”

    “然後突破瓶頸。”

    “既然你無言無聞,那就讓我來那句宣戰語吧!”

    “這一戰之後,誰勝誰負,誰死誰生,誰進誰退,讓世界做出評判。當古老的戰鼓響徹天空,當殘破的武器倒落塵埃,當戰鬥雙方一方倒下一方離去,勝者將獲得榮耀,敗者……”

    “化為枯骨!”

    那人……不,本多顏一郎眼中厲色閃過,咆哮聲還在空氣中傳播,身體已經宛若獅虎,狂撲向陰月天!

    叮叮叮!

    三聲輕響,三柄手術刀被擊飛。

    本多顏一郎的速度的確比陰月天快上太多,或者說後者到目前為止一直都在使用須彌感官提升自己的身體機能,如肌肉抽搐力、神經反應力等等,而沒有使用須彌感官的任何一種技能。

    所以前者揮動虎牙匕將三柄手術刀擊飛的瞬間,陰月天還在側著耳朵試圖傾聽前方的聲音,但他沒有成功。

    儘管樓下巡邏隊已經逐漸遠去,房間依舊無比響亂,擾了他的聽覺。

    但是他感覺到了狂湧而來的風!

    這讓他渾身汗毛發炸,下一秒身體已經若被繃緊後鬆開的彈弓,猛地向身後彎折!

    本多顏一郎已經欺身而進,手腕晃動,虎牙匕於掌心中挽了個炫光十足的光華猛然下刺,同時他持匕的手臂也繃得筆直,只要刺入便會立刻後拉將這個少年開膛破肚!

    匕首的確刺入了陰月天的腹部,事實上陰月天后仰的身體部位也主要是胸部以上,剛才的風壓讓他以為對方的攻擊是奔著自己的喉嚨而來。

    但這並不意味著陰月天就會被割開肚皮。

    他只是喜歡解剖別人,卻未必喜歡被別人解剖。

    所以他的腰部猛地一塌,原本後仰的上身和支撐著身體的雙腿同時上揚,右腿更是一腳踢在了本多顏一郎的手臂上!

    這一腳力量並不大,不過依舊成功的將本多顏一郎的手踢開,連帶著匕首也只是刺入兩釐米左右便被拔出。

    這種古怪的姿勢讓本多顏一郎想起了自己吃過的一次拉麵,那是在華夏蘭州吃過的最正宗的拉麵,做法是,廚師將手中的一團面狠狠砸在面板上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彈起。

    眼前的少年又何嘗不是如此?只不過他的身體兩端並沒有人拉扯。

    這是何等強韌的身體?

    本多顏一郎無心做它想,右臂在被踢起的同時掌心鬆開,虎口一彈匕首飛落左掌,上前一步再次於半空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切向陰月天。

    這一次陰月天顯然反應更快,身子突兀的蜷縮起來右手揮出,食中二指間一柄手術刀與虎牙匕相接!

    叮!

    清脆的響聲和著其餘混音入耳,本多顏一郎皺起眉來後退半步。

    這少年怎麼可能如此精准的把握住自己揮刀的軌跡?

    等等……

    本多顏一郎將匕首放到腰間手電筒前,古怪的一笑。

    是血。

    少年的血。

    他忽的張嘴,將虎牙匕整個放到自己口中,把上面的鮮血全部舔乾淨咽下肚子。

    再次拿出時,匕首上只剩下口水。

    很多人的口水是臭的,正如很多人口水是甜的,體液這東西,沒有人說得清。

    但本多顏一郎知道,自己的口水是沒有滋味的。

    因為他在成為殺手,甚至成為進化者之前,是一名忍者。

    忍者訓練營,就像東方地獄島和西方冥界島一樣,同樣是訓練殺手的地方,只是這裡在某些方向來說,更嚴格一些。

    忍者,忍字為先,已經說明了它的定義。

    很多時候忍者要隱藏在潮濕的閣樓、陰暗的地窖又或者鮮花叢中、被害者家裡長達數個小時甚至數天,這個時候不但要忍得住饑渴耐得住瘙癢,更重要的是不能暴露自己。

    而氣味,正是忍者最容易被發現的所在。

    所以他們學會了將尿憋在膀胱裡,將糞便壓在菊花內,將口水、眼淚、汗漬一切體液縮回到它們應有的地方。

    後者實在太難,尤其是汗液。所以忍者訓練營發明了一種藥劑,常年浸泡,能夠讓身體的全部體液變得無臭無味。

    當然,這樣的後果就是連性液,也消失了它本身的功能。

    不過身為忍者,誰又在乎呢?

    所以本多顏一郎毫不擔心自己的口水會產生氣味。

    事實上當他的匕首再次切開陰月天皮膚的時候便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那是一道一尺長的血口,橫在胸口上,鮮血雖然很快止住,卻依舊沾滿了胸膛。

    這一刀一樣被躲開大半,否則少年人的心臟都可以直接在外面看到。

    本多顏一郎飛快的收刀,然後更快的將匕首上的鮮血咽下去。

    臉上的貪婪和猙獰,讓他看起來像一隻吸血鬼。

    然後再次襲擊。

    反復十幾刀下來,陰月天的身體上已經出現了同樣數量的傷口,這些傷口內流出的血已經將他暴露在外的肌膚快要全部染紅。

    可是少年人依舊頑強的站立著,等待下一次攻擊。而本多顏一郎喝下的血,大概也有了幾十CC。

    下一次攻擊並沒有立刻到來,因為本多顏一郎再次發現問題。

    他的每一刀速度都很快,能夠躲過這些攻擊中最致命的部分,可以說眼前少年人的確因為這個困境,有很大一部分潛力沒有發揮出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本多顏一郎提供的幻境一直在混淆他的感官,尤其是觸覺。也就是說,理論上本多顏一郎的攻擊在痛覺傳遞入大腦之前對手是感覺不到的,而當對方感覺到的時候,攻擊已經結束。

    那麼……

    本多顏一郎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的掐了自己一把。

    很疼。

    這讓他恍然大悟!

    (是了,這小子之所以能夠躲開我所有攻擊中最致命的部分,並不是因為他能夠從幻境和我的攻擊中挑出屬於我的那一部分感官,而是因為他的皮膚實在太敏感了,敏感到當匕首劃破表皮的時候痛感就已經傳遞入他的大腦,神經的傳遞和反射所消耗的時間,正好是我的攻擊命中卻沒有達到致命所消耗的時間!)

    他冷笑數聲,匕首上已附著了能量。

    他的能量和他的能力很相符,進化名稱為虛擬網路,表現為發動攻擊的一瞬間就使對方產生麻痹感,並且這麻痹感會逐漸蔓延全身各個節點,形成一面麻痹網路,從而使對方失去痛覺感官,如同蜂尾針與蛇毒。

    與後兩者的唯一區別,就是虛擬網路實際上是一種精神力能量,直接作用於精神的。

    本多顏一郎陰冷的笑,他再次其身上前時,虎牙匕上已經附著了一層淡淡微黃色的光暈。

    攻擊急至,這一次的目標是切斷對方的喉嚨!

    只是這一次攻擊再次失敗。

    或者說甚至不如之前!

    因為他的匕首連對方的表皮都沒碰到!

    陰月天后仰的同時一柄匕首已經脫手而出,本多顏一郎側身避開又後退幾步,眉頭擰成了一個結。

    (這不可能!他是怎麼判斷我的動作的?)

    側耳傾聽,房間中的轟亂聲響雖然已經減弱一部分,但聽在普通人耳中依舊是響若炸雷!

    本多顏一郎雙手垂下,低頭苦思。

    思緒紛飛時,時間也在流逝。

    當他垂在腰旁的手感覺到手電筒長時間產生的細微刺痛時,樓下的聲響也越來越遠。

    房間趨於平靜,但本多顏一郎的心中卻是驚雷閃電。

    他猛地一把拔出手電按在自己的掌心,臉色數變。

    (原來是這樣!)

    (原來居然是他媽這樣!)

    (這小子從一開始……從我和他第一次對沖的時候就已經將皮膚的感官調節到稍微有光能產生的熱量就會刺痛的地步!所以他才知道我就在他身邊經過並躲開了我的四枚彈丸!所以他才會在我當空躍起射出彈丸的時候用手術刀擋在了面門,把我的彈丸彈開!所以他才會在剛剛的追逐中迅速將所有衣服脫下,因為只有暴露更多的皮膚才能感覺到我手電筒的位置!他從一開始就猜到我會攜帶一個手電筒或其它光源!而現在,他之所以能夠躲開我的攻擊,並不是因為能夠感覺到風壓或者風聲或者我的殺氣,而是因為經過之前十幾次攻擊,手電筒隨著我身體的晃動,已經讓他心中大致產生了一個我攻擊時身體的雛形!)

    (他怎麼做到的!他怎麼可能有這麼變態的感官調節能力!?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強大的邏輯計算能力!?)

    本多顏一郎下意識的將手電筒狠狠砸在地上,然後踩個粉碎。

    房間中僅有的一點光源化為消無,房間恢復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呃……”

    陰月天的輕呼聲傳入本多顏一郎的耳中,這也證明了一件事,巡邏隊已經徹底遠去。

    不過這並不妨礙本多顏一郎大喜過望,因為陰月天的聲音還說明另一件事,他已經感覺到手電筒的熱量消散!

    那麼……

    本多顏一郎身軀若電,匕首疾刺陰月天!

    儘管是一片漆黑,但陰月天在幻境中的存在,也能讓本多顏一郎察覺到他的位置。

    這位置並不清晰,卻也足夠。

    本多顏一郎很得意,因為他清晰的感覺到匕首刺入對方的身體將近一寸,這和之前相比已經有很大進步!

    而且他十分確定一點——對面的少年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涉及到第二對染色體的肉體癒合力,和涉及到第十八對染色體的肌體敏感度是絕對矛盾的所在,這兩對染色體絕不可能同時發生重組。

    這是進化者的常識。

    這個少年擁有如此強大的肌體敏感度,也就證明了他並沒有任何肉體癒合力。所以光是流血,就能夠把這少年流死!

    就在本多顏一郎心中老懷寬慰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想抓住我?

    本多顏一郎冷笑,一枚彈丸已經射向少年另一隻手的方向——他早已做好對方想要抓住自己然後和自己同歸於盡的準備。

    然而彈丸並未命中,相反,他感覺到那少年已經一躍而起,身體一轉竟是騎在自己的手臂上!

    (拿菊花對著我,是等著我爆菊麼?)

    本多顏一郎很想大笑,因為他從未見過這麼搞笑的攻擊姿勢。

    只是他笑不出來。

    因為一股暖哄哄的熱氣已經撲在了他的臉上。

    這讓他面色大變。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0:48 AM

殺死比爾•卷 第十五章 退

    屁,究竟是人體精華之氣還是人體廢汙之氣?

    估計只有一些醫學家和十分蛋疼的人才去研究這種事,一般人只需要知道那是人的尾氣並且很難聞就可以了。

    只是這世界永遠不缺更加蛋疼的人,有些人無論有沒有蛋,都恨不得多長幾個蛋讓自己疼一下,所以這種事居然還上了穀狗百科,並且至今已經有無數人去查。

    本多顏一郎閒暇之餘也是個蛋疼的人,所以他也查過‘屁’的穀狗百科。

    據說這東西是腸蠕動排出的,而之所以產生,是因為人體正常菌類分解食物後所產生。

    他還研究過很多關於屁的問題,比如屁與健康,屁的成分和屁的含量。

    當然也不是真的蛋疼到這個地步,只是作為忍者……你懂的。(不懂的參照上一章節)

    很多時候,當有人對著你的臉放屁的時候,無論是有意無意,都是一種侮辱。

    本多顏一郎以前是忍者。

    忍者通常不但能忍受痛苦,也能忍受侮辱。所以他那時並不很在意別人是不是對自己的臉放屁,他更在意自己是不是在隱藏的時候放屁,因為這會為他吸引來敵人。

    幸好他一向忍得住。

    不在意,不代表不介意,若是功成名就至現在的本多顏一郎,再有人敢對他放屁,無論沖不沖臉,他都會將對方的屁股割下來,因為他已經不需要忍受侮辱。

    可是當陰月天的屁放到他的臉上,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受到了侮辱。

    某個人再怎麼罵你鄙視你甚至對你做一些羞辱的動作,你都不會死。但若隨著這侮辱而來的是致命的打擊,便可能危及生命。

    本多顏一郎未必沒有想過,這會不會是少年人緊張或畏懼到了極點所以在攻擊時不幸放了個屁,或者是少年已經瀕臨崩潰臨死之前也要羞辱一下自己,甚至有可能是少年在攻擊時想不到其他傷害自己的手段所以用屁熏一下自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並不懷疑少年有自主創造屁的能力。

    但這些顯然都是不可能的,唯一的真相讓這個屁顯得無比致命。

    之所以致命,是源自少年那超強的身體掌控力和……

    無與倫比的嗅覺!

    若一個人連自己的血腥味都能夠隔著老遠聞到,沒道理聞不到同樣來自自己身體內部的,那濃濃的臭氣!

    儘管之前已經決定憑藉自己的身體一戰,但長久以來一直利用幻境作戰的本多顏一郎突然失去了先手,又怎可能不慌張?

    他手腕一晃一抖,虎牙匕已經被他反擲向陰月天的面門!

    騎在他臂上的陰月天似是早已預料到了這一擊,晃身向下一轉,同時右腳印在了本多顏一郎的胸口!

    兩人驟然分開,卻只是這場戰鬥的開始。

    對於陰月天來說的開始!

    “須彌感官•自轉之速。”

    陰月天的聲音從已經失去混亂響聲的房間中徹底擴大化,從無數各方向襲向本多顏一郎。

    同時而至的,還有他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本多顏一郎的幻境和陰月天的屁,此刻處於同一個等階中,它們的作用都是讓自己的主人大致對敵人有一個印象。

    這對於陰月天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隨著身體的加速,他的攻擊已經不再止于單一一線,而是化為了一面鑲滿了手術刀的針板,撲面砸下時同一秒內至少有上百柄手術刀刺向本多顏一郎。而後者在這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中,宛如一葉扁舟搖搖欲墜。

    他慌不擇路的射出數十枚彈丸,但其上附著著的絲絲臭味卻是被將須彌感官發揮到最強的陰月天輕易洞悉然後迅速躲開。它們便如清明細雨,雖落速極快卻數量稀少,陰月天的身體何等速度,面對這些爆裂彈丸便如在雨露中漫步,輕描淡寫的將所有彈丸避過,幾乎達到片葉不沾身的地步。

    若彈丸是雨露,那手術刀便是狂風,呼嘯而過,無隙可避!本多顏一郎若不想被狂風摧毀,唯一的辦法就是退!

    比狂風的速度更快的退!

    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

    這個男人的確有著極強的速度,雖然比不上須彌感官•自轉之速時的陰月天,卻也相去不遠。

    更何況當他慌了神時,已經下意識的激發了自己的全部潛力,開始用上了拼命的力量……來逃跑。

    他在慌了神的那一剎那便抽身驚退,在一塊金屬傢俱上借力一躍,整個身體便沖向房間中唯一的落地窗處!

    至少那裡還有一些光明,而黑暗之於此刻的他,無異于沙漠之於困倦的旅人,面對如水般珍貴的光亮,怎能不捨命狂奔!?

    月,與機械生命體的巡邏隊一如約好換崗的兩名警哨,你走,我來。

    此刻巡邏隊已經遠去,月亮恰倒好處的從雲層中慢慢挪出,逐漸照亮下麵的城市。

    沒有窗的落地窗,也有光芒罩下。

    本多顏一郎突然爆發出來的速度使他的確甩開陰月天四五米遠,而窗口近在咫尺。

    他堅信只要自己躍出窗外,夜與高空的風便能吹散自己身上的屁味,到時候那少年再從幻境中沖出,也絕難找到自己!

    即便再頑強的戰士,遇到了自己難以接受的詭異現象,也一定會感到畏懼,從而失去戰鬥的欲望。

    他甚至回頭看了一眼,借著細微光芒勉強看到追來的陰月天探出黑暗的臉。

    那是一張有著茫然、無焦距瞳孔雙目的臉,同時也是一張帶著溫和微笑的臉。

    只是那笑……為什麼本多顏一郎忽然覺得有一絲狡猾的意味?

    他強行禁止自己想下去,轉頭加速在地上一踩,以比高鐵更快的速度刺向近在咫尺的視窗。

    他甚至感覺到了夜風清涼。

    然而他的瞳孔馬上一縮,仿佛看到了什麼難以名狀的令人恐懼的事一般!

    隨著離落地窗越近,他的恐懼之色越濃。

    月光打下,原本微微有些轉暖的心,瞬間又變成了寒冷。

    在那光芒之中,5×5米的落地窗,居然已經被無數道細微的絕不可查的銀色金屬絲如蛛網般封住!

    若不是月光打在其上,金屬絲產生了向各個方向的反光,本多顏一郎絕難發現這些金屬絲!

    那麼他的後果就是變成一堆碎肉仿佛垃圾般從這個視窗被扔出。

    本多顏一郎忽然想到了那少年臉上的笑容代表著什麼,也明白了,從一開始那個少年居然就是抱著必須殺掉自己的想法進入房間的!

    那少年決絕的封死了窗口,不但是對本身實力的信心,也斷絕了他自己的退路!

    (原來……這就是我們的差距……)

    本多顏一郎苦笑著,捏了捏自己的右手。

    在那裡曾經有一柄鋒利的匕首被握著,只要切斷其中一根金屬絲,憑藉自己的柔術也能完整的鑽出。

    可虎牙匕已經被自己擲出,而自己現在,連切斷一根金屬絲的武器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這極限的速度就像是脫軌的高鐵,絕不可能戛然而止。

    他苦澀的一笑,身體在半空中做出了一個詭異的動作,從金屬絲間最大的空隙鑽出,然後整個人迅速於半空消失在夜色裡。

    幻境製造者的意志明顯受到劇烈的抨擊,這使得陰月天周遭一成不變的黑暗消散,而他眼前的落地窗,也將月光打入他的眼中。

    他平靜的走到窗口,俯身從地上撿起一條從鎖骨處斷掉的右臂,默然靜立幾秒,這才向外一擲。

    從數條金屬絲上通過的完整右臂在半空中化成一堆不規則碎肉,連帶著血雨降下,濕噠噠的落在街道上。

    這讓躲在對面大廈某個房間中的白女孩泰爾莎驚得捂住了嘴巴。

    她雖對他有了些惡感,但畢竟兩個人身上……尤其是她的身上肩負著一個十分機密的任務,若是他死了,這個任務恐怕很難完成!

    格蘭芬多也是瞳孔猛縮,身軀有些不自然的顫抖起來,面色一片慘白。

    傻大個機械生命體小白更是猛地起身,若不是泰爾莎低吼著止住了它,這傢伙幾乎沖出去。

    幾分鐘飛快的過去,高處掉落的血液與碎肉並未引來機械生命體,三個傢伙這才輕手輕腳的從大樓裡走出。

    格蘭芬多一出來就快步跑到血肉掉落處仔細查看,然後皺眉道:“這……好像不是陰先生的手。”

    “看起來你好像很失望。”

    兩座大廈間的小巷,有聲音傳出。

    三人立刻跳起,很開心的圍了過去,泰爾莎笑著低吼道:“你竟然沒死!”

    陰月天選擇無視她,對格蘭芬多道:“你還沒有回答我。”

    格蘭芬多被他陰慘慘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當然不是,只是之前以為是你的手,還真是嚇了一跳呢。”

    陰月天點點頭,道:“沒事了,我們繼續走。”

    “陰先生,”格蘭芬多道:“那是什麼人?”

    陰月天頭也不回的前行:“神秘先生請來的人。”

    “神秘先生?”格蘭芬多對泰爾莎道:“看起來他已經準備好應對我們了。”

    泰爾莎埋怨道:“還不是你,居然被神秘先生知道有故人前來,我說你當時幹嘛先提要求,而不是東西到手了再跟他說要一起研究呢?”

    格蘭芬多無比苦悶的:“我那麼說一嘴而已,誰想到他會擔心我出手搶奪《死亡之書》?”

    “格蘭芬多。”

    走在前面的陰月天忽然開口:“你經常遊歷一些遺跡麼?”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0:49 AM

殺死比爾•卷 第十六章 奇怪的事

    格蘭芬多被陰月天的話問的一愣,搖頭道:“怎麼可能,我們是殺手,尤其是我這樣需要在殺人之前事先佈置好久的殺手,除了殺人之外的時間一般都躲在家裡休息,或者鑽研一些我比較喜歡的知識。”

    他問道:“怎麼了嗎?”

    陰月天道:“你的記憶很好?”

    格蘭芬多道:“應該說觀察力很好,否則也不可能一次就畫出這裡的地圖。”

    陰月天不再說話,腳步開始加快。

    格蘭芬多和泰爾莎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不知道是不是本多顏一郎最初的幻境禍害了很多人,再次前行許久眾人都沒有再遇到敵人。

    這座遺落都市的確很大,大到以正常人狂奔的速度疾行了接近一個小時,一行人也只是剛剛通過市中心。

    “請等一下。”

    剛剛穿過街道,格蘭芬多忽然叫住了陰月天。

    他低聲道:“陰先生,泰爾莎小姐,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

    陰月天左右看看,搖頭。

    泰爾莎閉目幾秒,再睜開眼時已是神采奕奕,歡快道:“好像是琴聲。”

    “琴聲?”

    陰月天再次閉目,連自己的身體機能都快停止下來,卻也依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他睜眼道:“好像是有一個聲音。”

    這就是傳說中的睜眼說瞎話。

    他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看到連‘小白’,都把兩個燈泡眼眯了起來,一副無比陶醉的淫蕩表情。

    泰爾莎連連點頭,白皙的雙手都開始輕輕舞動起來:“好好聽的聲音哦!”

    格蘭芬多湊到陰月天身邊,道:“有些不對勁啊。”

    陰月天道:“我知道。”

    格蘭芬多道:“您又知道?”

    陰月天道:“這座城市本不應有歌聲,而且這聲音中似乎有一些……奇怪。”

    格蘭芬多點頭,從口袋中掏出幾個耳機分了出來:“這鬼地方不應該有女人彈琴的,這聲音非常古怪,讓我有嗑藥的感覺,大家還是都戴上耳機吧。”

    陰月天接過,將一對耳機戴上。

    這耳機的確有很良好的封閉效果,戴上之後即便是陰月天,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對於這種情況,泰爾莎很不滿的說著什麼,只是因為大家都戴上了耳機的關係,只能看著她一對紅唇不停地開合,卻什麼都聽不到就是了。

    傻大個機械生命體很聰明,有學有樣的在鐵腦袋兩側各升起一塊鋼板。

    當一切寂寥,似乎所有的紛爭都停止,保持本心也就變得容易。

    格蘭芬多點點頭,對陰月天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無論去做什麼事,最讓人討厭的都是一路走走停停,現實並不是動漫,你或許沉迷於動漫中勇闖十二宮的精彩打鬥,或是勇士闖魔城的重重阻撓,但當本人踏實處地的做一件事的時候,能遇到的阻力自然是越少越好。

    哪怕一路向西,妖豔的‘魅魔’們一個個上總是不如集體團P來的過癮。

    可事實就是,當你越迫切的想完成某事時,希望不會出現的阻礙就一定會出現。這就是墨菲定律。

    或者說一些事,越靠近真相,也就越接近高【潮】,只是不斷的被阻撓未必就像高【潮】前的活塞運動,它更像是“你壓著我頭髮了”、“哎呀下面很幹有些疼”或者“完了忘了做飯了你等我一會兒”。

    你看,生活就是這麼了無情趣。

    所以陰月天一行再次停了下來。

    一些事,發生在特定場合,再正常不過。但發生在另外一個場合,就會給人一種很無稽的感覺。

    就像眼前。

    數十名殺手和數百名機械生命體如同磕了藥一樣在市中心後方的廣場上做妖魔亂舞,看起來實在是無稽。

    哪怕是有一些倒楣蛋被跳舞跳得歡快的機械生命體直接踩成了肉醬,血流滿地。這群傢伙也沒有一個注意到的。

    最中央甚至還有一對男子在跳脫衣舞。

    這簡直是不能被稱作無稽或滑稽,應該叫做……

    “幻境?”

    陰月天沉吟著。

    這樣古怪的場面他只能歸咎於又一個幻境。

    可問題是這一次,血腥味是真實存在的。

    格蘭芬多、泰爾莎、小白,三個傢伙同樣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他們簡直要被眼前的一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瘋病,會傳染的瘋病嗎?

    格蘭芬多碰了一下陰月天,嘴巴不停地張合。

    陰月天也學過唇語,輕易地看出他說的話是:“這也是一個幻境嗎?”

    陰月天當然也不知道,這並不妨礙他有所行動。

    少年人按了按兩耳的耳機,確定沒有聲音可以透入後幾個箭步上前,躲過幾名機械生命體跳動舞步的大腳一把按住一名男性殺手,幾個起落又回到了遠處。

    (須彌感官……)

    若是一個幻境能夠把敵人的血液流動和毛孔開合都能展現出來,那麼陰月天面對這樣的幻境,除了逃之外就只有死了。

    很可惜這樣的幻境是不可能存在的,或者說在這樣一個地方是不可能存在的。

    那麼這就不是一個幻境。

    泰爾莎也探過前身,拍了一下陰月天指著自己的櫻唇:“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陰月天也想知道。

    這一切都太反常了。

    他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對自己的預測信心滿滿,隨著接近生育場,他心頭的疑惑比受到的阻撓更多。

    首先就是敵人。

    他一直到現在也不能確定自己真正的敵人究竟是誰。

    那個使用幻境的傢伙(本多顏一郎),若是只針對格蘭芬多小隊這樣一個有可能對於神秘先生找到比爾獲取《死亡之書》產生威脅的隊伍,那幻境理應更純粹一些。至少陰月天就聽莫西幹提起過,最強大的幻境,並不是無法破除,而是讓人想不到自己已經身在環境之中……這並不奇怪,陰月天有理由相信,那個傢伙可以製造出一個最接近遺落都市本身的環境,讓一行人在幻境中不斷地繞圈子拖延時間就可以了。這樣的幻境,陰月天也破除不了。

    當然他沒有這樣做的原因可能是對自己的能力太過於自信,可這位‘被一個屁打敗的傢伙’顯然對幻境的依賴超越對自己本身實力的信任,這就使得他絕不會輕易以身涉險,這和他所做的事實在是矛盾。

    所以陰月天更傾向於那個倒塌大樓的幻境,其實是為了阻截更多冒險者,一旦他們對幻境中的機械生命體展開攻擊或者拖延時間過長,很有可能引來巡邏隊大打出手。

    眼前的狀況也是如此,設計了這一切的人其實是在製造一個‘巧合’,讓殺手們沉迷其中然後引來更多機械生命體,可想而知,當這些倒楣蛋的舞蹈結束,面對上百機械生命體的包圍,殺手們的命運該是怎樣。

    其次是隊友。

    格蘭芬多和泰爾莎。

    這兩個在叢林裡就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傢伙,並不那麼讓人放心。

    泰爾莎的存在很奇怪,她之前展示過的能力,一是操縱別人或者說催眠別人,另一種能力是‘魔法’,這都使她具備一定的作戰能力,但有時候遇到危險,她卻表現不出有作戰能力的人應該具備的特徵。

    組織派她前來的目的自然是死亡之書,可是她一路上表現的太蠢了,對於一個聰明人來說,無所作為,其實就是愚蠢,她過於彰顯她屬於女性那一部分的存在感,而將本身能力一直隱沒,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

    那麼她向自己隱瞞精明的一面,究竟是什麼目的呢?

    格蘭芬多也不簡單。

    這個男人一直在說謊。

    首先是他的能力,陰月天也曾聽過一些‘意外殺手’製造死亡的方式,和陰月天之流正常殺手的粗暴手段不同的是,製造意外死亡顯然更需要強大的智慧、精密計算能力和技術手段,使用這種方法殺人的人會事先觀察周圍一切環境以及被殺者的生理習慣,然後通過一點點細微的不同來製造‘非正常死亡’。

    陰月天並不懷疑格蘭芬多具備‘意外殺手’的能力,這樣的人對於環境的觀察很到位,所以才能繪製出遺落都市的地圖。但問題在於,這樣的人,若沒有足夠的時間給他進行佈置的話,本身實力與普通二流殺手相差太多,恐怕來到這座小島上的一百二十人中至少有一百人能夠輕易殺死他。格蘭芬多既然聰明,一定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在這座城市中沒有任何作用,一旦進入,恐怕就算熟知路線,他也一定很快就會被殺。

    那麼他憑什麼有勇氣進入這裡?

    同時格蘭芬多對於《死亡之書》的理解絕不像他說的那麼膚淺,這傢伙很聰明,聰明到幾乎達到過目不忘的境界,就算他只粗淺的翻過一遍死亡之書並且不認識上面的文字,但經歷過第一次探險隊近乎全滅這種事,對於如此艱難獲得的寶物,他又怎可能不努力記住更多的賽博坦文字?哪怕這些對於他只是一些符號。

    陰月天敢肯定,格蘭芬多一定已經想盡辦法翻譯了一部分死亡之書上的文字,並且已經知道了這本書的價值,他的目的絕不只是完成任務後和神秘先生一起研究這本書,更可能是想將書搞到手。

    還有那張地圖,縱然再天才,隨著遺跡探險隊初次進入便遭遇屠殺這種事的發生,可以預想到的所有人都會倉皇逃竄,格蘭芬多又怎可能將整座城市的地圖都繪製出來?他說後來幾次想來都被澳大利亞港口告知這座島被神秘先生禁航,所以才沒有能再來。這句話本身就十分可笑,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哪怕是意外殺手,也絕對不存在無法進入的場所,至少陰月天就有一百種方法在不經過允許的情況下進入這座島。

    很顯然格蘭芬多已經來過這裡很多次。

    他又在隱瞞什麼?或者說,他究竟還隱藏了多少?

    還有比爾。

    這個大家都想殺死的傢伙,真的在生育場嗎?不錯,這個地方的確是地圖上標記著的所有遺落都市中最適合藏人的地方,但卻也一定是最危險的地方。至少若比爾不傻的話,當他聽到今天這一天裡城市的各種戰鬥,並且爆炸等聲音距離生育場越來越近,他一定會逃跑。

    格蘭芬多一定已經想到這件事,神秘先生也一定已經想到,那麼鬧出這麼大的響動,真的有意義嗎?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0:51 AM

殺死比爾•卷 第十七章 黑女孩與修長男

    無數資訊和疑問如一團亂麻纏在陰月天心中,這讓他頗為難受。

    這也和西方冥界島上的訓練有關,從和那個半機器人(原諒他忘記了卡布的名字)戰鬥後,他就一直在精研自己本身的能力,平常的教學也多以當前社會常識經驗和各種語言為主,關於戰鬥,關於解謎,莫西幹並沒有說太多。

    “當你具備高人一等的速度和力量,其實很多問題都已經不算問題,以力破巧,才是正道。”

    這是莫西幹的原話。

    一直以來,走出西方冥界島以前的所有經歷和所有對話都印在陰月天心中,可以說無論是莫西幹瑪麗蓮還是艾瑞克宋甜兒,他們對少年時期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影響了他的一生。

    比如承諾宋甜兒的微笑。

    這種詭異的笑,無論什麼時候被什麼人看到,都會感覺毛骨悚然。

    尤其是眼前群魔亂舞,頭上月入雲中,戴上耳機後周遭一切寂寥。

    配上這陰慘慘毫無感情的笑,都足以讓泰爾希和格蘭芬多尾巴骨發涼。

    他們並沒有來得及瞭解這笑容中的含義,因為群魔亂舞突然中止。

    事情來得比想像中更加突然,突然到連陰月天都只是向後將兩人推入小巷然後雙手舞動幾下自己也隱入黑暗。

    紛亂乍起。

    人與機械,究竟誰主宰了誰?

    這個問題或許放在兩百年前甚至都不算是問題,但放到了現在,卻是一個大問題。

    強者主宰弱者,這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能夠主宰的東西有很多,包括生命。

    人不喜歡許多蟲類,如蒼蠅和臭蟲。人類之於此等蟲類,是絕對的強者,所以他們一見到它們,便會抹殺它們的生命。

    機械生命體與人類的關係也是如此,或者人類並不像蒼蠅臭蟲那樣毫無反抗能力,但更加沒有它們的逃脫能力。

    陰月天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書上說:當殺戮的慘烈達到極致,連天上的雲都被鮮血染紅。

    他一直在想像著那樣的場景,最後覺得大概書的作者看到殺戮的時候,天空已至黃昏,他看到的,不過是火燒雲。

    這大抵就是一個絕不會感性看待事物的混蛋的悲哀。

    所以當這個大廣場中,憤怒的機械生命體和絕望的殺手們之間相互廝殺或者單方面屠殺的時候,陰月天還格外注意了一下天空。

    要麼是殺戮的不夠慘烈,要麼,是那作者看到的的確是火燒雲。

    不過陰月天依舊很開心。

    殺手們痛苦、絕望、憤怒、沮喪……

    一時間,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發自心底的表情,相同而又不同。那些表現的淋漓盡致的情緒,讓陰月天看的聚精會神,他在努力地汲取他們的態度和情感,用心的記住,準備留待閒暇之餘細細品味。

    可惜的地方在於,這些人實在有點多,一雙眼睛不太看得過來。

    可悲的地方在於,須彌感官並不是動態視覺,無法把時間放慢。

    陰月天的笑容,也開始變的有感情,隨著這些殺手瀕死前表現出來的情感漸漸被他吸收,少年人隱隱有一種全身發熱的感覺,像是有一股暖流在飛快竄動。

    貪婪,期待,渴求。

    這讓借著朦朧光亮隱約看到他臉的泰爾莎和格蘭芬多渾身發涼。

    泰爾莎口型借助手語:“外面有裸女麼?”

    格蘭芬多手語加口型:“我沒注意到,不過他的笑好恐怖啊。”

    當力量不對等,數量也不對等的時候,一場戰爭總會結束的很快。

    短短幾分鐘,絕大多數殺手都已經死亡,他們對機械生命體製造的唯一傷害大概就是死後身體中納米機器人的爆炸,火光中,有幾隻機械生命體的關節被炸斷倒下。

    剩餘的殺手是其中的佼佼者,儘管數量稀少,他們還是能夠做到在1V3到4只機械生命體不落下風的程度。

    抽空,其中一名具有非常性感身材的金髮女郎通體爆發出銀色光華,這能量似是可以提高速度,突兀爆發出來的結果,就是連她胸前那一對海咪咪都因為疾速隱隱有些被壓扁。

    她的速度顯然不是尋常機械生命體能夠捕捉到的,所以很成功的從亂戰群中脫出。

    時也命也,有時候死神會在你疾奔的時候伸腿伴你一腳,然後成功把你磕死。

    海咪咪沒有被磕死,不過若要她選擇,大概她寧肯磕死吧?

    這個倒楣的大奶妹居然是硬生生向陰月天他們所在的小巷撞過來。

    她的動作讓格蘭芬多和泰爾莎都表現出了緊張,尤其是後者,一雙如水的雙眸完全被水藍色覆蓋。

    這樣的眼眸變化之前陰月天也看過一次,然後就有一個倒楣鬼割斷了自己的老二大笑三聲跳海。

    泰爾莎未必懼怕一個走投無路的女人呢狗急跳牆,她更害怕後者將一群機械生命體引來。

    她的緊張是多餘的。

    因為那女人剛以極快的速度沖入小巷便停了下來。

    接著化成了一堆不規則的碎肉,破碎的血肉中,幾片發黃的矽膠隨著脂肪構成的肥油和著鮮血流淌出來。

    巷子口的兩面牆上,十幾道金屬絲上,還掛著縷縷鮮血和細嫩的肉條。

    然後全部爆炸。

    泰爾莎和格蘭芬多一起看向陰月天,後者抬腿一腳,除了沒有下巴勉強算是完整的美麗女人頭滾了出去。

    追過來的兩個機械生命體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它們一愣,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光束槍。

    巷子中有三米多高的龐大身體走出。

    小白其實通體呈銀色,一如陰月天的頭髮。

    兩隻渾身鏽跡斑斑的機械生命體看到如此光滑乾淨的小白,似乎躊躇著應不應該過來詢問一下大哥你是在哪拋光打蠟的,不過對他們來說,殺死‘臭蟲’或許才是更重要的事。

    所以兩隻機械生命體轉頭又撲入戰場。

    陰月天靠在牆上,在等待殺戮結束機械生命體散去的同時,心中也在百無聊賴的想一個問題。

    華夏抗戰時期的叛徒叫漢奸,因為那個國度大多數都是漢族。

    那麼背叛了機械生命體一族的小白應該怎麼稱呼呢?

    機奸。

    這個詞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形容男人被男人爆菊的。

    (很可笑啊……)

    陰月天悲哀的想著。

    可笑的不是機奸這個笑話,而是明明自己創造了一個笑話,卻連笑的感覺都沒有。

    小白的確是一個異類,格蘭芬多給出的解釋陰月天實在難以接受,這讓他更不確定小白跟著自己一行人的目的是什麼。

    不排除這傢伙的目的也是《死亡之書》的可能性,因為那本書本就屬於機械生命體。

    真是煩惱啊,明明這是一個‘簡單任務’,明明是自己第一次出任務,卻是這麼麻煩。

    當一切風平浪靜,距離風起浪卷之時不過五分鐘。

    泰爾莎一直在數,納米機器人引發爆炸的聲音大概有三十餘次。

    這就意味著,幾人存活的時間又多了三十幾個小時。

    陰月天率先走出小巷,低頭看著地上流淌的血,潺潺成流。

    他將耳機摘下又仔細傾聽一番,之前的聲音已經消失。

    滿是碎肉和鮮血的廣場,距離修羅場這個形容詞還有好遠,卻也能看出之前廝殺的慘烈。

    他本想回頭說什麼,但是那聲音居然又再度響起。

    陰月天對音樂沒有多少研究,他只能聽出這是某種絃樂器彈出的聲音。

    優雅,動聽。

    那聲音明明細微的遙遠,卻又近在咫尺。顫顫低語,仿若風雨夜被遺棄的病嬰慟哭,又像是陰霜天秋葉被聚成堆的摩挲。

    陰月天回頭道:“你們去生育場,我離開一下。”

    說著,他已電射而出,單手一揚,系著金屬絲的手術刀刺入高樓外牆,拖拽著身體躍入空中。

    格蘭芬多和泰爾莎面面相覷。

    陰月天的動作很快,他就像漫畫中的蜘蛛俠和人猿泰山,在大廈間迅速飄蕩。

    短短半分鐘的時間,他已經到了一座大廈的天臺。

    天臺上,兩個人已經在等待。

    一坐一立,一男一女。

    在這片兩個籃球場大小的天臺上坐著的,是一個一身黑色裙裝的閉目少女。

    發是黑的,唇是黑的,裙子是黑的,連一般古裝打扮的女孩會塗上蔻丹的指甲,都塗滿了墨色。

    她的長髮,一半垂下,另一半則是盤成了兩側的淑女髻,被的一對發簪穿過。

    她的裙子,華麗優雅,是書中據說華夏某個以胖為美的朝代時的宮裝。

    酥胸半露的黑色宮裝,沒有了雍容華貴,卻多一份代表死亡的肅殺。

    她有著塗滿墨色的指甲的十指,分別按在兩個奇怪的樂器上。

    兩個一米多長的樂器放在階梯狀木案上,高一點的有七弦,低一點的大概有二十多根弦。

    立在她旁邊的男人相較起來就顯得現代化一些,普通的一身休閒裝,金色長髮之上扣著一頂米黃色鴨舌帽。

    不過引人注目的是,這個有著一米九幾的瘦削修長身材的男人,手中握著一柄至少兩米五以上的巨大死神鐮刀。

    說不出的威風煞氣。

    陰月天向前幾步,簡單的琴音入耳。

    他道:“你們好。”

    修長男人笑道:“你好。”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0:54 AM

殺死比爾•卷 第十八章 鐮刀客與琴瑟魔女

    陰月天很瘦,也很帥。

    六年的鍛煉讓他的身體已經成長完畢,一米八一的身高也的確是鶴立雞群。

    單薄而高大的身體,讓他顯得體裁修長,儘管他只有十五歲。

    若說陰月天的身材堪稱勻稱的話,那麼對面將死神鐮刀柄倚在肩上的男人,無疑要用電線杆來形容。

    他說:“你好。”

    陰月天很想說:我不好。

    但他沒有。

    少年人道:“你們的目的,也是阻攔通往生育場的路?”

    男人道:“前路婆娑,血海煞重,何苦自尋死路?”

    陰月天道:“你覺得我會以為你們是比爾的人?”

    男人道:“為什麼不呢?”

    陰月天道:“若他有你們,不必逃至這裡。”

    男人笑:“很精闢的解釋。”

    陰月天道:“陰月天。”

    男人道:“鐮刀客米羅達。”

    他又指了一下旁邊坐著的一身黑的女孩:“琴瑟魔女東宮淺璃。”

    陰月天看了眼黑女孩:“倭島人?”

    米羅達大笑:“華夏人,複姓東宮。”

    陰月天搖頭,很誠實的說:“沒聽過。”

    米羅達道:“這很正常,我們成名之時你應該還未出生,我們隱退之時,你也最多三四歲。”

    陰月天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米羅達被他問的一愣,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陰月天道:“擋路者,應當被踢開。”

    米羅達道:“若是傷了腳呢?”

    陰月天道:“實力不濟,本身就是該死的理由。”

    米羅達將死神鐮刀垂下,刀尖輕叩地板:“很好的覺悟。”

    陰月天右手五指間,四柄手術刀刺破血肉探出。

    米羅達道:“若不是我知道那個人沒有兒子,幾乎以為你就是他的兒子。”

    陰月天道:“誰。”

    米羅達道:“金剛狼,約翰•卡夫曼。”

    陰月天道:“是他?”

    米羅達道:“看起來你也並非那麼孤陋寡聞。”

    談話中止,氣氛凝滯。

    琴瑟魔女東宮淺璃無口無心,依舊閉著雙目,手上的琴音卻快了起來。

    音有律,卻無形。

    陰月天將耳機戴上。

    米羅達笑:“看起來你還有些謹慎。”

    陰月天搖頭。

    米羅達的唇語:“來找我,你應該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陰月天難得的一愣,想了想,把莫西幹教給他的,戰士間死戰前的宣言說了出來:“這一戰後,誰勝誰負,誰死誰生,誰進誰退,讓世界做出評判。當古老的戰鼓響徹天空,當殘破的武器倒落塵埃,當戰鬥雙方,一方倒下一方離去,勝者將獲得榮耀,敗者將。”

    米羅達笑著,和他一起念完最後一句話:“化為枯骨!”

    颯!

    颶風起,兩人疾進!

    米羅達和製造幻境的那個人不同。

    後者空有一身實力,卻過於依賴幻境,幻境是他最強的武器,也使他最大的弱點,當幻境被破,這個人的心理也會崩潰。

    所以面對他,陰月天能夠將之擊敗的方法太多。

    但鐮刀客米羅達不同。

    單只看他那張揚狂放的武器,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是近戰的精英,這樣的人對於自己的近戰能力十分自信,所以想要擊敗他,只有一個方法。

    以!硬!碰!硬!

    鐮刀橫掃,若秋風狂卷落葉,無邊煞氣中,還隱約帶著亡者的哭嚎。

    陰月天聽不到,也不在意是否能夠聽到,他雙膝躍起兩腳輕點在鐮刀上,隨鐮刀旋轉半周,踩在鐮刀杆上前行幾步,手中手術刀直刺米羅達後頸。

    米羅達在笑,陰月天也在笑。

    和後者的習慣式微笑不同,米羅達的笑滿是得意。

    他並不懼怕近身短打式的刺擊,在他手中,一寸長就是一寸強,一寸短卻未必一寸險。

    男人手腕急轉,鐮刀刃迅速從橫向變成尖端向上,然後回鉤。

    刃未到,鋒已刮得黑色皮衣的背部出現裂痕。

    陰月天可以選擇以命換命,因為他的速度快上許多。

    他沒有,從米羅達的臉上可以看出,這個男人顯然還有後手。

    所以他淩空一轉躲過割來的鐮刀,旋轉後踢,一腳直踹米羅達的鐮刀背。

    須彌感官•星球原力,不像自轉之速和公轉之速那般消耗強大,這個能力更像普通的揮拳,一拳打出,該消耗多少力量就會消耗多少,絕不是你擺出攻擊的姿勢身體中的熱量就會源源不斷的流逝。

    所以陰月天已經習慣了將星球原力用在每一次的攻擊中。

    共振的力量踏在鐮刀背上,使得利刃以更快的速度切向米羅達的身體。

    清脆的響聲伴隨著鐮刀戛然而止。

    陰月天的星球原力,即便是艾瑞克先生都未必能夠硬接,更何況米羅達。

    但後者的手法十分巧妙,儘管鐮刀杆已經將他的黑色手套摩擦生焰,但還是被他止住。

    或者說被這座大廈的天臺地板止住。

    鐮刀杆尾部戳在地上,將一塊一平米鋼板戳的扭曲到四角翹起。

    米羅達一推刀杆,右腳在地上劃出半圓痕跡,手中鐮刀幾乎饒了三百六十度再次橫掃陰月天!

    陰月天身體懸空無法可躲,只能用手術刀交叉攔截。

    八柄手術刀成網,阻住了鐮刀,卻也使他的身體被擊飛出好遠,在地上搓出兩道白煙。

    米羅達回頭對東宮淺璃道:“這孩子速度很不錯。”

    東宮淺璃:“╭∩╮(︶︿︶)╭∩╮”

    米羅達歎道:“我知道了。”

    他將鐮刀刃靠近自己少許,手在上面一抹,能量覆蓋刃上。

    其紅如血。

    他道:“淺璃很累了,儘快結束吧。”

    陰月天看了一眼東宮淺璃,難得的詫異道:“她跟你說什麼了嗎?”

    米羅達回頭:“這孩子不錯,只可惜對音律不太瞭解……我真的很想和他多玩一會兒。”

    東宮淺璃:“(~﹃~)~zZ”

    米羅達無奈:“我知道了,要不然你先睡一會兒也行。”

    東宮淺璃:“╮(╯_╰)╭”

    米羅達道:“那好,我儘快吧。”

    “……”若是換了常人,大抵會抓狂,只可惜陰月天對這樣的獨角戲毫無興趣。

    他俯下身後背繃緊,雙腳半弓步向前,如被拉做滿月的弓弦。

    當米羅達轉頭看向他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幾乎臉貼臉。

    直到對視一秒,米羅達才驚駭的感受到對方疾行帶來的勁風撲面打開,壓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鴨舌帽遙遙飄飛出大廈範圍,金色及背長髮四散飄揚。

    八柄手術刀以刺入兩肋肋骨所有間隙約半寸長。

    “吼!”

    米羅達一聲咆哮,身體強光爆發,紅色的能量從皮膚的各個毛孔噴發而出,直成一道光柱沖天而起!

    不可阻,難以擋。

    陰月天只覺雙手再次無法刺下,反倒是強橫的能量恍如迎面疾馳的高鐵,瞬間便將他撞飛出去!

    力量太強,速度太快,陰月天直接被撞飛出四十多米,身體已經離開天臺!

    慌張,這個詞從來不是陰月天的習慣。

    他左手回扣甩出,一柄捆綁著金屬絲的手術刀釘在天臺邊沿,手腕一抖,身體已是在大廈外旋轉半周重新回到天臺上。

    對方的能量看似血紅,卻並不熱,相反,臨近感受到的,是凍徹靈魂寒冷!

    陰月天決不允許自己給對方強攻的機會,因為大多時候,唯有能量,才能抵擋能量!

    沒有能量,即意味著無法抵擋。

    (須彌感官•自轉之速……)

    他兩腳甫一占地,便若離弦之箭瞬息間再次來到米羅達身前,兩臂狂舞之下幾乎無法看見實體,只餘得手術刀在半空中上下翻飛。

    雲起雲動,月出月入。

    朦朧的光線下,手術刀的痕跡構成銀光紛舞,將米羅達包圍其中!

    這速度實在太快,儘管米羅達也算速度型強者,但當他被包裹其中時,也只能苦苦用血色能量來抵擋。

    只是手術刀實在太過堅硬,這種克拉克鋼鑄造的武器,正不斷地從各個方向切在某幾個相同的點上,使得護身能量不斷地被削減。

    不是任何人都能成為艾瑞克,那麼,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在陰月天的疾速攻擊中支撐超過三分鐘。

    不過三十余秒,陰月天的刀上便再次染血。

    血,來自米羅達的脊背,若非後者關鍵時刻向旁邊偏移半分,脊椎已經被割斷。

    “(╰_╯)#”

    強烈的音階直刺腦海,讓陰月天的動作一滯。

    向來不動音律的他,這一次也從琴瑟之中捕捉到了來自東宮淺璃的怒火。

    高手之爭,往往旦夕生死。

    借著陰月天一滯的機會,米羅達身體瞬間狂舞,一道血紅之環在他身周十米直徑內綻放!

    他攻得快,陰月天躲得更快。

    在米羅達暴起一瞬,陰月天已是後橋馬仰倒。

    米羅達雙腳點地當空躍起,手中鐮刀在環繞一周後隔空斬向陰月天,伴隨著他的動作,有若實質的血紅之環從他的身周脫出,猛烈旋轉著斬向地上的陰月天!

    他臉上的憤怒,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0:54 AM

殺死比爾•卷 第十九章 不動冥王!

    臉色青白,一般是被用來形容死人。

    陰月天解剖過太多死人,也就看過太多死人的臉。

    那青白,是由於心臟停跳血液不再流動,皮膚下血管內的血液停止流動積郁變黑,透映著臉發白變青。

    不過臉色發青的也未必都是死人。

    鐮刀客米羅達的臉色就很青。

    鐵青。

    陰月天真的很想探知一下,究竟如何才能在不死的情況下就把臉變成這種顏色。

    可他實在沒有時間。

    十米直徑,內空的血紅之環當頭斬下,無論是旋轉的速度還是構成它的能量,都告訴陰月天一件事——你應該躲開。

    陰月天的確在躲。

    他兩腳點地抽身爆退,速度一點也不比迎空旋來的血紅之環慢上多少。

    可他在動,血紅之環居然也在調整著方向,在空中緊緊的追趕著他的身體。

    直至被逼到天臺一角,陰月天退無可退之下才停止後退。

    馬上的,血紅之環便已落下。

    相隔半米,陰月天柔軟的白髮已被隨之旋轉的空氣斬斷數根,剩餘的也盡被吹起。

    (公轉……)

    直到陰月天的皮膚已經被近在咫尺的血紅之環劃破,他的最強速度突然爆發!表面上看來,這個少年如同瞬間死亡一般,身體僵在原地,可事實當然不會那麼簡單。

    血紅之環瞬間便將‘陰月天’斬成兩段,並繼續向下,又將鋼鐵大廈的天臺一角切下約六七噸的一大塊,這才飄忽著橫向飛入對面的大廈。

    鋼鐵,已不可擋這鋒銳之物。

    轟隆隆……

    數噸的天臺一角落地聲傳來,被斬斷的陰月天身體才慢慢分成兩截。

    只是上下半身並未倒下,而是原地逐漸消散。

    落在地上的米羅達眼中閃過一抹駭意,目光平轉,看向已經出現在天臺另外一角的陰月天。

    他道:“好快的速度。”

    他又道:“是我輕敵了。”

    他回頭看向東宮淺璃,聲音溫柔:“幸好有你,不然我恐怕不是這孩子的對手。”

    “O(∩_∩)O!”後者難得的唇角上翹,微微點頭,手上的彈琴動作卻沒有停止。

    米羅達道:“男孩,你很有潛力。”

    陰月天歪著頭道:“你在稱讚我?”

    米羅達道:“你可知,這世界上像你這樣的少年,想要得到我的稱讚的不計其數。”

    陰月天道:“像我這樣的少年,在你成名時還未出生不是嗎?”

    米羅達一滯,苦澀道:“他是在調侃我嗎?”

    東宮淺璃:“╮(╯_╰)╭”

    米羅達道:“我是說我揚名世界的時候。”

    他歎道:“我二十一歲就已經踏足世界殺手排行榜前七百的位置,選擇隱居的時候不過三十二歲,那時我已經是殺手界五百強。”

    陰月天沒有說話,他實在弄不懂這個人如此吹噓自己有何意義。

    米羅達道:“雖然殺手界前五百的強者大多天才,但我相信比我更天才的人,很少。”

    陰月天道:“艾瑞克呢?”

    米羅達道:“艾瑞克?還是宋繼清。”

    陰月天道:“你居然真的認識他。”

    艾瑞克先生曾經說過自己的本名叫宋繼清。

    米羅達道:“持續二十五年殺手排行榜前五的男人,你覺得我會不認識?”

    儘管早知道艾瑞克先生很強,但聽到米羅達的話,陰月天依舊感到佩服。

    殺手排行榜是‘天榜’的分支,就像是兩百年前福布斯同樣分為幾個領域一樣。

    天榜究竟是誰蛋疼的弄出來的,這目前仍未可知,但在整個世界範圍內的確具備很強的公信力。它上面記錄了進化者整體、魔法師兩大分支的綜合實力榜,還有類似殺手榜、傭兵榜、研究公司榜、集團戰力榜等多項榜單。

    值得一提的是,‘組織’在天榜中的集團戰力榜中力壓華夏蘇家和羅斯柴爾德家族,成了聯合國軍勢之下的第二大集團。

    所以成為殺手榜前五,其實也和以前福布斯排行榜的全球最具影響力人物前五差不太多。

    米羅達道:“拳怕少壯,雖是至理名言,但也要有等同天賦的雙方來匹襯,所以我稱你有天賦,那麼你就是有天賦。”

    陰月天道:“那我是否要說聲謝謝呢?”

    他淡然的將耳機摘下,隨手扔到一邊:“不得不說,這女人的琴音的確很有穿透力。”

    東宮淺璃:“(*^__^*)……”

    米羅達道:“你是在諷刺我于單挑時借助他人幫助?”

    陰月天道:“戰鬥,本就從不存在公平一說,否則又怎會有勝者敗者?”

    米羅達道:“你說的沒錯,那麼,請原諒我要借助淺璃的力量了。”

    東宮淺璃:“~\(≧▽≦)/~”

    陰月天微笑,身體再次弓下。

    米羅達一定沒有全力出手!

    一次攻擊便將一座鋼鐵大廈的邊緣斬斷,重達數噸的鋼鐵都被斬落。這樣的攻擊還只是對方的隨性一擊,那麼若對方真的全力一擊,效果如何?

    不過陰月天倒是可以理解這個男人的想法,像他這樣使用巨型鐮刀的戰士,雖然身手也一定靈活,但敏捷一項絕不會超越力量,這樣的人最忌憚的,便是自己這樣的超速型敵手。

    甚至從文學角度來講,陰月天也意識到為什麼他會想要和東宮淺璃聯手對付自己。

    米羅達是男人,東宮淺璃是女人。

    當一個男人可以毫無忌諱的肆意拼殺,甚至為了戰鬥的爽快連生命都可以不在意的時候,那這個男人,一定是單身。

    從他看她的眼神中不難發現,他愛她。

    如果說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男人,她為他發瘋了去做某件事是毫無道理可言的,那麼當一個男人愛上了女人,他需要承擔的更多。

    愛情和很多感情一樣,是一種人的生理需求,卻也是人的生理負擔。

    兩個人相愛,男人往往需要承擔的更多。

    當一個人身上的負擔越多,他的顧慮就越重,單身時可以放開手腳去做的事,現在卻會變的束手束腳!

    比如說戰鬥,真正的戰士一個人時會想:我怎樣才能戰的更痛快,能夠從戰鬥中得到的滿足和提升更多。

    那麼當他有了家庭時就會想:我怎樣才能儘量避免受傷和死亡才能獲得勝利。

    所以莫西幹說: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有家

    ——若有了家,你就不再是你。

    所以艾瑞克說:像我們這樣的人,不應該得到感情。

    ——得到了感情,也就註定了殺手走向滅亡。

    陰月天在笑,嘴角的笑容擴大到即便相距二十多米,米羅達也一樣能看到他在笑。

    但他還是不確定,就問:“你在笑?”

    陰月天道:“是。”

    米羅達道:“你瘋了。”

    他解釋自己的觀點:“你應該明白,若是殺意已決,單只是我自己,也可以輕易殺掉你。”

    陰月天道:“我明白。”

    米羅達道:“那麼為什麼你還能笑的出來?”

    陰月天指著東宮淺璃:“她的琴音,並不是通過聲音傳遞。”

    一句話,便讓米羅達變了臉色,東宮淺璃的琴音也出現破音。

    陰月天道:“這琴,即便死命彈奏,也一定不能傳出直線百米以上的範圍,而那些人和機械生命體廝殺的場所,是在半公里意外。這中間,還隔著很多大廈。”

    米羅達歎道:“你說的沒錯,想要把琴音彈到那麼遠,除非有功放音箱,但那會引來機械生命體。”

    陰月天道:“你知道嗎?即便我現在,也幾乎聽不到她的琴聲。”

    東宮淺璃:“⊙﹏⊙b”

    他解釋道:“所以我更加確定,這聲音是通過精神力直接穿透人的大腦來影響別人的行為。”

    米羅達用很正宗的中文答道:“你說的沒錯,淺璃的染色體重組能力,名為梳琴,她的琴瑟,也是在一處遺跡中尋得,琴名魑魅,瑟名魍魎,通過魑魅魍魎彈奏出來的曲子,就叫做萬神幻魔曲。”

    陰月天道:“你們和神秘先生的關係應該很親密,至少他已經將對機械生命體的全部理解告訴了你們,所以她才能連人帶機械生命體一起操縱。”

    米羅達道:“不是操縱,是擾亂。你說的沒錯,神秘先生告訴我們,機械生命體也是有靈魂的,而靈魂,就是一種特殊的磁場,這磁場產生的電磁波,就叫做精神力。”

    陰月天道:“與人相同?”

    米羅達道:“與人相同,這和幻境也是一樣的。”

    陰月天道:“難怪那個人的幻境連小白都可以騙過。”

    米羅達道:“那個人?”

    陰月天道:“一個製造幻境的人。”

    米羅達道:“這麼說,連他也敗給你了?幻境大師本多顏一郎。”

    陰月天道:“一個人失去了戰意,自然會敗。”

    米羅達道:“可我們沒有失去戰意。”

    陰月天微笑,他道:“你會的。”

    “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她的琴音對我根本無效,之前我的攻擊之所以停了一下,是因為我沒想到她的琴音竟然可以鑽入我的腦海……那也只是讓我驚訝了一下而已。”

    米羅達冷笑:“你的笑話並不好笑。如我所知,你不過是一個連能量都沒修煉出來的少年。”

    陰月天道:“如你所知?”

    他一笑:“是了,那麼如你所知,我是不是擁有一種絕對不會受到精神力干擾的能力呢?”

    米羅達一顫,道:“不可能有那種能力。”

    陰月天道:“你似乎沒有聽說過,不動冥王。”

    米羅達身體劇顫,後退半步道:“不動冥王!?”

    他自然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能力。

    多年來他以為自己已經失去了驚訝這種情緒,但今天,他卻不但感到驚訝,更覺得震撼。

    這個年輕的殺手,潛力無限!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02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二十章 擊殺!

    米羅達愕然許久,長出一口氣道:“果然依靠別人的情報還真是問題多多啊。”

    他聳聳肩:“那又如何呢?”

    “我是說,就算你和她的能力可相互抵消,你又打算如何戰勝我呢?年輕的先生。”

    陰月天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少年人的眼神陡然睜大,那不留餘地的冰冷和地獄式的殺機,恍若南太平洋上空北風呼嘯而過,整個大廈天臺都降了幾十度華氏。

    他的眼睛繞過米羅達看向東宮淺璃。

    東宮淺璃:“o(>﹏<)o”

    他說:“你愛她。”

    這句話自然是對米羅達說的。

    米羅達身體一顫,腳不點地瞬間擋在東宮淺璃身前,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陰月天道:“擋路者,應該被踢開。”

    這句話在他們剛見面時陰月天就已經說過。

    米羅達喝道:“你想對她出手!”

    陰月天道:“感情,本來就是負擔,既然選擇接受,就要有為之付出代價的覺悟。”

    米羅達英俊的臉扭曲,狀若厲鬼:“你找死!”

    “如果我不動她,你就會放過我嗎?”

    一句話,道出了目前雙方的尷尬境地。

    既然攔路,就要做好被踢開的準備。

    想要通過可以,橫著過還是豎著過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我們大家也就不要講究手段了。

    這些話大家都明白,米羅達本也沒有什麼無法接受的,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準備和東宮淺璃一起動手了。

    只是主動突然變成被動,這突然的變化讓人很難受罷了。

    米羅達躊躇之時,陰月天悍然出擊!

    他並沒有使用最高速度,甚至只用了自轉之速的一半。

    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幾乎只能看到一道流光。

    流光的盡頭,是東宮淺璃。

    能成為真正強者的,沒有幾個是笨蛋。

    米羅達和東宮淺璃都知道,少年人之所以使用能夠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進行攻擊,目的就是威脅女人,然後給男人增添壓力。

    米羅達無從選擇。

    他的身上燃起熊熊血光,如被焚燒著的火人,鐮刀橫起擋在陰月天的身前。

    只是他沒有貿然攻擊。

    心有顧忌,手上便沒有了決絕。

    陰月天不同,他的任何目的,從一開始就從沒有任何猶豫,從來都是一往無前。

    就像他不會顧及艾瑞克先生的看法殺死了卡布。

    就像他在對付幻境大師本多顏一郎時用金屬絲封禁了彼此的退路。

    這次也是一樣。

    他淩空躍起,右腿狠踢在空中,自轉之速和星球原力交互作用下,空氣被他踏出一腳音爆,強橫的反作用力讓他在空中加速度驟然增強,筆直的刺向東宮淺璃。

    “該死的!”米羅達悍然回身,手中鐮刀揚起一道碩大血芒橫斬陰月天!

    陰月天嘴角的微笑一瞬間變得猙獰,淩空之下,他的身體竟戛然而止,極度違反自然規律的中途變向,由前向後反刺米羅達!

    米羅達這一擊可謂含恨出手,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已用到最大,可以看出,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愛人幾乎拼命。但這也導致陰月天反手刺殺於他的時候,米羅達已經無法用死神鐮刀格擋,只得將身周能量再次膨脹,以阻礙敵人簡單而又有效的攻擊!

    陰月天的攻擊並不簡單。

    在他食中二指間的手術刀和米羅達的能量近距離接觸之前,已有四柄手術刀先後射在那血色能量的同一點上!

    這些由克拉克鋼打造的手術刀,即便已經從陰月天手中脫出,也依舊細微的肉眼不可見的顫動著,但毫無疑問,這顫動的頻率與風相同,這便讓四柄手術刀的速度幾不可見,在零點零一秒內先後命中米羅達!

    儘管它們都被能量彈開,但須知,護體能量缺口處的補足也是需要時間的,在這能量沒有流動到將被手術刀射開的缺口補足之前,陰月天指間的那柄手術刀已經刺入米羅達的左胸二三肋骨之間。

    那是心臟的部位!

    米羅達的凶性在這個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個男人在這種時刻,竟然左手一把扣住陰月天的手臂,同時右手鐮刀回鉤,那刀刃上帶起的腥風,幾乎相距一米遠的時候,陰月天的後背皮膚就已經被切開!

    鐮刀回鉤的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讓陰月天毫不懷疑即便以米羅達對於鐮刀的控制力,在這鐮刀將自己一刀兩斷之後,他自己同樣會受到重創。

    對於米羅達這樣身經百戰的男人來說,給對方越多的時間,對方會對自己造成的傷害越多,索性從一開始便拼命攻擊,如此還能造出一絲餘地。

    只是他注意到,陰月天的另一隻手上再次出現的一柄手術刀。

    原則上來說,單只一柄手術刀是絕無法刺穿他的護體能量,但不知為何,這一柄手術刀,配合著陰月天的笑容,居然讓他的心中產生一絲不祥的預感。

    然後他目眥欲裂的看到,陰月天手腕一抖,那手術刀就在他眼前,射向身後的東宮淺璃!

    “混蛋!”

    這種毫無下限的流氓做法讓米羅達的咆哮甚至都未出口便已堵在胸中,他再也無法顧忌那根插在自己肋骨間的手術刀,也不再想要殺死陰月天。

    他甚至將全身力量都作用在右腕上,將所有的護體能量全部消去,拼著右臂因為無法承受巨力而扭曲成奇怪的形狀,也要回身用鐮刀磕開了那柄射速並不快的手術刀。

    撤去能量,是因為這能量刮起的風都會傷害到東宮淺諾。

    臂骨向好幾個方向骨折,是因為他之前一鉤已是用出所有力量,將這後拉的力轉化為橫掃的力,絕不是沒有能量護體的情況下手臂能夠承受的。

    他選擇從開戰初始就破釜沉舟,拼著與眼前小輩兩敗俱傷也要殺死對方,目的就是不讓東宮淺璃和自己受到更多的傷害!

    他成功了。

    很顯然,他又失敗了。

    手術刀被鐮刀磕飛之後,那只扭曲的手再也握不住沉重的鐮刀,使其飛了出去。

    東宮淺璃沒有受到傷害,但米羅達兩肋間的手術刀,卻再無阻礙的插了進去。

    這個男人根本連千分之一的戰力都沒有發揮出來,心臟就被一柄長柄手術刀刺破,並且手術刀的主人擔心他不死,將整只手都對準了他的心臟。

    然後,數柄手術刀從那只手的掌心中破開肌肉與皮膚,如建築用釘槍射出的釘子般,飛快的射了出去。

    數十柄手術刀飛快的穿過他的心臟和後背的肌肉,射在了平臺的鋼鐵方磚上。

    然後,那雙白皙修長且無比有力的雙手,用一根金屬絲捆在了他的喉嚨上。

    血液與血色能量,無論是顏色還是粘稠度,看起來都幾乎一樣。

    不同的是,那血色能量一旦接近,就會給人一種連靈魂都凍結的冰冷感;而血液,則始終保持著的恒定的溫度。

    那是人的體溫。

    所以當血,從口中不可抑制的流淌出來滴落到手背上時,手背上的皮膚感應到了98.6的華氏溫度。

    血與口,是鐮刀客米羅達的。

    手,卻是陰月天的。

    鐮刀客雙膝一軟,面朝東宮淺璃的方向跪坐了下去。

    這個二十幾歲便名揚世界,最強一擊可以將方圓五十米內所有物體一斬兩斷的男人,再也無力掙扎。

    他漸漸趨於消散的瞳孔,還帶著不甘和痛苦。

    “快……逃……”

    用低沉音階發出的片語,隨著有著金色長髮的頭顱一起飛上天空。

    脖腔中噴發血液時的美感,狀若凱撒宮殿前的噴泉。

    朦朧月色之下,鮮紅剎那芳華。

    屍體倒落塵埃。

    陰月天一根一根的將地上的手術刀撿起,重新收回到自己的身體中。

    他的動作緩慢沉著,絲毫也沒有擊殺了超越自己一個等階的強者時的喜悅。

    待到一切完畢,他再次看向東宮淺璃時,後者已經睜開了雙眼。

    毫無疑問,這對眸子曾經很美。

    儘管它們現在已經如附上一層淡白色的薄膜,很難看清瞳孔的原本顏色,但這雙眼,長在這張臉上,的確是讓這個女人看起來充滿古典美的氣息。

    目盲的人,任何情緒都已不能從眼神中流露,但眼淚卻可以。

    淚水模糊了恬靜的俏臉,如清晨的雨水澆打荷葉,美的不是場景,而是意境。

    陰月天不懂什麼意境,但這並不妨礙他從這張美麗的臉上,看到他期待已久的東西。

    痛苦、怨恨、後悔、哀傷。

    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的俏臉,讓少年人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

    即便須彌感官也無法抑制!

    他驚駭的發現,目盲女的臉上,身體上,竟是隱隱有濃郁的,充滿負面情緒的黑色煙霧慢慢散發出來!

    這是她的能量?還是其它什麼?

    陰月天閉上雙眼,然後睜開。

    黑色霧氣不見了。

    持續注視,黑色霧氣又重新出現!

    他看到,這些霧氣,正慢慢的飄向自己的身體,從皮膚鑽入。

    然後,身體中的暖流逐漸多了起來,簡直就像這些氣體已經進入血管,並沿著血液的流動方向呼嘯而過。

    他單手捂在瘋狂跳動的胸口,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皮膚。

    上面有一絲絲幾不可見的氣流正在流動,如毛毛蟲在皮膚裡鑽啊鑽的。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染色體重組的前兆!

    他飛快的抬頭,雙眼看向東宮淺璃,又飛快的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皮膚。

    染色體重組,是應該通過不斷地修煉和刺激,而不是打怪升級。

    也就是說殺死鐮刀客米羅達絕不會讓自己發生變異!

    那麼,難道是……

    陰月天始終了無情感的眼眸中迸發出狂暴的喜悅,他忽然大笑起來。

    他笑的幾乎眼淚流下來,只好用手捂住自己的眼。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幻境是通過意志來迷惑感官,但欲望何嘗不是如此!”

    “我一直期待著的,我一直努力尋求的,當它們被我獲得的時候,才是對我的意志最大的刺激!”

    “意志的刺激轉化為感官,當其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能構成進化!”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03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二十一章 虐殺本源!

    一個人真正的變成熟,是需要經歷很多事的。

    但無疑,別人成熟起來需要經歷的事,和陰月天所經歷過的相比,都不算什麼了。

    所以陰月天是成熟的。

    成熟代表著什麼?

    成熟不代表一定堅強、勇敢、強大,或者面對任何事都有絕對的冷靜或沉著。

    成熟,就意味著一個人……

    看清自己!看清世界!知道需要的是什麼!知道怎樣才能獲得自己需要的!

    陰月天很強。

    他具備幾乎所有殺手都夢寐以求的能力——不動冥王,還具備別人就算修煉數十年都未必能夠提升的速度和力量——須彌感官!

    他,不懼怕殺氣、威壓、精神力、控制技能、神經毒素,擁有在這個新的世界都很少有人具備的超強恢復力——即不死能力,擁有極強的隱蔽能力和洞察能力,可以完美的控制自己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甚至通過對肌肉的完美控制來讓自己的武器都變的如同自身的延伸。

    他沒有感情,沒有感情代表著沒有負擔,不會像鐮刀客米羅達一樣連自身力量的百分之一都沒有發揮出來就慘死當場;沒有感情也意味著他面對任何情況下都具備冷靜的分析能力,借此去思考如何應對困境。

    他還很聰明,這聰明不止體現在有很強的記憶力,學什麼都飛快,更多的表現在能夠在戰鬥中迅速記住地形,並且飛快的找出應敵策略。

    所以在那黑暗的幻境密室中,他憑藉一個屁擊敗了號稱幻境不敗的幻境大師本多顏一郎。

    所以在這寬敞的天臺上他能夠迅速察覺到鐮刀客和琴瑟魔女的愛情,並借此來殺掉對手。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真的強大了。

    若是本多顏一郎沒有對幻境太過依賴,理性與之戰鬥的話,陰月天雖未必敗,想取勝也無比艱難。

    若是米羅達沒有對東宮淺璃那麼深愛,拋棄那沉重的負擔,陰月天沒有雖然但是,一定會敗!

    擊敗強大的對手只能算是幸運,通過幸運得來的勝利也值得歡呼,可若因此迷失了自己的雙眼,也就得不償失了。

    陰月天一直以來,都很明確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幼年的遭遇和西方冥界島的生活讓他已經變得成熟。

    他雖未認清這個世界,卻已認清自己。

    他清楚,自己若想要變的強大,缺希的,正是一直以來都沒有進化出來的,能量。

    能量有許多種,無不是殺人或防禦的利器。

    比如艾瑞克先生的亂魔源,比如莫西幹的大地之力,比如他不知道的,本多顏一郎的虛擬網路,和米羅達的血獄曼陀羅。

    能量,是一個進化者真正表現出強大時應該具備的東西。

    打個比方:九歲的陰月天,是一個普通人,十五歲的陰月天,是一個戰士。克拉克鋼打造的手術刀和金屬絲是冷兵器,那麼能量就是熱兵器了。

    進化者的成長,是從一個普通人向戰士的成長,當能量進化出來,這個戰士就相當於擁有了可以上戰場的熱兵器,而且是最得心應手的那種。

    這個世界上能夠像陰月天這樣多次以冷兵器戰勝熱兵器的實在太少,更多的時候這意味著奇跡的發生。

    未來,他將面對更多更強大的敵人,奇跡恐怕難以複製。如果一個戰士利用冷兵器殺死了一個有熱兵器的普通人還可能,但若同樣手持冷兵器和熱兵器的戰士,那死的一定是前者。

    所以陰月天迫切的需要進化出能量。

    而今天,他忽然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向產生能量的方向進化了。

    為什麼親手殺死自己母親的時候會產生離奇的快感?

    為什麼殺死半人半機械卡布的時候他的恐懼會讓自己開心?

    為什麼殺死女忍者的時候除了遺憾之外心中還有一種什麼東西流入?

    為什麼廣場上看到那麼多人被機械生命體殺死,他們的恐懼、驚慌、錯亂會讓自己無比沉浸甚至身體有熱氣膨脹?

    現在通過東宮淺璃的眼淚,和那淚中代表的東西;通過那不斷在東宮淺璃身上散發出來,向自己的皮膚中鑽入的霧氣……陰月天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可能。

    (或者,其實從一開始我的染色體重組,最初進化出來的就不是不動冥王,而是某種能量。)

    (別人的能量,都是從自己身體中誕生,然後逐漸生長出來,而我的能量,很有可能是通過汲取別人的情感……不是普通的情感,而是瀕臨死亡時的那種情感,然後藉以激發我身體中已經存在的能量,或者說豐富它。)

    “……其實並不是所有的進化都能夠表現出染色體的重組,有一種進化,我們稱之為隱性進化,這樣的進化並不體現在染色體的重組上。也就是說,染色體沒有發生重組,但實質上連接著染色體基因序列點發生了變異,也不能稱之為變異,理論上講是紡錘絲之間的相互干擾形成了細胞核內部產生感應流……這樣的進化,通常是特殊能量將所有染色體的核心堿基連接成了一道橋樑,當這樣的隱性進化達到一定程度,就會轉化為顯性進化。”

    “也就是說這種進化只能進化出能量,無法使你產生力量和速度上的變異,所以你的力量和速度沒有得到強化絕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曾經的陰月天,儘管有了不動冥王但卻無法提升力量和敏捷的時候,瑪麗蓮就曾經對他說過這樣的一段話,藉以打消他的多餘想法。

    現在想來,或許……

    陰月天抬起手來,雙眼仔細的盯著自己的掌心。

    他已進入須彌感官的境界,在這個自己就是星球的境界中,他赫然看見,血液中,的確是存在一絲飄渺的黑氣。

    它們並不能給自己帶來傷害,甚至還在流經身體各處的時候,在當前位置的細胞內亂竄。

    亂竄過後的黑氣,在所有細胞的週邊,形成了一個個黑色的表層。

    陰月天感覺到,這些黑色氣體正在改造著自己的細胞!

    所有的能量,最原始的功效都是改造擁有者本人的肉體,這也是為什麼掌握著能量的進化者比沒有能量的進化者肉體更加強悍的原因!

    只是這能量,實在太少,少到僅僅改造了陰月天的左手肘部以下的部分。但貨真價實的,陰月天已經感覺到半個左臂的強大!

    他的左手成爪,捏了捏,然後……

    (須彌感官•星球原力!)

    心念一動,陰月天一拳狠狠轟在天臺的鐵板上!

    砰!

    一聲悶響,出奇的,發揮出共振力量的左拳轟在鐵板地面上,硬生生的將周遭五米範圍內的所有底層鋼面全部轟的扭曲凸起,上面做成地板的一平米大小的鐵板磚紛紛被這力彈向空中,又紛紛落下。

    他的腳下,至少半米厚的鋼鐵房頂,已經被一拳洞穿了半米直徑的大洞!

    反觀自己的手臂,陰月天赫然發現,被那黑氣改造後的部分,除了全部皮膚破碎外幾乎沒有牽連到肌肉。反倒是肘部以上至肩部的位置,肌肉都已經生生炸裂,只留下陰慘慘的白骨。

    “哈哈哈哈!”

    陰月天第一次感覺到喜悅的情感,雖然稍縱即逝,但他依舊狂放的笑了出來。

    疼痛,的確難忍,但獲得了想要得到的東西的歡快,卻遮掩了疼痛!

    (不是喜悅,愛慕,信服,崇拜,癡迷等等正面情感,而是絕望,悲傷,憤怒,嫉妒等負面情感!只有負面情感,或者說瀕臨死亡時的負面情感,才能讓我的能量增長!原來……原來一直以來並非是我的能量沒有進化出來,而是我見到的和體會到吸收到的,瀕死時的情感太少,無法把這能量催發出來!)

    (這種能量……既然是在人死的時候,負面情感越多,吸收後能夠產生的越多的話。我把它叫做……)

    他的左臂飛快的修復著,十幾秒,便已恢復原樣。

    他的眼神一下子從飽含冰冷和殺機,變成了無比兇狠的陰戾。

    他喝道:“還不夠!我還需要更多!”

    他的眼,死死的盯著琴瑟魔女東宮淺璃,大聲重複道:“還不夠!我要的更多!”

    在他思量能量的期間,東宮淺璃的淚早已止住。

    她在彈曲。

    最古老,最能表達自己哀傷的曲子。

    一曲離歌,寄託自己的傷痛。

    陰月天兇狠的咆哮甚至都沒能擾亂她的一個音階,這個女人,再次閉上了雙目,無喜無悲的彈奏著。

    她將已死的心,全部融入了琴聲。

    心已死,自然不會再有任何情感從已死的部位散發。

    那黑氣,早已消失。

    這是陰月天無法容忍的。

    就像初嘗禁果的少年便會食髓知味一樣。

    他一腳踢開琴架,魑魅魍魎飛出老遠砸在地上,雙雙斷成兩截琴弦崩斷。

    一如東宮淺璃破碎的心。

    陰月天上前一把扣住目盲女的喉嚨將她提起,人類惡狠狠地表情第一次在他的臉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說:“還不夠!”

    他大聲說:“你應該痛苦,傷感,悔恨,憤怒,怨毒!你做的還不夠,把一切給我表現出來啊啊啊啊!”

    “只有將這一切表現出來,才能增長我的能量!才能增長……”

    “虐殺本源的……能量!”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04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二十二章 靜女

    虐殺本源,是陰月天為他自己的能量起的名字。

    事實上,陰月天的猜測並沒有錯誤。虐殺本源的產生,源自於他自記事起便對感情的渴望。

    只是那時候,儘管嚮往著母慈子孝的美好,但當一天天受到磨難,一遍遍遭遇打罵,幼小的心靈變的扭曲。

    儘管他一直告訴自己需要的是親情,但實際上,相對於生的感情,死產生的一切負面情緒更容易讓他得到滿足。

    所以在第一次見到殺人……也就是莫西幹殺死那個醫生的時候,他的心中產生了難言的快感。

    這也是為什麼年僅九歲的孩子,就產生了想要殺死別人的想法……哪怕這個人是他名義上的父親。

    說起來,陰月天的最初進化,的確不是不動冥王,也不是像冥界島研究員所說的第二對染色體重組後的肉體恢復力,而是產自基因鏈上的堿基變異。

    這種貫穿整個二十三對染色體,覆蓋於細胞核外表皮上的變異,讓他每次受到虐待毒打每次產生負面情感,那些情感都會被吸收,這也是他從幼年時期就非常冷靜的原因。

    只是一個少年人的情感又有多少?儘管有了進化的徵兆,單只是一個少年人的怨念還不足以讓這種能量產生,所以這種最初進化的能量便一直呈隱性潛伏著。

    莫西幹曾經對他說過,當一個人產生了第一次染色體變異,後續的變異只要持之以恆的訓練或者外界刺激就可以了。所以陰月天才會年僅九歲就發生了兩次染色體重組——肉體癒合力和不動冥王。

    這種能量本就是因幼童的怨念而生,又因幼童的怨念不足以支撐它繼續變異而隱藏,所以當陰月天逐漸的開始越走越暗,當他開始嘗試殺人並試圖得到別人死亡時的情感,這能量便再次活躍起來。

    試想一下,所有陰月天接觸過的死人,又有哪個是得到好死的?所以那些死亡前的負面情緒便開始逐漸將這能量豐富起來。

    厚積薄發,當能量越來越強,便由隱形轉化成了顯性。

    這聽起來非常玄幻,但其實很好理解。

    當大災變開始,異空間的磁場便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影響,一種以前只在各種影視文學作品中出現的東西開始走入人們眼簾。

    鬼魂……

    鬼魂的存在,其實就是人橫死後產生的怨念和執念構成,其本質,不過是一種電磁波。

    那麼反過來推論,鬼魂是一種電磁波,構成鬼魂的怨念和執念,不就也是一種電磁波?

    一個人發怒、生氣或開心、愉悅,其實都在消耗熱量,這熱量消耗在哪裡?

    除了牽動表情疑惑手舞足蹈外,這熱量,轉化成了情緒的磁場,然後由這磁場向外釋放電磁波,這就是能量守恆。

    那麼也就意味著,陰月天吸收別人的情感,實際也就是吸收對方釋放的電磁波轉化成了自己本身的能量形式。

    只是這能量需要吸收的是超負面情感,那些橫死的人臨死前所能提供的,大多是此類情感。並且,一個人死的越慘,這種情感便越強烈。

    而什麼樣的人死得最慘?

    當然不是瞬間死亡的人,而是將死未死又不斷承受痛苦的人……一如被虐殺的人。

    所以陰月天為他的能量起名為,虐殺本源。

    書歸正傳。

    被掐著喉嚨提起來的東宮淺璃面上沒有一絲痛苦之色,她甚至連那雙盲目都沒有睜開,竟這樣平靜的任由陰月天提著自己的脖子,無喜無悲。

    狀若死人。

    陰月天此刻哪還有那副半死不活的懶洋洋樣子,他的眼神戾氣外露,臉上的笑容也揚到最大,露出兩排潔白整齊地牙齒,格外陰慘慘的。

    “既然你不準備為我提供能量,那麼……”

    陰月天從不說謊,也幾乎不會嚇唬別人,他既然這麼說了,那麼右手食中二指間一柄手術刀會出現也沒什麼不正常了。

    一尺長的刀柄至少有一半還在肉裡,露出的部分,剛好是刀刃略超出指尖一釐米左右。

    他平平的將手術刀刺入東宮淺璃的鎖骨,白皙的皮膚上立刻有鮮血流下。

    潺潺若溪。

    東宮淺璃既不說話也不掙扎,若非陰月天能夠感受到她身體機能還在正常運作,幾乎以為手中的就是一具屍體。

    不痛,不哭,沒關係。

    手指溫柔的拂過柔軟又有彈性的肌膚,所過之處,一道血線在慢慢延長,一直蔓延至左乳。

    宮裝的抹胸被平穩切開,豐滿的一對玉兔本就呼之欲出,這下沒了負擔,更是立刻掙脫出來,甚至勿須用刀,宮裝便被活潑的玉兔撐得撕裂向兩邊,一對飽滿終於可以快樂的跑出來透氣加感受月光。

    女人無喜無悲,少年人猙獰畢露,若是不知者看到,還以為有什麼邪惡的事要發生。

    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同樣邪惡,卻並不淫靡。

    當指尖在肌膚上摩擦到那一粒嫣紅,血液已讓嫣紅變的慘紅。

    珠圓玉潤的葡萄染血,然後被筆直的切成兩半。

    鮮紅的血液伴著鮮黃的脂肪混合流淌,沾染了整只玉兔,也沾染了修長有力的手。

    單純的鮮血或許能夠襯托美,便如英俊的吸血鬼的嘴角,但摻雜了肥油的血,卻讓原本嫩的一掐都出水的玉兔變得骯髒和噁心。

    這很正常,一些美好事物的表面下,有事就是這麼骯髒。

    一如女性荷爾蒙十足的美人,分泌出女性荷爾蒙的地方,流出來的混合液體,卻更加骯髒腥臭。

    陰月天有些愣住了。

    先不說那一團軟肉對於女人的重要之處,單只是肉體被切開兩半的痛楚,也絕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個女人能夠承受的。

    難道這女人已經成了植物人?

    “你在驚訝。”她說。

    這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陰月天的確有些驚愕。

    這樣柔嫩而又豐滿的美人,這樣一個能夠彈奏出美妙樂曲的女人,她的聲音,可如天籟,可如鶯啼,甚至是娃娃音的可能都不排除,但,當她真的說話時,陰月天卻覺得胸口似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

    那是如同手指撓黑板和鈍器磨鐵皮般的聲音,甚至若不看她的臉,根本不可能聽出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又開始驚訝另外一件事。”她又說。

    陰月天道:“你知道?”

    東宮淺璃道:“你驚訝於我為什麼沒有呼痛,驚訝於我的聲音為什麼如此難聽。”

    陰月天很誠實的回答:“是。”

    她的冷靜,讓他也冷靜下來。

    或者,當你期待的事情沒有發生,你會產生的情緒只有兩種。

    暴怒,或冷靜。

    陰月天沒有暴怒的情緒,所以他恢復了冷靜。

    眼神眯起,露出微笑。

    東宮淺璃道:“米羅達是我的愛人。”

    陰月天道:“我知道。”

    東宮淺璃道:“他死在你手中,我本應恨你。”

    陰月天道:“是。”

    東宮淺璃道:“我現在也恨你,只是當他真的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發現,原來我更恨自己。”

    陰月天道:“哦?”

    東宮淺璃道:“若不是我執意要報仇,也不會接受神秘先生的邀請。他阻止不了我,就只能跟著我,若非我的任性,我們現在還在隱居,他也不會死。”

    陰月天道:“或許這就是愛情?”

    東宮淺璃苦澀的笑:“你說的沒錯,這就是愛情。他愛我,願意為我付出一切。”

    陰月天道:“雖然我沒有體驗過,但也聽說愛是相互的。”

    東宮淺璃道:“原本我也以為自己愛他勝過愛我自己,可是我直到剛剛才發現,原來我一直愛著的,只有自己。”

    她慘澹一笑:“我原本答應過他要和他一起隱姓埋名的,但當神秘先生找到我們並提出以幫我報仇作為報酬後,我反悔了,呵,我真是個婊子。”

    陰月天道:“報仇?”

    東宮淺璃道:“沒錯,我之所以嗓子會變成這樣,眼睛也瞎了,甚至二十歲以前就被強迫和上百個男人睡過覺,就是拜我的仇人所賜。”

    “我和米羅達都殺不了他,但我又放不下心中的仇恨,所以我才想找人為我報仇。”

    陰月天道:“你可以雇傭殺手的。”

    東宮淺璃道:“沒用的,能殺他的,我雇傭不起,不能殺他的,雇來無用。”

    陰月天道:“神秘先生能殺他?”

    東宮淺璃道:“《死亡之書》,那是一本只要寫上某人名字並標注死亡方法,那個人就會按照上面的記錄必死的書籍。”

    陰月天右眉揚起:“怎麼可能存在那種東西?”

    東宮淺璃道:“那本書的確有那種能力,雖然神秘先生還沒有完全研究出來,卻也掌握了一部分。”

    陰月天道:“哪一部分?”

    東宮淺璃道:“通過控制環境來引導死亡,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以前的系列電影,《死神來了》。”

    陰月天心思飛轉,低喝道:“神秘先生是誰?”

    東宮淺璃道:“他……”

    她的話只說到一字,陰月天忽的一顫,左掌用力掐斷了她的喉嚨!

    然後他僵在原地,手慢慢鬆開,東宮淺璃歪曲著腦袋的屍體倒地。

    陰月天愣了半晌,眼睛猛地睜開,那對眼眸中突兀的出現了憤怒的神色!

    縱然稍顯即逝,卻也貨真價實。

    他直勾勾的盯著地上的屍體,嘴巴張合,卻什麼都說不出。

    剛剛,就在東宮淺璃的話語說道一半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手中握著的竟是那個男人的脖子!

    男人之所以是男人,是因為他是女人的丈夫。

    而女人,則是陰月天的母親。

    哪怕僅僅只有一瞬,陰月天也看到了手中的男人在向自己咆哮怒吼,手中揮舞著酒瓶大聲喊著:“明天前不給我討來買酒的錢,就打死你!”

    記憶有兩種,薄弱的無法想起,深刻的無法忘記。

    男人是伴隨著陰月天兒時的夢魘,也是他親手終結的第一個人。

    所以當男人的咆哮響起,陰月天立刻毫不猶豫的掐斷對方的喉嚨。

    然後他看到,死在自己手中的,竟然是東宮淺璃。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06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二十三章 死去的格蘭芬多

    陰月天所在大廈斜對面的某個房間的陰影中,一個男人至少停留了十分鐘才小心翼翼的走出陰影。

    他僅剩的左臂抬起,食指點在耳中的耳機上。

    月光照出他的臉,赫然是幻境大師本多顏一郎。

    他面色鐵青,臉色蒼白,最重要的是連原本油光水滑的黑髮,都變得乾枯花白。

    他聲音沙啞的說:“那女人死了。”

    他詳細的解釋:“是死在陰月天手中的。”

    他的臉上滿是懼怕的神色:“那個小雜種真的太可怕了,即便是借助鬼書的力量,我的最強幻境‘死亡回憶’才僅僅催眠他一秒,鬼書已經毀壞了,而我,則遭到了強烈的反噬。”

    耳機那邊的人不知說了什麼,本多顏一郎道:“是,我會的,不過即便到那時,我也只能恢復到幫你製造幻境,沒辦法幫你殺掉他了。”

    耳機索索,他頗為憤怒道:“我怕?沒錯!我怕了!那個小雜種根本就是個瘋子,他連鐮刀客都能殺死,你以為我是他的對手嗎?”

    “好的,就這樣。”

    他摘下耳機扔在一旁,身體萎靡的倒在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汗水,早已濕透衣襟。

    ……

    如何把一百二十個人變成屍體?

    很困難,也很容易。

    說難,這一百二十個人,每一個縱然不是最頂尖的殺手,也絕不是碌碌之輩,想殺他們並不輕鬆。

    說容易,在這座島上,只要一百二十個小時過去,甚至不需要外力出手,他們也會全部死亡。

    時間還有很多,爆炸已經響了八十七次,而距離死亡開始的時間,也僅僅過去十六個小時。

    時間剩餘太少,儘管已經過去了十六個小時,一直隱藏在暗中的剩餘三十三個殺手也都始終沒有找到關於比爾的線索。

    找不到比爾,不能殺死比爾,後果就是自己死。

    很顯然每個人都不想死,但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按照那條‘最簡’路線通往生育場。

    有時候大鍋飯未必好吃,一個秘密被所有人都知道,這其中蘊含的兇險也更多。

    就像陰月天說的,這世界傻子太少,能夠看出路線中的問題的人,至少在這一百二十人中,還有三十三個。

    他們甚至和陰月天一樣,懷疑比爾是不是真的藏在生育場中。懷疑這消息本身就是散播消息的人為了把他們引向偏門所做的。

    他們的智慧讓他們多給了自己一種選擇,這種選擇就是觀望。

    只是,時間就像一把殺豬刀。

    它的恐怖不在於黑了木耳,紫了葡萄,軟了香蕉。

    更在於若你無視它,它真的會把你像豬一樣殺掉!

    夜已深沉,明白這件事的人們,存活下來的人們,逐漸開始坐不住了,他們開始繞路前往生育場的方向,或在城市的其它位置查找。

    淩晨兩點十五分,原本應該是人睡夢正酣的時間,可冰冷的遺落都市中,數道身體卻不斷地穿梭。

    殺手最擅長的,其實未必是殺人,也可能是找人。

    即便不擅長找人,若是不想和其他人一樣變成屍體,也必須學會擅長。

    只是可笑的是,一群沒頭蒼蠅找不到比爾,卻找到了彼此。

    被找到的人,和找到人的人沒有什麼不同,因為他們都不會相互問候,只會立即開戰。

    於是城市中偶爾又會出現幾聲爆炸,伴隨著濃煙沖天。

    這煙,即便是半掩之月的照明下,也依舊清晰。

    愛因斯坦說,你坐在火爐旁,過去一個小時,你會認為過了一天;你坐在美女旁,過去一天,也覺得過了一個小時。

    這是關於時間的相對論。

    陰月天的確坐在美女旁邊,但時間恒定,並未因美女的存在變的緩慢。

    這大概是因為他身旁的美女已經是個死人。

    左乳被筆直切成兩半,脖子怪異的扭曲著,恐怕任誰來看,美女都已經死到不能再死。

    夜的風吹過百米多高的大廈天臺,擦著赤果的皮膚拂過,身未冷,心卻冷。

    光滑的皮膚緊繃在有力的肌肉上,再配合搭在天臺邊緣的一雙長腿和隨風飄動的柔軟半長銀髮,任何女性看到這樣的場景估計都會暢快的呼喊著真是大飽眼福云云。

    陰月天上身的皮衣早已破碎,被他拋開在旁邊,就這樣赤著上身看著接二連三的,從各個方向升騰起來的白煙。

    儘管來到這個小島上不足一天,陰月天卻覺得自己消耗的腦細胞比呆了一年還多。

    這座島上從一開始就有一個巨大的陰謀在醞釀,就像是一隻莽食怪獸,早已張大了嘴等待人們跳進來,然後把他們吞噬。

    陰月天不願成為怪獸饕餮盛宴的一部分,卻也不想被怪獸甩在身後,那麼,他就必須用自己的大腦從之前所經歷的一切中找到線索。

    不幸的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是死神小學生,至少陰月天不是。這就意味著他想破解這一切,就需要比別人經歷的更多。

    經歷的多了,線索就多了,同樣,危險也變多了,真是不幸。

    幸運的是,陰月天已經比別人經歷的更多,至少在這一夜,已經在地獄的門口轉了幾個大圈。

    所以,他幾乎已經把大部分事都猜出來,當前需要的,只是驗證。

    他站立起身,立在大廈邊緣。

    夜風時而猛烈,時而溫和。

    髮絲很自然的被吹亂,不會遮蔽住眼睛。

    陰月天眼神如鷹,俯瞰著腳下的街道和樓群。

    他和兩人一機械已經分離了接近一個小時,他離開的時候讓他們繼續前行。

    一個小時的時間能走多遠?

    陰月天沒想過。

    他覺得他們已經到達了生育場,至少也已經接近。

    但當他從大廈躍下並沿途追趕的時候,卻發現事實並不是如此。

    泰爾莎和小白就在幾條街外的小巷中等他,當他到來的時候甚至前者還對他使用了一種精神力攻擊。

    若是沒有猜錯,當初那位大笑三聲切掉自己老二的傢伙,一定死在這招之下。

    但精神力對於陰月天來說是沒用的。

    他晃晃頭,將泰爾莎殘留的精神力驅除,來到她的身邊道:“為什麼沒有繼續前行。”

    聽到他的聲音,泰爾莎從小白的身後走出來,一臉的恐慌之色。

    她幾乎是用哭腔在回答:“我找不到路。”

    女人是路癡,這並不奇怪。

    女人可以是路癡,小迷糊,吃貨,天然二……

    她們幾乎會有意無意的成為這個世界最萌的生物,除非某件事涉及到切身利益,否則你拿槍對著她們,都很難讓她們放棄賣萌。

    切身利益,一如衣服、包包和男人。

    但若說泰爾莎是路癡,那就顯然很奇怪了。

    她在渡輪上表現出來的幹練和果斷,在叢林中施展的魔法,在一路上表現出來的博學和小聰明……

    不可否認,像她這樣能夠被一個主打殺手系列的‘組織’看重,一定說明她擁有過人的能力。

    儘管隨著相處時間越長,這女人就越發給人一種‘蠢’的感覺。

    這讓陰月天很懷疑她說自己找不到路的說法,其實是在賣萌。

    但他馬上發現其實不是。

    一個人找不到路,另一種可能就是真的找不到。

    雖然之前表現出精明,但陰月天的記憶中,當格蘭芬多拿出地圖的時候,這白女孩並沒有多看幾眼。

    簡單的看幾眼地圖就記住路線,至少陰月天做不到。

    事實上格蘭芬多的存在也保證了她即便不看地圖,也一定能按照既定的路線走下去。

    那麼她會這麼說,陰月天即便不使用須彌感官融合周圍的環境,也知道了一件事。

    他說:“格蘭芬多去哪了?”

    白女孩指了指不遠處街道正中的地面:“他沒走遠啊。”

    他沒走遠,這話多用於一些文學作品,成為描述式的修飾詞。

    和‘他沒走遠’相對應的,是‘他已遠去’。

    看著地上的一灘血和已經變成乳豬的碎肉,陰月天忽然覺得對於這個冷笑話竟然產生了想笑的感覺。

    他一直在笑,所以即便笑大點也不會被人感覺到異常。

    他來到那灘血液之前,伸出手指沾了點血然後放入自己的口中。

    閉目凝神幾秒,他又起身來到碎肉前。

    笑容古怪。

    “發現什麼了嗎?”

    白女孩雙手抱胸,一步步走出小巷。

    陰月天回頭看著他,四目對視。

    幾秒後,白女孩撐不住敗退:“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陰月天起身來到她的身前,一米八一的他和穿著高跟鞋一米七三的她看起來很般配。

    他道:“他怎麼死的。”

    白女孩理所當然的道:“不是我殺死的。”

    陰月天道:“我知道。”

    他回頭看了一眼屍體,再次確定道:“我知道不是你殺的。”

    在陰月天身邊時,她已不復之前蜷縮在小巷時畏首畏尾的樣子。

    對他的感官不提,至少這個少年給了她一絲安全感。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07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二十四章 毒蛇與肉豬

    泰爾莎用女人特有的鼻音哼道:“他是被殺的,動手的不是我,用屁股想也該知道是其他殺手動的手吧?”

    她似乎也注意到說屁股這個單詞有些不雅,白皙的臉微醺一下又馬上消失。

    她很痛快的問道:“那麼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

    陰月天想了想道:“組織派你來這裡幹什麼?”

    “咦咦?”

    白女孩驚得向後一跳,兩腮鼓鼓不可置信的看著陰月天,仿佛偷吃被發現後的倉鼠。

    她驚道:“你居然問我這個?”

    陰月天道:“不能問?”

    泰爾莎道:“當然不能問。”

    她重新背著手一副哲學先生的樣子在陰月天身前走著,講解道:“正常情況下,組織中並行出任務的人,即便任務不同也理應知道彼此的目標以相互照應。但我和你都是預備役,這次任務是對我們兩個的考核,我想你也沒有得到考題吧?”

    在得到陰月天肯定的答覆後,泰爾莎表現的更得意起來:“這個考題其實並未給出題目,我們要做的首先就是猜出題目是什麼,然後再按照組織希望我們做的給出完美的答卷。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兩個人相當於兩個參加考試的學生,你若是考試的話,會告訴別人你的答案嗎?”

    她顯然很享受指導陰月天的機會,飛快的說完擺出一副‘你求我啊求我我也不告訴你我的答案’的樣子。

    陰月天飛快的在她的臉上掃量著,心中在想什麼幾乎沒人知道。

    他沉默幾秒,道:“我們走吧。”

    他想去的地方,自然是生育場。

    生育場帶著‘生育’這個詞,卻並沒有一點醫院的味道。正如格蘭芬多所說,生育場更像是一座太平間或火葬場。

    這座矮胖的大廈要比其餘鋼鐵大廈四五個加起來還肥大,只是高度只有六十多米左右,相對周圍的建築矮了許多。

    它和其它大廈不同的是,明顯能看出它並非多層建築,所有鋼鐵外牆沒有一扇窗,若不是下面還有一個10×10的大門,幾乎讓人以為它就是一塊鐵砣。

    說它像太平間,自然不是因為它鐵砣一樣的外形,而是說它周圍的環境。

    生育場周遭的建築與遺落都市其它地方並無不同,但若仔細看,就可以發現這建築周圍三條街的範圍內,鋼鐵地面上幾乎佈滿了青苔和鐵銹。

    這說明甚至連巡邏隊,都很少從這裡經過。

    而且這裡有一種奇怪的陰沉感,仿佛一塊墓地,有著濃郁的死氣。

    這死氣並不是說某種能量,僅僅只是一種形容。怎麼說呢?當你靠近一樣事物,越靠近Ta,就越感覺壓抑,壓抑到心臟都被擠壓在胸口,氣都被壓在喉嚨。

    至少泰爾莎是這樣感覺的。

    她細嫩的手捂住豐碩的酥胸,不停地按兩下,兩隻大兔子一蹦一蹦的十分惹人眼球。

    她道;“你確定要進去?”

    陰月天道:“為什麼不。”

    泰爾莎道:“沒什麼,我和小白就不進去了。”

    陰月天看了她一眼,然後看看小白。

    小白類似大黃蜂的腦袋狂點,粗大的手指點點生育場的方向,又點點自己的胸口。

    陰月天道:“這裡可能會有危險。”

    說罷,便逕自橫穿街道,走向生育場。

    生育場外面當然有危險,因為還活下來的人想要進入生育場,一定會看到白女孩和小白。

    但外面顯然比裡面更安全,因為誰也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月又悄悄的藏進雲中,城市中的光線再次黯淡下來,這對於生育場和它周邊的環境來說,顯然更匹配一些。

    四周高大的建築和圍繞整個城市的四十米高圍牆,成功的阻止了風在街道上流動,但不知為何,當陰月天的腳踏著已經長得很密集的青苔前行時,居然感到了風劃過皮膚!

    這是很冰冷的風,明明是微風,讓人的身體感覺麻木。

    這很奇怪,因為整座島都處於南太平洋亞熱帶,即便是高處的夜風,也只會讓人覺得微涼。

    陰月天想到一個詞,陰風。

    若是正常人,大概會被嚇住,只可惜走進樓裡的是陰月天。

    入目的是純黑的境地。

    沒有窗,沒有燈,連外面的月都隱在雲中,不黑才怪。

    陰月天利用不動冥王將自己融入這個環境,再用加強須彌感官的感應力,這讓他能夠清晰的弄清周圍障礙物的位置。

    這個能力他早已運用的純熟,否則也不可能和本多顏一郎在那個黑如鍋底的房間中展開追逐戰。

    即便如此,沒走幾步他也停了下來。

    他想到一個問題,若我是比爾,我會藏在哪。

    黑暗,遮蔽了很多人的眼睛,卻也無法遮蔽很多人的眼睛。

    神秘先生對於《死亡之書》的重視程度,不但這些殺手們知道,比爾也知道。

    無論是一億新幣還是納米機器人,都說明了這一點。

    那麼只要比爾不是太傻,一定會想到神秘先生會派人追殺他。

    比爾傻嗎?不傻。

    無論是死亡之書的研究人員,還是能從神秘先生手中盜走書的本事,都說明他絕對是個聰明人。

    黑暗無法遮蔽很多人的眼睛,這很多人中,既包括進化者,也包括殺手。

    但絕不包括比爾,因為他只是個普通人。

    那麼比爾會在這樣一個對自己絕對無利卻對追殺者絕對有利的地方等死嗎?

    答案顯而易見。

    陰月天轉身離開。

    一進一出,他沒有耽誤太多時間,最多只有幾分鐘。

    可就是這幾分鐘的時間,泰爾莎和小白都已經消失不見。

    事實上陰月天對這兩個人並不關心,他甚至停下腳步,坐在一處大廈下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了一袋高能壓縮餅乾。

    這種組織出品的食物,十分之一袋就足夠讓一個普通人一天不用吃飯。

    無論如何,接下來都可能繼續有惡戰,而體內熱量消耗大半的陰月天,此刻已經餓得不行。

    他撕開包裝,一口咬在壓縮餅乾上。

    餅乾便如刮過生育場街道的陰風,冰冷、無味。

    這種東西,即便陰月天也非常厭惡,他本身便是一個無口無心無情之人,再吃同樣三無的東西,只會讓壓在心底裡的寂寞更濃。

    不止是他,事實上幾乎所有人都對這東西深惡痛絕,但是沒辦法,殺手處於任務之時,有這樣的餅乾就已經非常不錯,很多時候,他們甚至會吃樹皮、老鼠,喝地溝裡的髒水。

    說來也巧,想到老鼠,居然還真有一隻老鼠從眼前經過。

    在這個鋼鐵城市中,除非老鼠連機油都吃,否則絕不可能長的太肥。

    眼前的老鼠也是,骨瘦如柴,如同九歲以前的陰月天。

    陰月天不無自嘲的看了眼匆匆跑開的老鼠,再次啃下了一口無比難吃的餅乾。

    他忽的頓住,一雙細長的眼睛瞪得溜圓,看著自己手中的餅乾和飛快離開的老鼠。

    然後他一口將全部餅乾吞下,後退幾步做鋪墊,一躍而至大廈的外牆上,以極快的速度九十度奔向大廈的頂端。

    他猶如夜空下的黑豹,伏低身子,一雙長腿以極快的頻率相互交替,在一座有一座的大廈上狂奔。

    他的速度比真正的黑豹更快,而且身手也更加敏捷,遇到前方高一些的大廈,便一道手術刀射出,憑藉刀上的金屬絲躍縱而起,若是低一些的大廈,便會直接躍過去,在地上滾翻一下繼續前行。

    很快,他來到了一處有煙向上升騰的街道旁大廈,俯身看去,一名殺手顯然已經被炸成了肉醬,另一名殺手則是捂著胸口的傷坐在一旁喘息。

    死掉的殺手無論以什麼原因死亡,他的屍體最後都是由納米機器人引爆。

    這種納米機器人炸彈真的很奇怪,它本身的殺傷力實在不大,但能夠產生的熱量卻極強,這熱量持續性久不易消散,這便使得人被炸死之後的碎肉還會始終不斷的被爆炸的熱量加熱,就像是一頭不停在烤著的乳豬,那種烤肉香氣和白煙,會一直持續很久才會消散。

    其實這個問題很多人都已發現,白女孩泰爾莎還曾吐槽過人死了卻被像乳豬一樣烤,神秘先生實在太變態。

    陰月天倒是不覺得神秘先生變態,反而覺得神秘先生很聰明。

    甚至他隱約覺得泰爾莎其實也很聰明。

    心中飛快的想到了泰爾莎,讓陰月天的動作停頓了幾秒。

    恰巧月又調皮的從雲中邁出,光線照在他的背上,遙遙的在街道上打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街道旁坐著休息的三十多歲中年殺手立刻注意到影子,然後抬頭看去。

    月下,樓上,赤著上身的修長人影拜月光所賜,身體線條明朗,但整個人卻籠罩在黑暗之中。

    除了一張露出潔白牙齒的微笑的嘴,和一雙細長的,眯眯著的眼睛。

    儘管修長的人沒有一絲動作,下方的殺手也不自知的顫抖起來。

    他隱隱有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不但頭皮發炸,連渾身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他猛地跳起,兩手各握著一柄新式鐳射手槍對準了大廈上的人。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絲毫不像一個殺手般具備應有的穩重和冷靜。

    儘管多年的經驗讓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瞄準了對方,但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敢扣動扳機。

    陰月天呼吸著空氣間上升的烤人肉的香味,微微歎息一聲。

    可惜時間不多了,否則他絕不會放過下面那只能為自己提供能量的肉豬。

    上方的人轉身躍到另外一座大廈遠去,下方的人長出一口氣汗淋淋的坐在地上。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09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二十五章 你不是

    陰月天的速度很快。

    快到只用了十幾分鐘,就幾乎把所有死人的地方都去過了一遍。

    白煙攜帶著烤肉味蒸騰,這讓他每一次都貪婪的吸了一下這噴香的味道。

    儘管那味道來自人肉。

    直到城市邊緣,一個類似運動館的建築前,陰月天的四處移動的腳步終於停止。

    陰月天幼年居住在倫敦,曾去過一次奧林匹克水上運動館,在大災變中並未受到過多災劫的倫敦,大部分建築都保存了下來,水上運動館便是其一。

    造型無法吐槽,主要是那運動館是陰月天第一次在倫敦見到如此矮小而範圍巨大的建築,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眼前的運動館造型當然不能和奧林匹克水上運動館相比,至少沒有後者那種三七不靠四六的奇怪造型,不過和後者相同的,眼前的運動館在遺落都市顯然也有些格格不入。

    當周圍全部都是高聳入雲最矮也有一百多米的大廈圍繞下,一座最多只有四十多米高卻占地足足三千多坪的建築,著實有些鶴立雞群。

    或者雞立鶴群。

    吸引陰月天來的,自然不是這建築的造型,而是同樣垂垂向上的青煙。

    立在旁邊大廈上的陰月天,眯眯眼中冰冷無情卻又陰鷙如鷹。

    他呼吸著青煙傳來的味道,注視著兩幢建築之間的鋼鐵街道。

    街道被破壞的很徹底,鋼鐵構成的一塊塊五米見方的街道鐵板大多數都被掀開,露出下方的混凝土地面。同時被掀開的鋼板與周遭的建築外牆,也有不同程度的破壞和劃痕。

    大致估量一下,整條街道被毀壞了足足兩百多米的長度,儘管這對於高大的機械生命體來說只能算半個街區。

    戰鬥雙方應該都是使用冷兵器的人,無論是劃痕還是切痕,都看得出是利刃所為。

    可想而知,這樣的兩個人任意一人的實力都在陰月天之上。

    一如那句全世界都知道的宣戰詞:當一方離去一方倒下,勝者獲得榮耀,敗者化為枯骨。

    很顯然,地上的烤乳豬那已經腐爛的樣子無不在說明,他恐怕連成為枯骨的權利都沒有了。

    這種情況下,最應該做的事其實就是掉頭離去。

    因為看戰鬥的慘烈程度,很有可能勝利的一方並沒有離開。

    能夠造成如此大的破壞,至少戰鬥雙方的水準相近,那麼敗者固然死亡,勝者恐怕也身受重傷。

    受到重傷的人最需要做的不是立刻逃開,而是快速找一個隱蔽的角落像困獸般舔舐傷口。

    若是下去或是接近,困獸便可能發瘋。

    這個道理,陰月天明白,小白顯然也明白。

    小白自然是那個習慣性惡意賣萌的機械生命體。

    分開僅僅不超過半個小時,小白便已變成了獨自一機。

    它變成的飛行器在陰月天即將做出錯誤選擇的時候攔住了後者。

    錯誤的選擇,自然就是跳下去。

    飛行器上,類似大黃蜂的腦袋飛快的搖著,兩隻燈泡大眼也在不停閃爍。

    它顯得很著急。

    陰月天道:“你不想我下去?”

    小白點頭。

    陰月天道:“你和她分開了?”

    她,自然指的泰爾莎。

    小白點頭。

    陰月天道:“為什麼分開?”

    小白躊躇,卻沒有辦法將自己想說的解釋出來。

    陰月天道:“下面的運動館裡有危險?”

    小白思考半天,最終酷酷哢哢的變成了三米高銀色機械傻大個的形象,一雙機械臂端在自己胸前不停地抖動,兩手成C型。

    “泰爾莎?”

    小白啪啪拍手指著陰月天豎大拇指。

    然後它將雙手背在背後,搖搖晃晃好像背後有人在推一般。

    “被抓走了?”

    小白豎起兩個大拇指。

    它指指運動館,雙手在胸前比了一下又背著手狂點頭。

    “泰爾莎被抓了進去?”

    小白身體微僂,惟妙惟肖的表現出松了口氣的樣子。

    然後無力的豎起大拇指。

    陰月天道:“下面的戰鬥,你看到了?”

    小白搖頭。

    陰月天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麼?至少小白不知道。

    少年人很隨意的吩咐道:“變成飛行器。”

    “?”小白雖然好奇,但又問不出來,只好變成了飛行器的樣子。

    看起來像是一隻金屬鰩魚。

    陰月天跳在它身上道:“下去。”

    小白的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詫異的看著陰月天。

    陰月天淡聲道:“我的話你沒聽到麼?”

    小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垂頭喪氣的載著站立其上的陰月天飛了下去。

    陰月天自然有很多方法從那一百七十多米的大廈上下到地面,只是任何一種都需要耗費力量。

    他心裡清楚,接下來將面對的,很有可能是一場惡戰,這個時候,體力能省就省。

    黑色皮鞋塔在鋼鐵街道上,傳來清晰的碰撞音。

    陰月天特意在鋼板被掀飛的地方走過,那裡,的確是泥土傳來的感覺和聲音。

    他微微側了下頭,便不再多想,徑直走進了運動館。

    小白顯得有些害怕,它酷酷哢哢的變形成了一個陰月天手臂大小的手電筒,然後扣在他的腰間,表現出一副為其照亮的樣子。

    陰月天倒是沒有拒絕,他面無表情的徑直前行,穿過長長的通道,一直來到燈火輝煌的場館內部。

    說起來這個運動館其實有些名不副實,因為它的內部,四周的全金屬階梯佔據了大部分面積,這些金屬階梯都是一米高兩米寬,看樣子應該是機械生命體身為觀眾時的座椅。

    反倒是正式的運動場,相較周圍座椅所占的面積要小得多,儘管它也有足球場大小,但你以為一群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機械生命體能在這裡踢得開足球?

    場地同樣由金屬板製成……整個遺落都市仿佛挖鐵礦發家,連傢俱都是金屬構成,這場地也就不稀奇了。

    場地只用白色顏料在周邊畫了了一個長方形大圈,中間一條橫線攔截,看起來和網球場差不多,只是中間沒有網一類的任何阻擋。

    陰月天自然不會關心機械生命體是不是打籃球這種事,他更關心的場館中的人們。

    距離他最遠的,是一個穿著一身髒兮兮白大褂的中年眼鏡男,白大褂上滿是污泥和血漬,還有一些奇怪的綠色。他的頭髮十分稀少,滿是菜色的臉也很慘澹,一副百八十年沒沾過油水的樣子。這男人旁邊是兩名機械生命體,一紅一藍。

    它們身高都在四米左右,整體呈人形這沒什麼可贅述的,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兩隻機械生命體的體表無比光滑,而且也是這座城市中陰月天唯二見到過的有顏色的機器人。

    它們正護在禿頂眼鏡男兩側,擺出隨時會做出攻擊的姿態。

    看到它們,小白立刻從陰月天腰間跳出來,酷酷哢哢的變成人形態,一副露胳膊挽袖子要上去拼命地樣子。

    陰月天和禿頂眼鏡男中間,立著三個人。

    其中一個是一身黑色全覆式金屬裝甲的人形態生物,樣子像極了兩百年前的鋼鐵俠;在他右側是一個身材佝僂看起來的白髮亞洲人,他穿著一件華夏古式長袍,拄著一根木杖,這人身體雖老的直不起腰,但回頭看陰月天時卻是面色紅潤,眼神無比陰鷙。

    而這個老頭的身側,則是雙手被捆在背後,嘴巴也被膠布貼住的白女孩泰爾莎,她看到陰月天到來,立刻激動地掙扎起來。

    不過在挨了老頭一巴掌後便不敢再亂動。

    老頭立在裝甲人和泰爾莎中間,一副老大的姿態對陰月天笑道:“你來了?”

    陰月天道:“我來了。”

    老頭道:“自我介紹一下,神秘先生。”

    他一笑,露出鑲滿了黃燦燦金牙的兩排齒。

    他的笑容很從容。

    這不難理解,所有人都知道陰月天的身體中有納米機器人,而開關就握在神秘先生的手中。

    誰料,陰月天聽了他的話卻搖頭道:“你不是。”

    老頭道:“為什麼?”

    陰月天道:“因為你從頭到位,都沒有露過面,而神秘先生,已經露過面。”

    老頭道:“哦?”

    陰月天道:“需要我解釋一下嗎?”

    老頭道:“我很想聽。”

    他看向遠處的禿頂眼鏡男:“你呢?”

    禿頂眼鏡男雙手背在背後,兜住白大褂的後腰部分一臉的緊張。

    他已經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老頭對陰月天道:“看起來他沒有意見。”

    陰月天道:“他當然不會有意見,事實上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就算你讓他吃屎,他也一定會去做。”

    他對禿頂眼鏡男說道:“我說的對嗎?比爾先生。”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11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二十六章 亞瑟王

    禿頂眼鏡男是比爾,這沒什麼可說的。

    無論小老頭是不是神秘先生,被他堵在這裡的,和機械生命體關係很好的,並且之前也一直未曾見到過的這位一身髒破白大褂的男人,都一定是被無數人追殺的比爾。

    很顯然比爾先生已經有了被認出來的覺悟,雖然聽到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年人叫自己的名字時,他微微顫了一下,但還是勉強笑著點點頭。

    小老頭道:“相比認出他這麼簡單的事,我更好奇,難道你沒有看到外面戰鬥的痕跡?”

    陰月天很誠實的說:“我看到了。”

    小老頭道:“那你應該知道,實力對等的戰鬥,勝者在養傷時一定不喜歡被人打擾。”

    “我知道。”

    陰月天低眉順眼:“並且若真的有一個人在養傷,我有很大幾率不是他的對手。”

    小老頭道:“既然知道,你還敢進來。”

    陰月天道:“外面的戰場很真實,真實到無論是血腥味,爆炸後的煙的味道,以及地面的觸感和聲音,都很真實。”

    小老頭道:“所以呢?”

    陰月天道:“所以我猜製造那個幻境,一定費了某位先生很大的功夫。”

    小老頭沒有否認,反而道:“幻境大師,本多顏一郎。”

    陰月天左右掃量:“我猜他一定就在這裡,只是躲到了某個角落。”

    小老頭鄙夷:“失去了對幻境的依仗,他不過是一個膽小鬼。”

    陰月天道:“可外面的幻境真的很真實。”

    小老頭道:“最完美的幻境,就是和真實的環境相融合。”

    陰月天道:“所以外面的街道大部分都是真實被破壞的。”

    小老頭道:“死人自然也是真的。”

    他問道:“既然你如此讚美那個幻境,又怎麼察覺出來的呢?”

    陰月天道:“我一直沒有察覺啊,只是懷疑。”

    小老頭道:“懷疑?”

    陰月天道:“我知道本多顏一郎沒事,並且他也在被神秘先生所用。如果想要阻止我進入某個地方,他一定是首選。”

    “我也曾想過,什麼的幻境能夠阻止我的腳步。答案很簡單,幾乎沒有。因為我從來不具備恐懼這個情感,當我決定某件事的時候就一定會去做。可這並不妨礙我做一個推測。”

    小老頭道:“你推測出來的是外面的幻境?”

    陰月天道:“我的感官實在太敏銳,敏銳到幻境無法遮蔽的聲音和味道都能成為我破解它的利器。”

    小老頭道:“所以本多顏一郎特地要求將外面製造的真實些。”

    陰月天道:“你們希望我權衡利弊不要去招惹‘可能存在’的高手,但我知這裡是你們不希望我進入的,所以就懷疑會不會有人在這裡布下了幻境。”

    他微笑的表情很欠扁:“更何況知道了這裡是有比爾先生存在的地方,即便是那個血戰而勝的高手,也只能有兩種選擇。”

    小老頭道:“或者進入這裡找尋比爾,或者畏懼可能到來的更大危險而離開。”

    陰月天道:“若他進入,便註定是我的敵人,我又怎會被他嚇退。”

    小老頭歎息道:“看起來殺死了米羅達讓你增長了太多信心。”

    他又問:“你怎麼知道比爾在這裡?又怎知這裡是我們不希望你進入的?”

    陰月天道:“味道。”

    小老頭道:“味道?”

    陰月天道:“燒烤人肉的味道中,混合了其它的味道。人肉不同於其它肉類,帶著一些甜味。”

    他的話,簡直就像他吃過烤人肉一樣,這不由讓遠處的比爾面色大變,而白女孩雖然嘴巴被粘住,卻也做出了無比痛苦的表情。

    那表情就像吐了出來,又迫於無奈咽回去。

    小老頭道:“味道……不錯,在外面放了具死屍,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混淆你的嗅覺,但沒想到還是被你聞出來了。”

    陰月天道:“本多先生對幻境的把握的確強大,若非刻意,我也無法嗅出。”

    小老頭道:“這麼說你不是偶然來此。”

    陰月天道:“我找尋了所有有煙升空的地方。”

    小老頭道:“你怎知比爾一定在這樣的地方?”

    陰月天道:“因為他是一個人。”

    他指了指自己道:“我也是人。”

    小老頭道:“看得出來。”

    陰月天道:“我剛才吃了一塊壓縮餅乾,很難吃,難吃到即便是我,也覺得噁心。”

    小老頭笑道:“那東西確實不好吃。”

    陰月天道:“比爾先生想必也要吃東西。”

    小老頭看了眼比爾:“雖然背叛了別人的人已經不能算作人,但你說的沒錯。”

    陰月天道:“我想比爾先生的日子一定很難熬,畢竟每天吃從鋼鐵上剝下來的混合著鐵銹的青苔,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的。”

    小老頭道:“你知道他吃過什麼?”

    陰月天道:“即便不看他身上的綠色,也能猜出來。畢竟一個沒有生物的城市,若是冒出炊煙未免太容易被發現不是嗎?”

    比爾面如菜色。

    小老頭道:“所以呢?”

    陰月天道:“若是我,每天吃青苔也一定會受不了,肯定無比想吃肉,至少喝點肉湯。”

    小老頭道:“這裡沒有肉。”

    陰月天道:“華夏人說蚊子肉都是肉,何況老鼠。”

    一群人的目光落在離比爾不遠處的火堆,在那裡,正有幾串烤的肉正慢慢散發著白煙,而這煙,正從運動館的排氣孔和門口向外飄。

    泰爾莎美眸瞳孔猛縮,若不是嘴巴被貼住,幾乎已經吐了出來。

    小老頭道:“所以你發現了這裡除了烤人肉的味道,還有烤老鼠肉的味道?”

    陰月天道:“是。”

    小老頭道:“也許是其它的殺手。”

    陰月天道:“殺手,代表著習慣了一些事物的一群人。”

    這習慣了的一些事物,自然也包括吃冷食,就算沒有攜帶乾糧,吃死老鼠對於他們也沒什麼。沒有人會為了吃一點熱乎的暴露自己。

    小老頭道:“為什麼是現在?”

    平常不能吃烤肉,為什麼現在可以呢?

    陰月天道:“人死,爆炸,煙。”

    就像之前說的,人死後,納米機器人爆炸產生的煙霧很持久,也有人的烤肉味。烤老鼠肉也是烤肉,自然能和這煙混淆。

    小老頭道:“白天的時候他一樣可以烤,你怎麼能確定是現在呢?”

    陰月天道:“換你被逼入絕地,你也會多疑的。”

    白天不知道為什麼有爆炸,到處都是煙霧,比爾自然不敢確定發生了什麼,晚上雖然更劇烈,但也方便他出去打探,得知是一群殺手後也就放心了,可又擔心是陷阱,只好等到現在這個時間段。

    淩晨,是人最昏沉的時間,比爾身為一個研究員,自然也明白。

    陰月天和小老頭的對話,仿佛是在打啞謎,你一嘴我一嘴,但似乎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含義。

    小老頭又問:“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神秘先生?”

    陰月天道:“因為我知道神秘先生是誰。”

    一句話,幾乎引起軒然大波,不但比爾小老頭面露驚色,連那一身全覆式裝甲的冒牌鋼鐵俠都猛地看向陰月天。

    相比之下,泰爾莎卻是很平靜,只是她的眼中異色連連,這其中還有一絲懷疑。

    小老頭重複道:“你知道神秘先生是誰?”

    陰月天答非所問:“把泰爾莎嘴上的貼紙撕開吧,這對女孩子很沒禮貌的,更何況她的手被綁著,也做不出什麼來。”

    小老頭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是‘組織’的人。”

    陰月天道:“考核中,你知道,現在找工作很難。”

    小老頭道:“所以你才不認識‘亞瑟王’泰爾莎的?”

    “亞瑟王?”

    陰月天難得的露出一絲疑惑:“這是一個女人的稱號?還是說……”

    他的目光釘在泰爾莎下體。

    泰爾莎俏臉漲的通紅,狠狠地看著陰月天。

    小老頭解釋道:“超級魔法天才,十三歲就能發明魔法器具,十五歲加入‘組織’,因為多做內政工作,所以幾乎不怎麼出名。不過知道她名字的,沒人敢小覷她。”

    他哈哈大笑:“我們可不敢放開亞瑟王大人的嘴,這位可是有開口就能驅使別人的能力的!”

    陰月天表情不變,道:“果然嗎,你是組織派來監視我加上考核我的。”

    泰爾莎翻了個白眼。

    陰月天道:“其實我知道。”

    小老頭道:“你知道?”

    陰月天道:“她在船上和下船後表現越來越相反,所以我才會覺得她愚蠢。”

    小老頭笑:“敢說亞瑟王愚蠢的人,並不太多。”

    陰月天道:“一個精明的人,表現的越平庸,其實也就越愚蠢。”

    泰爾莎氣的鼻涕泡都快冒出來了,若不是被負著雙手貼住櫻唇,幾乎撲上來將陰月天咬死。

    小老頭大笑:“很新穎的邏輯。”

    他冷下臉來:“我們還是說說你憑什麼覺得我不是神秘先生的吧!”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11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二十七章 你很快會死

    對於小老頭的問題,陰月天顯然十分樂意回答。

    他注意到泰爾莎的眼色,覺得這似乎也是這個考核的一部分。

    就像他說的,現在找工作很不容易,當員工的自然要在人事部官員前表現出好的一面。

    所以他回答道:“這個問題就要從這一次的雇傭說起了。”

    他攤開手道:“你既然知道泰爾莎是什麼亞瑟王,說明對組織一定有所瞭解。”

    小老頭道:“對‘組織’有瞭解的人不多,我恰好就是一個。”

    陰月天道:“我猜神秘先生一定也是其中一個。”

    小老頭沒有回答。

    陰月天道:“組織派出我和泰爾莎參與這件事,卻並沒有告訴我應該做什麼,只是給了一個提示:做我應該做的。所以我就在想,我應該做的是什麼。”

    小老頭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陰月天道:“《死亡之書》,自然是它。”

    小老頭冷哼一聲。

    陰月天繼續道:“逆推一下,問題很明顯,組織希望我得到死亡之書,那麼他們一定知道它的存在。”

    小老頭道:“雖然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的一些大型集團,的確耳目遍地。”

    陰月天道:“我對組織沒有太多的瞭解,不過我認識一個人。”

    小老頭道:“誰?”

    陰月天道:“宋繼清。”

    宋繼清,自然是改名後的艾瑞克先生。

    小老頭臉色陰沉:“我以為最近一些年他從未出過西方冥界島。”

    陰月天道:“這我不太瞭解,我想說的是,據我所知他好像在組織中的地位只處於中等位置。”

    小老頭沒說話,基本相當於默認了他的話。

    陰月天道:“若他這樣的男人都只是中等位置,這個組織應該是很強的吧?這樣的一個組織,若是因為覬覦某件事物而出動高級成員來掠奪,你會不會意外呢?”

    小老頭道:“一點也不會。”

    陰月天道:“能不能奪走呢?”

    小老頭回答的很誠實:“能。”

    陰月天道:“那為什麼派出的卻是兩個預備役呢?抱歉,我忘了泰爾莎小姐並非預備役。”

    他替小老頭解釋道:“唯一的原因就是,死亡之書已經下落不明。”

    小老頭道:“偷走它的自然是比爾。”

    陰月天道:“問題是,比爾先生,是活人還是死人。”

    小老頭看了眼比爾:“我想這個問題已經很明顯了。”

    陰月天道:“不,確切的意思是,比爾先生是真實存在的,偷了書的人,還是,只是神秘先生為了傳出《死亡之書》丟失而杜撰出來的。”

    他對泰爾莎說:“所以我猜泰爾莎小姐來這裡的第二個目的,就是為了證實書,是不是真的丟了。”

    當他說到這裡,之前一直表情不斷的泰爾莎忽的鎮定下來,不,確切的說是將之前,所有的賣萌或者其它什麼裝出來的性格都拋棄。

    她依舊是全身白俏的女孩,原本笑臉給這一身潔白帶來的暖色調,全因臉上變回冰冷而消彌,這讓她看起來比陰月天更冷,更不以接觸。

    整個人氣場一變,她身後的特殊繩索居然從皓腕上滑落在地!

    然後她輕輕撕開嘴上的貼紙,淡然道:“你猜的沒錯。”

    她的動作嚇了小老頭和鋼鐵人一跳,兩人連忙擺出防禦的姿勢。

    只是泰爾莎看也不看他們,只是冷漠的對陰月天道:“說下去。”

    陰月天自然不會在乎她的變化,道:“以神秘先生對書的看重,理應不會被比爾先生將書偷走才對的。”

    見泰爾莎沒有要攻擊的架勢,小老頭道:“比爾是研究員……”

    陰月天打斷道:“那不是重點,無論是花一億新幣雇用我們,還是為我們注射納米機器人,都說明神秘先生對於死亡之書的看重……畢竟那些納米機器人也應該值不少錢吧?”

    “像他這樣的人,有錢,勢力大到控制了這座島,那理應明白一件事——一個人越是珍惜的東西,就越容易被更多人覬覦。”

    小老頭歎道:“我想他明白的有些晚。”

    陰月天道:“不晚,從我經歷的種種手段可以發現,神秘先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一個聰明人,若是這麼容易被別人偷走自己無比珍貴的寶物,而且偷東西的還只是一個研究員,這就更可笑了。”

    小老頭道:“研究員本就是最容易接觸死亡之書的。”

    陰月天道:“所以他們也是最應該被重點防備的。”

    小老頭理屈詞窮,道:“那為什麼書會被偷走?”

    陰月天道:“因為神秘先生是故意讓他偷的。”

    “你說什麼!?”

    遠處的比爾尖叫起來:“不可能!怎麼可能!我可是費了很大力氣才把書偷出來的,為此有三個同事都死去了!”

    陰月天道:“那你為什麼要偷書?”

    比爾臉色鐵青:“因為他要殺死我們!”

    陰月天微笑:“你看,事情和我想的不謀而合。”

    他道:“神秘先生之所以會讓比爾先生把書偷走,是因為他知道組織覬覦書的消息。”

    小老頭歎道:“不止‘組織’,事實上很多大型集團都層派過密探,只是他們沒有得手罷了。”

    陰月天道:“神秘先生發現危機,一定會需要解決的辦法。”

    小老頭道:“這辦法就是帶書逃跑。”

    陰月天道:“若能成功,大型集團全部都該解散了,對嗎?”

    這問題是問向泰爾莎的。

    白女孩變成了冰女孩,自然不會再有原來的那些活潑。

    她道:“沒錯。”

    陰月天道:“神秘先生也知道不可能,所以他必須提前把所有知道他下落的人全部殺死。”

    遠處的比爾道:“結果就在他殺了很多研究員的時候我們發現了危機,所以想要逃跑。”

    小老頭替他說出了後面的話:“只是放不下對於書的研究,所以想偷書。”

    泰爾莎道:“研究,本就是研究員的生命。”

    大家你一嘴我一嘴替陰月天完成了過程,他自己則補足了結論:“就像之前說的,研究員是最應該被重視的,所以神秘先生自然不會發現不了比爾先生們的企圖。”

    他笑的很溫和,和泰爾莎的笑容差距很大:“所以他想出了一計。”

    小老頭道:“什麼計。”

    陰月天道:“金蟬脫殼。”

    他解釋道:“他坐視比爾先生偷走了書——當然,為防有變,一個人偷走書自然比一群人偷走書好的多,所以除了比爾先生大家都死了——然後向各個集團發出雇傭,這潛在的意思是,我的書丟了,但又不想你們的高手來染指,所以你們都派一些矮手來吧。”

    泰爾莎‘呵呵’一聲,冷面道:“這個笑話並不好笑。”

    陰月天道:“誰知道呢。不過這至少讓各大集團相信了一半不是嗎?”

    泰爾莎道:“繼續。”

    陰月天道:“我按照這個思路估算出來的計畫是這樣的:書被偷,比爾被逼入危機重重的遺落都市,神秘先生發出雇傭邀約,殺手們來到這裡。其中一定會有各組織的探查者,他們中應該有一些實力很強但名聲不顯的,神秘先生要做的就是將其中大部分殺死,然後只留下其中一人,讓他見證自己的死亡,然後見證書被‘背叛了他的手下’奪走,如此,以後就算各大集團再覬覦書,也不會找到一個死人。”

    小老頭拍著手道:“很不錯的想法。”

    泰爾莎道:“不過想要實施,這其中有一些難點。”

    小老頭道:“神秘先生怎麼確定誰是探查者。”

    泰爾莎道:“又怎麼讓別人知道自己的死亡。”

    小老頭道:“若一個人死了,要書還有什麼用。”

    泰爾莎道:“就算裝死,書到了別人手中,他憑什麼以為別人會還他。”

    兩個人一唱一和,簡直就像他們其實才是同夥。

    陰月天道:“他不需要斷定這人群中有多少探查者,他只需要知道其中一個人是探查者即可,剩下的通通殺掉,而他,只要死在知道的那個探查者眼前,再保證這位能活著走出遺落都市,以後的問題自然都會有人替他解決。最後就是書到了別人手中會不會還他的問題了……其實這是最無意義的問題,因為琴瑟魔女告訴我,這本書只有神秘先生一人能夠發揮出一部分效果。”

    聽到他的話,泰爾莎原本仿佛凍結的俏臉瞬息變了六七種顏色。

    就像原本是一朵冰凍的白玫瑰,忽然魔術般的變成了黑色、紅色、藍色、粉色、黃色甚至綠色的……冰玫瑰。

    小老頭道:“你描述的太簡單了些,既然這些殺手中有很多探查者,那神秘先生又需要找到什麼樣的人才能殺死他們。”

    陰月天歎道:“明知故問未免太無聊了點,你、本多顏一郎、鐮刀客米羅達、琴瑟魔女東宮淺璃,這些人難道不行嗎?更何況在這座城市,他們本就不需要太麻煩,甚至可以兵不血刃的殺掉所有人的。”

    “因為這裡是遺落都市,因為這裡有近千機械生命體。”

    他的身旁,本多顏一郎突然出現:“只需要用幻境迷惑那些人,用琴音控制那些人,吸引來機械生命體就可以輕鬆殺死他們。”

    這個男人看向小老頭:“他說的沒錯,沒必要明知故問,甚至不需要問太多,直接殺了他吧!”

    小老頭淡然的:“這件事由我做主,不需要你來操心。”

    反倒是陰月天,歪著頭看著他,道:“這是你創造出來的幻影?你想通過幻影來面對我,讓自己心中對我的恐懼消散?”

    本多顏一郎大怒:“你胡說!”

    陰月天道:“無論是不是都沒關係,因為你很快就會死。”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12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二十八章 神秘先生是誰

    陰月天對小老頭和泰爾莎道:“回到最初的問題吧,一切都是由這件事開始的。我,為什麼確定你不是神秘先生。”

    他解釋道:“一直以來,這座城市中就有太多疑點:本多先生為什麼在通往地下通道的入口設置了陷阱阻止別人進入,為什麼有人告訴了所有人生育場的事並把路線全部洩露出去,為什麼東宮淺璃在即將告訴我神秘先生是誰的時候卻被殺死了……”

    他忽然指著本多顏一郎的幻影道:“你控制我殺死了東宮淺璃,這讓我很憤怒,若不是你馬上就要死了,我一定要把你揪出來,讓你嘗試一下皮膚、軟組織、肌肉被一層層剝下來的感覺。”

    本多顏一郎面色大變,以幻影面對陰月天的他,竟然沒敢多說什麼。

    儘管他很想問問陰月天憑什麼斷定自己很快就會死。

    “這些問題,只需要一個名字,就能全部解釋出來。”

    小老頭道:“誰?”

    陰月天道:“格蘭芬多。”

    泰爾莎一直在沉思,聽到他這句話道:“可惜他已經死了。”

    陰月天道:“是啊,若你真這麼想,那神秘先生的計畫就成功了。只是,你恐怕已經猜出來了吧……”

    他手指慢慢抬起,對準了穿著全覆式單體裝甲的傢伙:“因為失去了《死亡之書》,無法發揮出意外殺人的能力,所以必須借助一套裝甲來自保。同時裝甲的面具也能夠很好遮住你的臉,不讓認為你已經死了的泰爾莎發現你的真面目。這一切,我分析的有錯嗎?神秘先生?不……”

    一個名字慢慢的從他的嘴裡吐出來:“格蘭芬多先生。”

    陰月天是一個很古怪的人。

    在大多數時候,他都很少說話很少有任何動作,呆板的像是一個機器人,或者死人。

    但當他進入到戰鬥中的時候,他就會變得張揚、瘋狂,仿佛身體中有一架超負荷內燃機在驅動,而對於戰鬥的熱情,就是這架內燃機的動力。

    他其實並不擅長解謎,甚至連偵探類型的各種作品都沒有看過。

    相對於總結多條線索來揭開謎底,他的智慧更多的用在於戰鬥中如何把握敵人的弱點,然後將敵人擊殺。

    一如他用一個屁擊敗了本多顏一郎,一如他利用鐮刀客對琴瑟魔女的愛擊殺了鐮刀客。

    這兩個本就不是他能夠輕易擊敗的人,後者更是正常情況下他絕對不是對手的人。

    陰月天從進入西方冥界島那一刻就已經明白:若是不能達到在戰鬥中以力破巧的程度,就該儘量保持冷靜,然後利用戰鬥智慧與敵斡旋。

    他是一個戰鬥智商遠比偵探智商和情商高太多的人。

    但他還是窺破了神秘先生的陰謀。

    神秘先生聰明嗎?

    聰明。

    他的本身具備極高的智慧和記憶力,並且配合《死亡之書》甚至能發揮出像《死神來了》中絕對看不到兇手的意外殺人能力。

    但他還是在鬥智這方面敗了,敗給了明明只是個殺手的陰月天。

    這一點從他將全覆式裝甲的面具推起來後露出的臉就能看出。

    格蘭芬多……

    格蘭芬多苦澀的一笑,道:“為什麼?”

    問題很籠統,答案卻需要詳細一些。

    陰月天道:“你一開始選擇跟著我們,是因為就像這位老先生一樣,你認出了泰爾莎的身份。如我所說,這個計畫的關鍵並不是需要知道所有人中有哪些是探查者,而是只需要知道其中一個,然後把其餘都殺掉即可,因為一個人帶出你死亡的消息,和一群人帶出去同樣的消息,沒有區別。所以你只需要泰爾莎看到你死,就可以了。”

    格蘭芬多道:“你確定泰爾莎小姐,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嗎?”

    泰爾莎道:“若是沒有《死亡之書》,又怎麼可能會有意外殺手格蘭芬多?你的身份並不是秘密,我想這一點你從一開始也是最清楚的,神秘先生。”

    最後這個名詞,從冰女孩口中說出,格外有諷刺感。

    她對陰月天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我知道格蘭芬多的身份其實就是神秘先生?這句話,實在有些拗口。

    陰月天道:“因為你表現的越來越無作為,越來越像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這是一種掩飾,掩飾的目的,當然是為了讓自己泯於眾人不被識破。”

    這其實就像一個繞口令:你知道她是誰,她知道你是誰,你知道她知道你是誰,她以為她知道你不知道她是誰,你希望她知道你是誰,她卻不希望你知道她是誰。

    其實從最初開始,泰爾莎就在自欺欺人的以為自己的身份是個秘密。

    這的確是自欺欺人。

    陰月天道:“你選擇了泰爾莎,其他人就都得死,因為你擔心他們會先你一步找到比爾先生奪走死亡之書,所以本多先生封鎖了地下通道就是為了人們都走地上,這樣大家就有機會和機械生命體做貼身接觸,然後就是幻境和琴音,如你所願,大多數人都死了,活下來的,想必要麼是依舊在找比爾先生,要麼已經惶惶如喪家之犬四處躲藏。”

    他解釋道:“其實一直被蒙在鼓裡的都只是我,泰爾莎小姐為了考核我的觀察力,從未告訴我格蘭芬多就是神秘先生,這真是很令人傷感的一件事。幸好從後續的過程中,我發現了你的身份。”

    他說著傷感,其實一點傷感的意思都沒表現出來。

    格蘭芬多道:“例如?”

    陰月天道:“例如無論本多先生還是米羅達他們,似乎對我都有瞭解,若是我們之間沒有人傳遞消息的話,這件事就成了靈異事件;例如你對我說堵住耳朵就聽不到聲音,但其實東宮淺璃的琴音是以精神力發出,以你的年齡和閱歷,本不應該不清楚這件事,甚至從琴音入耳的那一刻,你就應該猜出是琴瑟魔女。你這麼說,一來是想讓我在與之戰鬥中疏忽大意被殺死,二來也是想表現出不知道是誰在彈琴,因為彈琴者就是神秘先生的手下。”

    格蘭芬多道:“是我錯了。”

    陰月天道:“最關鍵的是,東宮淺璃告訴我,《死亡之書》擁有強大的能力,強大到一旦全部參透,在上面隨便寫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就一定會死。即便神秘先生沒有將其完全研究出來,也擁有了《死神來了》中通過種種意外製造死亡的能力。”

    他微笑:“這個能力,怎麼聽都和你類似。而她,也正是因為心死,想要告訴我神秘先生的真實身份的時候,被本多控制我殺死了。”

    格蘭芬多道:“那你又如何知道在泰爾莎小姐眼前被殺死的我是假死呢?既然你猜到泰爾莎小姐實力本不是那麼差,就該知道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一個人被殺死這種事做不了假。”

    陰月天道:“因為我嘗了你的血,所以知道你沒死。想讓一個人在高手面前被殺死而不被察覺是真是假,只需要一個替代品,和一個幻境。”

    他說著,看了眼本多顏一郎。

    格蘭芬多道:“嘗了血就可以猜出我沒死?”

    陰月天道:“你留在地上的血中,有一部分壞掉的納米機器人。那是我既然已經猜到你是神秘先生,自然知道神秘先生注射的那一針管中,絕不會含有納米機器人。”

    格蘭芬多歎道:“美國貨……”

    他聳聳肩道:“陰先生,儘管我已經很高估了你,但看起來,我還是低估了你。”

    陰月天道:“你從來都沒有高估我,甚至從一開始,我對你來說就只是這一整套計畫中會影響某一個環節的麻煩而已。”

    格蘭芬多道:“……你說的沒錯,從制定這個計畫起,它的作用對象就不在這個島上。”

    島上的,只有殺人者和被殺者。

    通常只有操縱著別人去殺人或被殺的存在,才會脫離這兩個名詞的範疇。

    能夠操縱殺人者或被殺者的,自然是那些大型集團的頭目。

    格蘭芬多歎道:“我把過多的重心放在了如何利用假死騙過那些大人物,卻沒想過島上的某個人,可能會把我的計畫拆穿。”

    陰月天道:“這的確是你的失誤,一個人的精力總也有限,尤其是同時經手兩件事時,一旦過於傾向其中一件事,便沒有了多餘的心思放在另一件事上。”

    他嘴角掛著柔和的微笑,這和當前的情境嚴重不符:“你會說出‘高估你’這個片語,說明你還沒有發現自己最大的問題。”

    格蘭芬多道:“什麼問題。”

    陰月天道:“你以為二流殺手就都是笨蛋。”

    格蘭芬多一愣。

    他道:“這個世界上傻子太少。”

    陰月天道:“本來就少。”

    格蘭芬多道:“但自作聰明的人一定比真正聰明的人還多。”

    陰月天道:“我們面前就有一個。”

    嘲諷的是,這個對話他們在遇到那個女忍者的時候就說過一次,只是這一次,意義卻截然不同。

    格蘭芬多道:“你在說我?”

    陰月天道:“你在說我?”

    格蘭芬多道:“人總不喜歡承認自己自作聰明。”

    陰月天道:“那是因為他們還沒對現實絕望。”

    格蘭芬多道:“你猜的沒錯。”

    他展開雙臂,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這一切都是我的計畫,從計畫制訂之初,被我擺放在敵人層面上的,就只有那些得知我是借助《死亡之書》才獲得‘意外殺手’頭銜的各大組織,他們給我的壓力實在太大,使得我不得不被迫讓格蘭芬多這個人死掉。”

    陰月天道:“你完全可以不必弄出這麼大一個攤子,直接在自己的研究所中‘被殺’更簡單一些。”

    格蘭芬多道:“你低估了那些組織的強大,就以你所在的‘組織’為例,他們已經獲取了我的DNA。”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14 AM

殺死比爾•卷 第二十九章 金剛狼

    獲取了一個人的DNA,自然可以查出一具屍體是不是他應該扮演的那個人。

    格蘭芬多的話中,其實也變相的表達了另一個含義。

    陰月天道:“那麼……在這裡為泰爾莎演一齣‘現在的手下殺死過去的手下奪書’的戲碼之後,你打算把整座遺落之城毀掉?”

    格蘭芬多沒有否認:“這個地方座標的特殊之處在於,它的空間並不穩定,只要一顆中等當量的核彈,就可以將整座城市重新送回異空間。”

    如此一來,整件事便一點破綻都沒有了。

    先是格蘭芬多通過雇傭殺手,讓各組織知道比爾盜書的事。

    再讓知曉格蘭芬多就是神秘先生的泰爾莎親眼目睹他的死亡。

    然後演出奪書的戲碼。

    之後無意間放走泰爾莎,再引爆整座遺落都市。

    連‘格蘭芬多的屍體’都會被毀掉。

    誰還會知道格蘭芬多還活著?誰還知道《死亡之書》依舊在他的手中?

    縱然以大組織們的智囊的能力,也只會選擇追殺這些‘背叛了格蘭芬多的手下’而已吧?

    陰月天道:“人總有不能承受之重,很多時候,生命遠比一切重要。”

    他的眼神掃過本多顏一郎和小老頭:“他們甘心被你利用,然後下半輩子在追殺中過活?”

    格蘭芬多道:“如你所說,人總有不能承受之重,對於很多人來說,有的事比生命重要。”

    毫無疑問,像本多顏一郎、鐮刀客這些人,能夠為格蘭芬多所驅使的原因,就是一旦他完全弄懂了《死亡之書》,便擁有了幫他們殺死自己無法殺死的人的能力。

    讓一個人不惜生命也要殺死另一個人的原因有太多,仇恨、嫉妒、憤怒……

    這些負面情緒帶來的殺機,有時候的確比生命更重要。

    這也是格蘭芬多覺不需要擔心書被他們拿走後就無法再回到自己手中的原因。

    格蘭芬多道:“你說我們面前就有一個自作聰明的人,也是因為你覺得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讓胡先生他們知道自己將會被追殺,對吧?”

    陰月天沒有否認。

    格蘭芬多道:“你低估了人性。”

    陰月天道:“所以,真正自作聰明的人是我?”

    格蘭芬多道:“你本應該走的,如此就不會連泰爾莎小姐都會被害死。很遺憾,其實我和你們相處的很愉快。”

    陰月天道:“看來你還有後備人選。”

    格蘭芬多道:“因為我是個聰明人。”

    陰月天道;“可惜我不可能離開,因為這是組織對我的考核。”

    格蘭芬多道:“很多時候,生命遠比一切重要。”

    陰月天道:“我有必須加入的理由,你……低估了人性。”

    他在用他的話勸說他,他在用他的話反駁他。

    格蘭芬多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我從來不知道你這樣的人居然還有人性。”

    陰月天沒有生氣的感覺,他道:“最後一個問題,雖然知道你第一次被刺殺的目的是拜託我,但在之前,我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東西,是什麼讓你覺得我們不該一同前行呢?”

    格蘭芬多道:“感覺。你可能很難相信我這麼理性的人居然會相信感覺,但從和你稍一接觸,我就知道你可能會是我計畫順利進行的障礙。”

    陰月天點點頭:“我知道了。”

    格蘭芬多道:“那麼,你做好死的覺悟了嗎。”

    陰月天很誠實的回答:“沒有。”

    格蘭芬多遺憾的歎息一聲:“我承認你的肉體恢復力比一般的進化者強上許多,但你忘記了,我要殺你,甚至不需要胡老先生他們動手。”

    陰月天道:“納米機器人。”

    格蘭芬多道:“那些東西的產生的爆炸,具備很細密的灼燒能力,這也是為什麼別人死後屍體會產生很長一段時間濃煙的緣故。”

    他冷笑道:“別說是你,縱然是金剛狼約翰•卡夫曼,被那東西炸到,也一定會死。”

    “是嗎?那還真是很遺憾,若非我錯過了,真的很想嘗試一下。”

    粗悍的聲音在整個運動館響起,雖無回音,卻若爆炸在耳邊響起,無比雄厚。

    陰月天瞳孔猛地一縮!

    從進來到這裡,他就一直在使用不動冥王將自己和周圍環境連接在一起,這就意味著至少這座場館的內部,無論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能立刻知曉。

    但說話的男人進來,他居然沒有發覺!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一處階梯觀眾席上。

    在那裡,一個男人正懶洋洋的依靠在一米高的階梯上。

    這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他濃密的棕色半長髮遮住了眼睛兩側的臉頰,卻絲毫沒有一絲娘氣的感覺!

    他的粗眉濃且如劍,他的寬鼻傲挺如山,他的闊口厚重如閘!

    他身上土黃色的棉皮夾克敞開,露出沒有一絲贅肉,精煉若最堅硬的鋼鐵般的胸腹肌肉。

    胸口的那一團黑色毛髮密集如火堅硬如荊!

    他的一雙長腿儘管被寬肥的綠色野戰褲包裹,卻也依舊隆隆鼓起,紮若磐石!

    他看似隨意的坐著,但整個人卻與環境格格不入,仿佛如一頭猛獸,隨時都會暴起將這遮住他望天,擋住他踏地的場館整個毀掉!

    就像一顆核彈,你永遠不知道最適合存放它的地方是哪裡。

    或者說就像一顆核彈,最適合它的地方,永遠都是數百英尺深的地下倉庫,用十五重厚重的鈦合金監牢鎖住,加派一百萬軍隊守備!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

    那是捭闔天下的桀驁,那是俯瞰蒼穹的狂放!

    若說陰月天完全睜開眼時,眼中的冰冷能夠讓人感覺連骨髓都被凍結,那這個男人的眼神,便如熾陽之火,仿佛能將人靈魂都融化!

    看到這個男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的慘白。

    一直表現出驕傲和得意的格蘭芬多,臉上已仿佛被一盆水迎頭澆下,水漬佈滿臉龐。

    從白女孩變成冰女孩又變成冰玫瑰的泰爾莎,幾乎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後退半步跌坐在了地上。

    小老頭、本多顏一郎的幻影在這一刻甚至連比爾都不如,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

    尤其是這個從始至終淡定自若的‘胡老先生’,牙齒相互撞擊的聲音清晰的響在每個人的耳中。

    他喃喃的道:“金……金剛狼,約翰•卡夫曼……”

    所有人中,只有陰月天表現的最平靜。

    但沒人知道,那平靜之下,隱藏的是若昏黃大漠漫捲狂沙般的躁動,是若雷雲深海巨浪滔天般的激情!

    儘管他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儘管他只是從別人口中聽過幾次這個名字……

    可只是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現在的自己渺小到根本不足以吞下這顆外表猙獰但卻無比甜美的果實。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矮窮挫看到了讓他足以回味一生的白富美,儘管知道兩不相配,卻並不妨礙他用數年的時間將兩人提升到同等位置,那時白富美或許已成黑木耳,但最初的記憶卻永不會抹去!

    陰月天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他幾乎以為那顆心就要掙脫胸膛的束縛。

    因為相比艾瑞克先生,相比莫西幹、約瑟夫,相比本多顏一郎、米羅達,即便面對過很多強者,卻也從未有一個人像約翰•卡夫曼這樣能夠如此激發陰月天戰意的人。

    少年兩眼圓睜,眼神中帶著希冀和渴求,最大化咧開著的嘴角有一絲涎水淌下。

    狀若癡呆。

    但誰若將能夠拆穿神秘先生陰謀的人當成癡呆,那他才是真正的癡呆。

    金剛狼約翰•卡夫曼也注意到了陰月天眼中濃濃的戰意,不過他並不為意。

    或許對於這個男人來說,此刻的陰月天根本就是最平凡的螻蟻,讓人連伸手捏死的欲望都沒有。

    陰月天也明白這一點,他很快收斂了自己的表情,低眉順眼垂下頭去。

    似是感覺這副冰冷表情也不太妥當,他又露出了微笑。

    這讓他看起來又重新變回了兩眼朦朧的瞌睡無害少年。

    最先說話的不是格蘭芬多或陰月天,居然是本多顏一郎的幻影。

    儘管是個膽小鬼,但對於幻境的自信讓他還是選擇開口:“卡夫曼先生,你是……怎麼破除我的幻境的?”

    約翰•卡夫曼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那也叫幻境?老子只用鼻子就能完全破解掉。”

    他又被稱為‘野獸’,既然是野獸,自然有靈敏的鼻子。

    約翰•卡夫曼道:“格蘭芬多……老子還真他媽沒想到你就是神秘先生,怎麼樣?老子有件事找你幫忙。”

    格蘭芬多用力咽了口唾液,無比低姿態的道:“卡夫曼先生,您也想讓我用《死亡之書》幫您殺人?那絕對沒問題,您……”

    約翰•卡夫曼打斷他的話:“操,老子想殺誰還他媽需要借助別人的手?狗屎!老子就問你一件事。”

    他的話髒話連篇,卻讓人生不起惡感,反而有種滿是豪氣的感覺。

    格蘭芬多道:“您請問。”

    約翰•卡夫曼道:“老子來晚了一會兒,米羅達和那個華人小妞已經死了……”

    格蘭芬多連忙指著陰月天:“是他殺的他們。”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15 AM

殺死比爾•卷 第三十章 果然死了

    “他?”

    約翰•卡夫曼看了一眼陰月天:“這小兔崽子?”

    陰月天微笑著行了個中世紀紳士禮:“你好,要為他們報仇嗎?”

    “狗屎的米羅達這些年把力氣都用到那娘們兒身上了。”

    金剛狼並未答話,而是道:“格蘭芬多,老子聽說是你雇傭的他們,那你知道他們想讓你幫忙殺的是誰嘍?”

    格蘭芬多道:“八頭犬萊昂納多•曼徹斯特。”

    金剛狼道:“那你知道那個婊子養的現在在哪嘍?”

    格蘭芬多一愣:“知道。”

    金剛狼大笑:“那就好,把他的地址給老子!”

    誰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野獸’‘金剛狼’來這裡竟然不是為了《死亡之書》,反而是為了要一個位址。

    格蘭芬多巴不得儘早送走這個瘟神,連忙把一個手機扔了過去。

    而約翰•卡夫曼,居然真的拿著這個手機走了!

    這讓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

    陰月天無比眼熱的望著金剛狼的背影,努力抑制住自己沖上去和對方大戰一場的衝動。

    在他看來,只有戰勝了這樣的男人,自己才算是達到到進化者金字塔的頂端。

    那時候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比如感情,比如母愛。

    他知道,這絕不是他與他之間唯一的交集,卻不知道,未來他們的一生都將糾纏在一起,共同進退,生死相依。

    至少他不知道,自己很快將會和這個男人在一個恐怖小鎮中,同時、第一次真正的、那麼的接近死亡。

    當然,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有些事,現在不該想的,就應該放下。

    所以他微笑著說:“那麼,讓我們回到之前的話題……我們說到哪了?”

    格蘭芬多努力平復下心中的恐慌,恢復從容自然的表情:“納米機器人的恐怖是你想像不到的,所以……”

    他從裝甲的後腰中一摸,拿出了一個遙控器按了幾下道:“和這個世界說再見吧,年輕的陰先生。”

    說著,他按下最大的按鈕。

    陰月天一絲激動都沒表現出來,他甚至還很有風度的對旁邊本多顏一郎的幻影揮揮手:“再見。”

    其餘人當然不會問你丫為什麼不跟我們告別太不仗義了云云,他們全都死死地盯著陰月天。

    轟!

    爆炸嘹亮,回音層層不絕的在場館中飄蕩。

    場館內部仿佛被一隻大手用力一抹,然後惶惶然似乎變了一下,仔細看卻沒發生一絲變動。

    幻境沒有開始發揮效果便被破除,館內景物本身當然沒有任何變化。

    幻境之所以被破除,自然是因為製造幻境的人撤去了能力。

    當然,他也未必是心甘情願的。

    有些事,縱然你並不心甘情願,也一定會發生。

    促使這結果產生的原因很多。

    例如死亡。

    本多顏一郎一定不想死,可他還是死了。

    死在格蘭芬多的遙控器下,被納米機器人炸成了烤乳豬。

    這使得館內一陣烤肉香氣飄蕩。

    所有人都變得呆滯。

    煙霧所在的地方,是在場館階梯的某個角落。

    那裡有一堆完美的烤肉,鮮血未幹,肉香已傳。

    那個角落原本站著的男人,是本多顏一郎。

    “不可能!”

    格蘭芬多幾乎是尖叫出來,他一臉難以置信的道:“怎麼可能!?我按下的,明明是編號119注射器裡的納米機器人!”

    陰月天攤開手:“你看,我早就說過他馬上會死的。”

    相較于格蘭芬多的驚慌,小老頭胡先生就顯得淡定得多。

    他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陰月天道:“納米機器人,是注射到血液中的。”

    小老頭道:“那又怎麼樣?”

    陰月天道:“很不巧的是,本多先生喝過我的血。”

    在黑暗房間的戰鬥中,為了不讓陰月天嗅到受傷後他自己鮮血的味道,本多顏一郎將所有匕首上留下的血全部舔舐乾淨。

    若是換做其他人,他這樣做並無問題。

    但他不知道的是,陰月天的須彌感官幾乎將自己的身體轉化成了一個星球,而在這個星球上,所有的外來客都會被‘抓起來’,然後‘驅趕’到它們應該去的位置。

    哪怕僅僅通過割傷對方後附著在刀刃上的血。

    從一開始,格蘭芬多給殺手們注射納米機器人的主要目的就不是探測他們的位置,而是當本多顏一郎和東宮淺璃失敗的時候,直接啟動納米機器人將存活下來的殺手全部殺死。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陰月天體內的納米機器人已經轉移到本多顏一郎的身體中。

    陰月天的解釋並不詳細,小老頭也沒問太多。

    他只是笑眯眯的將手杖放在身前。

    杖尖點地,原本造型怪異的木杖,木料直接從底端開始向上迅速分解,就像銼木後的木花,散落滿地。

    待手杖分解外圈,露出的,是一柄三尺長的武士刀。

    圓形刀鐔寬厚,柄鮫柄卷易握,直刃形,黑紅花塗鞘太刀拵。

    少了大多數太刀的窄細,多了唐刀的大氣。

    胡老先生將刀慢慢抽出,露出刀的全貌。

    刃鋒細長,小弧度火焰鋼紋花燒刃,折疊鍛打。

    他道:“自我介紹一下,森鬼胡迅,此刀名為牙走,長三尺半寸,精靈界芸鐵鑄造。”

    陰月天道:“你好。”

    胡迅道:“我不好。”

    他嘿嘿笑著,略帶一絲疲憊:“像我這樣的老頭子,本是能少動一些就少動一些的,最好躺在院子裡喝茶曬太陽才是最大美事,而且人老了,多少有一些懶惰,我輕易連蒼蠅都懶得去拍死,更何況殺人。”

    陰月天道:“人已老,本該少一些執念的。”

    胡迅道:“沒辦法,我一家十七口盡死人手,老頭子若不報仇,恐怕死都不會瞑目的。”

    陰月天道:“你以為格蘭芬多最終破解了《死亡之書》就可以幫你報仇?”

    胡迅道:“老而不死,本就沒什麼念想了,遇到一點希望,都要死死抓住。”

    陰月天道:“好吧。”

    他的語氣有些沮喪。

    這很正常,因為他的確不是胡迅的對手。

    街道,是胡迅破壞的,單只這一點,陰月天就做不到。

    能夠瞬間‘擊殺’格蘭芬多,讓泰爾莎一點都不會懷疑,這也從側面說明胡迅的速度太快,更何況他還抓住了泰爾莎。

    最關鍵的是,第一次刺殺格蘭芬多的人,應該也是胡迅,他的能量擁有加速細胞分裂,促進血液迴圈的能力,簡單地說就是讓你流血不止。

    儘管陰月天能夠控制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卻也未必能夠將那能量驅逐出體內。

    速度,能量,破壞力……

    胡迅顯然強了陰月天不止一籌。

    但陰月天並未怯戰。

    甚至他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嘴角甚至還露出了更大的笑容。

    從見到約翰•卡夫曼的那一刻起,陰月天就知道自己想要超過對方還要走很長時間的路,而這段路上將遇到更多更強的敵人。

    所以他,決不能喪失與敵戰鬥的勇氣。

    然而,就在陰月天已經準備好出手的時候,旁邊冰玫瑰的聲音已經響起。

    “看起來,你們果然忘記了我的存在。”

    她的美顏如冰,話語間同樣帶著冰寒。

    陰月天的冷,是深入骨髓的無情和和對生命的漠視,讓人的戰意從靈魂深處被凍結。泰爾莎的冷,則是從她的全身散發出來的凍氣,將意圖接近者的全身每一寸肌肉冰封,讓他們無法再靠近半步。

    這個女人來到這裡的目的,的確如陰月天所說,第一是考察這個新人,第二是檢測比爾是否真的偷走了書。

    但本質意義上來講,她要做的,比想像中還多。

    一旦確定比爾盜書的真相,她的任務就會立刻變成在最後時刻協助陰月天偷走書籍。

    同時在考察的時候,觀察這個新人的潛力,當他的潛力達到甚至超過既定目標,那麼當他遭遇危機死亡的威脅時,她的任務就變成了出手拯救。

    說白了,這個女人就像是《無限恐怖》中每支小隊的引導者,不會表現出意見,不會提供意見和助力,只有當確定某人會成為隊長並遭遇危險時,才會出手。而一旦出手,整個事件就會結束。

    也就是說,其實泰爾莎的實力,要遠遠超出陰月天。

    只是這件事,陰月天不知道,胡迅也不知道。

    無論是格蘭芬多還是胡迅,他們聽過泰爾莎的名號,但所知的也僅僅只是泰爾莎曾經出過手後來得到‘亞瑟王’的稱謂,而她的真正實力卻一點也不清楚。

    所以之前擄走泰爾莎的胡迅,笑道:“泰爾莎小姐似乎對自己的期待有些高。”

    以弱小女子的身份對付成名已久的老賊,要麼是自信,要麼是自大。

    胡迅更傾向於後者。

    泰爾莎道:“哦?”

    胡迅道:“小姐似乎忘了,那位年輕的陰先生雖然將身體中的納米機器人轉移,但你還沒有。”

    泰爾莎道:“我確實沒有。”

    格蘭芬多道:“那恐怕我們都要遺憾的看到一位美麗的小姐香消玉殞至此了。”

    說著,他在遙控器上按了幾下,然後按動按鈕。

    他的動作很快,顯然已經不想再多出事端。

    可惜他再次失望了。

    泰爾莎面無表情的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裡面有一團紅色的液體在晃動。玻璃瓶的木塞上,有明顯的奇怪圖形,玻璃上也被人用筆劃上了古怪的圖案。

    泰爾莎道:“女人,通常對進入自己身體中的液體格外警惕的,你,以為我會容忍它留在我身體中嗎?”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16 AM

殺死比爾•卷 第三十一章 泰爾莎的真正實力

    無論是盛放著納米機器人的注射液,還是另外一種白色粘稠液體,一旦進入女人的身體太久,都是會出人命的。

    只不過,前者是抹殺人命,後者是創造人命。

    其實這對於女人來說,幾乎沒有什麼不同。

    很顯然,泰爾莎早早的便將納米機器人溶液從自己的身體已某種方式取出來了。

    她冰冷的笑著,膚若凝脂的玉手突地向旁邊一揚,小瓶子立刻飛了出去,沒飛多遠,便轟然爆炸。

    火焰在紅色的液體上燃燒,形成流星狀的火花,向四周墜下。

    狀若散花。

    泰爾莎從口袋中掏出了兩隻霹靂手套給自己戴上,對胡迅勾了勾手:“你的敵人,是我。”

    小老頭邪獰的笑,手中牙走遙指泰爾莎:“亞瑟王小姐,你真的以為自己是所向無敵的嗎?看起來你似乎還不太清楚你的敵人是誰。”

    泰爾莎表情比陰月天還冷漠,紅唇輕啟:“森鬼胡迅,最高曾是天榜進化者榜單第六百一十三名,擅用太刀牙走,極限速度2.23馬赫,擁有能量‘血流成河’,二十一年前宣佈退出圈子帶著全家隱居在汨羅河畔,十三年前全家慘遭滅門,其中發現十七具屍體,包括六十一歲的老婦和五歲的男童,森鬼本人下落不明。”

    她淡然道:“從格蘭芬多第一次被刺殺的時候,我就發現是你做的,因為能造成連我的魔法都無法治癒的能量傷勢的,這個世界只有四個人,包括兩個已經明確死亡的,一個進入聯合國守備軍團,一個加入了殺手組織。這四個人沒有一個是速度型進化者。”

    胡迅原本就像老橘子一樣滿是褶皺,聽了她的話泛青的像是未熟和熟透的橘子的結合體。

    他冷哼一聲:“戰鬥,可不是通過背資料就能獲勝的。”

    泰爾莎道:“是你問我的。”

    她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即便是用這種淡漠的語氣說話,聽起來也有一些軟軟的膩膩的感覺,像是在撒嬌的少女。

    但那眼眸中的冰冷卻絕不作偽!

    胡迅無話可說。

    甚至於對這個原本被他輕鬆擄來的少女,他感覺自己竟產生了一絲畏懼!

    他將雙手握在牙走柄上,將刀鋒齊於眉間,身體微微躬了下來。

    那是他只有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時才會擺出的姿勢。

    泰爾莎不以為意。

    右手粉色霹靂手套上的五芒星亮起橘色的光芒,她將左手覆於右手背上,像是握住了什麼一樣慢慢向外拉,在她的左手中,一個橙色的純能量劍柄被她握住,然後從那五芒星的光芒中慢慢抽出。

    當完全抽出來時,她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橘色光劍……的長劍柄。

    劍柄由橘色純能量構成,長約一尺三。

    也就是半米左右。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那明明只是一個劍柄,而且看起來能量的構成和顏色令其看起來如氣球一樣飄輕,但不知為何,提在她左手中的時候,冰玫瑰小姐的臉上卻滿是凝重。

    女人臉上出現這種表情的時候,通常她是在堅強的忍受著什麼。

    陰月天注意到,她握劍的手居然在微微顫抖!

    小老頭胡迅道:“泰爾莎小姐,你的表演並不好笑。”

    泰爾莎道:“好笑?”

    她露出嘲諷的表情,一滴汗擦著太陽穴滑落。

    她左手慢慢向左側高抬,同時將原本應該存在著劍刃的方向向下。

    待左手抬至和她頭頂並齊的時候,她的手忽的仿佛被萬鈞之力拖拽著一般向下一沉。

    瑲!

    一聲金屬交接的沉重聲響從地面傳出,她的手雖未下落多少,但周圍幾人卻是瞳孔猛縮。

    他們分明看到那劍柄的正下方鋼鐵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半寸寬的創痕!

    那簡直像是一柄利劍插在地上之後又拔出留下的痕跡!

    泰爾莎道:“你剛才說我在表演?”

    她細長的右腿向前踏出一步,借助著身體扭動之力將仿佛被固定在半空中的劍柄向前一挑一甩!

    颯!

    無形的風劃過,這風壓感其實並不強,比不過在近乎沒有空氣流動的場館中,卻也讓小老頭的右側髮絲飛揚。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一秒之後,一聲炸響在耳邊響起,空間也為之一顫,仿佛無數無形的玻璃突然破碎般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胡迅身側半米之外的地面上,竟突兀的出現了一道一百多米長的斬痕!

    陰月天敢用命擔保,這斬痕絕對是突然出現的,足足半米多長的切痕處原本存在著的金屬完全是在一瞬間化成齏粉!

    這道斬痕一直切過場館中的地面,蔓延到後方的觀眾席上,又將觀眾席切出了一道三十多米長的缺口!

    陰月天的瞳孔瞬間收縮到了極限,他難以置信的沿著地上的斬痕一直看到觀眾席上的盡頭,然後又猛地看向雙手握持著劍柄的泰爾莎。

    冰玫瑰小姐雖然臉上有細密的汗珠,嘴角卻難得的翹起,露出玩味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陰月天,略有一些小得意的道:“你之前,不是很瞧不起我嗎?”

    哪還用她問,單看陰月天現在的樣子就明白他心中的震撼了……少年人一雙細長的眼睛瞪得溜圓,眼球在飛快左右移動著,冰冷和殺意早已消失,換回的是無盡的迷茫。

    他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或者說任誰也沒想到一開始嬌滴滴有些小撒嬌有些小膽怯的嬌嫩妞居然是個如此恐怖的女漢子。

    這就仿佛前一秒還跟你撒嬌‘哥哥倫家要吃糖葫蘆’的擁有口耐臉頰的粉嫩蘿莉一起身,露出了全身超越施瓦辛格的肌肉外帶一套比利海靈頓的泳裝對你說‘其實爹爹你的設定就是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啊’……

    好吧,陰月天是沒看過《十萬個冷笑話》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感覺到震撼。

    同樣受到震撼的自然還有其餘幾人,胡迅、格蘭芬多,比爾……

    甚至連小白都嚇得躲到了陰月天身後。

    震撼過後,陰月天再次回歸平淡。

    對於他來說,泰爾莎究竟是什麼人並不重要,她究竟多麼強也並不重要。

    他只知道有些事,自己來最好。

    所以他將右臂平端在鼻翼下方,握拳。

    四柄手術刀在他的五指間刺破血肉慢慢探出來。

    他道:“你想要插手我的戰鬥?”

    泰爾莎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個程度的戰鬥,已經超越了你的能力範圍。”

    陰月天道:“是否超越我的能力範圍,是由我來決定,而不是你。”

    泰爾莎道:“哦?”

    她對他的感官一直在變化。

    從最初的外冷內熱到後來的手段殘忍,再到現在的冷靜聰穎。

    但有一件事她是清楚的。

    這個少年絕對比自己弱太多!

    因為她從來都不是組織的預備役,而是組織中地位甚至還要超過艾瑞克的強者!

    組織排名第十七,代號方片J的,亞瑟王泰爾莎!

    無論是陰月天還是格蘭芬多一開始就猜錯了一件事,那便是組織派來她的原因從來都不只是打探比爾偷書的真實性和考察陰月天,她的最終目的是擊殺格蘭芬多和比爾,親手帶回《死亡之書》!

    她的確無法看出格蘭芬多是真死還是假死,甚至她其實根本不在乎對方是真是假死,因為格蘭芬多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要死!

    而考察新成員的任務很簡單,只是在陰月天即將死亡的時候保住他的一條命。

    但她完全可以在他們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出手,一出手,便掃清全場。

    她之所以現在便想出手,完全不過是因為看到了陰月天身上的潛力而已!

    這個十九歲的少女玩味的看了眼陰月天,道:“你確定?”

    陰月天道:“我很確定。”

    泰爾莎道:“可以。”

    她在說可以的時候,真的將那個光劍柄收了回去……從她臉上的汗也可以看出,這個少女其實使用這把武器也很費力。

    劍名皇權石中劍,魔法名聖耀之喚。

    通過召喚勝利與誓約之劍的靈魂來沖入魔法能量本身,藉以爆發出巨大的傷害。

    她使用這一招無非就是讓看不起自己的幾個討厭的傢伙震撼一下而已,她想殺死胡迅或許不太容易,但也絕不難。只是在此之前她希望看到他們對自己畏懼的臉色。

    無論身份,無論相貌,無論實力,無論態度,她終究是一個女孩,有著一個女孩應有的虛榮心。

    胡迅的眼睛一直盯著泰爾莎退到後面,而他身後的格蘭芬多也慢慢後退到觀眾席上。

    小老頭這才正視陰月天:“你做了一個很錯誤的決定。”

    陰月天道:“你怕了她?”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19 AM

殺死比爾•卷 第三十二章 你累了,你怕了

    他的問題很無情。

    或者說很不尊重別人。

    一個老人,即便再慫,你也不能當著他的面對他說你是不是怕了一個女孩。

    這實在是很丟面子的事。

    至少對於成名多年的胡迅來說,真的是觸怒了他。

    以至於這個老人將手中牙走立刻對準了少年,大聲喝起:“臭小子!這一戰後,誰勝誰負,誰生誰死,誰進誰退,將由世界來做評判!當戰鼓徹天,當碎武落塵,當一人離去一人倒地,勝者獲得榮耀,敗者……”

    “化為枯骨!”

    老人被一句話刺激的立刻說出宣戰語,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他一刻也不想這個少年人多活下去。

    他語音一落,身體已化作電光,瞬息間出現在陰月天眼前一刀劈下!

    這一刀,恨不能將這個看不起他的小子劈為兩斷!

    (自轉……)

    陰月天心念一動,身體已瞬間開啟須彌感官•自轉之力,即便如此,他也只來得及抬起手術刀格擋這一刀。

    當!

    刀刃相接,金屬之音悠長泛遠,陰月天不出人意料的直接被劈飛出去。

    他的身體如炮彈一般向後飛出,小老頭突兀之下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已經出乎了陰月天的意料。

    不過少年人卻也不是好相與的,飛出的一霎,兩柄手術刀已經飛出,其中一柄直射胡迅面門!

    快若流光!

    胡迅冷哼一聲,身形晃動之下竟是出現兩個虛影,其中一個被手術刀射穿,另一個卻是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出現在陰月天倒飛途中的上空再次一刀斬下!

    這一刀毫不留情,刀上已是覆蓋了淡紫色的能量!

    血流成河!

    一旦被劈中,即便是陰月天,也未必能夠組織自己的血液流盡。

    少年人無法躲避。

    他處於倒退之中。

    他的雙腳遠未落地。

    他甚至無從借力!

    胡迅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一刀,中了。

    即便被格擋,僅憑那沒有覆蓋能量的手術刀,他有信心將之盡皆斬斷,然後將這個該死的少年一刀兩斷!

    然而這一刀卻劈空了!

    當牙走擦過陰月天的側身斬在地上時,胡迅甚至來不及沒來得及做出驚愕的表情!

    他只能錯愕的看著陰月天的身體突地止住後退,然後向一側橫移。

    這是怎麼回事?這小子居然會飛?

    陰月天當然不會飛。

    事實上除了胡迅,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了陰月天為什麼能夠橫移。

    原因在另外一柄被他射出的手術刀上。

    兩柄手術刀,一刀飛向胡迅,另一刀卻是插在地上。

    插在地上的手術刀尾處,死死纏繞著一根金屬絲,而金屬絲的另一端,在陰月天的手中。

    胡迅急切的想殺死這個少年人,然後和格蘭芬多聯手對付泰爾莎,所以他躲過了一刀,卻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刀。

    事實上這個老人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對任何暗器在意過了,因為他的速度,實在太快。

    陰月天的身體被固定在地上的金屬絲拉得止住,右腳只是平穩的踢在空氣中。

    須彌感官•星球原力,讓他能夠踢出與風同樣的頻率,然後利用反作用力將他的身體平移。

    事實也是如此,當胡迅的刀斬下,他的身體以地上的手術刀為圓心,飛快的旋轉了一大條弧線雙腳落地。

    皮鞋與金屬底板擦出兩道輕飄飄的白煙。

    胡迅的牙走斬在地上,一道近十米長的裂痕一直蔓延到觀眾席。他猛地回身,再次準備沖向陰月天,卻沒有想到,後者已經跟他臉貼臉!

    “什……”

    胡迅瞳孔猛縮,手腕卻是以極快的速度挽了個刀花,飛快的擋住了陰月天刺來的手術刀!

    一聲輕響,表面輕描淡寫的力量,實際上卻讓兩人同時後退。

    (這是……15%公轉之速,那麼接下來……)

    陰月天眼中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戾意,再次不退反進,雙腳踏在地面上一蹬,身體已經再次近到胡迅身前。

    胡迅還處於後退之中,見對方如此凶戾,心中劃過一絲震驚,反手刀爆發出強橫的能量,被淡紫色能量包裹著的牙走宛若一把巨大的狼牙棒,狠狠轟擊向陰月天的腦袋!

    陰月天嘴角掛著的笑容,此刻顯得無比猙獰。

    面對攜裹著呼嘯的風襲來的狼牙棒,少年人竟然連躲都沒有躲,雙手八柄手術刀在半空中揮舞成漫天銀光,叮叮叮叮的擊在狼牙棒外覆的能量上。

    他的力量未必比胡迅大多少,在當前施展20%公轉之速的同時,也不可能有太多餘地去驅動星球原力,這手術刀的攻擊,大概每一下都只是他最大力量的5%左右。

    但這若春日疾風吹動百花繚亂的攻擊卻勝在速度極快攻擊頻率極高!

    胡迅的這一擊雖然未必是最強攻擊,卻絕對是力量最大的一次攻擊,但在陰月天暴走般的連斬下,‘狼牙棒’居然止步不前,不,應該說是在陰月天不斷地攻擊下反而被彈飛開來!

    一下子,胡迅空門大漏!

    陰月天雖然每一擊都在承受反作用力,但勝在他強橫速度帶起的慣性很強,且所有攻擊承受的反作用力相對較弱,這使得他依舊向前沖來!

    然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少年人一下子撲在老年人的懷中!

    這一撲,力道雖然不強,卻是有一股向下的墜力,這使得倒飛途中的老者猛地下墜,兩人居然是抱在一起向後翻滾老遠!

    被人如此近身,胡迅雖然意外,但多年來的戰鬥生涯讓他的經驗遠勝一切技巧。

    老人在被竄入懷中的一瞬便想到一件事。

    我絕對不能讓這個手中能射出利器的傢伙的手觸碰到我,甚至連拳頭正對著我都不行!

    心思轉動間,陰月天的雙手已經從胡迅的腋下伸到他的後背,胡迅臨危不亂,右手牙走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向背後插下!

    這位老人不愧是昔日在數百萬進化者中排行前一千的強者,儘管現今已七十有餘,無論是力量、能量還是體力都遠遠不如當前,但技巧卻磨練的出神入化!

    他的一刀插下,竟然精准的將陰月天的左手小臂骨之間刺穿進而插入他的右手小臂骨,然後將後者同樣刺穿,並雙臂用力將對方的手臂夾在腋下!

    老人雖老,在能量的加持下雙臂依舊堅若鋼鐵。

    這便如在陰月天的腕上強行扣住了一個金屬板,讓他連彎曲手腕都沒有辦法!

    胡迅的身體中淡紫色光芒大盛,強橫的能量從他身體中各個角落爆發出來,向著陰月天張狂綻放!

    名為‘血流成河’的能量雖實際等級上要高於冰霜火焰這類能量數籌,但實際上只有在見血後才能發揮出真正的能力,若對方並未流血,反而還不如冰霜火焰般具有侵蝕性和毀滅性。

    但如此近距離的對著陰月天綻放,也猶如撲面而來的鋼鐵牆壁,不斷地壓迫著少年人的肉體!

    兩人如熱戀中的情人一般,死死相擁著倒在地上。

    在落地之前老人便翻身將陰月天壓在身下,然後瘋狂的對準對方輸出能量。

    這讓他如熟過了的橘子一樣的老臉漲的通紅。

    陰月天嘴角依舊掛著微笑,他的眼睛也已睜開。

    少年人的眼神,陰邪、狠厲,他的笑容,溫柔似水。

    完全兩個極端的表情出現在一個人的臉上這本就是矛盾,更矛盾的卻是面臨身前身後的強大壓迫力,少年人居然笑的很開心!

    那是真正的,興奮地笑容。

    在即將成為肉醬的情況下,他居然微笑著說:“你怕了。”

    胡迅咬著牙,沒有回話。

    陰月天道:“你累了,所以你怕了。”

    他解釋道:“你累,是因為你老了,你已經不復當年之勇;你怕,是因為你身負血海深仇未報,你活著,至少還有格蘭芬多這個希望,你死了,便再也沒人給你報仇。”

    胡迅從牙齒縫中蹦出來幾個字:“一派胡言!”

    嘴上這麼說,他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黯淡,他的喉嚨也有輕微的喘息。

    從十五歲起就一直跟著自己的髮妻,三對兒子兒媳,兩對女兒女婿,六個孫子孫女,尤其是最小也最受自己疼愛的小孫子,才剛剛五歲!

    可是他們,就這樣死在了仇人的屠刀下。

    他現在還記得妻子望著小孫子屍體的那雙至死也無法瞑目的眼。

    他並不是沒去報仇,但他不是那個人的對手,若非超強的速度多次幫他死裡逃生,他早已化成枯骨被野狗啃食。

    他不怕死,卻不想死。

    他只是不願死去後面對自己的家人,說出那句‘對不起,我沒有幫你們報仇’。

    不得不承認,少年人一語說中了他的心思。

    他之所以寧可替格蘭芬多背負追殺也要出手,就是因為那個仇人實在太強,只有格蘭芬多完全掌握了《死亡之書》,他才有報仇的機會。

    這個幫助自己報仇的承諾,在自己活著的時候或許有效,死了之後呢?

    格蘭芬多這樣的人真的會在自己死後幫自己報仇嗎?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21 AM

殺死比爾•卷 第三十三章 勝者瘋狂,敗者消亡

    若是年輕二十歲,胡迅一定不會被陰月天的話觸動內心最脆弱的部分。

    他是一個進化者,凡是進化者,只要能混出點頭的都明白,一旦在戰鬥中被敵人的言語左右,便離死不遠。

    但他實在太老了。

    一個老人,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總能因為某些事物觸景生情,也自然會因為某些言語而被撩動心扉。

    或者說一個老人,當他的歲月臨近終點,總會有一些事是他無法忘懷。

    這些無法忘懷的事的另一個定義,就是極易被想起。

    在這個年歲,回憶,佔據了所有老人的太多時間,甚至,還將會佔據他們的更多時間。

    所以此刻,胡迅的眼神中流露出了痛苦、迷茫、悔恨等情緒。

    一如之前,陰月天說‘你怕了’的時候,他確實在害怕。

    延伸下去,當陰月天說‘你累了’的時候,他也確實感覺到很累。

    他已經不知道上一次跟不具備能量的冒險者進行戰鬥是在哪一年了。

    能量有很多種,例如寒冰,例如火焰,例如狂風,例如驚雷。

    例如他的血流成河,本多顏一郎的虛擬網路等。

    但毫無例外的,很多能量都具備外放能力,這便使進化者在近身肉搏的基礎上多出了另一種戰鬥方式。

    他們管它叫做‘鋒’,以刃發出,名曰刃鋒,以拳發出,名為拳鋒。

    鋒,讓進化者具備了中遠距離作戰的能力。

    是人,總不喜歡受傷,所以持續的進化過程中,中遠距離的戰鬥以較‘鋒’的方式越來越流行。

    以胡迅的速度,再配合他的能量鋒,足以讓他應對大多數敵人。

    可是今天的這個小子,卻是純粹的近身戰鬥者。

    最關鍵的是,他的速度並不比自己慢多少。

    這就使得胡迅迫不得已必須和對方短兵相接。

    但是有一句話,叫做拳怕少壯。

    純粹的以力搏力,胡迅即便能占到部分優勢,但對他的消耗也很大。

    他最大的錯誤,就是從一開始低估了陰月天。

    因為他知道對方和本多顏一郎以及米羅達戰鬥的過程。

    那是很僥倖的勝利。

    若非本多顏一郎過於依賴幻境,若非米羅達太過在意東宮淺璃,最後敗的,都一定會是這個少年。

    所以他失誤了。

    失誤帶來的後果,就是他竟然想用自己的刀,斬斷陰月天的肉體。然後在對方的幾次格擋甚至反擊的過程中,他被迅速的消耗了力量。

    所以現在,無論是以自己的雙臂夾住對方雙臂,還是不斷的用自己的能量壓制對方,他都感覺到分外吃力。

    因為對方看似瘦削的肉體中,隱藏了太大的力量。

    這也是為什麼陰月天眼中的胡迅,一直在咬牙切齒的原因。

    他累了,他怕了。

    他被陰月天的言語說動了傷心事。

    他的身體中慢慢流露出殺意之外的負面情緒。

    而陰月天需要的,也正是別人所有負面情緒中除了殺意之外的所有!

    少年人的雙眼陡然爆發出瘋狂的神色!

    一股隱隱可見的黑氣瞬間包裹住了他的頭顱,然後這顆有著銀色短髮的腦袋,狠狠地與被淡紫色能量包裹著的腦袋相撞!

    這就是……虐殺本源!

    胡迅心中一驚,原本有些走神的心思瞬間回神。

    只是他再次犯了一個錯誤。

    當那被淡淡黑霧包裹著的頭顱撞向他的時候,他自信的以為對方是在找死。

    因為無論如何,血流成河都是一種能量,只要是能量,它的堅固都不是肉體能夠突破的。

    他甚至期待著對方撞得頭破血流的樣子。

    然而……

    砰!一聲悶響在兩人的額頭間迸出。

    那並不濃郁的黑霧竟然和幾乎有若實質的淡紫色能量相互湮滅,然後陰月天的腦袋狠狠地撞在胡迅的額上!

    胡迅只覺得眼前一花,腦袋已經不由自主的向後仰去,同時夾住對方雙臂的手也松了幾分。

    此刻陰月天的凶戾便體現出來。

    少年人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雙手用力向後一縮,被牙走貫穿了手臂的雙手竟是直接從其上生生拽了出來!

    牙走上面的能量未消,所以陰月天一對被割成兩半的手臂瘋狂的噴血,並且極難癒合!

    不過他不在乎!

    肩,背,臀,腿同時發力,陰月天若鷂子翻身,生生的將老人掀翻至身下,他將一雙從手腕處分叉的臂直接用肘壓在胡迅肩上,然後腦袋高高揚起,又狠狠落下!

    砰!

    悶響聲響徹整個場館,無論是格蘭芬多還是泰爾莎都看呆了。

    他們只覺得陰月天的腦袋便如同砸夯的石墩,一下下砸落又一次次抬起,鮮血不斷地向周圍濺出,分不清這血,是來自老人,還是來自少年。

    他們驚呆,不止是因為成名已久的胡迅竟然被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年傷害至此,更是因為他們幾乎從未見過這種戰鬥方式!

    樸實,殘忍,一如街頭鬥毆的流氓,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在自殘!

    這完全不像是兩名進化者的戰鬥,更是兩隻相互撕咬的雄獅……不,是一隻雄獅在瘋狂的撕咬著自己的獵物!

    胡迅確實老了。

    以他的速度和技巧,其實本不至於被逼迫至此,但這便如一身豪華裝備技能全滿的遊戲角色,被套上了無數DBUFF,像衰老、虛弱等等,任你牛氣沖天,也只是衰弱如狗。

    他的額幾乎已經被頭槌敲得潰爛,鮮血早已糊化了兩個人的臉。

    他只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年輕人的舞廳,一閃一閃的聚光燈就在眼前變幻。

    雙眼的視覺,一下子全黑,又一下子全白,人物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在定格。

    他的大腦已經變得昏沉,偶爾想到自己在戰鬥,但是剛想用血流成河將敵人彈開,卻又再次昏迷一下。

    睡睡,醒醒。

    胡迅朦朧間,似乎看到了妻子,孩子,孫子孫女站在那如畫卷般的河邊景色中,站在雖小卻精緻的別墅外對自己微笑。

    妻子在說:死老頭子,還不快回家吃飯?天天就知道下棋!

    你啊,真是越老事兒越多,我這不回來了麼?

    孩子在說:爸,今天贏沒贏我王叔?

    哈,那老傢伙再過一百年也是手下敗將,老子讓他一副車馬炮!

    孫子在說:爺爺爺爺,快點吃完飯給我講故事!我要聽你那次和天使戰鬥的故事。

    哎~好孩子,吃完飯爺爺一定給你講,你也要好好吃飯,快點長大,到時候你也能打敗那鳥人。

    這畫卷,一陣變得清晰,一陣又變的模糊。

    讓人心疼。

    不過,這樣的場景,真是讓人……

    好懷念啊!

    “……”陰月天動作一頓。

    被他壓在身下的胡迅明明腦袋已經血肉模糊,連一隻眼睛都突出了眼眶,若不是有肉相連早已飛了出去,可是他的嘴,竟然翹起了一個弧度!

    一個安詳的弧度。

    同時,那只完好的眼睛,眼眶中,居然流出了一滴淚。

    這淚,卻不是苦的,而是甜的。

    這讓陰月天大為憤怒。

    他明明吸收了一部分對方的負面情緒讓自己的虐殺本源增長了一部分,原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多弄點能量,可對方此刻,竟然是一絲負面能量都沒有再露出,這讓他……

    怎!能!甘!心!

    他的笑,變得越加猙獰,兩排潔白整齊地牙齒,反射著冰冷的寒光。

    被約翰•卡夫曼刺激,被泰爾莎刺激,以及對強大的過分追求,讓少年人徹底陷入瘋狂之中!

    “我要的是,你的痛苦啊!”

    他咆哮一聲,俯下身去,用牙齒猛地在胡迅的臉上撕下一大塊皮肉,狠狠地吐在旁邊!

    可是那笑容,依舊未變!

    少年人化身成狼,他狂野凶戾的張開嘴,用牙齒,不斷地在對方身上撕下一塊塊肉,不但讓對方血肉模糊,也讓自己的臉上嘴上沾滿了鮮血。

    當老人白色的喉管和黃色的油脂從他的口中吐出時,少年人的臉已經出奇的陰森。

    這張臉,已經一點也看不出人類的樣子,更像是從棺塚中爬出的僵屍,陰沉若冰。

    他的手依舊沒有癒合,軟軟的垂著,不具備一絲威脅力。

    但當他轉過頭來看向館中的三個人類時,他們齊齊的打了個冷戰,後退半步。

    若被力量迷失了心智,大體都會是這個樣子。

    比爾道:“魔……魔鬼!”

    格蘭芬多道:“你……真的是人類麼?”

    泰爾莎道:“瘋子,你這個瘋子!”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23 AM

殺死比爾•卷 第三十四章 DeathNote

    陰月天是不是瘋子?

    這很難說。

    若說是,他也只是一個為了追求力量而幾乎迷失了心智的瘋子。

    只是他真的會被力量迷失了心智麼?

    他的眯眯眼難以遮擋他的目光,那冰冷,又陰戾的視線筆直的射在比爾的臉上。

    比爾打了個冷戰,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他的後退,讓身邊的兩個機械生命體注意到了,兩個大個子立刻踏前一步,將比爾擋在了身後。

    陰月天愣了愣,看向小白。

    小白頗為無辜,它轉向兩個機械生命體,飛快的擺弄著雙手,似是在說些什麼。

    兩隻中紅色的踏前一步,擬人的嘴裡飛快的鼓搗出幾句聽不懂的話。

    陰月天這才明白,原來並非小白的話自己聽不懂,而是這廝根本就是個啞巴!

    他閉上眼睛不再動彈,任由小白和紅藍機械生命體交涉,自己則是飛快的運轉須彌感官,全身心的投入到將胡迅的能量驅趕出身體的鬥爭中。

    說是鬥爭,一點也不為過。

    胡迅雖然已死,但留給陰月天的麻煩卻並不小,陰月天的癒合能力在這時反而成了助紂為虐的兇手,因為胡迅的‘血流成河’本身就是加速血細胞分裂的利器,一旦啟用自愈能力,便相當於強化了‘血流成河’的威力。

    所以這時候他做的,就是通過不斷蠕動肌肉和細胞,努力地將附著在自己肉體上的能量驅逐出去。

    如此,陰月天就成了‘死人’。

    同樣,胡迅成了死人,本多顏一郎也成了死人。

    如此,這個場館,甚至整座城市中還活著的人類,或許就只剩下格蘭芬多、泰爾莎和比爾了。

    三隻機械生命體進行交涉,三個人也並沒有閑著。

    格蘭芬多在陰月天和胡迅的戰鬥結束時就已經開始緩慢的向比爾的方向移動了,只是很快就被泰爾莎發現。

    冰玫瑰快步側移幾米,縱然兩人相距三十多米,卻也巧妙地卡住了格蘭芬多的位置。

    她道:“不知道你現在還有什麼依仗呢?格蘭芬多先生。”

    格蘭芬多笑容苦澀:“泰爾莎小姐,這世界上懂得賽博坦語的人已經不多了。”

    泰爾莎道:“的確。”

    格蘭芬多道:“那我們為什麼不合作呢?”

    泰爾莎冷笑:“你想我和你合作?”

    格蘭芬多道:“我已經破譯了幾乎一半的《死亡之書》,只要你這次放過我,那麼我願以後加入‘組織’。”

    泰爾莎道:“你以為組織需要你?”

    格蘭芬多道:“當一個人擁有了可以殺死任何人的能力時,難道不應該被重視麼?”

    泰爾莎搖頭道:“應該,但那個人不會是你。”

    她一臉淡漠:“而且,組織從一開始,也從未想過真的憑藉這本書做些什麼。”

    格蘭芬多道:“哦?”

    泰爾莎道:“格蘭芬多,你聽說過等價交換嗎?”

    格蘭芬多一愣,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謂的等價交換,包括能量守恆定律和品質守恆定律,還有很多我們知道的未知的東西。這世界本來就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無償獲得的,有因才有果不是嗎?”

    格蘭芬多道:“你是說因果律?”

    泰爾莎道:“沒錯,等價交換就是因果律的通俗說法。”

    格蘭芬多道:“因果律和《死亡之書》又有什麼關係?”

    泰爾莎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表情,這表情卻是譏諷:“看來你什麼也沒明白,你只是膚淺的看到了《死亡之書》的功效,卻並不知道一旦你真的完全開發出了它需要付出什麼。”

    格蘭芬多道:“難道你知道?”

    泰爾莎誠實的搖頭:“我不知道。”

    她道:“但我知道,絕對擊殺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格蘭芬多臉色大變:“你知道絕對擊殺!?”

    泰爾莎道:“你該明白,一旦我的組織需要,任何消息都絕不可能洩露的。”

    她一臉的嘲諷:“《死亡之書》的最後一段文字:用靈魂書寫,以靈魂閱讀,銘刻上靈魂的名字,便可獲得絕對擊殺。我說的對嗎?”

    格蘭芬多道:“那又如何?你知道了這段文字,不代表你知道絕對擊殺不存在。”

    泰爾莎道:“《死亡之書》給予絕對擊殺的解釋是,只要有靈魂的生命,在書上寫下他的名字後,便能左右他的死亡。我想問問你,若是你在書上寫了那個被稱作‘完美不死身’的人的名字,她會死嗎?”

    格蘭芬多道:“會!”

    泰爾莎道:“你該知道,那個人,即便在大災變最瘋狂的年代,也沒有死亡。而那時候,天都要崩塌,地都要破碎。她甚至曾經被捲入時空亂流中都活了下來,你真的有信心能夠讓她死亡?”

    格蘭芬多猶豫了。

    泰爾莎繼續道:“假設寫上那個人的名字,而她的確死了,那麼這本書,是不是超出了時空的能力?如果是,這本書真的是你能駕馭的了的嗎?”

    格蘭芬多閉上了嘴。

    他無法回答。

    泰爾莎道:“我們換一種說法,這本書的確有這樣的能力,我們將之形容為一個人,這個人就算有殺死完美不死身的能力,你憑什麼能讓其真的動手?僅憑耗費的一點墨水?”

    她冷笑:“這就像大災變中期時一位擁有喚魔能力的進化者,他召喚了一位地獄最深層的惡魔來為他抵擋蟲族對城市的入侵,而後果呢?就是整座城市都被那只惡魔所毀滅。這個進化者做到了的,也只是用一座城市獻祭給惡魔,讓其驅趕蟲族。那麼我是否可以認為,你讓這本書殺死某個人,本身需要獻祭給它同等於被殺者實力的祭品?”

    格蘭芬多臉色變的蒼白。

    泰爾莎道:“所以,《死亡之書》在你手中,也不過是完成‘意外殺人’的手段。”

    格蘭芬多忽的抬頭,道:“那麼這本書到了泰爾莎小姐的手中,又能用來做什麼呢?”

    泰爾莎道:“這個不是什麼秘密,我可以告訴你:《死亡之書》是一種因果律武器,組織這些年一直在收集因果律武器,而收集它們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弄清它們的法則,然後創造出一種新的武器。”

    格蘭芬多哈哈大笑:“既然泰爾莎小姐將這件事告訴我,是不是意味著,你已經打算殺人滅口了呢?”

    泰爾莎道:“從一開始,你就已經註定死在我的手中。”

    格蘭芬多笑著搖頭:“你錯了。”

    他覆蓋著厚實裝甲的右臂抬起:“還記得我說的話麼?這座城市,只需要一枚中型核彈就可以被送回到機械生命體的空間。”

    泰爾莎瞳孔縮如針芒。

    她的確是托大了!

    長時間的研究工作讓她失去了一個強者應該有的警惕性,或者說她從一開始在組織中的定位就從來不是外派人員!

    格蘭芬多的手中,是另外一個遙控器。

    毫無疑問,它是用來啟動核彈的。

    泰爾莎不是金剛狼約翰•卡夫曼,所以她沒有即便灰飛煙滅也能死而復生的能力。

    她的臉色更白,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格蘭芬多笑道:“如何?我們做一個交易。你和那位年輕的先生撤出這座島,我會放你們安然離去。”

    泰爾莎貝齒咬的櫻唇發白:“原來如此,你之所以讓本多顏一郎在地下通道的入口設置陷阱,不止是為了阻止殺手們進入地下,更重要的是為了不被他們發現地下通道的某處,有一個可以離開這座島的秘密通道!”

    格蘭芬多道:“你很聰明,美麗的小姐。但這什麼都代表不了,不是嗎?”

    泰爾莎一臉衰敗的道:“你說的沒錯。”

    她並不是速度型進化者,絕不可能在格蘭芬多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奪下遙控器。

    格蘭芬多幾乎勝券在握。

    說幾乎,是因為他忘記了一個人。

    一個泰爾莎也幾乎忘記了的人。

    所以一道銀色流光劃過,格蘭芬多的整只右小臂都從手肘處被切了下來。

    遙控器剛一落地便被一隻腳踩得粉碎。

    時間凝固了三秒。

    而在這三秒之後,格蘭芬多捂著右臂的傷口哀嚎起來。

    他嘴上呼痛,其實心中更痛。

    唯一的依仗消失,意味著《死亡之書》已經離他越來越遠。

    泰爾莎看著出現在他身邊的陰月天,道:“我欠你一次。”

    她說的很真誠。

    因為她看到陰月天的雙手同樣也是齊肘斷掉。

    切斷格蘭芬多厚實臂甲和手臂的手術刀,被陰月天咬在嘴上。

    這個少年的確對自己比對敵人更狠,僅僅因為難以驅逐那能量,便將雙手都斬下,甚至沒有一絲猶豫,也沒發出一絲呻吟。

    這讓泰爾莎很感激。

    若不是他,這個任務便已經失敗。

    陰月天道:“相比這個,我覺得你更應該思考一下如何搶奪死亡之書。”

    他用下顎點了一下被兩隻機械生命體擋在身後的比爾:“若是那兩個傢伙和小白一樣堅硬,恐怕我們還奈何不了比爾先生。”

    泰爾莎笑道:“這個問題實在太好解決。”

    不再是瘋瘋癲癲的笑,不再是傻兮兮的笑,當冰玫瑰發自真心的綻放笑顏,流露出來的美,足以讓堅冰融化。

    她說:“把書給我。”

    然後,比爾先生居然真的走過來,從後腰中抽出一本很薄的書遞給她。

    上面寫著:

    《DeathNote》……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8 11:25 AM

殺死比爾•卷 第三十五章 因為……

    凱爾,若是讓你選擇實現一個夢想,你會許下什麼樣的願望?

    我猜,大概是有妹有房,父母雙亡吧?

    呸!你這個死基佬還敢騙我,你的願望應該是有哥有房,父母雙亡才是吧?那麼……爸爸,你的願望是什麼呢?

    我的願望,當然是和我最疼愛的甜兒永遠生活在一起,遠離這塵世的喧囂。

    嘻嘻,我就知道。所以……小白,我猜你的願望一定是復活你的母親,然後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不是,我希望能夠和我愛上的女孩,結婚。

    矮油~你這麼說人家會不好意思了啦~~!

    別誤會,我說的不是你。

    “去死去死去死!”

    都市的喧囂打破夜的沉寂,燈紅酒綠的都市映照著繁星漫空。

    雖然依舊時不時有空間亂流讓世界重新亂起,但作為最繁華的城市,洛杉磯從未被異空間怪物的入侵所擾亂。

    她依舊是這個世界娛樂圈的中心,無數電影追夢人在這個浮華的城市中迷失,他們看到她表面的美豔,卻看不到她內裡的骯髒。

    因為洛城總是能很好的掩蓋那些隱藏在她黑暗背影下的罪惡,例如賣淫,例如兇殺,例如吸毒……

    有人說,這個世界上一直能夠保持著絕對盈利狀態的只有兩個行業,兩個最古老的行業。

    賣淫,和殺人。

    後者相對前者要困難的多,費力的多。

    也賺得更多。

    但還是有很多人選擇前者,因為前者,只需要你放寬心態去享受,然後輕輕鬆松的帶走屬於你的錢。

    積少成多,量變引起質變並不只是說說,當一個女人用自己的肉體賺夠了錢時,她可以用這些錢重新包裝自己,成為交際花後,走入上流社會。

    當然,所謂的積少成多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話。所以若是第二種行業的從業者擁有了第一種行業的輕鬆,大概很多人都會立刻選擇這種職業。

    概因同樣是出賣肉體,賣淫是出賣自己的肉體,殺人,則是出賣別人的肉體。

    只是能從殺人這個行業中輕鬆達成目標的實在太少,所以真正敢踏入這一行的也少。

    這世界總有例外,無法琢磨的,或許才是最吸引人的。

    就像少女的玉指。

    據說有一種名為玉女拂穴指的武功,可攬百煉鋼成繞指柔,此等武功大成,對人可拆筋碎骨,對己可觸動魂欲。

    但這樣必須接觸才能有效的武功,顯然不如玉指尖端彈出的那一抹白色粘稠的液體更有威脅,因為它的觸碰者不論男女,都會傷情哀魂悔徹心扉,恨不能割斷被觸碰的位置以緩和靈魂深處的悲鳴。

    這種白色粘液和另外一種白色粘液不同,沒有味道。

    這種粘液又和另一種粘液相同,易出人命……

    子彈旋轉著沖出槍膛,帶出火藥的味道;子彈旋轉著射入人頭,帶出鮮血的味道。

    開槍的少女坐在晦暗倉庫的木箱上,明明是在向人開槍,眼睛卻看著倉庫天窗外的夜景,嘴裡不停的嘟囔著。

    她的俏臉粉生生的,若羊脂白玉般的臉蛋側面,還保留著象徵著最純潔顏色的處子腮紅。

    少女顯然處於某種臆想中的世界,若黑洞般近乎看不見底的星眸透著複雜的眼神,似是在對愛人撒嬌,又像是在對愛人表達氣憤。

    “好了,腦袋都打爛了。”

    黑暗中,一隻修長的手從她手中奪下槍,隨後,手的主人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正宗的金髮帥哥,身高約在187左右,金色長髮,臉頰細長,完美的容貌像極了電影中的精靈王子。

    他穿著一身白色西裝,衣角袖口,無不整理的精細得體,這讓他看起來簡直就像十七世紀的歐洲貴族般引人眼球。

    他微笑著將手槍扔到一旁,隨後拿出一張手帕很仔細的擦拭著自己的手,動作無比溫柔仔細,那樣子簡直就像手槍上有著觸碰一下就能置人於死地的病毒一般。

    少女也反應過來,‘啊’的低呼一聲,從木箱上跳下。

    她身材並不高,只有160公分左右,這樣的她還穿著粉白色公主裙和粉色大頭皮鞋,顯得更加的可愛。

    只是胸口那一對飽滿,大概無論如何也讓人不會把她當成孩子吧?

    她小心翼翼的繞過漆黑的倉庫裡顯得黑乎乎的屍體,走到美男子身邊強烈譴責:“凱爾,幹嘛不早提醒我,要是那臭血濺到我的鞋上,你陪我啊!”

    凱爾連連告饒:“好了大小姐,是我的錯還不行嗎?回去我給你買一萬雙同樣款式的好吧?”

    少女這才點點頭,哼著韓國流行過來的中毒少女歌曲向外走。

    金髮美男子低頭看了眼地上的屍體,不可知的歎息一聲。

    這一聲歎息,的確是為了屍體原本的主人。

    他生前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存在,強大到賞金達到了九億新幣,卻依舊沒有殺手願意接單。

    可是他現在卻死了,死的窩囊無比,比被屠宰的豬都不如。

    殺手,本來是很困難也很古老的職業,它的缺點就在於取走一條人命實在太難。

    但若是誰都擁有剛離開那位的能力,屈指一彈便能讓目標喪失所有抵抗力,恐怕這個職業,就要消失了。

    少女將出門口時,忽然回頭道:“凱爾,若是讓你選擇實現一個夢想,你會許下什麼樣的願望?”

    美男子柔媚的笑:“當然是有哥有房,父母雙亡了。不過,哥哥一定要很帥很帥,而且有很強壯的肌肉。”

    少女哼了一聲:“早就料到了。”

    隨後離去。

    美男子凱爾打開通訊器,臉上再無戲謔之色:“目標,今年天榜進化者榜單排行七百六十一位,內華達劊子手詹姆斯•文森特,死亡。由組織排名第十,黑桃皇后宋甜兒完成擊殺。”

    當他回到懸浮車上的時候,少女已經坐在副駕駛座上玩著手機遊戲。

    凱爾寵溺的看了她一眼,啟動發動機。

    夜景在車窗兩邊飛快劃過,讓人心顫。

    少女忽然道:“凱爾,怎樣成為一個好妻子呢?”

    吱……

    懸浮車向下一沉,在公路上擦了好遠才停下來。

    車的抖動顯然不如少女的話更讓凱爾驚訝,他側臉看著少女驚道:“什麼?”

    少女望著窗外的星空,美眸閃動:“沒什麼,我只是忽然想問問。”

    凱爾道:“你這是在嘲諷我對吧?你真的是在嘲諷我是吧?再說一遍,我是攻,是攻不是受啊!”

    少女對他做了個鬼臉:“我對你的私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沉寂幾秒,忽然開口道:“不知道小白的考核怎麼樣了。”

    “陰月天?”凱爾叫出了這個名字。

    他寬慰她:“放心吧,泰爾莎的實力你我都知道,就算陰真的遇到了危險,泰爾莎也不會放任他被殺的。”

    他有妖氣的一笑:“而且,他可是在你爸爸手中能撐下十五分鐘的人,何須擔心。”

    少女搖頭:“不是擔心,我只是在想,若他加入了組織,我退出了組織的話,無事可做的我應該幹什麼呢?當個家庭主婦是不錯的選擇。”

    她星眸閃動,看著凱爾很開心的道:“而且他若遇到了危險,我還可以幫他啊!《史密斯夫婦》看過沒?我一直很憧憬呢!”

    凱爾沒說什麼,他只是搖搖頭,繼續上路。

    少女顯然也沒多打算聽取他的意見,手中擺弄著手遊,心思卻早已不知飛到哪裡。

    凱爾心中暗歎:若你有這樣的想法,他才有大危險了啊。

    ……

    比爾死了,和格蘭芬多一起死在了那座城市中。

    他其實沒有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他逃離格蘭芬多的掌控,只是為了活下去,他偷走了書,也只是為了研究。

    但他也的確犯下了這個時代最不可饒恕的大罪。

    弱小。

    這本就是一個殺戮的年代,不固定時間和位置出現的異空間裂縫,是懸在每個人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幾乎每個人都在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所以這個時代,死亡,只是‘弱小’這個‘罪責’結下的‘果實’,或許也是對弱小者的解脫。

    比爾實在太弱小了,弱小到對於泰爾莎的能力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泰爾莎說:過來。

    他就過來了。

    泰爾莎說:給我書。

    他就把《死亡之書》雙手奉上。

    泰爾莎說:找個高樓跳下去。

    他就真的把自己摔成了肉醬。

    這真是很可悲的一件事。

    坐在地下通道找到的格蘭芬多留給他自己的快艇,陰月天仰頭望天。

    天空被繁星點綴,美不勝收,可他,卻沒有欣賞美的感覺。

    泰爾莎道:“你不想知道自己在這個考核後的結果嗎?”

    陰月天道:“何須明知故問。”

    他道:“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泰爾莎道:“女媧石的下落?”

    陰月天點頭。

    泰爾莎忽的展顏一笑,如冬日盛開的冰花,美不勝收。

    陰月天視若無睹。

    未聞花名,自然無感。

    她道:“我勉強承認你的確保護了我吧,但是想知道女媧石的下落,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陰月天道:“說。”

    泰爾莎道:“你知道為什麼比爾可以讓兩隻機械生命體保護他麼?他明明是個普通人的說。”

    說著,她還看了一眼小白。

    大概是這朵冰玫瑰殺死格蘭芬多的氣勢太烈,小白往後縮了縮。

    陰月天道:“其實格蘭芬多已經告訴過我們答案了不是麼?”

    “那是因為……”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03 AM

冷血•卷 第一章 逃跑

    巴布希維爾逃跑了。

    這對於他來說真的是一件驚心動魄的事。

    因為成立七十餘年來,沒人能夠從組織中逃出來,甚至跨越半個歐洲和半個非洲,逃到了坦尚尼亞的辛吉達。

    這座伊斯蘭小城對於他來說幾乎就是一座天堂,溫熱的氣候,樸實的人民,便宜的物價,以及美麗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組織的密探在這裡只有三人,其中一個是曾經被他從死神懷抱中拯救出來的,另兩個現在已經被死神擁入懷中。

    這便使得他能夠安穩坐在名為拉克坎德的湖邊別墅前,抱著美女,曬著太陽,品嘗著美酒。

    彼得羅夫就是被巴布希維爾從戰場上救出來的那個人,他顯然很感激後者,所以他寧願為了他打探組織的情報。

    他走到巴布希維爾的身邊道:“最新消息,組織決定派兩個人來追殺你。”

    巴布希維爾道:“誰。”

    彼得羅夫道:“一個預備役的小子和奎斯特。”

    巴布希維爾皺眉:“斬風奎斯特?這可是個狠角色。那個預備役的小子什麼來頭?”

    彼得羅夫如實道:“從冥界島走出來的,由宋繼清推薦,當前已經完成了兩次考核。”

    巴布希維爾道:“兩次考核?他受宋繼清推薦,豈不是說他能夠在宋繼清手下支撐十五分鐘?”

    彼得羅夫道:“第一項考核,向來都是有內幕的。你知道,組織很多時候比美國政府還黑暗。”

    巴布希維爾道:“就算宋繼清放水,若沒有一點實力,也很難。”

    彼得羅夫道:“最關鍵的不是這兩個人追殺你,而是這也是一項考核。”

    巴布希維爾道:“通過和奎斯特競速捕殺我來考核那小子?”

    他的臉色很凝重,手上不自覺的用力,幾乎將懷裡美人的右乳捏爆。

    美人呼痛驚醒了他,他道:“不可能。”

    他解釋道:“奎斯特本身作為組織排行第三十一的紅桃七,實力很強。以奎斯特的實力來追殺我,那小子根本沒有機會。”

    他的樣子很冷靜,在說‘追殺我’的時候,簡直和在說‘追殺某人’這種話沒有區別。

    彼得羅夫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更換隱藏的地方了。”

    巴布希維爾道:“你說的沒錯,奎斯特雖強,但本就不是探索型的進化者,我身上也沒有留下標記,他殺我容易,想找到我卻很難。”

    “我想殺死巴布希維爾不難,但找到他卻不容易。”

    倫敦的某座大廈七十四層,黑暗中,一個男人說出了同樣的話。

    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的,是同樣隱藏在陰影中的人。

    他道:“重點不是巴布希維爾,而是陰月天。”

    對面的男人嗤笑:“那個男孩?你還怕我競爭不過他?”

    陰影男道:“不,聽著奎斯特,你這次的任務有兩個,其中之一是追殺巴布希維爾。”

    奎斯特道:“另一個呢?”

    陰影男道:“殺了陰月天。”

    奎斯特驚道:“什麼?你瘋了!那是組織的預備役!”

    陰影男道:“這就是組織的議會決定的,你知道,現在小丑不在,四名ACE又不參與討論,所以一切執政權都把持在四個個國王那裡。他們的命令,就是殺了陰月天。”

    奎斯特冷笑:“殺一個雜碎倒是沒有問題,問題在於,想讓我動手,需要正式的公文。”

    陰影男道:“沒有公文。”

    奎斯特道:“那我絕不會動手,我可不想到時候小丑回來被國王們把這件事栽贓到我頭上。”

    陰影男道:“你聽我說,這件事是為了黑桃皇后做的。當初宋繼清將進化液全部毀了,迫不得已才將黑桃皇后送入組織。但也和小丑做了約定,他在某個時間點會推薦一個擁有同樣潛力的人進入組織,到時候由這個人的加入,來換取黑桃皇后的退出。”

    奎斯特沉吟半晌,道:“四個國王不希望黑桃皇后退出,所以就想讓我殺了那個被宋繼清推薦的男孩?”

    陰影男道:“這件事,即便最後洩露出去,小丑也不會怪你。畢竟他也清楚,這世界上沒有比黑桃皇后更完美的殺手了。”

    他又道:“事成之後,組織允許你進入‘密庫’,隨意取走一樣東西。”

    這句話,仿佛一點火焰,投入了爆炸桶中。

    瞬間,整個房間的所有傢俱都被狂風絞的粉碎!

    黑暗中,兩隻猩紅的眼睛慢慢睜開,殺機四射。

    然後就是奎斯特頗為兇狠的聲音響起:“接了!”

    若是陰月天知道自己的小命遠遠不如那個女孩來的值錢,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當然,更可能的是他根本不會有表情流露出來。

    就像現在。

    雨水沁濕了位於北大西洋亞速爾群島東部的西方冥界島,這個始終保持在恒溫28度的小島,已經被稠密的小雨覆蓋。

    即便如此,島上的少年們依舊在為了活下去而努力的訓練著,搏殺著。

    陰月天當然不會參與到與那些人的共同訓練中,而是靜坐在自己的獨立別墅前的外廊,望著天空的雨。

    現在的他,有這樣的資格。

    他的旁邊,是小白和小灰。

    小白自然是三米傻大個機械生命體,大概它實在太喜歡呆在陰月天身邊,便被後者帶了回來。

    小灰是一條通體灰毛的流浪哈士奇,在陰月天從美國坐船回島上的時候,被後者在街頭撿到。

    當陰月天看到小灰時,這只大概只有一兩個月大的哈士奇已經病塌塌的縮在垃圾箱旁等死,也不知陰月天是難得的有了人性,還是覺得這只狗很像幼年的自己,就把它帶了回來。

    以瑪麗蓮的技術和在研究院的地位——她是陰月天的獨立研究員與輔導員,現在陰月天幾乎進入組織,她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無論是人還是狗,她都能救活給你看。

    而且瑪麗蓮對於陰月天能帶回這樣一個小生命來陪伴她顯然也很開心,親昵的摸著陰月天的銀髮說了好久的話。

    被別人觸碰頭部,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大忌,對陰月天也是如此。

    只是瑪麗蓮這樣做他並不反感,反而心裡的孤寂會在這個時候消退,難得的有一種安寧的感覺。

    而現在,瑪麗蓮去開會,陰月天自然而然的帶著同樣無所事事的小白和小灰出來賞雨。

    不過這兩個傢伙顯然對雨沒多大興趣,甚至對於雨有著本能的排斥。

    所以小灰在很用心的舔著盤子裡的牛奶,而小白則是很用心的看著它舔牛奶。

    牛奶,來自陰月天手中的牛奶盒,每當盤子裡的奶消失大半,他就會續上一些。

    也不管小灰會不會被撐得拉肚子。

    簾幕細雨,唯美山林,海浪在精緻的別墅前不斷地沖洗著沙灘。

    略顯滄桑的少年看著雨,看著狗。

    似乎只有這個時候,他的眼中才沒有了暴戾,沒有了陰沉,沒有了冰冷,沒有了迷茫。

    只有濃的化不開的平靜,與淡的找不到的柔和。

    這份平靜與柔和並沒有持續太久就被打破,因為有一個人到來了。

    艾瑞克先生。

    他本不想打破這副畫一般的景色,但他不得不來。

    陰月天沒有起身,只是繼續看著雨,原本睜著的眼,卻眯了起來,隱藏那其中的冰冷。

    艾瑞克先生並未介意,他坐在旁邊,道:“第三次考核,是追殺。”

    陰月天沒說話,等著他說完。

    艾瑞克道:“被追殺的人是組織的前成員,排行四十八的食屍鬼巴布希維爾,代號方塊三。他叛逃出組織後逃到了坦尚尼亞,據組織線報,他目前位於辛吉達,而且很有可能已經知道組織將派人追殺的消息,隱藏起來了。你的任務是以最快速度找到他,殺死他。”

    陰月天道:“最快速度?”

    艾瑞克道:“沒錯,因為還有另外一個人跟你競速,贏了他,你才算完成考核。”

    陰月天道:“誰。”

    粗鄙的聲音響起:“我!紅桃七,斬風奎斯特!”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05 AM

冷血•卷 第二章 憤怒

    奎斯特是個流氓。

    這很容易看出來。

    儘管他不但西裝革履,而且穿著的是最昂貴的品牌,但都難掩他身上的那股流氓氣質。

    尤其是他還將襯衫的前胸紐扣打開大半,露出黑乎乎的濃密胸毛。

    他的一頭棕色頭髮很長,卻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有打理過,如一堆雜草散在頭上。

    他的臉也不英俊,尤其是那一臉大大小小的坑,有密集恐懼症的人根本看一眼就會崩潰。

    他的眼一直在向外透著邪氣,無論是誰被他看到,都會有一種全身衣物都將會被視線撕開的感覺……不倫男女。

    艾瑞克道:“沒錯,的確是這個男人。”

    陰月天瞥了一眼奎斯特便不再看他,依舊看著雨。

    他顯然不打算對新的考核做出任何評價。

    奎斯特面如豺狼,笑的卻比豺狼更加奸詐。

    他走上前伸出手來:“你好,男孩。”

    陰月天起身,伸手跟他握了握。

    兩手相握的一瞬間,陰月天腳下的木制外廊地板便爆裂開來。

    小白和小灰抱頭鼠竄。

    奎斯特也是一愣,陰邪的笑:“一瞬間就將我的力量轉移到了地上?這是太極?”

    他的中文發音並不好,所以陰月天也沒有聽出他說的是什麼。

    陰月天道:“你好。”

    奎斯特碰壁,眼角瞥了下艾瑞克先生,哼了聲便將手收回來。

    他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陰月天道:“請。”

    他轉身帶頭走進別墅。

    奎斯特渾身充滿了討人厭的屬性,他穿著濕漉漉的皮鞋徑直走到客廳的沙發前,抬起長腿踩在沙發靠背越過了長沙發,整個身體往下一坐,身體陷在沙發中。

    他又抬起雙腿疊交著搭在茶几上,道:“有雪茄嗎?來一根。”

    陰月天看了眼艾瑞克。

    艾瑞克先生作為地主,對於奎斯特其實也很厭惡,只是這之間很多原因使他並不想和奎斯特弄出什麼矛盾,所以上前從口袋中掏出一根扔給奎斯特。

    奎斯特拿著雪茄擺弄一下,笑道:“上好的古巴雪茄,宋先生看起來在島上的日子過得不錯。”

    艾瑞克沒理他,自己也坐在沙發上,對陰月天道:“他和你一同從島上啟程,坐飛機過去。”

    陰月天道:“現在?”

    奎斯特大大咧咧道:“忙什麼!住兩天再說。追殺那個雜碎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公費旅遊,反正在哪玩不是玩。你知道,這年頭想蹭公家點錢不容易。”

    艾瑞克笑道:“你在我這裡,也算是公費了。”

    奎斯特道:“所以啊,我才想多住幾天啊。對了宋先生,從島上找兩個年輕貌美的訓練生給我玩玩吧!”

    艾瑞克搖頭:“不行。”

    奎斯特套著近乎:“別這樣啊,我可是和黑桃皇后一起出過任務,怎麼說也算是戰友,給點面子嘛!”

    艾瑞克道:“不可能,就算是Joker來,只要我在島上,也不能容許他對練習生出手。”

    奎斯特聳聳肩:“無所謂了。”

    這兩個人談話,陰月天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插得進嘴,他只是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一眼不發。

    奎斯特顯然對少年人沒有太多重視的想法,坐在那裡和艾瑞克談笑風生。

    後者雖然不喜歡他,但也不想招惹,只能有一嘴沒一嘴的與他搭訕。

    陰月天看著這個男人一臉流氓樣,心中忽然想到,若是瑪麗蓮回來,這廝會不會對其騷擾。

    想著,他忽然有了給瑪麗蓮打個電話通知一下的想法。

    這世界,有很多事你越不願意它發生,反而越容易發生。

    陰月天還沒來得及打電話,門口已經傳來了瑪麗蓮的聲音。

    “月天,今天中午吃火鍋吧!我最近可是學了不少華夏廚藝呢!”

    瑪麗蓮年不過四十,雖已到中年,身材相貌卻無比符合大多人妻H小說中的形容,前凸後翹膚白貌美。

    她的聲音也很甜,聽得奎斯特立刻跳起來。

    他回頭看著她,忽然哈哈大笑:“很不錯嘛,居然有這樣的美女,宋先生,她不是你的禁臠吧?”

    艾瑞克皺了皺眉,但還是如實道:“她是島上的研究人員。”

    奎斯特笑得張狂:“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的身體已經跳起撲向瑪麗蓮。

    砰!

    一聲悶響從他的身側傳來,奎斯特只覺眼前白光一閃,旁邊便已多了個人。

    他心中一驚,側頭看去,卻是艾瑞克的背影。

    後者正對著的方向,一面牆壁已是轟然倒塌。

    隨著碎石滾落灰塵揚起,陰月天灰頭土臉的從牆壁那邊走了出來,淡漠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鮮血。

    奎斯特沒繼續下去,他抱起雙臂冷笑:“怎麼?剛才這小雜種居然想攻擊我?”

    艾瑞克淡漠的道:“他只是想給你一個擁抱。”

    “哈?擁抱!?”奎斯特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為什麼我沒看出他的善意呢?”

    艾瑞克回過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我說是擁抱,就是擁抱。奎斯特,去我的別墅休息去吧,明天一早你們就出發好嗎。”

    他的語氣陰柔,話也是商量的意思,只是那眼神代表的卻分明是絕對不容拒絕的狠辣。

    奎斯特下意識的便要擺出防禦的姿態,只是他隨即想到了什麼,笑著擺擺手:“好吧好吧,華夏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客隨主便。”

    他說完,真的揚長而去了。

    艾瑞克將目光收回,又看向陰月天:“你累了,也去休息吧。”

    陰月天將口中的灰泥吐到旁邊,道:“你擔心我不是他的對手?”

    艾瑞克並不回答:“我以為你沒有‘衝動’這一功能。”

    陰月天道:“我很冷靜。”

    艾瑞克道:“那就不該攻擊他。”

    陰月天道:“是他找死。”

    兩人對話間,被嚇得呆掉了的瑪麗蓮也反應了過來,快步來到陰月天身邊對著艾瑞克連連躬身:“艾瑞克先生,真的非常抱歉!他觸怒你是他的不對,請原諒他!”

    她的感官中,陰月天還是那個瘦弱矮小卻喜歡逞強的孩子,她依舊認為他和艾瑞克先生的身份差距無比懸殊,所以她,只能為他道歉。

    艾瑞克沒理會瑪麗蓮,道:“你可知,我是救了你?”

    陰月天道:“我未必殺不了他。”

    艾瑞克道:“你殺不了他,即便他無意識的時候,身邊的風也會在他受到危險時發出反擊。更何況,你攻擊他,其實正好中了他的詭計。”

    陰月天道:“哦?”

    艾瑞克道:“組織中明文規定,高級別成員不許對低級別出手,一旦後者先動手,高級別成員就可將其擊殺。”

    陰月天道:“所以他來了許久,所做的都是為了讓我出手?”

    艾瑞克道:“你不該被他激怒。”

    陰月天道:“我沒有,我沒有感覺到憤怒,我只是不想讓他碰瑪麗蓮。”

    艾瑞克輕歎一聲,道:“你也休息吧,想來這次考核必不容易。奎斯特是個很歹毒的人,心胸狹窄,用他來做你的考核官,本身就是對他的侮辱,所以他才想對你出手。在這裡我還能保護你,去了坦尚尼亞,你自己多加小心。”

    說著,他轉頭便要離去。

    陰月天的聲音讓他止住腳步:“為什麼他怕你?”

    剛才的一切,很明顯。

    艾瑞克道:“雖然我被抹消了組織排名,但隱形身份依舊比他高。”

    陰月天道:“我能知道嗎?”

    艾瑞克道:“可以,我是組織原排行第七的紅桃國王。同時,也是現任黑桃皇后的父親,你明白了吧。”

    陰月天道:“可是,他若不對你動手,你不可能出手。”

    艾瑞克道:“我比他強大太多,只要他出手攻擊你,我就有一萬種方法讓這攻擊沖著我來,然後殺掉他。”

    陰月天道:“我明白了。”

    艾瑞克道:“你明白了?”

    陰月天道:“根本原因,還是實力的差距。”

    艾瑞克走出門去,留下一句話。

    “你明白就好。”

    安撫了瑪麗蓮……或者說瑪麗蓮安撫了陰月天之後,幾乎稱得上母子的兩人享受了一頓豐美的晚餐,各自回房睡覺。

    陰月天仰躺在床上,月光隱隱從窗外射入,將他眼前的天花板照亮。

    “實力麼……”

    他喃喃自語,拳,也握緊。

    “啊!!!”

    一聲尖叫刺入耳膜,陰月天便如被狠狠砸在地上的籃球,猛地從床上彈起,揮手一拳轟開牆壁,整個人竄進了隔壁瑪麗蓮的房間。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旋即爆發出難以抑制的怒意!

    他只覺得胸膛有一堆火在不停的點燃炸藥,不斷地內部爆炸幾乎將他的骨骼撞碎血肉撕裂!

    他的眼中迸發出來的,是絕不可能被磨滅的殺機和暴戾,他的雙手掌心瞬間便被自己的十指刺破!

    映入他眼簾的,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男人一手抓著女人的脖子,一手探入女人的睡衣,笑意桀桀。

    女人美麗的頭顱怪異的歪曲到一邊,脖子已經成了Z字形!

    奎斯特,瑪麗蓮!

    陰月天的全身在瘋狂的顫抖著,他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然後撕碎眼前的男人,但是他並沒有成功。

    他甚至連一聲吼叫都無法發出。

    反而是旁邊的窗口,艾瑞克先生的歎息聲傳來:“還是……晚了一步麼?”

    奎斯特猙獰陰狠的笑並未消失,他的手依舊在瑪麗蓮的睡衣中探索著,反而是對艾瑞克笑道:“幹嘛這麼掃興?不就是玩一個女人嗎?”

    艾瑞克兩眼眯起。

    他和陰月天不同,這個男人的眼睛從來都只會正常的睜開,即便他困倦的時候,也絕不會把眼睛眯起。

    所以,當他真的眯起眼睛時,奎斯特只覺渾身毛孔都爆炸了一般,汗毛根根倒立。

    那種感覺,仿佛被遠古巨獸盯上了一般。

    艾瑞克只說了一個詞語:“離開這兒。”

    奎斯特便立刻將瑪麗蓮的屍體扔在床上,悻悻的走出房間。

    臨走時,還對陰月天豎了個中指。

    直到他走了許久,陰月天才勉強能夠挪動腳步。

    一個人若長時間處於沒有情緒的狀態,突然爆發出某種情感,都會和他一樣。

    他慢步走到瑪麗蓮躺倒的床邊,慢慢跪在地上,雙手捧起她扭曲的頭。

    那張臉,並沒有絕望和憤怒。

    這大概是因為發現自己被騷擾後,這個美麗的女人便立刻尖叫出聲然後馬上被殺死了的緣故吧?

    只是那張臉的雙眼中,流露出來的,一半是驚懼,一半是擔憂。

    那擔憂,當然不是為了她自己。

    她只是因為那個對她來說和兒子沒有區別的少年即將再次踏上戰場而擔憂,甚至為此難以入睡。

    可想而知,內心憂慮的她失眠之時,突然遭遇非禮,驚慌便會產生,只是這驚慌還未完全代替憂慮,她就已經香消玉殞。

    那一絲淡淡的,代表著負面情緒的黑色氣霧從她的頭顱中飄出,親昵的鑽入陰月天的手心,轉化成了他獨有的能量——虐殺本源。

    然後他張開嘴,無聲的對她說:

    媽媽,你安心的睡去吧,我一定會復活你。不過在這之前……

    我會用你給我的力量,親手殺死那個雜碎!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06 AM

冷血•卷 第三章 自殘

    直升機的轟鳴在耳邊喧囂,卻無法觸動陰月天越加冰冷的心。

    他靜靜的望著窗外的大海,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他會這麼做的原因,已經不止是對你不爽那麼簡單了。組織很有可能希望你這次考核中被他殺死,如此甜兒就不得不繼續留在組織了。所以,我的希望全部寄託在你的身上了。我會讓你和奎斯特分兩個批次出發,至少在到達辛吉達之前,他沒辦法對你下手。”

    艾瑞克先生的話迴響在耳邊,陰月天不由得思考起一件事來。

    什麼是希望?

    希望就是得到想要得到的,遠離想要遠離的,成為想要成為的,毀掉想要毀掉的。

    陰月天自己也有希望的事。

    他希望能夠得到女媧石,然後復活自己的母親和瑪麗蓮。

    他希望獲得感情,不要讓已經擁有的,卻因為感覺不到而失去。

    但是在此之前,他希望能夠加入到組織,因為冰玫瑰泰爾莎告訴他,女媧石的秘密就在組織的‘密庫’中。

    要加入組織,他必須要先奎斯特一步找到那個叫巴布希維爾的叛徒,然後殺死他。

    想要先奎斯特一步找到叛徒,其實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

    殺死奎斯特。

    殺了這個男人,就不必擔心時間的問題。

    無須擔心時間緊迫,那麼只要殺了叛徒,自然能進入到組織。

    然後獲取女媧石復活母親們。

    所以陰月天現在最希望完成的,就是擊殺奎斯特。

    但是……

    “不要小看奎斯特,一個隻具備‘風’這種低等能量的進化者,卻能成為組織中的一員,並且排行中等,這本身難道還不說明了什麼嗎?更何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敢肯定奎斯特也在等著你找上他。所以你應該做的,就是儘快找到巴布希維爾完成任務。只要任務完成,你就能進入組織,你無法想像組織能給你實力上的提升,等到有了實力,想殺死奎斯特還不簡單嗎?”

    艾瑞克先生是這麼說的。

    陰月天歎息一聲。

    艾瑞克先生說的對,現在的他,的確不是奎斯特的對手,所以必須先忍耐,忍耐到有足夠的實力再將其擊殺。

    陰月天很冷靜,所以他明白自己最正確的選擇該是什麼。

    不但不能攻擊奎斯特,甚至連被其知道自己在哪都不行。

    因為這裡是組織並未涉及到的非洲中部地區。

    他對著耳機上的話筒道:“我們到了哪了?”

    直升機的副駕駛員對著自己的話筒道:“陰先生,我們已經過了北印度洋了,再有十分鐘左右,我們就能到達米金達尼灣,然後從姆特瓦拉降落補給,直奔辛吉達。”

    陰月天道:“真的還能到達辛吉達麼?”

    副駕駛員面色一變:“陰先生你說什麼?”

    陰月天道:“你以為我發呆放空,就發現不了你偷偷傳遞信號麼?我想,奎斯特現在應該已經在姆特瓦拉等著我吧?”

    一句話,正副駕駛員都身體一緊,正駕駛員汗流滿面慌慌張張的道:“陰先生,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是他被奎斯特先生收買了,請你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

    陰月天應著,從座位上起身到門前:“不好意思兩位,無法和你們共同完成旅途了。”

    他看著兩個人驚恐慌張的樣子,手慢慢的,將兩人身體中透出的黑色氣霧吸入手中,直到那黑氣不再產生,才道:“再見。”

    說著,他背轉身體對著外面,仰頭倒了下去。

    直升機飛在空中,少年人落向大海。

    只是還未等兩個駕駛員鬆口氣,少年人的手中一道銀光已經射出。

    這道銀光化作反向流星,轉瞬便射穿了直升機的油箱,金屬刃與鋼板碰出的火花,瞬間便將油箱點燃。

    轟!

    爆炸頓起,直升機眨眼間已變成碩大的火球向海水栽下。

    反觀陰月天,則是一邊看著自己的左手,一邊徑直紮入海裡。

    (雖未殺死,便已經能從對方身體中吸取瀕死時才會有的負面情緒?不……在和森鬼胡迅作戰的時候,也發生了類似的事。那麼,註定要死在我手中的人所散發出來的負面情緒,就都可以被我吸收?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我看到了你的死兆星……)

    噗通。

    修長的身軀矯健入水,甚至連太大的浪花都沒有掀起。

    陰月天從海水中冒出頭來,眼睛卻在掃量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不自知的道:

    “哪個方向來著?”

    幸好陰月天的體力還算不錯,再加上不動冥王•星球原力能夠幫他借助海流的力量,所以他在漂流了四個小時後終於上岸。

    只是登岸後的位置似乎和之前不太相同。

    找到一個還算懂英語的當地人詢問後,陰月天得知自己的所在位置是坦尚尼亞的另一個小港,林迪。

    距離原目的地姆特瓦拉四百多公里……

    打發了當地人,陰月天獨自走在港口城市的街頭,心中飛快的盤算著什麼。

    林迪並沒有機場,從這裡到達辛吉達的最快方式就是乘坐火車到坦尚尼亞首都多多瑪再轉道辛吉達。

    可是他不能坐火車。

    按照艾瑞克先生的分析來看,組織既然下定決心讓奎斯特殺死自己,便一定會加大他的活動空間且給予足夠的支持。

    陰月天毫不懷疑自己只要一上火車,恐怕就會被人通知奎斯特,後者立刻會出現在某地對自己進行阻截。

    那麼……

    陰月天抬頭望了一眼十字路口的攝像頭,轉身走進一幢居民樓。

    他徑直走上五層樓,隨手敲了敲樓房中的一扇門。

    “@#@%……#¥*”

    一陣土著語入耳,房門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很清秀的當地少女,她有著黑巧克力般的滑膩皮膚和妖嬈性感的身材,相貌也區別于一般非洲女人的厚唇肥臉,瘦削的臉頰和勻稱性感的唇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兩百多年前某個叫哈利貝瑞的女星。

    只是略帶稚嫩的臉龐和破舊的長裙為她減色不少。

    陰月天抬起手,少女立刻捂住了嘴。

    她驚恐的盯著他的手,因為他的手握著一柄槍。

    儘管是很普通的伯萊塔一系,但對於一個平民女孩的威懾力依舊無與倫比。

    陰月天手腕晃了兩下,少女立刻順從的後退進屋,而陰月天也跟了進去將門閉合。

    房間只有二十平米左右,但一切卻整理的井井有條。

    靠裡的一張桌子上,放了很多書籍。

    這是個很用功讀書的女孩子。

    陰月天給她下了個定義,然後自顧自的將手槍隨手扔在桌上,自己則坐在床上。

    少女心動了。

    當然,任誰都不會對一個突然闖進自己家還拿著槍的人心動,哪怕這個人是一個帥哥。

    讓她心動的,當然是那把槍。

    只要搶下那把放在桌上的槍,想必就能威脅這個少年離開了吧?

    她心中想著,如貓兒般小心翼翼的向書桌靠近。

    刺啦!

    衣服破碎的聲音響起,嚇了她一跳,連忙轉頭看去。

    卻見少年人,居然將自己身上穿著的一身雖然濕漉漉但明顯是名牌的西裝撕扯的粉碎!

    她的背緊緊貼在牆上,不敢亂動。

    陰月天依舊做著自己的事。

    他將黑色西裝撕扯成一大塊布條,然後將之包在頭上,遮住了自己的一頭銀髮。

    他又將白色襯衫脫下隨手甩在一旁,上身僅剩一條白色彈力背心。

    然後,在少女驚駭的目光中,他的兩指間慢慢的,有一柄長柄手術刀自破血肉探了出來。

    這個少年,用這柄手術刀,平靜的在自己的臉上,身體上割出一條條傷口,旋即用西裝破碎後的線頭,又將這一道道傷口縫合。

    他做的速度並不快,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這些動作讓他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披著人皮的機器人,被割開的只是簡單地人工皮膚一般!

    完成這些,他的身體已經多出了十幾道傷口,只是黑女孩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傷口居然沒有多少血流出來。

    難道他真的是終結者?

    她想道。

    當少年坐起身時,傷口都在飛快結疤,身上如此多的疤痕加上黑色包頭,讓這個白膚少年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職業流氓,而且是一天得挨八遍揍的那種。

    他對著旁邊的鏡子打量一番,似乎感覺還差些什麼,索性一把抓住窗簾,將之整個拖拽了下來。

    然後,他將窗簾上的環鉤摘下四五個。

    少女完全不懂他在幹嘛,此刻也忘了搶槍,就呆滯的看著他。

    陰月天拿起其中一個環鉤,將多餘的部分切掉,剩下的足夠彎曲成一個黃豆大小的圓環。

    然後,他就在少女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硬生生用小圓環尖端的部分刺穿了自己的下唇。

    然後是耳朵,然後是鼻翼……

    這看著就感覺非常疼痛的動作,少年人每動一下,少女的身體都跟著一顫,感覺仿佛有耗子在用爪子撓著她的心一般。

    可是她都替他疼得幾乎暈過去,他的臉上,卻依舊在微笑。

    那是似乎對任何事都毫不在意的微笑。

    一堆圓環入肉,若不是知道這個少年原本的樣子,黑女孩幾乎以為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落難到非洲的歐洲非主流。

    任誰看到一個人的身上僅著彈力背心,滿身傷口,鼻環唇環耳環一堆還帶著包頭,都會以為這是正宗的殺馬特貴族。

    若是再多一點刺青,頭髮再張揚如獅子狗一點,這少年就真的能有非主流那麼噁心了。

    只是他,似乎即便如此,也依舊看起來很帥。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09 AM

冷血•卷 第四章 我叫米羅達

    一個男人的長相,很多時候決定了他在異性心中的定位。

    比如一個人面挫如狗,那他即便一身西裝革履手中億萬家財,不貪圖他財富的女孩看到,大抵也會說一句真他媽醜啊一看就是猥瑣男金魚怪云云。

    比如一個人玉樹臨風,那就算他把頭髮全染成霆鋒綠,耳朵上帶三個耳環,坦胸露乳佩戴三把武士刀,女孩們也會說哇啊啊COS索隆這位太他媽帥了良心之作毫無PS痕跡等等……

    陰月天就是後者。

    他的相貌和好身材,足以彌補任何打扮上的缺陷,即便少年人一身破爛頭髮亂入鳥巢,大抵也會被人稱作犀利哥之類。

    不過至少,這副流氓氣息十足的樣子比較之前一身正裝打扮,幾乎很難讓人看出兩者是同一個人。

    這也是陰月天所需要的。

    他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有利索的將自己的褲子褪下。

    “哇啊啊!”

    黑女孩尖叫起來,退縮到牆角蹲下捂住雙眼。

    陰月天連看都未看她一眼,而是將自己的身體探到窗外。

    居民樓的另一面對準了太陽,所以密密麻麻的懸掛了很多洗過的衣物。

    他上下掃了幾眼,手中一根金屬絲射出,再退回來的時候,上面已經多了一條牛仔褲。

    陰月天將這尋常的牛仔褲膝蓋處撕開幾個窟窿套在自己腿上,再照鏡子時,除了沒穿鞋,鏡子中已經是絕對的朋克嬉皮非主流了。

    他暗自點了點頭,對縮在一角的黑女孩道:“我知道你聽得懂英語,現在,我問你說,不然殺了你。”

    黑女孩嬌軀一顫,淚眼朦朧的抬頭看他,用非常正宗的英語道:“你怎麼知道我會英語?”

    陰月天將桌上的一本《李爾王》扔到她的腳下:“莎士比亞的書,即便是我這樣土生土長的倫敦人都看不懂,你卻已經翻得卷了頁,尤其是這文字還是英文。”

    他說的一點也不誇張,至今少年人仍記得《李爾王》中的一句話:戰慄吧,你尚未被人發覺、逍遙法外的罪人!躲起來吧,你殺人的兇手,你用偽誓騙人的騙子,你道貌岸然的逆倫禽獸……

    他曾被迫給宋甜兒讀過莎士比亞的《李爾王》、《哈姆雷特》、《羅密歐與茱麗葉》等,這些字母,每幾個組成的文字他都認識,但當這些合在一起組成句子,這對於他來說就與天書無異了。

    這房間中幾乎都是女性物品,而且都整體偏向橘色,說明只居住了黑女孩一人。

    所以能看懂英文全本《李爾王》的人,怎可能不懂英語?

    其實陰月天真的是自作聰明了,因為坦尚尼亞的國語雖是斯瓦西裡語,但官方語言卻是英語。他不知道,是因為他從未關心過一個非洲國家的日常;而黑女孩之所以會問出那一句,其實也是太害怕了,當一個人想要做偽裝的時候,總會向對自己有利的一面想——她就在想,若是對方不知道自己會英語,語言不通說不定就能把自己放了。

    黑女孩將書抱在胸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您想問什麼先生?”

    陰月天道:“林迪到多多瑪的火車,每天都有嗎?”

    黑女孩搖頭:“我不知道。”

    她低聲道:“我不常出門,所以對於火車時刻表並不瞭解。”

    她這倒是大實話,一個求學中的女孩,甚至一個正常的普通人,也不可能將火車站的時間表都背下來。

    陰月天道:“幫我一個忙,大概需要花費你幾天時間。”

    他從西裝上身內口袋中取出自己的錢包,將一遝還有些濕漉漉的新幣甩在桌子上:“幫了我的忙,這些錢都是你的。”

    黑女孩看直了眼。

    這樣厚度的一疊鈔票,至少有四五十張,而且看面額還都是最大的一百元的,這就意味著只要她點頭,就能立刻獲得四五千元新幣。

    在大災變兩百年後的今天,儘管新幣已經在整個世界流行,但各個地區的消費能力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同樣一元新幣,在美國能夠購買一袋2.5公斤裝的麵粉,在英國能購買兩瓶啤酒,在華夏能夠購買最高檔次的衛生巾一包,在坦尚尼亞,則是能買五隻母雞。

    所以桌子上濕漉漉扔著的,是一萬隻母雞!

    黑女孩努力的咽了口唾沫,還是很警惕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我……我不是妓女。”

    陰月天道:“我知道。”

    他將彈力背心在腰帶內的部分拉出來,然後將手槍塞到腰後:“跟我旅遊一圈,錢全給你。”

    黑女孩還是很戒備:“可是我真不是……”

    陰月天道:“我沒說你是,我也不會對你做什麼。而且我提醒你一句,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拿錢幫我,要麼死。”

    說著,他的手飛快的在旁邊的混凝土牆壁上一劃,頓時,牆皮牆粉颯颯掉落,黑灰色的內牆上,已經出現了一道一米多長的深刻劃痕。

    他道:“你看到了,我是進化者,想殺掉你輕而易舉。”

    黑女孩徹底被征服,或者說被嚇倒。

    她咬著下唇道:“我知道了,我願意幫你。”

    陰月天道:“那好,穿好衣服,你有旅行包嗎?”

    “啊?有!”

    儘管受不了這種跳躍思維,黑女孩還是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黑色的女性行李箱。

    她將行李箱放在床上,兩隻眸子很是無辜的看著陰月天:“放什麼?”

    “放什麼?”

    陰月天隨手將桌上的幾本書劃拉到箱子裡,然後又把床頭堆積的幾件衣服很隨意的扔到裡面,直到將行李箱塞得滿滿的,這才扣上。

    黑女孩再次警惕的,弱弱的問:“你想把我賣到哪去?”

    陰月天道:“你覺得自己值多少錢?”

    黑女孩搖搖頭。

    很顯然,把她賣了,或者都未必值桌上那隨意扔著的書簽新幣。

    陰月天輕若無物的提起行李箱,道:“你還等什麼?”

    黑女孩愕然:“什麼?”

    陰月天道:“換一身旅行用的衣服。”

    黑女孩‘啊’了一聲,像被驚嚇的小兔子一樣撲到床上,飛快的拿出幾件衣服,正要看卻想起了還有一個少年在這房間裡,她很是無辜的用清純的大眼睛看著他。

    陰月天嘴角的微笑抖了抖,轉過身去。

    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在寧靜的房間中格外響亮。

    十五六歲的少年,二十歲左右的少女,略顯淩亂的房間。

    這樣的場景,若是換了任意一個人,都會對少女換衣服的聲音感覺心癢癢,只要他是一個男人。

    陰月天是男人嗎?是。

    但他卻是男人中最特殊的那一部分,此刻的他,不但沒有對黑女孩妙曼的軀體有任何非分之想,甚至連一點旖旎的氣氛都沒感到。

    他只是在腦子裡,飛快的想著在這個國家可能會發生的事。

    看著他堅實的背影,黑女孩的心中雖然感到安心,卻也略微有些不滿。

    她一向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都無比自信,而實際上也是如此,她曾經參加過非洲小姐的選舉,若不是最後關頭沒有接受潛規則,幾乎穩拿第一名。

    選舉失敗,她並未氣惱,而是依舊回到自己的蝸居,忙忙碌碌的繼續自己的學業和打工。

    但這不代表她對自己的身體有任何失望。

    所以當陰月天真的一點也沒有表現出想要偷窺她的想法時,少女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很是氣憤的嘟了嘟嘴。

    她當然沒有傻到挑釁這個對他自己都如此狠辣的少年,只是也沒有隱藏自己的不滿。

    她恨恨的哼了一聲。

    陰月天道:“換好了麼?”

    黑女孩道:“換好了。”

    陰月天回頭,黑女孩的確已經穿上了一件橘色長裙,配合她並不完全黝黑的皮膚,看起來倒也極具知性美感。

    陰月天道:“走吧。”

    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說走吧的時候,他就已經走到門口。

    只是黑女孩跟上來的時候,卻發現他手握門把手卻沒動。

    不由好奇道:“怎麼了?”

    陰月天道:“你的名字。”

    黑女孩這時當然不會傲嬌的說什麼矮油人家女孩紙的名字是不可以隨便告訴人的了啦~之類的,她很誠實的道:“蓮娜•獅子•皮鞋。”

    這名字是用英語說出來的,聽得陰月天一愣一愣的:“你叫什麼?”

    “蓮娜•獅子•皮鞋。”

    黑女孩蓮娜解釋道:“蓮娜是我的名字,獅子是我爸爸的名字,皮鞋是我爺爺的名字。”

    陰月天心中隱隱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但這感覺只是很理性的出現在他腦海中又馬上消去。

    所以他道:“我叫米羅達,記住我的名字,蓮娜。”

    說著,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米羅達?”

    黑女孩蓮娜細細的牙齒咬著下唇,努力把這個名字記在心裡。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10 AM

本帖最後由 0931289159 於 2014-7-9 11:13 AM 編輯

冷血•卷 第五章 粗魯

    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她們通常不會在你覺得該笑的時候笑,也不會在你覺得該哭的時候哭。

    殺手通常都會去研習一些心理學,借此來針對不同個性的目標人物的性格習慣下手。

    可陰月天是個例外。

    他本身就有極大地性格缺陷,這樣的人即便學習了各類心理學,恐怕也不會對人的性格這方面有更多的精通。

    所以對於黑女孩蓮娜傻兮兮的笑容,陰月天覺得自己還是不去想的好。

    他轉身欲走,白色的彈力背心卻被蓮娜拉住。

    回頭,後者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真的不能順便過去一下麼。”

    那眼波流轉,那盈光凝深,像是無比渴求你手中小魚的貓咪,萌萌的,傻傻的。

    陰月天的目光落在車站小店貼著的宣傳紙上。

    《伊林加古文明紀念館——閃耀非洲的沙漠明星博覽會》。

    他淡然道:“你應該明白我們的身份。”

    蓮娜道:“我當然知道,你改頭換面然後挾持我,目的不就是為了逃避員警的追捕嗎?”

    她眨眨眼睛:“逃犯先生。”

    陰月天道:“既然你知道,就該明白以我的身份,最忌節外生枝。”

    他轉身離開。

    蓮娜急忙追上來,跟在他身後勸說:“是啊,問題就出在這裡,你說你要去辛吉達,這沒問題,但問題是追捕你的人或許也知道你會去辛吉達呢?”

    陰月天腳步定住,回頭道:“你的意思是?”

    蓮娜豎起一根嫩長的食指:“很簡單,那些人肯定想不到你去了離多多瑪不到兩百公里的伊林加,到時候一大群人沒頭蒼蠅一樣的找你,你卻可以悠閒地在伊林加觀賞著古物,這難道不是一件很讓人開心的事?”

    陰月天被她的話說動一半,立在原地想了想,最終還是覺得這個方法不妥。

    如果奎斯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殺死他,那麼自然會等在辛吉達不會擅自去追殺那個叛逃者。但艾瑞克先生說過,奎斯特想殺他的根本目的在於組織他加入組織。

    陰月天無法加入組織,宋甜兒就不能脫離,而這個‘無法加入組織’中,既包括了‘陰月天考核失敗’,也包括了‘陰月天死亡’。

    那麼……

    少年心中一動,他從自己腰帶的扣內掏出一個小型聯絡器撥通,道:“只有一個問題。”

    另一邊傳來艾瑞克的聲音:“你瘋了是嗎?奎斯特已經勾結了坦尚尼亞征服,而且還調用了組織衛星,你開啟這個聯絡器他們會立刻發現你的位置的!”

    他似乎也感覺自己的話太露骨,歎道:“這種陰謀,即便我知道,也無法解決,一切全在你身上。”

    陰月天道:“沒關係,我只有一個問題。”

    艾瑞克道:“說。”

    陰月天道:“若我這次考核失敗,你還能繼續推薦我嗎?”

    艾瑞克道:“可以,但要在一年之後。”

    他道:“我希望你不要抱著僥倖心理,我知道的事,組織也一定知道,他們不會給我第二次推薦你的機會,這一次,奎斯特一定會死蹲到殺死你為止。”

    陰月天道:“我知道了。”

    說著,他已經將小小的通訊器捏碎,隨手扔在道路正中。

    之所以沒有選擇將這東西放在某路人甲身上讓其帶走,來個南轅北轍迷惑追蹤者,只是因為一件事。

    這世上傻瓜太少。

    他對蓮娜道:“你想參加伊林加的博覽會?”

    蓮娜目光灼灼滿懷期待。

    陰月天道:“那我們就去。”

    他從來都是一個果斷的人,說出會去的話後,立刻就讓蓮娜買了林迪到伊林加的火車票。

    坦尚尼亞是個很不錯的地方,至少在鐵路運輸方面,並不擁擠。

    以現代化動車速度,林迪到伊林加,大約只需要十四個小時時間。

    火車開動,蓮娜美滋滋的欣賞著窗外的風景,陰月天則是閉目養神。

    他看似平靜慵懶的睡著,嘴角還掛著柔和的笑容,但沒有人知道,少年人的心中蘊藏著多麼狂暴的殺意。

    能夠將這若山崩海嘯般無法阻止的洪流一樣的殺意如此輕易地隱藏的,大概也只有陰月天一人。

    在陰月天上車的同時,遠在姆特瓦拉的奎斯特也接到了電話。

    “什麼?那小子居然到了林迪?看起來他果然知道我在這裡等他。”

    “我知道的,放心吧,我這就去辛吉達,不殺他,絕不動巴布希維爾那狗屎。”

    “好,但也別忘了你的承諾。”

    辛吉達和伊林加,分別在坦尚尼亞首都多多瑪的南北兩端,勉強算是相鄰的兩個地區。

    在奎斯特接到通知的那一刻,他與陰月天的行程雖說不上南轅北轍,卻也算是相距甚遠。

    當陰月天帶著黑女孩蓮娜到達伊林加,已經是淩晨三點。

    旅程並無疲倦,但人總會受習慣的影響。

    所以當蓮娜睜開朦朧的睡眼,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

    她洗漱一番拖著慵懶的身體走到這間火車站周圍最大的酒店下面的餐廳中時,陰月天已經在就餐。

    食物擺了滿滿的一個餐桌,其中既包括了西式的漢堡和牛排等,也有一些坦尚尼亞特有的美食。

    陰月天正拿湯匙吃著的,是一種名為‘耶合德庫爾’的食物,是以所謂的火山岩炭燒一個造型類似半個葉子殼的石鍋,鍋內是由蟹、蝦、鮪魚等海鮮混合著嫩牛肉塊烹飪而成的濃湯,說是濃湯,其實內部所有湯的組成部分,都是由海蟹和龍蝦的汁液混著鱷梨汁構成,在做這一道菜的時候,廚師會先將蟹肉與蝦肉裡飽含的鮮美汁液擠入石鍋中做第一次的炸油,當海水的鹹味混合著海鮮的鮮味飄出時,再將榨好的鱷梨汁倒入,以小火慢烹半個小時後,直到鱷梨汁與海鮮汁液完美融合,就可以把其餘材料放入,加大火煮沸半個小時,期間每當鍋內水分將要被烤幹,都會分批次加入海鮮汁液和鱷梨汁,當嫩牛肉都變的軟塌塌幾乎成醬的時候,便將石鍋放在名為火山岩實為精煉碳的託盤上保溫,整道菜也就此完成。

    這樣做出來的料理,表面看上去整體呈灰綠色,看起來粘稠的像是一大鍋醬料,並且表面沒有一絲蒸汽冒出。但實際上濃湯煮沸後植物纖維與動物纖維會在湯麵形成一張保護膜,當乾淨白潔的湯匙將這一層保護膜戳破並舀上一勺濃湯,內裡的鮮味和熱氣便會一股腦的爆發出來。這道湯入口即化,並且用牙齒細細的咀嚼,你還會驚喜的發現唇齒間有著飽滿的濃香,那是包含著山林與深海、大自然最純粹的濃郁香味,一口入喉,回味無窮。

    在這道耶合德庫爾旁邊,當它的鮮味和香味散發出來時,什麼義大利面牛肉漢堡等等都顯得黯然失色。

    再配合陰月天優雅的吃相,一時間所有在這個不對的時間就餐的食客們都不由紛紛側目。

    更有食指大動者直接招來侍者點這道菜,只可惜菜單上九百七十新幣的價位立刻讓他們退避三舍。

    陽光,穿透落地窗打在看似痞痞、實則動作無比優雅的少年臉上,讓他看起來無比的陽光帥氣。再加上他始終眯著似沉浸在美味中的細長雙眼,和那一直保持著溫柔笑容的唇,使得他的整體形象越發英俊起來,即便臉上的三道蜈蚣般猙獰的傷疤,看起來也不那麼猙獰了。

    黑女孩蓮娜雖然也被香氣吸引,但看著這樣的場景,卻不敢再動。

    她怕貿然上前,會打破這一美妙的畫卷。

    她怕突兀上前,會讓看似魔鬼實則是天使的少年突然生出一對翅膀飛走。

    她看的有些癡了。

    事實上餐廳中很多女性看的也都有些癡了。

    將耶合德庫爾癡了一半左右,陰月天終於放下湯匙。

    他顯然也注意到了周圍的安靜,淡淡的掃了一眼之後,忽的做出了一個十分違和的動作。

    他忽的扯著脖子大叫道:“酒吶?老子要的酒怎麼還他媽沒上來!?”

    他一口痰吐在了旁邊的地上,吼道:“還有老子要的妓女怎麼還沒給老子叫來!?難道你們經理想親自讓老子操不成!?”

    這一番粗魯的行為,便仿佛美麗畫卷上突然飛上了一隻蒼蠅,並緊接著被一張報紙拍死,蒼蠅滿腹的內臟和骯髒全部黏在畫上,給人一種發自身心想嘔吐的感覺。

    這個行為一出,就算酒店美女經理真的有想要一品異域少年風情的想法,恐怕也會立刻打消。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14 AM

冷血•卷 第六章 你好

    對於陰月天的胡鬧,女侍者急忙走過來道:“先生,請不要大聲喧嘩,您提的關於那個……妓女的要求我們酒店真的很難滿足,至於喝酒,我們只是衷心的希望顧客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晨間飲酒實在是對身體不好。”

    陰月天古怪的笑著,赤著手將耶合德庫爾的石鍋拿起,隨手抬起慢慢傾倒在了可憐女侍者的頭上。

    儘管石鍋下的炭火已經差不多徹底熄滅,但石鍋內的溫度依舊是極高。

    女侍者‘哇’的一聲跳開,又跳又叫的嚎啕大哭起來,她瘋狂的甩著自己的長髮撕扯著自己的衣服,想要把那些粘稠的濃湯弄開。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幾名保安和服務員連忙跑過來,一方面往她身上倒涼水,一邊阻止了陰月天的下一步動作。

    蓮娜也快步過來,很是憤怒的問:“你在幹什麼?”

    原本王子,奈何做賊……

    這大概是她看到這一幕的想法。

    她看著桌上的一大堆食物,又看了看地上的石鍋,苦笑道:“我以為你身上的新幣都給我了。”

    陰月天道:“別著急,我沒想過讓你付帳。”

    蓮娜道:“可是你沒錢。”

    陰月天依舊溫和的笑著,只是這笑在蓮娜眼裡忽然變得有些詭異。

    他說:“霸王餐聽過沒?”

    “吧晚產?”蓮娜喃喃的重複著這個中文詞語。

    然後她就看到陰月天後退半步單手向後扣住餐桌,身體猛地張開,仿佛被壓縮到極點的彈簧向前彈射的,將重達六十多公斤的餐桌和上面的所有東西狠狠地砸在三名保安身上!

    這之後,又是一腳橫掃,將所有保安全部踢飛出去,回手將破碎的桌子砸碎了落地窗。

    他躍出落地窗,回頭對蓮娜溫和的笑:“還不走?”

    蓮娜僵硬一秒,立刻跟了出去。

    當她看到他笑容的那一刻,忽然覺得自己無論將來如何,也一定要一直跟隨著他。

    這便是那一笑的力量。

    火車站的附近,從來人都是熙熙攘攘。

    蓮娜跟著陰月天,很快脫離了酒店的周圍。

    當穿過某條街道,陰月天停了下來。

    他左右看了看,道:“好了,應該沒人追來了。”

    蓮娜大口大口的喘息,她也不是不喜歡運動,只是從來沒有如此刺激的運動過。

    她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陰月天道:“我喜歡享受美食,享受哪些有滋味的美好東西。”

    蓮娜道:“可那也不用做出這種事。”

    陰月天道:“你知道的,一個人的習慣很難更改。”

    蓮娜道:“所以?”

    陰月天道:“所以我既然無法改正自己所學的紳士進食的方法,就要讓別人看到我不紳士的一面。”

    他的話蓮娜隱約有些理解。

    若是一個人打扮得像個殺馬特嬉皮士,卻吃東西時比最紳士的人還正統,這才是最古怪的事。

    他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讓一切變得合理。

    蓮娜忽然想起什麼:“我的行李箱呢?就這麼扔在酒店了?”

    陰月天道:“那本來也是用作偽裝的東西,我們不直接走多多瑪路線,自然不需要它了。”

    他看了眼天:“時間還早,你不是想去博覽會麼?”

    蓮娜歎息道:“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我們被通緝嗎?”

    陰月天道:“我知道了。”

    他這句口頭禪總會給別人帶來疑惑,或者詞不搭句,或者前言不搭後語,總之別人很難從他的話中探明這個少年到底知道了什麼。

    蓮娜的疑惑沒有維持多久,便完全被釋疑。

    隨意走入兩座大廈的小巷中的陰月天,再出來時身體上已經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毛毯,他全身都被毛毯包裹住。

    而這件毛毯一分鐘前,還穿在一個想從小巷抄近路的本地居民身上。

    他只是在蓮娜耳邊說了一句“去展覽館外等我”便離開了。

    蓮娜雖然納悶,還是一頭霧水的轉身。

    展覽館就在幾條街外。

    她的步伐本就很慢,有心等著他,所以更慢。

    然後她聽到遙遠的街區外,幾聲刺耳的槍聲響起,然後附近兩條街道的人都沸騰起來。

    恐慌的人們如沒頭蒼蠅一般到處奔走。

    然後一隻手抓住了蓮娜,將她拖拽到另一個方向的街道上。

    她抬眼望去,出現在眼前的,是瘦削中又很堅實的後背,以及覆蓋其上的,白色彈力背心。

    她回頭茫然看了眼,有看著眼前拖拽著自己的男人:“我怎麼沒看到你過來?”

    陰月天頭也不回的道:“眼力問題。”

    蓮娜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她猛地瞪大一雙美眸:“你開槍了?”

    陰月天道:“是你提醒了我。”

    蓮娜急道:“我沒有!”

    陰月天道:“你有。”

    他解釋道:“要想員警不因酒店的事找到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因為一件更大的案子忙的脫不開身。”

    蓮娜徹底發懵:“所以呢?”

    陰月天道:“我想鬧市槍殺案應該算作一件更大的案子了。”

    蓮娜腳步猛地頓住,力道之大甚至連陰月天都沒反應過來,被拖的一頓。

    他回頭道:“怎麼?”

    他閉上了嘴。

    正如之前所說,你永遠不知道女人什麼時候會哭,什麼時候會笑。

    所以現在他也不知道蓮娜為什麼流眼淚。

    而且淚水如雨,臉頰泛花。

    她潔白的牙齒咬著相較所有非洲人種都薄的多的唇,喃喃的道:“我不會跟你走!”

    她很確定自己的想法,用力地想要掙脫自己的手:“我不要和你走!你這個殺唔……”

    她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陰月天突然睜開的眼睛嚇回了喉嚨。

    那雙眸,本是那麼好看,那麼有誘惑力。

    但其中蘊含的狂暴和陰戾,卻仿佛夜行街道上路燈後猛然竄出的幽靈,一瞬間便讓人整個身體徹底僵住,寒氣侵入肺腑,恐懼淹沒思維。

    他細長好看的眼睛,只睜開一下就又閉合。

    他道:“閉嘴,跟我走。”

    她無力反抗,只能被拖拽著,像是生氣撒嬌的少女,被男友強行拉回家裡。

    只是她明白,無論被拉到哪裡,他都不會對她溫柔的道歉撫慰,或是霸道的強吻。

    她的想法很正確。

    陰月天一直拉著她到了伊林加最新建立起來的博物館一側,轉入林間陰影中,這才道:“你不該把自己想的那麼重,我殺人,不是為了你,人被殺,也不是因為你。”

    他依舊在微笑,言語卻冰冷,冷到讓蓮娜的心都發涼。

    哪怕這話其實是在安慰她。

    她搖頭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無法容忍自己跟著你這樣的惡徒,然後看著你去做壞事。”

    說白了,她只是一個善良的,對自己美貌很有信心的少女。

    陰月天道:“不跟著我,可以。”

    言語入耳,心卻複雜。

    她只覺得自己既希望他讓自己走,又希望他挽留自己。

    女人心……

    然後她聽到陰月天說:“你走,我就把這附近的人都殺光。”

    他又道:“我從不說謊,你可以嘗試一下。”

    蓮娜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心中既有慌亂,又有一絲甜甜的竊喜。

    當一個你對Ta有好感的對象告訴你,為了你他會殺死很多人的時候,你也一定會有這樣的感覺。

    黑女孩不再掙扎,或是不願,或是不敢。

    她只能用盡最後一絲力量看著眼前比自己小的少年,道:“我有一個要求,若是你不能答應我,就算……就算你殺光這些人,我也不會同意和你一起走的。”

    陰月天道:“說。”

    蓮娜有些扭捏,但還是鼓足勇氣:“你下次殺人,能不能經過我的同意?”

    “不能。”

    很果決的回答,蓮娜本該生氣,但她反而覺得,他這樣說,才更像是他。

    她換了個方法:“那……能不能事先告訴我一下。”

    陰月天道:“可以。”

    黑女孩立刻開心起來,她蹦蹦跳跳的拉起他的手:“那我們進去吧!”

    非洲有些什麼樣的古代文明遺產?

    很多人的第一想法都是黃金和鑽石。

    其實非洲的古文化更多的是和所有地區相同的……石雕。

    所謂的‘伊林加古文明紀念館——閃耀非洲的沙漠明星博覽會’,其實展出的,也大多是些石雕和石質工藝品,其中倒是也有一些黃金造物,但後者大多是十九世紀二十世紀的遺留物,一如黃金王冠之類的,單從價值上來說,這些黃金物品其實也不如石製品。

    當然,無論什麼水準的藝術品,之于陰月天來說也是毫無價值可言,他只是被動的被蓮娜拉著,聽著諾克文化辛巴威文化等等的介紹。

    陰月天看似聽得認真,實際上則是繼續想著和奎斯特戰鬥的辦法。

    事實上遺落都市中,他的所有戰鬥都幾乎是取巧勝利,若是拋出一些影響因素,他甚至未必能戰勝本多顏一郎。

    但他知道,接下來的戰鬥中,絕不會再有任何可以取巧的可能性。

    像奎斯特這樣的男人,連臉都不要了,你覺得他還有什麼會在乎的?而且他正當壯年,所謂的拳怕少壯,對他也未必管用。

    所以這一戰,必是苦戰。

    惶惶然不知逛了幾圈,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你好,陰月天先生。”

    陰月天的身體立刻繃緊。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15 AM

冷血•卷 第七章 都市之狼

    無論是誰,在異國他鄉除了仇人之外無親無故,為了隱藏身份都毀容了還被人一下子叫破名字,那他肯定會很慌張。

    甚至不由自主的吐槽一句:“老子都他妹的這樣了你丫居然還能認出我來?”

    可惜被叫出名字的這個人是陰月天。

    他從來不會有任何慌張感,但也絕不會掉以輕心。

    所以一瞬間他背部的肌肉就完全繃緊,並且整個身體也做好了爆發出來的準備。

    只可惜那個很有磁性的男性聲音繼續道:“不要激動,我不是你認識的任何人,對你也沒有惡意。”

    陰月天慢慢轉身,看著眼前的男人。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無論身高還是體型,他和陰月天都相差無幾。

    這個男人有著一頭很瀟灑的金色中短髮,三七分開將右眼遮住大半。

    上帝在雕琢這個男人的時候顯然無比用心,這張俊臉在所有陰月天認識的人中只有莫西幹可以與之相比……莫西幹長得很像貝克漢姆。

    他穿著一身藏青色休閒西裝,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文雅的氣質。

    他在笑,很沒有敵意的笑。

    陰月天道:“你是誰。”

    男人道:“戴爾文。”

    陰月天道:“我不認識你。”

    戴爾文道:“你已經認識了。”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不介意邊觀賞古物邊聊?”

    陰月天道:“可以。”

    他對直愣愣杵在那裡的蓮娜道:“你自己逛。”

    蓮娜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擦了擦因看到帥哥而流下的口水,很遺憾的離開。

    事實上她並不是第一個對戴爾文流口水的女人,至少在他們周圍,就已經有十幾個女人在直勾勾的盯著戴爾文看。

    陰月天右眉微微一顫,默不作聲的前行。

    戴爾文對一眾不分年齡的花癡一笑,在引得一陣尖叫後快步跟上陰月天,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在你身邊。”

    通常一般都是陰月天對別人說‘我知道’的,今天有人對他說,還真有些意外。

    他側頭道:“你知道?”

    戴爾文道:“我知道。”

    陰月天道:“你以為我在嫉妒你的英俊,或者出於雄性對比自己某方面更強的另一個雄性的排斥心理?”

    戴爾文道:“當然不是。”

    他老神在在的笑:“因為我對你的瞭解比你想像的還要多,所以我知道你絕不會因為這種事而不喜歡和我相處。”

    他解釋道:“你不喜歡我在你身邊的原因,是由於我太帥了。”

    他這句話雖然和之前說的並沒有什麼不同,但不得不說,當‘我太帥了’這種話從這個男人口中說出,一點他在自誇的感覺都沒有。

    他很英俊的笑道:“因為我的相貌和行為風格,使得我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女人注目,從而也會引起男人們的注目。引人矚目這種事,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應該是最不想發生的。”

    就像一個普通人,當貝克漢姆站在他旁邊,無論這個人多麼不起眼,都會瞬間變得拉轟起來。

    陰月天無意糾纏這個問題,他道:“你的身份。”

    你既然瞭解我,那顯然不該是一般人,所以應該報個全名不是麼?

    戴爾文道:“全名什麼的就不提了,我是四星級國際刑警,綽號都市之狼戴爾文就是區區不才小弟我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慌張的解釋道:“是都市之狼不是電車之狼神馬的哦!不過想必你大概也不知道什麼是電車之狼吧?”

    陰月天沒理會他後面的解釋,想了想道:“四星級國際刑警?據我所知國際刑警的最高等階是五星級吧?只有三個人是吧?”

    戴爾文一臉得意:“那是當然,也就是說,整個國際刑警組織,我都是名列前茅的,若是囫圇的說的話,我可是整個國際刑警組織中排行第四的呢!”

    他又想起了什麼,立刻變臉作萎靡狀:“是了,因為上面還有一個老傢伙,所以我只能排第五。”

    不知什麼又讓他振作起來,豎起大拇指道:“不過呢所有男人中我的英俊可是排行第一的!這可是毋庸置疑的呢!”

    這個男人的廢話太多。

    這是陰月天唯一的想法。

    他道:“我恐怕還沒有到讓國際刑警重視的地步吧?”

    戴爾文道:“你未免太謙虛了點,擊殺幻境大師本多顏一郎,擊殺鐮刀客米羅達,擊殺琴瑟魔女東宮淺璃,擊殺森鬼胡迅,這可都是赫赫揚名的戰績啊!更何況你還能夠在宋繼清手下支持一刻鐘的時間,這還不夠你臭屁的嗎?”

    陰月天道:“……”

    戴爾文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陰月天道:“國際刑警為什麼會對我的事這麼清楚。”

    戴爾文道:“霍霍嘩嘩哈哈!這你可是小瞧了‘組織’啊!組織中的每一個成員我們可都是瞭若指掌呢!對於這樣龐大的國際性犯罪組織,我們知道的越多,被動也就越少啊!”

    他故意苦著臉:“你是不知道,這年頭當員警也不好混啊,尤其是這個進化者代代崛起的時代,那些並不怎麼牛B的進化者在各國都是被當做明星供著,可憐我這麼帥這麼強卻不能在大庭廣眾露面獲得眾多女粉絲的初夜權,你知道我現在的壓力有多大啊……”

    陰月天道:“……”

    戴爾文道:“喂喂你剛才又‘……’了吧?這沉默的意思是表示對我的同情還是鄙夷呢?我猜一定是後者吧霍霍嘩嘩哈哈……”

    陰月天道:“關於我,你還知道什麼?”

    戴爾文道:“我都說過比你想像的多了,真的需要我把你的資料念出來麼?你不反對?好吧。陰月天,原名小雜種……我不是罵你,資料上就是這麼現實的。出生在倫敦北貧民區,生母許潔,生父未知,養父劉鎬。從小飽受虐待,四歲以後便以撿拾垃圾箱的食物為生,同時進入地鐵站廣場等地乞討為父買酒為母買毒品。九歲時遇到‘鑽石拳’莫西幹,被邀請加入西方冥界島,代價是殺死自己的親生母親與養父。進入西方冥界島後殺死了同時期進入的一名叫卡布的孩子,獲得兩年自主修煉的時間。同期遇到當前在‘組織’中排行第十的黑桃皇后莉米斯,為進化出除不動冥王之外的能力,兩人毀掉‘組織’保存上百年的一池進化液,使得莉米斯被迫加入組織。同時宋繼清以為組織培養一名不遜色與莉米斯的進化者為條件,要求到期進行審核以換莉米斯退出組織。同期,小雜種改名陰月天,名字來由不詳。十五歲時,完成組織兩次的考核,分別是在宋繼清手中支撐十五分鐘,資料顯示宋繼清並未完全放水,之後與亞瑟王泰爾莎進入南太平洋小島上的遺落都市進行第二次任務,期間一百二十名殺手最終活下來的只有五人。以上。”

    他笑嘻嘻的看著陰月天:“我的資料還算詳細嗎?”

    他的笑容僵住,全身肌肉瞬間隆起,將修身的西服都撐得幾乎撕裂。

    同時他的一對藍色瞳孔也微微變紅,圓瞳迅速變為豎瞳。

    會造成這樣的原因,自然是陰月天完全睜開了眼睛。

    陰冷,暴戾。

    和嘴上一直掛著的笑容是那樣的違和。

    陰月天注視了戴爾文幾秒,又重新將眼睛眯起。

    戴爾文也松了口氣,身體如泄了氣的氣球般縮回了正常態,瞳孔也恢復成原樣。

    他拍著胸脯笑道:“矮油,嚇死人家類,你說你沒事眼睛瞪得那麼圓幹什麼嘛,嚇得人家現在小心肝還噗通噗通直跳內。”

    陰月天道:“冥界島上,竟然有叛徒!”

    他無比確定自己的想法:“即便是組織中,也幾乎沒有人知道我的事,這一點從泰爾莎身上就能看出來。所以……那個叛徒是獨眼教官?還是那個管家?”

    戴爾文哈哈大笑:“島上的叛徒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你的事被國際刑警知道對你也沒什麼壞處,至少六年前的案子反正是沒有人關注的不是嗎?”

    陰月天道:“那麼,你找我有什麼目的?”

    戴爾文道:“為什麼我一定是來找你的?難道我就不能是旅遊順帶觀看一下藝術品展出?你知道坦尚尼亞這地方,可是旅遊勝地呢!”

    陰月天道:“祝你旅途愉快。”

    他說著,居然轉頭就向蓮娜的方向走,顯然不打算理會戴爾文了。

    後者一愣,連忙跟在後面道:“喂喂不要這麼冷淡嘛,沒什麼事難道就不能聊聊天?”

    “不能。”

    答案很樸實,反正戴爾文沒見過比這更樸實的答案了。

    他立在原地撓撓頭。

    他在想一件事:

    難道都市之狼的名氣一下子變的這麼弱了?老紙無論如何好歹也是和007其名的人吧?

    最終把這個問題歸咎于陰月天的孤陋寡聞,戴爾文很是無良的道:“喂喂,就算前事不提,咱們好歹也討論一下關於你剛才鬧市槍殺五個坦尚尼亞居民的事吧?”

    他的一句話,陰月天果然停下了腳步。

    然後一道白光劃破兩人間的空氣直刺戴爾文的眉心。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15 AM

冷血•卷 第八章 荷魯斯的銀盤

    戴爾文從未想過居然還有進化者在聽到自己名號後還敢對自己動手的。

    或者說就算有這樣的進化者,以陰月天的實力也決不在其中。

    他迅速的側頭堪堪躲過這一刀,回望已經完全釘入牆壁中的手術刀,再看向已經轉過頭來的陰月天,他苦笑道:“喂喂,一言不合就開打是怎麼個情況?”

    陰月天道:“想抓捕我,這一刀就是警告。”

    居然被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警告了,這對於戴爾文來說還真是天大的笑話。

    不過他顯然沒有笑的心思,因為從這個孩子的歷史來看,他似乎不太懂得開玩笑。

    戴爾文擺擺手:“好吧好吧,我承認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陰月天雖然不懼這個明明很帥氣卻無比輕佻囉嗦的男人,但也不想真的鬧出亂子來,便定下身道:“說。”

    戴爾文對他招招手,向展廳的某個方向走去。

    兩人一直來到一個展櫃前,戴爾文指著玻璃櫃中的圓盤狀石雕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陰月天道:“我知道。”

    戴爾文驚道:“你居然知道?”

    陰月天道:“石雕。”

    “廢話!”戴爾文哭笑不得:“我真想不到你居然還會開玩笑。”

    他壓低聲音道:“這不是普通的石雕,你有沒有聽說過‘阿古姆蘇的遺寶’?”

    陰月天道:“沒有。”

    戴爾文一拍額頭,惹來周圍一陣女人們不滿他傷害如此完美臉龐的歎息聲。

    “我就知道不該跟你說關於歷史神馬的,簡單來說,這石碟,就是阿古姆蘇的遺寶中的一樣,名為‘荷魯斯的銀盤’,荷魯斯是非洲神話中的復仇之神,也是傳說中非洲主神埃蒙最信任的神詆,這石碟之所以被稱作荷魯斯的銀盤,是因為傳說中復仇之神荷魯斯會將他的敵人放在自己的銀盤上一點一點的肢解吃掉,銀盤中的人一旦想要離開這個盤子,就會被盤子周圍的復仇業火吞噬,連靈魂都被灼燒。”

    陰月天道:“所以呢?”

    戴爾文道:“所以啊,這東西可是個寶物。”

    陰月天依舊微笑,只是這笑容戴爾文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嘲諷的冷笑。

    他道:“你是想告訴我,這東西其實是神詆的寶物,擁有和傳說一樣的能力?”

    他淡淡的道:“你是在把我當傻瓜一樣挑釁嗎?”

    戴爾文的臉上充滿了“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的表情,大有揮刀自宮表達誠意的意思。

    他攤開雙手:“男孩,我好歹也是天榜軍警榜第四十六位的人物,金剛狼約翰•卡夫曼都被我追的抱頭鼠竄,你以為我會騙你嗎?”

    他探過頭來神秘兮兮:“我說的是真的,只要使用的得當,這東西可以將三百平方公里範圍內的所有地面海洋天空都籠罩其中,並在周圍形成一道業火之牆,只要使用了它,上帝保佑,我發誓全世界能夠通過它的絕對不超過五十人!”

    陰月天沉默了。

    他的大腦飛快轉動著,思考著如果戴爾文所言不虛,那麼這樣一件東西對自己能夠起到什麼樣的幫助。

    戴爾文見他思索,有些急迫:“哎呀你還用想嗎?據我所知你有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抱歉,臺詞記混了……據我所知你擁有一種神奇的能量,必須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發展才能補充完畢,有了荷魯斯的銀盤,你就可以將整個辛吉達包裹進去,既不用擔心那個叛徒逃跑,又可以潛心修煉。唯一的缺點就是你必須時刻小心提防奎斯特找到你,不過我想這不是問題,一個擁有不動冥王的人哪有那麼容易被發現的?”

    陰月天眉毛一挑:“你知道我的能力?”

    戴爾文道:“除了不動冥王外,我只知道須彌感官。關於你能量的問題,我也只知道這是一種四對染色體重組後產生的。”

    陰月天大腦飛轉。

    他的確在從遺落都市回到冥界島上後進行過測試,事實上島上也的確有一部分研究人員知道了他的虐殺本源是四次重組後的表現能量,不過名字他只告訴過瑪麗蓮。

    這就是說至少瑪麗蓮絕不可能是島上的叛徒。

    他道:“你知道的很多。”

    戴爾文得意道:“比你想像的還多。”

    陰月天道:“那麼,你為什麼幫我?”

    戴爾文愣住。

    陰月天道:“這世界,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所謂的能量和品質守恆定律,所謂的因果律不也是如此?我不相信你會無償的幫我。”

    戴爾文歎息一聲道:“好吧,告訴你實話也沒什麼。”

    他捏了捏眉心道:“很簡單,我要奎斯特死!”

    說話時,這個男人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猙獰扭曲的表情,陰月天的確可以感覺到他發自內心的恨意。

    他道:“我的一個朋友,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進入國際刑警的朋友,就死在奎斯特手中!”

    陰月天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戴爾文冷笑:“我會不是那個雜碎的對手?只要我想,隨時可以把那個婊子養的撕成碎片!”

    陰月天道:“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動手?”

    戴爾文右拳捶在自己左胸:“因為我是國際刑警,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公理和正義,我即便憎惡某個人,法律,即便它現在對進化者的束縛越來越薄弱,也依舊在我心中。我不會任由仇恨迷失了自己的本心,我不會任由自己的私欲和憤怒來控制著我!我對死去的朋友發過誓,我一定會在掌握著足夠的證據後將那個狗屎繩之於法,在此之前我不會對他動手。可是那個混蛋實在太謹慎了,別看他行事如豺狼一般,但時刻注意不被人抓住把柄,所以現在擺上國際刑警資料庫中的證據少得可憐。我已經等不及了,我每一天晚上都在忍受著仇恨的煎熬……沒錯,我的確不可以因私欲對他動手,但卻不代表我不會利用別人來幹掉那個雜碎!”

    他一段話裡,連續用了‘婊子養的’、‘雜種’、‘狗屎’、‘雜碎’這些詞,而事實上從這個男人的行事風格來看,他恐怕一輩子都沒說過幾次髒話。

    也由此可以證明,他的確對奎斯特恨之入骨。

    陰月天道:“你就這麼相信我的能力?”

    戴爾文用力點頭,握緊拳頭道:“我不會放棄對那個混蛋報仇的一絲希望,並且你的資料,你在遺落都市中殺死了那些高手的實戰也在告訴我,你擁有以弱勝強的能力。我不會給你任何實質性的幫助,但我保證我的資訊能夠給你足以與奎斯特公平一戰的機會。”

    陰月天道:“所以……看起來國際刑警也派人參與了遺落都市的那次任務,而且還是個高手。”

    戴爾文道:“那是當然,《死亡之書》其實在很多大型組織中都早已聲名顯赫,這種很可能是因果律武器的東西,任何一個組織都不會輕易放過。”

    陰月天道:“關於我的能量,你又知道多少?”

    戴爾文道:“資訊非常不全,打探消息的人給出的情報是,當戰鬥到一定程度,或者從空氣中汲取一定時間後,你的能量就會產生,但似乎也會隨著時間流逝。”

    陰月天道:“成交。”

    戴爾文道:“成交?”

    陰月天道:“我接受了你的消息,會替你殺掉奎斯特。不過在得到這東西之後,你要教我如何使用。”

    戴爾文‘嗤’的笑出聲來:“你身邊就有一位考古學大師,你還問我這玩意如何使用?”

    陰月天一愣,轉頭看向遠處的黑女孩蓮娜:“你說是她?她也是你們的人?”

    戴爾文搖頭道:“哪有那麼巧……話說也真就這麼巧,蓮娜•獅子•皮鞋,不但是前兩年非洲小姐的最有希望奪冠者,同時也是坦尚尼亞沙蘭港大學歷史系的高材生,今年剛剛完成碩士論文。只是因為考古這門學科較偏,且現在的考古都偏向於大災變之後對於異空間的研究,所以她這類研究數百年前歷史的人才就業面較小。她也是幾天前才回到自己家裡,現在在半工半讀的學習,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考上劍橋大學的博士研究生。”

    陰月天‘……’了一會兒後,道:“這還真是……幸運啊。”

    戴爾文道:“這可是名副其實的黑珍珠啊,要學識有學識要相貌有相貌,前凸後翹膚黑貌美,怎麼樣?有沒有動心?”

    他笑的很淫蕩。

    陰月天點頭道:“動心了。”

    他說的動心,自然不是蓮娜,而是展櫃中那件石碟。

    這是一個很果斷的少年,當他對某樣事物動心的時候,一定會立刻採取行動。

    所以他舉起了拳。

    戴爾文還沉浸在對黑珍珠的意淫中,見他舉拳,連滾帶爬的抱住他的手臂低吼道:“你瘋了!”

    陰月天茫然看著他:“怎麼?”

    戴爾文道:“這裡可是展覽館啊!”

    陰月天道:“我知道。”

    戴爾文怒道:“你知道個屁!”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16 AM

冷血•卷 第九章 秘密潛入

    我知道了。

    這個詞說得多了,自然難免有碰壁的時候。

    就像現在憤怒的戴爾文。

    他氣得簡直快要背過氣去,低聲咆哮道:“這裡是展覽館啊!你小子究竟想幹什麼!?”

    陰月天道:“雜碎它,取出東西。”

    戴爾文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陰月天道:“戴爾文。”

    戴爾文道:“廢話!我是國際刑警!你在一個國際刑警面前當眾行兇,是真以為我不敢抓你嗎?”

    陰月天從他的懷抱裡抽出手,道:“是你告訴我這東西對我有用的。”

    戴爾文道:“那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犯罪!”

    陰月天是徹底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他有的時候幼稚的像個傻逼,有的時候執拗的像個傻逼,讓人無從理解。

    他道:“那你想怎麼樣?”

    戴爾文歎道:“我說你這個年輕的小夥子怎麼這麼一根筋呢?誰告訴你想要某件東西的時候一定要當眾硬搶的?”

    陰月天道:“你是想讓我等人把這些東西運走的時候劫車?”

    戴爾文扶額而歎:“上帝啊,難道你的字典裡就只有‘搶劫’這一個單詞麼?”

    陰月天道:“所以?”

    戴爾文壓低聲音:“你看,憑你的身手,夜晚,閉館,想盜取某樣東西,似乎不怎麼難吧?”

    陰月天道:“你想讓我偷?”

    戴爾文擠眉弄眼:“怎麼能說偷呢?用完了可以再還回來嘛!到時候我幫你還還能立個大功,到時候說不得漲工資加獎金升職到五星什麼的,矮油~那都是浮雲啦!”

    若不是陰月天不懂得‘鄙夷’該如何表示出來,他一點會鄙夷戴爾文到死!

    他點頭道:“我知道了。”

    然後轉身離開。

    戴爾文連忙跟上去:“你又知道什麼了?喂喂別走這麼快啊,我可以給你講一下我以前破過的多起大案喂喂等等我啊……”

    是夜。

    好吧……這樣描述顯然跳躍性有些大,但劇情還是一下子從上午跳到了夜間。

    三層樓高,白宮大小的展館不遠處某座樓房的陰影中,陰月天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但馬上又被人拉入陰影中。

    少年道:“又幹什麼?”

    戴爾文一身正統華夏式夜行衣,臉上還帶著布條:“年輕人,你就這麼去偷東西?”

    陰月天打量了一下自己和白天沒有區別的衣著,道:“那該如何?”

    戴爾文指著自己:“至少像我啊,至少像我這樣!做賊也要有做賊的覺悟,你這大搖大擺的去偷東西,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荷魯斯的銀盤是你偷的了?”

    陰月天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戴爾文學者陰月天的語氣對旁邊的空氣重複了一句,抓狂道:“該死,你不是西方冥界島走出來的殺手嗎?難道一點潛入的嘗試都不懂?”

    “不懂。”

    陰月天回答的很誠實,事實也是如此。

    他在西方冥界島上學習的,從一開始就是如何利用身體完成最強最快的擊殺,而沒有別人複雜的學習潛入學習隱蔽學習洞察學習偷襲。

    無論是莫西幹還是艾瑞克,都對陰月天傳遞過一個資訊。

    殺手分兩種,一種是暗殺,一種是明殺。

    掌握了暗殺的人,終歸一生,也只能躲在暗中,對於環境的看中會在不斷地進化中逐漸消磨他們的進取心,當失去了環境的優勢,即便面對比自己弱小的人,也很有可能戰敗。

    而掌握了明殺的人,從一開始便掌握了主動。明殺對於殺手實力的要求固然很高,但對於殺手的提升也更快,因為熟練了明殺的人都知道,若是自己不能努力變強,便一定會死在別人手中。

    前者,便如本多顏一郎,後者,便如陰月天。

    過分對於幻境和環境的依賴,儘管強于陰月天,本多顏一郎最終還是敗了。

    這便是暗殺和明殺的差距。

    也正是因為從小就受到這樣的教導,陰月天才更加專心的修煉自己的能力而很少關注外物。

    而且不要忘記,他即便從不在乎也從不學習如何利用環境去殺人,他依舊是最優秀的暗殺型殺手。

    因為他掌握的能力,叫做不動冥王!

    戴爾文忘記了這一點,所以他歎息道:“你真是我親爹啊……”

    他用手指點了點頭頂上,然後腳下點地,在兩座大廈間相對的牆上左右對跳,花了十秒左右,便已躍上左側大廈十三層的天臺上。

    在他的背後,陰月天也緊跟著躍了上來。

    他拉著陰月天到能俯瞰展館的方向,指著展館道:“看那裡。”

    陰月天定睛看去,發現原本就不小的展館四周,居然有不少人影在晃動!

    戴爾文道:“看到了吧?不要小看這次展會,那裡面的任意一件展品,把你賣了都買不到!主持這次展會的是非洲古文化研究院,他們可是花了大價錢從歐洲三家傭兵公司請來了至少一百三十名以上的雇傭兵充作保鏢,這些人中至少有一半以上是進化者,剩下的那些也大多參與過與異界生物的戰鬥,都是經歷過生死的戰士。雖然他們的實力不足為據,但他們的警惕性和對抗強者的能力,還是很麻煩的。”

    陰月天雖然沒有‘驚訝’這一屬性,但還是略微有些發愣。

    他道:“白天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人。”

    戴爾文道:“不要被你的感官欺騙,當我們這類人的實力達到某個程度的時候,很多對我們不會造成太大威脅的人一旦隱藏在人群中,都難以被我們發現。”

    他又道:“白天的時候,保鏢人數的確少了一些,那也是因為在這座城市的周邊,至少有一個裝甲軍團已經整裝待命,還有三個直升機小隊隨時做好了升空的準備,所以按你上午所說去劫車,有80%幾率你去了就回不來了。”

    他顯然沒必要欺騙陰月天,這讓陰月天感覺到了一絲麻煩。

    說實話他真的不覺得一些工藝品有必要被人費這麼大的力氣保護,但事已至此,的確如戴爾文所說,秘密潛入才是王道。

    他看了眼戴爾文道:“我知道了。”

    戴爾文抓狂:“你又知道了什麼?”

    陰月天道:“我知道了應該按你所說的去做。”

    說著,他已躍下十三層高的大廈,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戴爾文緊接著落下,若不是雙手插在牆上,估計會將地面砸個大坑。

    他道:“我會想辦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到時候你……”

    他之所以沒有繼續說下去,是因為他看到陰月天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橫跨街道走了出去!

    這使他大為惱怒,暗罵一聲便也潛身跟了過去。

    因為這裡距離展館還有三座大廈的距離,所以兩個人並沒有被發現。

    他們來到了街道同一側的大廈下,躲在陰影中。

    戴爾文道:“你有什麼辦法潛入?我告訴你,附近的樓房裡可能有狙擊手。”

    陰月天道:“我知道。”

    戴爾文道:“你知道?你能看到狙擊手?”

    陰月天道:“剛才穿過街道的時候我感覺到有准心掃過我的腦袋,然後大概馬上就轉移到你的頭上。想必是你這身裝扮引起了注意力。”

    戴爾文道:“該死!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陰月天道:“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戴爾文道:“什麼辦法?”

    陰月天道:“把那些人都殺光了再進去。”

    戴爾文哭喪著臉:“上帝啊,你能不給我找麻煩嗎?好歹我也在這座城市裡,你真這麼幹了,我發誓我馬上就會接到通知來追捕你。”

    陰月天眉毛挑了挑:“那只好潛入了。”

    “那只好潛入了。”

    戴爾文學著他的樣子對旁邊的空氣說了句,沮喪的:“我說年輕人,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麼輕鬆?”

    陰月天道:“你會看到,這本就是一件很輕鬆的事。”

    他這麼說,也是這麼做的。

    少年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出大廈的陰影,所做的也僅僅只是背著路燈從樹下的陰影中穿行。

    只不過每到了陰影與陰影間的亮出,他都會一躥而過。

    戴爾文驚奇的發現,這少年每當身體進入陰影時,若不是自己一直盯著他的身體,幾乎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

    難道這就是不動冥王?

    戴爾文心中想著,在腰帶上按下了某個按鈕。

    然後他的身體居然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

    隱形衣……

    在這個時代,這種東西的存在早已不是新鮮事,但能克制隱形衣的精妙掃描器器也多的是。不過以戴爾文的身手,若是被這些儀器掃描到才是笑話。

    戴爾文飛快來到陰月天的身邊,低聲道:“這裡還有陰影,可展館那邊卻無比光亮,你想怎麼進去?”

    陰月天掃了一眼旁邊出聲的空氣:“隱形衣麼……想進去的辦法有很多,只不過最不費力的,還是殺光所有人。”

    心中想像著戴爾文幾乎崩潰的臉,他微笑著道:“不過放心,我會選擇比較費力的那種。”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17 AM

冷血•卷 第十章 殺死你

    比較費力的潛入辦法,自然是使用須彌感官•公轉之速。

    在這樣十分之一光速的情況下,即便陰月天不額外使用不動冥王,也絕不會被別人發現。

    所以他示意戴爾文先行進入。

    見少年說的如此有把握,戴爾文選擇相信。

    他飛快的向展覽館的方向奔去,只是明明已經穿了隱身衣,他的動作卻依舊十分猥瑣,上身完全處於鬼子進村模式,下身則是兩條長腿緊倒騰。

    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凡可檢測到隱形單位存在的儀器,一定都擺在展廳之中,那樣才能最大化的防賊。

    但這英俊到爆表的男人骨子裡的猥瑣是絕不會輕易妥協的。

    他測滾翻越過前方的草叢,又在地上飛快爬行數米躲過巡遊安保,這才礙手礙腳的爬上金屬欄杆又翻騰下去。

    接下來的一段道路,又是一路十分標準甚至標準到猥瑣的潛行技巧被他淋漓盡致的演練出來,這使他到達展覽館門口的時候,已經用了接近十分鐘。

    而這段時間,足夠正常人裡裡外外走個三四遍了。

    展覽館的厚重木門雖然並未鎖住,但明顯內部一定有引發警報的機關,這讓他很是發愁。

    他貓著腰沿著外牆快步走著,手不停地輕輕挪動每一扇窗戶,可這些窗戶,也都是從內部閉合,一旦打破就必然會引來注意。

    直到幾乎將諾大的展覽館饒了一圈,他也沒有找到可以進入的地方。

    凝眉思索,他抬頭望去。

    三層高的展館頂部,至少有四名狙擊手在布伏,並且房檐上也一定有觸發警報的裝置。

    這讓他忽然有些憎惡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自己老子精英國際刑警,背負著公理和正義,誰他媽如此費勁的潛入盜寶啊,直接可以殺進去了事啊混蛋!)

    他顯然忘記一件事,對於一個員警來說,盜竊的罪名和搶劫的罪名沒什麼不同,都是,知法犯法。

    就在他心中暗罵之時,一絲輕微的摩擦聲響起。

    這聲音並不太響,那些警衛哪怕再站近一些也一定聽不到,但戴爾文又豈是尋常進化者所能媲美的?

    他第一時間身體緊繃起來,同時頭立刻抬頭看去。

    二樓的窗口,銀光閃爍了一下馬上消失。

    戴爾文看清了,那是一柄飛快露出又收回的手術刀。

    這讓他大喜,兩腳墊步一躥,身體已從二樓開著的視窗中竄入。

    然後他看到了對自己微笑的陰月天。

    他頗為驚奇的:“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陰月天道:“在你還在房子周圍轉悠的時候。”

    戴爾文愣了愣,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什麼也沒看到。

    他道:“我穿著緊身衣,你居然看得到我?”

    陰月天道:“不動冥王,既是強大的隱蔽能力,也擁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

    戴爾文愣了半晌,道:“我能不能說一句話。”

    陰月天道:“能。”

    戴爾文道:“這世界還真是不公平啊。”

    陰月天道:“這就是你想說的?”

    戴爾文道:“抒發情感罷了。”

    他回身將窗戶拉下,將自己的隱形衣效果接觸,身體就這樣暴露出來。

    他道:“你還記得荷魯斯的銀盤在哪個展廳嗎?”

    整個展覽館,共有三層九個展廳,每一層都有左中右三個展廳,之間有牆壁阻隔。

    一樓展示的大都是黃金珠寶玉石,用蓮娜和戴爾文的話來說,其實相對反而是最廉價的。

    二樓三樓展示的就是古代遺物和藝術品了。

    陰月天道:“怎能忘記。”

    戴爾文點點頭,繼續俯身以猥瑣的左派沿著展廳側沿前行,目標二樓右展廳。

    只是兩人走了幾步齊齊的發現了不對。

    戴爾文回頭看著陰月天,陰月天則是掃視著四周。

    後者道:“幻境?”

    戴爾文道:“有點像。”

    他道:“你剛才怎麼進來的?”

    陰月天道:“從樓頂天臺的門,直接沿著三樓樓梯走下來。”

    戴爾文道:“剛才你沒發現幻境?”

    陰月天道:“沒有。”

    兩人之所以沒有繼續前行,是因為他們同一時間發現在自己移動的同時,周圍的景物也在移動。

    他們不知道,在三樓調控室中,一個一身道袍頗有些仙風道骨意味的老人睜開了眼,道:“有人闖入了我的陣中。”

    一名身著黑色警衛服體態粗壯的白人大漢用不太標準的中文道:“于先生,能把您的‘忘返陣’打開個口子讓我們進去抓人嗎?”

    被稱作于先生的老道搖頭道:“不行,以你們的警衛力量,居然還讓這兩人闖了進來,此二人定然不俗。我觀天色尚早,不妨等到日初,再請重兵前來圍堵,此二人便可輕鬆入網。”

    白人大漢一躬身:“于先生說的是,那就聽您的。”

    二樓中展廳,戴爾文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嗚哇啊,我真是倒楣啊~~一輩子都沒做過壞事,難得破一次例就被抓了個現行,還有誰比我更倒楣嗎!?”

    他這扯著嗓子幹嚎的樣子與撒潑的婦女無異,聲音淒慘如被百名大漢輪X的少女。

    陰月天道:“你這樣叫喊,目的是引來別人然後將之擊殺?”

    戴爾文哭道:“狗屎!會引來人才怪!我們進入了人家的幻境,別人肯定已經發現!之所以沒來人,就是因為人家打算困我們一夜,明天大部隊來了我們自然插翅難飛。”

    他語態幽怨如被多名丈夫拋棄過的女人:“都怪我上了你的當,跟你來這個狗屎的地方,我真是太倒楣了啊~若是在旅館睡一覺,就什麼也不會發生了!”

    陰月天自然不會反駁他‘是你自己跟來的’之類的話,他只是靜靜地思考著什麼。

    而且他也知道,戴爾文之所以會表現出如此狀態,也一定是在醞釀著什麼。

    雖然這個帥到慘絕人寰的男人總是語態輕佻,但能成為四星國際刑警,必然不是浪得虛名。

    哭了足足十分鐘,戴爾文才哽咽著擦擦淚:“想到辦法了嗎?”

    陰月天道:“你呢?”

    戴爾文在地上蹬蹬腿:“我不嘛~你先說!”

    若是女人見此撒嬌之態,說不得得摟住這廝在懷,‘寶貝兒’‘肉兒’的叫個痛快;若是一般男人見此撒嬌之態,只要不是基佬,大概也會一耳光抽過去罵聲滾蛋。

    陰月天卻不會做這些無聊的事,他蹲下身靠近戴爾文道:“我之前想到了一個辦法。”

    戴爾文一喜:“什麼辦法?”

    陰月天道:“將周圍的展品全部砸毀,幻境固然可迷惑我們的眼,卻不會改變那些東西的位置。一旦東西被砸,說不得就會有人來對付我們,到時候逃也好戰也好,都可行動自如。”

    他之前下來二樓的時候,東西並未被搬走。

    戴爾文打了個冷戰一句話脫口而出:“你還真狠啊!”

    他馬上搖頭道:“既然事先佈陣,這裡的主事人一定也做好了困獸肆意破壞的準備。”

    陰月天道:“若只是鋼板之類的,完全不能阻擋你我的攻擊。只是這個辦法雖然好用,但你一定不會同意,所以我便否定了。”

    戴爾文嬉笑:“難得啊,你還顧忌到我的想法,這麼說你已經把我當朋友嘍!”

    陰月天道:“互相利用而已。”

    他又道:“所以我現在想到了另一個方法。”

    戴爾文道:“什麼方法。”

    陰月天道:“殺死你。”

    他從來不會騙人,而且行事總很果斷。

    當他說‘殺死你’的時候,縱然知道未必成功,但也一定會這麼做。

    所以戴爾文馬上看到一抹銀光劃向自己的喉嚨。

    刀光,淒冷、陰寒。

    少年,如光、似電。

    這種突如其來的殺機是絕難防禦的,更何況出手的人還是陰月天。

    他的刀,幾乎在他的對手反應過來的時候,距離後者的喉嚨已不足五釐米。

    只可惜他的對手是戴爾文。

    都市之狼戴爾文。

    英俊的男人並不擅長速度,更何況少年人的速度在速攻者之中也是極強的。

    但他卻有著超乎尋常的強大戰鬥技巧和應敵急智!

    他與少年人一樣,同樣擅長以弱勝強。

    在他剛加入國際刑警組織成為一星刑警時,就曾憑一人之力誅殺了五名懸賞總金額高達十一億新幣的進化者。

    在一次異空間蟲洞出現時,當時只不過是二星級國際刑警的他甚至是在一片森林中獨立戰勝三名暗夜精靈。

    當他的夥伴被害死之時,為了追查斬風奎斯特,他竟獨闖‘組織’分佈,並在梅花皇后的追殺下全身而退!

    儘管表現出來的是猥瑣和聒噪,但這只是這個男人想要給別人看的一面,他將自己的精明隱藏其中,便如同鎧甲上的鏽跡,一旦脫落,便能露出耀眼的光澤。

    所以當他面對這一刀時表現出的,是超出陰月天意料之外的臨危不亂。

    他沒有躲沒有擋,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躲不開擋不住。

    但不躲不擋,卻不代表就這樣甘心受死。

    這個男人此刻哪還有之前哭哭啼啼的潑婦樣?他這一刻的冷靜,甚至可以與陰月天媲美!

    他居然,身體突兀下沉一寸。

    然後,用自己一排整齊亮白的牙齒,咬住了手術刀的刀鋒!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18 AM

本帖最後由 0931289159 於 2014-7-9 11:19 AM 編輯

冷血•卷 第十一章 欲哭無淚

    戴爾文記得自己看過一部老電影。

    裡面的鋼牙怪甚至能夠用自己的牙齒將鋼筋咬斷,並用這牙齒生生的拖拽住一輛汽車不能前行。

    有時候想想,他都覺得這個角色實在匪夷所思,既然有如此強悍的咬合力,說明角色本身幾乎所有地方的力量都很強大,為什麼一定要突出自己的大鋼牙?

    其實用牙齒咬斷鋼筋這種事,戴爾文自己也能做到,無非就是用能量護住牙齒,但他覺得這種事實在不太美觀,嚴重影響到了自己英俊帥氣的形象。

    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那一向都只會輕咬女孩子胸前櫻桃與下身豆豆的牙,今天居然咬在了生冷的鋼鐵上。

    這實在太不美觀了。

    這樣的想法只是轉瞬即逝,因為面對眼前比自己至少小了二十歲的少年時,他根本抽不出時間去遐想其它。

    因為下一個零點一秒,另一枚手術刀已刺向他的眉心。

    在對方一刀劃來時,戴爾文的本能就已讓他死死地盯住陰月天的動作,所以這第二刀他終究還是有了空閒去躲。

    但也是狼狽的懶驢打滾。

    帥哥翻身站起怒道:“你瘋了!”

    陰月天是否瘋了呢?

    沒人知道。

    只是他的第三次攻擊已經近在咫尺。

    少年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帥哥戴即便起身時就已做了防禦姿勢,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腳印在自己胸口,然後意想不到的大力傳來,將他整個人都踹飛出去。

    牆壁坍塌,碎石掩埋。

    “吼!”

    帥哥戴終究還是生氣了,他覺得自己招惹這小子簡直是個錯誤,對方根本就是個翻臉不認人的酸臉狗!

    碎石紛飛,戴爾文的兩眼已經開始發紅,同時瞳孔也變成了狼一般的豎瞳。

    他的身體陡然變得壯大,將本來很肥的夜行隱身衣撐得鼓鼓的,一雙手上更開始有濃密的黑色毛髮鑽出,十指指甲也變得尖長銳利。

    他喝道:“男孩,你惹我生氣了!”

    陰月天的回答是一柄手術刀。

    刀尖毫無阻礙的射在帥哥戴的額頭,卻發出一聲金屬音被彈飛開去。

    一滴鮮血從他的眉心細小傷口處流出,一直滑落到他的嘴角。

    戴爾文飛快的將鮮血舔舐,猛地咆哮一聲,至少增高二十公分增重一百公斤的身體,以比之前躲閃時更快的速度向陰月天沖來。

    這幾乎是陰月天自轉之速的一半!

    後者突兀的矮下身子,躲過帥哥戴揮出的,攜裹著腥風撕破了空氣的利爪。

    他的右臂由左腰斜上揮出,劃出四抹銀芒,應聲撕裂的,是戴爾文的隱身衣和胸口處的皮肉。

    戴爾文痛呼一聲,一記膝撞悍然撞向陰月天!

    這記膝撞勢大力沉,實際上速度卻並不太快,至少以陰月天的能力完全可以躲避開來。

    但不知為何,後者居然雙臂護在胸前,硬生生吃下膝撞,然後整個人倒飛出去。

    砰砰砰……

    一連串的鋼板扭曲聲和玻璃石塊破碎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調控室一個黑色人種中年人的尖叫。

    在他的眼前,數台監視器明確的顯示,那些兩人入甕時便升起加厚鋼板的展櫃,被倒飛出去的少年連鋼板帶裡面的東西一起撞得粉碎,而且還不是一台展櫃,而是一條直線的所有展櫃!

    中年人感到心碎。

    通常人感到心碎的時候,要麼會非常冷靜,要麼會非常瘋狂。

    黑人中年人顯然屬於後者。

    他立刻跳起來對著身後的黃種人老道和白種人雇傭兵吼道:“你們還等什麼!快點阻止他們啊!”

    老道頭也不抬的道:“一旦去阻止,陣法就會被破,到時候他們想走,恐怕就很難攔得住了。”

    黑人吼叫的歇斯底里口沫橫飛:“我管他們跑不跑!你自己來看啊啊啊,我們的展品一瞬間就被毀了五個,若是他們繼續打下去,所有東西都沒了,沒了啊!”

    白種人雇傭兵道:“所以更不能放他們跑了。”

    黑人欲哭無淚:“你知道什麼!?那些東西,每一個都比我的命值錢!比你的命,比于老先生的命加起來還值錢!我不管他們如何,我決不能允許東西在被破壞了!快!立刻!撤去陣法,上去抓捕他們!”

    他還不忘補上一句:“不許再破壞寶物!”

    白種人和老頭對視一眼,前者悻悻出屋。

    陰月天從一堆碎鐵碎玻璃中起身,平靜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向左側一步邁出。

    在他這一步邁開的同時,一隻堅硬利爪狠狠地撕破了他身後緊貼著的加厚鋼板和緊貼著鋼板的鋼化玻璃罩。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戴爾文的手插在鋼板中,身體如被鋼板同化了一般僵硬的站在原地,保持著這個姿勢。

    反觀陰月天也沒有再次出手。

    他只是將鑲在身體中的玻璃碎片擠出來,尤其是褲子裡面的,要伸手將之取出。

    他的面上無比平靜,嘴角那若有若無的微笑始終沒有消失。

    他注視著戴爾文。

    若是肉眼去看,其實戴爾文這一爪抓在了空氣中,就像是將空間撕裂了一般。

    並且陰月天倒飛出去的這一路撞碎的東西,也並沒有浮現出來。

    恰巧相反,即便這樣慘烈的破壞,這個房間中的一切依舊保持原樣,似是根本沒有被動過一般。

    這就是和幻境的作用相同,且更加恐怖一點的,道法陣。

    時間似是在這一刻凝固,戴爾文僵硬的扭轉脖子,兩眼無神的看著陰月天。

    他說道:“我操,中了你的計了。”

    陰月天道:“你看到了,這就是我的另一個辦法。”

    戴爾文道:“可是這與你的第一個方法沒有區別。”

    陰月天道:“但第一個辦法很難實施,我若想要破壞這房間中的東西,你一定不會同意。”

    戴爾文道:“我本就不會同意。”

    陰月天道:“雖然朋友什麼的我不太理解,但至少,我們還算是合作夥伴。”

    戴爾文道:“我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是吧?”

    陰月天道:“其實我不太喜歡設計別人,但我更不喜歡耽誤時間。”

    戴爾文道:“我對你的前半句很難苟同。”

    陰月天道:“你看,其實我從頭到尾都沒想和你把關係弄僵。”

    戴爾文欲哭無淚,他將手從隱沒的展櫃鋼板中抽出來,道:“其實,你是覺得‘勸說我→我反對→起爭執→你破壞我阻止你→產生撕扯→難以造成太大破壞’這個流程太麻煩,所以將之簡化為‘直接攻擊我→我反擊→大肆破壞’這個流程的吧?”

    陰月天很不要臉的點點頭,居然連一絲掩飾的想法都沒有。

    戴爾文徹底臣服,道:“你贏了。”

    他歎息:“若不是我即便生氣的時候都想著自己的身份,沒有使用能量也沒有完全變形,恐怕我的身份都會暴露出來了。”

    陰月天道:“若是那樣,事情反而方便得多。”

    帥哥戴白了他一眼:“確實方便得多,這樣的話我為了不暴露身份,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把外面的人都殺光了是吧?”

    他上下打量著陰月天:“我真不知道,為什麼你這個年齡的男孩,居然會有這麼多詭計呢?話說莫西幹那個白癡可是一貫信奉大力出奇跡的所在,怎麼可能教會你這些?”

    陰月天道:“我太弱小。”

    帥哥戴道:“你太謙虛。”

    陰月天很真誠的道:“我太弱小,若再不多用一點腦子,恐怕會死的很快。”

    說話間,周圍光影逆流,空間凝結後又突兀的破碎,一切仿佛破裂的鏡面,稀裡嘩啦的掉在地上摔得渣都不剩。

    然後露出了掩藏在道法陣下真實的一切。

    陰月天道:“你看,很簡單的事,何須弄得太複雜?”

    帥哥戴沒好氣的:“是啊,但馬上的,抓捕我們的人也要來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中廳與左廳間的走廊已有大量腳步聲逼近,當他的話音落下,中廳的門已經被人一腳踹開。

    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白種人雇傭兵,他穿著黑色的警衛服,這警衛服明顯材料不俗,襯托著這個強壯的男人都很威武。

    他說:“你們準備好了嗎我們要……”

    轟!

    僅僅三個單詞從口中蹦出,他旁邊靠近靠近視窗的牆壁已經轟然爆炸,石材和木材構成的牆壁碎片紛飛,大量的火光帶著強悍的衝擊力將這個男人和他身後的警衛們淹沒。

    “啊。”陰月天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發生,頗有些沒反應過來的道:“準備好了。”

    “RPG!”

    帥哥戴一聲怒吼,已將陰月天拽倒。

    PS:現在的陽左,其實和帥哥戴一樣欲哭無淚,至少他比我要帥太多。

    帥的人總是會獲得諒解,不幸的是,我不帥。

    所以連我自己都難以諒解自己。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清理磁片時,將唯一一個擁有存稿的檔刪除並清空了回收站。

    這個錯誤的起因當然是犯二,最終結果是在網上尋找恢復檔的辦法導致連回收站都弄沒了。

    4W字的存稿啊,我只剩下了9K,是不是應該欲哭無淚呢?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19 AM

冷血•卷 第十二章 女子偶像團體

    RPG火箭筒,很多人都把RPG這三個字母當成了火箭筒的代名詞。

    但事實上,RPG是Rocket Propelled Grenade的縮寫,這個詞的意思是可擕式。

    也就是說,RPG火箭筒原意為:可擕式火箭筒。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解釋,是想提醒各位看官一下,在這裡戴爾文會有些畏懼的RPG,可不是大災變之前的那種火箭筒。

    這種新時期的RPG,其實是一種可擕式動能衝擊炮,衝擊炮的能量和衝擊力,可根據使用者的意志進行調節,最小功率大概就是炸警衛們的這一下,最大的功率……估計這座展覽館都會被轟平。

    戴爾文將陰月天拉倒在地上時,他才想到一件事。

    會對這裡動手的人,是絕對不會用最大功率動能衝擊炮轟擊這裡的,因為他們進攻這裡的唯一原因就是那些古董。

    他頗為尷尬的看著陰月天,道:“那個……這些人是你叫來的?”

    陰月天的笑容看不出什麼意味,他掙脫帥哥戴的手站起身來,雙手揣兜走到窗邊望去。

    外面槍聲喊殺聲響成一片,很明顯另外一批身著同樣款式迷彩裝的雇傭軍正衝擊著這裡。

    他對來到身旁的戴爾文道:“這些人的目標,會不會也是荷魯斯的銀盤?”

    戴爾文道:“或者是,或者不是。”

    陰月天道:“所以?”

    戴爾文道:“所以我們別管那麼多,先把東西取走。”

    不遠處有很悅耳的女性聲音響起:“兩位元,莫非你們的目標也是荷魯斯的銀盤?”

    兩人慢悠悠的轉身,陰月天道:“我還以為你們能多隱藏一會兒。”

    戴爾文也一臉惋惜:“虧得我們兩個戰鬥的時候你們還能忍得住。”

    站在他們身前不遠處的,是五名身著緊身忍者服的女孩子。

    她們都沒有像正常忍者那樣蒙面,反而露出了自己如花兒般的俏臉。

    她們有著男人最渴望女人擁有的一切:五張有著相似的美卻不相識表情的美麗面容,或清純或火辣或優雅或可愛或冷豔;五個雖身高不盡相同卻同樣凹凸有致的身材,豐乳纖腰肥臀長腿;她們還穿著最能凸顯女性身材的忍者服,梳著最能體現女性美的又不會引起戰鬥不便的頭型。

    她們每一個人的玉手,都握著橫在後腰的太刀刀柄。

    戴爾文帥氣的將金髮向後攏了攏,做出了一個中世紀的英倫范紳士禮:“各位美麗的小姐你們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

    “四星級國際刑警,都市之狼戴爾文。”一直開懷笑著,看起來十分豪爽火辣的那名女忍者開口道。

    她歪著頭嘻嘻笑著:“我們姐妹可是久仰大名,對閣下十分仰慕呢!”

    “是麼!?”

    戴爾文驚喜的:“能夠得到‘天草五株’的青睞,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他和她們,一直在用很正宗的日語交流,陰月天對日語並不精通,只能勉強聽懂一些。

    戴爾文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回頭用漢語對他道:“天草五株翻譯成中文,就是天草五株。”(見諒,陽左也不知道這玩意日語怎麼說。)

    “五豬?”

    陰月天上下打量著五個花兒般的女孩子。

    戴爾文一捂臉:“我估計你一定會錯意了,五株,是五株花的五株,意思就是五朵花。”

    他一一為他介紹:“笑的很開放的這位,綽號藍色妖姬,也就是藍玫瑰,名為天草香盞;看起來最清純的那個,綽號香水百合,名為天草水晶燈;很優雅很淑女的那位,綽號金釵石斛,也就是蘭花,名為天草宮茗;很可愛的那位蘿莉,綽號藤本茉莉,名為天草一紫褐;看起來和你一樣冰冷的,綽號龍游粉梅,名為天草孕雪。”

    他對她們的綽號、性格、姓名介紹的十分詳細,想來大概也是對這五位垂涎已久,宛若對著五隻小白兔流口水的色狼。

    陰月天呆滯的看著‘五豬’,‘五豬’呆滯的看著陰月天。

    前者是覺得這又是綽號又是本名的實在有些難記,後者是驚訝於居然還有人不認識自己五姐妹。

    她們走出自日本忍者訓練營,那是一個幾乎可以媲美東方地獄島與西方冥界島的殺手訓練組織,同樣出自於這個地方的,還有一個間接死在陰月天手中的男人……本多顏一郎。

    她們其實分別來自不同的亞洲地區,比如火辣的天草香盞來自韓國,可愛的天草一紫褐來自菲律賓,優雅的天草宮茗來自華夏,剩餘兩個來自日本。

    她們自幼便因出色的素質而被帶到忍者訓練營,十六歲時已經成為中忍,而中忍,意味著已經可以獨立門戶。

    她們驚訝于陰月天的不認識,並非因為她們在進化者界的名氣,而是因為她們在脫離忍者訓練營後便加入一家亞洲大型的娛樂公司,成為風靡世界的藝人團體,清香少女組。

    她們的粉絲自稱花粉,她們的粉絲聚集地被叫做花圃。

    進化者身份,加上優秀的外貌出色的歌舞,讓花圃開遍世界,花粉灑滿人群。

    她們無論走到哪,都會受到無數人追捧,即便是那些遠遠比她們強大的進化者,也會因她們的美貌與才藝而多加青睞,即便是出任務時遇到的敵人,也會對她們手下留情。

    可是如今,居然還有人不認識她們,這如何讓一直被所有人捧上天的花兒們接受的了?

    天草香盞難以置信的指著陰月天:“他……不認識我們?”

    儘管她的問題有些多餘,但帥哥戴還是誠實的回答:“呃,我這位朋友,平時不怎麼看電視也不怎麼聽歌的。”

    天草香盞驚愕道:“可是……即便是坦尚尼亞,好像滿大街也在放著我們的新專輯主打歌《在你懷裡閉眼》吧?”

    戴爾文默然,他看了看陰月天,不知該怎麼解釋。

    陰月天不覺得有什麼可解釋的,他甚至到現在還沒弄清楚藍色妖姬金釵石斛什麼的究竟是些啥玩意。

    就像之前說的,未聞花名,自然感受不到其中魅力。

    他只是淡然的說:“戴爾文,你把她們介紹給我,意思是由我來對付她們,你自己去對付天花板上那位麼?”

    戴爾文大笑:“看來你的理解力不錯!不過你也不要小看了五位小姐,她們極擅合擊之術。我也不求你勝了她們,只要撐到我幹掉這位躲藏的如此積極的先生就好。”

    他的目光,的確是看在天花板的某處。

    被人叫破,藏匿的人也終於還是忍不住躍了下來。

    他同樣一身忍者服,身材矮小,露出馬尾和一張一看就是日本人的倭瓜臉。

    他背後斜挎著兩把武士刀,右手就握在其中一柄上,道:“都市之狼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先生如何稱呼?”

    他用的是英文,所以陰月天聽懂了。

    後者指指自己:“陰月天,沒有什麼綽號。”

    忍者道:“陰先生是華夏人?洞察力很不錯。”

    戴爾文道:“你還有空閒聊,莫不是等著外面那群人沖進來?”

    忍者道:“若是知道戴爾文閣下在此,我自不會叫他們來。”

    戴爾文道:“你知道就好,那麼,我能否有幸得知你的名字呢?”

    忍者道:“上忍,本多幸之助。”

    戴爾文思量半天:“我沒聽過你的名字。”

    本多幸之助道:“忍者,名字本就不重要。”

    陰月天忽然開口道:“你叫本多幸之助,那麼本多顏一郎是你什麼人?”

    本多幸之助眼神突兀的銳利了一下,狠狠道:“他不過是一個罪人!”

    他問:“你見過他?”

    陰月天道:“哦,我雖然沒有殺死他,不過他也算是間接死在我手裡。”

    “不可能!”

    本多幸之助驚怒交加:“憑你,怎麼可能殺死他!?他的幻境!他的幻境……”

    他的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看起來那句‘罪人’也一定言不由心。

    陰月天道:“你聽不懂我的話麼?我只是間接殺死他而已。”

    本多幸之助身體顫抖著,身體中,隱隱有黑氣升騰出來。

    陰月天一愣,慢慢抬起左手,果不其然,那些黑氣不由自主的向他飄來,然後被他盡數吸入掌心之中。

    虐殺本源的量,又增多了很大一部分。

    本多幸之助身體中的負面情緒只是散發了十幾秒便已停住,顯然這個男人很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緒。

    他將一柄武士刀從背後拔出,遙指陰月天:“我,一定要殺死你,為我的哥哥報仇。”

    陰月天道:“我以為他是罪人。”

    本多幸之助道:“那也是我的哥哥。”

    陰月天道:“那很遺憾了,你恐怕不可能為他報仇了。”

    本多幸之助道:“你以為戴爾文可以保護得了你?你以為若是沒有一些底氣我會做好與戴爾文見面的準備?”

    陰月天很誠實的微笑:“是啊,我就是這麼認為的。”

    他歪著腦袋想了想:“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了……”

    他用手指點了點本多幸之助的方向:“我,看到了你的死兆星。”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20 AM

冷血•卷 第十三章 脆弱的

    陰月天的話本應該算是有一些開玩笑的意味的,只是恐怕本多幸之助一點也沒有往玩笑的方面想。

    他更傾向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在嘲諷自己。

    這讓他顯得非常憤怒:“臭小子!我發誓,你一定要為你所說的話和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陰月天怒躺一槍,卻沒有無辜的感覺。

    他指著本多幸之助道:“這個男人交給我?”

    戴爾文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他解釋道:“這個人身體中蘊含的能量非常雄厚,想必他的戰鬥方式也是以招數輔助能量來進行的,而這一點,對你來說實在克制。”

    陰月天道:“你居然能夠感覺到別人身體中的能量?”

    戴爾文道:“拜託,我可是都市之狼,什麼叫都市之狼你知道嗎?”

    陰月天搖頭。

    戴爾文道:“所謂都市之狼,就是連電車之狼都遠遠無法相提並論的強大存在,要知道,當一個色狼……當一隻狼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敏銳的嗅覺了!”

    他沒有細說,但很顯然,他的能力之一就是以某種特殊方法感覺別人體內的能量。

    陰月天道:“我總覺得你這話裡似乎暴露了些什麼……好吧,那這五個小姐,就交給我吧。”

    戴爾文道:“你要懂得憐香惜玉哦,不過我想你大概自保都未必容易,自求多福吧。”

    說著,他用手指點了點本多幸之助,然後又點了點窗外。

    不管戴爾文輕佻也好,蔫壞也罷,但有一點很明確,那就是這個男人有著絕對的實力。

    一個人若是能夠在整個世界揚名,便絕不存在任何僥倖的可能,尤其是國際刑警這樣嚴謹的組織,能成為四星級人物,本身的實力和頭腦尤為重要。

    所以無論是本多幸之助還是‘五株’都不會對他有一絲一毫的輕視。

    正因如此,本多幸之助儘管無比想要手刃陰月天,也只能在狠狠瞪了陰月天一眼之後,破窗而出。

    戴爾文拍拍陰月天的肩膀:“享受吧,要知道和清香少女組密室相處,可是很多宅男們夢寐以求的事哦~!”

    說著,他也躍窗離開。

    他說的沒錯,能夠和如此貌美如花性格身材各有千秋的女孩子們相處一室,尤其是這幾個女孩子還是全世界無數男女的心中偶像,能夠與她們如此近距離……甚至是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大概會將很多人想瞎了心。估計若是被女孩子們的腦殘粉知道這種事,縱然她們沒有殺死他,那些腦殘粉們也會在網路上將這個少年唾棄至死。

    只是陰月天並沒有任何榮幸的感覺。

    他只是在戴爾文離開後望著視窗。

    月朗,星繁。

    密室,美人。

    這些詞語總結在一起,總是會引發無數遐想。

    陰月天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這夜中。

    擁有如此美麗的天空與繁星的夜,本該是曬月光浴的好日子,只是不知為何,每逢這樣的夜和這樣的月,他總要面臨惡戰。

    這真的是一件很尷尬的事。

    感到尷尬的不止是陰月天。

    一貫享受無盡追捧的女孩子們,現在卻被一個少年人如此無視,想來她們的尷尬也絕不會太少。

    所以即便是身材和性格同樣火辣的性感妹天草香盞,也忍不住冷哼一聲。

    陰月天被這聲用鼻音發出的哼聲吵醒,默默回過頭來。

    他注視著她們:“所以,各位的目標其實也是荷魯斯的銀盤了?”

    性感妹揚起下巴:“知道就好。”

    陰月天道;“我有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麼知道那個造型古怪的花瓶就是荷魯斯的銀盤的?”

    清純妹天草香盞道:“為什麼這麼問呢?”

    陰月天道:“正常來說,以你們的資歷和年齡,應該是對所謂的古董無愛的吧?”

    優雅妹天草宮茗道:“你說的沒錯,我們當然不會對這種事有研究,但未必其他人也同我們一樣。”

    陰月天道;“是啊。”

    他嘴角的笑容,忽然讓清香少女組的幾女有了詭異的感覺。

    然後她們聽到他說:“所以,你們其實根本不知道荷魯斯的銀盤究竟是什麼造型,或者說你們的目的根本不是荷魯斯的銀盤……若我猜測的再過分一些,你們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東西而來!”

    五女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各色不一。

    陰月天繼續道:“若真是如此的話,恐怕幾位,包括本多幸之助都不是今晚的主角。”

    他一指還在交火的窗外道:“真正的主角就隱藏在那裡。”

    優雅妹道:“你說的沒錯。”

    “三妹/三姐!”

    四個女孩子嬌嗔著搖晃天草宮茗的手。

    天草宮茗相對她們,顯然要睿智的多,似乎一眼就看到了陰月天所說的問題的本質。

    她坐了個請的手勢:“想必陰先生之前說的‘造型古怪的花瓶’其實是在詐我們姐妹的,那麼能不能請您說說為什麼會覺得我們甚至都不是主角呢?”

    “啊!”

    可愛妹天草一紫褐驚呼道:“你這個人居然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們,詐取我們的話!真是太可惡了!”

    她等著水汪汪的大眼,嘟起小嘴鼓起兩腮的樣子實在可愛到爆表,估計任一雄性動物看到她的樣子都會被立刻萌翻。

    只可惜對面的是審美觀幾近于無的陰月天。

    陰月天道:“我從小學會的,就是儘量少的去信任任何人與事,儘量多的去懷疑。從我發現你們開始,便覺得你們應該是不知道想要盜取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的。”

    優雅妹道:“因為我們已經先你一步到來卻沒有任何動作?若知道,早該下手。”

    陰月天道:“不止是先一步這麼簡單吧?那個幻境……啊,是道法陣,既然設定的是只要有所異動便會觸發,那麼想來,想要進入卻不觸發的唯一辦法就是在閉關之前已經藏在這裡,所以才會騙過佈陣者的感官。”

    優雅妹道:“所以當外面開始交火,你便覺得我們不是主角?”

    陰月天道:“不止是非主角這麼簡單,你們的作用甚至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優雅妹道:“防止有人先行一步下手?”

    陰月天道:“是。”

    優雅妹道:“你說的沒錯。”

    陰月天道:“你承認了?”

    優雅妹道:“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事情,自然要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陰月天道:“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人,未必會專業的潛入和隱匿。”

    他側著身望向窗外:“這也是我為什麼會說主角隱藏在外面那群人中的原因。”

    他解釋道:“非常巧合的,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女孩。”

    性感妹天草香盞道:“我以為你這樣的人不會喜歡認識什麼女孩。”

    她的諷刺對陰月天毫無意義。

    後者繼續道:“那個女孩對於古董這方面的研究非常在行,所以某天,她湊巧跟我說了一個惡棍的事。”

    冰冷妹天草孕雪道:“這兩件事不該有什麼聯繫。”

    陰月天道:“對於我們來說,惡棍或者是地痞流氓或者是盜賊土匪,他們多是在金錢和利益方面。同等的,古董界的惡棍,自然專注的事古董。她口中的這個人,從行為上來看的確是不折不扣的惡棍。因為別人想要古董,要麼買要麼挖要麼偷盜,但這位看上喜歡的古董,就會動用自己的財力勢力強搶。”

    清純妹天草水晶燈忍不住道:“那又如何?”

    陰月天道:“碰巧我見過這位的照片,同時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忘了說一句,我出身西方冥界島。”

    性感妹道:“同行?那又怎樣!”

    幾個女孩子都不斷地冷笑,只有優雅妹天草宮茗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不好看。

    陰月天的話也證實了她的猜測:“正因為我們是同行,殺手訓練營之間彼此知根知底,所以我才知道一個秘密:為了防止忍者在行動中透露雇主資訊,一旦行動期間雇主死亡,無論任務成功與否,該忍者都要剖腹自盡。”

    所有女孩子的臉瞬間都變得和天草宮茗一樣非常不好看。

    她們是享盡萬千追捧的偶像女子團體,她們還是擁有相當自保能力和強大後臺的進化者,她們更是處於享受人生的最完美時光。

    正因如此,她們更不想死。

    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她們已經猜到陰月天說這話的目的。

    陰月天道:“有人說,殺手只是一把刀,若持刀的主人死了,殺手也就無力後繼。我很想向你們證明這一點。”

    雇主之所以請她們卻不說為了偷盜什麼,就是因為不相信她們,那麼雇主死亡,她們自然也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寶物然後偷取。

    陰月天說著,雙目突地睜開。

    這雙細長的眼睛,明明是那麼好看,只要稍微帶點感情,就會將無數少女的心魂吸入進去。

    只是當它們徹底睜開,綻放出來的卻是宛如冰雪地獄般的徹骨陰寒。

    冰冷,暴戾。

    清香少女組的女孩子們在被這對眸掃過的瞬間,便同時從後腰抽出短太刀並作出防禦的姿勢。

    仿佛若不這樣做,下一秒她們就會變成躺在太平間中的死屍。

    然後她們看到陰月天翻身竄出窗戶。

    速度,同樣是忍者的強項。

    最先有所動作的是性感妹和冰冷妹。

    同樣窈窕有致的身材,同樣無可挑剔的面容。

    一左一右,一冰一火。

    淩空,冰冷妹的掌已震碎了身前的玻璃。

    而性感妹,也已從陰月天離開的窗口躍出。

    相較于冰冷妹的速度,性感妹更加注重自己的姿勢。

    她本就是團隊裡的舞蹈擔當,火辣的身材禦姐的相貌,讓她在舞蹈中占盡優勢。

    這本是上天賜給她的最大優勢,也是她在團隊中唯一占優的地方,所以她更加習慣性的,無時無刻不在舉手投足間將自己的完美身材展現出來。

    一舉一動中,以媚骨彰顯媚氣。

    這吸引無數男人眼球的美,讓她無比自豪。

    一直以來的習慣,讓她連在躍出窗臺的瞬間,那對豐滿的玉兔,都比天鵝般白皙柔滑的下巴到脖頸的曲線更顯一步探出窗口。

    宛如驕傲飛行的天鵝,美不勝收。

    只是美的事物,通常都是……

    脆弱的。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20 AM

冷血•卷 第十四章 美的消逝

    傳說中有一種花,名字叫做彼岸花。

    這種花至少在大災變之前是真實存在的,被叫做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象徵著自願投入地獄的血色之花。

    它一直承接著的,是接引往生之靈,抹消他們的記憶,使其忘卻過往,踏入地獄。

    三途河邊骨,忘川彼岸花,便出自此處。

    只是大災變,造成了太多的滅絕,有生物,也有植物,曼珠沙華便是其中之一。

    現在擁有的,只是它的傳說,而傳說,總是美的。

    性感妹天草香盞也沒見過曼珠沙華,但少女對美好事物的追求,使她格外青睞這種花。

    其實她的代表花朵和花語都是象徵性感的藍色妖姬,但誰也沒說過一個女性只會戀上一種花不是麼?

    儘管她甚至分不開曼珠沙華和剎那芳華究竟都代表著什麼,但這不妨礙她將兩個名字融合在一起。

    便如某位武俠小說大師說過的:紅顏彈指老,剎那芳華。

    其實剎那芳華和曼珠沙華所代表的意義,對於女人來說沒有區別。

    當死魂於地獄見到曼珠沙華,便象徵著過往記憶的消散,象徵著生命真正的消失;對於女人來說,美,也是如此。

    尤其是一個女人的美,因為歲月的腐蝕而終究消失的時候,那消失一剎那的美,或者才是女人最美的芳華;而同樣的,當美麗不再,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其實也與生命終結無異。

    對於一個正值青春貌美的女孩子來說,更是如此。

    天草香盞之所以會在躍出窗口的瞬間想到‘剎那芳華’的曼珠沙華,是因為一道銀光。

    這道銀光,閃耀於朗月之下,月光在純淨金屬上反射之後,其美,淒美。

    只是天草香盞所感覺到的,卻不止是美,更是寒。

    寒意刺膚,寒意刺骨。

    閃耀著銀色光華的寸長刀鋒,在一觸碰之下便將具備不錯防禦力的忍者服刺破,其上的冰冷,被肥乳與腹部肌膚之間的壓痕感觸到。

    即便是女忍者,也是忍者,天草香盞在刀鋒觸碰肌膚的瞬間,便已發現那刀鋒的重點,是自己的心臟。

    所以幾乎是下意識的,性感妹向後彎曲腰部。

    長時間的鍛煉和舞蹈,讓她的腰異常柔軟,即便是專業的芭蕾舞演員也不過如此。

    她的身體瞬間成為了C型。

    這大概是她一生中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一輪月,一柄刀,一隻手,一對乳。

    握刀的手非常靈活,四根手指迅速抖動,使得長柄的手術刀圍繞著手指,舞起道道銀色圓環。

    便如古時代翩翩公子手中玉扇,迷炫入目。

    抖動的手仿佛按在了無形的鋼琴上,正在彈奏一曲樂章。

    月下,窗口,美人,玉扇。

    這樣的畫外音,本應是古典的,浪漫的,能夠讓小女生輕易沉醉其中的。

    只可惜彈琴的人縱然不是心理扭曲,卻也絕不正常,因為他正在彈奏的,是一曲終了。

    對美的終了。

    衣衫破碎,美人如玉,勾動人心弦的,卻不是情欲,而是殘忍。

    遙遙的,兩塊,半排球大小的粉肉飛起,帶起的,是鮮紅的血液,和渾厚昏黃的肥油。

    而兩塊粉肉脫離的位置,現在只剩下了模糊的血肉和慘白的肋骨。

    女孩子的美,無疑集中在相貌與身材。

    至少天草香盞一直覺得,會說出女人內在美更重要的男人,本身就是基佬。

    所以當她在感到疼痛之前先看到兩塊原本屬於自己的肉飛起時,第一個想法就是:我最美的地方,就這麼消失了麼?

    對她來說,當一對美乳被斬飛的瞬間,其實也就是自己最美的瞬間。

    剎那芳華,隨後消逝。彼岸花開,記憶磨滅。

    不再性感的性感妹在認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便很徹底的昏厥了過去。

    她的選擇是正確的,這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逃避現實的途徑。

    只是握刀的人,更希望給予她最美的結局。

    生命的終結,對於失去美卻又重視美的女人,便是一種解脫,一種逃避現實最理想的的結局。

    握刀的人,自然是陰月天。

    他說出來的話,當然也是欺騙女孩子們的。

    殺手是一把刀,握刀的人死了,刀也無用武之地。

    但反過來說,刀子破碎,握刀的人便也同樣無用。

    陰月天從來都不會逃避戰鬥,他只是喜歡在戰鬥中多動腦子。

    就像他對戴爾文所說,他太弱,若是不多動腦子,很快就會死。

    既然戴爾文說過這五個女孩子擅長的是合擊之術,那最好的戰鬥方式,莫過於先殺死一個斷其一指,讓合擊的威力減弱。

    所以他左手按在了窗簷上,右手指間的那柄手術刀直刺向天草香盞眉心。

    只是當他的刀尖距離性感妹眉心不足一釐米時,另外一個刀鋒距離他的眉心,也不過一釐米。

    出手的是優雅妹天草宮茗。

    她本在性感妹之後跟上準備躍出的,但一瞬間性感妹便失去雙乳向窗內仰倒,便讓她立刻失去了原本的睿智和淡雅,反而湧出的,是強烈的憤怒。

    原本這個身上釘了七八個耳環鼻環唇環的疤身少年給他的感覺只是一個很聰明的怪人,但他出手的殘忍卻讓她想起了傳說中的變態殺人魔,慣於虐殺玩弄女性。

    怒意加持,再加上大姐性命危機,淡雅妹立刻毫不猶豫的一刀刺出。

    刀尖如憤怒的主人,疾且冷。

    只是這畢竟是含恨一擊,陰月天瞬間便避過了這一刺。

    當然,刺向天草香盞的刀也收了回來。

    天草宮茗一擊不中,皓腕一轉,短太刀變刺為斬,橫切向陰月天的脖子,大概是打算將這無恥惡人斬首示眾。

    若只這一刀,陰月天隨時可以輕易避開,但在他準備躲避的同時,背部又有刀鋒刺來。

    冰冷妹天草孕雪!

    這個清香少女組中年紀最小且最冷豔的女孩子,一躍而出時便失去了陰月天的身影,下意識側頭時,已然看到了性感妹雙乳被切飛的情景。

    一直以來飽受這位大姐關愛的冰冷妹,心底憤怒的火焰瞬間融化了她冰冷的軀殼,致使她寧願掌心被窗框上的破例碎片刺破,也要握住窗框將身體拉向右側視窗的方向,給那個可惡的傢伙一刀!

    如此一來,陰月天面臨的,便是前後夾擊。

    側面刀斬向脖子,背後刀直刺背心。

    同樣的速度,同樣的憤怒。

    陰月天半個身子都在窗口之中,偏生這見鬼的建築窗子頗為狹小,讓他完全失去躲避的機會。

    若是常人,這兩刀是定然躲不過的,即便是陰月天,也只能勉強躲開一刀。

    那麼被一刀斬首還是被刺入心臟,這就得依靠他自己的選擇了。

    可惜的是,陰月天沒打算做這個選擇題。

    他雙手一瞬間運起須彌感官•自轉之速,一把抱住呈C字型向後倒去的性感妹然後猛地扭動身體!

    瞬殺之勢,居然被他用這樣的方式躲開!

    不,更確切的說,是連帶著完成了他先斷一指的想法!

    優雅妹天草宮茗和冰冷妹天草孕雪本就含恨出手,陰月天突如其來的讓性感妹為自己擋槍的行為她們根本沒有料到,這也使得橫斬的刀,切斷了天草香盞的半個粉頸,直刺的刀,則是刺入了天草香盞的心臟。

    若是帥哥戴在這裡,大概會吐槽一句‘姐妹一場你們這是超度了她呀阿妹豆腐’吧?

    陰月天當然不會去吐槽什麼。

    正相反,他在扭轉天草香盞之後,單手一按窗臺,身體已在空隙處鑽入,臨落地之時,他甚至還一腳反踹在優雅妹的小屁屁上。

    若是不聽話,就打你屁屁哦~!

    這樣的話,若是換戴爾文來說,自然是色眯眯卻又曖昧氣氛濃郁,但若是由陰月天來說,大概‘打’字就要換成‘割掉’了吧?

    這也從側面證明了,陰月天踹女人屁屁,是絕對不會有半點留力的。

    一輪月下,兩個活人,三具美體,混亂的跌出二樓的窗外。

    陰月天仰躺在地上,甚至來不及鬆口氣,兩側已有兩柄短太刀向他斬下。

    清純妹天草水晶燈,可愛妹天草一紫褐。

    之前的事太快,且有天草宮茗擋著,所以兩個女孩子沒有看到天草香盞的慘狀,這使得她們雖然也是夾擊陰月天,卻沒有天草宮茗和天草孕雪那般拼命。

    這就給了少年人格擋的機會。

    他兩手同時架起手術刀進行格擋,同時腰部也向上抬起準備後仰過身體然後直立。

    只可惜他的動作並沒有完成。

    因為兩手兵刃交接之處同時異變突起!

    左手手術刀格擋住天草一紫褐的短太刀的同時,可愛妹立刻笑的很狡猾,她微微一用力,一道數千伏的雷芒已是從手術刀上傳入陰月天的身體,並沿著他的左臂一直蔓延到半側身體!

    右手手術刀格擋天草水晶燈的短太刀時,便仿佛周圍有風流動,瞬間他的手便仿佛捲入漩渦之中,被劇烈的風吹動向一旁。

    如此,天草水晶燈的短太刀便沒有了阻擋,順勢斬向陰月天脖子。

    被電的在地上若出水活魚般不停抖動的陰月天,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已顧不得其它,右手雖擋空,但卻有兩柄手術刀同時刺破血肉電射而出,目標兩個女孩子的喉嚨。

    她們本事身嬌肉貴的天之驕女,又豈會和一個無名之人同歸於盡?

    所以兩個女孩立刻向後跳開。

    而陰月天也如落水又爬出的死狗般,跌跌撞撞的翻滾出去。

    PS:大概一個作者最痛苦的事,就是在存稿消失後重寫以前的劇情。

    蓋因為,那時候的情感和想法,這時候很難表現出來。

    這兩章給陽左的感覺,無比晦澀,還請讀者大大們原諒!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21 AM

冷血•卷 第十五章 接雷

    若有人問陰月天日常的興趣是什麼,他的回答大概是吃味道重的食物,看顏色重的景色吧?

    一個人若是所有情感都必須被無比強烈的事故來刺激才能表現出來,那他其實和沒有感情並無區別。

    陰月天便是這樣一個人。

    體會不到喜怒哀樂的他,只能用可以感受到的重刺激事物,來告訴自己一件事。

    你還活著。

    只是可惜的是,他從來不會去聽音樂,無論是優雅的古典,還是重金屬搖滾。

    因為他無法從歌曲中汲取它們傳遞給人的情感,這便如一個人在你耳邊不停地嘮叨,索然無味。

    若是他聽過一些音樂,想必也應該聽過清香少女這個少女偶像團體的一些事。

    性感妹天草香盞屬性火,清純妹天草水晶燈屬性風,優雅妹天草宮茗屬性木,可愛妹天草一紫褐屬性雷,冰冷妹天草孕雪屬性冰。

    同為進化者和偶像歌手,她們並沒有掩飾過自己擁有能量的事,相反,還會時不時的展現一番。

    這蓋因為人的劣根性。

    很多人不具備某種能力,所以當他們看到擁有這些能力的人,反而載歌載舞的迎合自己時,會更加開心。

    而粉絲喜歡的事,便是偶像要去做的事。

    所以若是像帥哥戴這樣的清香少女組腦殘粉在這裡,絕不會翻下陰月天的這種疏忽性錯誤。

    陰月天雖在站立,身體卻一直抖個不停,皮膚上不時有電流刺破毛孔擊打在空氣中。

    這讓兩個女孩子看的很是開心,咯咯的笑個不停。

    可愛妹道:“二姐,這個討厭的小混混就交給我吧,看他的樣子大概不是我的對手。”

    天草水晶燈想了想,大概也是覺得沒問題,便笑:“好吧,不過也要小心唔,不要受傷。”

    “嗯!”

    天草一紫褐用力點頭,鼓著兩腮嘟起小嘴瞪著陰月天。

    她一直等著陰月天的身體停止顫抖,身體上已經有帶著焦味的青煙冒出才開口。

    “唔……人家可是很煩惱呢,像我這樣可愛的人,若是對手死的太慘,被人知道會不喜歡人家的。”

    陰月天張開嘴,一絲青煙從口中冒出……從這點可以看出,他的內臟大概都已經被電焦了。

    他道:“沒關係,只要連屍體都燒了,所有麻煩便都解決了。”

    天草一紫褐道:“也是哦,看來一會兒要麻煩大姐了呢!”

    她嘻嘻笑著,胸前一對不合常理的豐滿隨著她的笑不停抖動,若是在鏡頭前,不知道會抹殺多少膠捲。

    她開心的:“我要上嘍~你小心點吧!小混混。”

    說著,她握刀的雙手微微用力,電光瞬間便從刀刃上劈啪冒出,若樹木開枝散葉般向周圍不斷濺射著,也將整個三百多平的二樓中展廳照的大亮。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房間裡點燈了。

    雖然說得輕鬆,但這個女孩子無疑有著和她表現出來的可愛不相符的謹慎,她的眼一直在盯著陰月天的眼。

    這個打著七八個耳環鼻環唇環,身上又佈滿傷疤的討人厭的傢伙,這個時候依舊在眯著眼睛微笑。

    可他的兩隻手卻在顫抖,他的頭也在微微左右搖晃,似是已經準備找出突圍的辦法。

    這讓天草一紫褐大為安心。

    她一雙櫻唇雖也在笑,水汪汪的眸卻一下子眯起來,雙腳與地板之間猛地生出電光,便若強金屬打造的彈簧,將她一下子彈向陰月天!

    速度之快,幾乎不下於遺落都市時的森鬼胡迅!

    陰月天這時候表現出來的,絕對是不成熟和不沉穩。

    他在她沖上近前的時候便顫了顫,飛快的左顧右盼一下,似是真的慌不擇路到想要逃離。

    只是左右的空間都已被密密麻麻的雷網遮蔽住,他已退無可退!

    這一個疏忽的時間,天草一紫褐便已沖到近前,只是這個時候,少女依舊表現的十分謹慎。

    她眼中閃過一絲雷芒,一團籃球大小的雷光團已經從刀尖上疾快射出!

    同時她的櫻口中,喝聲已出:“茉莉雷光團!”

    茉莉,自是她的本名花花。

    雷光團的作用,是瞬間將敵人麻痹。

    這是除了躲避外,只能用能量硬抗的攻擊方式。

    高手過招,一秒可當百秒用,哪怕只是被麻痹半秒,也會瞬息百亡。

    陰月天反應過來時,雷光團距離自己已是不足半米,少年人倉促之下,做了一個足夠讓天草水晶燈和天草一紫褐笑抽的行為。

    他竟是兩手同時各夾一柄手術刀向前刺出!

    以金屬武器硬接雷電,這金屬武器還是沒有橡膠把手的。

    這無疑是一種超級傻逼的行為。

    若不是正在對敵,天草一紫褐幾乎笑到滿地打滾。

    她忍住笑,在雷光球停在陰月天身前的瞬間,便一躍而起,越過雷光球,以躍斬之勢準備迎頭一刀將‘討厭的小混混’斬成兩半。

    只是她在躍起之後,瞳孔卻猛地一縮,連笑容也僵在臉上。

    因為小混混並沒有被電光包圍,甚至他的身上連一絲電流都沒有!

    【(⊙_⊙?),沒有碰到!這怎麼可能?】

    目光聚焦小混混的手上,天草一紫褐赫然發現,陰月天的雙手其實已經脫離了那兩柄的手術刀,而阻止茉莉雷光團的,也正是那兩柄手術刀!

    以普通的手術刀阻止雷光團,自然是不可能的行為。

    但若這手術刀的尾部還拴著一根金屬線,而金屬線的另一端同樣的連接著一柄手術刀,結果就不同了。

    因為被連接著的另外兩柄手術刀插在不遠處的地板上!

    這傢伙居然用導電的方式將電流傳導入了地下!

    天草一紫褐輕咬了一下菱形小嘴的微厚下唇,目光與陰月天重新對在一起。

    眯眯眼不變,笑容也依舊溫和。

    不過這笑容在她眼中變成了嘲諷。

    【(╰_╯)#,混蛋小混混,明明想到了解決辦法,卻擺出一副無法可解的樣子迷惑人家!】

    “那又怎樣!”

    她氣憤的喊叫:“雷光甲!”

    一瞬間,她的身上便覆上了一層由亟雷構成的甲胄,其上密密麻麻的電光無比閃耀。

    她的姿勢不變,依舊在下落,依舊一刀斬下。

    短太刀上,同樣蔓延出一米多長的雷芒!

    然而刀未落半,天草一紫褐發現那個小混混居然已經向上躍起到自己的身前,一隻手按向自己的面門!?

    【~\(≧▽≦)/~,電死你!!!】

    她開心的沒有繼續揮刀,反而主動低頭將自己的頭部靠近對方的右手。

    在她看來,這種主動求死的行為理應成全。

    然而令她再次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或者說,讓她產生恐慌的一幕。

    那只很修長很白淨,很適合彈鋼琴的右手,居然就這樣穿透了雷光甲胄,一把按在她的臉上!

    【怎麼可能!】

    天草一紫褐的雙眼迅速擊中在手上,然後又拉遠看向陰月天。

    少年人的笑容,詭異而殘忍。

    他的手上明明沒有任何能量,他的身上卻沒有之前被電到的症狀!

    天草一紫褐被驚呆。

    她完全想不明白這個討厭鬼怎麼會在赤手接觸自己的雷光鎧甲時還能如此有力。

    有力到她的臉已經開始產生鋼鐵擠壓般的疼痛!

    然後便是一番天翻地覆。

    砰!

    嬌嫩的少女身體被狠狠按在地板上,震得可愛妹幾乎一口血噴出。

    同時茉莉雷光團也已被徹底導到地面。

    房間中唯一亮著的,便是天草一紫褐嬌軀上附著著的雷芒甲胄。

    天草水晶燈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她和可愛妹一樣想不明白為什麼佔據突然扭轉。

    當她反應過來時,兩柄一尺長的手術刀已經穿透天草一紫褐的兩側鎖骨,將她的嬌軀釘在地板上!

    女孩子痛苦的尖叫聲響起。

    陰月天的笑容依舊溫和,他手上的動作卻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右手依舊被雷電包裹,左手的指間,卻有一柄手術刀飛快且殘忍的在女孩子羊脂般軟軟滑滑的臉蛋皮膚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啊!!!!!!”

    天草一紫褐的尖叫聲,瞬間從展覽館內傳出,甚至直及天空。

    “放……放開她啊混蛋!”

    天草水晶燈顫音響起,手中短太刀飛快揮出幾下。

    同樣數量的半米長青色風刃從刀尖脫離,迅速斬向陰月天。

    陰月天左手同樣飛快舞動,克拉克鋼打造的手術刀保證了它的強度,在將風刃全部彈開後依舊毫無缺口。

    “五刀。”

    陰月天頗具磁性的聲音響起。

    “你砍向了我五刀,所以……”

    他飛快切下,天草一紫褐臉上已經出現了五道血口。

    這對於一個愛美的女孩子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不要啊二姐,不要再攻擊他了!”

    女孩子的哀求聲響起。

    天草水晶燈愕然幾秒,眼神不再清純,反而變得狠厲起來。

    她再次揮出五刀。

    五枚風刃被彈開,可愛妹的臉上和胸口裸露的皮膚,又多了五道傷口。

    “賤貨!你這個婊子!不要再攻擊他了啊啊啊啊!”

    女孩子的尖叫聲顯得無比瘋狂。

    她的眼中,帶著悔恨,痛苦,絕望和……憎恨。

    陰月天的笑容顯得真誠起來。

    因為在身下女孩的身上,濃重的黑霧被他的手迅速吸收著。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22 AM

冷血•卷 第十六章 過分

    不論天草一紫褐和天草水晶燈之間究竟正在發生什麼,陰月天都真的很開心。

    因為一瞬間少女產生的怨念,幾乎是他從瑪麗蓮身上得到虐殺本源能量的十倍!

    這讓他的笑容,難得的顯得很真誠,或者說更像是一個活人。

    只是在這個時候真誠的笑,越發的讓他顯得很殘忍。

    天草水晶燈被罵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她顯然還想繼續揮刀,恨不能陰月天直接將地上的天草一紫褐殺掉才高興的樣子。

    不過她沒有繼續下去。

    因為從她身後的視窗中,優雅妹天草宮茗和冰冷妹天草孕雪已同時恨恨的躍上視窗。

    她們看向陰月天的目光本就充滿了憤怒,此刻更是多了一份驚訝。

    天草一紫褐身上的雷光甲並未消退,而那只白皙修長的手,卻穿透了雷光甲掐在天草一紫褐的粉頸上。

    且無一絲焦痕。

    “這怎麼可能!”

    天草宮茗低呼一聲:“這個混蛋居然不怕四妹的雷電?”

    陰月天看了她一眼,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做針衣的東西。”

    他的樣子風輕雲淡,一點也沒有正在觸電的感覺。

    “針衣!”

    天草孕雪驚呼一聲,美眸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天草宮茗道:“五妹,那是什麼?”

    天草孕雪道:“西方冥界島特製的刺激人體的道具,通過電流來給肉體造成被破壞的感覺,促使人身上關於肉體癒合力的第二對染色體進行變異。”

    世界各大殺手組織本就相互之間各有探子,陰月天能知道忍者訓練營的秘密,天草孕雪自然也能知道針衣的秘密。

    陰月天道:“很不巧的,我能承受針衣的三百多燮的功率,折合成電壓大概是三萬伏特。”

    天草水晶燈一驚:“莫非剛才你根本……”

    陰月天道:“我根本就是在做樣子的。”

    他的手術刀輕輕地在天草一紫褐滿是血痕與傷口的臉上輕輕蹭著,聲音無比柔和:“剛感覺到電流進入身體的時候,其實我還是很懷念這種感覺的,便放任其在身體裡遊蕩一會兒,只是我沒想到,這位小姐的能量是屬於直流電而非針衣的那種交流電,一個沒控制,就不小心被其把內臟燒焦了一半。”

    把內臟燒焦了一半這種話,從他嘴裡說出,簡直像是‘把腳趾甲減掉了’一樣輕描淡寫。

    天草一紫褐血和淚混雜的俏臉滿是糾結,她抽泣著,將雷光甲蕩散。

    “咦?”

    陰月天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原本可愛活潑的女孩現在反而像小白羊般溫馴,略有些不明。

    只是在場所有人之中,唯有他才清楚,儘管不再抵抗,但身下女孩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負面能量反而更加濃郁。

    這讓他的臉上露出舒爽的表情。

    那是簡直如房事達到頂點時的姿態。

    只是他一手按著天草一紫褐,臉上還擺出爽到極點的姿態,看起來實在有點變態。

    天草宮茗心中更加憤怒,她將刀尖對準陰月天:“混蛋,放開我四妹!”

    陰月天被驚醒,暗道自己有些被能量迷失心智,不由慢慢警惕起來。

    他道:“回答我的問題。”

    天草宮茗心中殺意占了九成九,剩下的零點一成還是催促著她道:“說。”

    陰月天道:“你們的本來目的,究竟是不是荷魯斯的銀盤?”

    天草宮茗道:“不是,若非聽你和戴爾文說起,我們根本不知道有這件東西。”

    她不等他詢問,便主動道:“我們的目標,是‘拉之戒’,一種能增強火系能量進化者強度的東西,不過剩餘的所有古董,也是他的目標。”

    他,指的當然是雇傭者。

    陰月天道:“拉之戒的樣子,你們不知道。”

    天草宮茗道:“何須再問?”

    陰月天瞧了一眼天草一紫褐,那對如水雙眸,滿是怨毒。

    只是不知道是對他,還是對別人。

    陰月天溫和的笑:“我是男人。”

    天草宮茗不知他所雲,冷聲道:“我知道。”

    陰月天道:“你們是女人。”

    天草宮茗索性不答,抱起雙臂,托起一對酥胸。

    陰月天道:“和你們的戰鬥讓我很不愉快,而一個男人不愉快,總是要做一些事將不愉快的事發洩出來。”

    天草宮茗恨恨道:“你想怎麼樣?”

    陰月天道:“聽說你們是大明星,可我還沒見過大明星跳脫衣舞。”

    “那不可能!”

    天草水晶燈一反之前純情的表現,幾乎如潑婦般尖叫起來。

    陰月天對身下的天草一紫褐道:“你看到了,你的姐妹為你連脫光衣服都不肯,這姐妹不要也罷。”

    天草一紫褐一語不發。

    她的臉已回,縱然活著回去接受整容,美,也已經不是原裝的美。

    她便如死人。

    只是那眼神中還留有一絲期待和希冀。

    陰月天道:“我可以殺了她,而且快到你們根本反應不過來。”

    天草宮茗貝齒緊咬下唇,道:“你已經殺了大姐,還不夠嗎?”

    陰月天道:“我們本就是敵人,敵人難道要相親相愛嗎?”

    換了另一個男人在這裡,遇到五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想必寧肯減少十年,也想要和她們‘相親相愛’一夜。

    只可惜在這裡的是陰月天。

    天草水晶燈和天草孕雪都看著天草宮茗。

    這個清香少女組中最具有貴族氣質,也是長相最美的女孩子。

    哪怕她峨眉淡掃,不施脂粉,也一樣美的沒有一點煙火氣。

    天草宮茗眼中的淚幾乎流下來,但她卻沒有一絲猶豫。

    她道:“好,我脫!”

    她說到做到,脫字尚未出口,十指已經微微顫抖的按在自己的忍者服上。

    陰月天道:“不是你,是你們。”

    天草宮茗屈辱的看向身旁兩女。

    冰冷妹並不像外表那樣冰冷。

    陰月天可以肯定她的內心是火熱的。

    這個名叫天草孕雪的女孩子雖面無表情,手卻更快的將忍者服脫下。

    好像她的一切都很快,在沖出窗外時,她明明比性感妹晚半步,卻比對方先一步沖出視窗。

    脫衣服也是這樣。

    秒針不過跳了七次,她的身上已經一絲不掛。

    那真是如冰雪般光潔明亮的軀體,一塵不染,白壁無暇。

    她比她們要白許多,皮膚若牛乳般滑嫩的一掐都會出水,那姣好的身體上沒有半分贅肉。

    她的一對玉兔雖然比性感妹可愛妹小一些,卻比另兩個女孩子豐滿的多。形狀看起來簡直就像兩隻大號的剝去皮的柳丁,潔白中又透著晶瑩的粉嫩,仿佛從皮膚上可以看到內裡的血肉般透明。

    唯一的缺點就是那兩顆櫻桃實在小了點,而且還微微塌陷進去,有點破壞整體形象。

    那一雙修長的美腿縫隙中,光潔無比,連一絲修整過毛髮的痕跡都沒有,若不是陰月天可以從那鼓鼓的小饅頭中看到一絲縫隙,幾乎會以為這是個無性人。

    沒毛的話……

    學名似乎叫做白虎。

    陰月天掃了一眼天草孕雪便不再看她,再看向天草宮茗時,這個除了雙乳,整個身材和皮膚與前者相差無幾的女人顯得格外嬌羞。

    她沒有天草孕雪那般‘大方’,大方到明明一絲不掛卻一點也不遮擋。

    她不但用一隻手護住前胸,還用另一隻手捂住下體。

    陰月天的目光又掃在天草水晶燈身上。

    這個無論怎麼看都十分清純的女孩子在這方面表現出來的不止是抱守。

    她頗為焦慮的:“二姐,五妹!外面的戰鬥就快停止了,一會兒那些人進來看到我們這樣子,我們還怎麼活啊!?”

    天草孕雪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比起姐妹的生命,恥辱感更重要嗎?”

    天草水晶燈沒有答話,她咬著唇和天草宮茗對視。

    天草宮茗眼神,決絕。

    天草水晶燈歎息一聲,雙手也按在衣上。

    只是眼神瞥到的一樣東西徹底擊潰了她的防線。

    那是一個有攝像功能的手機。

    握著手機的手,來自那個小混混一樣的少年。

    對於她們這樣主打清純青春的女子組合,一旦有豔照流出,那真的是比死了還不如。

    所以她立刻尖叫道:“不行!我絕不脫!二姐你看,他手上拿著手機!”

    在她說這話的一剎那,陰月天便覺手中湧入的負面情緒更加濃郁!

    天草宮茗看向陰月天,果然如此。

    她憤憤的唾棄:“卑鄙!”

    她卻沒有穿衣的動作,而是毫不退縮的和陰月天對視。

    陰月天很惋惜的將手機放在口袋中,對地上滿眼怨毒的天草一紫褐道:“太可惜了,請,不要怪我。”

    說著,他將左手抓在天草一紫褐的右臂上。

    (星球原力……)

    他的手猛然爆發出超強力量,居然硬生生的將天草一紫褐的整根右臂拔了下來!

    “啊!!!!”

    少女的尖叫格外刺耳。

    “好吵啊。”

    甚至都不等天草宮茗等人說什麼,陰月天已經一拳打碎了女孩子嘴裡的所有牙齒。

    淚,混著血,沿著臉蛋流淌到地上。

    天草一紫褐再無掙扎,瞳孔也失去了焦距。

    心若死灰。

    感受不到負面情緒再湧出的陰月天不可知的挑了挑眉。

    難道……我做的過了?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25 AM

冷血•卷 第十七章 夜戰兩裸女

    毫無疑問,陰月天從來都是一個很純粹的人。

    至少很少有男人能夠比他更純潔。

    他令她們脫衣服,只是想借著她們的拒絕激發天草一紫褐更多的負面情緒,如怨毒等。

    天草宮茗和天草孕雪的順從讓他有些意外,所以為了防止天草水晶燈也如此,他便拿出自己的手機。

    其實他聯手機的照相功能都未必會用。

    所有的這一切,包括折磨,都是為了天草一紫褐身上的負面情緒。

    只可惜最後的關鍵時刻他失敗了。

    若是他成功,那才是最不正常的。

    不是每一個人都擁有如他一樣的心理素質。

    無論現在的科技條件再怎麼發達,整容技術再怎麼優秀,一個被公眾所熟悉的女孩子,臉、手臂、牙齒都變了一副樣子,也一定會被人所察覺。

    然後整容的名頭就會扣在她的頭上。

    即便是兩百多年前的時代,一個女星整了容,也是被大多數人唾棄的,更何況現今這個更加追求真實的年代。

    原生的美被強行抹去,這對於天草一紫褐這樣從小就被無數人寵溺的女孩子來說,無異於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天草一紫褐的黯然,科學上叫做假死。

    陰月天的另一個職業是醫生,他當然有一百種方法讓人從假死中醒來。

    只可惜他沒有時間。

    因為天草宮茗和天草孕雪,早已一左一右憤憤然沖上前來。

    儘管她們身上未著寸縷,手中的刀卻毫不猶豫。

    陰月天只能暗叫一聲可惜,立刻割斷了天草一紫褐的喉嚨。

    她已不是第一個在他手中殞命的美女,想來也絕不是最後一個。

    兩個女孩子的刀很快,尤其是天草孕雪。

    冰冷妹似乎做一切事都很快,她幾乎瞬間便到了陰月天身前,手中短太刀寒氣四射攔腰斬來。

    其上附著著的累累寒氣,隔著半米多遠便已將陰月天的皮膚凍僵。

    陰月天不敢硬接。

    他迅速矮身避過,同時一腳踢向這個女孩子的胸口。

    踢女孩子胸口這種事,說出來很不雅,做出來更不雅。

    何況他踢得還是一個一絲不掛的女孩子。

    只是他和她都沒有在意,因為戰鬥中,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

    進化者。

    天草孕雪刀勢極快,人也極快。她飛快側身躲過這一腳,人已繞到陰月天身後,和天草宮茗呈夾擊之勢。

    兩個裸身女孩的刀法與合擊,在這一刻體會的淋漓盡致。

    優雅妹刀如其人,舞動的刀,其勢如綿如纏,卻又藕斷絲連,刀鋒往來之下一如江河,滔滔不絕。

    冰冷妹恰恰相反,她的刀光迅疾如電,且以刺為主,淩空刺下數道幻影,似真非真,如假卻又凝實肅殺。

    刃鋒凜冽,尖芒刺骨。

    陰月天從小便知道,即便是進化者,也是有一定的戰鬥套路的。

    所謂套路,這東西本是一板一眼的一套動作,只有熟練掌握後才能在其上開發出各種變招,便如華夏武術。

    其實世上格鬥戰法,包括巴西柔術、法式踢打術、截拳道、泰拳等,都有自己的招式套路,不精通這些基礎,是不可能擁有更精妙的變招的。

    陰月天自擁有須彌感官這一能力之後,或者說從小到大,都沒有學過任何套路。

    他的戰鬥方式從來都是運用不動冥王和須彌感官對周遭感應,然後瞬間根據對方攻擊做出應對。

    這種方法和艾瑞克先生的動態視覺其實沒有區別,但陰月天能夠做到比艾瑞克先生更快的反應。

    即便如此,在修煉的時候,陰月天也做了一項基礎訓練。

    瑜伽。

    不可否認男人練瑜伽看起來十分娘炮,但瑜伽,的確是鍛煉身體柔韌性的最好方式。

    所以,儘管天草宮茗和天草孕雪的攻擊幾乎密不透風,但陰月天還是利用強大的動作本能,迅速的躲開了她們所有的攻擊。

    只是在不使用自轉之速的情況下,他也很難做出反擊。

    這種生與死的暇接之機,本更該全神貫注的。

    但陰月天這時,卻在分心。

    他的目光,從始至終的若即若離的集中在呆立原地的天草水晶燈身上。

    這也證明實際上他對付這兩個女孩的確尚有餘力。

    天草水晶燈自天草一紫褐死亡,既沒有攻過來,也沒有去看天草一紫褐,反而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戰團,臉色陰晴不定。

    她表現出來的一直是清純的樣子,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每個人中學時代的最美校花,雖美,卻沒被塵世喧囂所玷污。

    至少陰月天看到她時,覺得這個女人一定是天草五株中最容易被騙的一個。

    但現在的天草水晶燈,卻是一絲清純的樣子都找不出來。

    反而,她的頭微微垂下,俏臉被埋在陰影之中,看起來有那麼一絲陰森。

    這讓陰月天想起一個笑話:女孩說‘我考的不好’,男孩寵溺的說‘知道你考不好我最後三個題都沒答,放心吧我會和你上一座學校’,然後男孩去了藍翔,女孩被高富帥送到國外讀書。

    這個女孩子,和笑話中的女孩無二,給陰月天一種心機深沉的感覺。

    至少比現在光著膀子甩著奶子跟自己開幹的兩個傻逼娘們兒聰明的多。

    陰月天並不是沒辦法對付這兩個女孩子,相反,他有足夠的能力瞬間擊殺她們。但在天草一紫褐身上嘗到甜頭後,他想要更多的收集一些負面情緒來增強自己的能量。

    可是在天草孕雪和天草宮茗身上,他完全看不到負面的能量。

    雖然她們也在憤怒,也有些瘋狂。

    反而是一直站立的天草水晶燈,她的臉上居然微微有一絲黑氣不斷散發。

    這種負面情緒轉換的能量,當然是別人無法看到的。

    所以陰月天的主意就打在了天草水晶燈身上。

    無論做任何事,分心總是不好的。

    陰月天在躲避攻擊並觀察天草水晶燈的時候,並沒有注意腳下的地面已經開始慢慢結冰。

    事實上因為天草孕雪的攻擊,他的周圍一直都充斥著寒霜,這些寒霜落在地上結冰並非不可能。

    這一疏忽,就讓陰月天栽了個跟頭。

    他在躲避過天草宮茗橫刀一斬的同時,腰部後仰再次躲過天草孕雪的一刺。

    只是這一躲,重心偏移造成的結果是他的腳下突兀的打了個滑,整個身體都向後仰倒過去。

    陰月天沒料到這種事的發生,下意識的另一隻腳想要蹬地做個後空翻,卻不想腳抬起之時,竟然意外的被什麼東西拖拽住而且力道不小!

    這讓他在電光火石間完全躺在地上。

    下意識的瞄眼看去,他赫然看到纏住自己腳的,居然是一株花崗岩地面下生出的一根藤蔓!

    眼神掃過兩個女孩子,她們眼中都有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

    緊接著,天草孕雪身上冰霜能量突然爆發,整個展廳一瞬間進入了冬季,無論牆壁房頂地板還是展櫃,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而天草孕雪則是騰空而起,手中短太刀對準陰月天做出了一個下斬的動作。

    隨著她的動作,空氣中瞬間生成樹根米長冰錐,根根如嶙峋石槍,鋒利冰冷。

    與此同時,天草宮茗的刀卻插在地上,在陰月天的兩側,樹根藤蔓從地板上破冰而出,迅速的將地上的陰月天纏成了粽子!

    這個跟頭栽的好狠,一下子就面臨栽死的結局。

    植物,本就是這世界最堅韌頑強的東西,以陰月天的能力,即便想要掙脫出來,也要至少兩秒時間,而兩秒,已經足夠讓他被冰錐戳成篩子了。

    天草孕雪顯然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她落下地來便不再移動,反而是準備回到之前的地方把自己三姐的衣服拿來。

    畢竟天草宮茗是承受不住這種寒意的。

    反觀天草宮茗自己,卻並未如天草孕雪一樣去取衣服,而是雙手將刀刃橫在眸下,顯然是打算防止陰月天掙脫。

    冰錐落下,千鈞一髮。

    陰月天嘴上的笑容依舊沒有隱去。

    以他的力量若是按照星球原力的標準爆發出來,自然是輕而易舉的掙脫,但他卻並沒有選擇這麼做。

    在冰錐落下的瞬間,兩根金屬絲便已從他手中若靈蛇般撕咬而出,迅速的纏繞在五米開外的天草水晶燈身體上,然後猛地縮緊,居然將天草水晶燈硬生生的拖拽了過來!

    這一拽,倒也是用了星球原力。

    正因如此,天草水晶燈便如被疾馳的動車拖住,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陰月天。

    五米距離,一晃而過,天草水晶燈卻連尖叫都沒來得及發出,整個身體便已越過優雅妹和冰冷妹趴在了陰月天的身上!

    黑暗之中,金屬絲並不顯眼,這簡直讓兩個赤身少女以為天草水晶燈愛上了這個小混混,居然想跟他殉情!

    也就是撲在陰月天身上的瞬間,天草水晶燈也感覺到了危險。

    她飛快的抬頭望向空中,一瞬間,身上的黑色霧氣爆發到最大!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26 AM

冷血•卷 第十八章 黑心

    很多男人第一次感覺到滲入骨髓、從尾椎骨蔓延向上的爽快感,都是在自褻的時候。

    陰月天從沒有自褻過,所以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就在今夜。

    夜。

    黑屋。

    兩名裸女。

    這樣的場景,的確可以讓大多數男人幻想出那銷魂的快感。

    可讓陰月天銷魂到欲罷不能的,卻是在身上這位衣著完好的女孩子身上。

    她清純,美麗,還是世界聞名的大明星。

    但她此刻暴露出來的,卻是陰狠,怨毒,以及瘋狂。

    一瞬間,從她身上爆發出來的負面情緒,幾乎便如無邊大漠中浩蕩黃沙被颶風吹起的大沙暴,一下子將陰月天死死包圍,不斷地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滲透進來,然後轉化成虐殺本源。

    僅僅是這樣一個女孩子產生的能量,陰月天便內視到若星球般的身體中,無數流淌著濃郁深黑色液體的河流在逐漸彙聚,每一條河流,都是純液態虐殺本源的能量構成。

    這種感覺,幾乎讓陰月天爽到昏死過去。

    大多時候,一個人的快樂總會建立在一些人的不快樂上。

    清純妹天草水晶燈顯然是不快樂的。

    儘管雙腿和腰間都被莫名的捆綁住,但她的雙手卻還可以行動。

    她沒有用這雙手去扼殺近乎癡迷的陰月天,反而是雙手飛快舞動,四周圍幾道旋風狂卷而起,迅速的將空中降下的冰錐擊散。

    而這個過程,天草宮茗和天草孕雪還都沒有反應過來。

    單只是從這一點來看,天草水晶燈的速度和身手顯然已經超過兩個姐妹。

    她用力揚起上身,左手扼住陰月天的脖頸,右手則是高高抬起,玉掌皓腕之外,一道錐狀疾速旋轉的旋風已經形成。

    她兇狠的道:“放開我!”

    她重複道:“放開我,我不殺你!”

    她能感覺到自己腰間和雙腿上的‘繩子’的鋒利,絲毫不懷疑稍給這個少年人幾秒機會,他就能將自己勒成幾段。

    只是她同樣沒把握一擊將這個傢伙擊殺,所以優先示好。

    陰月天醒悟過來,微笑著道:“可以,只是你要先將捆著我的這些藤蔓弄斷。”

    在他說話的時候,天草水晶燈便覺腰間一緊,她的臉色也變了幾變。

    她能感覺到冰冷的金屬已經觸碰到她的皮膚,這種東西既然連自己的忍者服都能劃破,那麼以自己纖腰玉腿的細嫩皮膚,怎可能阻擋得住?

    上空,有雪飄落。

    那是冰錐被擊散後變成的雪花,晶瑩剔透。

    月光打進來,映在本是美輪美奐的雪花上,反射出來的,卻是天草水晶燈略寫顯猙獰的臉。

    她甚至連詢問一下天草宮茗的意思都沒有,右臂左右揮舞一下,其上的旋風已經將捆綁著陰月天身體兩側的藤蔓絞得粉碎。

    “二姐!你在做什麼!?”天草宮茗終於反應過來,不由驚叫一聲。

    天草水晶燈回頭,那眼中的冷漠讓天草宮茗甚至忍不住向後退出半步。

    她聲音無比冰冷的道:“我在做什麼?難道你沒看到我已經被他制住了麼?”

    天草宮茗一愕,目光游離到天草水晶燈的腰間和緊閉的腿上。

    冰冷妹停下回身取衣的腳步,回頭雙手抱胸道:“你就這樣放了他,難道你以為他就能放了你?”

    她的話其實很真誠,但聽在天草水晶燈耳中卻變了個意味。

    後者突然臉色變得無比憤怒,大聲吼道:“是啊!你們一個個都是不怕死的聖人,就我怕死好了吧!?憑什麼我就不能怕死,憑什麼我就不能規避死亡?是,我放了他,他未必會放過我,但我若是不放他就一定死定了!我憑什麼不能賭一賭!?”

    她再次變臉,一臉的苦口婆心:“三妹,五妹,清醒一些吧!大姐和四妹都死了,什麼天草五株,什麼清香少女組都完了!我們以團體結的這個任務,每一次任務不都是表明了麼?當團體中有超過兩人死亡的時候,其餘成員可以自主退出任務的!”

    天草孕雪雙腿緊閉,雙手抱在胸前,冰冷的注視著眼前的人,似乎她根本從來沒有認識過她。

    天草水晶燈被看的美麗的臉顯得發青,她又對天草宮茗道:“三妹,你應該知道,我們的組合完了,與其繼續留在這裡和不相干的人戰鬥,還不如回去想辦法,或者單飛,或者我們重新組成一個組合,重新開始。這難道不好嗎?為什麼還一定要留下來繼續戰鬥?”

    天草宮茗的俏臉也變得鐵青,相較並不太豐滿的胸部起起伏伏。

    她的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默然許久才道:“二姐,你真的是我們的二姐麼?”

    “你太天真了。”

    冰冷妹道:“她當然是我們的二姐,只不過,現在的她才是最真誠的她。”

    天草水晶燈冷笑道:“不要說得這麼歹毒,不要忘記,在我們成為中忍,被稱作天草五株的時候,我們應該表現出來什麼樣的性格就已經被師尊確定了。”

    天草孕雪道:“可是,所有人中,只有你和四姐的性格是需要後天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天草水晶燈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你既然知道,就早該明白我有多恨她!她不過是相對矮小一些,那一對不要臉的胸大一些,就可以去裝可愛,去奪得更多男人的喜愛,憑什麼!?”

    天草宮茗露出驚慌的神色,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天草水晶燈:“二姐,不要告訴我你是故意……”

    她的話並未說完,只是那恐懼,卻無法掩蓋。

    天草水晶燈冷哼道:“原本我還只是打算在她被毀了容之後出手救她,畢竟整整容我們還是一個組合。可是沒想到你們帶來了大姐死亡的消息。”

    一個女子組合,退出一個人和退出兩個人未必就有區別,反正觀眾喜歡的,是她們所有人的整體。

    反正組合也要解散,我們之間就再無情誼。

    我嫉妒她,所以我故意害死她。

    這便是天草水晶燈的潛臺詞。

    她們一直在用英文交流,所以陰月天能夠聽懂她們所說的每一個字。

    天草水晶燈的話讓他沒來由的覺得有一絲毛骨悚然。

    他見過的女人,大多表現出來的和真正的性格沒有什麼不同。

    雖然也猜到天草水晶之前心中的想法,擔當這個女孩子真的說出這種話來時,即便陰月天也覺得這實在是一個惡毒的女人。

    不過他依舊一語未發,就這樣站在天草水晶燈身旁等待著。

    他堅信一個惡毒的女人是絕對無法忍受更多的刺激的,一旦被刺激到,她會產生的負面情緒一定更多。

    天草宮茗搖搖頭,道:“你可以離開,但我們,是一定要為自己的姐妹報仇的。”

    天草水晶燈臉色一白,道:“你這麼說,是想和我斷絕關係了?”

    天草宮茗道:“不是我與你斷絕姐妹關係,而是你從一開始便已把自己抽脫出這個組合。”

    天草孕雪道:“我們想要的姐妹,是能夠為彼此付出一切的,而不是把每個姐妹都當成自己晉升的道具的人。”

    “晉升?”

    陰月天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插了句嘴。

    天草孕雪瞧了他一眼,道:“沒錯,最初從忍者訓練營中走出的,一共有三十七名女性中忍,每一個都是最完美的女性忍者,每一個都是最純潔的處子之身。再分配到各個領域中時,需要用命去搏,才能挑選到最好的工作。”

    陰月天道;“例如偶像?”

    天草孕雪道:“例如偶像。最初我們只有四個人,但訓練營練習的娛樂公司希望組建一個五人組,所以她主動要求加入我們。即便如此,也有四組人競爭,可以說這個清香少女組,完全是我們用命搏來的。”

    天草水晶燈尖叫道:“我也有出力!我也有負傷!你憑什麼說我是借著你們的力量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天草宮茗道:“沒錯,你也出了力,但不要忘記,當時我們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天草孕雪道:“那時候我們就約定,同生共死,共同進退,如親姐妹一般看待彼此。”

    天草宮茗道:“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一紫褐總是喜歡和你作對,總是對你有意見,我勸了她很多次,但她都沒有告訴我。想來是她早已看出你對她心存嫉妒,又不想給我添麻煩。”

    天草孕雪道:“就算我們能夠容忍你不給姐妹報仇,卻也不能容忍你害死自己的姐妹。”

    兩人你一嘴我一嘴,言語平靜,絲毫沒有過激的語言,但卻仿佛用一根墜子,一下一下的刺著天草水晶燈本就醜陋不堪的內心。

    當她們說完,負面情緒在天草水晶燈身上迎來了一個小爆發,也讓陰月天再次到達高潮。

    只是他還沒有完全將這些負面情緒轉化為虐殺本源的能量,天草水晶燈突然平靜了下來。

    她的身上再無一絲陰鬱與羞怒,而是平靜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分道揚鑣吧。”

    她回頭對陰月天道:“可以放了我嗎?”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27 AM

冷血•卷 第十九章 我就是醫生

    天草水晶燈居然將負面情緒生生的壓回了身體,陰月天也有些吃驚。

    不過他還是將她身上的兩根金屬絲收回了身體中,道:“請便。”天草水晶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徑直走向天草孕雪,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不起。”

    她起身道:“對以往所有的錯事。”

    天草孕雪抱著雙臂,冷冷的看著她,一言不回。

    她居然也沒有一絲尷尬,而是轉而來到天草宮茗身前,同樣深鞠一躬:“對不起。”

    天草宮茗哀歎一聲。

    她今夜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打擊,一想沉穩的心思早已紊亂。

    她閉上美眸搖頭道:“我不能原諒你,不過也不會把今夜的事傳揚出去。”

    天草水晶燈起身,同樣面無表情的道:“謝謝。”

    她和天草宮茗擦身而過,道:“這一別,永遠都不會再見了。”

    天草宮茗緊閉的雙眸中,一滴淚流下。

    淚水晶瑩,若冰錐被擊碎後的雪花。

    血液噴灑,似女孩子爆發出的怨毒。

    天草宮茗難以置信的睜開眼睛,低頭看著自己平坦光滑的小腹,其上一柄短太刀已刺出半截。

    她艱難的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天草水晶燈。

    她雖然比她小,但一直以來都照顧著她。

    縱然這個組合中天草水晶燈和任何人有矛盾,也一定不會厭惡她才對。

    可是她,為什麼對她出手?

    “該死!”天草孕雪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黛眉豎立,右手刀直刺向天草水晶燈的眉心。

    天草水晶燈冷笑半聲,一道旋風在天草孕雪腳下突然升空,將赤身的少女一把捲入,狠狠地甩在不遠處的牆上。

    天草孕雪倉促出手,哪有防備,被這猛烈地一撞,幾乎暈死過去。

    她勉強想要起身,卻因背後的疼痛又塌了下去。

    天草宮茗眼中有淚兩行。

    她平靜的問:“為什麼?”

    她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痛苦,這痛苦,簡直要將腹部劇痛蓋過。

    天草水晶燈怨毒的道:“你可知,這個組合中,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你的清高,你的自命不凡,你的一切貴族舉止,你的思維縝密都讓我無比嫉妒!”

    她陰冷的一笑:“同樣是出自忍者訓練營,憑什麼你就擁有這麼多我所不具備的東西?憑什麼整個組合中,人氣最高的不是我們四個反而是你!?”

    她的嫉妒,鮮血淋漓,一如天草宮茗腹部的傷口。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天草宮茗也沒有問。

    優雅妹同樣是女人,既然是女人,便一定知道,女人的嫉妒,永遠是不需要理由的。

    天草水晶燈能大致的說一下理由,應該算是對天草宮茗不錯了。

    前者慢慢將短太刀抽出,後者娓娓倒地。

    即便如此,天草水晶燈還是再次舉起了刀。

    她道:“抱歉,其實我本可以不殺你的,但你提醒了我,若是有人把今夜的事傳出去,對我的名聲可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我可是還打算繼續做偶像呢!”

    她裝模作樣的想了想:“嗯……現在想來,回去打一張悲情牌應該不錯,組合的五姐妹出任務,一下子被人殺死了四個,想來我應該會得到更多的同情和愛吧?”

    她馬上又轉成猙獰的臉:“這個前提,只要今夜的事沒人傳出去。”

    她對陰月天道:“我想你不是那麼無聊的人。”

    陰月天道:“若我是呢?”

    天草水晶燈道:“你可以成為我第一個男人,並且以後只要我有閒暇,隨叫隨到。”

    陰月天微笑:“你還真是下本錢,不過我想起了一句華夏的古話。”

    天草水晶燈道:“哦?”

    陰月天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天草水晶燈的臉冷了下來。

    陰月天道:“我雖不懼你在我答應後有什麼陰謀對付我,但我對你的身體實在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天草水晶燈道:“你不是男人?”

    陰月天道:“其實你沒必要勸我,若你今晚能活著離開,我也不會閑的找你麻煩。”

    天草水晶燈道:“你會看到,我活著離開的。”

    說著,她手中短太刀猛地斬下!

    天草宮茗苦澀的笑著,淚著,閉上了眼睛。

    叮!

    一聲輕響,天草水晶燈的太刀被一根冰錐磕開。

    天草水晶燈冷笑著回頭,將刀尖對向不遠處的天草孕雪。

    後者同樣持刀望著前者。

    突兀的,兩人同時沖向彼此,刀光亂舞,能量四濺。

    普一接觸,天草孕雪才發現自己居然真的不認識這個女人了,因為後者的刀法居然比自己強的多,若不是冰能量可以壓制風能量,幾乎剛一接觸,她就會被打敗。

    天草水晶燈一邊揮刀,一邊狂笑:“驚喜嗎!?驚訝嗎!?你沒有想到我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吧哈哈哈……”

    她的聲音無比的張狂,兩個女人的戰鬥也頗有模有樣,但陰月天卻已不再看她們。

    天草水晶燈的行為已經近乎瘋狂,當一個人瘋了的時候,憤怒會轉化成開心,怨毒會轉化成喜悅,自然,負面能量也已全部消失。

    陰月天雙手插在口袋裡,慢慢走向地上的優雅妹天草宮茗。

    他來到她的身前慢慢蹲下,用手指去觸碰她的傷口。

    “離開她!”

    天草孕雪尖叫一聲,想要過來驅趕陰月天,身上卻立刻被切開幾道傷口。

    美女浴血,讓這場景平添了一種血色的浪漫。

    天草水晶燈卻尖叫著笑著:“對,殺了她,剛才這個女人對你可是一點都沒有留手呢!”

    陰月天沒理會她們的話,他蹲在天草宮茗身前看著她:“為什麼,你一點憤怒,一點憎惡都沒有呢?只有……”

    他的手在優雅妹的側臉上方的空氣中撥弄著,道:“這是哀傷?”

    他道:“你被自己的姐妹背叛,偷襲,居然只有這麼一點點悲傷?”

    天草宮茗自然看不到他手指纏繞挑逗著的,其實是自己臉頰上方的一絲淡薄的黑色霧氣。

    她道:“難道我該像她,變得瘋狂嗎?”

    腹部傷口還在流血,女孩卻似看得淡了。

    她黛眉微蹙,如水雙眸早已被水覆上了一層濃霧,但還是咬著牙不讓淚再次流下來。

    這副樣子,讓陰月天想起了一個傳說中很美的女人。

    西施。

    想來,西施胃疼時的樣子大概也和這個女人一般無二吧?

    他道:“你很美。”

    若天草宮茗知道自己是第一個被陰月天稱讚為很美的女人,不知道會不會開心起來。

    她道:“謝謝。”

    他道:“你不會死。”

    她道:“我會死,因為孕雪不是水晶燈的對手。她瞞過了所有人,卻瞞不過我的眼睛。我一直知道水晶燈很強,比我們所有人都強。”

    他道:“但她的刀卻刺得不准,那刀,本該直接刺入你的心臟,而不是子宮。”

    她道:“或許她對我還有一絲情誼,或許她知道即便刺入子宮,若不很快就醫,我也一樣會死。”

    他道:“那你該讓醫生幫你治,這樣她的意願就不會成真。”

    她道:“可惜你不會送我去就醫,對嗎?”

    他道:“我不會。”

    他又道:“因為我就是醫生。”

    她詫異的看著她,吸了吸小鼻子裡的鼻涕,忽然道:“你若想讓我用身體來報答你,那是不可能的。”

    陰月天道:“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不過我對另一件事有興趣。”

    天草宮茗好奇:“什麼事?”

    陰月天溫和的笑著,沒有回答她。

    他的醫術的確很好,好到只要不是心臟破碎或者腦袋被切下來,他都會把她救活。

    他也的確是這麼做的。

    手術的過程只有三分鐘,天草宮茗便已能夠起身。

    陰月天道:“希望你不會介意我用衣服上的舊線為你縫合。”

    天草宮茗道:“能活下來,已經是奢求了。”

    陰月天道:“所以,你現在想要做的事是什麼?”

    天草宮茗道:“殺了你。”

    她是這麼說的,也在努力這樣做。

    她的拳頭很無力的砸在他的胸口,便馬上因牽動傷口而倒在他的懷裡。

    軟玉滿懷,這本該是任何男人都開心的事,尤其是懷裡的還是這樣的美人。

    陰月天卻沒有一絲動心的意思。

    他道:“你殺不了我。”

    她趴在他懷裡,努力克服著痛楚。

    但還是堅持道:“你的內心,似乎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

    陰月天道:“謝。”

    天草宮茗道:“若不是你殺了我的姐妹,或許我會愛上你的。”

    陰月天道:“那真是一件可惜的事。”

    他嘴上說著可惜,但臉上卻沒有一絲可惜的表情。

    他道:“你知道如何讓一個瘋子變得更加瘋狂嗎?”

    天草宮茗抬起頭,望著他本來很英俊的側臉,微微搖頭。

    陰月天道:“就是讓她所有幻想的事都被磨滅。”

    他忽然大聲道:“天草水晶燈。”

    戰中,天草水晶燈因為與自己對戰的天草孕雪太過拼命,不得不全力以赴。

    她並沒有注意到陰月天與天草宮茗發生的事。

    聽到叫聲,她猛地回頭,瞳孔猛然縮起。

    她看到天草宮茗這個全身赤著的女孩子,以很親密的樣子趴倒在陰月天懷中,而她的腹部傷口,顯然已經被縫合!

    然後她聽到陰月天的第二句話。

    “她已經同意讓我追求她,所以接下來我要殺死你。”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29 AM

冷血•卷 第二十章 白岩陣

    一個嫉妒心強的女人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是什麼?

    便是拒絕了她獻出第一次的條件的男人,反而僅僅因為另一個女人同意他去追求她而要殺自己。

    這簡直就像是一百多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將她所有包裹自尊的東西全部撕得粉碎。

    天草水晶燈一瞬間爆發出來的負面情緒,名為嫉妒。

    這種東西形成的黑氣,一下子將整個房間都充滿。

    對於陰月天來說,這簡直就像是有陰陽眼的人走到了鬼氣森森的墓地並引發了全範圍詐屍,瞬間到處都是陰戾生冷的死亡氣息。

    陰月天很開心的加速將這些負面情緒吸收,嘴角的笑容越發顯的溫柔。

    尤其是他的眼睛的焦點,從天草水晶燈這個方向看根本就是在天草宮茗的身上。

    這讓她簡直嫉妒的發狂,甚至沒有去想以天草宮茗的性格又怎會同意接受殺死自己姐妹的人。

    她瘋狂的揮刀將早已滿身傷痕的天草孕雪逼退,猛地將刀指向陰月天,尖叫道:“為什麼!?我哪點不如她!?為什麼我都願意為你獻身你都不要,反而會因為可以追求她變得沾沾自喜!?”

    她其實未必在意這個男人會不會喜歡自己,因為她根本就不喜歡眼前的男人。

    但不喜歡是一回事,這個男人拒絕了自己卻接受了別的女人卻是另一回事。

    天草水晶燈的表情無比猙獰,陰月天毫不懷疑這個女人若是現在死了,恐怕立刻會化成厲鬼。

    他親昵的將天草宮茗抱在懷裡:“你,和她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又何須我說出來刺激你。”

    他這樣說,其實對天草水晶燈的刺激更深。

    後者發狂的尖叫幾聲,帶著濃濃的黑霧猛地沖向陰月天。

    憤怒和嫉妒,無疑是讓女人變強的兩種東西。

    她這一瞬間的速度,簡直快到連陰月天都沒反應過來。

    但後者還是躲開了,而且是公主抱的抱著天草宮茗一起離開。

    他將她輕柔的放在展廳中的沙發上,然後將自己的背心脫下來覆在她身上,溫柔的像是最完美的男友。

    然後他握著一柄手術刀,道:“若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醜陋,就該明白我為什麼不喜歡你。”

    “我醜!?”

    天草水晶燈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咬著牙不再說話,瘋狂的沖了過來。

    她的刀,她的拳和腳,即便在這種時候也依舊附帶著繼續旋轉的風。

    雖然憤怒,但她的動作卻依舊沒有一絲混亂,刀刀斬命,刺刺奪魂。

    只可惜她面對的是陰月天。

    後者身上似乎縱有無數條線在拉扯,每當她感覺自己的刀即將落在他的身上,自己的旋風陷阱即將被他踩到,這個男人都會十分違反物理學原理的輕易偏轉身體避過。

    這簡直就是靈異事件!

    而且他一直帶著的溫和笑容,她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在嘲笑自己,再加上他根本不會還手,給她的感覺便是這個男人已經懶得動手,只等自己疲累倒地,再來將自己的性命終結。

    這讓她更加憤怒。

    人借風力,風驅人動。

    天草水晶燈的速度更快,攻擊也更毒辣。

    然而她的刀,一直在落空落空落空,一點偏轉機會都沒有。

    這樣以快打快的快攻都被躲開,不但天草水晶燈覺得不可思議,連負傷氣喘著的天草孕雪和抱著雙腿坐在沙發上的天草宮茗都看的驚愕不已。

    她們剛剛發現,原來這個少年居然如此強大。

    強大到完全可以對天草水晶燈的最快攻擊完全無視!

    古龍說,一介子一世界,一剎那一永恆。

    佛家的偈語其實與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沒有區別。

    同樣是一件事,當你興致勃勃的去做,你會感覺時間總過得飛快,但當你越發覺得疲于應付,便會覺得時間走得很慢。

    天草水晶燈的攻擊之于陰月天,不過幾個剎那,但對於她自己,卻是無數個永恆。

    哭與笑,都會疲累;嫉妒與憤怒,當然也會疲累。

    從本質上,它們都是在消耗能量,而當這能量被另一個人吸收,在消耗的人縱然不知也會感覺很累。

    天草水晶燈很累。

    她甚至已經開始氣喘吁吁,再也沒有之前的力道和速度。

    數個回合過後,她甚至躍出戰圈,一邊擺出防禦姿勢,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

    看美人香汗淋漓,本該是很令人高興的事,陰月天卻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

    他用牙齒啃著中指第二關節處被手術刀磨出的老繭,道:“那麼,你筋疲力盡了嗎?”

    他這話其實有些明知故問。

    因為他已很難再從天草水晶燈身上吸收什麼。

    不過他卻捨不得殺這個女人。

    他相信再給她足夠的時間恢復,說不定能成為自己源源不斷的能量提供器。

    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當成機器,這無疑只有陰月天做得出來。

    天草水晶燈大口喘息著,汗水已經把她的長髮弄成綹狀貼在臉上。

    她咬牙道:“你……如何才能不殺我?”

    陰月天道:“這個問題我還在想。”

    他說著自己還在想的時候,一根冰錐已迎面向他刺來。

    他側頭避過,眉毛卻又挑了挑。

    他還做不出皺眉的動作,只能以挑眉來表達自己似有似無的情緒。

    因為發出冰錐的人,已經飛快的將自己的刀從後背刺穿了天草水晶燈的心臟。

    天草孕雪。

    她剛剛還拖著疲累的身體走到沙發那和天草宮茗一起觀戰,現在卻在戰鬥之間偷襲了天草水晶燈。

    後者難以置信的看著心臟中刺出的刀尖,她想要和之前的天草宮茗一樣艱難的回頭看這個想殺自己的人,卻已經做不到。

    屍體倒落,握刀的人臉上卻依舊冰冷。

    她的眼也冰冷,儘管那雙眸無比美麗。

    冰冷的眼,看著的人自然是陰月天。

    她甚至連地上天草水晶燈的屍體都不屑看一眼。

    陰月天道:“你實在不該這樣做。”

    天草孕雪道:“我若不殺她,你會放過她。”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陰月天道:“是。”

    天草孕雪道:“所以我才會動手。”

    陰月天道:“你看出我不會殺她?”

    天草孕雪沒回答,而是看向沙發上的天草宮茗。

    天草宮茗道:“你殺她的機會太多。”

    陰月天道:“沒錯。”

    天草宮茗道:“你沒有說過要追求我,我也沒有答應你。”

    陰月天道:“我甚至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

    天草宮茗氣苦的一笑:“所以你根本不會喜歡我,就像你不會喜歡水晶燈。”

    她搖搖頭:“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激怒水晶燈,激怒她,卻又不在戰鬥中殺了她,雖然我不知道你這一切莫名其妙的行為是為了什麼,但也知道最終,你恐怕也不會動手。”

    她看的很清晰,這也符合她一直以來的睿智。

    陰月天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一個女人若是太聰明,並不是一件好事?”

    天草孕雪打斷兩人的交談:“那又怎樣!?”

    她將刀指向陰月天:“你始終是我們的仇人,我們也始終要殺了你!”

    陰月天道:“你們?”

    坐在沙發上的天草宮茗道:“她,還有我。”

    陰月天故意歎口氣:“我還以為你會愛上我。”

    他微笑道:“被你這樣的美人愛上,說不定是件很不錯的事。”

    天草宮茗被他說得臉頰一紅,道:“我說過,若不是你殺了我的姐妹,我本也以為自己會愛上你。”

    陰月天道:“現在呢?”

    天草宮茗道:“殺了你。”

    陰月天道:“你們不行。”

    天草孕雪忍不住道:不要忘了,剛才若不是你用金屬絲纏住水晶燈替你做肉墊,你早就死了。”

    陰月天道:“我既然可以讓她幫我做肉墊,難道你們不行?”

    天草孕雪顯然沒打算和他聊天,她執起刀,道:“你若以為我只會冰錐一招,那就大錯特錯了。”

    陰月天道:“所以?”

    天草孕雪忽然笑了。

    便如茫茫雪山上的雪蓮,不綻放則已,一綻放,便足以讓所有花草羞愧的閉合。

    而且她笑的很得意,像只偷雞得逞的小狐狸。

    她道:“我有一招,是水晶燈所不知的。只是施法前搖實在有點長,還沒來得及使用,她就被你吸引,然後與你戰了。”

    陰月天道:“施法前搖?那是什麼。”

    天草孕雪神秘的搖搖頭,突地將玉手在刀鋒上一抹一甩。

    鮮血斑斑點點灑在地上,像極了處子落紅,美如花瓣。

    陰月天還未明白過來,他腳下10×10範圍的地面突地爆發出冷白色的強光,緊接著堅冰從地上飛快向上蔓延!

    陰月天挑挑眉表示驚訝,腳下點地已是一躍而起。

    只可惜那向上的堅冰更快一些,瞬間便已封住了他的腳,然後是小腿、大腿、腰部、手、胸。

    冰,一直蔓延到他的胸口,將他的大半個人都冰凍住。

    露在冰面上的,只有鎖骨向上的部位。

    陰月天看著這透明的,在月光下格外閃亮的堅冰,微笑道:“好快。”

    天草孕雪將短太刀向旁邊一甩,道:“當然快。”

    陰月天道:“這招叫什麼名字?”

    天草孕雪道:“白岩陣。”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31 AM

冷血•卷 第二十一章 玷污

    十米直徑兩米五高度的堅冰,被叫做白岩其實一點也不奇怪。

    陣這個字,想必也如天草孕雪所講,先是用能量精心佈置一番,然後用自己的鮮血引發。

    事實上陰月天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人能做到這一點,只是以那些人的能力,若對付他根本不需要這麼做。

    所以即便身體被凍住大半,陰月天依然覺得有些榮幸。

    他說:“我很榮幸。”

    這句話,在這個時間點說出來,其實和說‘我很傻逼’沒有區別。

    天草孕雪的笑容消失。

    她覺得陰月天未免太鎮定了點。

    一個人在將死的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他有絕對的把握不會死。

    要麼他是海賊王。

    眼前這個雖然有個帥哥範本卻硬生生把自己糟踐成小流氓的男人顯然不是後者。

    至少葛爾D羅傑不會在臉上穿這麼多的各種環。

    她搖搖頭驅趕心中的想法,腳下一點,人已經上了‘白岩’。

    這無疑是個很性感的女人。

    巨大的堅冰被月光照的閃亮,也讓這位裸著身子的女孩子全身更加明顯的被陰月天看清。

    她擁有一對極不科學的豐乳,同樣還有挺翹的肥臀。

    仔細觀察以後,最吸引陰月天目光的,卻是她的一雙長腿。

    不但腿上的皮膚白皙光滑,而且內部充滿了活力女性特有的肌肉。

    當她躍上冰層,陰月天甚至能看到其上肌肉的抖動。

    豐滿卻又結實。

    這雙腿還很長,至少陰月天見過的所有女人中,只有她是即便一釐米的高跟鞋都不穿,也絕對會被人稱讚腿長的。

    這無疑是很迷人的一雙腿。

    這雙腿現在正在向他走來。

    腿的主人雙手謹慎地握著刀,而不是用來遮住胸口和下體。

    她不在乎自己乾淨的身子是不是被眼前的男人看了個通透,因為她是一個很理性的女人。

    一般話不多的女人都很理性,她們在別人說話的時間去思考。

    這樣的人就算很笨,通常也能想明白很多事。

    所以她知道,若能殺死他,這一身美肉就當被狗看了又如何?殺不死他自己死了,要那所謂的純潔又有何用?

    她一直來到他身前,甚至他都不必抬頭,只是眼睛向上一撩就能看到她臍下三分的骨骼凸起處。

    以及內裡粉白饅頭中的一條縫隙。

    相當遺憾的是,那縫隙被豐滿的大腿緊緊夾住,只能在步伐交錯的一瞬才可看到那一道隱藏極深的密穀。

    她立在他身前半米處,聲音重新恢復了冰冷:“你一點也不緊張?”

    陰月天道:“我為什麼要緊張?”

    天草孕雪道:“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陰月天道:“很遺憾,我真的沒有看出來。”

    天草孕雪沉默幾秒,道:“謝謝你救了三姐。”

    說著,她猛然舉起了太刀!

    刀刃比堅冰更能反射出月的寒意,因為刀面是冷鋼打造,實體。而堅冰,則是透明的。

    刀鋒落下,帶著決然和殺意斬向陰月天的腦袋。

    當刀鋒貼在陰月天頸上的時候,幾乎連遠處看著的天草宮茗都以為陰月天死定了,甚至還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然而刀貼在皮膚上,甚至都未壓出一點痕跡就立刻離開了。

    因為用刀的人失去了重心。

    這本是很不可思議的事,因為這堅冰是被人創造出來的,造出堅冰的人又怎會滑到。

    事實卻是,持刀者不但滑到,甚至連一雙長腿都陷入堅冰數寸,身體前傾到必須一隻手按住要殺死的人的腦袋,一隻手將刀插入堅冰中才能穩住身體。

    天草孕雪兩眼快速移到沒過自己小腿的冰層,那裡已經塌陷。

    肌膚傳來的觸感,有冰有水。

    她甚至下意識的說了句‘你是怎麼做到的’?

    陰月天很想解釋,只是他實在太忙。

    一個人四肢被封還忙到說不出話來,只能說明一件事。

    這個人的嘴有點忙。

    陰月天的嘴也確實很忙,因為兩排牙齒咬在了一塊女孩子除了洗澡外平時都不會輕易觸碰的嫩肉上。

    這嫩肉包裹著迷穀中的小豆豆,雖然深深陷在裡面,但無論多麼豐肥的一塊肉,被一口狼吞咬住,也會被囊括入口中。

    天草孕雪兩腿間一段溫熱酥麻感傳入脊髓,身體瞬間變得癱軟。

    癱軟到握刀的手都拿捏不住,整個身體向前撲倒。

    但動作一大,更牽連著下身被人牙齒咬住的部分。

    疼痛加酸麻,還有一陣意想不到的奇怪感覺,讓這個女孩子開始拼命地扯著下面流氓的頭髮,揮舞著小拳頭怒毆起來。

    同時她的一雙長腿也在努力地向外掙扎。

    只可惜冰層似乎是從內部開始融化,纖足越掙扎,反而陷得越深。

    到最後,女孩子整個身體都軟倒在了陰月天身上。

    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為陰月天從躍起的一剎那便從指甲縫中射出一道金屬絲。

    他的原意是想借金屬絲遁走,卻不想冰層起的太快,快到他根本沒來得及將金屬絲射在牆上,身體便已經被凍住。

    須彌感官•星球原力在這無從借力的冰層中實在很難發揮出來,陰月天所能做的,也僅僅是努力顫動肌肉,引動同樣被冰封住的金屬絲一起顫動。

    劇烈摩擦產生的熱量很快融化了一部分冰層,可也只是一部分。

    一直到現在,陰月天身上唯一可動的地方,還只是那一根金屬絲。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利用金屬絲將天草孕雪足下的冰層融化使其跌倒失去重心,然後一口咬住少女的敏感部位讓她暫時失去行動力。

    擺脫不了的情況下,一旦少女的羞意越來越濃,她自然會將冰層取消。

    不得不說,陰月天從來都是一個很會算計的人。

    他所做的,也的確讓自己免受了斷頭之苦。

    唯一的缺陷是在某個關鍵點上他做的還不到位。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女孩子真正的敏感點在那裡……他只是外科醫生,而不是婦科醫生。

    若是換一個精通日本惠比壽又名AVI48全集的男子,此刻大概單憑一條快舌,已經讓未經人事的少女支撐不住解除冰層了。

    陰月天當然不知道自己應該用舌頭多品味幾下。

    所以他耽擱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

    可也只是長了一點而已。

    冰層迅速化為蒸汽消散,陰月天全身酸麻的躺倒在地,而天草孕雪則失坐在了他的臉上。

    不知是汗水還是蒸汽,又或是其它什麼東西,陰月天只覺得臉上有水在流。

    他將全身癱軟的天草孕雪很無良的推到一邊,又躲過了迎面刺來的一道藤蔓。

    他看著沙發上的天草宮茗。

    “變態!流氓!無恥敗類!”

    優雅妹很氣憤的譴責。

    氣憤的她的臉頰都染上了一片緋紅。

    陰月天自是不會說什麼她想殺我所以我先下手為強之類的話。

    他擦了一把臉,掃量著眼前近乎支離破碎的展廳,道:“外面的戰鬥,也結束了。”

    “啊!”

    他的話似乎讓天草宮茗想到了什麼,女孩子玉指上纏繞著的藤蔓沒有繼續攻擊陰月天,而是飛快的將地上散落的她和天草孕雪的衣服卷了過來。

    她一邊為自己穿衣,一邊將天草孕雪的衣服仍給陰月天,如貴婦指使自己的管家一樣命令道:“給她穿上!”

    陰月天呆了呆,道:“為什麼?”

    天草宮茗氣惱的:“因為你已經玷污了她,難道還想讓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看光光嗎!?”

    “自己的女人?”

    陰月天還在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思,手上的衣服就已經被臉紅到耳垂和玉頸上的天草孕雪軟弱無力的搶下。

    冰冷妹雖一臉羞怒,聲音卻依舊冰冷:“我才不需要他幫我穿,我也不是他的女人!我……”

    她眼中有水霧升騰:“我一定要殺了他!”

    陰月天聳聳肩。

    倒不是他憐香惜玉,只是這兩個女孩子對他既無用處也無威脅,實在是殺都懶得殺。

    沒過多久,的確有人進入這個二樓中展廳,只不過進來的人不是那些傭兵,而是戴爾文。

    他的樣子多少顯得有些狼狽,上身赤著,露出層層肌肉,褲子也是從腳下破碎到膝蓋,連鞋都沒了。

    帥哥戴一進來便被展廳裡的情景驚呆了,尤其是地上的兩具女屍,和衣衫不整滿臉緋紅的兩個女孩子。

    他愣了半晌,吐出一句髒話:“你他媽還真下得去手啊!”

    陰月天道:“我們是敵人。”

    戴爾文攤開手:“可是她們都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少女偶像團體啊!一個個鮮活的大美妞啊!你就這樣宰了兩個!?”

    陰月天糾正他:“是三個。”

    戴爾文哭笑不得:“你當我誇你呢是嗎?”

    他歎息一聲,一邊眼睛掃量著天草宮茗和天草孕雪,一邊道:“還好你沒有徹底下毒手,要知道清香少女組裡我最喜歡的可是……咦?”

    他似乎在兩個女孩子的表情與臉色上發現了什麼,又頗為糾結的看了眼渾身濕漉漉的陰月天,喃喃的道:“年輕人,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32 AM

冷血•卷 第二十二章 到手

    若是在幾年十幾年後,恐怕每一個人都知道一件事。

    能夠從陰月天手中活命的敵人,一般只有兩種。

    當然不是女人、小孩、老人、殘疾人之間的兩種。

    而是天生就少有負面情緒的,和視死如歸的。

    聽起來很可笑,卻的確如此。在陰月天的對手中,大多數活下來的,反而是那些根本不在意去死的。

    戴爾文還不知道陰月天的能量是什麼,也不知道它是怎麼獲得的。

    陰月天也還沒有揚名世界,戴爾文便也不知道他未來養成的習慣。

    所以他以為這個理應無情的少年,和自己一樣很喜歡還活著的兩個女孩子。

    他的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呦,不錯哦男孩,我在你這個年紀也和你一樣情竇初開了,繼續努力吧騷年,你會成為像我一樣風靡萬千少女的性感成熟男子的。”

    陰月天道:“你和我一樣的年紀就已經情竇初開了?”

    戴爾文道:“當然。”

    陰月天道:“太可惜了。”

    戴爾文道:“可惜什麼?”

    陰月天道:“照你的話,我們本該很像的。可惜就算我到了和你一樣的年紀,也不會有你這麼多的廢話。”

    戴爾文愣了愣。

    他苦笑道:“你這是在諷刺我麼?”

    陰月天道:“只是訴說事實。”

    他轉道:“外面的平靜下來,卻似乎沒有人沖進來。”

    戴爾文道:“本就沒有。”

    陰月天道:“他們同歸於盡了?”

    無論是想來搶奪古董的人,還是守護古董的人,都該在戰鬥結束的第一時間沖過來的。

    戴爾文道:“沒有,只是似乎他們沒有餘力再進來做什麼了。”

    陰月天道:“哦?”

    戴爾文道:“若是有人將他們的戰鬥力都給抹消,自然就不會來。”

    陰月天道:“能出手這麼快解決戰鬥的人,這個展覽館周圍似乎只有三個。”

    戴爾文道:“其中一個是你。”

    陰月天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戴爾文道:“只是你好像很忙。”

    他笑的很淫蕩,很猥瑣。

    像他這樣的男人,其實只要不這樣笑,總是能吸引很多女孩子。

    可是他不但這樣笑了,話裡似乎還透露著另一種含義。

    這讓天草孕雪和天草宮茗同時輕啐一聲。

    戴爾文捂著心臟做出受傷的表情:“果然,還是年輕好啊,我已經老到會被女孩子唾棄的地步了麼。”

    他又道:“這三個人刨除了你,其中的另外一個,就是本多幸之助了。”

    陰月天道:“你出現在這裡,他恐怕已經死了。”

    戴爾文再次一臉受傷:“我像是你這樣濫殺無辜的人嗎?”

    陰月天道:“無辜?”

    戴爾文攤開手:“好吧,不算無辜。不過即便如此,我身為國際刑警也不能隨便殺人。”

    陰月天道:“那還真是一件可惜的事。”

    “不可惜。”

    戴爾文道:“那傢伙已經被我打斷了脊椎,如死狗一樣躺在房頂。”

    一個人若像死狗一樣不能動,當然也不會去動手弄別人。

    陰月天道:“三個人排除了兩個,剩下的只有一個人。”

    戴爾文指著自己的鼻子:“那個人好像就是我。”

    陰月天道:“你把他們都殺了?”

    戴爾文道:“我是國際刑警。”

    陰月天道:“所以他們的脊椎都被你打斷了?”

    戴爾文得意洋洋:“沒錯。”

    陰月天道:“那恐怕比殺了他們更可憐一些。”

    帥哥戴無奈的:“沒辦法,本多幸之助的實力比想像中給強一些,所以我的身份已經暴露。索性不去管他,直接將這些歹徒送去監獄過一輩子罷。”

    陰月天道:“那你就該殺了所有人。”

    帥哥戴道:“嘿。”

    陰月天道:“嘿是什麼意思?”

    帥哥戴道:“嘿的意思就是,我已經找到託辭。只要說我窺破了有人回來搶劫,然後出手制止就可以了,你看,多麼正大光明。”

    陰月天道:“確實。”

    他問:“那麼荷魯斯的銀盤該怎麼辦?”

    帥哥戴笑:“自然是你拿走。”

    “我拿走?”

    “沒錯。再怎樣,我也只有一個人不是?阻止了大規模搶劫已經算是立了個大功,這期間混入點小偷小摸偷走點東西,難道責任還要加到我頭上不成?”

    陰月天道:“我發現一件事。”

    戴爾文道:“什麼事?”

    陰月天道:“你果然是個流氓。”

    戴爾文:OTZ

    他忽的抓狂的指著天草兩姐妹:“你你你這禽獸,做出了這種事居然還有資格評價我是流氓嗎?”

    陰月天道:“我做了什麼?”

    戴爾文道:“你以為我看不出她們面上的潮紅?還有虛脫的樣子明顯是失血了。可你看她們的衣服,有一處破損的地方嗎?身體其餘地方沒有受傷,那自然受傷的只有那一層膜了你這禽獸!”

    他表現得很憤怒,簡直就像看到一直以來最愛的偶像宣佈將要結婚的公告一樣。

    陰月天回頭看了眼雖然衣衫淩亂,但明顯已經穿好了衣服的兩女。

    他回頭道:“若我說她們剛才一直是赤身戰鬥,你大概不會相信。”

    不穿衣服時受的傷,穿上衣服自然很難看出。

    戴爾文道:“你的意思好像是在說她們之前是脫光了和你打?”

    陰月天道:“好像就是這樣。”戴爾文道:“嘿。”

    陰月天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戴爾文指著自己:“你看我像是傻逼麼?”

    陰月天道:“像。”

    戴爾文:……

    他上躥下跳:“你居然以為我會相信她們脫光了和你打這麼無稽的事實?你先讓她們說出‘是真的’三個字好嗎?”

    天草孕雪冷冷的插嘴:“是真的。”

    戴爾文如被石化,身體擺著奇怪的造型僵在原地。

    他的眼中有淚在流。

    他撲過來抓著陰月天的脖子大力搖晃,哭的鼻涕眼淚都流進了嘴裡:“魂淡啊!早知道本多幸之助那個傢伙就應該交給你對付的啊啊啊啊……”

    陰月天將他推開,道:“所以我才說你像。”

    我像是傻逼麼?

    你像。

    剛才的對話是這樣的。

    戴爾文哪還管這麼多,坐在地上撒潑打滾:“不行不行,你們要將剛才的情節再給我演示一遍!”

    陰月天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轉身走向右展廳。

    “喂喂不要走啊大俠!你能不能把讓女性敵人脫光了和你戰鬥的方法教給我啊!?”

    戴爾文撲過去抱住陰月天的腿。

    然後他猛地向側面翻滾出去,躲開了一柄深深插入地面的手術刀。

    陰月天將刀拔出重新放回自己的身體中,再也不理會戴爾文。

    “喂喂不要這麼無情啊親!你不理我的話給你差評哦親!”

    後面傳來戴爾文的狼嚎。

    見陰月天沒反應,帥哥戴轉身去糾纏天草兩女。

    陰月天來到二樓右展廳,立刻看到了擺放著荷魯斯的銀盤的展櫃。

    以他的能力,自然很輕易的將東西取出來。

    再走回來時,迎來的是兩眼都被打青的帥哥戴。

    他哭哭啼啼的道:“嗚嗚,歲月果然是一把殺豬刀啊,我的魅力居然對兩個少女無效了。還是說現在的年輕人啊,簡直愛情觀和審美觀不要太扭曲……”

    陰月天打斷他的話:“到手了。”

    “到手了。”

    戴爾文向旁邊的空氣做出和陰月天一樣的動作,然後涕淚交加:“嗚嗚嗚好歹我們也是戰友了,你居然對我的哭訴如此無情!?我感覺好累啊,不會再愛了。”

    陰月天和他擦身而過,忽的腳步定住。

    他頭也不回的道:“戴爾文,本多幸之助的實力和奎斯特相比如何?”

    戴爾文一怔,臉上淫賤的表情略微消失。

    他想了想道;“奎斯特略強一些。”

    陰月天道:“你殺死本多幸之助用了幾招?”

    戴爾文道:“你怎的會問這個?”

    陰月天道:“好奇。”

    戴爾文笑了笑,然後變的嚴肅。

    這個男人若是正常起來,其實真的很吸引人。

    “若是認真來說的話……”

    他的聲音很淡然:“一招。”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臉上依舊在笑,眼神卻突然銳利了那麼一下。

    雖一閃即逝,卻無比英武,簡直能夠迷煞所有女人。

    陰月天道:“既已早就打完,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戴爾文立刻又變的哭喪著臉:“我哪知道你這頭的戰鬥這麼勁爆啊!我是想都想等那些保安都支撐不住的時候再出手,這樣功勞不是大點嗎?要早知道你的戰鬥是這樣的,什麼晉職稱漲工資都去死吧!”

    他很憤憤,兩腮像小女孩一樣鼓起。

    陰月天道:“你若想看她們光身子,現在也一樣有機會。”

    戴爾文一愣。

    他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但他還是苦笑道:“這種事可不是我做的出來的,我可是紳士,紳士你懂嗎?紳士是要尊重女性的,絕不會在女性非自主脫衣的情況下侵犯人家的!”

    陰月天很古怪的看著帥哥戴。

    他發現這人真的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他一邊會表現出嚮往某些事,一邊又會對這種事畏畏縮縮。

    或者說這人,所有表現出來的情緒,雖不盡是偽裝,但也大多是對內心裡強烈的正義感和嚴重的職業道德的掩飾。

    而且他這麼做的原因,給陰月天的感覺居然只是為了讓他自己不會被別人看成是無趣!

    這還真是一個很古怪的傢伙。

    不過也的確是一個很強大的傢伙。

    所以陰月天道:“戴爾文,你知道我的能量是怎麼獲得的麼?”

    他忽然轉移話題,讓帥哥戴頗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幾秒才道:“我不知道啊,之前已經說過了不是麼?”

    陰月天道:“我想起來一件事。”

    戴爾文道:“什麼事?”

    陰月天道:“她們來這裡的目的,根本不是荷魯斯的銀盤,而是一個叫拉之戒的東西。”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33 AM

冷血•卷 第二十三章 隱瞞/欺騙

    戴爾文,你一生之中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大概是幾十年前相信了某個叫做陰月天的混蛋的話,在坦尚尼亞的伊林加呆了兩天時間吧?

    那麼你覺得自己一生之中做的最偉大的事情又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問的很愚蠢,當然是留在伊林加,這才成就了某個被稱作微笑死神的傢伙啊!

    ……

    陰月天的話讓戴爾文愣住:“什麼是拉之戒?”

    陰月天道:“自己去問她們。”

    天草宮茗和天草孕雪本就不是陰月天的對手,此刻連戴爾文都來了,她們自然更加放棄掙扎。

    所以天草宮茗將對陰月天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戴爾文驚訝道:“想不到這區區一個展覽館,居然還有這種寶物?”

    陰月天道:“既然可以有荷魯斯的銀盤,沒道理就不能有別的。”

    戴爾文皺起眉。

    他道:“這是分兩個批次在奧哈姆那出土的文物,若是能有兩件如此寶物,未必……”

    未必沒有更多。

    陰月天道:“你既然能認出荷魯斯的銀盤,為何認不出別的?”

    戴爾文詫異道:“那你以為我能認出那玩意?”

    陰月天道:“難道不是你?”

    戴爾文理直氣壯:“廢話!當然是別人告訴我我才知道,又突然得知你們‘組織’對你第三次評測的消息,便想到了這個主意。我又不是學歷史的,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

    陰月天道:“……”

    戴爾文道:“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陰月天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詞。”

    戴爾文道:“什麼詞?”

    陰月天道:“監守自盜。”

    戴爾文道:“你在諷刺我麼混蛋?”

    陰月天道:“我的意思是既然這裡可能有更多好東西,不如我們……”

    帥哥戴揮手道:“不行!我做錯一件事已經夠我愧疚一輩子的了,怎可能再繼續?”

    陰月天道:“你以為只會有一批來搶的人?”

    戴爾文道:“你又知道了什麼?”

    陰月天深沉的一笑。

    帥哥戴慌張了:“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陰月天道:“沒事。”

    然後他又露出了一個更詭異的笑容。

    帥哥戴更加慌張:“你這副樣子分明是有事好嗎!?”

    陰月天道:“真的沒事。”

    他笑的簡直古怪到極點。

    “……”帥哥戴默然。

    他心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陰月天卻轉移話題:“我們走吧。”

    戴爾文道:“去哪?”

    陰月天道:“當然是旅館,然後明天轉戰辛吉達。”

    “好啊。”戴爾文笑道。

    他馬上怒道:“好你妹啊!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然後想要故意把我引開!?”

    陰月天攤開手,居然做出了無辜的表情:“怎麼會,我是那樣的人麼?”

    “你分明是……”

    戴爾文一歎:“我要留下來聯繫國際刑警讓他們派人來保護,你自己去吧。”

    戴爾文道:“不過不要忘記,用完了一定要把這東西還回來。”

    陰月天道:“雖然這東西於我無用,但你若不跟我去,怎知我一定會還你?”

    戴爾文道:“因為我覺得你可以成為我的朋友。”

    陰月天道:“……”

    戴爾文道:“……”

    陰月天忽然歎了口氣:“若是你,你會欺騙自己的朋友嗎?”

    戴爾文道:“當然不會。”

    陰月天道:“若是為了生死攸關的大事,而這事對你的朋友來說不值一提呢?”

    戴爾文沉吟幾秒,道:“那……或許會欺騙,事後再道歉吧?”

    陰月天道:“對不起。”

    戴爾文一驚:“你果然在瞞著我什麼對吧?”

    陰月天沒有回答,反而道:“那麼,你留下來吧,最多兩天時間,你就會知道將要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什麼。”

    戴爾文皺眉:“果然還有人要來盜寶麼?我知道了,你去吧。”

    陰月天點點頭。

    他道:“我的事結束之後,我會將東西還你。”

    戴爾文道:“我知道。”

    陰月天對他很溫柔的笑,然後轉身走向視窗。

    “等一下!”

    天草宮茗的聲音響起。

    陰月天止住腳步。

    天草宮茗似是在猶豫什麼,終究還是緋紅著俏臉大聲喊道:“我一定會去殺死你的!”

    天草孕雪也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我也是!”

    陰月天微微搖頭,下一秒,身體已躍出窗外。

    夜,歸於平靜。

    非洲的夏日雖炎熱,夜晚卻很清涼。

    只是夜的清涼,卻掩蓋不住陰月天心中的火熱。

    他飛快的飛蕩在城市之間,很快便回到了旅館中。

    他和黑女孩本不住在一個房間,但他卻來到她的房間。

    風吹拂著窗簾,月光打在地毯。

    陰月天一躍而入,呼喚道:“獅子•蓮娜•皮鞋!”

    蓮娜本已昏睡,卻被這突兀的聲音嚇醒。

    她掙扎著笨拙的摔在地上,抱著毯子驚慌失措的沿著月光看去。

    她看到了赤著上身的陰月天。

    黑女孩驚道:“你想幹什麼!?”

    陰月天道:“穿衣服,我們該走了。”

    他聲音平靜,一雙細長的眼雖隱藏在眼皮下,卻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閃亮。

    蓮娜歸於平靜,揉了揉眼睛道:“現在幾點?”

    陰月天道:“午夜。”

    蓮娜皺眉道:“這明明是休息的時間。”

    陰月天道:“可我們卻要離開。”

    蓮娜道:“睡眠不足對女孩子的皮膚很不好的!”

    陰月天道:“若你留在這,恐怕要在監獄中好好睡幾覺了。”

    蓮娜驚道:“為什麼?”

    陰月天隨手將荷魯斯的銀盤扔在床上。

    蓮娜拿起,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忽然驚叫起來:“這東西居然是傳說中的……”

    陰月天道:“沒錯。”

    蓮娜驚呼:“可這明明應該在展覽館吧?”

    陰月天道:“所以我才說若你不走,就要去監獄休息了。”

    蓮娜一臉的無語。

    她就知道和這個傢伙在一起准沒好事。

    她自然不想進監獄,所以她現在在收拾衣服。

    陰月天道:“獅子•蓮娜•皮鞋,若你破解東西上面的咒語,需要查很多文獻嗎?”

    蓮娜翻了個很可愛的白眼:“我叫蓮娜•獅子•皮鞋!你可以叫我蓮娜。”

    她一邊飛快將衣服塞進包裡,一邊道:“我隨身都攜帶著一本古非洲文字的書籍,不需要查太多文獻的。”

    陰月天道:“那就好。”

    他忽的將那本厚實的書從旅行包裡拿出:“這本。”

    “是啊。”

    陰月天道:“不必收拾了。”

    蓮娜道:“為什麼?”

    陰月天道:“因為我們要趕路。”

    他忽然將蓮娜背在背上,下一秒,兩人已經從酒店的七層視窗躍出。

    “啊啊啊啊啊啊!!!!!!”

    蓮娜大聲的尖叫著,引動周圍無數房間亮起了燈。

    陰月天並未嫌她聒噪,而是借助金屬絲一邊蕩著一邊道:“現在,在我背上,翻譯。”

    風颯颯的從身周吹過,清涼透徹。

    蓮娜死死地抱著陰月天的脖子:“開,開什麼玩笑!這裡怎麼翻譯啊?又晃又暗。”

    陰月天道:“我很趕時間。”

    他說的的確是實話。

    看過這本書序章的朋友,大概也都明白他將要做出什麼樣的事。

    可就是這樣的事,他絕不敢讓戴爾文知道。

    因為他相信,他一定會阻止他,而他一定會被他阻止。

    所以他騙戴爾文留了下來。

    但他又不能保證戴爾文不會拆穿自己。

    所以他必須儘快去到辛吉達,然後使用荷魯斯的銀盤。

    他說話時的語氣難得的凝重,讓蓮娜感覺到了一絲驚慌。

    她忽然覺得自己仿佛騎在一頭遠古巨獸的身上,而這遠古巨獸現在看是平靜的,但內裡,卻似乎醞釀著什麼積聚著什麼。

    一旦他醞釀的積聚的爆發出來,恐怕這個世界都會為他而驚懼。

    她的貝齒輕咬在微厚的下唇上,然後拿起荷魯斯的銀盤仔細看了起來。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33 AM

冷血•卷 第二十四章 耶利奇

    耶利奇是很著名的富商。

    他擁有全世界12%的石油和天然氣,還是這個星球上最出名的珠寶商。

    其實這世界上有很多賺錢的買賣,但耶利奇只做這兩種。

    因為無論什麼時候,這兩種都是最值錢的。

    能源能夠引發戰爭,女人也能引發戰爭,而珠寶,能夠吸引女人引發戰爭。

    但凡能夠引發戰爭的東西,耶利奇都認為是最值錢的。

    只是這人有點奇怪,他並不喜呆在比較大的城市,亦或者風景最美的島嶼,除非必要,否則他會一直呆在辛吉達。

    因為這裡是他出生的地方。

    一個老年人嚮往著落葉歸根並不奇怪,只是耶利奇很年輕。

    他只有三十七歲。

    這人同樣還是一個很好客的人,只要是他的客人來找他,他都會大擺筵席去款待,同時還會命人奉上兩樣東西。

    人,和錢。

    錢不會變,無論是最出名的客人,還是最不出名的客人,他都會奉上一百萬新幣,再多就沒有了。

    而人,則會變。

    若來的是喜歡男人的人,他會送上各種膚色的美男供你挑選,若來的是喜歡女人的人,同樣會有各色美人來侍奉你。

    只是想成為他的客人實在很難,卻又實在太容易。

    這本就不是很矛盾的事,因為他的客人,從來都只有進化者。

    只要是進化者來到辛吉達,都可以成為他的客人,但人想要成為進化者,卻無比困難。

    斬風奎斯特,現在就在耶利奇的豪宅中做客。

    他的左右手邊各摟著一名金髮碧眼的性感美人,胯下還有另一個在上下晃動著腦袋。

    美人們伺候他喝著頂級的紅酒,抽著最貴的雪茄。

    這樣的生活實在無比令人滿意。

    只是他卻馬上就要走了。

    每一名客人在耶利奇的豪宅中,每天只能呆三個小時。

    這是耶利奇的規矩。

    很少人有膽量有資格不遵守他的規矩,就算有這樣的人,也絕不會輕易招惹耶利奇。

    就算是奎斯特這樣的老流氓+滾刀肉都不行。

    不是不行,是他根本不敢。

    所以當象牙和純金打造的豎鐘整點報時,縱然奎斯特的下體硬的能敲碎石塊,他也還是站起身。

    他對一直立著的管家道:“打擾了,今天沒等到耶利奇先生,我還在這裡叨擾許久,實在是非常抱歉!請您幫我傳達我對耶利奇先生的敬意。”

    管家是五十多歲的老人,畢業于英國最正統的貴族管家學院。

    他的打扮和他的性格一樣一絲不苟。

    老人微微躬身:“我會為您轉達的,讓您等了這麼久,真的十分抱歉!”

    “不敢不敢!”

    奎斯特甚至比在艾瑞克先生面前表現的還要拘謹。

    他飛快的提上褲子,又對老管家鞠了一躬,立刻向外走去。

    這時一名黑人侍從跑來在老管家身邊耳語幾句。

    後者道:“請稍等,奎斯特先生。”

    奎斯特連忙回身:“您還有什麼吩咐?”

    老管家道:“剛才主人打電話來,說他在裡斯達酒店頂層等您,請您一起去共進午餐。”

    奎斯特臉上一喜,連忙道:“當然當然,我這就去。”

    他的確沒有一絲耽擱,出門連車都顧不上坐便飛奔起來。

    奎斯特見到耶利奇的時候,他正在一張餐桌上就餐。

    裡斯達酒店是非歐著名的五星級酒店,在辛吉達的這座足有九十層高。

    所以耶利奇可以從視窗輕鬆地俯瞰整個辛吉達。

    在俯瞰的同時,他也在用一根銀叉,將肉厚汁濃的上等牛排送入口中。

    整個餐廳中並非只有他一個人在用餐,但大多數人,都遠遠的躲避開,不敢打擾他。

    奎斯特被侍者引入,對耶利奇行撫胸躬身禮:“您好,耶利奇先生。”

    耶利奇本是普通人。

    甚至連他的管家和他的保鏢,也幾乎全是普通人。

    普通到奎斯特完全可以將耶利奇滿門在一分鐘內全部捏死。

    但現在他卻連一點不恭敬的態度都不敢表現出來,相反,還禮儀十足。

    因為全世界都知道,這個大富豪有一個這個星球上最兇殘的朋友。

    金剛狼約翰•卡夫曼。

    那真的是一個很奇怪,也很容易引起恐慌的男人。

    全世界上千萬的進化者中,能夠提起他的名字卻不顫抖的,大概只有不足千人。

    而這千人,有本事招惹他的,又不足兩百人。

    這兩百人中,會想要招惹他的,幾乎一個人都沒有。

    但偏偏,這個男人又在受著各大組織的追殺。

    只要有人能夠殺掉他,便立刻功成名就權錢俱收,哪怕不成功,也會獲得當地政府最豐厚的獎勵,所以追殺他的人趨之若鶩。

    上面的話其實並不矛盾,或者說約翰•卡夫曼這個人,本就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他明明很強,而且到處惹事,但追殺他的人,卻大多可以活下來,因為他很少輕易取人性命。

    當然,難得的碰到他生氣的時候,任你再強大的人,也會被他殺掉。

    這個男人好像本就是一個遊戲人間的浪子,心情好的時候,你就算拿大炮轟他,原子彈炸他,他也會一笑而過。

    但一旦他認真起來,他想殺的人幾乎沒有一個能夠活下去。

    幸好他大多數時候都心情不錯,,也很少真正的認真起來。

    耶利奇認識約翰•卡夫曼大概是在十五年前。

    後者的一個朋友在商場上被玩的傾家蕩產幾乎跳樓,但又不願意因為這種事讓約翰•卡夫曼為他報仇。

    ——這其實也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則,而每一個領域,都有自己獨到的規則。

    約翰•卡夫曼自然不會讓他的朋友墮落下去,偏生當時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他的朋友。

    所以約翰•卡夫曼找到耶利奇。

    耶利奇當時不過二十多歲,是個很豪爽的人。

    他與他相識,從未有一絲功利性,而純粹是為了交朋友而交朋友。

    當時的約翰•卡夫曼已經凶名遠揚,願意靠近他的人太少,更何況願意跟他交朋友的人。

    這讓約翰•卡夫曼很感激。

    隨後耶利奇收到約翰•卡夫曼的求助,二話不說,縱然幾乎是與全世界大財閥為敵,也資助了約翰的朋友二十億新幣。

    然後兩個人就又恢復了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從來都是淡如水的。

    即便約翰•卡夫曼偶爾去到辛吉達,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樣,最多在耶利奇的豪宅中呆三個小時。

    有人說耶利奇其實並不重視約翰,也有人說約翰利用完了耶利奇就不再理會他。

    後來發生了兩件事改變了所有人的看法。

    一是約翰•卡夫曼被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五個人之一的傢伙追殺,被迫藏到耶利奇家裡。

    那個人幾乎將耶利奇殺死,後者也依舊沒有說出約翰的下落,最終只能悻悻離去。

    人們這才知道,他對他,有情。

    另一件事,是一個聯合國新任的守備軍團的上將引出來的,他仗著自己正處於意氣風發的上升期,在耶利奇的家裡調戲了他的第三個妻子,還狠狠地羞辱了耶利奇一頓。

    耶利奇一笑置之。

    他甚至都沒有求助任何人。

    可約翰•卡夫曼得到這個消息後,卻立刻去到美國,追殺了那個上將足足三個月,甚至不惜闖入聯合國守備軍團總部,殺了足足三百七十名進化者和一千七百六十二個基因士兵,最終逼得上將不得不在耶利奇家門前自斷一條手臂且跪了足足五天,最後獲得了耶利奇的親口原諒後,約翰•卡夫曼這才罷手。

    人們也才知道,他對他,有義。

    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惹耶利奇,因為他是少有的,能讓約翰•卡夫曼變得認真的男人。

    奎斯特與約翰•卡夫曼相比,不過是一個渣滓。

    即便‘組織’也有追殺後者的命令,但奎斯特,卻是決計不敢招惹他的。

    奎斯特本就是一個謹慎的,惜命的人,只是這一特性被他的外表所掩蓋。

    耶利奇在奎斯特到來之後依舊在吃東西。

    直到嘴裡的食物全部咽下去,他才道:“我接到了你的請求。”

    他道:“你的組織在辛吉達的三個密探,有兩個已經死亡,第三個是巴布希維爾的朋友。”

    巴布希維爾,自然是那個叛徒。

    奎斯特道:“是。”

    耶利奇道:“這次和你一起來的那些人,都被我趕出了辛吉達,這你應該知道。”

    奎斯特道:“是。”

    耶利奇道:“你的請求,是讓我利用自己在辛吉達的勢力,幫你找出那個叫陰月天的少年。”

    奎斯特道:“是。”

    耶利奇道:“你去吧,若我知道他的消息,會通知你。”

    奎斯特神色一喜,道:“多謝!”

    言罷,他立刻頭也不回的離開。

    儘管管家說的是共進午餐。

    耶利奇面無表情。

    一直到慢條斯理的進餐完畢,他才起身,回到樓下最大的那間總統套房。

    當他走進房間,一個少年和一個黑膚女孩子正端著一個石質圓盤討論著什麼。

    見耶利奇走進來,陰月天站起身。

    他道:“他走了?”

    耶利奇道:“是。”

    陰月天道:“謝。”

    耶利奇道:“不必客氣。”

    陰月天道:“我想問一個問題。”

    耶利奇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幫你?”

    陰月天道:“是。”

    耶利奇道:“我有種預感,我們會成為朋友。”

    陰月天閉上了嘴。

    他之所以沒有再問,是因為他知道,像耶利奇這樣的人已經擁有了最完美的人生,他已經不必為誰做什麼事,也不用在做這事之前權衡利弊。

    他的勢力已經強大到完全依照自己的預感去行去做。

    陰月天道:“只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你一定不會喜歡。”

    耶利奇道:“能容忍彼此的所為,才是真正的朋友。”

    他指著蓮娜手中的荷魯斯的銀盤:“更何況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嗎?”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35 AM

冷血•卷 第二十五章 紅蓮業火

    耶利奇道:“我知道那是能讓三百平方公里範圍內生出紅蓮業火的荷魯斯的銀盤,我也知道你的能力,是吸收別人的負面情緒來增長自己的能量。”

    陰月天震驚了。

    耶利奇知道這東西是荷魯斯的銀盤,這並不讓陰月天驚訝。

    但他甚至知道自己的虐殺本源能量來源,未免讓陰月天感覺心臟都被狠狠地捏了一下。

    這本是艾瑞克先生和對自己知根知底戴爾文都不知道的事!

    耶利奇道:“你很驚訝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陰月天道:“的確。”

    耶利奇道:“我本是一個好交朋友的人。”

    陰月天道:“我知道。”

    耶利奇道:“像我這樣的人,既然朋友遍天下,有一個兩個‘預言者’的朋友,很奇怪嗎?”

    預言者,同樣是進化者,只是他們的能力並不在戰鬥,更像是先知。

    只是這樣的人,全世界大概也沒有幾個。

    陰月天搖頭而歎:“不奇怪。”

    耶利奇道:“像我這樣的人,若是有幾個消息比國際刑警還要靈通的朋友,很奇怪嗎?”

    陰月天道:“也不奇怪。”

    耶利奇道:“現在你知道了吧?”

    陰月天道:“我知道了。”

    以前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對一些事情都是先知先覺。只有這一次,的確是在耶利奇好好教導了他一番之後才能說出的。

    陰月天忍不住道:“那麼你說我們會成為朋友,也是因為有預言者告訴你?”

    耶利奇搖頭:“不是。”

    他道:“我交朋友,一向只憑預感,第一次見面後的預感。”

    他微笑:“更何況,一直以來我的預感都非常准。”

    陰月天道:“可我現在卻只能給朋友帶來麻煩。”

    他能這樣說,潛意識中已經有些接受了耶利奇。

    這人給陰月天的感覺,總是有種第一次見到莫西幹時的味道,就只是沒來由的相信這個人絕不會害自己。

    耶利奇道:“這裡雖是我的家鄉,但最近這些年來卻太過擁擠了,我這人喜歡安靜,所有這座城市中的人,少一些更好。”

    他又道:“更何況,其實我也只是看中了你這支潛力股,我看重你的,不是現在,而是將來。”

    陰月天道:“交朋友,居然還分潛力股?”

    耶利奇道:“沒錯,若是交到了一個將來只會惹麻煩而不能給我帶來什麼的朋友,這實在是讓人很苦惱的事。”

    陰月天道:“我以為你交朋友,是絕不會有任何功利性的。”

    耶利奇道:“沒有任何事做出來是毫無功利性的。”

    陰月天道:“可他們都說……”

    耶利奇道:“他們都說我和約翰,是毫無功利性的朋友?是君子之交?”

    陰月天沒有否認。

    耶利奇道:“那說這些話的人,錯了。古華夏人有成功者本下食客三千,其實和我現在又有什麼區別?我交朋友,並非是為了利用他們,而是為了在關鍵時刻保住我自己的命。”

    像他這樣的人,掌控著巨額的財富,卻沒有相應的實力,一旦被人覬覦,的確是很危險的事。

    陰月天道:“約翰•卡夫曼知道?”

    耶利奇道:“他知道。”

    陰月天道:“我見過那人一次,若是以他的性格,知道你在利用他,難道不會憤怒?”

    耶利奇道:“不會。”

    他笑的很溫暖,仿佛在飲最甜蜜的冬日暖酒:“雖是在利用,但我交朋友一向不會用口,只會用心。”

    他問:“若是你知道我和你成為朋友,是為了將來你成名之後借著你的名號保全自己,你會不會覺得彆扭?”

    陰月天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少有不占利用成分的,莫西幹帶我入冥界島,艾瑞克支持我獨立修煉,都有功利性。”

    耶利奇道:“是了。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我又願意以最誠摯的心對待你,你難道不會把我當朋友麼?”

    陰月天默然。

    他立在原地足足看了耶利奇三分鐘。

    他道:“就憑你現在跟我說的這些話,我也願意成為你的朋友。雖然我現在還感覺不到對待朋友,應該會產生什麼樣的感情。”

    耶利奇大笑:“等你擁有了感情,就會發現和朋友在一起,無論出於多麼寒冷的地方,心都是暖的。”

    他忽的止住笑:“去吧!讓你的凶名響徹大地吧!”

    他深深的看著他:“我的朋友!”

    於是陰月天現在立在一座二層樓小旅店的樓頂。

    這實在是一件很諷刺的事,一座城市的圓心,居然不是富豪們居住辦公的富人區,反而是在貧民區的一座小旅店。

    他手上的石盤,已經被黑女孩很細心的用濕布擦拭乾淨。

    即便如此,它看上去也依舊是普通的石盤。

    陰月天的指尖摩擦著石盤上的文字,然後慢慢念出其實他自己都不懂的語言。

    陰月天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已經掌握了七種世界範圍內受眾最廣的語言,從這一點來看,就比高考英語五十分的本書作者強太多。

    之所以會提到這個,是因為陰月天只背會了音卻不懂意的語言,作者自然也是不懂的,所以這就造成了一件很尷尬的事。

    我雖然很想用一堆華麗的辭藻將這段文字編出來,但實在有點違心,所以各位便且當他很快念完了那段文字吧。

    這音階這語調,從陰月天口中念出沒有一點華麗,反而很是平淡。

    但他念的再難聽,也比考古學教授的正宗語調或大歌唱家的抑揚頓挫強了數萬倍。

    因為這段文字卻必須是只有拿著荷魯斯的銀盤的人念出來才有效。

    當陰月天讀完,石盤突然被一片七彩的光華所籠罩,那上,流光溢彩,其色晶瑩。

    它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居然硬生生的從陰月天手中脫離出去,然後飛上天空。

    然後,它便如節日的焰火,在空中突兀的爆發開來。

    無數火光化作流星,拖著長長的焰尾向四周密密麻麻的覆蓋開去。

    即便不躍起至半空,陰月天也可以清晰地看到,當這些火光落在近乎他看不到的地平線外時,馬上就有數道火牆迅速升騰,並相繼連續起來。

    一個人站在普通的二層小樓上,卻能看到數十公里外的火焰,若是地球君沒有變化的化,便只說明一個問題。

    這已經將整座城市包圍的火牆燃的實在太高。

    火焰之色,鮮紅似血,便如血海逆流噴湧造成的結果。

    火不是血,火卻是蓮,火,本就是紅蓮業火。

    ‘惡業害身譬如火,八寒地獄紅蓮華’的,紅蓮地獄火。

    業火,本就是地獄焚燒罪人之火,且紅蓮之獄,本就是八寒地獄的第七層。

    如你們所知,地獄,自然是落入越深,罪責越大。有罪之人,總無法避過地獄的懲罰。

    所以紅蓮業火之威,可想而知。

    陰月天放眼眺望,石盤還浮在空中,火牆卻已入雲。

    不止入雲,甚至連天,連雲,連拂過的風,都被染的如血一樣紅。

    接天蓮葉無窮碧,接天蓮花滿目紅。

    荷魯斯的銀盤,強大如斯!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瞬間便讓這座城市的民眾們驚慌起來。

    人們奔湧到街上,茫然而又恐慌的看著深遠處,那入雲的火焰,像是瘋了一樣大吼大叫著。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陰月天什麼都不做,他也可看到滿天的黑霧彌漫。

    那除他之外沒人能夠看清的黑霧,是人們的恐懼。

    陰月天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他無比的想要在這裡,將所有的黑霧吸入身體中。

    因為那東西本就很難存在時間稍長。

    但他不敢。

    荷魯斯的銀盤是在這裡爆發的,這已經讓太多人知曉。

    這‘太多人’中,雖未必包括奎斯特,但後者也一定能夠打探到。

    現在的陰月天,還不想過早的面對奎斯特。

    並不是他不想他死,而是他知道越接近成功的時刻,變越要沉穩。

    只有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一直活下去,並完成自己的目標。

    所以下一秒,陰月天便閃身離開。

    他猜測的一點沒錯,離開了沒多久,便有一批人來到了這裡。

    最前面的這一批人幾乎都是進化者,其中便有奎斯特。

    他們率先仰望的,是空中漂浮著的荷魯斯的銀盤,並有人率先對其進行攻擊。

    結果便是用槍攻擊銀盤的那名進化者,瞬間便被銀盤上射出的一道紅蓮業火燒的連渣滓都不剩。

    這一情境嚇壞了進化者們。

    當那火焰在身邊燃燒,即便是奎斯特,也有種靈魂都幾乎被引燃的感覺,飛也似的退了開去。

    然後一批接一批的人到了這裡,又有一批接一批的人去到周圍的火牆處。

    大家最終得出的結論都只有一個。

    這火出現的很奇怪。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36 AM

冷血•卷 第二十六章 虐,殺

    PS:

    之所以這一次把PS寫在章節前,是想說一件事。

    這一章真的是陽左寫的最艱難的一個章節,儘管它只有六千餘字。

    哪怕是五千八百字的全書大綱,似乎也比這六千字寫的輕鬆一些。

    寫了三遍,刪了三遍,終稿定下,然後又修改了無數次。之後經歷了4W存稿誤刪事件,陽左又重開這章,寫了三個小時。

    這期間自然是修修改改,但以陽左最快速度4300字每小時的能力,居然還寫了這麼長時間,艱難可想而知。

    上述贅文只是想說,陽左真的不確定這一章應不應該發給大家,或者我本該將這個過程一筆帶過,直接寫到陰月天大戰奎斯特。

    但又覺得若是跳過,實在有些痛苦。

    所以提醒一下諸位,本章節,崩壞,血腥,重口味,每看一個段落都請思考一下要不要跳章。

    因為你們的收藏對我很重要,我不想因一個章節就失去你們。

    ……

    這世界,以‘層’為單位的東西實在太少,且大多數都是食物。

    如千層餅,漢堡包等。

    但我保證接下來各位所看到的這個以‘層’為單位的東西,絕不會想到食物的苦辣酸甜香。

    甚至我也不敢寫的太細緻,我實在怕正在邊吃東西邊看的讀者一旦聯想豐富,會嘔吐出來。

    這個單位為‘層’的東西,本就不是東西。

    儘管不願承認,但你與我,都不是東西。

    或者說不是應該用東西來形容的。

    因為我們是,人。

    人的單位本該是‘個’,但若是有技術含量的職業來做,也可以把人,做成‘層’。

    例如醫生。

    一個一直保持著微笑的醫生。

    陰月天正在把桌上的這個女人,分成了十幾層。

    他的手法實在細膩,細膩到能夠將一個人的全身表皮分成三層,然後一層層完整的剝下來。

    然後我們看到的那白膩如牛乳般的膠狀物質,其實是表皮蛋白和膠原纖維。

    桌上的女人是很普通的非洲中年女人,有著豐滿的胸臀和肥厚的腹部與大腿。

    她並沒有喊叫,但淚卻一直沒有停下。

    即便剝下表皮,她底層的真皮也依舊是巧克力色的,但這不妨礙她的膠原蛋白是白色的。

    在她大字型仰倒的身體與桌面接觸的地方,三層近乎看不見的‘白紗’平攤著,便如蟾蜍脫落的蟾衣,上面有淡黃色的脂肪油在流。

    我在為你們介紹這個的時候,陰月天已經又將她的真皮剝下了三層。

    這實在是件很神奇的事,用比表皮加真皮還厚的手術刀,卻在這樣的皮膚上切下三層,需要的對肌肉的控制力真的很強。

    然後再次流出的半膠半液態物質,是人皮膚中很重要的一種物質,玻尿酸。

    這一層並無黃色的酸液在流,卻依舊看起來十分噁心,因為當一個人全身最外側的物質就只剩下玻尿酸的時候,這人身上也會冒出一股濃郁的臭味。

    很多人都有擦破皮的時候,雖不見血,但稍一觸碰就會很疼的白色物質,就是這一層。

    將人,‘一層層’的剝開,並不像剝粽子那麼簡單,因為人的身體是有汗毛的。

    這種毛髮在剝皮時實在很難處理,若是不想將它們通通割斷,就只能用刀在毛孔中畫個圈,將皮層與皮層間的化學物質徹底解開。

    當皮膚徹底從身體上脫離,桌上的肥胖女人已經濕透了。

    就像無良商人賣的那種注水過多的死豬肉,肥的發白,卻無油。

    弄濕她的,自然是汗水,而不是另一種水。

    濃的發臭的汗水失去了汗腺和皮膚腺的過濾,便如在將臭雞蛋保險了數月的冰箱,一打開,便會讓人滿嘴滿鼻腔都充斥著腥臭的感覺。

    那簡直就像生吞了還帶著活蛆的大便。

    陰月天並非沒有味覺,相反,他的味覺比常人還靈敏數十倍。

    但他依舊在專心致志的解剖著肥胖的女人,仿佛一個科學家在鑽研著能夠獲得諾貝爾獎的項目一般熱情。

    這種事他已做過很多次,只是他以前解剖的都是死人。

    桌上的胖女人不是死人,但她卻比死人還‘死’。

    至少我認為,就算一具屍體被一層層的將表皮真皮皮下組織脂肪肌肉血管骨骼完全剝離下來,也會坐起來大叫一聲真你媽疼啊!

    胖女人雖不是死人,但她卻是一個女人。

    女人,通常都比男人更有毅力,更能忍耐。

    她不叫不動,甚至連哼都不哼一聲,當然不是她不痛,恰恰相反,她現在巴不得解剖自己的少年將自己一刀捅死。

    但她不敢。

    因為這個打扮得像是小混混的少年將她扔在桌上的時候,說了一句話。

    “我不會捂住你的嘴,也不會捆住你。但你只要動一下,喊一句,我就殺一個人。”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胖女人的瘦老公已經被他用四柄長柄手術刀將四肢釘在牆上。

    若是這間別墅內只有胖女人和她的瘦老公,恐怕胖女人早已叫了出來。

    但房間中恐慌著,絕望著,憤怒著的,還有她的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

    他們雖已不小,卻也沒到具備‘敢於為自己的母親反抗一個變態殺人狂的勇氣’的年齡。

    所以他們只能眼睜睜,捂著嘴流著淚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在被活體解剖。

    雖然陰月天在做著很殘忍的事,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一個女人,當她擁有了一種名為‘母愛’的感情,那麼她真的是一個偉大的人。

    這讓陰月天更加懷念自己的母親,和瑪麗蓮。

    他在做的事,是在為了她們而做,為了自己的母親,去剝奪別人的母親。

    他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解剖,而是為了獲得能量。

    這個過程是收穫別人的負面情緒,然後將之轉化成虐殺本源的能量。

    他一向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所以他知道,獲得負面情緒的最快方法絕不是直接一步步將一個人殺死,而是讓他,看著他最親的人遭受虐殺。

    這已是他進入的第三十七個家庭,以他的速度,最多只要三個小時,就足以將這個富人居住區徹底掃蕩一遍。

    之所以進入富人區而不是貧民區,是因為‘他知道了’。

    他總是知道一些事,這便讓‘我知道了’幾乎成為他的口頭禪。

    他知道,窮人對於親情的重視遠比富人多的多,因為他們幾乎一無所有,唯一擁有的,便是無比珍視的感情。

    當一個人重視,珍視某件事物的時候,你摧毀這個事物,便會遭遇強烈的反抗。

    陰月天雖不怕別人反抗,卻會覺得麻煩。

    像這樣多好,解剖富人的妻子、母親,他們雖會憤怒恐慌,卻沒勇氣反抗,然後解剖他們的父親,解剖他們的兄弟姐妹,最後解剖他們自己。

    這期間,陰月天會獲得憤怒、恐慌、痛苦、擔心,最後是絕望。

    所以當他將胖女人肥胖臃腫,上面流淌著黃色肥油和紅色鮮血的心臟隨手扔在一旁的時候。

    當他微笑著說‘下一個輪到誰呢’的時候。

    一瞬間,房間中黑霧彌漫。

    荷魯斯的銀盤持續時間是七天,七天之後,它便會自己從空中掉落,紅蓮業火也會消散。

    當陰月天從這個富人區中走出的時候,他僅僅用了五個小時。

    這期間他嘗試了很多‘變招’。

    比如在丈夫面前殺死妻子,在妻子面前殺死丈夫,在父母面前殺死孩子,在孩子面前殺死父母……

    這其中,收穫最大的還是當著父母的面,將他們的孩子殺掉。

    因為父母對孩子的愛,總要比這世間其它的愛多那麼一點點。

    不必看房間中濃郁的幾乎成為實質的黑色霧氣,單只是那男男女女臉上憤怒到瘋狂的表情,都讓他感到無比滿足。

    富人區九十六個家庭,五百一十二人的死亡,為陰月天提供了渾厚的能量。

    只是意外的,這些能量當達到一定程度時居然不再像以前一樣在全身血管中隨血液遊蕩,而是從各個方向向陰月天的心臟下方集中。

    能量的彙聚,讓他的四肢很快沒有了能量充斥的感覺。

    然後便是一陣陣的空虛。

    當一個人的欲望只剩下對力量的追求時,你給予了他足夠的力量,又將這力量剝奪,無疑便會產生這樣的空虛。

    和瘋狂!

    那簡直是如吸毒者被捆綁在一個房間中足足五十個小時未碰觸毒品的空虛和痛苦!

    陰月天的嘴依舊在笑,但他的眼已經睜開。

    那雙細長的眸子,已經看不出什麼暴戾或是冰冷。

    因為所有的眼白部分,都已被鮮血灌滿,連黑瞳,都像紅寶石一般發亮。

    他的腳步很快,快到夜間的行人都只覺得一陣風吹過,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陰月天已經近乎被力量迷失心智,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殺戮,去吸收。

    幸好即便在這個時候,他依舊還留有一絲清醒,沒有在街上肆意殺人。

    事實上瞬間秒殺別人,對陰月天毫無意義,因為死的太快太不明白的人,總是不如明明白白眼睜睜看著自己或親人被殺時產生的負面情緒多。

    他是下午一時啟動的荷魯斯的銀盤,歷經了六個多小時後,辛吉達早已萬家燈火。

    萬家燈火,便也象徵著萬家團聚。

    這本是人們辛辛苦苦工作一天后迎來的最開心的時刻,一家人或是坐在電視機前笑著聊天,或者在餐桌前享受著美食。

    但他們卻不知道,此刻,一個人形的魔鬼正趁著夜色行走在通往人間和地獄的道路。

    而他帶來的,是死神的邀請函。

    又是一個富人區,陰月天越過保安的阻撓,敲響了一家的門。

    開門的是個很美麗的金髮女人。

    性感,美麗,年輕。

    她打開門看到陰月天時,先是為這個少年的樣子一驚,隨後又被隱藏在傷疤和一堆環下麵的英俊臉龐吸引。

    她靠在門上,雙手托起那一對豐胸道:“寶貝,不是現在。”

    她的話透露了一個資訊。

    這個女人很可能是欲求不滿的,而且一定經常找一些年輕人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而她現在會這樣說,一定是因為她的家中,還有其他人。

    最可能的,是一個男人。

    門前雖有燈且亮,但就在頭上,這使得那一對血眸被銀髮的陰影所遮蔽。

    所以當陰月天完全抬起頭來時,女人立刻被那對比僵屍吸血鬼更紅的眼嚇了一跳。

    然後一隻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聽到他說:“抱歉,我趕時間。”

    當女人被扔在沙發上時,一個男人端著獵槍站在了陰月天的身側。

    他是一個中年白種人,和女人大概是屬於在辛吉達工作的外國人。

    他年紀大概在四五十歲左右,肥胖,眼袋很重。

    即便陰月天學的不是中醫,卻也看出,這人年輕時一定無比風流,到了中老年時才會有這副縱欲過度的虛脫象。

    像這樣的男人,一定無法滿足他年輕風騷的妻子的。

    他說:“嘿,小子,不要碰她,她是我的寶物。”

    陰月天頭也不回:“你年輕的時候,又沒有上過別人的老婆?”

    男人一愣:“你想說什麼?”

    陰月天道:“你想不想感受一下自己的老婆被別人上的感覺?”

    男人大怒:“你找死!小子。”

    陰月天笑了笑,剛想說什麼,忽的又道:“你年輕的時候,有沒有上過別人的女兒?”

    男人愕然:“你說什麼?”

    陰月天起身,對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處道:“出來吧,我看到你了,親愛的。”

    一個同樣鼻子和唇上都帶著銀釘,耳朵上一側更是有六七個耳釘的女孩子走了出來。

    看得出,這是一個追求刺激的少女,她雖並沒有沙發上女人的好身材,卻打扮的更加火辣。

    上身一副黑色寬布算是酥胸,下身則是一條牛仔短褲,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

    她比不上沙發上女人的性感和美麗,卻更加火辣。

    她對男人道:“爹地,不要這樣嘛,他是我的朋友。”

    她顯然對陰月天當前造型這一款很喜歡,不斷向他這個方向拋著媚眼。

    陰月天溫和的笑。

    他的眼睛此刻已經又眯了起來。

    他對男人道:“想不想感受一下自己的女兒被人上的感覺?”

    男人顯的有些慌張,他對少年的有恃無恐頗為意外。

    但他馬上鎮定下來。

    他皺眉道:“你是誰派來的?卡茲克?我承認我是和他老婆睡過幾次覺,但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雖然現在我們在生意場上對立,他也沒有理由找舊賬。”

    陰月天搖頭道:“我不認識他。”

    “那麼是蒂亞賽羅?嘿,如果是他,你回去轉告他,他老婆和女兒都很夠味,我玩的很爽!讓他有本事直接來找我,別找人過來噁心我。”

    陰月天歎道:“看來你年輕時候真是很風流。”

    男人冷笑。

    陰月天道:“一個人年輕時做過的爽事,固然認為很刺激,但我相信到了老,他一定決不能容忍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男人道:“你說的沒錯,所以奉勸你,滾出我的房子。”

    陰月天道:“我本不想這樣做的,但這也算一種套路了吧?”

    他說的不明不白,男人也的確完全聽不懂。

    陰月天一笑,手突地一抬,兩道銀光已是射出。

    然後男人便如被70碼了一般,狠狠地撞在後面的牆上,擺出十字形慘叫起來。

    他的雙手各被一柄手術刀釘住,血不停地流下。

    “你做了什麼!?”沙發上的女人驚叫著跳起來。

    “爹地!你沒事吧爹地!?”女兒也尖叫起來。

    她們或許不像他愛她們一樣愛他,但她們不能失去他,因為他有錢,他是她們揮霍的保障。

    陰月天一把拽過女人扔在沙發上,又將女兒也扔了過去。

    兩個女性倒坐在沙發上還未動,一柄手術刀已經將茶几洞穿。

    陰月天道:“誰敢亂走,死。”

    他的一雙猩紅的眼睜開,宛若地獄中湧上來的血海岩漿,明明是滾燙,卻讓人心發冷。

    他說:“脫衣服。”

    她們立刻乖乖地開始脫起衣服。

    然後他也在脫衣服。

    被釘在牆上的男人,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因為他和眼前一亮的她們一樣,看到了小陰月天。

    小陰月天並不小,至少同樣一米八二的西方人中,少有能比它更大的。

    女人忍不住用香舌舔了舔紅唇,女兒則是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它。

    對於這種事,陰月天既沒有吃過豬肉,也沒有看過豬走。

    但他相信她們一定既吃過,又看過。

    所以陰月天坐在沙發上,道:“看你們的了。”

    他說這話明明沒有逼她們做某件事的意味,兩個女性卻不約而同搶著沖了過來。

    兩隻不源自同一人的手一起握住了那根粗長的東西,然後兩條香舌一起舔在那東西的頭上。

    小陰月天只覺一陣酥麻,幾乎有東西要從它的口中噴射出來。

    這很正常。

    一個人若是和陰月天一樣擁有常人數十倍的敏感度,大概也會如此。

    幸好陰月天還掌握著另一個能力,他能夠控制身體的所有部分,包括體液。

    所以他沒有丟醜。

    兩個女性顯得很主動,她們赤著的身體即便在跪舔的時候,豐滿的臀部依舊在搖晃,仿佛狗兒討好主人。

    然後,她們一一坐上去,隨意的享受著那根足以貫穿她們子宮的東西。

    一聲聲不明意味的呼喊,讓釘在牆上的男人臉色變得鐵青。

    正如陰月天所說,一個人做某件事時會覺得快樂,但一定比被別人更加不能容忍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男人給陰月天提供的負面情緒簡直要超過之前的兩個家庭。

    短短十幾分鐘,女人已經虛脫的躺在沙發上傻笑,女兒卻坐在那根東西身上策馬狂奔。

    她大聲呼喊著,似乎早已忘記自己的親生父親就在旁邊看。

    或者說她大概覺得這樣更加刺激。

    她的叫聲讓女人也清醒過來,從沙發滾下,用舌頭舔著他和她的結合部位,將那些溢出的白沫都甜美的飲下。

    她忽然問:“你會殺了他吧?”

    陰月天道:“你希望我殺了他嗎?”

    “希望!”

    她給出肯定的答案。

    “你呢?”

    他問的是女兒。

    “隨便啦!反正他死了他的錢都是我的!我願意跟你一輩子~哦~~親愛的!”

    女兒正在陶醉,想必說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

    男人更加憤怒,眼淚流在嘴角。

    又過了十幾分鐘,男人終於昏過去。

    是不是真的昏倒,陰月天不清楚,但他清楚,男人已經沒有什麼負面情緒了。

    在與天草五株戰鬥的時候就提到過,即便是負面情緒,也有耗盡的時候,雖然可以補充,但恰好的,陰月天沒有時間。

    所以他很不客氣的起身,將重新爬到自己身上的女人扔下。

    女人尖叫著道:“親愛的!再給我一次,就一次!”

    陰月天微笑:“親愛的,抱歉,我趕時間。”

    他的確趕時間,所以女兒和女人並沒受到太多的虐殺,僅僅被剝開四五層,便匆匆死去。

    色令智昏,不僅用於男人。她們已經沒有多餘的體力產生負面情緒,自然沒資格享受更多的虐殺。

    陰月天也沒有讓自己的精華綻放在她們體內,因為即便是價值觀極端扭曲的他,也覺得和這種背叛丈夫和父親的女人交媾,實在是一件醜陋到讓人想要嘔吐的事。

    時間,隨著陰月天的腳步在移動。

    當第一個一千人死在陰月天手中時,天,已經大亮。

    陰月天本可以收穫更多,但他同樣需要體力。

    所以他現在在享受著來自日本的牛排。

    神戶牛排。

    他吃的很香,而且吃的很獨。

    儘管有七個人在看著他吃,他似乎也沒有分享的意思。

    七個瞪大眼睛的人中,有三個人的眼球還能轉動,另外四個,已經失去了呼吸。

    三個活人源源不斷的為他輸出著恐懼和絕望,儘管少,卻也可以就著牛排讓陰月天吃得很開心。

    能在四具被解剖的面目全非的屍體旁還能吃的這麼歡,並不是因為陰月天太變態。

    而是因為他很勤奮。

    勤奮到把吃飯的時間都用在了自己的專業上。

    就像是使用搜狗的陽左,獲得的成就為‘垂死病中驚坐起,那人卻在碼字中’一樣。(偷偷地說一句,我已經測試了日碼一萬八千三百字是這個評價,求告知兩萬字的評語是什麼)

    當他終於吃完,剩餘的三個人的負面情緒,也已經消耗了他們全部的能量。

    陰月天沒有給他們恢復的機會,因為他還有更多人可以殺更多能量可以獲得。

    若非怕他們走漏消息,陰月天甚至連殺都懶得殺他們。

    他將刀叉放下,又仔細的擦拭了一下嘴角,對活著的人笑。

    他道:“多謝款待。”

    活人們當然說不出‘別客氣’之類的話。

    當然,就算他們想說,也來不及了。

    因為下一秒,他們就都死了。

    陰月天打開門時,陽光已經照射在他的臉上。

    和煦,溫柔。

    就像他的笑容。

    新的一天已經來臨,代表著更多無辜的人將死在這個魔鬼的手中。

    陰月天本無意成為魔鬼,但‘無意’,本身的意思就包含‘不介意’。

    人總是自私的,以陰月天的價值觀,若是他還能無私,那麼我只能說,他是一個聖人。

    陰月天是聖人嗎?

    很顯然不是。

    所以這將註定,成為一段‘微笑死神’的,傳奇。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38 AM

冷血•卷 第二十七章 戴爾文與卡夫曼

    紅蓮火牆,的確如戴爾文所說,堵住了很多東西。

    車輛、坦克無法通行,飛機、船舶無法通行,甚至就連地下的鐵路,都一樣無法通行。

    燃在地上的火,居然能阻止地下的列車,這無疑是很神奇的事。

    坦尚尼亞總統和將軍也在討論此事。

    這畢竟是從未有過的,他們必須知道這是否源自又一次異時空干擾。

    事實上他們到達紅蓮火牆的週邊時,時間已經到了第七天。

    望著眼前直通雲霄的火焰,總統道:“還是沒有解決辦法嗎?”

    將軍道:“沒有。”

    總統道:“我很好奇一件事。”

    將軍道:“什麼事。”

    總統伸出手指,指著火牆道:“為什麼實質物體無法通過,電視和手機的信號卻可以通過。”

    他道:“以前的異時空裂縫,無論洩露出來什麼,有一點都是相同的。”

    將軍道:“異時空的磁場會干擾本地磁場?”

    總統道:“沒錯。”

    將軍道:“相比這個,我更好奇另一件事。”

    總統道:“說。”

    將軍道:“大災變過去了兩百年,異時空裂縫大都出現在發達城市。”

    總統道:“因為發達城市內電磁波更強,界與界之間的磁場更容易產生相互干擾。”

    將軍道:“這就是說異界人其實也算是嫌貧愛富?”

    總統道:“沒錯。”

    將軍道:“好像我們坦尚尼亞自大災變之後,也只遭遇過兩次時空裂縫?”

    總統道:“而且都是一百多年前。”

    將軍道:“我好奇的就在這一點,為什麼一百多年後的現在,異時空裂縫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總統道:“我也好奇,而且我也知道弄清這一點的辦法。”

    將軍道:“什麼辦法?”

    總統道:“進去打探。”

    將軍道:“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

    總統道:“還有一個辦法,用衛星。”

    將軍道:“從太空返回地球進入?若是這個方法都不行呢?”

    總統道:“那還剩下一個辦法。”

    將軍道:“什麼辦法?”

    總統道:“我們兩個直接鑽到火裡。”

    包圍了辛吉達的火焰已經讓坦尚尼亞政府焦頭爛額,對於政府用了接近一個多禮拜還沒有解決問題,人民對征服的公信力已經開始產生懷疑。

    坦尚尼亞的總統和將軍,幾乎從未有過任何一屆是被人民趕下去的,若是這一次事件不能很好解決,兩個人恐怕將會成為這個國家歷史上的頭一例。

    若這種事真的發生,還真不不如直接要了兩人的命。

    如前面說,這突如其來的火焰已經讓政府焦頭爛額,偏生這見鬼的火焰阻擋一切實體,卻不能阻止電磁信號的傳遞。

    然後坦尚尼亞,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了一件事。

    辛吉達內,已經有六千多人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家裡。

    雖與外隔絕,導致辛吉達人民產生恐慌,但市政府的安撫和大災變多年來帶給人們的刺激產生的習慣,已經讓人民漸漸重回正軌。

    他們相信用不了多久,火焰會消失,且電視電話可通,這便使得人民相對更加安定一些。

    然而六千多人的死亡時間便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顆稻草,讓人民的慌亂再也無法阻止。

    還阻止個屁,網路上那慘不忍睹的一張張照片已經說明了一切。

    如此殘酷的虐殺手段,簡直讓民眾以為自己生活在了地獄。

    ——無論任何一個人,看到被剝了十幾層甚至幾十層後的無數屍體,也一定以為自己進入了地獄。

    而且外界得到的最新消息,辛吉達市內的員警,已經有三百多人遞出辭呈,這還不包括看到那如噩夢般場景後直接瘋掉的十幾名員警。

    一下子,坦尚尼亞便直接變成了地獄,死神滅世的謠言在城市內傳開。

    人們開始變得瘋狂,他們齊齊的走上街道,用手中的武器瘋了般的攻擊一切可以攻擊的男人,撕咬姦污一切入目的女人,砸碎一切可以砸碎的東西,焚燒一切可以焚燒的東西。

    這便讓坦尚尼亞政府越來越陷入被動。

    最讓總統頭疼的,其實真的不是火焰與混亂,而是應該被阻止的電視、電話與網路的信號沒有被阻止,這便使得全世界的目光都放在了這裡。

    家醜不但已經外傳,而且還傳的轟轟烈烈。

    其實頭疼的不止是坦尚尼亞的政府官員。

    還有戴爾文。

    帥哥戴此刻幾乎看不出之前的風流倜儻,他一臉憔悴的站在人山人海的圍觀群眾中,望著紅蓮火牆的雙眼佈滿了血絲。

    他已經五天沒睡,從辛吉達內部傳出上千人被虐殺致死的消息時他就已經知曉。

    他連夜趕來,是因為他有種很不祥的預感。

    事情,是陰月天做的,而自己,則為這個少年提供了助攻。

    這真是一件足以讓他崩潰的事,若不是旁邊有兩個國際刑警的同事攔著,他幾乎已經沖進火海。

    他實在怕自己的猜測是真的,若是,那將是他一生都無法洗脫的罪責。

    這種無邊無沿的恐懼,讓他許久未進食的胃瘋狂抽搐,抽搐到想要嘔吐。

    幸好強烈的恐懼感還沒讓他忘記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這道火牆,全世界能通過它的,不足五十人。”

    而他,恰巧不在這五十人的範圍內。

    這真是一件很尷尬的事。

    就在戴爾文即將被自己的預感折磨得幾乎昏厥過去時,他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出現本該無比顯眼的,至少也能一下子引起圍觀群眾的大範圍恐慌,但相較眼前通天的紅蓮火牆,他簡直算不上什麼。

    他分開人群走過去,對眼前的男人道:“好久不見。”

    五天的不吃不喝不言不語,讓他的嗓子無比乾涸。

    他沙啞著喉嚨又重新說了一遍:“好久不見,金剛狼……卡夫曼。”

    立在他對面的男人,自然是約翰•卡夫曼。

    他被他吵到,回頭看向他。

    然後他冷笑道:“戴爾文,你是來逮捕老子的麼?很可惜啊,老子沒時間。”

    一個人敢對國際刑警的逮捕說出自己沒時間這種話,已經算是大膽,更何況他還對戴爾文自稱老子。

    戴爾文道:“那真是太巧了,因為我也沒時間。”

    他又道:“可是像你這樣的人,本不該是喜歡看熱鬧的。”

    約翰•卡夫曼道:“老子當然不是。”

    戴爾文道:“可你出現在這裡,究竟有什麼陰謀?”

    約翰•卡夫曼冷笑:“老子要做什麼,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何須陰謀?”

    戴爾文道:“好吧,我換個問題。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約翰•卡夫曼轉頭看向紅蓮火牆,目光幽深:“我是人。”

    戴爾文道:“看得出來。”

    約翰•卡夫曼道:“是人,當然會有朋友。”

    戴爾文一愣:“你是為耶利奇而來?”

    約翰•卡夫曼道:“我聽說有一個雜碎在辛吉達內瘋了一樣的殺人。”

    戴爾文道:“這消息已不新鮮。”

    約翰•卡夫曼道:“而且是在富人區。”

    戴爾文歎道:“耶利奇自然也是住在富人區的。”

    約翰•卡夫曼忽的握緊拳頭,那一雙深邃的充斥著無盡兇狠的眼睛瞪得溜圓。

    他兩排整齊的白牙咬的緊緊的,從齒間迸出一句話:“若是那雜碎敢動耶利奇一根毫毛,老子一定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戴爾文道:“所以你在這裡等火牆消失?”

    約翰•卡夫曼冷笑:“老子像是會老老實實等待的人麼?”

    戴爾文一驚:“你想要進去!?你可知這是什麼火焰?這是紅蓮業火!是來自地獄的火焰!你進去連靈魂都會被毀滅!”

    約翰•卡夫曼大笑,他笑的很狂放,很桀驁。

    “這世界上盼著老子死的人很多,他們用來殺老子的方法也很多!可是老子依舊好好地活著!”

    他止住笑,無比猙獰的道:“地獄的火焰又如何?老子可是連地獄都不敢收的男人!?”

    說著,他已不看戴爾文一眼,大踏步的走向眼前的火焰。

    他的背影實際上與很多看起來很強壯的進化者沒有區別,但那龍行虎步帶起的豪氣,卻是一百萬個進化者加到一起也決計無法媲美的。

    然後,他就在上萬圍觀群眾的眾目睽睽下,在無數的驚呼聲中,助跑幾步縱身一躍闖入火牆。

    兩名國際刑警走過來,其中一人道:“長官,那個人……是約翰•卡夫曼?”

    戴爾文道:“是。”

    另一人道:“他瘋了?那火,可是連靈魂都能夠灼燒的。”

    戴爾文道:“他沒瘋。”

    他歎道:“恐怕這個時刻,這些人中,再也沒有人比他更加清醒了。”

    第一個說話的人道:“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戴爾文道:“守護。”

    他解釋道:“像他這樣的人,本就是又窮又富的,窮到幾乎一無所有,富到擁有世界上很多人都奢望著的,所以這樣一個人,當他連生命都不在乎的時候,當然是為了守護自己最在意的東西。”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39 AM

冷血•卷 第二十八章 NTR與電視臺

    火焰漫天,卻不是火牆的火,而是不斷從一座座房子中冒出的火。

    街道殘破,人群瘋狂。

    車輛有的撞在一起,有的撞進路邊的店鋪,有的,乾脆直接被人砸碎。

    陰月天漫步行於街道,走的慢條斯理。

    他身上自己割出的傷疤已經消失,臉上的各種環也已拔掉。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緊身皮裝的年輕人。

    銀髮,白膚,黑瞳。

    隨手割斷了拿著菜刀哇哇大叫著沖向自己的男人的喉嚨,陰月天轉身進了一家餐廳。

    原本裝修的還算不錯的餐廳,此刻也是一片慘澹,不但所有玻璃全部破碎,房間內也是一片狼藉。

    這讓陰月天挑了挑眉。

    他徑直走到櫃檯處敲了敲:“麻煩一下。”

    看起來年紀很輕的黑人小夥子怒道:“你是瞎子嗎?沒看到我沒空?”

    他好像的確沒空。

    這個一身赤裸的男人在櫃檯內,一雙很有力的手正按在與他膚色相差無幾的肥碩臀部上。

    那臀,肥大到每一次被挺動,上面沉甸甸的厚實的肉都會劇烈的晃動。

    肥臀的主人在年輕男人強壯有力的撞擊下,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這聲音乍一聽無比痛苦,但細細品味,其中有摻雜著強烈的爽快感。

    肩膀、胸部、腰、臀、腿無一不肥的女人激烈的嚎叫著,似乎也在刺激著青年,這使他更加有力的挺動著身體,宛如不斷打夯的機器。

    他一邊狂烈的衝擊,一邊大聲用夾雜著英語和本地語言的俚語罵著:“臭婊子,老子操的你爽不爽!?爽不爽!?平時扣我的薪水,壓榨我的工錢,是不是早就想讓我操了!?你這只骯髒的母豬!”

    身下的非洲女人大聲迎合著:“哦~寶貝!早知道你的老二這麼大這麼爽,我一定早早的把那死老頭子扔掉跟你在一起了!哦~幹我親愛的!”

    青年猙獰的笑:“老混蛋,看到了嗎?你的老婆在我胯下很爽的,怎麼樣?你給不了她吧哈哈!”

    陰月天有些無語,整個城市的混亂,加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亡的恐懼,已經讓人們失去了理智。一路走來,這樣的事他遇到的並不是第一次,也肯定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男人在忙這種事時,通常都是沒空的。

    所以陰月天走到另一個人身前。

    這是一個很乾枯的黑人老頭子。

    雖然被捆綁著,但他的氣色好像還不錯。

    一個人若是臉一陣青一陣白幾乎要爆炸,說明他的怒氣很盛。

    一個怒氣很盛的人,氣色總是還不錯的。

    陰月天的指尖在繩子上一劃,繩子就斷成了兩截。

    他道:“我很餓,請弄點吃的來。”

    黑人老頭氣的頭上的青筋直跳。

    他道:“那個雜種說的沒錯,你好像的確是瞎子。”

    陰月天摸了摸自己眯著的眼:“我好像不是。”

    黑人老頭道:“你若不是,便該看出我正在被戴綠帽子。”

    陰月天笑的柔和:“好像是這樣。”

    黑人老頭道:“那你就該知道,我要做的事絕不是做菜。”

    陰月天道:“是殺人?”

    黑人老頭道:“沒錯!”

    陰月天道:“你和他的手藝誰更好一點呢?”

    黑人老頭道:“我是老闆兼主廚,他只是服務員,你說呢!?”

    年輕黑人已端著獵槍走過來:“小子,你是在找死是嗎?我同意你放了他?”

    陰月天頭也不回:“沒有。”

    年輕黑人冷笑:“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說著,他已扣動扳機。

    子彈射出,腦漿迸裂。

    肥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黑人老頭呆滯的看著陰月天。

    他甚至沒看到眼前的年輕人有多一分的動作,但子彈卻射在了年輕黑人的額頭上。

    子彈當然不會拐彎。

    所以他覺得一定是眼前的年輕人做了什麼手腳。

    陰月天像是什麼都沒做,他只是歎息一聲:“其實就算你的手藝不如他,我也一定會讓你去做菜的。”

    老人道:“為什麼?”

    陰月天道:“我雖沒有潔癖,卻也一定不會讓一個手上有臭味的人給我做菜的。”

    他道:“現在你可以給我做食物了?”

    老人道:“當然!”

    他答得很肯定,並且立刻起身向廚房走去。

    經過肥胖婦女身邊的時候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他覺得這個年輕人一定是救世主,是來解救自己的。

    他覺得有了希望,覺得自己可以在這場浩劫中活下來。

    若一個被NTR的男人有了生的希望,他一定不會再多看自己女人一眼,因為他和她之間所有的情誼都已經消失。

    熱騰騰的飯菜很快被端上桌子,老人就這樣看著陰月天慢條斯理的吃。

    他道:“謝謝你。”

    陰月天道:“你知道電視臺在哪?”

    老人一愣,道:“第五大道241號。”

    陰月天繼續進食,卻不再說話。

    老人專心的看,也不再說什麼。

    然後一把刀從背後插入他的心臟。

    老人顯然沒想過自己就這樣死了,他扭轉身軀慢慢倒在陰月天腳下,難以置信的看著身後的人。

    動手的是肥胖赤裸的婦女。

    他有無數話想說,卻一句也說不出來,雖已無氣息,卻閉不上眼睛。

    陰月天靜靜的吃著東西,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婦女將手中的尖頭菜刀扔在地上,對陰月天道:“來吧!”

    她閉上眼,雙手展開,這句‘來吧’不知道是在讓陰月天殺她還是上她。

    陰月天咽下口中柔軟的肉食,道:“來什麼?”

    婦女道;“我殺了她,你不是該殺了我嗎?”

    陰月天道:“我為什麼要殺了你?”

    婦女慘澹一笑:“那就是要抓我去坐牢了?”

    她沒等陰月天回答,便道:“我若是說自己不反抗的被塔里克幹,是為了老頭子能活下去,你會相信嗎?”

    陰月天道:“塔里克?”

    婦女道:“被你殺掉的年輕人。”

    陰月天道:“哦。”

    婦女道:“的確,他給了我想像不到的舒爽,但我畢竟不是會忘掉多年夫妻感情的人,我雖在享受,卻也在那個過程中想著怎樣能保住老頭子的命。”

    陰月天道:“可是你親手殺了他。”

    婦女恨恨的:“因為他已經將我當成了蕩婦,卻不知道我是為了他忍受恥辱!”

    說話間,陰月天已經進食完畢。

    他將刀叉放在盤子上,用紙巾擦了一下自己的嘴,便起身向外走去。

    婦女一驚:“你不抓我嗎?”

    陰月天道:“我只是來吃飯的。”

    說著,他居然真的就這樣離開了。

    肥碩婦女一屁股坐在地上。

    陰月天按照小老頭說的道路找到了電視臺。

    這幢二十多層的建築頗有大褲衩遺風。

    ——後者在大災變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被毀掉。

    城市中雖然已經沒有電力,但電視臺總是還有備用發電機的,所以電視臺還在順利營業著。

    他走進電視臺大廳時,內裡有數十把槍在瞄著他。

    持槍的都是電視臺裡的保安。

    陰月天啃著右手中指第二關節,道:“所以……現在辛吉達的事,已經被外界知道了?”

    電視臺保安力量十足,且在正常營業,說明至少傳輸電視信號的能力還是有的。

    畢竟一個城市的電視臺不止是對內播放節目,還肩負著轉播外界信號的職責。

    “沒錯,所以最好不要找麻煩,男孩。”

    說話的人,是層層保安後面的一個男人。

    他上身還穿著警衛服和防彈衣,下身卻是光著的。

    這個男人坐在一個椅子上,一個全身赤著的白種女人正跪在他的身下很專心的舔舐著。

    他的話讓保安們散開……這大概也是因為陰月天身上沒有任何明顯武器的緣故。

    保安們散開,便露出了男人身周橫七豎八的躺倒著的十幾個女人。

    她們中有各色人種,而且相貌看上去居然都還不錯。

    只是她們躺倒的樣子無比慵懶、淫靡。

    任何一個女人,光著身子躺在地上,身上濕漉漉全是已乾涸或還在向下流淌的白色粘稠液體,都會顯得慵懶和淫靡。

    陰月天道:“看起來電視臺的日子過得很不錯,至少保安的日子過得不錯。”

    十幾個女人渾身都是濕漉漉的,仿佛剛被從某種男性體液的海洋中撈出,這些體液,自然不可能來自一個人。

    男人道:“要命還是要貞操,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不是麼?”

    陰月天點點頭。

    他雙手插在口袋中漫步前行:“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男人皺眉:“停下來說。”

    陰月天道:“恐怕不行。”

    男人道:“開火!”

    他的話很硬實,幾十個保安也很聽話。

    然後所有用槍瞄準陰月天正準備射擊的人都死了。

    血液,在光滑的地面流淌成河。

    每一個身體,都被分成了大小不等的無數塊碎肉。

    男人瞳孔猛縮,一下子站起身來將胯下的女人踢開。

    他的下體已經收縮成可憐的鼻涕蟲。

    他難以置信的從後腰拔出槍指著陰月天:“你是怎麼做到的!?”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40 AM

冷血•卷 第二十九章 面對

    陰月天來到電視臺的第四十八層,也是第一錄製大廳的時候,便發現這裡與辛吉達所有的地方沒有區別。

    幾乎每一個人女人身邊,都有一個或幾個男人在與她發生關係。

    即便是正在做現場直播這一新聞節目的美女主持人,她上衣儘管有條有理一絲不苟,下身卻是赤裸。

    那被黃白相間的渾濁體液弄的濕漉漉的毛髮已經全部貼在皮膚上,但黑紫色的兩瓣木耳,卻依舊不斷吞吐著一根棍狀物。

    男人躺在矮一些的椅子上,主持人則坐在他身上。

    她的雙手很平穩的抓在桌子上,這便使得下面男人動的再劇烈,她的上半身依舊很平穩。

    只是那很明顯的面部潮紅和說話時微微的喘息聲,還是向電視機前的觀眾在透露些什麼。

    這座破敗的城市,居然好像所有人的心中都只剩下了對最原始的本能的追求,到處都是這種骯髒的場面,簡直讓陰月天這個近乎無欲的少年有些發懵。

    同時他還挑了挑眉。

    遠超常人的嗅覺讓他清晰地聞到這房間中男性與女性的荷爾蒙與體液的味道,這種連鼻腔中都充斥著腥臭味道的感覺實在太難受。

    所以他徑直走到側面牆壁前,慢慢抬起右拳。

    那白皙有力的拳,突然變成黑色,且黑的發亮。

    身動,拳出!

    轟!

    一聲劇烈的炸響不但讓牆壁上出現了一個三平米大小的破洞,還讓整座大廈都隱約晃動起來。

    錄製大廳中一片混亂,男人女人的尖叫聲響成一片。

    有幾個吞吐著什麼的女性甚至因為這突入其來的驚嚇將口中的東西直接咬出巨大的傷口。

    這也難怪有的男人叫的比女人還尖銳。

    密封房間中渾濁汙臭的空氣從破洞中排放出去,陰月天悠然走到攝像師身前。

    他對這個褲子還未提上的男人道:“請問,這是對整個城市播放的午間新聞麼?”

    攝像師張大了嘴,傻愣愣的點頭。

    他旋即想起什麼,道:“你你你想幹什麼?告訴你,這可不只是對本城播報,同時還對全國直播!”

    “全國直播啊……”

    陰月天看看狼藉的房間中的男男女女,居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們還真是色膽包天啊!”

    攝影師沒得辯,只能道:“你……你想幹什麼?”

    陰月天拍了拍大腦袋攝像機:“這東西還在直播著呢?”

    攝像師茫然的點點頭。

    陰月天站在了攝像機前溫和的笑:“各位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你們好。”

    “你瘋了!”

    攝像師哪知道陰月天會做這種膽大包天的事,連忙撲過來:“這是直播!你知道擾亂直播是多大責任嗎!?”

    他忘記了陰月天一拳打碎一面牆的事,不代表別人忘了。

    於是所有人離得遠遠地。

    陰月天隨手扭斷了攝像師的脖子,繼續微笑:“抱歉,剛才有人打擾。我繼續說。”

    他單手將數百公斤的大腦袋攝像機舉起,照了照周圍:“各位想必已經發現,辛吉達已經近乎混亂,這實在是我沒有料到的事。所以,在這裡我要向各位說聲抱歉。”

    他的動作簡單,卻把淫靡混亂的場景照了個遍。

    電視機前無數父母捂住了孩子的眼睛,無數年輕人驚喜的歡呼起來。

    坦尚尼亞畢竟不是日本,甚至電視網路直播所流向的地方也不是日本。

    所以你可以想像這種驚喜。

    在耶利奇的家裡看著電視的奎斯特猛地起身:“這小子居然在電視臺!?”

    耶利奇端著紅酒笑著:“好像是的。”

    奎斯特猙獰一笑:“耶利奇先生,抱歉我要離開一下了。”

    耶利奇道:“請便。”

    奎斯特哈哈大笑著向門口走去,然後撞在了一個赤裸著身體的男人身上。

    奎斯特明明比門口的男人更高更壯,還是主動撞在人家身上,偏生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兇狠的瞪向裸男,臉色瞬間數變。

    他結巴道:“約……約翰……卡夫曼!?”

    赤裸的男人正是金剛狼。

    他掃了眼奎斯特,便如沒看到這個人一般,跨過他的身體走到耶利奇身前。

    耶利奇早已驚喜的起身,和自己的老友狠狠擁抱了一下。

    他的手按在他赤著的雙肩上:“你來了這麼久,也不找我喝酒!”

    他的語氣,頗有一些怨念。

    約翰•卡夫曼大笑。

    他道:“我若早來,你珍藏的酒早就全沒了!”

    耶利奇笑道:“好酒總是要招待朋友的,給你喝了,它們的價值就得到了最好的詮釋。”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裸男:“只是我沒想過你會這樣來見我。”

    約翰•卡夫曼道:“衣服燒光了,我也沒閒心去再弄一身。”

    耶利奇搖頭笑:“你啊……阿爾弗雷德,去給……”

    他猛地瞪圓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朋友。

    然後他居然狠狠一拳打在了約翰•卡夫曼的臉上!

    這簡直讓旁邊剛站起身的奎斯特嚇尿。

    他飛快的逃跑出去。

    他實在怕發怒的狼將房子裡的所有人撕碎,這‘所有人’,當然也包括他自己。

    耶利奇不是進化者。

    他打完一拳,狼未痛,他的手已經捏不起拳頭了。

    也由此可見這一拳用力之大。

    他發瘋了一般的抓著狼的衣領咆哮:“你瘋了嗎!?我需要你來擔心?你可知那火焰,是靈魂都能燃燒的!你進來或好,若你死了呢!?若你死了呢!?”

    似是語言無法發洩出胸中的憤怒,他又用左拳打在狼的臉上。

    一個進化者,還是成名已久的進化者,卻被普通人接二連三的打在臉上,這無疑是奇恥大辱。

    但約翰•卡夫曼非但沒動怒,反而在笑。

    他笑的很暖,便如浸泡在最治癒的溫泉中,暖意從每一個毛孔侵入身體,侵入心臟,然後又從心臟的位置集中地爆發出來。

    讓這股如拂過後會讓無數花朵綻放的春風之暖,瞬間又蔓延到全身。

    他雙手按在耶利奇的雙肩,豪爽的大笑:“就憑你這兩拳,我便死在那火焰之中,也絕不會有一絲後悔!”

    他的話簡直就如同神經病一樣沒有邏輯,但兩個人卻都知道它的含義。

    他與他雖並不朝夕相處,卻也是最知心的朋友。

    他會因為擔心他而捨身鑽入紅蓮火牆,他也會因為他不顧自身安危的莽撞舉動,憤怒的幾乎失去理智。

    這本就是最純淨的友誼,儘管他的嘴上說這是功利的,但兩個人彼此都明白,這友情,真的比千錘萬鑿的鋼鐵更純粹。

    耶利奇歎道:“你不該來。”

    約翰•卡夫曼道:“可我已經來了,難道你還想再趕我走不成?”

    耶利奇搖搖頭,示意自己的管家去取一身衣服,然後牽著狼的手坐到沙發上。

    鋪了整整一面牆的電視中,陰月天居然還在說話。

    “……所以,我得承認錯誤是我引起的,只是沒想到牽連這麼大這麼廣。那麼,巴布希維爾,若不想被我找到後受盡折磨而死,那就主動來找我吧!我會給你一個最快最痛快的死法。”

    他對著攝像機微笑:“我,就在這裡等你。”

    耶利奇笑。

    狼詫異:“怎麼?”

    耶利奇道:“這孩子,是我的新朋友。”

    狼道:“你居然會和這樣的瘋子交朋友?剛剛若我沒聽錯,他親口承認自己在富人區虐殺了七千多人,而且這混亂,也是因他而起。”

    耶利奇笑,他將事情的經過跟約翰•卡夫曼說了一遍。

    狼笑道:“這小子,居然還有這麼一段過去?不過你確定他能殺掉斬風奎斯特?”

    耶利奇道:“他是個很謹慎的人。”

    狼道:“和我相比呢?”

    耶利奇道:“你?任何人和你比,都是謹慎的人吧?”

    他又道:“雷沃斯說,這個少年會成為讓這個世界感到恐懼的人,我想他成功了。”

    狼道:“是啊,大災變後,能造成這樣屠殺的人很多,但真正像他這樣做了七天七夜的實在太少。”

    耶利奇道:“七天已經過去,現在他既然敢出現在鏡頭前,就已經說明了一件事。”

    狼道:“他已經有能力戰勝奎斯特了?”

    耶利奇摸著下巴:“不止是奎斯特啊,我有種預感……”

    狼笑:“你又有預感了?”

    耶利奇點頭:“我的預感是,這個少年現在一定已經脫胎換骨,縱然是你,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狼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對我太不自信了!”

    耶利奇搖搖頭:“我的預感一向很准,你該知道的。”

    耶利奇的預感准不准,這其實未可而知。

    但有一點他沒有說錯,至少現在的陰月天,已經又足夠的底氣來面對奎斯特了。

    所以當奎斯特出現在他的眼前時,少年在微笑。

    他甚至伸手打了聲招呼:“你好。”

    奎斯特陰狠的笑:“我當然好,只是我找到了你,恐怕你就不會好了。”

    奎斯特道:“小子,雖然不知道你這些天做了什麼,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

    陰月天道:“什麼?”

    奎斯特狂笑:“你會比冥界島上的那個騷貨死的慘的多!”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44 AM

冷血•卷 第三十章 失去興趣

    虐殺本源……

    這種能量早在七天的第三天時就已經發生變異。

    當所有能量不斷向心臟下方彙聚,那裡很快由不斷彙聚著的液態膠狀圓形體,轉化成了一個圓形的、外殼若玻璃般透明的實質性球體。

    鴿子蛋大小,無色透明,且真實存在。

    這是絕不可能從人類的身體中產生的東西。

    初時,陰月天以為這是一種過渡能量激化而誕生出來的腫瘤,但人體所有腫瘤,蓋都是源自細胞異變而轉化集中成的肉瘤,絕不是這種如孩童遊戲時的彈珠類物體。

    相較於不動冥王和須彌感官的訓練,最近才異變出來的虐殺本源,陰月天並沒有太清晰地瞭解。

    或者說因為從前並不具備能量,所以他對於能量的理解十分膚淺。

    這也導致了他只能大致將那顆圓形晶體判斷為虐殺本源的進階儲存容器。

    事實證明他這個猜測沒有錯誤,在後面的七天中,他又通過虐殺來獲取了更多的能量,而這些能量也全部自主的流入到晶體之中。

    但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了。

    這晶體中能夠儲存的能量並不是無限的,到了第七天的時候,他獲取的能量已經無法再儲藏進晶體中。

    同時因為晶體已滿,陰月天發現自己竟再也不能吸收和轉化能量了。

    好消息是晶體中的能量,陰月天隨時可以自由調用,並且經過試驗,這能量的確強大到令人髮指。

    舉個簡單的例子:

    以前陰月天在同時使用須彌感官•公轉之速和須彌感官•星球原力的時候,他不但要利用身體中的熱量來維繫這兩種力量,還需要同時付出因身體加劇崩壞而需要不斷修復身體的熱量。

    這便使得即便他在最佳狀態下,須彌感官•公轉之速的使用最多也只能使用不超過10秒。

    但現在晶體中儲存的能量,在護住身體的同時又全部用於各種技能的消耗的情況下,足以支撐陰月天進行五個小時以上的最高強度戰鬥。

    最關鍵的是,晶體中的能量一旦被消耗,被消耗的部分竟然還可以自主回復,單只是這一項,就保證了陰月天絕對的後續戰力。

    所以現在陰月天面對奎斯特,已經有了絕對的底氣。

    不止是奎斯特,現在陰月天無論面對任何敵人,都已經佔據了不敗之地。

    ……

    奎斯特道:“你會比冥界島上的那個騷貨,死的慘得多。”

    他的話不無挑釁和激怒陰月天之意,但陰月天甚至連眉都沒挑一下。

    當虐殺本源進化出那個晶體後,他的所有情感和情緒不知為何居然被埋藏的更深,這便使得他的情緒想要波動一下比以前還要難上數倍。

    陰月天道:“你要殺我?”

    奎斯特道:“明知故問。”

    陰月天道:“奎斯特,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他溫和的笑:“我既然早已知道你想殺死我,又潛伏了那麼久,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公眾視野?”

    奎斯特愣了。

    他很想說你小子神經病發作自己找死。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若眼前的少年真是那種白癡,又豈會通過兩次考驗?

    他不回答,陰月天道:“很顯然,我之所以不再像老鼠一樣躲藏,是因為我已經不畏懼你。”

    奎斯特辯駁道:“或許你知道再繼續藏下去也沒有意義。”

    陰月天道:“我不是傻子。”

    奎斯特道:“那又如何?”

    陰月天道:“不是傻子的人,都該知道,只有活下去,很多事情才有希望。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哈哈哈哈!”

    奎斯特張狂的笑。

    他的眼神猛地陰戾起來:“我不是傻子!”

    陰月天道:“那又如何。”

    奎斯特道:“不是傻子的人,都絕不會低估人性。”

    陰月天道:“哦?”

    奎斯特道:“從那個女人死的時候,我就看出你想殺死我想的幾乎瘋掉。這就是人性!”

    他道:“我既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人性裡有愛,有恨,有恐懼,也有因為愛恨而忘記恐懼的東西。”

    陰月天道:“衝動。”

    奎斯特道:“沒錯!任何一個人,都會被衝動蒙蔽眼睛。”

    陰月天道:“我也不例外?”

    奎斯特道:“沒有人能例外!你可以壓抑那憤怒而產生的衝動足足七八天時間,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

    陰月天微笑:“你錯了,若是這世界上有一個人絕不會因為任何事而衝動,那這個人,一定是我。”

    他攤開手:“你看,我站在這裡和你聊了這麼久的天,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奎斯特閉上了嘴巴。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和這個少年再廢話下去。

    他也是這麼做的。

    風隨人動,人動若風。

    奎斯特和天草五株的清純妹天草水晶燈都是使用風能量的進化者,但前者無疑比後者強出太多。

    他的速度,幾乎一動之下便已超越了須彌感官•自轉之速,兩人間距的四五米距離,他仿佛只跨出一步便來到陰月天身前。

    他的拳毫無阻礙的打在了陰月天的臉上。

    陰月天沒有阻攔,沒有格擋,沒有閃避。甚至連使用須彌感官將這力量傳遞到腳下的地板上這種方法都沒有使用。

    他僅僅只是將虐殺本源分了一絲到自己的擦臉上。

    純黑色的能量瞬間便覆在顴骨,讓顴骨變得黑的發亮。

    拳已命中,陰月天一動不動。

    之前提到過,奎斯特隱藏在張狂之下的,是無比的謹慎。

    所以這一拳命中後,那打在金屬構成的一座山上般的觸感並沒有讓他有一絲慌亂,反而這男人湛藍的眼球上,一抹利芒劃過。

    狂暴的風,瞬間從他的拳上爆發出來。

    天草水晶燈,風清雲淡,奎斯特,風青雲寒。

    他的風,不但狂暴淩厲,且其上自帶一股寒意,其上的冰冷在空氣中會將很多微粒凝結,這邊讓風的氣流看起來充斥著特殊的青色。

    奎斯特爆發出來的風極強,幾乎發出的一瞬間便形成直徑接近三米的小龍卷,帶著聲聲撕裂空氣產生的龍吟筆直的沖出!

    這小龍卷威力的確很強,旋轉著沖出,不但將混凝土地板撕扯破碎,還將周遭的活物死物一股腦的吸引進入,霎時間整個錄製大廳如被狂風驟雨席捲過一般,人不斷地尖叫,雜物不斷地亂飛。

    最終他們和它們的下場都是被撕碎後捲入龍卷之中。

    然後青色的風,染上了一層紅色。

    那是血的顏色。

    牆壁破碎,小龍卷在撞破牆壁後又在空中沖出上百米,這才紮入另一幢大廈中。

    風漸漸平息,原本封閉的房間像是被哥斯拉側頭咬了一口,從奎斯特的腳下開始,前方的一切都已消失。

    啪。

    一隻手抓在了奎斯特的腳上,使後者低頭看去。

    這支染血的手,來自一個男人。

    或者說半個男人更準確一些。

    因為他的身體從腰部以下已經消失,背上的部分,也有數道被風切出的傷口。

    這個眼見活不了的男人,掙扎著道:“救……救我……求你。”

    奎斯特陰狠一笑,抬腳踩碎了男人的腦袋。

    他道:“抱歉,我不是醫生。”

    “那真是太遺憾了。”

    他的身後,陰月天的聲音傳來:“你該留著他的,因為我是醫生。”

    “什……”

    奎斯特猛地回頭。

    混血少年連髮絲都未亂,平靜的看著他微笑。

    奎斯特道:“你怎麼做到的?我明明……”

    “你沒有。”

    陰月天道:“你什麼也沒有做到,你的風的確很快,卻不如光快。”

    奎斯特道:“你的速度是光速?”

    陰月天道:“不是,只有光速的十分之一。”

    奎斯特冷笑:“你的笑話並不好笑。”

    陰月天一歎。

    他的右手食中二指間,一根手術刀刺破血肉探出,道:“我想大概是我對你的期望過高了吧?或者又是我以前的眼界太低。這才使得我沒有發現現在的你,與我真的差距太大。”

    奎斯特道:“小子,不要以為躲過了我一招就可以胡吹大氣,你可知……”

    他的話尚未說完就猛地止住。

    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來的陰月天已近在咫尺!

    他的喉嚨處,感覺到一絲冰冷!

    他的眼看著陰月天,又猛地下移到那雙白皙有力的手上。

    手上有刀,刀上有芒。

    冰冷的寒芒。

    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陰月天近在咫尺的呼吸。

    “你知道嗎,我原本想要讓你受盡痛苦而死,只是你真的很幸運,碰巧的,我現在不需要你痛苦或悔恨,而且我也不是一個喜歡彰顯武力的人。”

    “最關鍵的,你和我的差距已經讓我失去了像貓戲老鼠一樣玩弄你的興趣。”

    陰月天一字一句的道:“所以你可以立刻去死了。”

    “啊啊啊!”

    奎斯特能感覺到他話中的陰森,便如他能看到陰月天眯著的眼睛裡洩露出來的淒冷寒意。

    這讓他忽的驚慌起來。

    他發現自己若是再不全力以赴,很有可能真的會死在眼前少年的手中!

    所以奎斯特選擇爆發自己最強的招數。

    “絞殺颶風!!”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44 AM

冷血•卷 第三十一章 死

    絞殺颶風,這不僅是一個名字。

    它更代表著斬風奎斯特的最強招數!

    當他喊出這個名字的那一瞬間,無所不在的風,便從他的腳下,他的頭頂,他的身周各個位置狂暴的湧動起來,並立刻結成一個十幾米直徑的龍捲風,並繼續的擴大起來。

    風之威,聚有形而意不動。

    這便是風的最高境界。

    奎斯特當然不敢稱自己的風是最強,不是最強,便不能擅言風意。

    但他的風,卻真真正正的能夠看出形狀和顏色。

    冰冷之青風,如龍之卷形。

    還在街上姦淫著的,破壞著的,相互毆打廝殺著的辛吉達民眾,清晰的看到聽到,那原本數十層高的電視臺大廈,居然在一瞬間,便被產於內部的風摧毀!

    風,撕裂了鋼筋混凝土,衝破了地板,卷碎了璧岩,毀壞了房頂。

    風,本無實體,但無實體的風,卻摧毀了實體的建築!

    大廈迅速的被絞動破碎,連成一體的牆壁和地板天花板,被風絞動的碎成十幾平米大小的一塊塊,這十幾平米的石塊,又被破碎成幾平米,幾平方釐米……

    一座大廈,數百萬噸混凝土和鋼材,快速消彌。

    原本的地基上,只剩下接著地通著天的龍捲風,以及龍捲風中不斷旋轉著的碎塊。

    然後風,繼續擴大。

    擴大到周遭大廈,擴大到街道天空。

    一直到空中的雲都被卷舉到一起,一直到地上的汽車和人也被捲入其中,一直到鋼鐵被壓扁,石塊被破碎,人也被絞成鮮血和肉沫,一直到龍捲風足足擴大到五十多米的直徑大小……

    風的擴張,才停下。

    然後,漫天遍地的,奎斯特張狂的聲音響起。

    “囂張的小雜種啊,你不是說要殺死我嗎?來啊!來挑戰我的風,和我的強大吧!”

    他的聲音不斷的在城市中迴響,響徹到一公里外都能清晰地聽到。

    陰月天自然也能聽到。

    因為他就半蹲在旁邊的大廈天臺上,兩隻眼睛冷靜的看著風,和隱約可見的,風中之人。

    風,之於奎斯特,便如陰月天的須彌感官和不動冥王,可以給予他們對周遭環境最清晰的感官。

    所以在陰月天冷冷的看著奎斯特的時候,後者也在冷冷的看著他。

    奎斯特陰狠的笑,他雖身在龍捲風中飄浮,身體卻完全不受任何傷害。

    他雙臂猛地張開,巨大的粗長龍捲風居然分出了兩根側枝,這兩根側枝也飛快地各形成了一道跟隨著的小龍捲風。

    他猛地將右臂前揮,右側的小龍捲風立刻扭動一下,從空中若鞭般砸向陰月天所在位置!

    砰!

    轟隆隆……

    陣陣轟鳴,使得即便看不見的人,也能夠清晰地聽懂一件事。

    又有一座大廈被破碎。

    風流動的加劇,也加強了奎斯特的感官。

    所以他立刻漂浮著轉身,看向另一座大廈的天臺。

    他張狂的吼叫:“小子!逃啊!我看你能繼續逃到哪裡!”

    轟隆隆……

    有一座大廈被龍捲風毀壞,殘垣斷壁,從斷口處慢慢向下滑落,然後加速落在地上,將地面砸出無數道裂痕,和漫天飛灰。

    陰月天的身體,立在第三座天臺上。

    他看到奎斯特再次轉身向他。

    只是這一次,陰月天沒打算再躲避。

    他已經決定結束這毫無意義的戰鬥。

    是的,毫無意義。

    在踏上非洲大陸之前,他和他之前,還是人與螻蟻的區別。

    奎斯特是人,陰月天是螻蟻。

    有能量的人,和沒有能量的人,之間的差距本就如此巨大。

    只是當陰月天的虐殺本源進化到晶體這第二階段的時候,他和他的之間,身份便調換了位置。

    陰月天是人,奎斯特是螻蟻。

    他本還不知道他和他之間的實力差距究竟有多大,但當奎斯特全身心的爆發出來的時候,陰月天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居然已經強大到了這個地步。

    他現在使用的,根本就不是須彌感官•公轉之速,而是須彌感官•自轉之速!

    虐殺本源,不但強化了他的身體,更強化了他身體中的每一顆細胞。

    這便使得細胞原本無法承受的巨大壓力,變的可以被承受。

    這就意味著,雖然身體的整體依舊像一顆星球這一點沒有改變,但星球本身的密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星球的密度,和附屬的力,是息息相關的。

    簡單的評測一下,陰月天發現自己須彌感官•自轉之速的速度,現在已經達到了之前的三倍。

    以前的科學儀器測量,陰月天的自轉之速,大概是在500km/m,也即是公轉之速的六分之一。

    這就是說,在使用虐殺本源的情況下,陰月天的速度已經達到了1500km/m,也就是光速的二十分之一。

    讓人體承擔超越數倍音速的摩擦力和熱力,這便是能量對於進化者的強大提升。

    ——不在於你本身能做到什麼,而在於你本身能承受多少。

    所以陰月天,真的變的很強。

    風還在呼嘯肆虐,吹亂周圍的砂石煙塵。

    但陰月天周遭幾平米範圍內,卻突兀的像是沒有一絲空氣在流動。

    靜的,有些驚悚。

    陰月天依舊在微笑,他將右手慢慢抬起,食中二指間,手術刀刺破血肉探出。

    他的左手扶在右手腕上,身體微微後傾,前後腿呈半弓步。

    他的指間,虐殺本源肆意流動,直至彙聚到手術刀上,然後又如潮水般退卻。

    最終留在手術刀上的,只有一絲單薄的黑色霧氣,化為不斷流動於金屬表面的溢彩。

    (用虐殺本源護住身體細胞,加速細胞之間的相互撞擊,增強肌肉的爆發效果,我終於……終於可以使用這一招了。)

    (看吧,母親。我將你留給我的能量附在這手術刀上,然後用它,來為你報仇。)

    (引力銷蝕,作用反轉為斥。這就是……)

    陰月天的雙目猛地睜開,那雙細長的眸,便若恒星最閃耀的時刻迸發出來的光芒!

    他低聲喝道:“去吧!須彌感官•星球原力……斥!”

    砰!

    一聲悶響,卻不是物與物的碰撞,而是源自物體超脫數倍音速後產生的……

    音爆!

    即便全身都被虐殺本源包裹,強大的後坐力依舊讓陰月天向後摩擦出數米,並且天臺的混凝土地板上,也多出兩道深刻的溝壑!

    陰月天的雙腳皮鞋早已被摩擦出火,這火焰沿著他的褲腿向上燃燒著。

    但少年人卻沒有一絲痛感般立在原地,看著那一道黑芒劃破空氣產生的軌跡。

    風,已靜。

    風靜,自然風散。

    被風卷起的所有,若雨點般砸向地面。

    似有似無的風,吹動著人慢慢向前飄行,直至飛出幾十米,人的兩腳落在天臺上。

    人,自然是奎斯特,人,卻已不是人。

    人不是人,人只是死人。

    奎斯特雖已死,意識卻未消失。

    他茫然的看著不遠處的陰月天,緩步前行。

    走出數米,奎斯特距離陰月天也不過幾個身位。

    這是這幾個身位,卻遠若天塹。

    他踉蹌半步,身體一晃跪在了地上。

    便仿佛對陰月天臣服,又或者是在對死去的瑪麗蓮致歉。

    血,從他的額上緩緩流下,卻不那麼明朗的紅。

    而是紅白相加。

    紅的是血,白的,自然是腦漿。

    它們都是從眉心的傷口中流出,然後混合了眼睛、鼻孔和唇角流出的血,一起沿著下巴滴落在了地上。

    屍體倒落塵埃,最終也沒有觸碰到陰月天半分。

    陰月天揮手。

    他的手揮出很勁的風,將褲子上的火吹熄。

    他立在原地,看了地上的屍體很久,這才一腳將屍體的頭踩碎。

    然後,少年人露出了笑容。

    溫柔而又猙獰。

    他忽的撲在屍體上,一雙手,十根指深深的刺入無頭屍體的皮肉中,然後大笑。

    笑的狂放,笑的桀驁。

    他狀若瘋癲般將屍體撕得粉碎,血液揚上天空,然後落回。

    他的臉,他的衣,被鮮血沾染。

    他的動作瘋狂,眼卻格外冰冷,沒有一絲瘋狂人該有的顏色。

    他的笑幾乎擴大到耳根,那習慣性的溫柔笑容上,又添加了張狂不羈的崢嶸。

    無論任何人來看,他所做的事,都是毫無意義的。可偏偏,他卻依舊在做。

    這本不是他會做的事,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少年從來都是冷靜的,絕不可能做出毫無意義的事。

    但又有誰知道,陰月天在做的,在撕碎的,其實並不是奎斯特的屍體。

    屍體的名字,叫陰月天。

    陰月天在撕碎陰月天,這句話寫出來時,即便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但如你們所知,他的確在做這種事,而我也的確在向你們訴說。

    因為被撕碎的那個陰月天,他是弱小的,低調的,無法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也無法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他是一個影子,是一片陰霾,就像這個世界所有弱小的人一樣,都該死!

    他的死,見證了另一個人的生。

    這個人也叫陰月天。

    只是這個人,將變得強大,囂張,能夠保護自己想保護的,然後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這是我想要表達的故事……故事的主線不在於他是多麼嗜殺,多麼殘忍,多麼冷血無情,而在於,一個人的成功,或許脫離不開他所接受的環境和他本身的天賦,但更重要的是,想要變強,就一定要用命去拼,要善用自己的智慧,同時在變的真正強大之前,一定要懂得隱忍。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45 AM

冷血•卷 第三十二章 你們兩個……

    當奎斯特的屍體徹底變成碎肉,當陰月天的全身都被骯髒的血和內臟沾滿。

    他終於停了下來。

    然後他站起身,慢慢的回頭。

    他的身後,已經站了一個男人。

    他微笑,道:“金剛狼,約翰•卡夫曼。”

    約翰一愣,道:“我們見過?”

    陰月天道:“大概是你忘記了吧,數天以前在南太平洋某座島上的遺落都市里。”

    他道:“只是當時我在你眼裡大概只是螻蟻,連入你目的資格都沒有。”

    狼愕然,大手在亂糟糟的頭髮上撓了撓:“是嗎?或許吧。”

    陰月天道:“你找我,有事?”

    約翰•卡夫曼咧嘴一笑,笑容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

    他道:“有人讓我通知你,你想要做的事已經結束,該滾了!”

    陰月天眯著眼睛看他許久,道:“這話是耶利奇說的?”

    約翰•卡夫曼霸道的揮揮手:“少他媽廢話,老子讓你滾,你就給老子滾!而且,以後,再也不許出現在坦尚尼亞。”

    “哦?”

    陰月天道:“若我不願意這麼做呢?”

    約翰•卡夫曼眼中兇惡的目光閃過:“那老子就把你幹死在這!”

    陰月天很用心的啃著右手中指的第二關節:“這話聽起來真的很霸氣呢。”

    約翰道:“所以?”

    陰月天道:“金剛狼約翰•卡夫曼,一直聽說你真的很強。”

    約翰道:“老子本就很強!”

    陰月天道:“那便看看我們誰更強吧。”

    他的微笑擴大,嘴巴一直咧成一條弧線。

    他的雙眼雖然眯著,但表情卻是無比興奮。

    他的身體弓下,左右手間各有四柄手術刀從五指間刺破血肉而出。

    他道:“那麼,這一戰……”

    “等一下。”

    金剛狼忽然大笑著揮手,打斷了陰月天的宣戰語。

    他神秘兮兮的看著陰月天直笑。

    他道:“哈!若不是我知道自己沒有兒子,幾乎以為你就是我的兒子!”

    他一抖手,指間,各有三柄利刃刺破血肉彈出。

    只是這利刃,不似陰月天的長柄手術刀,它們更長,更鋒利。

    他展示了一下,笑道:“你看到了沒?”

    陰月天道:“你打斷我,就想說這個?”

    金剛狼愣了愣:“是啊。”

    陰月天道:“那我們可以開戰了?”

    金剛狼愕然,擺擺手道:“你這孩子是瘋了還是怎的,你不是我的對手的。剛才的話只是跟你開玩笑的。”

    他見陰月天愣住,便一歎,回頭扯著脖子喊道:“過來吧!”

    遠處,直升機轟鳴,從一座大廈後繞過來。

    陰月天目光落在直升機上,然後看到了耶利奇。

    他微微挑了挑眉。

    若是之前,他一定遠遠地便能發現直升機的存在,只是這一次,約翰•卡夫曼的存在讓他失去了這種強大感官。

    或者說不是失去,而是被遮蔽。

    這個男人的存在,剛一出現便如山崩海嘯般的強烈,那種感覺,便如一座大山突兀的出現在了這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被遮蔽。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即便沒有英俊的相貌,但單只站在那裡,便有著誰也無法忽視的存在感,讓人無法挪開眼球。

    便如最璀璨的明星。

    直升機落下,耶利奇一身正裝走下,他用手按住自己的帽子使其不被吹飛,大步走到狼的身邊,一腳踢在後者屁股上。

    他笑駡:“你這傢伙,比我先一步過來是想幹什麼?莫非你見獵心喜,打算和我們的小朋友打一場不成?”

    狼也不動怒,爽朗的笑:“哪有,我只是來試探一下這小傢伙是不是真如你說。”

    耶利奇道:“那麼結果如何?”

    約翰•卡夫曼正色道:“很有種!很少有人見到我邀戰還能這麼鎮定的。若他不是個傻子,就真的值得做你的朋友。”

    他說的是‘你的朋友’而不是說‘我們的朋友’,這一點耶利奇和陰月天都聽出了來。

    只是兩個人都沒有在意。

    夜裡其實瞭解狼的脾氣秉性,陰月天則是根本不在乎這種事。

    他徑直走向耶利奇。

    笑恢復成微笑,眼依舊在眯著。

    但不知為何,約翰•卡夫曼就是能感覺到他身上陰測測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便仿佛地獄中走出的惡鬼,即便化成人形,他身體中蘊藏的陰戾也絕無法消去。

    約翰•卡夫曼橫跨一步擋在耶利奇和陰月天之間,道:“小子,有話站在那裡說就可以了。”

    陰月天歪著頭看他身後的耶利奇:“這是你的意思?”

    耶利奇一笑。

    他本只是個普通人。

    他伸手將約翰•卡夫曼推到一邊,走到陰月天身前和他面對面:“當然不是。他只是擔心你傷害我。”

    他說的是大實話。

    通常人只有在自己親近的人身前才會這樣說大實話。

    陰月天點點頭:“他是對的,因為我實在是個危險人物。”

    耶利奇道:“約翰也是危險人物。”

    陰月天道:“他或者是個狂人,但我是瘋子。”

    耶利奇道:“對我來說,你們都一樣。”

    陰月天道:“我殺人,是絕不會有顧慮,也不會有徵兆的。”

    耶利奇道:“那又怎樣?”

    陰月天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耶利奇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陰月天道:“連親生的母親我都能殺死,別說朋友。”

    耶利奇笑而不語。

    陰月天道:“你不相信?”

    耶利奇道:“所以?”

    陰月天雙眼突然睜開!

    那雙眼中,是如極寒地獄般的冰冷,是如埋骨之地般陰悚,是如萬死之士般的狠戾。

    這眼神,約翰•卡夫曼也看到了。

    只是這男人面對這樣足以刺傷雙眼的眼神,選擇的應對方式和很多人都不同。

    即便是戴爾文被這眼神注視,也立刻全身繃緊做好防禦姿勢。

    但狼的應對,卻不止如此。

    他的身體中,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是若天崩地裂般的強大威勢,那威勢,幾乎有若實質,將混凝土地面都崩碎,將周遭的鋼鐵都壓彎。

    面對危機,這個男人的應對方式一向都只有一種,那便是以更強大更猛烈的方法去反擊!

    而不是像正常人那樣去防禦,甚至逃避。

    兩個人的氣場,一個冰冷,一個火熱。

    冰冷的眼神若利箭穿心,若厲鬼索命!

    火熱的氣勢若火山噴發,若冰河崩塌!

    只是這如虹的氣勢對撞,卻對兩個人都沒有一絲影響。

    一個是從不畏懼,一個是不懂畏懼。

    在這種氣勢的對撞中,最遭殃的本該是耶利奇。

    在這兩股氣勢的夾擊中,毫無力量的他便如兩支數十萬軍隊對沖的戰場上毫無抵抗力的嬰孩,輕易地就會被踐踏致死。

    只是他卻沒有半分痛苦的樣子,反而還在笑吟吟的看著陰月天。

    陰月天圓睜著的雙目慢慢恢復眯眯眼的樣子,約翰•卡夫曼的強大氣場也漸漸消彌。

    陰月天道:“在剛才那一剎那,你沒有感覺到死亡逼近?”

    耶利奇道:“感覺到了。”

    陰月天道:“那你為什麼不躲。”

    耶利奇道:“因為相信。”

    他拍著自己的胸口道:“這裡,讓我相信朋友。就像我一直說的,我交朋友,是用心,而不是用口。”

    陰月天道:“你相信我?”

    耶利奇道:“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麼?”

    陰月天道:“若你的信任是錯誤的呢?”

    耶利奇道:“若是我錯了,那便該死,只是我身邊被我信任的朋友,不止一個。”

    他的笑充滿自信。

    他說的沒錯,即便陰月天反復無常的真的動手,他的身旁還站著約翰•卡夫曼。

    陰月天點點頭,他道:“就憑你沒有一絲躲避的念頭,我們是朋友了。”

    他溫和的笑:“雖然我不懂得友情該是什麼樣,但我知道朋友,便該相互保護。現在我擁有了守護的能力,那麼,便從你開始吧。”

    他道:“從現在起,誰想殺你,我便殺誰。”

    耶利奇笑:“你的話和約翰可不太一樣。”

    陰月天道:“哦?”

    約翰•卡夫曼道:“我說的是,誰想殺你,就要踏過我的屍體。”

    陰月天道:“我聽說你是不死的。”

    約翰•卡夫曼道:“沒錯。”

    他道:“所以,沒人能殺耶利奇。”

    陰月天道:“你錯了。”

    他是對耶利奇說的這句話。

    耶利奇道:“哦?”

    陰月天道:“我的話和他沒有區別。”

    他轉頭望向這座城市,和那漸漸消失的紅蓮業火牆:“現在的我,想殺死誰實在很容易。所以我和他來保護你,所要做的事的難易程度,其實是一樣的。”

    耶利奇大笑。

    他一手挽著約翰•卡夫曼,一手摟著陰月天:“有你們兩個做我的朋友,你們說,我是不是很幸福呢?”

    “幸福?”陰月天迷茫。

    “幸福?”約翰•卡夫曼懷念。

    “那麼,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你們說是嗎?”

    耶利奇問。

    約翰•卡夫曼道:“想讓我和這個小變態做朋友?沒問題啊,地球毀滅之後吧。”

    陰月天道:“這麼急啊。”

    耶利奇道:“……”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46 AM

冷血•卷 第三十三章 娜塔莎

    “我一直說朋友是交出來的,這話並不做假。”

    耶利奇說著,拍了拍手。

    兩個一身黑西裝的保鏢,從直升機上拖拽著一個男人走過來,將其扔在陰月天身前。

    陰月天看了這男人一陣,道:“巴布希維爾?”

    耶利奇道:“沒錯。”

    陰月天一笑,抬腳將他的頭踩碎。

    耶利奇道:“不確定一下他的身份麼?”

    陰月天道:“不需要。”

    他道:“我願意學習你,交朋友用心。用心,自然是信任。”

    耶利奇道:“那你不好奇我這個手下一個進化者都沒有的人,如何抓到‘組織’中的方塊三?”

    陰月天道:“你是一個聰明人。”

    耶利奇道:“我是。”

    他沒有恭維的意思。

    他坦然承認也絕不會被人認為是自戀。

    陰月天道:“像你這樣的聰明人,手中的力量若只有明面上那一點,太不可能。縱然你有強大的進化者作為朋友,我們也願意保證你的安全,但你手中的力量,至少要有能夠堅持到我們到來的能力。”

    耶利奇道:“你說的沒錯。”

    他雙手用力按著他的肩膀:“我一直說就算是朋友也要互相利用,這並不做假。我心甘情願的被你利用,我相信你也如此。那麼,以後無論有任何事需要幫助,都請來找我。”

    陰月天也不傲嬌:“若有,我會。”

    耶利奇道:“那麼,這一次我就不留你喝酒了。”

    他望著已經降下不足二十米高的紅蓮火牆:“我的朋友,你再不走,恐怕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陰月天愣了愣,點點頭。

    他道:“後會有期。”

    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少年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耶利奇和約翰•卡夫曼身前。

    狼走到耶利奇身邊:“這小子,不簡單。”

    耶利奇道:“是。”

    狼道:“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他道:“我進來之前,看到了戴爾文。”

    耶利奇一喜:“二狼?”

    狼怒道:“操!我又不是他爹,他也不是我兒子,你能不能別用大狼二狼來區分我們?”

    耶利奇笑:“因為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啊!”

    他的笑和陰月天一樣柔和,卻有著後者不具備的真摯。

    這個人每次提起‘朋友’這個詞,都會笑的很溫暖,也很開心,仿佛這世間唯一能夠打動他的一個詞,就是這個。

    他的笑讓狼也生不起氣來。

    狼歎道:“和你做朋友,真是造孽啊……”

    耶利奇看著他笑而不語。

    狼道:“好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耶利奇道:“大狼,別忘了晚上叫二狼回來一起喝酒。”

    “你奶奶的……”

    大狼同志狠狠白了他一眼,幾個躍縱,消失在遠處的大廈。

    留下耶利奇一個人,吃吃的傻笑。

    在他身後,女孩子的聲音傳來:“他……就這麼走了?”

    耶利奇頭也不回的道:“若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就該知道,像他那樣的人,你們不應有任何交集。”

    女孩子道:“可是你……”

    耶利奇道:“我和你不同,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明白嗎?”

    他道:“蓮娜•獅子•皮鞋。”

    火焰消散。

    卻沒有人敢靠近。

    裡面的人望著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在望著裡面的人。

    火焰被灼燒過的地方,便如一道透明的圍牆,內外之人明明可以看到彼此,卻又都裹足不前。

    然後一個人沿著街道漫步走了出來。

    銀髮,黑瞳,白膚的,混血少年。

    他的身上明明沾滿血污,明明散發著無盡的戾氣,但他的笑容卻那麼柔和。

    若是換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再戴上一副眼鏡,說不定很多人都會把他當成著名大學的高材生。

    但內外的人都是看到過電視直播的,他們也知道這個少年是什麼人。

    七夜屠殺七千平民,與人一戰將電視臺和周遭建築毀於一旦的惡徒!

    若只是殺戮,還不會讓人對他太過懼怕。

    但他殺的每個人,都幾乎是虐殺。

    凡看過被他留下的屍體的人,即便神經再粗,大概也得有數月不能食肉。

    他的腳步並不快,甚至可稱作悠閒,但這人好像隨身攜帶者無盡血海,生人一入即死般,反他走過的地方,周圍的所有人都會捂住自己的嘴逃得遠遠地。

    他們甚至連尖叫都不敢。

    陰月天就這樣一直前行,直到走到坦尚尼亞軍隊前。

    總統和將軍早已遠遠地躲到軍隊重重保護內的裝甲車中,被推出來的,是一個掛著上校軍銜的男人。

    上校顯然還在戰慄,他的雙腿不停地打顫,卻依舊拿著車上的揚聲器喊:“前面的人,停下來!”

    陰月天笑眯眯的停下腳步,用舌舔了下乾燥的唇。

    僅僅這一個動作,便讓上校想起無數影視劇中的變態殺人狂,連滾帶爬的跑進車裡。

    陰月天身前的軍隊也在退。

    不但士兵們後退,連坦克,裝甲車,武裝直升機,都在退。

    “有人一笑傾城,你這一笑卻是嚇退萬軍。”

    戴爾文慢步走過來。

    他道:“我該吐槽點什麼嗎?”

    陰月天道:“你好。”

    戴爾文指著自己的臉:“你覺得我好嗎?”

    陰月天道:“幾日不見,蒼老不少。”

    戴爾文道:“是啊,因為我一想到你居然做出這種事,吃不下睡不著。”

    陰月天道:“你在自責?”

    戴爾文道:“難道不該?”

    陰月天道:“抱歉。”

    他將荷魯斯的銀盤扔給戴爾文:“你把我當朋友,我還欺騙了你,我很抱歉。”

    “你很抱歉?”

    戴爾文嘲諷的笑:“這真不像豺狼醫生和微笑死神會說的話。”

    陰月天道:“那是什麼?”

    戴爾文道:“那是別人給你起的綽號。”

    陰月天道:“我該說我很榮幸?”

    戴爾文笑:“別人都說一日揚名天下知,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會那麼簡單。直到你的出現……你可知,被你虐殺的一個女人,本來在做網路直播?”

    陰月天道:“所以?”

    戴爾文道:“所以你把她剝了十六層的事,第一時間傳遞到全球七十多個國家,有至少四億人已經看過你的表演。恭喜你,你成了大明星。”

    他冷笑:“想必你現在已經被世界醫學權威組織列入重點觀察對象了,畢竟活體解剖這種事,沒有哪個變態做的出來。”

    陰月天道:“那太可惜了,本來我還想這次事完了之後去考外科醫生執照的。”

    戴爾文猛地變臉,他狂吼道:“你以為我真的是在恭維你嗎混蛋!你殺了七千多人,造成一個中等城市的大混亂,至少有數十萬人因你而受到一生都難以磨滅的慘劇!這都是你造成的!”

    陰月天道:“你太高估了我,也太低估了人性。他們所想,只是庸人自擾,自擾後產生的自亂,也只是弱者對於恐懼的發洩。你該知道,當一個人的恐懼到了極致,便會變成憤怒。”

    “不要把你自己摘除在外!你這根本就是在推卸責任!”

    戴爾文像只憤怒的獅子。

    陰月天道:“如果你非要這麼說,好吧……所有事都是我做的。”

    他道:“戴爾文,還記得我問過你一句話麼?”

    “本多幸之助和奎斯特,誰更強一點。”

    戴爾文一愣:“我的回答是奎斯特。”

    陰月天道:“你認真起來,殺死本多幸之助用幾招?”

    戴爾文道:“若是認真起來,一招。”

    陰月天道:“你知道我殺死奎斯特用了幾招?”

    戴爾文道:“難道也是一招?”

    陰月天道:“是。”

    他道:“幫助過我的人,我不會忘記。所以戴爾文,不要讓我殺死你。”

    戴爾文大笑,眼神瞬間變得尖銳:“陰月天,你未免小看了我!就算我真的不是你的對手,我也絕不是會畏避責任的人!”

    “更何況他還有我。”

    清脆的女聲響起,窈窕的身影落在戴爾文身側。

    戴爾文臉色大變,回頭艱難的道:“娜塔莎……”

    被稱作娜塔莎的女子,看起來最多二十出頭,她性感,美麗,最重要的是還有著軍人特有的氣質。

    單只是這氣質,就足以讓很多美女自慚形穢。

    她微笑:“豺狼醫生陰月天,你好。我是五星級國際刑警娜塔莎•貝克漢姆。”

    陰月天道:“你好。”

    娜塔莎道:“我不好。我不但要在這裡把你處理掉,同時回去還要處理戴爾文的問題。一想到要做這麼多麻煩的事……”

    她揉著後頸,一臉慵懶:“我就覺得真是大不幸呢!”

    她掃了戴爾文一眼:“你說呢?”

    戴爾文臉色發青。

    他咬著唇道:“娜塔莎,這是我的事,你不該管。”

    娜塔莎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大概會將這個男孩放走吧?這可是不行的哦~戴爾文男孩。”

    她吃吃的笑:“無論如何,我的追求者犯了這麼大的錯,若是不能及早解決,我也會很困擾呢!”

    她用如蔥玉指勾著戴爾文下巴:“畢竟我只有你一個追求者不是嗎?”

    戴爾文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陰月天指間有手術刀刺破血肉探出,他歎道:“看起來,這一戰似乎無法避免。”

    “你錯了,當然可以避免!”

    若龍吟虎嘯般的聲音,伴隨著下山猛虎般的男人大踏步行來。

    他豪爽的笑:“娜塔莎•貝克漢姆,老子和你姐姐可是老相好了呢!怎麼樣?放了這小癟三吧。”

    娜塔莎臉色瞬變:“卡夫曼!”

    來的人正是金剛狼,他一直行至陰月天身邊,道:“不要這麼看著老子,沒辦法啊,誰讓耶利奇已經和他成為了朋友呢?縱然老子不太喜歡這小變態,耶利奇的面子總是要給的。”

    他看向戴爾文:“你說呢?老二。”

    戴爾文咬牙切齒,從整齊地白牙中迸出三個字。

    “你媽逼……”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47 AM

冷血•卷 第三十四章 入

    很少有人知道,世界聞名的國際犯罪組織‘組織’的位置,就位於紐約皇后區。

    就像在這座城市同樣隱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銀色的懸浮車,沿著寬敞的道路一直來到了建立在山上的一座別墅前,停下。

    從這上走下來的人,兩名。

    在別墅前等候著的,卻是十幾人。

    陰月天此刻依舊是一身緊身黑色皮衣,眯眯眼,嘴角微笑。

    艾瑞克則是穿著最普通的一身黑西裝,戴著墨鏡。

    在對面的人群中,陰月天看到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宋甜兒,和泰爾莎。

    她們也同樣在看著他,只是站在隊伍最前排的那個男人沒有說話,她們居然也不敢說什麼。

    不過她們的眸,都熒熒發亮。

    在兩女身邊,另一個人也在對著陰月天流口水。

    便是那位長得很像精靈王子的,凱爾。

    他的兩隻眼睛完全變成了桃心型,口水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自己卻渾然不知。

    直到兩隻腳同時被兩女狠狠踩中,這傢伙才醒悟過來。

    立在人群最前的男人,樣子看起來實在很平凡,平凡到扔到人群中幾乎無法被認出。

    他的相貌顯然是他很得意的事,所以他總是帶著自豪的笑。

    他曾對人說過:“雖然組織中比我好看的太多,但他們沒有一個不羨慕我這張臉的。”

    這倒是大實話,因為一個殺手,長的越平凡,完成任務時也就越容易。

    艾瑞克先生帶著陰月天來到他的身前,和這個男人握手。

    艾瑞克道:“好久不見。”

    男人道:“是啊,你除了在島上憋著,就是出去完成任務,幾乎十幾年沒有回來過了吧?”

    艾瑞克道:“我想不會有人在乎的,不是嗎?”

    男人道:“或許。”

    他向陰月天伸出手:“你好。”

    陰月天和他握了握。

    男人道:“自我介紹一下,組織排行第五,方片ACE,巴羅克。”

    陰月天道:“你好。”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好了,有什麼進去說吧。”

    別墅是別墅,別墅又不是別墅。

    這並不矛盾,若是你知道哪一座別墅的下面有小型城鎮大小的空間,你也不會將它只當成別墅的。

    陰月天來到這座基地的第一個房間,便是會議室。

    這實在是一件很嘲諷的事,一群殺手居然也會開會。

    在他們進來的時候,房間中已經有很多人在等待。

    巴羅克揮揮手,所有迎接的人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區分哪個位置是自己的位置的辦法,就是看上面的一張金色的撲克牌的花色和數字。

    巴羅克帶著陰月天和艾瑞克走到正中,將雙手按在案上道:“那麼,緊急招各位回來的原因,大家想必已經知道了。關於新人的資料,我也就不想多說,而且我也不會給你們相互做介紹,這種事會後自己瞭解去吧。”

    他道:“我要說的是,陰雖然將原黑桃皇后替換出組織,但他的實力並不被我們所瞭解,所以JOKER決定,陰暫時替代奎斯特的位置,也就是紅桃七。”

    “之所以是‘暫時’,這是慣例,你們應該熟悉,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句,所有挑戰和被挑戰都只限期一個月,並提前一天下挑戰書,期間只能一對一。組織的規矩誰若是違反,後果就不用我說了吧?”

    “另外,陰在組織內的熟悉事項,由泰爾莎接手。”

    “以上,散會。”

    這簡直是有史以來最簡單的會議,不過倒是很符合殺手的習性。

    巴羅克說完,人們已經紛紛站起向外走去,連巴羅克自己都不例外。

    房間中只剩下五個人,陰月天,艾瑞克,宋甜兒,泰爾莎,凱爾。

    “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凱爾排行十六的黑花J很高興認識你啊帥哥哥~~~!”

    人剛一走光,有著金色長髮精靈王子相貌的凱爾便撲了過來,一把握住陰月天的手揉搓著。

    他的舌頭伸的老長,口水都幾乎流下來。

    那副樣子簡直和看到美女的陳年老色狼沒有區別。

    “死開!”

    兩聲輕吒,倒楣蛋凱爾已經被兩個女孩按倒在地一頓爆踹。

    陰月天表情呆滯。

    泰爾莎還是泰爾莎,宋甜兒還是宋甜兒。

    若你們明白我說話的習慣,便該知道這實在是一件很悲劇的事。

    當他認識她的時候,他九歲,她十三歲,他看起來像九歲,她看起來像七歲。

    五年多後,他十五歲,她十九歲,他看起來像二十歲,她看起來像七歲。

    嬌嫩面容,一米二九……

    若是戴爾文認識她,說不定會吐槽一句‘您老人家這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麼’。

    依舊是烏黑的馬尾,依舊是肥嘟嘟的雙下巴小臉,時光好像根本無法在這個女孩子身上留下痕跡。

    女孩子敏感的小心思使她立刻發現了陰月天的驚愕,不由用粉色大頭皮鞋在凱爾臉上碾啊碾:“討厭的凱爾,我都說執行任務時的偽裝更好點,都是你非說什麼原生態什麼男人都喜歡幼齒之類!去死去死去死!”

    凱爾哀嚎:“大姐大,他沒說什麼啊!而且我的確認識很多人都喜歡幼齒的……而且大姐您的胖次我都看到了啊!”

    女孩子狠狠將精靈王子踢開,然後氣鼓鼓的道:“這麼久不見,你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嗎?”

    陰月天道:“……”

    他晃了晃腦袋道:“好久不見。”

    “我就知道!”

    女孩子鼓起粉腮:“我對你的期待都不會成為現實的。”

    艾瑞克皺眉道:“甜兒。”

    女孩子哼了一聲,賭氣的轉過頭去。

    冰玫瑰泰爾莎俏生生的走過來伸出白淨的手:“我就知道你會成功。”

    陰月天和她握了握:“藏書室在哪?”

    泰爾莎愕然:“你剛一來就要去藏書室?”

    陰月天道:“是你告訴我女媧石的下落藏書室一定有的。”

    泰爾莎道:“是一定有,但你就不想知道一些組織的規矩嗎?”

    陰月天道:“艾瑞克先生已經對我說過。”

    泰爾莎道:“好吧好吧,我帶你去……”

    “等一下。”

    艾瑞克道:“陰月天,我有話要跟你說。”

    別墅下方的基地明明是山裡,可居然也有很大的花園。

    繁花朵朵,綠葉蔥蔥,很美,很幽靜。

    艾瑞克道:“多謝。”

    陰月天道:“哦。”

    艾瑞克道:“以後我們說不定會有並肩作戰的時候。”

    陰月天道:“哦。”

    艾瑞克奇道:“我之前好歹也算對你有恩,你這語氣未免太冷淡了點吧?”

    陰月天道:“有恩,已還。”

    艾瑞克道:“不要忘記,你之所以能從組織中換回甜兒,是因為你廢了我一池進化液,這一點我們雖算扯平,但我對你數年的培養呢?”

    陰月天看著鮮豔的花,依舊道:“有恩,已還。”

    艾瑞克道:“哦?”

    陰月天道:“瑪麗蓮。”

    艾瑞克臉色大變!

    他皺眉許久,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陰月天道:“以你的能力,不該沒有發現那夜奎斯特偷偷從你的別墅逃出的。”

    艾瑞克歎道:“本就不該。”

    陰月天道:“宋甜兒很強。”

    艾瑞克道:“比你我強。”

    陰月天道:“你絕不會不知道,組織不願放她離開。而阻止她離開的手段,實在不太多。”

    艾瑞克道:“所以我早就知道,組織會想要殺掉你,你死,我在培養一個你,就又是數年。”

    陰月天道:“我死得越早,組織就越安枕無憂。”

    艾瑞克道:“最好是奎斯特一上島就幹掉你,並且還是按照規矩來的,只要你先動手,他殺你就是我也不能阻止。而一旦到了坦尚尼亞,變數太多。”

    陰月天道:“所以他一定會對我百般挑釁。以你的能力和智慧,就算之前沒猜到,在他第一次挑釁之前,便也該清楚。因為你告訴過我,他一向是個很謹慎的人,而一個謹慎的人,是絕不會因為自己的一點點不痛快而惹到不該惹的人。”

    他淡笑著:“你當然還知道另一件事。”

    “什麼事?”

    “我不是他的對手。”

    陰月天很確定:“即便知道我已經擁有了某種能量,但你並不知道那能量是什麼,也不知該如何使其壯大。你相信我有戰勝他的潛質,但你怕。”

    艾瑞克冷笑:“我怕的事,現在已經太少。”

    陰月天道:“但這事涉及到宋甜兒,就屬於‘少’的那部分了。你擔心我對他的警惕性不足,你還擔心我被他迷惑又或其它,到時候就算我不死,只要任務失敗,你就又要等一年。你絕不想我等。”

    艾瑞克道:“所以我裝作不知道他潛出我的房子,然後又在他殺死瑪麗蓮又來不及對你動手的時候出現,如此,你就絕沒有可能給他一點機會。”

    他大笑:“沒錯,我就是在賭,賭你的潛力讓你一定能幹掉他!我已經沒有籌碼,你便是我的唯一籌碼,所以我選擇梭哈,也給你破釜沉舟的動力。這成就了你,不是麼?”

    他的表情猙獰,讓周圍的花都變的有些蔫。

    陰月天道:“所以,你間接害死了瑪麗蓮,雖培養了我,我們卻也已經扯平。”

    他的聲音冷淡,沒有一絲感情。

    艾瑞克沉默半晌,道:“好。”

    他道:“這也正好,我們不再有關係真是正好,因為我想跟你說的事,也恰和這事有關。”

    陰月天道:“你想讓我遠離宋甜兒?”

    艾瑞克道:“沒錯。”

    他想了一大堆詞語,威逼,利誘,各種措辭都是用於讓陰月天以後不再接近自己的女兒,卻不料陰月天居然很簡單的答應了!

    他道:“放心吧,以後我們大概沒有什麼交集了。”

    艾瑞克松了口氣,他又忍不住生氣。

    自己的女兒明明很可愛,憑什麼你就一點也不喜歡?

    他道:“你沒有什麼話想跟她說?”

    陰月天道:“讓她幫我照顧好小白和小灰,那是以前的陰月天留下的唯一東西了。”

    艾瑞克道:“以前的陰月天?”

    陰月天轉頭離開。

    艾瑞克立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語。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47 AM

恐怖小鎮•卷 第一章 國王議會

    波西卡斯•艾洛德死了。

    他身處在五百七十米深的地下基地的最底層,上面四十層有至少七百名進化者佈防。

    這座地下鋼鐵都市,不但有為數眾多的進化者,還有八千名基因士兵。

    他們所持有的裝備,全是這個世界最先進的。包括電能波動槍、紮古雷光槍、RPG核能鐳射筒、岩漿高爆彈等。

    他們還有著這世界上最頂級的探測裝備。納米蟲探測地板、遠紅外線掃描器、鐳射映射牆。

    七百名進化者中,有足足三十六名感應大師。還有十五名高超的結界師、幻術師和陣法師。

    地下基地的上層表面,是十五個頂級雇傭兵團隊派遣的三千名雇傭兵,以及來自東斯拉夫最精銳的魚鷹特種部隊和第四陸軍師。

    整整五千輛各種陸戰載具及三百架武裝飛行器夜以繼日的巡邏,外太空更有三顆衛星同時對準了這一不到半公里直徑的基地上層。

    最關鍵的是,在波西卡斯•艾洛德的身邊,還有三名世界最頂尖的進化者。

    天榜軍警榜排名第三十三的戰鬼巴雷塔。

    天榜殺手榜排名第二百一十一的無影劍陳志鵬。

    天榜女性進化者榜排名第六十六的霹靂嬌娃烏利耶娃。

    世界最強大的殺手家族,華夏宋家的外交官宋繼海來這裡轉過一遍。

    他歎息道:“這樣的防禦,恐怕就是我們宋家的人,也要出動至少一百五十名精英殺手才能突破,而且死傷未知。”

    能讓他說出這句話,並不容易。

    眾所周知,宋家排行前三百的精英殺手,在天榜殺手榜中,穩穩佔據了三百個前一千五的名額,而這其中前一千的,宋家人占了一百一十九個。

    這樣的重重防禦,為的只是防備一個人。

    一個提前兩個月下了‘擊殺函’的男人。

    擊殺函這種東西,通常只有最出色的殺手才會使用,為的就是告訴別人,我想殺誰,即便提前給他通知,這人也一定要死!

    只是再強大的殺手,也沒有人敢提前兩個月下達擊殺函。

    更何況對象還是一生經歷過四十七次刺殺的波西卡斯•艾洛德。

    這個男人已經讓無數殺手栽過跟頭,他本應無比自信。

    但他還是為這一次要來的男人設好了重重難關。

    因為這個人是一個魔鬼。

    十五歲便在坦尚尼亞的辛吉達屠虐七千人,並一手烹製了整整一個中等城市的動亂。

    十五歲便加入世界級犯罪組織‘組織’,成為其中的正式成員。

    五年來,這個男人的手上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幾乎每一個被他殺死的人,最後都看不出人的樣子。

    五年來,他已經從‘組織’中的排行的三十一的紅桃七,地位提升到了排行第八的黑花國王。

    五年來,他屠戮了至少四萬人以上,親手殲滅過的大型雇傭兵團體便有三個。

    他殺的人不計其數,不分男女老幼,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就一定會死。

    在這個過程中,僅僅三年的時間,他在天榜殺手榜的排名便已從默默無聞,達到了整個殺手榜的第七名,任務完成率百分之百。

    之所以不是第一,既不是因為他接到的任務少,也不是他接的任務輕。

    而是因為排在前六的,幾乎都是成名數十年的殺手,這些人或已退休,或幾年接一次任務,但無一不是完成率都為百分之百。

    他們比他的排名靠前,是勝在接到的任務更多。

    但他更受歡迎,因為他正值青年!

    他銀髮、黑瞳、白膚,是人種最優秀的黃白混血兒。

    他被稱作微笑死神,豺狼醫生。

    他的名字是整個世界的夢魘,即便再孤陋寡聞的人,聽到他的名字或綽號,都會忍不住戰慄。

    可就是這樣一個殺手,東斯拉夫共和國總統也不相信他能殺死波西卡斯•艾洛德。

    他在帶著幾名外國領導人參觀這個自己一手建立的保護基地時自豪的道:“縱然他是豺狼醫生,也絕不可能突破我設計的鋼鐵堡壘。

    最底層的電梯打開,空曠的兩百坪空間中,四個人在等著參觀團。

    人不是人,人已是死人。

    死到即便把他們散落的數千塊碎肉拼接起來,再讓巴黎最出名的裁縫把這些碎肉縫合,他們恐怕也沒有辦法活過來。”

    東斯拉夫總統如潑婦般尖叫出聲:“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已經發生,如約的,波西卡斯•艾洛德,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這實在是一件很悲劇的事,似乎這本書每一卷開頭第一個出現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華夏統戰部長歎道:“若我們大家都沒有瘋,便是這個世界瘋了。”

    美國國防部長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英國外交大臣道:“什麼事?”

    美國國防部長道:“若是陰月天想要殺死美國總統,那傢伙就可以直接從白宮走出來躺到馬路上去了。”

    華夏統戰部長道:“躺到馬路上去?”

    美國國防部長道:“被車碾壓死,至少不會碎的這麼難看。”

    ……

    夜。

    深暗。

    夜風吹動著窗簾飄飛。

    外面明亮的月光打進房間靠窗的地面,這便使窗簾的飄動,若妖魔魅舞。

    黑的詭異的房間中,四個人坐在沙發上。

    即便是另外三個人,也感覺不到第四個人的存在。

    只是他們感覺不到,不代表不知道他就在這房間裡。

    他們知道他一定在,是因為這是他必須要在的場合。

    國王會議。

    所有人都這麼叫它。

    這是‘組織’中掌權者才能參加的會議,而如眾所知,‘組織’中,JOKER是從來不參加會議的,另外四位ACE,也從不理事。

    所以只有四位國王,才有權利掌控組織的下一步動向。

    他們分別是,黑心,紅心,黑花,方塊。

    紅心國王道:“首先,要恭喜一下黑花,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很漂亮。”

    三個人在拍手,一個人在聽。

    紅心國王道:“黑花,我很好奇,若是你一路殺進去倒沒什麼,可你是怎麼潛入進去的呢?”

    黑心國王道:“這個我也在好奇,按理說那種層次的防禦,想要突破倒不是很難,但多種科學儀器和陣法綜合起來,潛入該更困難點吧?”

    黑花國王道:“是難。”

    他道:“難的事,才要做。”

    方塊國王忍不住道:“為什麼?若一路殺入,雖有阻力,卻更安全,但若潛入時被發現,要面臨的就是兩頭夾擊了。”

    黑花國王道:“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

    紅心國王道:“那意味著危險加倍啊。”

    黑花國王道:“若我連挑戰困難的勇氣都沒有,我的器量,不過如此,死不足惜。”

    黑心國王歎道:“說起來,你還真是我認識的對自己最狠的男人啊!”

    方塊國王道:“習慣就好,反正我是早已習慣了他的變態。”

    黑花國王道:“這次會議就討論這個?我還有事,先走了。”

    “別。”

    紅心國王連忙阻止,道:“好吧好吧,你這傢伙總是這麼急。”

    他咳了兩聲,道:“老大來說吧。”

    黑心國王道:“好吧。事情是這樣的……”

    “華夏河南蘭德鎮的事你們還記得麼?五個月前我們討論過,這件事是由紅心來督導的。”

    方塊國王道:“這事?我知道啊,那裡發現了什麼嗎?我們得到了什麼還是我們要和別人搶奪什麼?”

    黑花國王道:“我說過,這件事如何都無所謂,和之前一樣,有什麼收益我都不要,只要有復活別人的道具,給我就行。”

    黑心國王苦笑道:“你們先聽我說完。”

    他道:“你們兩個對這件事太不關心,我還是詳細的解釋一下吧。”

    “五個月前,華夏的河南省,一個叫蘭德的小鎮出現了異空間的傳送門,我們收到情報的時候,像華夏宋家這樣的大家族已經派出了一批人進入。你們也知道,雖然每次異空間傳送門的出現都會附帶一批帶有異界特殊能力的珍寶出現,但根據世界異空間分成協定,傳送門出現的國家有權進入進行第一批探索,其後才能有別的國家或組織獲權進入。本來華夏進化者的數量和品質在整個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我們對這個小鎮異空間傳送門的關注也並不大,因為就算有什麼寶物,估計也會被華夏的大家族第一時間瓜分。但實際上沒過多久我們就得到消息,包括宋家在內的十二個華夏大家族的第一批進入者,居然在進去之後就了無音訊。”

    “這實在是讓人很奇怪的事,也說明了那小鎮中有什麼未知因素在。但對我們這種刀口舔血的人來說,危險,也就意味著機遇。所以我們負責外交的人第一時間聯絡到華夏高層,在花了一大筆錢後,我們得到了第三批進入的機會。”

    “第二批和第三批人進入小鎮的時間,相差也不過只有一周,但最終依舊沒有什麼訊息傳出。而我們的人,方塊9,黑心8和黑花8進去之後,也再沒有了消息。”

    “當然這是時隔一個多月後的事了,我們意識到問題,便二次派人參加第四批探索,這次進去的人,是黑花J,黑心10和紅心9三人,一直到兩個月後的今天,他們依舊沒有消息傳出。”

    他苦笑道:“如你們所知,黑心10是紅心ACE的兒子,這件事已經驚動了紅心ACE,ACE們都是第一批跟隨JOKER的人,所以紅心ACE說動JOKER,請他無論如何都要幫忙。於是JOKER就找到了我,讓這一次,再次加強一下派出人員的實力。”

    方塊國王道:“那就只有出動皇后了?可是現在四個皇后有三個都在出任務,根本叫不回來的。”

    黑心國王道:“所以這一次我和紅心討論了一下,決定出動一名國王和一名王后同去。只是你們都知道這裡的不確定性和危險性,留守的黑花王后泰爾莎是一定要去的,我們四個中也要去一個。這次的國王會議就是這個目的。”

    一番話下來,房間中陷入了沉默。

    國王的實力固然高於王后和J,但卻也未必真的高出太多。

    這裡面的風險的確不是一般人可以預料到的,即便是四名國王,也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活著走出來。

    人都是自私的,有風險的事別人去做豈非比自己做更好?

    方塊國王苦澀的道:“我的能力你們也知道,于戰無大用,真的戰鬥起來,實力或許連組織中的7都不如。所以……”

    黑心國王道:“的確,這事你肯定不行。”

    他道:“這裡的危險我就不多說了,這樣吧,紅心、黑花,我們三個抽生死簽。生者進入死地,死者往復生還,是生是死,由簽決定。”

    “不必了。”

    黑花國王起身道:“這件事,由我來做。”

    黑心國王道:“我說了,這會是很危險的……”

    黑花國王打斷他道:“若是連一點險境也不敢進入,我的器量也不過如此。而且你們不覺得,生死未知的遊戲,才是最有趣的嗎?”

    說罷,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留下月,繼續打在地板上。

    紅心國王歎道:“這傢伙的確是個瘋子。”

    黑心國王道:“難怪很多人都在說,每逢月亮就會想起他。這人似乎總喜歡在月下,給別人留下點難以磨滅的記憶……”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50 AM

恐怖小鎮•卷 第二章 與狼共桌

    蘭德鎮,的確是籍籍無名。

    雖然它和景德鎮只差了一個字,但就這個世界來說,知名度相差萬倍。

    而且它的風景也實在太差,差到讓人一眼望去就會感到心悸。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小鎮。

    這個臨山的小鎮,背後依靠著的無名山通體發灰,看起來簡直像是骨灰堆成的山,上面偶有發白的岩石,遠遠看去便如骨灰中未完全燒毀的白骨。

    整個小鎮也並不大,甚至不如大城市的一個行政區。

    這裡的房屋大多是非常破舊又略顯呆板的二層樓,且基本都年久失修,不但牆壁被歲月侵蝕的掉皮無數,連青磚瓦礫都顯得無比破舊。

    房子上所有能長青苔的位置,都被灰褐色的苔蘚覆蓋,通透著一股死氣。

    街道雖都由長磚鋪就,但大概時間太久,所有路面上的磚都破碎的如同石子路一樣淩亂,估計人腳踩上去,會傳來很心酸的觸感。

    小鎮的周圍,生滿了密密麻麻的柳樹和槐樹,這明明該是一片綠意盎然,但實際上卻不知為何,所有樹木的葉子,灰的部分比綠的部分都多,給人的感覺像是半死不活的垂死病人。

    枝頭垂柳,本該由優雅的辭藻構成詩句,但這裡的柳,柳條團團凝結,臃腫噁心,看起來簡直如一棵樹上吊死了無數的嬰童。

    槐樹倒是生長的很不錯,棵棵高大。只是相較繁茂的灰葉,崢嶸嶙峋的樹幹看起來像是地獄惡鬼一張張醜陋的臉覆蓋其上,一陣冷風吹來,樹葉晃動的聲響仿佛無數鬼魅哀嚎。

    風,明明淒冷淩厲,如刮骨冰刀。

    可樹木之間,卻堆積著早已腐朽的發臭的落葉,而且這落葉腐朽到有如上千人的嘔吐物,不但散發著陳腐的氣味,而且一腳踩下去能把半個小腿都陷進去。

    再提出來時,腿上已經沾滿了黑黃相間宛如屍油的粘液。

    再加上這裡的天空總是無比灰暗,使得小鎮的天地間仿佛只存在一種色彩,那便是這陰霾的灰。

    陰森,驚悚,這便是小鎮給人留下的唯一想法。

    即便如此,卻也並不妨礙全世界的國家和組織趨之若鶩的趕到這裡,甚至在小鎮週邊樹林的週邊,幾乎又建立起了一個小鎮。

    這裡到處都是車輛和行帳,當然還有一個個簡陋的木屋。

    雖然簡陋,但這裡人聲鼎沸,甚至比很多大城市還要喧囂。

    這裡的人,有一部分各國政府的官員,一部分研究人員,還有大批大批的進化者。

    從這裡停放的車,就能看出他們的身價——要麼是最豪華精緻的房車,要麼是最快速的跑車,甚至還有懸浮車以及飛行器,你開一輛雪鐵龍SUV,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

    反正泰爾莎是絕對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的。

    我們的冰玫瑰/白女孩,從一下車就捂著臉,一直到跟陰月天來到木棚搭建的食攤裡,都沒好意思抬起臉來。

    像她這樣的美人,即便稱作最昂貴的飛行車也是無可厚非的,而且她的身家也絕對能買得起上百輛這樣的車。

    可她偏偏就是坐著一輛髒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麵包車來的。

    這麵包車破舊到即便在平整的路面上行駛,也差點把她的小PP顛成八瓣。

    所以她狠狠的撕扯著一塊面巾紙,低聲嘀咕著:“混蛋混蛋混蛋!”

    混蛋本人好像聽不到她的嘮叨,還在風風火火的吃著一大碗河南燴面。

    這種葷素搭配齊全的美食,不但麵團柔軟,而且味道十足。以猛火至少熬煮了五個小時以上的羊肉羊骨,使得湯上漂浮著一層白亮濃郁的骨髓油,簡直如牛奶般細膩柔滑。同時內裡還添加了香菜、豆腐、粉條、魷魚絲等多種輔料,一口湯香濃潤口,一口面回味無窮。

    陰月天還特地往裡面加了大量的辣椒油與醋,香辣酸爽的濃重口感讓他幾乎將舌頭都吞下去。

    這個體會不到喜怒哀樂的男人,只能以重味道的飲食和重色彩的美景來安慰自己。

    老闆是一個乾瘦的華夏人,他似乎很喜歡看別人大口吃自己烹飪的美食時那種沉醉的樣子,盯著陰月天好久,樂得皺紋堆滿了額頭。

    他用很不地道的帶有地方特色的英語說道:“你,吃,好。我有嗯……一大批,吃,吃,快速的,吃!”

    這雜味英語多少讓人在吃東西時有難以下嚥的感覺,陰月天微微挑眉,抬起頭用正宗的京片子道:“你可以說中文。”

    “哦!”小老頭大喜:“俺還以為你是老外,想不到是華夏人啊!那就好說了,多吃點吧,老漢俺保證,俺的燴面絕對是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虧你還吃得下去。”

    泰爾莎頗為不滿的道:“這地方又窮又髒又破,光是呆在這裡我都感覺自己被玷污了。”

    還好她說的是英文,不然說不定小老頭會憤憤然將這位美女亞瑟王趕出去。

    陰月天道:“我勸你最好填飽肚子。”

    泰爾莎道:“為什麼?”

    陰月天道:“我們進去後,不知還能不能出來。就算能,也不知要多久。”

    他對冰玫瑰一笑:“進去以後恐怕只能吃那些壓縮餅乾了,我想那個味道,你不會喜歡的。”

    他這樣說,泰爾莎的胃居然真的抽搐起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那我也不吃這個!我要吃上等的牛排,還有紅酒!”

    陰月天道:“祝你成功。”

    說罷,他繼續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泰爾莎賭氣瞪了他一眼,自己也知道這願望實在不可能達成,索性便也招手要了一碗燴面。

    她一直以為這種東西該和速食麵一般聞著香吃著一般,想不到一口下去香濃滿口。

    於是向來麵食只支持義大利面的白女孩也開始不顧淑女風範的大口吃了起來。

    沒幾口,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然後沒多久,一個男人大踏步走進來。

    他風風火火的闖入,還帶入了一身風塵。

    陰月天挑了下眉,他很不喜歡這種吃東西時被打擾的感覺。

    所以一柄手術刀插入了進來人的喉嚨。

    叮噹。

    帶血的手術刀又扔回了桌子上。

    闖入的男人一屁股坐在陰月天身旁的凳子上,揮手用很正宗的中文道:“老闆,一碗面!我要大碗,多加湯的!”

    小老頭哪見過被人刺入脖子還能如此豪爽的?呆滯了半天,這才想起這裡已經是進化者的聚集地,不由松了口氣回頭盛面。

    從這個男人靠近開始,白女孩便一直在顫抖,當對方真的坐到桌子對面的時候,她幾乎要轉身而逃。

    只是她也忽然響起,自己身邊坐著的可是不遜色于對面男人的變態,這才安心下來。

    不過也是偷偷地向陰月天的方向靠了靠。

    男人爽朗的罵:“操,你這狗屎,老子就不相信你沒感覺到進來的是老子!”

    陰月天將手術刀放回到自己身體,一邊吃面一邊道:“從你靠近五百米範圍內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這不是假話,別人他還或許不可能如此敏銳的察覺,但眼前的男人,可是無論何時出現都會仿佛猛虎步下山林,遙遙的就能讓人感覺到一股被震懾的氣息。

    來的人自然是約翰•卡夫曼。

    狼道:“操,你他媽感覺到是老子還給老子來一刀!?”

    陰月天道:“嗯……”

    狼愕然:“你這‘嗯……’是什麼意思?”

    陰月天抬起頭看著他,忽的嘴咧開一個很大的弧度:“約翰,我們決鬥吧!?”

    狼怒:“決你媽啊!這麼多年,次次碰到老子都要決鬥,老子又不是你爹,你也不是老子兒子,老子幹嘛要理你!?”

    說著,他也不理會陰月天,接過老闆端來的面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麼,道:“你個狗屎怎麼來這了?”

    陰月天頭也不抬的:“組織。”

    狼道:“是哦,你狗娘養的現在都成了黑花國王了。”

    陰月天也不回話。

    狼也不多問。

    兩個人便如競賽般大口大口的吃著燴面,然後同一時間舉起空碗,異口同聲道:“老闆,再來一碗。”

    陰月天吃了三碗,約翰•卡夫曼吃了五碗,兩人這才結束。

    而白女孩那邊早就吃不下去。

    任誰坐在兩個呼嚕呼嚕吃東西聲音如兩千頭豬的傢伙身邊,大概滿漢全席也吃不下去了。

    兩人仰倒在椅子上喘著粗氣,仿佛搏殺了一番般,然後小老頭走過來。

    他搓著手笑:“盛惠,三位,您二位是四十新幣,您是五十新幣。”

    狼一驚:“我操這麼貴!?你一碗燴面要十塊錢!?”

    一新幣在華夏的購買力大概是一袋體溫麵包衛生巾,也就是相當於以前的100元人民幣。

    更何況在這偏遠山區,一新幣的購買力只能更強。

    小老頭笑道:“我的面放在別處,自然是一新幣幾碗,但這裡不同,不是嗎?”

    這裡自然不同,以前是窮山僻壤,現在卻是仙山福地。

    狼一掏迷彩軍褲的口袋,空空如也:“沒錢!”

    小老頭臉皺在一起:“您是想吃霸王餐?欺負老人麼……”

    看到他要哭出來的樣子,狼趕忙道:“別別啊,我又沒說不付錢!”

    他一指陰月天:“這王八蛋替我出了。”

    陰月天微微歎息,拿出一張百元新幣放在桌上:“不用找了……”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50 AM

恐怖小鎮•卷 第三章 鬼打牆

    “現在當然無法進入。”

    和陰月天泰爾莎一起鑽進破舊麵包車中的約翰•卡夫曼道:“我去問過,人家說這小鎮周圍有一層很強大的結界,只有在夜晚才可以進入,而且要無月之夜。也就是說光亮稍微大一些,那結界都打不開。幸好這鬼地方天氣始終是陰沉沉的,所以今晚大概就能進去的。”

    說著,他還驚奇的拍了拍車裡的座椅:“我操,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金杯?古董啊。”

    陰月天透窗,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道:“那就等到晚上。”

    狼大馬金刀的仰在椅子上:“那好啊,這樣晚上老子就又可以蹭你小王八蛋一頓飯了。”

    聽到這,泰爾莎終究還是忍不住鼓起膽子道:“那個……卡夫曼先生,您這樣的身份難道沒錢麼?”

    “怎麼?你還對老子蹭你小情人的飯表示不滿嗎?”

    “沒有沒有!o(>﹏<)o!”

    “話說,”狼指著白女孩道:“這小娘們兒是誰?”

    泰爾莎也不敢反駁,只能縮在那裡暗自鼓起兩腮:哼,老娘的存在感就那麼低麼……

    陰月天道:“組織,黑花王后,亞瑟王泰爾莎。”

    約翰大笑:“行啊你,小王八蛋出趟公差還隨身攜帶著慰安婦,看來正規單位待遇的確不錯啊!”

    泰爾莎氣的臉都白了,鼓起勇氣道:“我不是……”

    雖是鼓起勇氣,但她的聲音還是細如蚊蟲。

    陰月天也懶得跟狼解釋這個,他道:“我記得半年前在紐卡斯爾遇到你時,你還說在追殺什麼人,現在怎麼又跑來這裡。”

    約翰•卡夫曼道:“別提了,太他媽晦氣了。老子追那王八蛋追到都柏林,然後你猜怎麼著?那雜種掉到一個突然出現的異時空裂縫裡去了。”

    異時空與地球的連接點很多,通常情況下磁場的互相干擾會產生一些溝通地球和無數位面時空的通道,這通道有的穩定,有的不穩定。穩定的,通常被稱作異時空傳送門,而不穩定的,則被叫做異時空裂縫。

    那麼毫無疑問,被追到異時空裂縫中的倒楣蛋,最好的下場是被空間亂流刮到什麼未知的世界,最差的下場,大概就是直接被空間亂流絞碎。

    他歎道:“所以,老子又無事一身輕了,恰逢這段時間連追殺老子的都沒有,實在是閑到蛋疼,所以聽說這有樂子就過來了。”

    他這麼一說,倒的確有種蛋蛋的憂傷。

    陰月天不再理他,望著窗外開始直眼。

    一直到晚上七點,三個人這才又去那小老頭的店裡吃些東西,然後隨著大流一起去到通往小鎮的唯一一條街道。

    人群滿滿,陰月天三人立于人群中。

    陰月天道:“你幹嘛這幅樣子。”

    狼道:“廢話,當然是為了不讓別人認出老子。”

    他穿著一身從小老頭那裡坑來的不知哪個年代的綠色軍大衣,面戴口罩,頭上還戴著一頂雷鋒帽。

    他很無恥的:“沒辦法,這就是名人的悲哀啊。”

    陰月天道:“那還真是幸好。”

    狼道:“幸好什麼?”

    陰月天道:“幸好別人只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我的相貌。”

    狼道:“很多人都見過你的臉好吧?只是你這幾年樣子似乎成熟起來,再加上幾乎從不在媒體面前露面,所以別人才不知道你是誰。”

    陰月天道:“這已是萬幸。”

    “大家靜一靜!”

    前面有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道:“各位一定已經做好第五批進入小鎮的準備了,在這裡我再強調一次,進去之後大家儘量不要分散開,同時還請大家牢記,一旦發生異狀,一定要大聲喊出來提醒所有人!”

    下面有人不滿的吼著‘知道了’、‘少說廢話’、‘說了一百多遍了’之類的話。

    黑西裝道:“那麼,最後,在進入之前,有請華夏河南省副省長江東生先生為我們講話!”

    他側了側身,一個略帶矮胖的中年人走了過去:“大家好啊……”

    約翰•卡夫曼一拍額頭:“哦該死,我就說討厭官僚。”

    副省長大人又嘮叨了將近半個小時,這才最後說道:“各位,祝你們平安歸來!”

    說罷便讓開了路。

    因為人家是地頭蛇而沒有發出不滿言論的人們早已等不及,紛紛沿著並不太平整的水泥路向小鎮進發。

    十一個國家、三十二個組織,足足七百六十人的探險隊正式進發。

    原本小鎮的人數大約也比這多不到哪裡。

    陰月天三人走在人群最後面,和前面行進匆匆的人相比,他們就顯得有些懶散。

    陰暗的夜,幽僻的道路,兩旁槐柳隨陣陣陰風搖曳,像是無數孤魂野鬼在向著前進的旅人招手。

    樹木的響動再加上風的呼嘯,產生了即便數百人的腳步聲都無法掩蓋的撕心裂肺的惡鬼嚎鳴,這讓隊伍中很多女孩子都忍不住瑟瑟發抖的靠近身邊的男伴。

    冰玫瑰也是如此。

    其實這樣的場合,縱然是男性冒險者也會感到畏懼,只是大概人多壯膽,又或是美女于旁不太好意思露出恐慌之色,所以即便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研究人員,都昂首挺胸一副老子不怕的表情。

    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是真的不怕。

    這兩個人類中的另類,有意走的十分緩慢,似是想和大部隊脫節,而且事實上很快的,他們真的就脫節了。

    陰月天挑了挑眉。

    灰色的水泥路上隨著前行逐漸起了霧霾,這霧越走越濃,幾乎很快就到了一米範圍內不可見人的地步。

    而在陰月天的感官中,儘管三人速度將行將慢,卻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和大部隊脫離,但前面的人,他已經感覺不到了。

    泰爾莎輕輕抓住他的衣角,不斷左右看著:“怎麼忽然起霧了?之前明明還好好的。”

    陰月天道:“這霧有問題。”

    約翰•卡夫曼道:“哦?”

    陰月天道:“我說不出來,只是這霧不似霧霾天的那種生化霧,裡面不含任何雜質,只是純粹由蒸汽構成。但它又能夠隔絕我的感知,不,確切的說,是在壓縮我的感知。”

    約翰•卡夫曼道:“沒錯,我的嗅覺和感知在這霧裡也變得遲鈍了。”

    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陰月天的不動冥王和須彌感官,約翰•卡夫曼的狼之感官,都是這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感知能力,可竟然也會在這環境中受到壓縮,可見這霧多麼可怕。

    這陰霾的霧,濃到一定程度後便停止繼續產生,但周遭範圍卻已經變的灰濛濛的,便如人進入混沌之地一般。

    再加上周圍厲鬼嘶嚎般的響聲越來越大,氣氛也格外顯得壓抑。

    一種詭異的感覺產生在三人心裡。

    忽的,霧被利刃劃破,鋒利的刀刃直劈陰月天面門。

    同時一個男人的身體吼嚎著瘋癲的突破霧氣,沖入三人的小圈子。

    他的面目猙獰,嘴上還不停地喊著‘殺死你’這樣的話。

    他的雙眼猩紅,大咧開的口中還有涎水沿著下巴向下流。

    然後他持刀的整只右臂毫無徵兆的從身體上脫離,掉落在了地上。

    還有一隻大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將這人拎起。

    陰月天在來人的身上擦了擦手術刀上的血,然後將手術刀收回身體。

    他仔細端詳著被狼抓著脖子拎起的男人,又在他的側頸上按了一陣脈搏。

    他道:“這人瘋了。”

    狼道:“廢話!我當然看得出來,你看他這傻逼樣子。”

    陰月天道:“你沒看出來,你能分辨的出他為什麼瘋掉?像這樣的進化者,要受到多大的精神刺激才會失去理智?又或者要受到多大劑量的致幻劑才會精神失常?這些你能看出來?”

    狼愣住,他茫然道:“啊……是啊,那你說他為什麼會發瘋?”

    陰月天道:“我看不出來,我是外科醫生,又不是神經科。”

    狼直勾勾盯著他,喃喃的道:“那你剛剛問我那麼一大堆……”

    陰月天道:“我只是看到你自作聰明的樣子,就想教訓幾句而已。”

    狼嘴巴開合幾下,額頭有青筋在跳。

    他一把捏斷了來人的脖子,咬牙切齒的道:“你媽逼……”

    陰月天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屍體,歎道:“我只說我看不出來,又沒說無法檢測出來,你卻自作主張的把他殺了,難道不該被教訓麼?”

    狼道:“你龜兒子莫非還有檢測的辦法?”

    陰月天從自己的多功能腰帶裡取出一顆藥丸:“強化十倍的鎮靜劑。”

    狼:“……”

    他歎道:“好吧,下次再有人瘋,我就不殺了。”

    陰月天道:“沒必要,繼續走下去,我們總會碰到他們瘋掉的原因。”

    狼道:“那你鎮定劑幹嘛用的?”

    陰月天道:“我怕你也發瘋,這是準備給你吃的。”

    狼:“……”

    在這種陰森恐怖的氣氛下,這兩個人居然還有閒心鬥嘴,著實讓泰爾莎開了眼界。

    尤其是陰月天,無論是挑逗金剛狼,還是在這霧氣中如此放鬆警惕,都讓她覺得他是在刀尖上跳舞。

    這讓她捏了把汗。

    沒走多久,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的腳同時站定,這讓一直緊緊跟隨的泰爾莎一腦門撞在狼鋼鐵般堅硬的後背上。

    滑嫩潔白的額頭立刻紅了一小片。

    她呼痛一聲,捂著頭道:“怎麼停下了?”

    陰月天眯著眼睛道:“道法陣。”

    狼更直接:“不,鬼打牆!”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1:51 AM

恐怖小鎮•卷 第四章 盜路鬼

    陰月天看著卡夫曼道:“你怎麼會相信鬼打牆這麼不合科學邏輯的東西真的存在?”

    約翰•卡夫曼鄙夷的看著他:“你我這樣的存在,也不符合科學邏輯好嗎?”

    陰月天道:“不,進化者的存在,無論是從基因學還是電磁力學,都是有根據的。”

    約翰•卡夫曼抓狂:“你他媽非得在這種場合和我較真麼?”

    陰月天道:“要不然決鬥?”

    約翰•卡夫曼道:“決個屁!”

    他蹲下身子摩挲著水泥路,道:“我踩下這個腳印的時候,是我剛發覺霧氣開始遮蔽感官的時候,你呢?”

    陰月天踢了踢腳下插入地面的手術刀:“和你一樣。”

    狼道:“無論是道法陣還是鬼打牆,都說明了一個問題。”

    陰月天道:“我們在原地繞圈。”

    泰爾莎忍不住問:“那該怎麼辦?”

    狼冷笑:“涼拌!”

    他道:“你的縫合線給我。”

    陰月天從血肉裡,如抽自己的筋般拽出一根金屬絲。

    狼皺眉:“每次看到你這麼取東西,老子都牙疼。”

    陰月天道:“你也是這麼做的。”

    狼道:“老子那多爽快,你這和拉屎一樣。”

    他接過一端,道:“拽住了。”

    說著,他便大踏步走進霧裡,沒幾秒又大踏步倒退著回來,然後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解褲子。

    泰爾莎‘啊’的叫了一聲,捂著眼躲到陰月天背後。

    後者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看著狼掏出那比蘿蔔還大的東西,嘩嘩的開始放水。

    一泡尿撒完,狼舒爽的打了個冷戰:“幸虧老子當時想把來到這裡的第一泡尿獻給這個小鎮以表敬意,所以才憋了一下午。”

    陰月天冷眼看著他,道:“你瘋了?”

    狼道:“你才瘋了!”

    他解釋道:“我從網上看到的鬼打牆的解決辦法,前進七步倒退七步,然後轉身撒尿,就能解決鬼打牆。”

    陰月天道:“嗤……”

    狼道:“你小王八蛋這‘嗤……’是什麼意思?”

    陰月天道:“其實解決鬼打牆的辦法我倒是也在網上看過一個。”

    狼道:“什麼?”

    陰月天道:“兩個人決鬥一場,人腦子打出狗腦漿,鬼打牆就破除了。”

    “又勾引我決鬥。”狼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覺得我是傻逼麼?”

    陰月天冷笑:“你覺得你不是麼?”

    狼很傲嬌的哼了一聲:“這個辦法有沒有用,我們試試就知道了。”

    他提上褲子轉身前行。

    陰月天兩人只得跟隨。

    又走了十幾分鐘,陰月天‘咦’了一聲。

    白女孩道:“怎麼了?”

    陰月天道:“這不可能啊,居然真的被他用哪種辦法解決了?”

    白女孩欣然:“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再繞圈子了?”

    陰月天點點頭。

    他現在完全如墜五里霧中……當然,這個形容詞放到這裡無比貼切。

    狼得意的笑:“你看,老子的辦法管用吧?小子,這就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陰月天難得的沒有反駁他。

    反正他現在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那種網路上的方法居然真的管用。

    在他還在冥思苦想時,周圍的霧已經開始變淡。

    不,確切的說,是前方有什麼光照正在驅散霧霾。

    他和狼對視一眼,腳步加快。

    然後他們便從霧中脫出,看到了一個孩子。

    確切的說,是一個孩子的靈魂體。

    這靈魂體通體發藍,所有的光芒都是從他身上發散出來,這光線不但柔和,而且似乎有什麼溫暖的力量在驅散著霧霾。

    這燈泡般發著光的靈魂體,有一張八九歲男孩特有的清秀臉龐,一雙大眼看起來無比純真。

    他的樣子幾乎讓未經人事的白女孩母愛散發,幾乎跑過去將其抱在懷裡狠狠疼愛一番。

    她沒有這麼做。

    因為陰月天已經先上前一步道:“你是誰?”

    燈泡歪著腦袋道:“我是盜路鬼。”

    “盜路鬼!?”

    這中文名字讓約翰•卡夫曼倒吸一口涼氣。

    陰月天道:“所以呢?”

    燈泡慢慢抬起左手,一條向著大家來時方向的岔路出現在他身邊:“前方的路很危險,旅人啊,從這條路返回吧。”

    陰月天道:“如果我說不呢?”

    燈泡小臉皺在一起,似乎想不到陰月天會這麼說。

    陰月天微笑著,指間手術刀刺破血肉探出。

    他低聲道:“我早就想試試虐殺本源是不是對靈魂體也有效了,這些年異空間生物殺了不少,這東西倒是頭一次見。”

    狼連忙按住他,也低聲道:“別,盜路鬼是好鬼,通常他們會指引人走一條不會有惡鬼潛伏的道路。”

    陰月天道:“這也是你從網上看到的?”

    狼道:“這是一個老人告訴我的,我在華夏生活了四十多年,自然對很多事都有些瞭解。”

    陰月天道:“那你想回去了?”

    狼道:“廢話,怎麼可能!”

    陰月天道:“嘿……”

    狼道:“你這‘嘿……’是動手的前奏麼?”

    陰月天道:“你說呢?”

    狼道:“我說你能不能學學我,別這麼嗜殺。”

    他向後推推陰月天,擺出柔和的樣子笑:“孩子,我們不怕惡鬼的,所以不必回去。”“你們……”

    燈泡思考了幾秒,忽然兩腮鼓鼓,萌的金剛狼一臉血:“你們……你們若是不走,我就……我就不客氣了!”

    狼嘿然:“小傢伙,我們不是壞人,也不怕惡鬼,所以你真不用擔心我們的。”

    “你們……”

    燈泡一臉賭氣的樣子,猶豫了一下,突地上前一步。

    他的身體猛地擴大,那柔和溫暖的藍色光線一下子變成慘綠色。

    那一副幼小稚嫩的身軀,瞬間變成了厲鬼般乾枯銳利,小臉也變得淒厲猙獰,再配合著慘綠色的光線,說不出的邪獰恐怖。

    他的嘴猛地長大到半米之大,然後對著三人一聲大吼:“嚎!!!!”

    陰風陣陣,鬼氣橫行!

    那聲音便如鐵爪用力撓在鐵皮上,發出的聲音不但極度刺激耳膜,而且讓人的心和靈魂都一陣陣驚悸!

    “啊!”亞瑟王同學被這變身吼叫嚇得倒退一步坐在地上,全身已經縮成一團。

    反倒是醫生和狼,兩人對視一眼,面無表情。

    然後他們同時踏前一步,異口同聲的咆哮:“吼!!!”

    一雙眼灼熱如烈陽,一雙眼森寒若冰川。

    一人身體中爆發出的,是如紅蓮血池,恍若火山噴發海嘯狂卷般的滔天威勢!

    一人身體中爆發出的,是如幽冥地獄,狀若萬鬼夜行黑風席捲般的極惡煞氣!

    血紅和深黑的的氣場幾乎形成實質,化作漫捲狂潮向盜路鬼奔湧過去,甚至連周遭的霧氣都被這氣場驅散大片!

    燈泡完全被嚇呆,連身體恢復了孩子形態都不得而知。

    一直到兩人收起氣場許久,燈泡這才‘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喊著媽媽逃也似的迅速消失。

    這兩個混蛋,居然把鬼嚇哭,嚇跑了!

    狼歎道:“所以說,我最討厭小孩子了,應對起來實在太麻煩。”

    陰月天道:“直接殺掉不是更簡單?”

    狼道:“你除了殺之外,還有沒有其它解決事情的辦法?”

    陰月天道:“有。”

    狼道:“真的?”

    陰月天道:“若你決鬥能贏我,以後我就按你的方法來。”

    狼道:“倒不是這個提議不吸引我。”

    陰月天道:“只是?”

    狼歎道:“只是我的解決辦法向來也只有一個。”

    這個凶名滿天下的傢伙,從來也是信奉‘大力出奇跡’‘棒子底下出孝子’這類名言的。

    陰月天道:“我們走吧。”

    “等……能不能等一下?”

    後面傳來白女孩楚楚可憐的聲音。

    “怎麼?”

    狼回頭看她,又馬上回過頭來,歎道:“所以說,我最討厭女人了,應對起來實在太麻煩。”

    陰月天道:“我以為你最討厭小孩子。”

    狼道:“其實本質上是一樣的。”

    陰月天道:“哦?”

    狼道:“因為他們都會尿褲子。”

    陰月天回頭,果不其然,大名鼎鼎的亞瑟王,那凸顯身材的牛仔褲下方,有一攤液體盈盈發亮。

    陰月天道:“看起來鬼對女人的威懾力,總是大於其它。”

    “混蛋!當然不是因為那只鬼啊啊啊!”

    白女孩抓狂的跳起來指著兩個無良的男人:“是你們啊!你們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場把我都給籠罩了難道沒有察覺嗎?”

    她說的是大實話。

    若把燈泡的恐怖形容成《孤島驚魂》《孤島驚魂2》這種尿點無限的恐怖片,那兩個男人的氣場,無疑就是《貞子》《山村老屍》這類同樣是尿點無限的恐怖片。

    只是後者的‘尿點’,是嚇尿的尿。

    幸好白女孩的背包中還有換洗的內褲和長褲,在悉悉索索幾分鐘後,三人再次前行。

    不知是燈泡的原因,還是本就接近小鎮。

    霧氣居然在前面越來越薄弱了。

    直到三人完全走出濃霧,坐落於山谷中的小鎮也徹底出現。

    望著這個小鎮,即便是白女孩/冰玫瑰/亞瑟王,也忍不住罵了句‘我操’。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2:00 PM

恐怖小鎮•卷 第五章 恐怖小鎮

    鬼影重重,陰氣森森。

    這大概就是小鎮傳遞給陰月天三人的第一感覺。

    這座完全籠罩在黑暗中的小鎮,連一點燈火都沒有,唯一的地形地象可被看清的原因,就只是從陰霾的雲中隱約可見的一絲月光。

    黑,深黑。

    暗,極暗。

    能夠傳遞給視覺的光籠統的將小鎮覆在目中。

    你看到的,未必會嚇到你,但嚇到你的,一定已在你眼中。

    通常在進化者中,用來形容‘氣’的,一般被叫做:氣場,威壓,威勢,殺氣,殺機,殺意等等。

    這些東西大多很抽象,只是一種憑感官才能理解的所在,實際上無論什麼樣的‘氣’,幾乎都不會被人看到。

    當然也有一種例外,便如陰月天這種手上染血無數幾近被無數惡靈纏身的人(長期吸收他人的電磁場卻未被徹底轉化使得自己身周電磁場很重),一旦屏氣凝神啟動周圍的電磁場,便如之前嚇壞那燈泡小鬼時一樣,會將電磁場還原成生者死後負面情緒形成的怨念實質,化成無數冤魂厲鬼哭嚎嘶叫。又或者如約翰•卡夫曼這般積累了數百年的殺氣,他身體周圍的電磁場,早已積累了太多濃厚的血氣,我們常說怒到氣血翻騰便如此,這種同屬負面情緒的電磁場帶著血色,一旦被啟動,也會像之前那樣有若實質。

    磁場,也是人生命的延伸,很多人說撞鬼嚇傻的事,其實無非就是空氣中游離不散的人的死後怨念形成的磁場,在和生者的磁場相排斥。你體質強悍,周遭磁場強大,自然是諸邪不侵;你體質弱到風一吹就倒,別說怨念形成的磁場,別人在你身旁稍微熱鬧些都能把你弄暈。

    當然,事實上能夠讓身體周遭磁場強到如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這般的並不太多。

    這便是說,能讓自己的氣場近乎實質化,能夠有形有相的表現出來的人不多。

    這也延伸出了另一個問題,那便是能夠看出對方氣場強大與否的能力,在這樣的先決條件下成了雞肋,就算有進化者重組出這種能力,也大多不會繼續開發下去。

    白女孩自然是沒有看清或感覺到氣場的能力,但正因如此,她在面對眼前的小鎮時才會如此震撼。

    因為小鎮上空,已經被濃重的肉眼可見的氣場所包裹。

    那簡直是比霧霾天氣更恐怖的鬼蜮煞氣!在這煞氣中不斷飄飛著、嘶嚎著、張牙舞爪的慘唳著的,是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幽冥厲鬼!

    若把陰月天完全釋放出來的氣場比作1,那小鎮上空盤踞著的煞氣和厲鬼的總和,便是十萬!

    這簡直就如同往小鎮與週邊樹林之間豎上了一塊牌子。

    生靈勿進!

    唯死可入!

    白女孩的俏臉,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在這個時候,無論她是組織的黑花王后,還是大名鼎鼎的亞瑟王,都不能阻止她渾身戰慄。

    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尤其是陰月天,此刻不但眼睛睜的很圓,連嘴角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保持的微笑都消失了。

    約翰•卡夫曼更是呼呼的喘著粗氣,皮膚上有細密的汗珠滑落。

    正是因為他們知道氣場達到實質化可見化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在面對這樣的死境時,才會更加清楚其中厲害。

    這便如霍金斯遇到丁俊暉,便知道你丫很強老子必須搞死你才能晉級;而你我遇到丁俊暉便覺斯諾克也就那樣,不就做球玩陷阱麼?老子有時候一杆下去滿桌球都碰不到一個絕對斯諾克大師水準云云。

    只有強者,才更知危境。

    陰月天歎息一聲:“我現在很想知道一件事。”

    約翰•卡夫曼道:“什麼事?”

    陰月天道:“之前來的那些人是不是都是瞎子。”

    狼道:“我想他們就算眼不瞎,心,也是瞎的。”

    陰月天道:“心,瞎?”

    狼道:“若人被利益蒙了心,效果也和被豬油蒙心沒有區別。”

    陰月天道:“我聽說商人是有200%的利益就足以捨生忘死?”

    狼道:“沒錯。”

    陰月天道:“可我們都不是商人。”

    狼道:“的確不是。”

    陰月天道:“就算是商人,誰也不知道裡面真的是否有足以讓人捨生忘死的利益。”

    狼道:“沒錯。”

    陰月天瞧著狼:“你要回去麼?”

    狼道:“你呢?”

    陰月天道:“這是險境。”

    狼道:“也是死境。”

    陰月天道:“進去之後說不定也和所有人一樣都再也出不來。”

    狼道:“的確。”

    陰月天微笑:“我要進去。”

    狼道:“我也是。”

    “瘋了。”因為很確定,所以冰玫瑰說了兩次:“你們兩個一定都瘋了。”

    狼笑:“若我們兩個瘋了,就不會進去了。正因為我們無比清醒,所以才更要進去。”

    泰爾莎奇道:“為什麼?”

    狼爽朗的道:“老子可是金剛狼,天下之大,哪裡有老子不能去的地方!?縱然前面滿是魑魅魍魎,老子過去了,該害怕的也是它們!”

    陰月天道:“死境或是險境,才是最刺激的東西啊,若渾渾噩噩的活,未免無趣了些。更何況連靠近危險的勇氣都沒有,我的器量,未滿太差。”

    兩人回答的無比痛快,那談笑風生的樣子仿佛眼前不是一片鬼鎮,而是滿是美酒和美人的窯子。

    回答完白女孩的話,他們便大踏步沿著公路向下,走向小鎮。

    泰爾莎糾結許久,終究還是給自己戴上了一副手套,又在腰間系上多功能腰帶,追了上去。

    蘭德鎮與週邊的槐柳樹林並非緊密連接著的,而是之間有一片亂葬崗。

    儘管多年以前這個小鎮就已經開始實行火化並啟用新的公墓,但這片亂葬崗依舊無人處理。

    從進入亂葬崗的範圍開始,天空就已經被煞氣所籠罩,若不是周圍還有慘綠色的鬼火點點,幾乎已經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當然,亂墳崗本身也陰森的讓人想要尖叫,那淩亂的亂墳,爛石與腐木雕刻的墓碑,還有那長年累月的風吹日曬雨淋後造成的墳土倒塌,使得很多墳裡黑色的陳舊棺材已經暴露出來。

    更有甚者,當年買不起棺材直接用麻席包括的身體,現在已經有骨頭鑽出了土壤。

    那些慘綠幽然的鬼火便是從這些骨頭上冒出的。

    這鬼火便是這寒到吐口氣都會凝結的亂墳崗中唯一的熱源,所以鬼火周圍才會有無數的蛆蟲螻蟻彙聚。

    約翰•卡夫曼對陰月天道:“你感覺到了麼?”

    陰月天道:“感覺到了。”

    狼道:“這不科學。”

    陰月天道:“這話不像從你嘴裡說的。”

    狼道:“為什麼?”

    陰月天道:“似你這種人,我以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科學沾邊的。”

    狼道:“你居然還有心情調侃,看起來情況還算不錯。”

    泰爾莎又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究竟在說什麼?”

    狼解釋:“能量,身體中的能量竟然在一步步的被壓縮,越靠近小鎮,能量被封固的越厲害。”

    他奇道:“你不是進化者麼?竟然沒察覺?”

    泰爾莎道:“我是魔法師。”

    狼道:“魔法師?‘組織’裡居然會招攬魔法師?”

    泰爾莎此刻也已經隨意起來,或者說約翰•卡夫曼雖然凶名在外,但真的相處起來就會發現,其實這也不是個苛刻的人。

    美麗的女孩子總會有跟男人鬥嘴的特權,特別是她們還有另一種特質:100%打蛇隨棍上。

    她翻了個很美的白眼:“魔法師怎麼了?這都一百多年了,難道你以為魔法師還算是新興職業?”

    狼道:“我只是覺得借助外力的人,終究成不了大氣。”

    泰爾莎道:“你……”

    兩人鬥嘴,陰月天卻沒言語。

    並不是像約翰•卡夫曼所說的,情況還不錯。

    事實上當前情況絕對是不容樂觀的!

    約翰•卡夫曼此人,據說在大災變之前便已是進化者,那身肉體恢復力早已揚名天下,大災變之後自然更是如魚得水。

    兩百多年的積累,已經讓他的能量‘狼之血意’幾乎凝結成固體……這並不是玩笑,既然能量可以由氣流態進而凝結成液態,為什麼就不能最終成為固態?

    正因如此,約翰•卡夫曼絕對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就算被再多封印圍困也依舊可以使用能量的人。

    在他能感覺到的還只是能量正在被越來越嚴重的封固的時候,陰月天就已經徹底無法調動一絲能量了。

    這于後者來說,簡直如同沒有經歷過遺落之城沒有經歷過坦尚尼亞的辛吉達一般!

    辛辛苦苦好幾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所以當下的情況或許對約翰•卡夫曼還不算太糟糕,但對於陰月天來說,已經糟糕透頂。

    只是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閒心想別的事。

    “約翰。”

    “幹啥?”

    “其他人呢?”
作者: 0931289159    時間: 2014-7-9 12:01 PM

恐怖小鎮•卷 第六章 見鬼

    十一個國家的六十七個組織與家族,三十二個足以和這些國家相抗衡的大型組織。

    他們派出的整整七百六十人的探險隊伍就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完全消失。

    這無疑是一件極為詭異的事情。

    陰月天和泰爾莎,自然可算做一個大型組織的派出人員,但兩人登記的十分隱秘,並沒有被算入這七百六十個人的名單中。

    同樣不算在內的自然還有金剛狼約翰•卡夫曼,這廝來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一片譁然,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他來了。縱然這一次探險,私人並不被允許加入,卻也沒有人真的敢對金剛狼說這沒你什麼事你該哪玩哪玩去吧。

    若有人敢說這種話,那麼他的生命基本可以確定已經走到終點。

    不算在其內的三個人,加上之前路上碰到的一個已經瘋了的傢伙,也就是說短短一個小時,已經有七百五十九人徹底消失。

    至少在陰月天他們的身前身後,是絕沒有這些人的。

    所以當陰月天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約翰和泰爾莎都沉默了下來。

    這個問題非但不好回答,就連問題之後的衍生問題都很難回答。

    其他人呢?

    其他人不見了的話,他們去哪了?

    他們的消失是不是代表著他們已經死亡或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逃走?

    若是逃走,為什麼沒有和走在最後面的陰月天等人碰面?

    無論他們是逃走還是死亡,都一定是在那條道路上遭遇了什麼,可遭遇了什麼才能讓七百多名好手組團消失?

    若是對這些人動手的某些東西有本事讓七百多人一下子消失,那麼為什麼不對陰月天他們動手?

    這一個接一個的衍生問題,讓約翰•卡夫曼沉下臉來。

    他擰著眉道:“會不會是那些人碰到了盜路鬼,然後就集體從盜路鬼給的岔路離開了?”

    陰月天道:“那群人中,雖然認識我的幾乎沒有,但我認識的還有幾個。其中一個人,是維羅拉布多加斯。”

    狼皺眉道:“是他?”

    泰爾莎道:“那是誰?”

    狼道:“維羅拉布多加斯,綽號慰靈人,一手安魂曲可敵萬千惡靈。十二年前冥界的異時空傳送門出現在羅馬,無數亡靈湧出,非但歐盟,連聯合國都出動大批進化者,可依舊戰局艱難。後來維羅拉布多加斯挺身而出,用薩克斯吹奏了三天三夜的安魂曲,終於把戰局扭轉。後來別人評價他為:一曲安魂定彼岸,十萬幽冥往復生。這個男人縱然戰鬥力不行,但安魂曲卻真的是對付靈魂體的最佳手段。”

    他歎道:“縱然所有人都被盜路鬼嚇退,這個男人也是決計不會害怕的。”

    泰爾莎也皺起了眉頭。

    這個女孩本就是智慧女性中的傑出人物,自然可以從兩人的話中瞭解到什麼。

    她道:“若然如此,那麼路遇盜路鬼然後所有人離開的可能就沒有了。人通常都是如此,只要有一人敢打頭,其餘人的勇氣也便有了。”

    三個人齊刷刷的歎氣。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關注這種詭異的現象反而有些無趣。

    陰月天道:“約翰,若是沒有了能量,該如何對付靈魂體?”

    狼道:“你問我?這種事我可從來沒遇到過,任何鬼魂遇到老子都是跑得飛快,哪還用老子想辦法對付。”

    泰爾莎道:“其實若是能量被凝結,也未必是壞事,從你們的話中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狼道:“什麼事?”

    泰爾莎指了指天空:“有沒有想過,那些已經幻化成形的東西為什麼不落回到鎮上?”

    她口中的‘東西’,自然指的是煞氣中的厲鬼。

    只是女孩心悸,不敢把這個詞說出來。

    陰月天眉毛一挑,道:“是了,能量的本質都是相同的,若是連我們身體內的能量都被壓縮,再加上那些鬼魂又只是飛在空中,倒是的確可以肯定一件事。”

    狼道:“什麼事?”

    陰月天道:“它們不降下來,是因為它們也在受著將我們體內能量封固住的某種東西的限制,而且這些厲鬼又和我們不同,至少我們還有實體,而它們則是純粹由能量構成,一旦落下,必滅無疑。”

    狼大喜:“你的意思是說,至少在我們的能量被封印的時候,它們絕不會下來和我們戰鬥?”

    陰月天看著他:“我以為你還巴不得和它們戰鬥。”

    狼道:“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受虐狂,天上那些沒有十萬也有八萬,那是我能殺得完的?”

    陰月天道:“只是不知道,那小鎮裡面,又有什麼等著我們。”

    泰爾莎道:“你為什麼要說‘又’?”

    狼奇道:“難道你還沒有發覺?”

    泰爾莎奇道:“發覺什麼?”

    陰月天指了指道路兩旁。

    泰爾莎沿著他的手指看去,立刻‘啊’的一聲尖叫出來。

    這聲音無比尖銳,卻也再正常不過。

    任何一個女孩子看到無數的骷髏和腐屍向她走來,也一定會尖叫到這種地步的。

    慘綠幽深的鬼火映照下,腐屍和骷髏仿佛同一時間接受了指示,一步步慢悠悠的逼向眾人。

    這些復活之屍無比敬業,縱然雙腿斷掉也依舊爬的很開心。

    泰爾莎幾乎縮進陰月天懷裡,雙手死死抓住後者的黑色緊身皮衣無比畏懼的道:“怎麼辦?”

    狼詫異:“你不是黑花皇后麼?這未免太膽小了點!”

    “廢話!”泰爾莎的聲音幾乎是哭音:“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總部做研究,就算出任務也是殺人,誰會去碰這些噁心的東西啊!”

    狼哈哈大笑:“你連活人都不怕居然還怕這些死人?”

    泰爾莎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而是十分小鳥依人哽咽的對陰月天道:“怎麼辦啊?快想想辦法!”

    “想辦法?”

    陰月天重複了一句她的話,似乎有些發愣。

    他是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麼這些毫無戰鬥力的東西會讓泰爾莎怕成這樣。

    估計真正的亞瑟王若是知道有著自己名號的人會如此糟糕,也會氣得爬出墳墓來嚇她吧?

    陰月天道:“其實這件事很好解決。”

    約翰•卡夫曼表示贊同:“實在太好解決了。”

    泰爾莎死死抓著陰月天衣服不放:“若是要把這些東西重新弄死一遍,就讓卡夫曼先生去吧,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陰月天道:“不能。”

    泰爾莎美眸含淚:“為什麼!我可是幫助過你找關於女媧石的文獻的!”

    這倒是真的,這女孩精通大多數文字,並且對組織藏書室中的各類書籍也是記得很清,以後只要陰月天想要查文獻,就少不得要找她幫忙。

    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對她的行為很縱容的原因。

    見她這幅樣子,陰月天也很無奈。

    他歎氣道:“我們說好解決,不是想要再殺它們一遍,而是直接進去小鎮就好。”

    “那……”泰爾莎一雙紅唇微微撅起:“那它們追來怎麼辦?”

    狼道:“這個問題你問他好了。”

    泰爾莎看著陰月天。

    陰月天道:“對,你該問他。”

    他說的他不是他,他說的他也不是他。

    那這個‘他’究竟是誰呢?

    泰爾莎順著陰月天的目光看去,果然見到了‘他’。

    他,是一個提著燈籠身材矮小的耄耋老人。

    這老人身上披著厚實卻又很是髒舊的羊皮大衣,身上的一身衣服也很破舊。

    他幾乎是一個禿子,只有幾根白髮在耳鬢兩邊蔫蔫的垂搭著。

    他的臉不但滿是褶皺,而且看起來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尤其是在那白皮燈籠的照射下,白的很是滲人。

    比港片中的僵屍還要滲人。

    他微笑著,說話的聲音無比空洞沙啞:“貴客臨門,自然是要歡迎的,只是鎮上一大半人都不知所蹤,所以死去的人就想替消失的活人來歡迎貴客。”

    他左右看看:“只是它們忘記了,生者該進入生地,死者就該留在死地,冒昧的出現只會叨擾貴客。”

    他對離他最近的一隻臉皮沒了一半、滿嘴裡爬蛆蟲的腐屍道:“不要調皮了,快回到你們該呆的地方去。驚擾貴客,這責任你們擔當不起。”

    他說話的聲音其實不大,但不知為何,當他說完,屍體和骷髏們居然真的轉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墳墓!

    雖無陰風吹過,莫名的,泰爾莎狠狠地打了個冷戰。

    小老頭側身,讓出道路來:“客人們,請跟我來吧。”

    說著,也不管陰月天們是不是跟來,便逕自向鎮上走去。

    陰月天單手抓住泰爾莎的多功能腰帶,將我們雙腿發軟的冰玫瑰提著跟了上去。

    他對身邊的狼道:“這是死人。”

    他解釋道:“因為他的身體內部機能完全停止運轉。”

    狼道:“同時他的內臟已經腐爛,那腐臭的氣味從七竅中散發出來,隔著一公里外我都能聞得到。”

    泰爾莎像小貓一樣被提著,欲哭無淚:“我能不能不跟過去。”

    陰月天道:“不能。”

    狼道:“除非你想被留在這裡。”

    泰爾莎終於還是哭了出來:“你們兩個混蛋!”

    小老頭的房間便如他的身體一般,冰冷凍人。

    而且整間房子也顯得黑洞洞的,如同那些骷髏的嘴。

    在樓上翻騰了半天,小老頭顫顫巍巍的拿著一盞油燈走下來,將油燈放在木質已經開始腐爛的桌上。

    笑道:“抱歉,不知為什麼,鎮上已經斷電很久,我又因為睡得早,所以就沒備下什麼蠟燭。這是我祖爺爺的祖爺爺留下的油燈,不過添點油還能用。”

    泰爾莎勉強的笑:“多謝老爺爺。”

    小老頭道:“貴客深夜過來,想必已經餓了,小老頭我退休多年,做菜還很拿手,這就去給貴客們準備飯食。”

    泰爾莎幾乎又哭出來:“真的不必麻煩了。”

    小老頭斷然道;“貴客臨門,若不招待豈不是忘記了祖先教導的禮數?還請坐一會兒。”

    說著,已經奔廚房過去。

    油燈還算燃的較旺,將小屋照的通透。

    似乎是客廳的原因,房間中只有一些木質傢俱和一些電器。

    只是無論電視還是空調,都因為斷電的緣故不能再用。

    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屋子和傢俱都這麼破舊,居然還有嶄新的等離子電視。

    泰爾莎坐在那裡瑟瑟發抖,雙手靠近油燈想要取暖,又因手遮住了光而畏懼的拿開。

    她看向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你們難道不冷嗎?”

    陰月天道:“不冷。”

    狼將自己的軍大衣和雷鋒帽脫下:“你若冷,就穿上吧。”

    泰爾莎厭惡的看著這掉價的兩件東西,皺眉道:“我寧可凍死。”

    狼歎息道:“那實在太遺憾了,你就繼續用這油燈取暖吧。”

    泰爾莎哼哼幾聲,將俏白的小手繼續靠近油燈。

    忽的,她注意到什麼,便問:“你們兩個都盯著油燈幹嘛?”

    狼道:“早就聽說屍油燃的不旺,我很好奇這油燈怎麼這麼亮。”

    陰月天道:“我在計算這些屍油大概多久會燒光。”

    “屍油!”

    泰爾莎幾乎尖叫出來,幸好她及時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旋即她又想起這手曾用油燈烤過火,立刻對著旁邊的一個垃圾桶幹嘔起來。

    她今晚本就沒吃幾口燴面,此刻更是只能吐酸水。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們:“你們為什麼不早說!”

    狼頗為無辜:“你又沒早問。”

    雖是這麼說,但她分明看到他眼中的戲謔。

    然後她搶過軍大衣給自己穿上,狠狠地瞪著他:哼哼,凍死你!

    若是金剛狼那麼容易被凍死,也不配叫金剛狼了。

    至少在小老頭再次進屋之前,約翰•卡夫曼還沒有一絲冷的意思。

    很快,小老頭端著託盤走進來:“各位,趁熱驅散一下身上的寒氣,這可是我的祖傳手藝呦!”

    託盤上的,是三個大碗公,碗裡則是散發著熱氣的噴香燴面。

    “多謝。”

    陰月天和約翰•卡夫曼同時拿起一個大碗公,聞了下香氣,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的還挺熱乎。

    小老頭看向泰爾莎:“客人,你不吃嗎?”

    “不,不了,我真不餓,”泰爾莎飛快擺手,苦笑道:“謝謝老爺爺了,我來之前吃過飯了。而且我最近在減肥。”

    “女孩子不要因為減肥餓壞了身體,我那孫女就是總說要減肥減肥的,弄得現在很不健康。”

    老頭似乎對這事還很有研究,他忽然道:“對了,我孫女都早早睡了,不讓她出來見一下貴客太沒禮貌了,各位請稍等。”

    說罷,他又走了出去。

    泰爾莎一把抓住陰月天拿筷子的手:“別吃了啊!”

    陰月天詫異的看著她:“為什麼?”

    “笨啊!你們兩個簡直笨死了!”

    泰爾莎恨其不爭的:“他都拿屍油當油燈了,指不定又拿什麼屍油人肉來做飯的!”

    她這話說出來,縱然是滿漢全席恐怕正常人也吃不下去了,偏生陰月天和狼還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

    狼道:“你想多了,這裡面用的全是羊肉,而且我也聽到他在外面殺羊的聲音。”

    陰月天表示贊同。

    狼繼續道:“而且說不定一會兒就又打起來,不吃飽點怎麼行?”

    泰爾莎目瞪口呆:“可你們不是剛剛才在外面吃了好幾碗面嗎?”

    狼愣住:“你沒發覺?”

    泰爾莎一臉茫然。

    狼對陰月天道:“她真沒發覺?”

    陰月天嘴裡塞得滿滿的,依舊埋頭苦吃:“大概是吧。”

    狼歎道:“這小鎮很詭異,從進入這裡的那一刻起,身體的熱量就在被快速消耗著,消耗速度相當於外面的三倍。”

    陰月天道:“所以我們必須多儲存一點熱量,以備不時之需。”

    聽他們這麼一說,泰爾莎的肚子也餓了起來。

    只是她是絕對不會吃碗裡的東西的,於是索性拿出自己包裡的壓縮餅乾,就著一瓶濃縮水乾巴巴的吃著。

    很快,小老頭又回來,這一次,他領過來了一個女孩子。

    這本該是一個很可愛很美的女孩子,尤其是那雙深黑色的大眼,看起來簡直讓人連靈魂都沉醉進去。

    只是她太瘦小,原本就只有一米五五的身高,又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變得很瘦,瘦到讓人擔心一陣風都會把她吹飛。

    這便使得她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堆柴杆搭成的架子上撞了個大腦袋。

    即便形象如此恐怖,那雙眼讓人只會對她有憐惜,而不會對她產生畏懼。

    這女孩被小老頭拉著手,本來的樣子似乎還很不情願,但當她一進房間後,一雙大眼馬上死死地盯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約翰•卡夫曼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上面並沒有什麼古怪的東西。

    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女孩子看自己的樣子仿佛在看什麼古怪的東西。

    然後很快,那眼神又變成了赤裸裸的恨意。

    倒不是殺父仇人般的憎恨,反而像是女孩子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偷情時的恨。

    因愛生恨的那種。

    狼倒是的確覺得這對大眼睛看起來很熟悉,只是女孩子的樣子,絕不是他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小老頭笑道:“各位貴客,這是我的孫女小憐,小憐,跟貴客們問好。”

    女孩子很聽話的鞠躬:“貴客們好。”

    只是即便在鞠躬的時候,她的大眼睛依舊很是憎恨的看著約翰•卡夫曼。

    這下連陰月天泰爾莎小老頭都注意到了。

    小老頭皺眉道:“憐兒,不許盯著貴客看,很無禮知道嗎?”

    “是。”

    女孩子很不情願的應了聲,不再看著狼。

    然後她的眼睛馬上轉移到桌上的燴面。

    那眼神也是赤裸裸的欲望,就算是泰爾莎都能聽到她狠狠咽口水的聲音。

    亞瑟王同學再次母愛氾濫,將自己的面推過去:“你吃吧,我不吃的。”

    小憐看向小老頭,一臉哀求。

    小老頭一歎:“吃吧,不過要先謝謝貴客。”

    小憐連忙一鞠躬,然後拿過碗狼吞虎嚥起來。

    她吃的速度很快,比陰月天和狼都要快,一大碗公的燴面,居然沒過一分鐘就已經全部被她吞進小小的肚子。

    然後她無比期待的看著狼和陰月天吃不到一半的碗。

    狼一歎,將自己的碗推過去:“我吃飽了,不嫌棄的話……”

    小憐沒等他說完便搶過碗,絲毫沒有客氣和嫌棄的樣子,只是即便在狼吞虎嚥,她也偷偷的用憤怒的眼神看著狼。

    若是這時她的大眼中再有點淚水,狼簡直要覺得自己是始亂終棄的混蛋。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對陰月天道:“小王八蛋。”

    陰月天慢條斯理的吃面:“說。”

    狼道:“喂,你別吃了。”

    陰月天看了他一眼,不甩他。

    狼一把搶過碗,在陰月天冰冷的目光中將大碗公推給小憐:“他也吃飽了。”

    陰月天當然沒吃飽,就算吃飽了他也絕不在意為自己多儲存一些熱量。

    只是狼的行為更讓他好奇。

    他道:“你認識她?”

    狼搖頭:“不認識。”

    陰月天道:“不認識?”

    狼怒:“你說呢?”

    陰月天道:“老先生,我有事要問你。”

    他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小老頭一愣,旋即笑道:“時候也不早了,有什麼事還請貴客明天再問吧。”

    他轉身出屋:“小憐,一會兒帶我們的貴客去客房。”

    他就這樣離開,陰月天居然也沒阻止,這讓泰爾莎很詫異。

    她原以為他會武力威脅甚至蹂躪小老頭一番逼問情報。

    陰月天自然不會理會她的想法,而是默默地看著狼。

    狼默默地看著小憐。

    小憐狠狠的瞪著狼。

    狼摸了摸鼻子:“我們認識麼?”

    小憐搖頭:“不認識。”

    可她的眼神偏生就是恨不得活吞了狼。

    狼道:“真不認識?”

    小憐不再回答,只是將面全部吃完,冷冷的道:“貴客們,我帶你們去客房。”

    說罷,便逕自上樓。

    客房只有兩間,而且睡覺的地方全是火炕。

    小老頭顯然已將炕燒的很熱,這讓兩間客房都是暖暖的感覺。

    只是即便如此,房間中依舊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氣。

    泰爾莎很可憐的看著陰月天:“我可不可以和你睡一間?”

    陰月天看了眼狼和小憐,道:“我習慣一個人睡,我想約翰一定不會拒絕一個淑女的請求的,是嗎?”

    他居然說出這種話,還真的讓泰爾莎和狼驚訝了一下。

    陰月天的眼,一直盯著小憐。

    當後者眼中爆發出濃濃的嫉妒和憤怒時,他終於動了。

    手術刀擔在小憐的頸上,陰月天冰冷的眸子已完全睜開。

    他道:“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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