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田園泡 -【穿成男主白月光怎麼破】《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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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31 PM

第30章

畢竟是皇家狩獵場,不遠處還有正在狩獵的其他名門貴子和貴女。大皇子的人也不敢太過張狂,先前也只敢暗箭傷人,偽裝過失。就算事後得到責罰,人死也不能複生,這個買賣不虧。

方才顧南弦吸引住了大部分的刺客往山洞去,所以當滿臉絡腮鬍的三皇子和蘇白月出現的時候,並未驚動大皇子的人。

但三皇子作為男二,注定有此一劫。

那頭大皇子聽到“三皇子”奔逃進山洞的消息,策馬疾奔而來,正巧跟三皇子撞上。而彼時的蘇白月按照劇情已經跟三皇子走散。

是的,三皇子雖然平日里看著還是個挺正經的君子人物,但在這緊要關頭,像蘇白月這樣的拖油瓶他可一點都沒顧上。自顧自的就奔著要逃命去了,順便還咬牙切齒的想把大皇子逮起來興師問罪。

不過大皇子此人可比三皇子有腦子多了。他雖然一開始沒認出三皇子來,但想起他是“三皇子”身邊的侍衛,哪裡會放過他,當即讓人又是一頓追,三皇子又陷入了狼狽的奔逃中。

所以當蘇白月出皇家獵場的時候,裡頭幾乎已經鬧翻了。

三皇子不見了。

皇后娘娘哭的驚天動地,整個圍獵場周圍的士兵們都被派了出去。大皇子假模假樣的安慰皇后,眼神卻時不時的往蘇白月那處瞥。

蘇白月戴著帷帽往馬車裡一坐,趕緊叫上銀杏回府。

“姑娘,這三皇子怎麼會不見的呢?”銀杏面色焦灼的跪在蘇白月身邊,替她倒了一碗茶,神色緊張。

反觀蘇白月,臉上雖是沒什麼表情,但因為今天運動量實在太大,所以就算是此刻歇在馬車廂裡還是憋悶的慌。

如今正是初春,顧南弦剛剛進去的那個山洞雖然九曲十八繞,但作為男主,顧南弦自然有本事從裡面出來,而且一出來就會被盤桓在周圍的禁衛兵當成三皇子帶回去,開始他男主的逆襲生涯。

至於那三皇子,雖未被大皇子逮住,但也沒討著什麼好,被誤傷後流竄奔逃,無意間竟進了梨園,碰到女主。

先前蘇白月在將顧南弦送到三皇子府上時,就已經將顧南弦的身世信息一併告訴了他,所以當三皇子聽到女主芊蕁喚他為“南弦哥哥”時,三皇子默認了。

這就是所謂的有緣千里一線牽,無緣也是硬要牽。

三皇子這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男二,開始對女主無法自拔,深深迷戀,一定要把這個如雪般純潔的女孩子娶回家做正房皇子妃。卻不料他領著女主回去的時候男主已經鳩占鵲巢,然後順便把他的女主給搶了。

蘇白月想了想,現在她的任務就是等大皇子送杯毒酒來消滅她這個不確定因素了。

這位大皇子雖然不知道蘇白月是否知道此事是他一手策劃,但他不容許自己的計劃中有任何疏漏,所以一定要把蘇白月置於死地。

“姑娘,三皇子不會是在山上迷路了?奴婢聽說那些地方多有蛇蟲鼠蟻,甚至還有一個蛇窟呢。”銀杏依舊跪在蘇白月的身邊絮絮叨叨。

正在神遊天外的蘇白月陡然一震,“蛇窟?”她怎麼不知道皇家獵場里居然還有一個蛇窟?

銀杏道:“本來是要好好去除的。但聽說那山洞九曲十八繞的,進去的人都出不來,所以那個蛇窟就被擱置下來了。”

蘇白月聽得一愣一愣的。又是一個九曲十八繞的山洞,難不成是有兩個山洞?

這樣想著,她也就這樣問了。

銀杏繼續點頭道:“自然不是,皇家獵場極大,哪裡止兩個山洞啊。”

蘇白月:晴天霹靂!她這個蠢貨到底乾了什麼?她把顧南弦送到哪個山洞裡去了! ! !

“快快快,回去,回去……”蘇白月趕緊吩咐馬車夫。

“怎麼了,姑娘?”

“沒事,沒事。”蘇白月自我安慰。

顧南弦有男主光環,肯定沒事的。

馬車兜兜轉轉又回了皇家獵場。蘇白月戴著帷帽,一陣疾奔,吃奶的勁都要使出來了,總算是尋到了那個駐紮著許多士兵的山洞前。

皇后娘娘聽說三皇子就在裡頭,悶著腦袋哭,誰勸都不理。那些士兵身上綁著繩子,一個個的進去,卻都是無功而返。

蘇白月猜想,這些士兵估計壓根就不敢往裡走,因為她耳尖的聽到旁邊已有士兵在議論這麼個蛇窟進去,哪裡還有命出來。

夭壽啦!她不會真的把男主送上天了!

蘇白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旁的皇后娘娘見了她的真情實感,又是忍不住的抱著她一頓猛哭。

這山洞竟是個蛇窟!

剛剛春醒的天氣裡,這蛇窟裡頭除了那些冬眠剛醒的,還不知道裝著多少條嗷嗷待哺的飢餓幼蛇。顧南弦雖然有男主光環,但是保不齊出來的時候缺胳膊少腿啊!

這時候的蘇白月突然慶幸自己給顧南弦餵了那些勞什子毒藥、解毒丸了。雖然沒想到會用在這裡,但好歹聊勝於無?

皇后娘娘和顧二姑娘這兩個傷心的女人被勸了回去。

顧府內,蘇白月躺在榻上,捂著心口,輾轉反側,只覺渾身撕裂般的疼。最關鍵的是她肚子餓的厲害,怎麼吃都不夠飽。那股子飢餓感瘆入骨髓,令人恐懼。

銀杏原本以為自家姑娘會擔憂的睡不著覺、吃不下飯,但沒想到,她家姑娘除了一天到晚打盹外,竟還要一日六餐!只這麼幾日,就好似硬生生多生了那麼幾兩肉。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悲傷到暴飲暴食?

……

遲遲沒有顧南弦的消息傳來,蘇白月終於憋不住,又去了那山洞前。

士兵們幾乎已經放棄,皇后娘娘已經哭厥過去幾回,早就被送回宮了。

蘇白月捂著鈍痛的心口,蹲在地上,聲音呢喃道:“顧南弦,顧南弦,顧南弦……”

深幽的山洞裡,滿身是碎肉血沫子的男人霍然睜開眼,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那裡一片漆黑,卻隱隱約約的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抓著心口,肌肉繃緊,踉蹌著站起來,朝著那條通道走去。

今日天色極好,蘇白月被銀杏攙扶著站起來,她仰頭看著刺目的陽光,嘶啞的嗓子張了張,正欲一鼓作氣往山洞裡衝的時候,突然就看到了那出現在山洞口的男人。

男人一身血污,幾乎辨不清容貌。他的手裡抓著一根抹額,站在那裡,目光深諳。

“是三皇子,是三皇子……”

周圍的士兵一陣歡欣雀躍,蘇白月呆呆的站在那裡,盯著男人看。

男人走近,身上都是血腥氣。

他在那蛇窟里呆了三天三夜,是如何生存的?

“姑娘,太好了,是三皇子!”

蘇白月被被銀杏一扯,晃回了神,她道:“三皇子……”

男人原本稍亮的眸子瞬時一暗,他伸手將抹額綁上,踉蹌著身形,轉身就走。

蘇白月下意識伸手,一把拽住了他,“你,你……”

顧南弦似乎知道蘇白月要說什麼,他卻偏不回答,只嘶啞著嗓子,雙眸猩紅的轉身,像條陰暗毒蛇似得垂目道:“我將那滿蛇窟的蛇都給生吞活剝了。”

蘇白月震驚的瞪圓了一雙眼,突然感覺指尖一軟,她低頭,只見男人細瘦的腕子上,有一根像紅繩子一樣的東西纏繞其上,微微蠕動。

細看之下,竟是活蛇!

那細小的紅色幼蛇吐著蛇信子,一雙眼睛也是極漂亮的紅,只是卻格外陰冷。與此刻的男人如出一轍。

幼蛇“跐溜”一下鑽沒了影,顧南弦撇開蘇白月,轉身跟著士兵走了。

蘇白月捂著壓抑的心口,一陣狂喜。

老天待她不薄啊!

那原本走在前頭的男人陡然回神,看到蘇白月那張笑開了花的臉,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

既然她希望他是三皇子,那他就當這個三皇子。

顧南弦抬高下顎,聲音低啞道:“將這蛇窟燒了。”

……

顧南弦平安歸來,蘇白月心中一顆大石落定,那股子飢餓感也不知何時消失無蹤。

她蹦蹦跳跳的回府,等著大皇子來給她送毒酒,卻不想那大皇子竟是直接去了三皇子府。不日後便傳來皇后娘娘覺得此次之事太過晦氣,又想著三皇子和顧珠蘭的年歲都不小了,便想趁著這幾日將婚事給辦了,沖沖晦氣。

聽到這消息的蘇白月猶如被當頭一棒差點打厥過去。

“恭喜姑娘,賀喜姑娘。”銀杏喜滋滋的給蘇白月賀喜。

蘇白月坐在實木圓凳上,目光呆滯的發楞。

那邊對顧珠蘭羨慕嫉妒恨的顧家大姐顧萍蘭又來尋她的晦氣了。但還沒等顧萍蘭開始說話,她就被顧珠蘭一把拽住了胳膊。

“姐姐,我突然覺得你與三皇子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現在要她嫁過去,不是要她死嗎?雖然男主是個小天使,但別以為她是個瞎子,出山洞的時候明明黑化了好嗎?

顧萍蘭氣憤的一把甩開了顧珠蘭的手,“顧珠蘭,你別太過分了!”說完,顧萍蘭就被哭著氣跑了。

一旁的銀杏趕緊誇讚道:“還是姑娘高明。”

高明的蘇白月一臉生無可戀,甚至想去大皇子家串門討杯毒酒吃。

……

不管蘇白月怎麼躲,婚期如約而至,她原本想差人去瞧瞧真正的三皇子在幹什麼,但不知顧南弦跟顧老爺說了什麼,她現在居然連門都出不了了。

三皇子成婚,皇后娘娘的嫡親兒子,此乃天大的盛事。

蘇白月被折騰了一天,終於能坐在喜床上歇一會子,卻不想顧南弦竟將喜房裡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

喜房內陷入沉寂,蘇白月攥著自己一雙素手,一身紅色喜服,頭上蓋著帕子,她能感覺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她的心跳,跳的這麼快嗎?

“珠珠兒。”男人沒揭喜帕,卻是先開了口。

蘇白月能從喜帕下頭看到男人腳上那雙嶄新的皂角靴。

是平底的。

喜帕霍然被揭開,蘇白月適應了一下屋內的喜燭燈色,仰頭看去。只見眼前的男人一身喜袍紅衣,面如玉冠,風姿玉朗。額頭上繫著新制的抹額,那垂下來的尾部搭在肩膀上。

男人的神色是冷的,只是在燈光下顯出了幾分迷惑人的暖意。

這時候的顧南弦應該要女主芊蕁陪在身邊給他呵護和愛的啊,而不是她這朵蜇人的牡丹花坐在這里拉仇恨值啊!

“就寢。”男人張口就道。

蘇白月:!!!難道沒有點前戲的嗎?

見女人愣在那裡,顧南弦故意忽略她那張上了妝後越發艷媚的容顏,只裝作不經意的道:“要先淨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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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34 PM

第31章

白玉嫩足剛從泡著新鮮花瓣的木盆裡出來,沾著鮮豔的絲絨花瓣。那水里泡出的紅潤,粘在凝脂細滑的肌膚上,如名花,膚色白裡透紅,弱腴潤柔。

男人早已換過常服,坐在實木圓凳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足看。

蘇白月歪著身子,搭著腳坐在喜床上,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擦乾淨了腳,然後往裡挪了挪,看一眼男人,又往裡挪了挪。

男人的視線如跗骨之蛆,粘在她的腳上,半刻都不願離開。

蘇白月用力的咽了嚥口水,把自己的小腳腳遮起來。她能感覺到屋內氣氛漸漸粘稠,也能感覺到自己心口湧起的那股熱浪,排山倒海似得似要將她淹沒。

這種感覺,她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就好像,不是她身上的一樣……

顧南弦坐在琉璃燈旁,那張俊秀面容被鍍上了一層細膩柔光。燈色太亮,反而看不清男人臉上的表情。他瞇著一雙眼,波光瀲灩的桃花眼向上微揚,原本溫文儒雅的氣質陡然一變。

盤踞在他腕子上的細小紅蛇動了動,懶洋洋的吐出蛇信子。

男人起身,慢條斯理的走到蘇白月面前。翩翩濁然,像個君子。其實像顧南弦這樣的皮相,才真正是屬於白月光一類的?也怪不得女主會愛他愛的那麼痴。

蘇白月蜷縮著身子躲在床腳,瑟瑟發抖。

嚶嚶嚶。

“皇妃怕什麼?”顧南弦沙啞著聲音,笑了,“我雖食了生肉,喝了冷血,但那也是為求生。皇妃難不成還以為我會生吃了你?”

你的表情說明你想吃……

蘇白月背靠著身後的拔步床,整個人緊張到不行,但是心裡頭的歡欣雀躍卻怎麼都掩飾不住。

難道她變態了?難道這就是變態的感覺?蘇白月一陣狂喜,身體卻抑制不住的繼續發抖。

麻麻,我好像變態了QAQ

正當蘇白月萬分迷惘之時,她只覺指尖微濕,一低頭,一條細小如繩的幼蛇正繞著蛇尾巴,討好似得往她袖子裡鑽。

鮮豔的紅,陰涼涼的順著她的肌膚滑。

“啊!”蘇白月立時用力甩開袖子,猛地一下撲進了顧南弦懷裡,“有蛇,有蛇,有蛇啊!”

女子被嚇得狠了,死死摟著他的脖子不放,就像是要將他勒斷氣一樣。

溫香軟玉在懷,顧南弦心口的那股子灼熱燥悶陡然騰盛。他垂眸,看向那被蘇白月甩到床下,然後掙扎著還要上來的小紅蛇。

顧南弦沒有說話,只用眼神那麼一瞪。

小紅蛇就委屈的縮了回去,退而求其次的鑽進了蘇白月的繡鞋裡,把自己絞成團團,安安穩穩的閉上了眼。

“下去了。”男人貼著蘇白月的耳朵,雙手高舉,有些無處安放。

其實這幾日呆在三皇子府內時,那些三皇子原本的姬妾、通房皆來尋過他,有意無意的撩撥暗示。但是顧南弦對這些人沒興趣,甚至連都看一眼都覺得無趣。

可如今,他被那火燒的神誌不清,滿心滿眼的皆是這個可惡的女人。

他恨,恨自己的情不自禁,恨自己的無法自拔。

她將他從梨園內帶出來,養在身邊,愛著護著,就像是小貓小狗那樣的養護逗弄。他認了,只要能呆在她的身邊,便是做狗又有何妨?可是她卻定要拋棄他,連一絲希望都不留給他。

即便只是與他說幾句假話也好。可是她的心裡眼裡卻都是別人!

想到這裡,顧南弦原本虛放著的兩隻手陡然收緊,細細的掐住了蘇白月的腰。

正為這姿勢而感到羞恥想下去的蘇白月被陡然一箍,疼的一機靈。

就算她剛才差點勒斷他的脖子,他也不用這麼狠!

“我是誰?”男人埋首在蘇白月頸肩處,聲音悶悶的帶著嘶啞澀意。

蘇白月差點要翻白眼了,“撒,撒……”手……

“呵。”聽到蘇白月的“三”,男人冷笑一聲。既然她要自欺自人,那他便如她所願。

她不是對她表哥一往情深,情難自抑嗎?那他就成全她。

“皇妃,安置。”

顧南弦霍然鬆手,蘇白月沒甚氣力的跌坐,喘幾口氣,然後猛地一下就被人給推倒了。

蘇白月:? ? ?這是什麼情況?

男人覆在她身上,屋內燈火明亮,層層疊疊的紅鸞錦帳籠罩而落,將碩大的拔步床壓縮成一塊隱蔽空間。

顧南弦身上尚穿著常服,覆在額頭上的抹額也未除。此刻,那抹額的尾部正飄忽著貼在蘇白月的面頰上。

蘇白月覺得有些癢,下意識伸手一扯。

寬鬆滑溜的抹額被扯了下來,輕飄飄的落在鴛鴦戲水的錦被上。

男人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適,但並未說什麼。

蘇白月卻是猛然瞪大了眼,她一把拽住顧南弦的衣襟,使勁把人拽到了自己面前。

只見那原本應該是一顆米粒大小、艷媚硃砂痣的地方,竟是橫出一條疤,明明是新鮮的傷口,卻是故意做舊,乍看之下與三皇子的如出一轍。

蘇白月記得,原書中的顧南弦確實是曾用假疤痕來混淆視聽,躲過原三皇子的逼問的,但那是假的啊!現在的這個疤痕卻是真的!蘇白月上手去摳,摳了半天,只男人疼的蹙了眉,也沒摳出半點假疤痕的痕跡來。

蘇白月不死心,舔了舔手指,繼續擦。

男人被拽著衣襟,默不作聲的任由她折騰。

這顧南弦,竟將自己額間的硃砂痣,硬生生挖去了?

蘇白月一臉震驚的盯著顧南弦,然後突然伸手使勁掐住了他兩邊面頰,往外扯。

你個壞小孩子!居然就這麼生挖了,難道不知道疼的嗎?

蘇白月有些心酸。

這是男主逆襲之路的開始,但也是他荊棘路上的第一關。他後面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偌大的皇家,還有皇家陰暗地裡頭的那些勾心鬥角。

雖然顧南弦會因為男主光環而屢屢險中求勝,但這也是攀著懸崖,用命求來的。

“你,你怎麼……”

“表妹不記得了嗎?這疤還是當年被你劃傷的呢。”將蘇白月掐在自己面頰上的手拿下來攥在手裡,顧南弦聲音清雅,眸色柔和,但那柔意卻不達眼底。

是的,三皇子額上的疤痕是小時跟顧珠蘭貪玩時一起留下的。聽說是顧珠蘭想要池子裡頭的魚,三皇子跳下去給她尋,被下頭的利石劃傷了。

三皇子和顧珠蘭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顧南弦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嫉妒的發狂。

他死死摟住懷裡的蘇白月,不等她說話,直接就親了上去。胡亂啃著,毫無章法。

男人外表看著儒雅俊逸,做這檔子事的時候卻是憋著一股勁的狠。

只是明明疼的是她,你個大男人哭什麼啊!

蘇白月目瞪口呆的看著哭的雙眸通紅,幾乎將那雙桃花眼浸濕的顧南弦。

摔!明明被欺負是她好不好!你個大豬蹄子,她還想要哭呢!

“姑娘,姑娘……顧二姑娘……”男人貼著蘇白月的耳朵,掐著她的腳脖子,一手收攏,將玲瓏白玉足壓進掌心,只覺捏著麵團似得圓滑。

男人的淚,滾燙的順著她的粉頸滑下去,沾濕了一大片。

蘇白月感覺到一股欣慰惆悵的暖流在心中流淌。

哎哎哎?幹什麼?你要幹什麼?

還沒等她細細品味,蘇白月就被人給架了起來。

台案上的紅燭滴著燭淚,喜慶而紅艷。紅著眼的男人眸中浸潤水汽,纖細睫毛輕動,捲翹的猶如密集的羽扇。

“古人曾以玉足作詩,提出瘦、小、尖、彎、香、軟、正七字訣。皇妃的香足柔弱無骨,合該是上上品才是。”

這隻黑化的芝麻餡湯圓終於對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腳腳動手了!不,不僅動了手,還動了嘴。

她那是腳,不是豬蹄!

你個變態!

……

自成婚後,顧南弦每日里都早早起床開始折騰她。食不饜足,從未停止對她的摧殘。

蘇白月決定奮起反抗,她要找大皇子去吃毒酒。

大皇子正因為找不到三皇子的短處而煩悶,在府裡憋著吃酒。

也不知是不是經歷了生死大關,他的這位三皇弟現在越發內斂謹慎。就連皇帝都對他另眼相看,甚至時時誇讚。

大皇子妃提裙進門,還未說話,迎面就被砸了個酒杯。

酒杯裡的酒撒了她半臉,酒杯也砸的她面頰生疼。那大皇子妃咬緊嘴唇,委屈的開口道:“爺,三皇子妃昨日下了貼,說今日要來尋我遊園。”

“遊園?”大皇子雙眸一瞇。

這個三皇子妃想幹什麼?

“去準備。”大皇子起身,吩咐大皇子妃道:“聽說那顧二極愛繁華,好精舍,好華服,好美食,好華燈,好煙火,好鼓吹,好梨園。這些都是出了名的,你萬不可怠慢。”

大皇子妃福了福身,轉身時忍不住開了口,“爺,少吃冷酒,對身子不好。”

“知道了。”大皇子不耐道。

大皇子妃垂眸,神色落寞的轉身離去。

對於自己的這個大皇子妃,大皇子是不滿意的。只因為他是個庶出,皇帝便只給他配了這麼個官宦之女。哪裡像那三皇子,娶的不僅是自己國色天香的表妹,還是顧家人。

那顧家是什麼地?是金窩銀窩的富貴地,就連皇帝都要敬三分的地兒。

大皇子明白,若想要搞垮三皇子,還是得先從顧府著手。只要掐斷了三皇子和顧府之間的關係,看那皇后還能有什麼可囂張的。

……

蘇白月趁著顧南弦上朝的時候,偷偷溜去了大皇子府。

大皇子妃是個最和善不過的女子,她知道顧二的嗜好,特意引了她去看新開的牡丹花。

“現在還不是時節,牡丹開的不多,三弟妹若是再晚一個月來,那這片可是極美的。”說到這裡,大皇子妃又真心實意的誇了一句,“不過可惜這花再美,也比不過三弟妹的傾城色。”

蘇白月被誇得臉紅紅,也想跟著拍個彩虹屁,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鼓吹嗩吶的熱鬧聲。

“聽說三弟妹喜好聽梨園唱的戲,今日我也沾沾三弟妹的福氣,請那梨園裡頭的人來唱上幾曲,清清耳朵。”大皇子妃拉著蘇白月的手往那戲台子處走去。

蘇白月一聽到“梨園”這兩個字就覺得今天有事不能善了。果然,當她看到那跟女主站在一起的三皇子時,頓覺一陣頭疼。

現在的三皇子應該還在跟女主甜甜蜜蜜甚至願意為了女主而放棄自己的身份,怎麼會出現在大皇子府上的?難不成他是要對大皇子不利?

正躲在一旁的大皇子撩袍出來,假裝跟大皇子妃和蘇白月偶遇。

蘇白月看著不遠處三皇子那犀利的眼神,暗暗咽了嚥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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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37 PM

第32章

戲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著戲,蘇白月跟大皇子和大皇子妃坐在涼亭裡頭喫茶看戲,時不時的尬聊一番。

她偷摸摸的往三皇子那處看去,只見原本金尊玉貴的人,正在幫著扛唱戲要用的花槍、刀劍之類的東西。

女主芊蕁也跟在三皇子身後忙碌,兩人說說笑笑的十分歡快。

已過兩年,原本的荳蔻少女堪堪及笄年歲,鮮嫩異常。那張清麗面容雖不及蘇白月的嬌豔欲滴、華貴無雙,但勝在清秀可人,純良敦厚,對顧南弦又是一心一意的好。

三皇子吃多了山珍海味,偶碰到個這樣清麗脫俗的小美人,再加上兩人日夜相處,相互關懷,讓三皇子感受到了平民間美好而純真的愛情。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三皇子甚至想就這麼一輩子跟芊蕁在一起了。過雖粗茶淡飯,但平淡而美好的田園生活。

對於三皇子的想法,蘇白月只能理解一半。首先,這位三皇子厭惡皇宮里爾虞我詐的鬥爭,愛上單純而美好的女主這完全沒有問題,但他就不要他老子娘了嗎?

皇后娘娘只有他這麼一根獨苗,自他失蹤後不知哭厥過去多少次,待尋回了“三皇子”,才稍稍安定下來情緒,如今正在宮裡頭養病。但三皇子卻在跟女主你儂我儂,根本就沒有要來看看他親母的意思。

而整個顧家,半個朝堂,也都係在三皇子的身上。但如今的三皇子,似乎全然不知自己身後一起拴著多少條人命。依舊想隨心所欲的飛翔。

好在顧南弦替他暫時擋住了形勢,挑起了大樑。

顧南弦討好皇帝,孝順皇后,一邊阻擋大皇子等人的明槍暗箭,一邊背地裡還要應付自己身後那些各懷鬼胎的下臣。若是憑藉三皇子自己的能力,怕是早就被大皇子給幹死了。

所以說到底,三皇子的位置,是他自己作沒的。要不是他一開始貪戀女主,不願回皇宮,後頭想回來了,又來大刺刺的找顧南弦要,說他是個冒牌貨,惹怒了顧南弦,男主也不會徹底將他逼上絕路。

江山社稷,能者居之。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什麼皇家血脈,皆是狗屁。顧南弦雖是個小小戲子,但他有治世之才,容世之能。

原書作者也很明確的表示,如若不是男主替三皇子鬥倒了大皇子,一路披荊斬棘坐上太子之位,三皇子根本就擋不住大皇子的手段,早就嗝屁了。

這位大皇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從他能面不改色的將顧珠蘭毒死可以看出來,他的手段跟他的心一樣黑。

可惜大皇子雖黑,但他卻捨不得對自己下狠手。顧南弦就不一樣了,他不會黑旁人,只會對自己下狠手,這才將大皇子打壓的徹底翻不了身。

但現在的男主好像有點長歪了,不僅是對自己下手狠,對別人也沒有多寬容。

蘇白月一邊想著,一邊喫茶。

那邊的大皇子妃被大皇子一示意,聲音溫柔的開口道:“聽說近幾日陛下甚是器重三皇子,三弟妹日後可有福氣了,這太子之位,想必定是三皇子的囊中之物了。”

蘇白月覺得這話有詐,她心思一轉,笑道:“那是陛下慈愛,鍛煉我家爺呢。”絕口不跟著提太子的事。

大皇子一向知道這個顧二口無遮攔,最喜惹是生非,又是個沒腦子的,最喜歡幹的就是在外頭大肆誇讚三皇子。這般女兒心腸,弄得全皇城皆知。

若是往常聽到這種話,她定會說出什麼“三皇子天潢貴冑,龍子龍孫,是真龍天子”之類大逆不道的話。

未成婚前,用這種話去拿捏三皇子只會傷其皮毛,但如今顧珠蘭跟三皇子成婚了,這種話若是再說,那就是一家之罪了,能連累的三皇子被陛下厭棄。

什麼是“真龍天子”?只有當今陛下才是真龍天子,三皇子妃敢說三皇子是真龍天子,可是大大的大逆不道。這三皇子若是惹了陛下厭棄,可不就是他大皇子的出頭之日了嗎?

可是今日的顧珠蘭言語間卻頗有藏掖。看似不經意,實則什麼都沒說。

不是蘇白月聰明,而是她知道,“少說少錯,少做少錯”這八個字。尤其是在面對大皇子和大皇子妃這兩隻敵對勢力的時候。

“爺,三皇子來了,說多有叨擾,來接三皇子妃回府。”外頭急匆匆走進來一宮娥,話剛說完,就見小徑拐角處走出來一身穿緞面錦袍的男子。雖是一副不急不緩往這處走的模樣,但步子邁得卻極大,只片刻便來到了眾人眼前。

“瞧瞧,這新婚燕爾的,才分開多久就捨不得了。”大皇子妃打趣道。

大皇子的面色有一瞬難看,但很快恢復平靜。

他起身,笑著與顧南弦道:“三弟來了。”

面對這虛假的兄弟情,顧南弦也是演技十足。他拱手行禮,聲音儒雅道:“大哥。”

大皇子回禮,朗聲笑道:“正好,我們兄弟來吃盞酒。咱們可是有許久未聚了。”

“不必,喫茶便好。”三皇子攏袖上前,繞過大皇子,走到蘇白月身邊,然後端起她面前的殘茶,一口飲盡,道:“吃完了,走。”

大皇子的面色瞬時耷下來,大皇子妃輕扯了扯他的寬袖,被大皇子狠狠甩開。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大皇子看著蘇白月被顧南弦帶走,恨得一陣咬牙切齒。

那邊戲台子後頭,三皇子扔掉手裡的花槍,找個藉口打發了芊蕁,然後尾隨在蘇白月和顧南弦身後。

三皇子想回去了。

雖然愛情很美好,但麵包也很重要。曾經的他有多高高在上,現在的他就有多淒慘。梨園是個小社會,一級一級壓的極狠。像三皇子這樣不會唱戲的戲子,平日里甚至連飯都吃不飽。

吃不飽就算了,最關鍵的是那些狗仗人勢的東西將他呼來喝去,根本就沒把他當人看。甚至,竟然有男人瞧他長的好,覬覦他的腚,要他去伺候。梨園裡頭,這種事是常事,但他堂堂三皇子,怎麼可能去幹這種事,當即就將那班主狠罵了一頓。

那班主也不是個吃素的,立刻就把他壓著餓了好幾日,直到今日芊蕁替他求情,才被放出來。

三皇子再忍受不了這種生活,他告訴自己,他要讓芊蕁過上更好的日子。

“站住。”三皇子從花圃裡踩踏過來,攔住顧南弦和蘇白月。

曾經的三皇子,華衣美服,高貴如雲,顧南弦只有站在他腳邊仰望的份。可如今情勢卻是已扭轉,三皇子穿著因為要進大皇子府,而特意換上的新衣,但眉宇神色間卻依舊掩不住身上的狼狽。

“顧南弦,本皇子回來了,你滾。”三皇子負手於後,站在略高的小土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南弦。

顧南弦攥著身後蘇白月的手,那張清俊面容上神色淡漠,看向三皇子的視線就像是在看螻蟻。

“表妹,你莫被這個狗東西給騙你,我才是你表哥。”三皇子一眼看到蘇白月和顧南弦牽著的手,皺眉,上前欲去拉扯,顧南弦卻突然飛起一腳,當胸踹在三皇子胸口。

雖然是如此粗暴的動作,但男人卻依舊帶著股揮之不去的儒雅俊逸。

“顧南弦,你敢踹我!”

“你以為你是誰?你只是一個,低賤的戲子。”顧南弦居高臨下的看著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三皇子,神色睥睨。

三皇子猩紅了一雙眼,使勁掙扎,又被顧南弦踢踹了一腳,“滾。”

三皇子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神色癲狂的朝著蘇白月奔過來,呲目欲裂, “表妹,你是知道的,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蘇白月唬了一跳,趕緊往顧南弦身後躲。

“我才是三皇子,我才是三皇子,表妹,表妹!顧珠蘭!你快說啊!”

看著陷入瘋狂的三皇子,蘇白月抿唇,聲音輕細道:“我的夫君,只有一個。”說完,她小心翼翼的挽住了顧南弦的胳膊,用力把自己貼上去,然後就看到顧南弦袍踞內蠢蠢欲動大腳滿意的收了回去。

三皇子繼續癲狂的瘋喊。

“顧南弦,你這個下賤東西,你以為你披了條龍皮就是龍了嗎?你不過就是條爛泥溝裡面的賴皮蛇而已!”

“將這個瘋子堵了嘴,關進地牢。”顧南弦冷聲道。

隱藏在周邊的暗衛現身,將三皇子堵了嘴拉出去。

蘇白月挽著顧南弦的胳膊,偷偷瞧他,卻不防對上男人的眼。

顧南弦睜著那雙桃花眼,視線下垂,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忍不住的氤氳水汽。

蘇白月立刻就慌了。

剛剛還霸氣側漏呢,現在是氣漏完了嗎???

看到顧南弦哭,她就腳疼。

作者有話要說:顧南弦:我很悲傷

蘇白月:來,吃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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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39 PM

第33章

好在,男人沒有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哭的習慣。他牽著蘇白月,悶不吭聲的回了府。

夕陽西落,是可以開始準備用晚膳的時候了。

蘇白月在大皇子府上賞了一下午的花,肚子早就餓了,但顯然,男人似乎有話要跟她說。

“顧二姑娘。”

蘇白月乖巧站好。

男人站在她面前,關緊身後的房門,頎長身影被從隔扇內映照進來的晚霞拉長,在男人臉上留下五彩斑斕的暖色。此刻的男人,俊美異常,就像是天上下凡的神袛。只是面色也冷的緊。

“你到底是喜歡三皇子,還是喜歡他的位置。”男人直截了當的開口。

蘇白月眨了眨眼,沒理解他的意思。

“那日在山洞內,我聽到你喚我名姓,我便出來了。”

當日里,山洞門口多是人群,顧南弦不能直接說自己不是三皇子,畢竟他是三皇子替身的事鮮少有人知。

但顧珠蘭是知道的。這個山洞還是她讓他去鑽的。所以顧南弦肯定,顧珠蘭知道他並非三皇子。不然當日洞房也不會扯他的抹額。

在知道他不是三皇子的情況下,顧珠蘭卻依舊與他成親,與他圓房,與他耳鬢廝磨。顧南弦本不願從這樣美好的假像中掙脫出來,他願意溺死在裡頭,即使裡面是惡鬼遍布的地獄,他也無怨無悔。

可他太貪心了,他想要他夢寐以求的那樣東西。

他想要她的心。

蘇白月絞著一雙素手,低著小腦袋,悶悶的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顧二姑娘既然將我當做替身,那今日三皇子出現時,又為何說出那種話來。”顧南弦話鋒一轉。

哪種話?蘇白月想了想,神色認真而誠摯的仰頭道:“你就是我的夫君呀,我的夫君只有你一個。”

顧南弦低頭,看向蘇白月的目光中滿是凝色。

他不懂,顧珠蘭那麼喜歡三皇子,一開始將他顧南弦當做替身便罷了,如今三皇子回來了,她卻與他說:你是我的夫君。

顧南弦看不懂顧珠蘭的心。

其實方才看到三皇子時,顧南弦遠不如表面看著那麼鎮定自若。

他在害怕,害怕三皇子將顧珠蘭搶走。所以他緊緊攥住了顧珠蘭的腕子,卻沒曾想,她居然會說出那句話來。

夫君,夫君,她喚他,夫君。

顧南弦眸色一頓,似明了。

“你喜歡的,是三皇子的位置。”所以不管是誰在這個位置上,她都會嫁。

顧南弦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傷心。

他想他是該高興的。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他,只要他攥著這個位置,也就是攥著她的人了。

得不到心,得到人也好。所以三皇子這個位置,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的。

“既然如此,那顧二姑娘的心我明白了。”男人抬眸,看向窗外,雙眼中浸滿天際處的流霞漱雲,好看的緊。

蘇白月一陣激動,脫口而出道:“我從未將你當作替身過。”

男人身形一震,但隨即便收斂了視線,努力穩住聲線,“顧二姑娘不必如此。如今你是三皇子妃,我是三皇子,咱們互利共贏,沒什麼不好的。”

顧南弦猜想,這位顧二姑娘想要的是母儀天下的位置。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幫她。

蘇白月蹙眉,知道現在她就是說破了天,顧南弦也不會信她。只會以為她在討好他而已。她就是一個可以利用所有,貪慕虛榮,想要母儀天下的野心壞女人。

屋內安靜異常,蘇白月捂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她霍然抬眸盯住面前的顧南弦,伸手按住自己胸口,然後踮腳,湊近打量顧南弦的面色。

顧南弦皺眉,沒動。他不知道顧珠蘭在幹什麼。

蘇白月沒在顧南弦的臉上看出什麼情緒,她身子一歪,耳朵隔著錦袍,貼上他的心口。

“砰砰砰……”

兩人的心跳聲漸漸重合,就像是一顆心臟在跳一樣。

蘇白月面色正經的抬眸,直盯向他道:“顧南弦,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男人原本佈滿凝霜的臉色頓時一怔,然後仰頭,紅了雙耳,修長身體往後退,硬生生被低了他近兩個腦袋的蘇白月給逼退到了雕花木門上。

果然。

蘇白月瞇起一雙眼,那張原本就艷媚的面容在此刻越發顯得妖艷動人。

“顧南弦,你如果不說實話……”我就不給你吃腳!

顧南弦攥緊雙掌,閉眼,聲音沉沉道:“是同心蠱。”

“什麼蠱!”蘇白月覺得自己年紀輕輕就耳背了。

“同心蠱。”顧南弦又重複一遍。

“同什麼?”蘇白月拉高聲音。

“同心蠱。”顧南弦說話時,已帶上幽幽嘆息聲。

“什麼心!”蘇白月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還沒等顧南弦回過神來,就直接扯住了他的耳朵大喊:“你個黑心腸的!”

居然餵她吃蟲子!

顧南弦耳膜一震,腦袋嗡嗡作響,他下意識一把摟住蘇白月的細腰,緊緊箍在懷裡,等待那股子震顫感過去。

“你這隻黑心餡的芝麻湯圓!”嚶嚶嚶,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小天使啊!怎麼就黑了呢?

“別蹭了。”男人啞了嗓子說道:“同心蠱就藏在我臨走前留給你的紅色果子裡。”顧南弦頓了頓,“我原本以為你會扔了的。”

但沒想到,蘇白月吃了。

“那到底是什麼玩意?”蘇白月用力掙扎間,突然感覺渾身燥熱的緊。

這種感覺蘇白月再熟悉不過。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就是“春天到了,萬物復甦,又到了大自然的交配季節”。

蘇白月面無表情的表示你那戳著我的小東西真別緻。

所以她以前睡夢中的那些羞恥感不會是……蘇白月懷疑的眼光落到男人身上,男人垂眸,心虛的移開視線,然後平穩下心神,聲音嘶啞的解釋道:“同心蠱。同哀同樂,同悲同喜,同生共死。”

蘇白月一臉震驚的瞪大了眼,半響沒反應過來。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意思就是,只要她死了,男主也會死嗎?

“你,為什麼給我吃那種東西……”蘇白月安靜下來,一臉吶吶。

顧南弦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與蘇白月說的話,“那日在山洞內,我聽到你喚我名姓,我便出來了。”

蘇白月張著小嘴,心中隱隱猜到,她道:“如果我沒喚你呢?”

男人更加摟緊懷裡的蘇白月,“若是沒喚,那我,便死在裡頭。”

蘇白月身體一僵。她沒想到,顧南弦居然是這樣想的。

她差一點就要刪檔重來了啊!

空氣又陷入凝滯,顧南弦就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的將蘇白月緊緊按在懷裡。

能與她同生共死,是他一生夙願。

外頭傳來丫鬟的說話聲,簷下的紅紗籠燈被換過,氤氳燈色浸滿而入。

懷中女子的身體,一如既往的暖和。

顧南弦深深閉上眼,臉上顯出迷戀神色。

好溫暖,真的就像是太陽一樣。

這是,他的太陽。

男人埋首在蘇白月粉頸間,蘇白月透過那所謂的“同心蠱”,能感覺到他蓬勃而出的愛意,漫天漫地的將她包裹住。甚至於就連那隻潛藏在他心底,被他壓制的死死的野獸,也在此刻窺探出了爪牙。

蘇白月靜默半響,聲音清晰道:“我從來沒有,將你當做替身過。”

……

如果蘇白月知道那句話引來的後果,一定會安安分分的閉上她的小嘴巴,安靜如雞的做一隻乖寶寶。

她梗著脖子一頓亂掙扎,然後突然感覺身子一僵,那股剛剛壓下的熟悉感覺又在周身遊走。

這春天還有完沒完了!這種雙倍的快樂她一點都不想體驗!

腰酸背痛一整天,還被銀杏用那“我懂你哦”的表情“嘿嘿嘿”笑著照顧了一日,蘇白月怒從心中起,含著生理性眼淚水的大眼睛一眼看到一副神清氣爽模樣出現在房間門口的顧南弦,直接就撇了一隻繡花鞋朝著他砸了過去。卻不料動作太大,扯到了腰。

哎呦,她的老腰啊!

蜷縮在榻上的蘇白月淒慘的無聲哀嚎。

那邊,顧南弦單手接住繡花鞋,不緊不慢的置到鼻下。

蘇白月:! ! !那隻變態居然還能拿著她的繡鞋一頓嗅!

蘇白月對自己發出了靈魂的拷問:她到底是怎麼把一隻根正苗紅的三好青少年養成變態戀足癖的?

“皇妃醒了。”男人笑的一臉春心蕩漾加滿足。他挨著坐到蘇白月身邊,那雙桃花眼微微挑起,眼尾帶著細膩的微粉色澤,看上去十分軟嫩俊逸。

明明是個翩翩翠竹雪鬆一般的君子,偏生了這麼一雙美的桃花眼,怪不得會被選去當戲子。

蘇白月心中跟著一動。她伸手,扯了扯顧南弦搭在肩膀上的抹額。

男人把玩著手裡小巧的繡花鞋,垂下眉眼,聲音輕細道:“不知皇妃昨日,為何會突然去大皇子府上的?”

蘇白月拽著顧南弦抹額的手一頓,又是一陣心虛。

她說她是去討毒酒吃的,他信嗎?

顯然,肯定是不信的。

正當蘇白月努力想著藉口的時候,卻聽那邊男人突然轉移了話題道:“下個月大皇子府上要辦牡丹宴,皇妃可想去?”

蘇白月想了想,她是該去,還是不該去呢?

男人笑著望她,那手又往被褥裡鑽,去抓她的腳。

蘇白月精神一凜,立刻便道:“爺去我就去,爺不去我就不去。”真是個十足完美的回答。

顧南弦捏著她的腳,想著昨晚的餘韻,身上又起了反應。

真乖巧。

蘇白月本來以為自己的回答無懈可擊,但當她感受到胸口湧起的那股子沉甸甸的情緒時,頓時覺得大事不妙。

這只芝麻餡又怎麼了!

難道一隻腳已經不能安撫他了嗎?一定要兩隻腳了嗎?她的腳可不是麵團捏的!

對於芝麻餡突如其名陰晴不定的脾氣,蘇白月實在是捉摸不透。

顧南弦捏了半日,表面雲淡風輕,實際心裡早已翻江倒海。

“皇妃覺得,這皇位最後會花落誰家?”

蘇白月猜測了一下顧南弦的意思,決定對他進行愛的鼓勵,“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顧南弦眸色一凜,原本懶洋洋的桃花眼陡然間迸出幾抹殺氣。而蘇白月也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殺意。

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凝滯,男人卻還是在慢條斯理的捏著蘇白月的腳,只是眸中已不見笑意。

“皇妃的意思,我明白了。”說完,男人抽手起身,轉身往外走去。

蘇白月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感覺很是不妙?她說錯話了嗎?沒有。

唉,兒子長大了,心思多了,不由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芝麻餡:激動的手,顫抖的心。

蘇白月:洗乾淨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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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41 PM

第34章

蘇白月這一疑惑一直持續到大皇子府辦牡丹宴那日。

一大早上,院子裡頭便忙活了起來。

蘇白月蜷縮在被褥裡,睡得正舒服,突然感覺脖頸處滑溜溜的像是被繞了什麼東西。

半夢半醒間的蘇白月想到顧南弦近幾日常常放在身邊擺弄的那條幼蛇,當即一個機靈,睜開了眼。

只見覆著絳紅色錦帳的床榻邊,男人垂目端坐,身上穿著一件大擺戲服。那寬袖如花般散開垂落在男人併攏的雙膝處,而另一隻大袖卻是纏在她的脖子上。

蘇白月:! ! !

“皇妃醒了。”男人慢條斯理的抬眸,看向蘇白月的視線溫和而和善。

對上顧南弦和善的眼神,蘇白月一陣毛骨悚然,雞皮疙瘩全身起立。

裹在蘇白月脖頸上的寬袖被慢吞吞的抽動。那絲滑的觸感殘留在她的粉頸上,就像是被凌遲磨刀的那種恐懼感緊緊包圍。

這只芝麻餡又怎麼了?

男人收攏寬袖,坐在那裡,身上的戲服顯得稍有些小,但卻意外的襯出其寬肩窄腰的好身材。若是仔細看,男人似乎還畫了胭脂跟唇脂,只是沒有真正戲台子上畫的那麼誇張。

“皇妃還未看過我唱的戲。”顧南弦俯身,朝蘇白月笑道:“日後若是有機會,我給皇妃唱一段。”

蘇白月覺得男主大大的不對勁,難道是喝了假酒,高潮了?

蘇白月還沒弄明白這事,男人突然收緊手中力道,然後悶頭蓋臉的親了下來。

“唔唔唔……”

這一大早上的,還能不能讓人好好過了!

“姑娘,姑娘……”顧南弦呢喃著,一口叼住蘇白月細薄的耳垂,換了稱呼,“珠珠兒……”

男人臉上的胭脂水粉、口脂顏色都給蹭到了蘇白月的臉上。

略施粉黛蘇白月: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但在這種關鍵時刻,男人根本不會給她留下獨立思考的空間。

蘇白月脖頸上的戲服袖子還沒去除,男人又像是蟒蛇一樣的將她死死纏繞住,就像是要吸乾她最後一滴精血。

蘇白月覺得自己就不應該英年早婚,導致現在面臨腎虛腎虧、英年早逝的風險。

被顧南弦壓著狠狠欺負了一頓的蘇白月一邊哭一邊叫。

外頭傳來銀杏的敲門聲。

男人一身熱汗的捏著蘇白月的小腳,狠狠咬了一口,在看到上面清晰的月牙印兒後,才堪堪放過她,轉身步入大理石屏風後,換下了那一身被扯得亂七八糟的戲服,再出來時,身上已收拾乾淨,是一整套的錦緞華服,然後替蘇白月叫了熱湯沐浴。

待收拾妥當,手軟腳軟的蘇白月與一臉餘韻未消卻不知為何深沉著臉的顧南弦去了大皇子府,參加牡丹宴。

今次牡丹宴辦的十分盛大,遍邀皇城內所有名門貴族。蘇白月作為貴客中的貴客,自然是由大皇子妃親自接待。

今日請的又是梨園的戲班。

蘇白月坐在席上看到不遠處探頭探腦被老婆子掐住往外趕的女主芊蕁。

蘇白月沒將這事放在心上,過了半刻,她起身去更衣,卻是被芊蕁趁機給攔住了路。

“請貴人放過南弦哥哥,請貴人放過南弦哥哥……”芊蕁一上來就跪在地上磕頭,小丫頭片子人看著乾巴瘦小的,力氣倒是不小,硬生生的把架在身上的兩個老婆子給甩開了。

“你說什麼?”蘇白月端著身子站在那裡,被跪爬著上來的芊蕁一把抱住了小腿。

“貴人開恩,放過南弦哥哥。他不是有意衝撞貴人的,貴人就看在南弦哥哥伺候了您這麼多年的份上,放他回梨園……”芊蕁哭嚷的聲音嘶啞而尖銳,跟在蘇白月身後的銀杏聽到這些話面色一變,趕緊讓老婆子上去捂她的嘴。

剛才那些話,損的可是自家姑娘的聲譽。如今她家姑娘是三皇子妃,若是傷了聲譽,連帶著三皇子也沒臉,更甚波及皇宮大內,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小事。

蘇白月看著正跟老婆子使勁扭打在一起的芊蕁,暗暗蹙了蹙眉,道:“我不知你的南弦哥哥在哪裡。當時我可是放了他走的。”說完,蘇白月讓人放開芊蕁,轉身欲走,那芊蕁卻又猛地撲了過來。

“貴人開恩,上次在大皇子府上時,大皇子府內的小廝曾瞧見貴人將南弦哥哥綁了,帶回家去了。”芊蕁一邊哭喊,一邊給蘇白月磕頭。

蘇白月面色一驚。

上次的事竟被大皇子府裡頭的小廝瞧見了?那今日顧南弦來參加這牡丹宴,不是狼入虎口,甕中捉鱉嗎?

蘇白月面色一沉,轉身就往宴席處走去,腳步急切,恨不能插上一雙翅膀飛過去。

但她還是去晚了。

前頭男客們的宴席上吵鬧的厲害,大皇子府裡頭的醫者們全都被帶了過來。堵住了路,根本就進不去。

“銀杏,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蘇白月努力穩住心神,心口絞痛的厲害。

銀杏應聲而去,嬌小纖細的身子鑽進人堆裡,半響後面色慘白的出來,眸中含淚,“姑娘,不好了。聽說三皇子吃了大皇子敬的酒後就中毒了。連皇后娘娘都驚動了,三皇子殿下剛剛被皇后娘娘帶回宮裡頭去了。”

剛剛?那應該是還沒走遠。

蘇白月立刻吩咐銀杏備車去皇宮。

坐在馬車上,蘇白月捂著心口,纖細黛眉狠狠蹙起。

怎麼回事?顧南弦這只芝麻餡明明是百毒不侵的啊,怎麼會中毒呢?上次一口氣將蛇窟裡頭的毒蛇都給生吞活剝了還活得活蹦亂跳,精力旺盛到恨不能一夜七次郎的啊!

“姑娘,這大皇子真是心腸狠辣,居然給三皇子下毒!便是嫉妒咱們三皇子受陛下寵愛,也萬不能幹出這種事來呀!”銀杏一邊哭一邊罵。

蘇白月卻是暗暗搖了搖頭。

今天誰都知道是大皇子府宴客,大皇子可沒那麼傻,會讓人在自己的宴席上出事。

但蘇白月轉念一想起方才芊蕁攔住她說的那些,登時又是一皺眉。

難不成這大皇子是發現了什麼端倪?才會做出這種事來?可他何必要給顧南弦下毒呢?直接揭穿不是更能把顧南弦打入十八層地獄,而且還不會連累到自己。

蘇白月想不明白,直到了皇宮,看到那躺在皇后娘娘寢殿裡頭,被眾太醫圍著的“顧南弦”時,才明白過來。

這躺在榻上的,根本就不是顧南弦,而是真正的三皇子。

蘇白月與顧南弦朝夕相處,雖然三皇子跟顧南弦長的一模一樣,但是她卻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人不是顧南弦。

皇后娘娘哭的又厥過去好幾次,太醫們極力救治,三皇子躺在那裡,呼吸微弱,面色青紫,彷彿只要一口氣上不來,便能升天了。

蘇白月裝模作樣的也跟著嚎了一陣,然後被皇后娘娘勸了回去。

外頭冷硬的青石板磚上跪著面色慘白的大皇子。他看到從裡頭出來的蘇白月,狠狠咬牙獰笑道:“三弟真是好計策啊。”

蘇白月眉目輕動,卻是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重新回到馬車上,她伸手摀住心口,那裡毫無動靜,寂靜的就跟空谷深潭似得,一點波瀾都沒有。

方才急的太厲害,現下冷靜下來,蘇白月終於開始細細整理頭緒。

她想了想大皇子說的話。

大皇子確實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的,但顧南弦的身份估計已經被大皇子發現了。所以今日這一計,應該是顧南弦在嫁禍大皇子,先下手為強,想把大皇子乾掉,以劣勢轉優勢的絕地反擊一戰。

因為非常成功,所以大皇子才會氣成那副發瘋樣卻又莫可奈何。畢竟這牡丹宴可是大皇子特意為顧南弦設的局,卻不想竟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可顧南弦要嫁禍大皇子便嫁禍,為什麼要讓真的三皇子入宮呢?若是那三皇子醒了,將事情抖落出來,那隻芝麻餡哪裡還有命在?

蘇白月回到三皇子府,女主芊蕁還跪在府門外頭哭喊。以弱逼強,硬生生的將半條街上的人都喊了過來。

這時候的蘇白月就是想把顧南弦還給她也沒處找啊!

蘇白月頭疼的摀住腦袋,吩咐老婆子將女主帶進來,卻也不見她,只將她軟禁在了一處偏院裡,派人好好看管。

蘇白月不清楚顧南弦的計策是什麼,但她從死寂沉沉的內心可以感覺出,男人是故意消失的,而今天跟她胡攪蠻纏來的一趟,可能是分手炮。

去他媽的分手炮!這只芝麻餡居然敢甩了她!

蘇白月氣得一口氣吃了八隻大雞腿。

“姑娘,大皇子妃來了。”銀杏進來稟告,“這大皇子府裡頭的人都是蛇蠍毒人,奴婢替姑娘您將人轟出去。”

蘇白月抹了一嘴油,略思後道:“不,請進來。”

銀杏一臉的不贊同,但還是磨磨蹭蹭的將人請了進來,只是臉色卻是極難看的。

大皇子妃進來時哭的雙眸腫的核桃般大小。

“三弟妹,求你發發慈悲,救救大皇子。他只是想救三皇子而已,真的沒有下毒啊!”

蘇白月洗乾淨了臉,一臉“驚愕”道:“大嫂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皇子妃哭噎著,“三弟妹可能還不知,那'三皇子'其實是假的!真正的三皇子被這假三皇子囚禁在了你們府裡的暗牢裡。大皇子也是想救三皇子於危難,這才出此下策的啊!”

“是什麼下策呢?”蘇白月平靜道。

大皇子妃繼續抹淚,“大皇子與我說,他跟三皇子手足情深,怎麼可能看著三皇子落難而不管不顧呢。他說要辦牡丹宴,當眾揭穿那假三皇子的真面目。給三皇子還個公道,卻哪裡想竟出了這等子事。”

怪不得那大皇子看著她恨得咬牙切齒,原來是以為這一切都是三皇子的計謀。

先是讓他誤會有假三皇子鳩占鵲巢,內裡矛盾,讓他好一陣興奮後摩拳擦掌準備坐收漁翁之利,卻不想被“三皇子”反將了一軍。

蘇白月可以肯定,現在的大皇子一定認為那中毒的是假三皇子,畢竟那毒藥猛地厲害,隨時有可能一命嗚呼,像三皇子那種怕事的脾性,一定不會親自上。並且也認為這假三皇子根本就是三皇子放出來的障眼法。

一切,都是要將他置於死地的計謀。

就算是大皇子將假三皇子的事說了出來,那也是三皇子機智聰慧,早早發現了大皇子的陰謀,提防著用替身擋了災禍。

大皇子可謂是被坑的徹底。

現在的大皇子被盛怒的皇帝下了牢獄,已經不能再做什麼小動作了。

而大皇子妃擔心大皇子,竟然跑到她這裡將事情都說了。

雖然這一切都是大皇子一番“苦心”,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有大皇子妃還會傻兮兮的相信大皇子的說詞。

這大概就是當局者迷。

顧南弦百毒不侵,自然不能自己中毒,所以將真的三皇子搬了出來。

這麼一個大計,顧南弦一人掌控全場,把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硬生生力挽狂瀾,扭轉局勢。將被大皇子抓在手裡的替身把柄化成了利刃,把大皇子捅的遍體鱗傷。

這是怎樣的心機和謀劃啊。

命銀杏把哭哭啼啼的大皇子妃送走,蘇白月獨自一人坐在屋子裡,精心凝神的想。

心口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

既然計策已成,那隻大豬蹄子怎麼還不回來,到底躲在哪裡了呢?

蘇白月抬眸看向院子裡的那方小小池塘,夕陽西下,柳絮翩飛。

她低頭撩起裙裾,露出一雙玲瓏天足,上頭還留著顧南弦臨走時留下的牙印子。

蘇白月起身,也不要人跟著,一個人去了後山的小溪邊,褪下羅襪,露出一雙玉足,準備開始釣大豬蹄子。

作者有話要說:魚:釣我嗎?

舉起腳腳的蘇白月:不,我在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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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41 PM

第35章

月色清華,女子一身紅衣坐在岸邊,撩起緞面裙裾,露出長腿粉頸的線條。

清澈見底的河流下遍布圓石青草。瑩潤的小腿淌著水珠,輕悠悠的晃,水里鮮魚擺尾,繞著那抹凝脂玉色互相追逐。那玉足漾起波紋,穠纖得中,修短合度,天生美麗。

蘇白月透過水面,看到腳背上清清楚楚的牙齒印。雖未破皮流血,但因為蘇白月的肌膚本就白細,尤其是這一雙不見天日的玉足,更是白嫩的就跟剛剛做出來的白豆腐一樣軟糯,所以這牙印若未上藥,十天半個月都難褪下去。

初春的天尚帶涼意。蘇白月身上的薄襖還沒換下來,這水初入時也有些涼,但適應了之後卻覺裡頭的水慢慢浸出幾分暖意來。

春江水暖,美人玉足戲水,月色籠罩,如仙如神。

蘇白月能感覺到自己“砰砰”跳起來的心。她感受到了來自顧南弦的慾望,就像草原撩火般的噴薄而出。野火燒不盡,春心吹又生。

原來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是這樣用的。

蘇白月:微笑jpg

但不知為何,蘇白月戲了許久的水,連裙裾都打濕了,男人卻還是沒有出現。甚至於連心底里湧起的那股燥熱暖意也在漸漸消散。

難道這還不夠刺激?

蘇白月咬牙,一狠心,一跺腳,“撲通”一聲就跳進了水里。

天色已晚,月色高懸。

浮起的長裙如花般盛開,在水面上漾起一圈豔色漣漪。女子青絲如瀑,傾瀉而下,襯出纖細腰身窄背。

入了水,蘇白月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她不會水。

“救命啊!唔唔……咕嚕嚕……”吐出一連串的泡泡,蘇白月在水里使勁掙扎,像條進了火裡的魚,扭得激烈又歡快。

一隻手搭住她的腰,將她從水里撈起來。

受到了驚嚇的蘇白月八爪魚似得黏在男人身上,大口喘氣吐水,覺得胸口漲悶悶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魚兒的洗澡水。

“咳咳咳……混蛋……”蘇白月摟著顧南弦的脖子,一邊哭一邊罵。

顧南弦幽幽嘆息一聲,抱著蘇白月往岸上走。

蘇白月卻道:“不上去,我不上去!”

“天氣涼,會生病的。”顧南弦也不聽,徑直將蘇白月帶到了岸邊,然後托著人的小腚往岸上拱。

蘇白月一個扭身,坐在岸上,用小細腿夾住顧南弦的脖子,將人往前拉。不讓他走,也不讓他上岸。

男人雙手撐在岸上,脖頸後是蘇白月交叉的一雙白玉足,濕漉漉的滴著水,沿著他貼在身上的麻木長袍往下落,直沒入水中。

蘇白月抓著顧南弦的頭髮,仰臥起坐似得扭著腰,用膝蓋窩夾著他的臉,逼問道:“這幾日你去哪裡了?”

男人看一眼女子濕透的身子,面色微紅的想扭頭,頭皮卻是一疼,只得垂下眼眸,聲音嘶啞道:“一直在府裡。”

“那為什麼不來見我?還有那三皇子中毒的事是你幹的嗎?”

男人沉默下來,他雙手握住蘇白月的小腿往前一拉。

蘇白月只覺小腚一空,跐溜一下,身子一輕就到了顧南弦眼前。

兩人都是濕漉漉的,初春的晚風依舊帶著刺骨的寒。蘇白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男人抱住她的腰,將臉擱在她的小肚子上,輕輕的貼上去。

“顧二姑娘。”他喚她,聲音悶悶的,帶著水汽。

蘇白月張了張嘴,放開自己攥在顧南弦腦袋上的手,改成盤,“你還有臉叫我!是不是我不跳河,你就準備一輩子都不出來了?還有那什麼什麼蠱,你要是想走,也得先把那蟲子給我弄出來,不然我就先弄死你!”

顧南弦閉上眼,摟著懷里女子香軟而溫暖的身子,冰冷的身軀漸漸回溫。

“姑娘喜歡皇位,我為姑娘奪得了皇位,姑娘為什麼還是不開心呢?”顧南弦抬眸,看向蘇白月,那雙桃花眼中浸著流雲皎月。

“我……”

“如今皇位只差一步,姑娘選我,還是選三皇子?”顧南弦掐著蘇白月腰肢的手陡然一緊,他那雙溫潤桃花眼也隨之狹長凌厲起來。

被箍的直翻白眼的蘇白月:“撒,撒……”

“你還是選他!”男人的眸中泛起淚,眼眶猩紅如血,比蘇白月身上的紅衣還要深。

他早知道,早知道會如此……在她心中,即便皇位是第一,三皇子也排在他的前頭。

今日她會來尋他,怕也是想要他救那命在旦夕的三皇子……男人垂下眉眼,雙眸一窒,溫潤氣質霍然褪去,整個人抑制不住的開始嫉妒。

“混蛋,我是讓你撒手!撒手!聽明白沒有!是撒手!”普通話都聽不懂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還沒有普通話資格合格證嗎?

腦袋被揍了一頓的顧南弦固執的抱著蘇白月的小細腰,聲音依舊悶悶的帶著股難以辨認的情緒。

“若是姑娘選三皇子,只要姑娘高興,我便是死了也是開心的。”男人閉著眼,聲音低啞,透著股委屈勁。

“那蠱能解嗎?”蘇白月幽幽道。

“不能。”男人乾脆利落的回答。

不能解你他媽給我去死,你這是要我也去死啊!你這隻大豬蹄子安得什麼心!

蘇白月揪著顧南弦的頭髮又是一頓盤。

男人卻是突然一把攥住蘇白月的手,然後“嘩啦”一聲撐著岸邊從水里出來。

男人本就生的好,如今雖穿著普通的麻布長袍,但因為顏值實在是太高,身材也太好,一瞬間水花飛濺,竟透出股難掩的驚艷感來。

月色如華,渾身濕漉的男人站到蘇白月面前。緊貼的袍子顯出他明顯的八塊腹肌和隱隱綽綽的人魚線。

蘇白月摀住臉,覺得一陣口乾舌燥,面紅心跳。

“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蘇白月怒斥。

顧南弦無辜的眨了眨眼,“姑娘,明明是你……”

“閉嘴!”蘇白月扭身,氣沖衝的往前走。

作為一隻正直的公務員,她絕對不能被美色所迷惑。

男人追上來,一把將蘇白月撈到懷裡。

“姑娘願意我隨你回去嗎?”蘇白月被人緊緊按著腦袋,她的臉貼在顧南弦硬邦邦的胸口,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緊繃的肌肉和緊張的內心。

“你不願意回去就滾。”蘇白月的聲音被擠壓的悶悶的。

“姑娘可想清楚了。若是選了我,往後要是後悔,我也不會放手。”就是死,他也要她,死在他懷裡。

他給過她機會的。

顧南弦深深的閉上眼,心口湧起灼熱的情感,幾乎炙燒他的心臟。

若是可以,他多想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裡,吞嚼入腹,與他一輩子都呆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姑娘,我愛你。”

男人雖然變態,但卻是極沒有安全感的。這句話說得既卑微又虔誠,他將自己攤開了放到蘇白月面前,這個時候的顧南弦,比草莓都脆弱。

蘇白月伸出雙手,反摟住他的腰身,道:“三皇子和大皇子的事你準備怎麼解決?”

顧南弦沉默半刻,“姑娘想如何,便如何。”

“大皇子已沒有威脅。可你若是想繼續當三皇子,那這三皇子便不能留。”蘇白月說完,能明顯感覺到眼前男人雙眸一亮。

“我不是讓你去殺人……”原書中的三皇子是自己把自己作死的,若非他將顧南弦逼到絕路,顧南弦也不會讓他殞命。

而導致三皇子死亡的導火線就是女主芊蕁。

三皇子對女主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交心,非她不要。這時候的顧珠蘭已死,場面就變成了顧南弦跟新喪未婚妻的三皇子搶奪女主芊蕁。

女主芊蕁自然是喜歡顧南弦的,可三皇子哪裡會甘心,最後居然用顧南弦的命來威脅芊蕁嫁給他。

顧南弦忍無可忍之際,用手段解決了三皇子,然後跟女主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

現在劇情出現偏差,但蘇白月認為還是能掰正的,畢竟三皇子確實是對女主愛慕不已,就是不知道顧南弦是怎麼想的了。

……

兩人偷摸摸的回到屋內。

蘇白月先去換了身乾淨衣裳,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男人站在花架前,將手裡不知何時摘取的牡丹花苞置到白玉長頸花瓶裡。

“你怎麼摘花苞過來?”現在是牡丹開的正盛的時候,哪裡會有人專門去挑牡丹花苞。

男人曲著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花苞頂端,緩慢朝里探入,硬生生的將那花苞頂開,露出裡頭細嫩的花蕊。

“牡丹花苞,也別有一番趣味。”

蘇白月突然感覺渾身一寒。

作者有話要說:像極了愛情

芝麻餡: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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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43 PM

第36章

大皇子因為毒害三皇子一事,被皇帝下令流放,家眷隨從。

三皇子身中奇毒,生死不明。

三皇子府內,蘇白月一人佔著這偌大寢殿,身後的拔步床也大的跟個小房間似得,每次她都覺得自己要在自個兒的床上迷路。

“姑娘,該用晚膳了。”銀杏推門進來。

已是掌燈時分,顧南弦作為自己包養的戲子,也不知道去哪裡浪了,明明前幾日還纏自己纏的緊,就跟雞崽子跟著母雞崽一樣。

嗯?她為什麼會把自己比喻成母雞?

蘇白月用力搖了搖頭,轉頭看向梳妝台上的那面花棱鏡。

花棱鏡內照出她那張瑰麗華美的艷容來。即使未施粉黛,素面輕衣,依舊美的不可方物,簡直就是造物主的恩賜。

“我前幾日帶回來的那個人呢?”

如今三皇子正在風口浪尖上,顧南弦那張臉極易招惹是非,蘇白月便給他制了個面具讓他好生戴著。

“奴婢方才好像在後花園子裡頭瞧見了。”頓了頓,銀杏放下手裡的紅漆盤,詢問道:“姑娘,上次您讓人軟禁在咱們府裡的那個芊蕁姑娘,您要怎麼處置?”

女主芊蕁?蘇白月一個機靈,她居然忘記了這茬事!她怎麼能把女主這麼一個大炸彈給忘了呢!

蘇白月立刻提裙飛奔出去,連晚膳都不吃了。

當蘇白月來到後花園子裡時,就看到女主芊蕁正拽著顧南弦的寬袖,抽抽噎噎的哭,一副好不可憐的模樣。

“南弦哥哥,南弦哥哥你隨我走,咱們回梨園去,不,咱們到其它地方去,江南、塞外,都可以,只要離了皇城,你就安全了。那顧二姑娘不是個好相與的,她就是個蛇蠍婦人,我聽說她專挑相貌肖似三皇子的人去替三皇子擋刀擋劍做替身。你若是再待下去,可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呀! ”

三皇子中毒的事情,芊蕁一個普通平民自然不會知道。但芊蕁是女主,只要是女主就有女主光環。

在被軟禁在三皇子府裡的這些日子,芊蕁竟然從一個暗衛嘴裡套出了顧珠蘭替三皇子尋找替身,用來當替死鬼的事。

得知這件事的芊蕁驚恐萬分,更加執著的想要尋找顧南弦。

偏就那麼巧,芊蕁剛剛從那院子裡靠自己的女主光環逃出來,就碰到了正在後花園子裡頭給顧珠蘭採花瓣的顧南弦。

晚間無人,顧南弦取了面具,剛剛摘花摘到一半,就被半路逃出來的芊蕁給認了出來。

“南弦哥哥,你若是再呆下去,那可是會連命都保不住的啊!”芊蕁苦苦相勸。

顧南弦攏著懷裡的花,垂眸看向芊蕁,“你怎麼會在這裡?”

芊蕁初進梨園時,因為年紀小,所以總是受欺負。顧南弦那時還是個好脾氣的爛好人。對於弱小的事物總是會伸出援手。

就這樣,女主芊蕁賴上了他。不過自然,作為女主,總歸是有人在艱難處境裡慧眼識人給她送溫暖的,更何況是顧南弦這個男主了。所以這並不是因為男主人好,而是女主理所當然應該所享有的待遇。

本來應該是兩人互幫互助、共同進步的美好愛情,可惜被顧珠蘭給攪和了。

顧珠蘭這朵白蓮花是顧南弦的初戀。畢竟當時的芊蕁還小,顧南弦走的時候她才十二歲,是個黃毛丫頭,根本就不會讓人產生類似於愛情之類的美好玩意。

所以顧南弦的初戀是顧珠蘭。

直到顧南弦被送到三皇子府,三皇子遭受大皇子迫害,被芊蕁所救,兩人才再次見面。

這時候的顧珠蘭已死,而芊蕁依舊對顧南弦滿滿都是愛。兩人經歷各種誤會,重逢、吵架、和好,再誤會,重逢、吵架、和好,最後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當然,這其中少不了男二三皇子的推波助瀾。

“是那顧二將我抓來的。”芊蕁抽抽噎噎的哭,死拽著顧南弦的寬袖不放。 “南弦哥哥,你自上次與我去了大皇子府後便沒了蹤跡,我就知道你是被那三皇子和顧二給抓住了。南弦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帶你走的。”

說完,芊蕁就拽著顧南弦要走。

顧南弦慢條斯理的推開她的手,聲音沉穩道:“芊蕁,我現在是顧二姑娘的人了。我的命也是顧二姑娘的,就算是顧二姑娘讓我去死,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南弦哥哥……”芊蕁不可抑制的看著他,雙眸通紅,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落,“南弦哥哥,你要負我嗎?你這是要負我嗎?難道你以前跟我說的那些話都說假的嗎?”

顧南弦皺眉。他從來只是將她當做妹妹看待,而且與對待梨園內其他的弱小生物並無甚麼不同。

“那夜我將受傷的你帶回梨園,悉心照料,你說日後會娶我的啊!”芊蕁一邊哭,一邊喊,“南弦哥哥,你是不是被那顧二威脅了?沒關係的,我會幫你的,只要我們在一起,沒有什麼事是能難倒我們的啊,南弦哥哥。”

顧南弦大致猜到了,跟芊蕁海誓山盟的人是三皇子。

“我從未與你說過那些話。”顧南弦說完,轉身要走,卻是被芊蕁死死扯出了衣襟,“南弦哥哥,我們一起走,我不會拋下你的……”

男人身上穿著寬鬆的長袍,被芊蕁一扯,直接就露出了胸膛。

那裡光滑細膩,毫無傷口。

其實顧南弦身上怎麼會沒有傷口,只是他自己會治病,因著顧珠蘭每次瞧見他身上的傷便露出那種難過眼神,顧南弦覺得不忍,便自己制了方子,消去了那些傷痕。

有些傷痕太深,不能完全消去,尚留著幾分淺淡痕跡。

芊蕁怔怔的看著顧南弦白皙的胸口,聲音微顫,“南弦哥哥,你這裡的疤痕呢?”

三皇子身上帶著箭傷,治好後也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那傷是芊蕁幫著治的,所以她非常清楚。

“他這裡沒有疤痕。”蘇白月從小徑拐角處繞出來,將顧南弦外露的春光遮蓋好,擋在兩人中間道:“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南弦哥哥。”

“你胡說,他就是我的南弦哥哥,我是不會認錯的!”芊蕁扯著嗓子喊。

蘇白月挑唇一笑,扭著小腰攀附上顧南弦的胳膊,小鳥依人的靠上去,一副挑釁模樣道:“不,他是我的南弦哥哥。”

被蘇白月挽著胳膊的男人突然發出一聲悶笑。

蘇白月瞬時便紅了臉,扭頭悄悄瞪他。

顧南弦笑的眉眼彎彎,那雙桃花眼好看的要命。

看到顧南弦和蘇白月的互動,芊蕁氣得又哭了,她聲嘶力竭的大吼,“南弦哥哥,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蘇白月抬眸看男人一眼。

男人單手摟住她的腰肢,笑著跟芊蕁道:“我的良心活蹦亂跳的很健康。”

皮一下很開心的顧南弦成功把女主氣跑了。

見芊蕁走了,蘇白月一把甩開顧南弦搭著自己腰肢的手,哼哼唧唧道:“跑了,不追?”

顧南弦搖頭,“沒跑,在這呢。”說完,他將懷裡摘了一個時辰的花盡數遞給蘇白月。

花莖上的花刺已被男人用匕首盡數磨平,蘇白月抱在懷裡,淡香撲鼻,少女心爆棚。

這廝居然這麼浪漫。

“回去給你泡腳用。”

蘇白月:……

兩人回到寢殿,蘇白月剛剛坐好,那邊男人竟然真的抱著一個洗腳盆進來了。

那副乖巧的模樣讓蘇白月頓生出一股,“麻麻,洗腳”的感覺。

蘇白月扭著腦袋不想泡,那邊男人挽起大袖蹲下來,垂著眉眼,看不清表情。

“惹了皇妃不開心,我自罰給皇妃淨足。”說完,咽了嚥口水。

蘇白月:……你真是會給自己挑好差事。

蘇白月覺得自己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男人小心翼翼的托起蘇白月的小腳,褪去繡鞋、羅襪,挽起褲腳,露出纖細腳踝和點綴著粉嫩色澤的一雙玉足來,然後將其一齊置到飄著花瓣的木盆裡。

“啊,好燙……”蘇白月猛地一驚。

“燙著了?我給你吹吹。”男人一陣緊張。

蘇白月矜持的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顧南弦低頭,朝著那盆洗腳水開始吹。

舉著紅通通小腳丫的蘇白月:我怕不是嫁給了個傻子。

傻子吹了半天,最後被蘇白月一巴掌拍醒了。

男人笑著仰頭,道:“不燙了。”

顧南弦蹲在地上,仰頭看向蘇白月時雙眸中浸著琉璃燈色的光,流光溢彩的分外好看,就像是藏著一整個浩瀚銀河。

蘇白月突然一陣心軟,任由顧南弦將自己的腳放進了木盆裡。

水溫微燙,泡腳正好。

細柔的花瓣貼在她凝脂白玉般的肌膚上,極豔的紅,極雪的白,瞧著便讓人十分的有食慾。

蘇白月正泡的舒服,那邊男人突然開口,“常道足乃女子之艷處,古人更是總結出玉足的多番趣味,有道是:手推掌上、再就肩上、被中抓足,此種閨中之樂,皇妃想必還沒嚐過。”

蘇白月面無表情的擦乾小腳腳套上自己的凌波小襪,表示自己並不想嘗。

男人蹲在地上,依舊盯著蘇白月看。

蘇白月恍惚間一怔,然後頓時就驚住了!

男主你的眼睛裡是不是藏著風油精?怎麼說出水就出水呢!

蘇白月已經感覺到那從自己心底里湧出的蓬勃激情了。

堂堂一個男主,看只腳都能發情,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皇妃便遂了我的心願。”男人將蹲改成半跪,他捧著蘇白月的一隻玉足,置到掌心,細細端詳。

足,是自己的隱蔽處。

饒是與顧南弦做過那等親密事,蘇白月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她小小的掙扎了一下,然後提出要求。

女子纖纖素手指向一旁不遠處置在桌上的那捧花,聲音輕軟道:“你去將那些花拿來。”

顧南弦戀戀不捨的放下蘇白月的腳,起身起將那些花拿了過來。

蘇白月隨手拿起一朵,塞給顧南弦,“一瓣拔下來是'應你',一瓣拔下來是'不應你'。待你數完這些花瓣,就知道我是'應你',還是'不應你了'。”說完,蘇白月扭著身子滾進榻裡,抬手將錦帳一鬆。

那鬆鬆掛著的錦帳垂疊而下,把蘇白月完全罩在了裡頭。

顧南弦的身影透過朦朧的錦帳隱隱綽綽顯出些許輪廓,蘇白月等了半刻,果然聽到那里傳來碎碎念的聲音。

“應我,不應我,應我,不應我……”

真可愛。

蘇白月被萌得一陣姨母笑亂顫。

但還沒等她萌完,那邊錦帳卻是一抖,男人跟著鑽了進來。

“皇妃應我了。”

蘇白月:“你說謊!那麼一大堆花呢……唔唔……”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蘇白月被按住就是一頓水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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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44 PM

第37章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蘇白月被按住就是一頓水吻。

她“嚶嚶嚶”的哭了一晚上,第二天銀杏進門伺候時看她的神情都不對了。

“姑娘,如今三皇子尚在宮內養病,你這樣,這樣若是傳出去,難免遭人口舌……”自顧珠蘭嫁給“三皇子”後,顧府裡頭養的那些“男寵”數量不僅沒減少,反而越發急速增加。雖然三皇子並未說什麼,但顧珠蘭在外頭的名聲卻是越來越難聽。

銀杏萬分擔憂。

自家姑娘本來就不是個安分的,若是未成婚前便算了,畢竟本來名聲就不好。但這成婚後若是還被人抓住把柄,可是會連累到皇家名譽的。

蘇白月腫著小嘴兒,腰酸背痛的趴在被褥裡聽著銀杏絮叨。

她這把老骨頭昨晚上被折騰來折騰去的,那腰都要扭成一百八十度了,也不知道那廝哪裡來的興致和氣力。

“準備準備,我要去宮裡看望三皇子。”似乎是被銀杏的說辭打動,跟不知名陌生男人廝混了好幾日的蘇白月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大房老公。

銀杏喜極而泣,趕緊替蘇白月收拾準備。

“替我將那個人帶來。”蘇白月說的那個人自然就是顧南弦了。

銀杏噘嘴,不樂意道:“姑娘,您該,該收斂些了……”

蘇白月平日里太慣著銀杏,一個貼身丫鬟也敢與她這樣說話。不過蘇白月並未生氣,畢竟銀杏這丫鬟是真心在為自己著想。

“我要帶他一同進宮。”蘇白月道。

“什麼?”銀杏頓時瞪大了一雙眼,“姑娘,您,您這是要做什麼呀。三皇子還病著呢,受,受不得刺激呀……”

“想什麼呢你。”蘇白月掐了銀杏一眼,坐在梳妝台前,慢吞吞的畫了黛眉,說話時舌尖抵著貝齒,刺刺麻麻的疼,“那人會醫,我帶他去給三皇子瞧瞧病。”

“哦。”銀杏顯然是不信的,但蘇白月是姑娘,她一個丫鬟又能再多說些什麼呢,就剛剛那些話便已經是大大的逾越了。

這邊蘇白月收拾好,就將戴著面具的顧南弦帶進了宮。

華貴馬車上,蘇白月歪著身子靠在白狐裘上,渾身犯懶,“你果真要將三皇子治好?”

“嗯。”男人正在給蘇白月剝荔枝。晶瑩剔透的荔枝甜滋滋的浸著汁水,圓滾滾的被置到白玉盤上,還被細心的挑了裡頭的核。蘇白月一口一個,吃的萬分開心。

“你若是治好了他,他日後反咬你一口該如何?”

“那便來咬。”男人不甚在意的道。

蘇白月歪頭,上下打量盤腿坐在自己身側的顧南弦。

原來的青蔥少年,早已變成那個可以頂天立地的男人。蘇白月依稀記得那時候初見顧南弦時,纖細瘦弱的少年女子一般伏跪在地,被她挑起下顎,露出那顆殷紅如血的硃砂痣。

蘇白月突然幽幽嘆出一口氣。

男人剝荔枝的動作一頓,道:“怎麼了?”

蘇白月一陣惆悵,“你原先那顆硃砂痣多好看,為什麼要挖了?”說到這裡,蘇白月禁不住蹙了眉。

硬生生將那顆硃砂痣徒手挖出來,該是怎樣一種酷刑啊。

男人垂著眉眼,臉上覆著厚實的大面具,將那張清秀俊逸的面容遮掩的一點不露。

“我以為,姑娘該是不喜歡的。”

“我何時說過不喜歡。”蘇白月坐起身子,挨到顧南弦身邊。

顧南弦轉頭,一雙桃花眼笑的波光瀲灩,猶如春日漣漪綠水,“不是不喜歡,那就是喜歡了?”

蘇白月發現這只芝麻餡太壞了,居然把她往坑里帶。

蘇白月伸手拿了兩顆荔枝,一齊塞進嘴裡,然後鼓囊著面頰扭身又躺了回去。

男人卻不放過她,執意要聽,甚至威脅蘇白月若不說些好聽的,便要來一次馬車震。幸好馬車堪堪到達宮門口,才將顧南弦這只芝麻餡的齷齪思想壓下去。

宮裡戒備森嚴,領頭的太監一路七轉八繞的將蘇白月和顧南弦帶到皇后寢殿。

三皇子就被安置在這裡。

聽說宮裡群醫束手無策,三皇子到如今還昏迷著,未曾睜開過一次眼,皇后娘娘整日里以淚洗面,哭厥過去數次。

蘇白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紅潤健康的小臉蛋,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進去。她從寬袖暗袋內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胭脂盒,把自己的臉塗得白白的,看上去嬌弱憔悴,多日無眠的病懨懨模樣,才領著顧南弦往裡頭去。

皇后娘娘聽說顧珠蘭尋了個名醫來給三皇子看病,早早便在那裡等著了。

“珠珠兒啊。”皇后娘娘早已憔悴的不成模樣,她死死抓住顧珠蘭的手,聲音嘶啞的緊,“那個名醫在哪?”

“就是他。”顧珠蘭讓出身後的顧南弦。

顧南弦朝皇后娘娘拱手行禮。

雖然顧南弦戴著面具,但依舊能看出他是一個年輕青年,皇后娘娘有些不太放心。若是名醫,合該是白髯白須才是。

“娘娘,讓他一試也無妨。”顧珠蘭勸道。

皇后娘娘秉持著“死兒子當活兒子醫”的宗旨,艱難的抹著眼淚點了點頭。

“娘娘,名醫施救的時候不喜有旁人在場。”蘇白月拉住想跟著一道進去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雖然擔憂,但也無奈,只能點了點頭,吩咐宮娥給顧珠蘭上些吃食茶水,與她坐著一道等。

側殿內,三皇子麵無人色的躺在那裡,屋子裡滿滿都是濃厚的苦澀藥味。

只是不管吃多少名貴好藥,三皇子依舊昏迷不醒。

皇后娘娘雖然也曾命人去拷打大皇子,但那大皇子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不願說,竟是瘋了,一頓胡言亂語,根本就問不出什麼。最後只能讓他跟著去流放了。

側殿內,顧南弦慢條斯理的走到三皇子身邊,他腕上的細小紅蛇慢吞吞的游動著,滑到三皇子的口鼻處,鑽了進去。

不消半刻,三皇子的身體便陡然抽動起來,然後猛地一下睜開眼,就像是剛剛從夢魘中被驚醒一樣。

“你,你是誰?”三皇子嘶啞著嗓子,覺得喉嚨裡滑膩膩的似乎鑽著什麼東西,令人他說話時聲氣都被堵住了,只能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音。而他的身體也依舊動彈不得,能動的只有嘴跟眼珠子。

顧南弦抬手,揭下了面具。

三皇子霍然瞪大一雙眼,呲目欲裂,“是你。”

“是我。”顧南弦撩袍,坐到一旁的實木圓凳上,神色冷淡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死,二是活。”

三皇子知道,如今他為魚肉,而顧南弦就是那柄最鋒利的刀。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啊!一個下賤的戲子,居然敢如此待他!當時他就應該讓他死的!

“選什麼?”顧南弦不耐的催促。

三皇子咬牙,“自然要活。”

顧南弦笑了,“既然要活,那日後你便是梨園的顧南弦了。”

三皇子瞪圓了一雙眼,情緒激烈,但奈何一點動彈不得,喉嚨裡也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鑽營,說出的話依舊虛軟無力,“你休想!”

“那是要選死了?”顧南弦微微一抬手,三皇子便覺腹痛如絞。

“活,我選活……”三皇子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在惡霸勢力面前低下了頭。

當皇后娘娘聽聞三皇子已無大礙之後,趕緊踉蹌著奔了進去,一把摟住榻上的三皇子嚎得哭天抹淚的。

蘇白月站在一旁,看了一眼戴著面具的顧南弦。

顧南弦抬手,將臉上的面具拿了下來,轉頭看向皇后娘娘道:“母后,我在這裡。”

皇后娘娘一愣,看一眼懷裡抱著的面如菜色的三皇子,再看一眼顧南弦,整個人都呆住了。

蘇白月上前解釋道:“讓皇后娘娘傷心這許多時日,實在是兒媳的不是。只是外頭那麼多人想要謀害三皇子,兒媳也是無奈,這才出此下策。”說完,蘇白月便將自己尋了替身給三皇子擋刀擋劍擋毒藥的事說了。

“上次皇家獵場的事,那時候從山洞裡出來的其實只是個替身,也就是您懷裡抱著的這個。”

皇后娘娘立刻鬆開懷裡的三皇子。

三皇子虛弱的撐著床沿,一副咬牙切齒卻又莫可奈何的樣子。

蘇白月繼續道:“兒媳遍尋多日,才在梨園內尋到三皇子。但怕三皇子又遭人陷害,故此不敢直接帶來見您,只暗中接回了府裡。如今大皇子被流放,兒媳又見娘娘如此傷懷,這才冒著大不敬的風險將三皇子帶進了宮。”

說完,蘇白月就要跪,皇后娘娘卻是一把抱住了她。

“好孩子,好孩子啊!你是本宮的好孩子,若是沒有你,我兒怕是還不能這樣平平安安的。”

皇后娘娘抱著蘇白月又是一頓哭。哭完了,這才去打量顧南弦,上上下下的看,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三皇子坐在榻上恨紅了眼。

蘇白月上去與他道:“你也算是立了大功,日後便留在我與三皇子身邊伺候。”

三皇子瞪著蘇白月,突然猛地起身朝她衝過去。

蘇白月被唬了一跳,眼前利刃從腰側滑過,破開身上的裙裾,截下來一段緞面紗裙。

“砰”的一聲響。

顧南弦抬腳,狠狠的將三皇子踹倒在地。

三皇子虛弱的癱軟在那裡,手裡依舊死死攥著一柄匕首。

一旁的皇后娘娘早就被嚇厥過去了。

“顧南弦,顧珠蘭,你們這對狗男女,好狠的心呀。狸貓換太子,真是好計謀!”

顧南弦單手攬著蘇白月的腰,皺眉替她查看腰側,見只是被割破了裙子,這才稍稍舒展眉眼。

蘇白月看著似乎是被踹斷了多根肋骨的三皇子,抿了抿唇,道:“自古成王敗寇,沒什麼可多說的。”

三皇子落到顧南弦手裡,能保下一條命。可若是顧南弦落到三皇子手裡,那可真是會連個全屍都落不得。

自古帝王之爭,便是如此殘酷。

先前顧珠蘭給三皇子送過去的那些替身哪一個不是死於非命。便是有僥倖活下來的,最後也會被三皇子給處置了。

而像顧南弦這樣跟三皇子長的跟雙胞胎一般的,即使能被三皇子看重活得久些,到最後還是免不了要被殺掉的命運。

在未解決大皇子前,三皇子便已經隱隱察覺到了顧南弦的威脅。

三皇子尚猶豫間,顧南弦敏銳的洞察力救了他。

皇家獵場那次,其實本來是顧南弦的死期。三皇子也是這麼準備的,他要用顧南弦的死,來置大皇子於死地。

可這一切都被蘇白月給攪和了,情勢才會發展到如今。

說到底,是三皇子自己沒謀算,將自己的一手好牌打成了爛牌。

三皇子若失敗,失去的是權勢地位。

但顧南弦若失敗,失去的則是生命。

作者有話要說:蘇白月:我失去的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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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45 PM

第38章

三皇子被扔回了梨園,斷了三根肋骨的他連地都下不了,幾乎成廢人。

蘇白月被那匕首唬到,受了驚嚇,捂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口緩了好一陣才堪堪定下神來。

這真是太可怕了。只要一想到那柄匕首可能把她的肚子捅穿,蘇白月就嚇得渾身一哆嗦。

其實剛開始被顧南弦救下來時,蘇白月還沒什麼反應,後頭自己越想越害怕,遲鈍的反應神經在這一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兩人一道坐馬車回到三皇子府,蘇白月臥著身子縮到美人榻上,聲音軟綿綿的帶著股委屈,“你去哪裡鴨?”

被蘇白月攥住了寬袖的顧南弦道:“我去替你煮碗寧神湯來。”

蘇白月都忘記芝麻餡是半個名醫了。

“你不在,我會怕怕。”女子仰著小腦袋,一雙杏眸水潤如泉,小嗓子掐的細細的,捏著聲音,軟綿綿、黏膩膩的撒著嬌。

顧南弦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白月立刻燥紅了一張臉使勁用小拳頭掄他。

顧南弦伸手一把握住蘇白月的小手攏在掌心,細細的搓了搓,道:“乖,我馬上就回來了。”

但蘇白月一等就等了一個時辰。

大豬蹄子!

蘇白月穿好羅襪、繡鞋,顛顛的奔出去找顧南弦。

寬敞的房廊上,顧南弦一身錦袍白衣,身邊站著女主芊蕁。哭的淚人似得女主死死拽著顧南弦的衣袍,抽抽噎噎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蘇白月甩了甩大袖,慢吞吞的走過去。

走的近了,才聽到兩人的對話。

“我忘不了你啊,南弦哥哥。”芊蕁哭的一陣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一副“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的感覺。

蘇白月直接殺出來道:“既然忘不了,那就別忘,好好記著。要不要我幫你寫進你家族譜裡?或者幫你放進你家祠堂裡?讓你好好孝順孝順你的南弦哥哥?要是還不夠的話,我給你南弦哥哥塑個金身,放你屋子裡頭供著?”

蘇白月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嘴居然還能這麼毒。

“你,你……你這個毒婦!”芊蕁氣得狠了,要來打蘇白月,被顧南弦給攔住了。

“芊蕁,不得無禮。”

“南弦哥哥,是她先無禮的。”芊蕁哭的雙眸通紅,不依不饒的想將顧南弦帶回梨園去。她認為若非顧珠蘭從中作梗,她的南弦哥哥便還是她的南弦哥哥,這一切都是因為顧珠蘭才會變成這樣的!

蘇白月懶洋洋的靠在顧南弦身上,面容艷媚而極富威脅力,“隔壁李府養的那隻母狗生了五隻小狗。”

正哭的梨花帶雨的芊蕁,“這,關我什麼事……”

“那我的事,又關你什麼事?”

芊蕁被蘇白月的話噎住,她愣愣站在那裡,睜著一雙核桃眼,眼淚“劈裡啪啦”的往下掉。

“怎麼還不走?要留下來吃飯?”蘇白月不耐道。

芊蕁畢竟是個小姑娘,臉皮薄,被蘇白月這樣說了一頓,再看一眼只顧看著顧珠蘭笑的一臉痴漢相的顧南弦,“嚶嚶嚶”跑遠了,走時還使勁扭頭,“南弦哥哥,我還會回來的。”

你當你是灰太狼啊。

我還是紅太狼呢。

一身紅衣的紅太狼蘇白月狠狠掐了一把顧南弦,氣呼呼諷刺道:“南弦哥哥~追去啊你。”讓你憐香惜玉!我掐死你!

男人皮糙肉厚的,這麼一點疼自己受得住。他雙眸亮晶晶的盯著蘇白月,然後猛地一把將人給摟住了,死死按在懷裡就是一頓親,“你在吃醋?你在吃醋!珠珠兒,你在吃我的醋,嗯?”

“我還吃葷呢!”被糊了一臉口水的蘇白月使勁一把將人推開,氣呼呼的往屋子裡去。

顧南弦小奶狗似得顛顛跟進來。

蘇白月一屁股坐到榻上,顧南弦跟著過來,他抬起蘇白月的小腳丫,替她褪了腳上繡鞋,然後從寬袖暗袋內取出一雙繡著雙面牡丹花樣的朱色繡花鞋,小心翼翼的替她穿在腳上。

“這是什麼?”蘇白月沒好氣道。

“這是我畫了牡丹圖後拿去鋪子,讓人照著繡出牡丹圖樣鞋面的繡鞋。”捧著手裡那一雙穿著牡丹繡鞋的秀氣小足,顧南弦滿意的咽了嚥口水。

蘇白月縮了縮腳,搭到他身上,慢吞吞的踩,身子懶洋洋的癱著,不懷好意道:“送人鞋的話,那個人就會穿上鞋跑掉。”

男人卻是一笑,並未立時回答,只目光一轉,落到角落淑淑脖子上拴著的那根狗鍊子上,遙遙一指,笑容溫柔如水,“那給皇妃栓個鍊子好不好? ”

蘇白月頓時便瞪大了一雙眼,瑟瑟發抖的用力搖頭。

不好不好!

“說笑的。”

那你怎麼都不笑?

蘇白月斜睨著看他,一副氣勢磅礡的樣子,但一雙杏眸濕潤水汽,又慫又軟。

芝麻餡雖然平日里看起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但實際卻是個心理變態!居然想用狗鍊子把她栓起來!這到底是什麼奇怪嗜好啊!

顧南弦捏著蘇白月的腳踝,細細摩挲。 “皇妃與我笑一個,可好?”

女子伸手撥開搭在香肩粉頸上的青絲,微微偏頭勾了勾唇,那張清媚面容笑起來時,擁有傾國傾城的牡丹色,看的人心裡直癢癢。

蘇白月:臉上笑嘻嘻,心裡媽賣批。

男人盯著蘇白月臉上的笑,也是忍不住彎了唇。那雙桃花眼蘊著粉紅微色,慢吞吞的如花般綻放,細膩綿軟,纖細睫毛羽翼似得搭攏下來,像只睫毛精。

顧南弦少年時的長相精緻好看,如今平添幾分皇家貴冑氣,卻又不失那份清秀俊逸。比起從小金尊玉貴養出來的三皇子還要更像個皇子。

男人捏著她的玉足不放,眸色漸深。摩挲著指尖,慢吞吞的往上滑。

“皇妃,我想……”顧南弦聲音沙啞,野火燎原。

“不能!”青天白日,放蕩!

蘇白月嚴詞拒絕,她對於這只芝麻餡肚子裡頭的齷齪心思一目了然,她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我只是想效仿古人,與皇妃來一番風花雪月,品足賞花的雅事而已。”比如將足請上小桌,去其凌波小襪而撫摩,一邊把玩一邊猛嗅……

成功看出顧南弦心思的蘇白月用力抽回自己的腳,順便踹了男人一腳,然後翻身下美人榻,顛顛的奔到衣櫃前開始收拾東西。

嗯,金銀珠寶,銀票、金葉子是不能少的,最好再帶點古董……

“皇妃在做什麼?”顧南弦皺眉走到蘇白月身後。

蘇白月氣哼哼道:“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站在蘇白月身後的男人重複了這四個字,氣氛陡然變的凝滯下來。蘇白月清晰的感覺到冷蛇“呲呲”鑽到自己腳脖子上的陰冷感覺。

“啊啊啊!”蘇白月猛地一跳,轉身就跳到了顧南弦身上,然後使勁的甩著自己的腳脖子。

果然,顧南弦那條總是環在手腕子上的紅蛇已經繞到了她的腳脖子上了,還怎麼甩都甩不掉。

男人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連臉上的笑意都收斂了。

“夫人要離家出走?”男人又問了一遍。

“我這不是……世界那麼大,想出去走走嘛……”嚶嚶嚶,表情好恐怖!

芝麻餡的臉,六月的天,蘇白月有點無力招架。

顧南弦伸手擦了擦蘇白月濕潤的眼角,原本繃著的臉上緩慢顯出笑。

“怕什麼,又不會吃了你。”說完,顧南弦將人放到榻上,蓋好綢被,然後將蜷縮在角落的淑淑招了過來。

可憐的淑淑本來縮在牆角瑟瑟發抖,被一召喚,趕緊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嗚嗚嗚”的蹭著顧南弦撒嬌。

你這隻狗腿子!

蘇白月怒斥。

顧南弦摸了摸淑淑的腦袋,輕聲細語道:“下次還要離家出走嗎?”

蘇白月咽了嚥口水,掙扎道:“我覺得你在強狗所難,淑淑它聽不懂。”

顧南弦笑了笑,並不搭話。

聽不聽得懂無所謂,他本來也不是要說給狗聽的。

淑淑繼續撒嬌。

顧南弦從寬袖暗袋內抽出一柄匕首,然後一把掐住淑淑的後脖頸,在淑淑的慘叫聲中,成功把一隻棉花糖削成了棉花棍。

蘇白月:……真是太殘忍了。

“夏日將至,還是這樣涼快些。”顧南弦放下手裡自閉的淑淑,轉頭看向蘇白月笑。

蘇白月瞪著那柄噌亮的匕首,被男人的變態氣勢壓制的毫無反抗之力的哆哆嗦嗦道:“我我我不喜歡欺負弱小。”

她不要變成禿子呀,嚶嚶嚶!給你摸小腚,親小腳腳還不行嘛!

“是嗎。”顧南弦將匕首一收,把蘇白月往自己身上一架,擺好姿勢,然後歪頭笑道:“正好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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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46 PM

第39章

蘇白月覺得自己最近睡得很是不安穩。

明明是燥熱的夏天,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卻總是覺得涼颼颼的。家裡的空調製冷早就不管用了,現在蘇白月只靠一架小小的電風扇去暑。前幾天總是被熱醒,這幾天卻總是被凍醒。

粘稠的黑夜裡,熱風呼嘯,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抵在涼蓆上。

蘇白月努力的想掙扎,但身體卻僵硬的連動都動不了。絲絲扣扣的涼意爬上她的肌膚,侵占四肢百骸,一點縫隙都不留的將她密實罩住,她羞得面紅耳赤,長發散亂,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但眼皮沉沉的就像是墜著千斤。

夏天真的很熱。

蘇白月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裙。半舊的純白色睡裙上出現一個又一個細小的抓痕褶皺,攏起的弧度撐開睡裙,像是拱了個人。蘇白月那身子白皮又細又白,香汗淋漓。

猛地一下從夢魘中驚醒,蘇白月瞪著一雙眼緩了口氣,然後看了一眼時間。

整六點。她要起床去上學了。

蘇媽媽早就起床做好了早飯,大開的窗戶外傳來弄堂裡早市的喧鬧聲。饅頭、油條、小餛飩等的香味鋪天蓋地的湧進來,將房間裡沉悶的氣氛一瞬清掃了個乾淨。

蘇白月捂著自己羞紅的臉,使勁甩了甩腦袋。

難道是高三壓力太大,才讓她做了這麼羞恥的夢?不不不,一定是昨天王倩倩的顏色影響了她。

刷牙、洗臉、換校服。蘇白月站在穿衣鏡前,看著自己胸前那個五指分明的掌印,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

什,什麼東西?

她趕緊去衛生間拿了毛巾來擦,但是那塊掌印就像是胎記一樣盤踞在她的心口,掐著那剛剛發育成熟的地方,顯出一種猙獰而極富有佔有欲的輪廓。

蘇白月用力咽了嚥口水,整個人都在恍神。

外頭蘇媽媽在叫,她胡亂套好衣服,連早飯都沒吃就跑出去了。

王倩倩是蘇白月的閨蜜,兩個人就住在對門。她們一起出門,蘇白月拉住王倩倩,“我有事要跟你說。”

王倩倩打著哈欠,聲音懶洋洋道:“你有小秘密了?”

蘇白月拉著人走到角落,拉開自己的領口給她看。

王倩倩看了一眼,然後挺起自己的大胸,“我是D,你是B,沒的比的。”王倩倩比蘇白月要豐腴一圈。

“你看不見嗎?”蘇白月心慌的厲害。

“粉紅小碎花外加盜版凱蒂貓?”這是蘇白月今天穿的內衣圖案款式。

“不是,就是,你沒看到些不一樣的東西嗎?比如……手掌印……”

“沒有啊,”王倩倩一個機靈,看向蘇白月的目光陡然意味深長起來,“小白,你不會是……自摸了?”

蘇白月漲紅了一張臉,使勁把人推開。

你才自摸呢,你全家都自摸!

……

到了學校,天氣正熱,教室裡開了空調,大家都在復習。

王倩倩不跟蘇白月在一個班,不過兩個人是隔壁教室。

走樓梯的時候王倩倩聽到有人在談論何澤延,就扭過頭去扯蘇白月的袖子,“小白,那個何澤延是你同桌?聽說失蹤好幾天了,都報警了還沒找到人。 ”

蘇白月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王倩倩繼續道:“我還聽說他是個私生子,他媽死了,他爸也不知道是誰。這個人陰陽怪氣的不愛說話,被你們班的人孤立,還總是被學校裡的那些小混混欺負。”反正沒爹沒娘的,老師也不喜歡他那個陰沉的性格,從來都不管,所以那些小混混欺負的肆無忌憚。

王倩倩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

何澤延確實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蘇白月常常能看到他穿著那件洗的發白的校服坐在課桌前發呆。

何澤延的頭髮留的很長,幾乎遮蓋住了半張臉。蘇白月從來沒看清楚過他長什麼樣子。

雖然她跟他是同桌,但他們兩個人說話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掰的過來。

“小白,你說這顧澤延,不會是被那些小混混給殺……”

“別胡說。”大家都是正直的好青年,根正苗紅的祖國花骨朵。蘇白月打斷王倩倩的話,將人推進了教室,然後自己拿著書包進了隔壁教室。

果然,今天的何澤延也沒有來。

蘇白月跟何澤延做同桌的時間不長。她是個軟和性子,老師就喜歡把那些鬧騰的放她身邊。

在蘇白月身邊坐過的刺頭,一看到她那張軟綿綿的臉,當時就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小白,你的數學作業借我抄一下。”前桌的李玲轉過頭來拜託。

蘇白月剛剛把數學作業遞給她,她旁邊的窗戶就被敲了一下。

班主任李大頭瞪著一雙眼站在那裡看。光明正大的偷窺。

李玲趕緊扭過了頭,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蘇白月,你出來一下。”李大頭道。

蘇白月臉紅紅的收好數學作業,跟著李大頭到了辦公室。

“蘇白月,你是不是住在平安街的幸福花園?”

蘇白月點頭。

“那你晚上回去的時候能不能替老師多留意一下八幢六零三號?看看有沒有人。”李大頭道:“那是何澤延他媽媽留給他的房子。他這麼多天沒來學校,又什麼消息都沒有,我有點擔心。”

李大頭本名李投,是個負責任的好老師。因為頭大,所以被取了這個外號。

蘇白月點頭,晚上放學的時候跟王倩倩回家,特意繞了一下八幢,沒看到六零三有燈光。

看來是還沒回來。

蘇白月回了家,蘇媽媽已經做好飯了。

蘇白月扭捏著走過去,扯開自己的領口跟蘇媽媽道:“媽,我覺得自己胸口有點癢。”說完,蘇白月扯開了自己的領子。

蘇媽媽低頭看了一眼,道:“怎麼了?”

蘇媽媽反應平常,蘇白月沮喪的低下了小腦袋,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進了房間。

蘇白月又試了用手機拍照,但裡面依舊什麼都沒有。

事實證明,現在這個巴掌印,只有她自己看得見。

蘇白月更心慌了。她害怕,她總是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

夏日容易犯困,蘇白月趴在書桌上做作業,就這麼睡過去了。

她覺得自己的小腿有點癢,但身體沉甸甸的動不了。那股子癢意順著肌膚往上爬,就像是附著了什麼東西一樣。

只開著一盞小鹿檯燈的房間裡,窗簾緊閉。

小姑娘穿著暖白色的睡裙趴在書桌上睡覺,有絲絲縷縷的黑氣順著她胸口向外擴散,慢吞吞的將她包裹住,溫柔的就像是情人的手。

睡夢中的蘇白月覺得自己有點呼吸困難,她努力的想醒過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那股窒息感更加濃厚,幾乎要淹沒她整個人。

“小白?”蘇媽媽推開門進來。

一瞬間,屋子裡的壓抑感和窒息感消失無蹤。

蘇白月睜著一雙迷濛杏眼,聲音軟綿綿的道:“麻麻。”

“作業寫完了就去睡。”

“嗯。”蘇白月迷迷糊糊的乖巧爬上床。

蘇媽媽替她關燈。

房間陷入黑暗,那股黑氣又漸漸聚攏過來,漸漸顯出一個纖瘦人形,像是一個男人。

蘇白月覺得有點冷,她把自己裹進被子裡,連腦袋都埋了進去。

窗戶沒關,吹進來一陣疾風,將那黑屋吹散了。

被吹散的黑霧順著被褥的縫隙,又盡數鑽了進去。

“好冷。”蘇白月嘟囔了一句,裹緊自己的小被被。

……

蘇白月感冒了。

王倩倩看到她的時候就被她那一臉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

“小白,你簡直就是天才啊,這麼熱的天都能被凍感冒。”

蘇白月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紅通通的浸著生理性眼淚,纖細睫毛沾著眼淚水,一眨一眨的像把小扇子,看上去可憐又可愛。

“哎呦,我們的小可憐,真是可愛死了。”王倩倩摟住蘇白月的腦袋就是一頓盤。

蘇白月被晃得頭昏眼花的拉住王倩倩,“紅燈,紅燈。”說完,她看到旁邊一個老奶奶拄著拐杖要穿紅燈,她趕緊順手去拉,卻沒想到自己的手居然……穿了過去?

“小白,你幹什麼呢?”王倩倩奇怪道。

蘇白月瞪大一雙眼,努力看過去,只見自己身邊空落落的哪裡有什麼人。

啊,燒糊塗了。

蘇白月自我催眠。

到了學校,蘇白月迷迷糊糊的坐下來,因為實在太困,所以直接就趴著睡著了。

她是被額頭上的冷意凍醒的。

蘇白月失蹤了一個星期的同桌突然出現,身上還是那件洗的發白的校服,頭髮依舊長長的遮住了臉,此刻那隻蒼白骨感的手正搭在她的額頭。

“發燒了。”何澤延的聲音帶著少年青春期的嘶啞感。

蘇白月趕緊坐起身,勉強朝他笑道:“嗯。”

何澤延收回手,掩在密實頭髮下的雙眸定定的盯著她看,然後突然指了指窗外。

蘇白月轉頭看過去,李大頭正探出他的大腦瓜在暗中偷窺,看到何澤延來上課了,還把他叫出去問話。

何澤延一走,坐在前頭的李玲就開始興奮的八卦,“哎,你們知道嗎?今天何澤延是坐車來上學的。我爸說那輛車起碼百萬。不過值錢的不是車,而是那車牌,我看到了車牌號,全是8。我有照片,給你們看。”

前面吵嚷的厲害,蘇白月實在太困,又趴下去睡了。

她是被一陣又一陣“何澤延”吵醒的。

原本人人嫌的何澤延身邊居然圍了好幾個同學,目標都是李玲早上說的那輛車。

“何澤延,那是你家誰的車啊?不會是滴滴?”

何澤延低著腦袋不說話,一如往常。那些同學見問不出什麼,都無趣的走了。

周圍人一空,何澤延轉頭,見蘇白月盯著自己看,就一本正經的道:“可以說給你聽。”

什麼?

蘇白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何澤延道:“爸爸來找我了。”

蘇白月從王倩倩嘴裡聽說過何澤延是個私生子,所以他的爸爸是……

“是何家對不對?何氏集團!”李玲興奮的轉了過來。

說起來,何澤高中也是一家私立貴族學校,實力雄厚。除了像何澤延和蘇白月這種靠成績,還有王倩倩和李玲這種靠關係和家世進來的,其餘大部分都是有家底的人。

被李玲一插嘴,何澤延又閉緊了嘴巴開始自閉。

但李玲這個大嘴巴哪裡忍得住,只一節課,整個學校都知道何澤延是何氏集團董事長的私生子了。

說起這何氏集團,也是上流社會中的豪門貴族。只是似乎不是很有福,孩子一直很少,只有一個獨女,不然也不會把何澤延這個私生子給認回去了。

今天輪到蘇白月值日,王倩倩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在隔壁教室寫作業等她。

蘇白月去打掃廁所前頭的那塊公共衛生瓷磚地。

女廁所是她負責,男廁所是何澤延負責。

蘇白月本來就在發燒,拿著拖把這一下那一下的整個人都有點脫力。

何澤延伸手把蘇白月的拖把拿了過來,“你休息。”說完,他開始幫蘇白月拖地。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蘇白月剛剛說完,突然感覺肚子一陣疼。

“那個,我去上個廁所。”蘇白月不好意思道。

何澤延悶不吭聲的拖地,點頭。

蘇白月趕緊進了廁所。

已經放學,學校里基本沒有人了。

今天天色不是很好,廁所背陰,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窗戶口。蘇白月上完廁所出來,撞到一個男同學。

她道:“不好意思。”說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身後是女廁,“同學,你走錯了了了了……”

這位同學你怎麼沒有頭。

蘇白月還沒“了”完,這位沒有頭的同學就伸出手瞄準了她的小腦瓜。

“咕嘰咕嘰……”

蘇白月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撞到身後的人。

“何何何何……”

何澤延伸出手,蒼白纖細,一把掐住那位沒有小腦瓜的同學,聲音嘶啞道:“不准欺負她。”

沒有頭:我沒有頭,我只是走錯了!我只是想問路!

沒有頭一下子就被掐散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蘇白月還坐在地上,她戴著口罩,怔怔仰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何澤延,然後突然猛地一下撲進他懷裡,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嗚……”

作為一個純唯物主義者,蘇白月覺得自己的三觀發生了顛覆性的轉變。

“嘰里咕嚕,嘰里咕嚕……”四周冒出各種奇形怪狀的鬼來。

何澤延小心翼翼的把一隻手放到蘇白月的纖細背脊上,然後另一隻手狠狠一抓。

那隻企圖去碰蘇白月小腳腳的鬼就被掐成了一縷煙。

我的。

誰都不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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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47 PM

第40章

被耽擱了一陣,回去的時間就晚了很多。

雖然才八點,但因為天氣不好,所以黑的很快。天際處轟隆隆的打著響雷,蘇白月、王倩倩和何澤延一行三人走在小巷裡,準備抄近路回家。省的等一下下雨,他們都沒帶傘。

“何澤延,我聽說你爸爸是何氏集團的董事長,那個非常有錢的大佬耶。我們現在的高中你爸就是股東,怪不得你的名字都跟咱們'何澤高中'這麼有緣分。 ”王倩倩嘰嘰喳喳的說話。

何澤延低著腦袋往前走,似乎沒聽到王倩倩的話。

蘇白月走在中間,左邊是王倩倩,右邊是何澤延,她的腳步邁得極慢。

空落落的小巷子裡,只有稀疏的幾盞路燈,蘇白月清楚的看到路燈下那一團團企圖探出小腦瓜來看她和顧澤延的鬼。

“嘰里咕嚕,嘰里咕嚕……”蘇白月聽不懂這些鬼在說什麼,但這種聲音實在是不好聽,就像是魚兒在平靜的水里吐泡泡一樣,“咕嚕咕嚕,咕嚕咕嚕”的迴盪在巷子裡。

蘇白月小心翼翼的往何澤延身邊挪了挪,然後又挪了挪。

那些躲在路燈後面的鬼在何澤延走過去靠近時紛紛四散逃跑,待何澤延走遠,又悄悄的聚攏起來。 “咕嚕咕嚕,嘰里咕嚕”的開始開大會。

“小白,你發什麼呆呢?”王倩倩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蘇白月的肩膀。

蘇白月瞪著一雙濕漉漉的水潤眼眸,可憐兮兮的看向她。

王倩倩大聲嘲笑,“小白你怎麼被嚇成這樣了?”

蘇白月委屈的又往何澤延身後躲了躲。

王倩倩驚訝的發現,他們原本三人一行的隊伍變成了她和何澤延並排走,而蘇白月則躲到了何澤延身後。

蘇白月那隻不安分的白嫩小爪爪甚至還企圖去扯何澤延的衣擺。

雖然這副模樣的小白是很可愛啦,可是她跟何澤延的關係是什麼時候這麼好的?

王倩倩奇怪的打量了一下何澤延。

何澤延還是那個何澤延,並沒有因為突然能繼承億萬家產而膨脹成氣球,變身少年霸道總裁。依舊乾巴的很,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

雖然身高很高,但因為看著實在太瘦,倒顯出一股弱不禁風的感覺來。像是個男版林黛玉。還有他的頭髮,因為總是不剪,所以從來沒有人看到過他長什麼樣子。

據說何澤延長的很醜,有一雙拋光死魚眼。

王倩倩不說話了,路上悄然安靜下來。

王倩倩和蘇白月也是上次被李大頭提醒了,才知道何澤延是跟她們住一個小區的。

所以,今天晚上就莫名變成了三人行。

王倩倩靜了一陣,忍不住,又開始說話,蘇白月小小聲的插嘴,“我們快點走。”這段路黑的地方太多,每次過去的時候蘇白月總是忍不住的去扯何澤延的衣擺。

何澤延身上很冷,就像是冰塊一樣,但在夏日里非常的舒服。不過蘇白月總是覺得太冷,刺的她手有點疼。

不過沒關係,這點困難比起那些路燈口開大會的鬼來說,一點都不算困難。

終於是平安回到了幸福小區,現在的問題是何澤延要跟她們分開了。

“何澤延,再見啊。”王倩倩落落大方道。

何澤延低頭,看一眼自己被蘇白月扯成小揪揪的衣擺。

蘇白月不好意思的收手,趕緊去挽住王倩倩的胳膊,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似得連頭都不敢抬的專挑亮地走,拉著王倩倩回了自己家。

這一路上實在是太驚心動魄了。

蘇白月做了十八年唯物主義崇尚者,突然被這麼多堪比村口大媽大爺包圍的鬼怪覬覦,實在是讓她亞歷山大。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那些鬼怪看到何澤延好像很怕他的樣子?

蘇白月靜下心,想起來今天在廁所發生的事。

那隻沒有頭好像被何澤延那麼一捏……就……消失了?

蘇白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那隻手掌印,隱約覺得何澤延可能會知道些什麼。

忐忑一天,身上還帶著病的蘇白月勉強寫完作業就裹著小被被睡覺去了。

絲絲縷縷的黑氣一如既往的出現,將那具嬌軟細膩的身子柔柔托起,滲透進純白色的棉布睡衣裡。

蘇白月不舒服的翻了個身,黑氣被壓散,再慢慢聚攏,凝結成一個清瘦少年形象,壓在蘇白月的身上,掀起了她的睡裙。

蘇白月這一覺睡得很沉,但也很累,她就像是被一個什麼東西壓了一晚上一樣,連翻身都做不到。

蘇媽媽看這幾日蘇白月都蔫蔫的,以為是學習壓力太重,還特意給她燉了補品。

蘇白月的病在蘇媽媽的補品下不攻自破,自然痊癒,臉色也好看不少。

早起上學,王倩倩和何澤延已經在樓下等她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上學路變成了三人行。而蘇白月在糾結良久後,終於是決定問問何澤延關於最近幾天的奇怪事。

因為在仔細觀察了幾天后,蘇白月明明白白的看到那些奇形怪狀的鬼在自己跟何澤延在一起時跑的比兔子還快。但如果只有她一個人,那些鬼就十分肆無忌憚,垂涎視線都能把她盯穿。

就是不知道在顧忌什麼,不敢下嘴。

蘇白月認定。

何澤延,是一個能嚇跑鬼的神奇男孩。

但還沒等蘇白月抓住時機跟何澤延好好說話,她就發現何澤延又不見了。

何澤延身體不好,常常會去保健室。

蘇白月一開始還真的以為他是身體不好,後來才知道他是被那些小混混給揍得。

關於這件事還有一個小小的插曲。

那天蘇白月留下值日,去倒垃圾的時候就看到一堆人堵在學校垃圾房旁邊罵罵咧咧的打人。

蘇白月雖然膽小,但她心地善良,是只傻白甜暖心小天使。成功的叫來老師把那些小混混給弄走了。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何澤延就蜷縮在角落,身上的校服上都是腳印子。

蘇白月把他扶起來,送到保健室,老師不在,她給他擦臉,洗手,消毒,上藥,忙碌的跟隻小蜜蜂一樣。

而這一路上,何澤延一句話都沒有說。

那個時候蘇白月跟何澤延還不是同桌,她對他的印象僅僅停留在“這個人有點怪”。

……

蘇白月一整天沒有看到何澤延,心慌慌的決定去保健室碰碰運氣。

保健室裡,擠擠嚷嚷的嚎著一堆人。

蘇白月眼尖的發現是學校裡臭名昭著專門搶小學生零花錢的小混混,也是上次欺負何澤延的那幫人。

被揍得極其慘烈。

蘇白月不忍再看,轉身的時候撞到一個人。

冰涼涼、硬梆梆的。是何澤延。

“何澤延,我有話跟你說。”蘇白月伸手扯住他的衣擺。

何澤延低著頭,把蘇白月往隔壁房間帶。

隔壁是保健室的茶水間,現在沒有人。

蘇白月小心翼翼的關上門,拉著何澤延蹲到窗口,小臉紅撲撲的就像是被塗了一層厚厚的胭脂。

“那個,你,能看到鬼?”

何澤延點頭。

蘇白月吐出一口氣,做足心理準備,然後拉開自己的領子,示意何澤延看。

何澤延歪頭盯著她看,細薄的唇緊緊抿著,形狀好看。

“不是看我,是看這裡,我,我胸口……”蘇白月的勇氣在何澤延的注視下,再而衰,三而竭,最終選擇放棄。

下次,下次再說。

蘇白月抓緊自己領口,臉上紅暈未褪。

不過既然認定了何澤延是自己的保命符,蘇白月覺得還是要好好討好一番的。

窗口處湧入暖色晚霞,將何澤延那一身蒼白肌膚完全包裹入內。

蘇白月低頭看一眼自己手腕上套著的兔子髮圈,鬼使神差的開口道:“我幫你把頭髮扎一下。”

說完,蘇白月就後悔了。

但何澤延卻點了頭。

蘇白月被趕鴨子上架,尷尬的替何澤延把額頭的頭髮用兔子髮圈扎了起來。

頂著一個小揪揪的何澤延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蘇白月卻幾乎看呆了。

這不就是王倩倩一直喊著的初戀臉嗎?這種單純的跟小奶狗一樣的小白花臉是怎麼肥事!

“你,你,你……”蘇白月開始結巴。

何澤延頂著腦袋上的小揪揪,一臉疑惑的盯著蘇白月看,表情單純毫不做作,那雙眼跟嬰兒一樣純稚乾淨。

“你長的真好看。”憋了半天,蘇白月吐出這句話。

何澤延道:“小白最好看。”表情認真的就像是在國際上講話。

蘇白月確實是長的好看,曾經還被評為最白小白花校花,被王倩倩嘲笑了一個月。

但蘇白月現在可以挺起胸膛說,何澤延這張臉比她白多了!

她再也不是那個最傻白甜了!

作者有話要說:何澤延:用最單純的臉,開最狂野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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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48 PM

第41章

“小白,你玩芭比娃娃呢?”王倩倩目瞪口呆的看著蘇白月幫何澤延用自己的兔子髮圈扎出一個沖天小揪揪,露出他那張讓王倩倩垂涎不已的初戀臉。

蘇白月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何澤延頂著那個娘氣的小揪揪,一本正經道:“喜歡。”

王倩倩:這莫名其妙的撲在她臉上的冷冷的東西是狗糧嗎?

被閃瞎了眼的王倩倩決定自閉,但因為她本來就是個話多的,所以沒自閉多久就又開始跟蘇白月嘰嘰喳喳的說起學校裡的八卦事了。

“哎,小白,何怡寧你知道?藝術班的那個。何氏集團的獨女,咱們學校的校花,標準白富美。”說到這裡,王倩倩看一眼小雞仔似得跟在何澤延身後的蘇白月,把她拎過來,掐著她的小臉蛋道:“傻白甜小校花跟白富美大校花的終極pk,因為傻白甜太傻,白富美太心機,所以白富美完勝。”

王倩倩說這些話是有根據的。

當時高一剛剛開學的時候,蘇白月和何怡寧的照片就被放到了學校的論壇上。

蘇白月一身樸素校服,素顏馬尾,正在學校的小河邊餵鵝。何怡寧一身名牌高檔私家美服,正坐在音樂教室裡面彈鋼琴。

完完全全的鄉村小美花跟都市大美花的強烈對比反差一下子就把蘇白月和何怡寧放在了天平的兩端。學校裡掀起一股校花熱評潮。

雖然最後是何怡寧以絕對的優勢勝利,但王倩倩卻爆料:這個何怡寧是花錢請了水軍刷票的。

對於這件事,蘇白月從來都沒有關注過,最多的消息來源是王倩倩每天在她耳朵邊上的逼逼叨。

何怡寧雖然成功佔據校花寶座整整三年,但就是跟蘇白月不對付。

蘇白月是個軟和脾氣的好人,說好聽點是佛系,說難聽點是包子。這麼一隻小包子要不是王倩倩這隻母老虎在旁邊護著,還不知道要被何怡寧欺負成什麼模樣呢。

“何澤延,這樣算起來的話,這個何怡寧還是你妹妹了?或者是姐姐?”王倩倩朝何澤延開腔,“嘖嘖嘖,這個心機女可是壞的很,你要當心了。”說完,王倩倩盯著何澤延開始腦補豪門秘辛二三事。

然後又免不了開始擔心蘇白月這隻小白。畢竟在王倩倩的眼裡,蘇白月現在跟何澤延這麼親密,腦袋上就頂著“嫁入豪門”四個大字。完全就是要開掛的節奏啊!標準的傻白甜逆襲嫁入豪門成為人生贏家以後生孩子有私人直升飛機全程保駕護航的那種。

“不是姐姐。”何澤延開口道。

那就是妹妹了?

樹蔭下,將整張臉露出來的何澤延肌膚白皙到幾乎透明,極高的身量穿著最樸素的校服,雖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低頭看向蘇白月時,那雙純稚眼眸中卻總是流露出最乾淨的執著。

一路過來,已經有不少同校的學生髮現了何澤延這個穿著何澤高中學校校服的超級大帥哥了。

王倩倩摸著下巴趕緊上了學校論壇。

果然,新晉校草已經變成不知名美少年了。

怪何澤延太低調,這麼一張殺傷力巨大的臉居然能遮三年!怪不得都沒有人認識他。

……

何澤延這張初戀臉殺傷力巨大,上至學校老師,下至初中部的小妹妹,都要跑過來看他。

而他則頂著蘇白月那個兔子髮圈,晃悠著那個小揪揪,依舊坐在書桌前發呆。

是的,何澤延每天上課的時候就是在發呆,但是人家照舊是全年級前十。

跟蘇白月這種辛辛苦苦讀書學習勉強掛在全年級前二十的人不同。何澤延是真的聰明。他只要稍微聽一點課,不管什麼東西都能立刻琢磨明白。

“何澤延,有人找。”

蘇白月透過窗戶,看到站在教室門口的何怡寧。

藝術班的人跟普通學習班不一樣。她們的校服總是會改的亂七八糟。尤其是夏天的校服,身上的百褶裙被拉高到大腿根是常有的事。

何怡寧身後還跟著她的一些小姐妹,都是濃妝豔抹的樣子。

作為白富美校花,何怡寧的出現可以說是轟動全場。但何澤延卻還是坐在那裡沒動。

蘇白月小小聲的道:“你不出去嗎?”

何澤延轉頭看了蘇白月一眼,點頭道:“哦。”然後乖巧出去了。

蘇白月:她說的是問句啊……

坐在前面的李玲轉過頭來,話裡泛酸,“蘇白月,何澤延怎麼那麼聽你的話啊?”

蘇白月眨了眨眼,“沒有啊。”

李玲撇嘴,抻著脖子往外面看。

何怡寧來找何澤延,側面證實了何澤延的身份。

“何澤延,這個週末爸爸叫你回家吃飯。”何怡寧一邊不耐煩的說話,一邊上下打量何澤延。

真是命大。

何澤延纖瘦的暗影籠罩下來,將何怡寧整個人罩在裡頭。

明明是大夏天,何怡寧卻覺得渾身發涼。

可這麼一個窩囊廢,她怕什麼?

“話我帶到了,你去不去隨便。”說完,何怡寧轉身就走了。

何澤延伸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小揪揪,掐住小兔子,歪頭繞了繞。

……

晚上放學回家,依舊是三人一行。

王倩倩依舊在跟何澤延八卦。

蘇白月躲在何澤延的身後慢吞吞的走,一扭頭看到王倩倩脖子上趴著的那個東西,唬了一跳。

章,章魚小丸子?

王倩倩的脖子後面纏繞著一隻巴掌大的八爪魚,顏色透明像水晶,此刻正扒著王倩倩不放,那小吸盤吸塵器似得從王倩倩身上吸走黑色霧一樣的東西。它透明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呈現出一層朦朧的黑色。

這是什麼東西?

蘇白月瞪圓了一雙眼,想伸手去捏捏,又害怕。

“倩倩。”

“嗯?”王倩倩扭頭,“怎麼了?”

章魚小丸子露出那雙綠豆眼,也跟著王倩倩扭頭看向了蘇白月。

蘇白月伸手扯了扯身邊的何澤延。

何澤延道:“不怕。”說完,卻是什麼動作都沒有。

“你能弄下來嗎?”蘇白月仰著看向他。

何澤延低頭,腦袋上的小揪揪跟著跳了跳,“不想。”

不想?不想是什麼鬼?

“聒噪。”

聒噪?

王倩倩立刻就跳了起來。 “何澤延你什麼意思啊!我告訴你,現在三頓火鍋都哄不好我了!”

那章魚小丸子跟著王倩倩一起跳。

蘇白月大著膽子戳了戳,章魚小丸子立刻就扒上了她。

“啊!”蘇白月用力甩,但是那小吸盤貼著她的肌膚,使勁的往她身上爬。

王倩倩被嚇了一跳。 “小白,你怎麼了?大夏天的還有靜電?”

蘇白月趕緊把自己的胳膊往何澤延懷裡塞。

那隻章魚小丸子碰到何澤延的身體,當時就“跐溜”一下往蘇白月的其它地方鑽。

蘇白月直接縮著身子躲到了何澤延懷裡。

少年站在那裡,任由蘇白月在他懷裡蹭。

“何澤延……”蘇白月可憐兮兮的喊他的名字。

少年伸手,一把抓住那隻章魚小丸子扔了出去。

在旁邊被亮瞎了眼的王倩倩。難道不是靜電,是跳蚤?

王倩倩覺得自己要趕緊回家洗個澡,飛也似得跑了。

小巷子裡留下蘇白月和何澤延兩個人。

蘇白月紅著眼,肌膚上還殘留著那股黏膩的感覺,“那是什麼東西啊?”

何澤延想了想,“章魚小丸子。”

“……是壞東西嗎?會對倩倩的身體產生影響嗎?”

“不會。”何澤延搖頭,“吸鬼氣的。”說完,何澤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然後走到草叢邊,把剛才扔了的章魚小丸子又撿了回來。

“吸鬼氣的。”重複了一遍,何澤延把章魚小丸子遞給蘇白月。

蘇白月原本很嫌棄,但一聽到這句話,想起自己胸口的那個巴掌印,登時一個機靈。

她道:“何澤延,你家有人嗎?”

何澤延搖頭。

蘇白月躊躇道:“我想去你家看看,可以嗎?”

何澤延停頓半響,點頭。抓著章魚小丸子,把蘇白月領到了自己家裡。

“啪嗒”一聲,電燈打開,客廳全貌呈現在蘇白月面前。跟她家的格局一模一樣,三室兩廳兩衛。幹乾淨淨的一點都不像是個男生的家。一眼看過去也非常冷清。

但今天蘇白月是來幹正事的。

她把客廳的窗簾拉上,然後扭捏著跟何澤延道:“我最近,被一隻鬼……唔,襲擊了。”

蘇白月怎麼能說她被一隻鬼給騷擾了呢。

何澤延抓著章魚小丸子坐在她對面,那隻可憐的章魚小丸子都快要被捏爆了。晶瑩剔透的肉從少年蒼白骨感的指縫裡往外漏,一雙綠豆眼可憐兮兮的盯著蘇白月,似乎在哭。

哭?

蘇白月定睛看了看,果然見它在哭。

“你,你先把它放了。你不是說它是只好東西,是吸鬼氣的嗎?”

何澤延把章魚小丸子放了。

章魚小丸子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現在屋子裡只有何澤延和蘇白月兩個人。

蘇白月說,“那隻鬼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點痕跡。”說完,蘇白月紅著臉,解開了領口,露出一點點巴掌印。

何澤延歪頭盯著看,伸手去摸。

他的手很涼,冰塊似得。

蘇白月被凍的一個哆嗦,趕緊把領口合上了。

“你,你能對付它嗎?”

何澤延捏著手沒有說話,他的指尖軟綿綿的帶著溫度。

蘇白月又問了一遍。

何澤延說,“不能。”

蘇白月頹喪的低下了小腦袋。她覺得那隻鬼可能是只色鬼。不僅色,而且很惡劣。除了胸口的掌印,蘇白月還時常發現一點其它的痕跡。但只有這個掌印一直沒消下去過。

就像是一個佔有欲極強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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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48 PM

第42章

從何澤延家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蘇白月膽戰心驚的站在他家門前,死死拽著何澤延的衣擺。

“那個,何澤延,你送送我好不好啊?”小女生聲音細細的帶著顫。

“好。”少年轉身,把門關上,帶著小雞仔一樣跟在他身後的蘇白月出了樓。

外面路燈很亮,蘇白月緊緊貼著何澤延走,走到一半她的手機響了。是蘇媽媽讓她回來的時候帶包鹽,說做菜做到一半沒有鹽了。

蘇白月面露躊躇,她不好意思叫何澤延再陪她去買包鹽。

“買鹽?”何澤延聽到了蘇媽媽的話,“走。”說完,他徑直帶著蘇白月往小區門口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走過去。

“麻煩你了。”蘇白月臉紅紅的道謝,“我請你吃冰激凌。”

到了便利店,蘇白月就趴在櫃檯上看冰激凌的口味。

“何澤延,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冰激凌?”蘇白月轉頭跟何澤延說話。

何澤延盯著廣告牌看,開口道:“草莓。”

蘇白月立刻就笑彎了眉眼,軟綿綿的可愛。 “你也喜歡吃草莓味的呀。”

何澤延低頭,對上蘇白月那雙亮晶晶的水眸,良久後才點了點頭,“喜歡。”

少年的眸子裡盛滿了星光,在燈色下熠熠生輝。蘇白月看在眼裡,下意識覺得有些心慌。她趕緊扭頭點了兩個冰激凌。

王倩倩說,何澤延的眼睛就像是最乾淨的泉水,裡面藏著星辰大海,只要望一眼,就能陷下去。

蘇白月一開始還覺得太酸,現在才發現,這真是一雙有魔力的眼睛,她剛剛只望了一眼,就覺得渾身發麻,涼颼颼的緊。

這寒冬一樣的感覺可能跟王倩倩形容的暖春離得有點遠。

做冰激凌的小姐姐顯然很是偏心,蘇白月拿到的冰激凌跟何澤延拿到的冰激凌差了整整一個碼。

“你的看上去好好吃啊。”蘇白月低頭看一眼自己手裡的,再看一眼何澤延手裡的。

雖然何澤延的冰激凌很大,但因為他人長得高,手也大,所以看上去非常的匹配。

少年垂著眉眼站在那裡,頭上的小揪揪順勢跳了跳,“你聞起來也很好吃。”

便利店裡面放著音樂,蘇白月沒聽清楚,她羨慕的點頭道:“對,聞起來也很好吃。”

月色下,小姑娘笑的甜美。

“你沒買鹽。”走出兩步,何澤延開口。

蘇白月趕緊慌裡慌張的跑回去買鹽,出來的時候神秘兮兮的拉住何澤延的手,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何澤延低頭看著掌心裡那個粉紅色的豬豬圈髮帶,神色疑惑的看向蘇白月。

蘇白月身形纖細嬌小,跟何澤延站在一起顯出了極萌的身高差。

“你不是喜歡嗎?這是我給你買的,作為你送我回家的禮物。”

何澤延點頭,把豬豬髮圈遞給蘇白月,“明天給我紮。”

蘇白月張了張嘴,想說你不會自己扎嗎?但是她轉念一想,自己還需要何澤延續命,就接下了這個光榮的任務。

她把豬豬髮圈套上了何澤延的手腕上。剛剛套完,想起學校裡流行的套小皮筋曖昧情侶遊戲,當時就覺得不妥當,想要拿下來,少年卻已經轉身走遠了。

現在去拿的話就太刻意了。

蘇白月亦步亦趨的跟在何澤延身後,看著他白細手腕上套著的那個髮圈,小小的笑了笑。

……

何澤延非常盡職盡責,把蘇白月送到了她家門口。

蘇白月聞著屋子裡飄出來的香味,想了想,客氣道:“你要來我家吃飯嗎?”

何澤延客氣的點頭,“好。”

蘇白月:……

蘇白月硬著頭皮把何澤延領了進去,正想著怎麼介紹的時候,就聽到蘇媽媽一陣“哈哈哈的哎呦”聲。

“這不是小何嘛!”

小河?她還大海呢。

跟小何同志對視了三秒的蘇媽媽立刻喜笑顏開的把何澤延給領了進去,“來來來,再坐一會,晚飯馬上就好了。先吃點西瓜。”

蘇媽媽一陣忙碌,蘇白月跟何澤延坐在沙發上,直挺挺的看著電視劇。

“那個……媽……你是什麼時候和何澤延認識的啊?”蘇白月實在沒憋住,趁機去了廚房。

蘇媽媽正在煮紅燒排骨,因為多來了一位客人還加了一份可樂雞翅。

“我和小何的媽媽早就認識了。本來嘛,小何一個人住我就不放心,今天難得肯跟你回來吃飯,我待會問問他願不願意住到我們家來。”

“媽你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能願意……”

“小何,今天晚上住阿姨家?”蘇媽媽直接忽略蘇白月,往外頭喊。

“好。”外面傳來何澤延略微嘶啞的少年嗓音。

蘇白月:……她一定是進了個假家。

蘇媽媽勤快的把客房替何澤延收拾了出來,然後拉著蘇白月說了一通自己跟何澤延的媽媽是如何相識相知最後變成無話不說的好閨蜜,只可惜閨蜜英年早逝,只留下這麼一個孩子,她想照顧,孩子還不願意。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孩子願意了,她這個女兒一定不能拖她後腿。

蘇白月:……您老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閨蜜的?

雖然無力吐槽,但事實擺在面前,蘇白月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何澤延莫名其妙的在她家登堂入室了。

……

蘇白月今天依舊睡得很是不安穩,夢中那個看不清面容的男鬼纏著她不放,任憑蘇白月怎麼掙扎都沒用。

身上的純白睡衣已經換成了整套的睡衣睡褲,但還是擋不住那無處不在的黑霧。

而且這黑霧似乎是對蘇白月突然換了衣服感到不滿,這次糾纏的尤其過分。

蘇白月張著小嘴,獻祭似得喘了一夜。

整六點,蘇白月準時醒過來。

她摸著滿頭冷汗,靜了半刻,起床刷牙洗臉,然後驚悚的發現自己的肩膀上又多了一個傷痕。

圓溜溜的,像是個牙齒印子。

蘇白月一陣恐慌,她手忙腳亂的換了衣服,趁著蘇媽媽不注意,偷溜進隔壁何澤延的房間。

何澤延正在換衣服。

少年雖看著纖瘦,膚色也很蒼白,一副營養不良的林妹妹模樣,但其實身材很好,寬肩窄腰的勁瘦有力。而且似乎是因為剛剛早起,所以少年人血氣方剛的地方非常精神。

蘇白月被眼前白花花的何澤延和那不可描述部位嚇了一跳,燥紅著一張臉剛想轉身走,就“砰”的一下撞到了身後的門。

“唔……”好疼。

捂著自己的鼻子,蘇白月疼的紅了眼。

何澤延走過來,過長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神色晦暗不明。

蘇白月一陣疼過去,看到站在自己面前默不作聲的何澤延,小小幅度的往旁邊挪了挪,然後拉開肩頭的衣服,露出那個牙印。

繼手掌印後,那隻惡劣的男鬼越老越過分了,居然把她當成磨牙棒了!

蘇白月一臉驚恐的跟何澤延道:“他不會是要吃了我?”

何澤延盯著那牙齒印看,他舔了舔唇,嘴裡依舊殘留著那股香甜的味道。

他不知五味,只能聞到蘇白月身上散發出來的甜香氣。她就像是一塊吊在他面前的蛋糕,香噴噴、軟綿綿的帶著奶油草莓。

這一口,不是他的本意。

怪只怪,昨天晚上捧著冰激凌的她笑的太好看了。

“不會。”何澤延說完,轉身出了房間。

他怎麼捨得呢。

……

吃完早飯,蘇白月跟何澤延一起出門,在樓下碰到王倩倩。

“咦,你們……”王倩倩一臉的驚奇。

蘇白月趕緊轉移話題,“倩倩,今天游泳課你帶泳衣了嗎?”

王倩倩立刻驕傲的挺起胸膛,“那是當然了。今天就是我的主場!”

王倩倩身高腿長、膚白貌美,關鍵身材極好,每次游泳課都是她發揮的主戰場。

“看我今天把藝術班那群瘦竹竿都給比下去。”王倩倩做出一副揚眉吐氣的表情。

那邊何澤延伸手扯了扯蘇白月的書包帶。

蘇白月被他扯得一個踉蹌,撞到了他懷裡。

少年伸手,露出掌心裡那個豬豬髮圈。

蘇白月礙於王倩倩在場,催促他道:“你自己扎。”

何澤延抿著唇,似乎有點不太高興的樣子。

他沒有紮頭髮,反而是越過蘇白月和王倩倩徑直就走了。

“哎?初戀臉怎麼了?”這是王倩倩在背地裡給何澤延取得外號。

蘇白月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會真的是因為自己沒給他紮頭發所以生氣了?這是幼稚園小盆友才會幹的事情啊!

事實證明,何澤延這個人,堪比幼稚園小盆友。

這一天,少年奇怪的一直都沒有理她。

坐在蘇白月前面的李玲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

蘇白月看著在李玲腦袋上跳來跳去的章魚小丸子,默默的低下了腦袋。

……

何澤高中雖然是一所貴族學校,但十分重視學生德智體美勞的全面發展。

游泳課是三個班級一起上的。

除了蘇白月和王倩倩的班級,還有何怡寧的藝術班。

偌大的游泳館裡熙熙攘攘站滿了穿著游泳服來上課的學生們。

蘇白月穿著小碎花的連體泳衣,一身奶白肌膚白的幾乎晃花人眼。她梳了一個丸子頭,纖細的身影跟在王倩倩身邊,小小的,軟軟的,白白的,緩慢的移動。

幸好那隻男鬼弄出來的痕跡別人都看不到。

蘇白月的游泳課從來沒及格過,教游泳課的老師都已經認識她了。

上游泳課是男女分開的。

隔著一個泳池,蘇白月看到只穿著一條泳褲走在泳池邊緣的何澤延。身高腿長,肌膚白的幾乎透明,甚至能看到下面流動的青色脈絡。

李玲站在旁邊,正在跟她的同桌講話。

“今天何澤延怎麼沒有紮頭髮了?我覺得他那樣好可愛啊。”李玲故意掐著嗓子裝娃娃音。

“對呀,對呀。可是你沒發現他都不笑的嗎?”那個同桌已經習慣了。

“不笑的時候都那麼好看,笑的時候那該多好看啊。”李玲一臉的花痴。

蘇白月一陣恍神,她想起來,她確實沒看到何澤延笑過。

王倩倩曾經跟她說,初戀都是美好的,溫暖如太陽。可何澤延空長了那麼一張初戀臉,居然連笑都沒笑過。

蘇白月有點心癢。

她不知道何澤延笑起來的時候是不是真的那麼好看。

“哎,你們看何澤延的手腕上,是不是戴著什麼東西?”李玲眼尖的看到何澤延手腕上的豬豬髮圈。

“這不會是哪個女生送給他的?”李玲同桌奇怪道。

李玲立刻反駁,“怎麼可能,這肯定是他自己要紮頭髮用的。”

“可是我記得上次他用的是兔子啊。男生還會去挑這種東西買?”

在王倩倩意味深長的眼神下,蘇白月心虛的扭頭,不敢再聽。

她下次再也不送了!

作者有話要說:登堂入室,同床共寢。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蘇白月:我覺得有點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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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49 PM

第43章

游泳測試是一組一組下水的。

大家練完熱身運動,由學號組成小隊,紛紛下水測試。

蘇白月跟王倩倩不是一個班,自然不會在一起。

蘇白月的游泳技術很差,進泳池永遠要先喝幾口游泳水,然後才開始狗刨式的龜速挪動。

不,烏龜都比她快。

李玲跟蘇白月一組,她嫌棄的看了一眼蘇白月,然後走到了她身邊。

“蘇白月,你好好游啊,別影響我。”

蘇白月一陣緊張,旁邊傳來驚訝的歡呼聲。她下意識往那方向看了一眼,只見何澤延就跟不用呼吸空氣似得,一頭扎進游泳池裡,“跐溜”一下就滑過去了。

少年頎長纖瘦的身形如游魚一般,從游泳池裡冒出來,黑色的頭髮粘在臉上,被他用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往後撥去,露出那張沾著水珠的初戀臉。

周圍的女生們發出驚喜的歡呼聲,有膽子大的甚至還去給何澤延準備浴巾和水了。

體育老師也是一陣激動,拿著秒錶手舞足蹈,直呼何澤延可以進擊職業游泳隊了,甚至還讓他再遊一次。

何澤延甩著水,邁著大長腿上岸,懶洋洋的靠在了休閒椅上。他剛一坐下,那些女生就立刻圍了上去,一瞬間熙熙攘攘的跟菜市場一樣。

這邊蘇白月馬上就要開始測試了。

她聽到刺耳的哨聲,剛剛準備深吸一口空氣跳下去,突然胸口被李玲一打,那口憋好的氣就被打散了,跳下去的時候在水里掙扎了半刻,吐了許多泡泡,等她用狗刨適應了以後,才發現小組裡的其她人都遊了一半了。

尤其是李玲,一馬當先的馬上就要到達終點。

蘇白月慢吞吞的劃著胳膊,一邊咳嗽一邊往前挪。

突然,前面傳來女生的尖叫聲。

蘇白月艱難的仰起腦袋去看,只見原本穩拿第一的李玲突然埋進了水里。

“老師,李玲好像抽筋了!”

蘇白月清楚的看到那隻透明的章魚小丸子糾纏著李玲,把她使勁往水下拖。李玲掙扎著,身體被束縛,模樣看上去就像是在抽筋。

章魚小丸子陡然漲大,幾乎擠滿整個泳池。

然後蘇白月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托起來,以極快的速度到達了終點。

一臉懵逼蘇白月:……

幸好這個時候大家都忙著去救李玲,根本就沒有人發現這個奇怪的現象。

李玲被救上來,體育老師給她做了急救,然後送往醫務室。

剩下的時間都是自由活動。

那隻原本漲的泳池大小的章魚小丸子縮小成巴掌大的團團,顛顛的跟在蘇白月的身後跳,“嘰里咕嚕”的似乎非常興奮,那些觸手一會子擺成一朵花,一會子擺成一顆心,跳的不行。

蘇白月扭頭看它一眼。

章魚小丸子立刻把那顆心高高的舉起來。

蘇白月小小聲道:“你不能這樣。李玲出事了怎麼辦?”

章魚小丸子沒有聽到表揚,傷心的把那顆心藏到了身後,然後滾著身體縮成球,繼續跟在蘇白月的身後滾啊滾。

蘇白月趁著混亂,去找了何澤延。

彼時少年依舊閉著眼睛躺在椅子上,原本身邊圍著的女生都因為李玲的事被吸引了過去。

“何澤延。”蘇白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

何澤延睜開眼,看向蘇白月。

蘇白月伸手一指躲在自己身後的章魚小丸子,“它剛才把李玲拖下水了。”說完,蘇白月突然感覺不好意思。這樣的她怎麼像是找家長告狀的幼稚園小盆友呢……

“你跟它說以後不能這樣。”

何澤延看章魚小丸子一眼。

原本就巴掌大的章魚小丸子立刻就又縮小了一圈,再加上它透明的身體,在浸滿水的泳池邊更加看不清身形。只有一雙綠豆眼委屈的轉悠著。

何澤延翻了個身,沒理蘇白月。

章魚小丸子又高興起來,去纏蘇白月的腳踝。

蘇白月穿著泳衣,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小腿,章魚小丸子開心的趴在上面,身體泛起一股又一股的黑氣。

蘇白月害怕的往何澤延那裡蹭。

章魚小丸子乖巧的爬下來,又朝著蘇白月比了一個心。

蘇白月突然一陣心軟。

這只章魚小丸子好像是因為李玲跟她不對付,所以才想要給她報仇的。

不過這個方法也實在是太危險了!這一不小心可是會鬧出人命的!

蘇白月蹲下來,指著章魚小丸子軟綿綿的教訓道:“以後不能再開這種玩笑了,知道嗎?”

章魚小丸子開心的比了一朵花,羞澀的送給蘇白月。

蘇白月彎著眉眼笑了,用指尖點了點那朵花。

“小白,你蹲在何澤延旁邊幹什麼呢?”王倩倩突然冒出來,嚇了蘇白月一跳。

“沒,沒事。”蘇白月趕緊站起來。

章魚小丸子一眼看到王倩倩,“啪”的一下又沾上了她的腳。

蘇白月看到王倩倩身上的黑氣給章魚小丸子盡數吸走。

“不知道是還以為你蹲在何澤延腳邊幹什麼少兒不宜的事呢。”王倩倩又露出那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蘇白月立刻紅了臉,偷偷看何澤延。

何澤延閉著雙眸,似乎睡著了。

“哎。”王倩倩用手肘捅了捅蘇白月,“你們這幾天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怎麼今天突然就這樣了?”

蘇白月瞄了一眼何澤延手腕上的那根豬豬髮圈,覺得事情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事實證明,有些人表面看著善良美麗一臉初戀聰明相,其實背地裡就是只愛鬧彆扭的幼稚園小盆友。

今天一直到放學,何澤延都沒有跟蘇白月說過一句話,似乎勵志要等蘇白月給他扎小揪揪才肯原諒她。

蘇白月也覺得是自己不好,明明昨天晚上答應他的,今天卻沒有兌現諾言,所以她想著晚上給他賠罪。

卻不想放學的時候,何澤延居然一個人先走了。

而直到蘇白月回到家,都要睡覺了,還沒看到何澤延回來。

蘇媽媽是個有效率的女人,說要何澤延搬進她家,今天蘇白月就看到了一個整齊的行李箱。是蘇媽媽去替何澤延收拾的。

“媽,何澤延呢?”不會真的是因為她沒有給他扎小揪揪所以離家出走了?

“明天不是周末嘛,去他爸那裡吃飯了,打電話回來說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哦。”蘇白月點頭,訕訕的回了房間。

今天晚上的蘇白月依舊睡得很是不安穩。

而且這比大姨媽還準時的男鬼不知道發什麼瘋,竟然跟她的頭髮幹上了。蘇白月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亂成一窩的雞窩頭,而且不管她怎麼梳都翹的跟章魚小丸子一樣。

無奈,蘇白月只能扎了一個丸子頭。

這邊,自上次泳池後,章魚小丸子就賴上了她。

看到蘇白月腦袋上的丸子頭,也跟著用觸手給自己扎了一個“丸子頭”,然後蘇白月就用一早上的時間幫章魚小丸子把那些絞成一團的觸手解開。

這到底是怎樣一隻蠢章魚啊!

……

何澤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蘇白月聽到聲音,悄悄的跑出去。

客廳裡沒有開燈,蘇媽媽已經去睡了。

蘇白月看到一個黑影慢吞吞的挪進了隔壁側臥。

為了避免發生上次的尷尬事件,蘇白月立刻跟著進去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何澤延就那麼坐在床邊。

側臥的窗戶很大,皎潔的月色從透明的玻璃窗外灑進來,帶起陣陣溫熱夏風。

但不知道為什麼,蘇白月卻總是覺得這間側臥冷的出奇,一點都不像是夏天該有的樣子。

“何澤延,你怎麼不開燈啊。”蘇白月說著,打開了燈。

少年坐在那裡,手腕上還套著那個豬豬髮圈。

蘇白月走過去,小心翼翼的伸手幫他把擋在前面的頭髮擼起來,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然後把他腕子上的豬豬髮圈拿下來,三下五除二的就紮好了一個小揪揪。

可愛的粉紅色豬豬睜著一雙卡通眼頂在何澤延的腦袋上。

“紮好了。”蘇白月軟綿綿的道。

何澤延盯著她看,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後腦勺,然後猛地親了上來。

少年的唇極涼,涼的像是刺骨的寒冰。凍得蘇白月一個哆嗦,比大冬天開冰箱摸冰塊都冷。最關鍵的是,少年不僅唇上涼,就連呼出的氣都是冷的。還有那貼上來的身體,冰棍似得,硬梆梆的帶著冰渣子,戳的蘇白月渾身一抖,一把推開人就跑了出去。

動靜太大,蘇媽媽在隔壁喊了一句。

“乖乖睡覺!”

蘇白月一口氣跑回自己房間,捂著“砰砰”直跳的心,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邊,何澤延舔著唇,伸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小揪揪,然後低頭,一把將黏糊在地上努力保持毫無存在感的章魚小丸子給提溜了起來。

章魚小丸子透明的觸手軟噠噠的垂著,恭順異常。它的腦袋上頂著蘇白月今天心血來潮給它扎上去的一根兔子髮圈。

幾根綿軟的觸手被髮圈箍在裡面,開心的跳舞。

何澤延伸手一擠。

章魚小丸子就被捏成了爆爆球。那個兔子髮圈也被他一把扯了下來。

章魚小丸子想要護,連帶著觸手都被扯下來幾根,開始嚶嚶嚶的哭。

“我的。”何澤延嘶啞著嗓子,把兔子髮圈套到自己的手腕上。

章魚小丸子委屈的縮成球,從窗戶滾了出去。

……

蘇白月這一晚上心事重重,到很晚才睡著,但是她驚訝的發現,這一晚上她居然什麼夢都沒有做,那隻男鬼也沒有來騷擾她。

神色怔怔的坐在床上,蘇白月想起昨天晚上何澤延突然異常的舉動。

難道,他是在幫她?

作者有話要說:何澤延: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承包了這個飾品店所有的髮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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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nie062222 發表於 2021-5-19 10:50 PM

第44章

蘇白月雖然心中覺得這事可能真的跟何澤延有關係,但她臉皮薄,又不能直接跑過去問:你昨天親我幹什麼?

而且也有可能昨天只是個意外,何澤延其實是想跟她說話呢?

傻白甜蘇白月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或許她今天可以再找何澤延商量著試一次,如果親完以後今天晚上男鬼沒有來找她的話,那應該就是何澤延身上不知道哪裡來的王霸之氣震懾住了男鬼。

畢竟就平時來看,那些小鬼包括章魚小丸子,哪次看到何澤延不是瑟瑟發抖的縮成一團。

所以蘇白月相信,何澤延的身上一定藏著某種能震懾住陰邪鬼物的東西,就跟她專門吸引那些臟東西一樣。

正在蘇白月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時候,隔壁傳來關門聲。

蘇白月一個機靈趕緊衝出去,就看到何澤延穿戴完畢,似乎準備出門的樣子。

“你要出去嗎?”

“嗯。”少年戴著鴨舌帽,一身白色休閒服,站在那裡的時候乾淨清爽,就像是夏天涼涼的雪碧汽水,喝一口,心底都能“咕嚕咕嚕”的冒起泡泡來。

“我跟你一起出去。”蘇白月脫口而出道。

何澤延一愣。

蘇白月也覺得自己有點唐突,臊紅了一張臉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紮頭。”少年突然湊過來,那張白細到不見一絲毛孔的臉就跟剝了殼的滑雞蛋一樣,跟蘇白月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蘇白月接過何澤延手裡拿著的豬豬髮圈,踮腳幫他把額頭的碎發紮起來,弄成一個小揪揪,然後道:“你去把頭髮剪了。”雖然小揪揪也很可愛啦。

“不剪。”何澤延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小揪揪,用指尖繞著轉了一圈,然後將視線落到蘇白月身上。

蘇白月的頭髮不長也不短,堪堪到肩膀,平時都是隨便一扎。今天披散著,那黑油的頭髮細細滑滑的乖巧貼著她的臉,襯出一雙黑烏烏的大眼睛,濕潤水汽,睫毛細長,白白嫩嫩的好看的緊。

蘇白月也仰頭看著何澤延。她的視線落到他緊抿的唇瓣上,細細薄薄的形狀姣好,就連顏色也帶著淡淡的微粉。她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原本就緋紅的臉更像是上了一層胭脂似得。

“走。”何澤延率先轉身。

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嗶啵”一下破了。

“哦。”蘇白月點頭,乖巧的跟在他身後。

外面天氣真的很熱,幸好蘇白月家離地鐵口不遠。他們兩個人進了地鐵,剛剛好上車。

今天是周末,人比較多。蘇白月住的地方又是繁華的鬧市區,每天不管是什麼時段都是人擠人的。

蘇白月一進去,就跟何澤延被人群沖散了。

人擠人的,連轉身都轉不了。蘇白月貼在門口,突然感覺自己的小腿處酥麻麻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章魚小丸子跟了過來,但隨著那東西越發肆意囂張的往上鑽,蘇白月敢肯定,章魚小丸子絕對沒有這個膽。

熟悉的冷意帶著陰冷的涼氣,順著蘇白月的肌膚往裡貼。

今天蘇白月穿了一件海軍風的裙子,寬大的裙擺像是孕婦裝一樣的將她纖細小巧的身子掩在裡頭。淡藍的顏色襯得她整個人乾淨青蔥似得軟萌,露出一雙白細優美的小腿。

但也就因為這件寬鬆的裙子,所以那股涼氣更加肆無忌憚的往縫隙裡鑽。

蘇白月緊緊攥著面前的扶桿,用力夾緊雙腿。然後她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

蘇白月知道,是那隻惡劣的男鬼在戲弄她。

四周吵吵嚷嚷的都是人,蘇白月睜著一雙眼,紅通通的泛著水汽,那淡粉的顏色順著白細肌膚浸滿而動,一瞬時就染紅了她整個人,就像是汁水充足的鮮嫩美桃一樣,讓人恨不能好好的咬上一口。

不止是站在蘇白月旁邊的那些男人那麼想,就連那隻男鬼也是這麼想的。

蘇白月能明顯感覺到他化成一個人,摟住了自己的腰,然後往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蘇白月發出低低的哼唧聲。身子一軟,差點跌倒。

那隻男鬼一把接不住她,貼在她的耳邊,發出低低的笑聲,是個辨不清聲音的男人。

地鐵到站,車廂裡的人猛地湧出去。蘇白月被撞了一下,發現自己能動了,趕緊滿頭大汗的轉頭尋找何澤延。

擁擠的車廂裡,少年一身白,鶴立雞群的站在那裡玩手機,身邊有小女生在偷拍他。

蘇白月再顧不了什麼矜持,趕緊趁著人流走動的時候擠到了何澤延身邊,然後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擺。

“何澤延……”小姑娘似乎很是委屈,說話時聲音嗡嗡的帶著哭腔。

何澤延低頭看過去。

“那隻鬼,他又來了。”蘇白月小小聲的告狀。

何澤延點了點頭,收好手機,然後按著蘇白月瘦削的肩膀往前一推,就把她壓到了剛剛關閉的地鐵門上,雙手一撐,將她死死的護在懷裡。

少年的身體一如既往的冷,就像是沒有味道的冰。蘇白月貼著他的胸口,能感覺到他平緩而有力的心跳聲。

蘇白月想,他是有心跳的。

雖然體溫不太正常,但好歹是個活人。

這樣想著,蘇白月便安下了心,呆在何澤延替她圈出的小小空間裡。

旁邊本來在拍照的小女生突然開始對蘇白月和何澤延指指點點。蘇白月下意識轉頭看過去,小女生們大概才是初中的年紀,臉上卻化著妝,穿的衣服也非常時尚。此刻正拿著手機不停歇的拍何澤延。

何澤延長了一張十分無害的初戀臉,就算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也看著非常單純善良。尤其是腦袋上還頂著那個可愛的小揪揪。怪不得這麼吸引視線。

蘇白月被指指點點一陣後,突然發現自己跟何澤延的姿勢有點曖昧。

身形纖細嬌小的她埋著腦袋,就跟故意往何澤延懷裡拱一樣。

心臟開始“砰砰”狂跳。

蘇白月能感覺到自己的臉又紅了。

但是這種煎熬並沒有結束。隨著上地鐵的人越來越多,蘇白月跟何澤延之間的空間也越來越小,到最後簡直就是跟沙丁魚罐頭一樣黏在一起了。

雖然何澤延身上很舒服,但蘇白月還是忍不住開始七想八想。

她想起來昨天的親親,想起來現在兩個人的姿勢,想起來剛才那些小女生對她和何澤延的指指點點。甚至莫名其妙的想到剛才男鬼對她做的事……

“何澤延。”蘇白月小小聲。

“嗯?”少年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有微涼的氣息噴灑在她髮絲上。

蘇白月說:“你好像有什麼東西咯著我了。”

她剛剛說完,那站在何澤延身邊的另外一個年輕男孩就笑了,而且是那種忍不住一口“噗嗤”出來的笑。

蘇白月莫名其妙的扭頭看過去。

那個男孩身邊還站著一個女孩,兩個人好像是情侶的關係。女孩也在捂著嘴笑,而且笑的都直接埋到那個男孩懷裡了。

“到了,下地鐵。”何澤延突然開口。

地鐵門一開,蘇白月原本就在最門口,一下子就被裡面的人擠了出去。

她再也沒心思去想剛才的事,站在地鐵口覺得一陣陰風吹來,涼颼颼的貼著她的背。

那個男鬼可能還沒走。

蘇白月趕緊轉身去找何澤延,然後一把攥住了他的衣擺。

何澤延看著自己幾乎被蘇白月拽到肩膀變成露肩裝的運動衣,猶豫了一下,朝著她伸出手。

蘇白月愣愣看著眼前的手,想了想,把自己的小拳頭放了上去。

何澤延:……

少年一手包住那個小拳頭,帶著人往前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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